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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兰-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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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亮得足以看穿一切的黑眸,注视著身下的幽兰。

「我吓著你了?」

她没有点头,但无助的眸子里,已泄漏了答案。

「我已经吓著了你。」金凛俯下身,在她光洁的额上,轻轻印了一个吻,簿唇抵箸她低语著。「而我今晚,竟又得寸进尺,对你做了这些事。」

她瑟缩著,羞得不敢看他。

「看著我。」他诱哄著。

长长的眼睫颤动著,过了好一会儿之後,她才鼓起勇气,轻咬著白嫩指节,忐忑的迎向他的视线。

金凛注视著她,表情坚定,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利用了你的纯真,但我不後悔。」他靠得更近,在她额上叹息。「这是我一个多月以来,最不後悔的一件事。」就算几乎送掉半条命,他也要庆幸,能够遇见她。

他语气中的坚定,以及霸道的温柔,让幽兰心头一软。

「凛——」她轻声开口。

「嗯?」

「你——你——」

「什麽?」他极有耐心。

她脸色羞红。

「我们这是——」

「私订终身。」他答道,眼里有著难掩的满足。「你是我的人了。」

她虽然清纯,但是礼教的训示,却让她极度不安。她咬著唇,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难以饶恕的事。

但是,金凛说,他并不後悔。而她心里,有著甜、有著慌、有著不安,却也没有半点的悔意。

噢,她是不是做错了什麽?

「我们这样,是不是——很不好?」她的声音更小了。

他缓缓摇头,知道她的不安。

「相信我。」金凛低语著。

她抬起头,再度望著他,清澈的水眸,单纯得不含杂质。

他开口,将那句话,说得如同誓言。

「兰儿,这一生,我绝不负你。」

*********

艳阳高挂。

暴风雨造成的凌乱,很快被收拾乾净,临海别院的内外,在数日内就恢复整洁清幽,看不见丝毫紊乱景象。

这几日之内,大部分的奴仆,都忙著收拾残砖或断树,厨房里人手不足,小珠索性自告奋勇,让其他人去忙,把料理兰姑娘三餐的差事,也揽了上身,下厨烧了几道清爽菜肴,再收进漆盒里,往兰姑娘的房里送去。

当然,她也没忘了,要给兰姑娘补身的鸡汤。

搁好菜肴後,她又匆匆跑回厨房,端著热腾腾的鸡汤,小心翼翼的捧回来。确定一切妥当,她走过花厅,掀开垂帘,进了卧室,来到覆著盘枝如意草图样的绣帷床畔。

「兰姑娘,您醒著吗?」小珠轻声问道。

绣帷下,传来轻声应答。

「嗯。」

「请到桌边用膳吧!」

如花一般的美人儿,掀开绣帷,莲步轻移的走到桌边。

旁边的小珠,端详著兰姑娘,为那白里透红的好气色,觉得既高兴又迷惑。

那夜的暴风雨,似乎吓著了兰姑娘,之後的几日,尔姑娘都躺在床上,像是累坏了般,倦累得几乎下不了床,让临海别院里的人们,都担心极了。

但,兰姑娘似乎只是身子倦累,气色、胃口却还不错,就连心情也不差,几次用膳时,她也不知想起什麽,停下筷子动也不动,脸儿红润润的,嘴角还有著羞而甜的笑意。

小珠几次追问,都问不出端倪,只见兰姑娘的脸儿,垂得愈来愈低,像是被逮著的偷儿般,羞得像是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这般的神情,可是小珠先前从未见过的。她心里东猜西想,好奇得不得了,还得偷偷捏自个儿的大腿,保持不动声色。

她照样伺候著幽兰,一如以往般仔细殷勤,连一句话都没有多问。

夏日午後,虽然开了窗,楼阁内难免还有些闷热。小珠拿著羽扇,在桌旁伺候著,徐徐的凉风,让人心情舒畅。

幽兰吃了几口,水眸又不由自主的往窗外飘去。她轻咬著唇,偏头想了一会儿,才又转回视线,望了望小珠。

「兰姑娘有什麽吩咐?」小珠反应极快。

「我想——」

「嗯?」她等著。

这一等,可等得鸡汤都快凉了。

迟疑了半晌,幽兰开口。「有件事情要麻烦你。」

「兰姑娘客气了,您只管说,我都照办。」小珠笑咪咪的回答,左手又在裙子里,用力的偷捏自己大腿。

忍住啊忍住,可千万忍住,别在这时发问!

还好,她的态度看来没半点异状,完全骗过了兰姑娘。只听见那清脆的声音,软软的又道:「请你晚膳时,另外替我备妥一份吃食。」

「那就再炒几道兰姑娘爱吃的清爽菜肴?」

「不,」她连忙摇头。「不是的。」

「嗯,那麽,就像是厨娘先前准备的,另备一份肉食与菜蔬,在晚膳时一同为您送来。」小珠说道。

幽尔浅浅一笑。

「就这麽办。」

虽然裙子下的左手,已经把大腿捏得都乌青了,小珠却还是笑咪咪的,忍著疼、克制著好奇,装作若无其事的答道:「是。」

*********

月色柔柔。

二更时分,娇小的身影,拎著漆盒,蹑手蹑足的踏出楼阁。

夜色浓沈,她却早就摸熟了路径,挑了奴仆巡夜时不会经过的小路,在花荫树影的掩护下,不一会儿就走出临海别院。

院外,有一条不为人知的小径,直达细沙满布的海滩。

月光之下,她行色匆匆,走得迫不及待,粉颊因为步行,浮现淡淡的红,连额上也渗出些许薄汗。

走过一处临海的巨岩,只见此处的沙滩,更是洁白柔细。这段沙滩的两端,都有巨岩阻隔,不但阻挡了视线,也容易让人忽略,成了守备森严的临海别院,唯一的盲点。

巨岩之中,有处天然岩洞。

翻过巨岩,幽兰已是气喘吁吁。她停下脚步,抚著胸口,咽下急促的喘息,才又重新举步,急著要踏进岩洞,去见那个占据了她的心、她的身、她的神魂的男人——

「兰姑娘!」

蓦地,背後传来声音。

这麽一声轻喊,可把幽兰吓得魂飞魄散,她浑身一震,连手里的漆盒都掉了,可口的食物东滚西滚,全都沾了细沙。

幽兰惊慌的回头,瞧见小珠插著腰,就站在她背後不远处。

「我说,我的兰姑娘啊,三更半夜的,您不好好在床上歇息,怎跑到这儿来了?」她伺候幽兰入睡後,其实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楼间外。果然,就让她逮著幽兰夜里溜出来。

眼看行踪暴露,幽闲心急如焚。她多想说个谎话,好能蒙混过关,但恼人的是,她生性单纯,遇上这等急事,也编不出任何谎言。

「我……我……」她咬著唇,双手紧握,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珠叹了一口气。

「唉,兰姑娘,事到如今,您就实话实说吧!」小珠耸耸肩膀。「您的性子,我还会不了解吗?告诉我,您是不是又捡了什麽小猫啊小狗的?」睨了一眼满地的吃食,她又提出疑问。「或者,是附近的孤儿,躲到这里来,被您发现了?」

听著小珠的猜测,一次比一次接近事实,幽尔吓得脸色苍白,说不出谎话,她只能用力的猛摇头。

可惜,这还是没能编过小珠。

「您就别瞒我了。」小珠说道,一边就往岩洞里走去。「来,让我瞧瞧,你究竟在这里偷养著什麽——啊!」哇,她撞到什麽了?

这一撞可不轻,疼得她眼里泪花乱转。她眯著泪汪汪的眼,伸出双手,摸著那「障碍物」。

唔!很硬!

小手摸啊摸。

嗯,不但硬,而反还热呼呼的。可以确定,这可不是石头。

小珠收回手,揉掉眼里的泪,再抬起头来确认,撞疼自己的罪魁祸首,到底是什麽鬼东西。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她的眼珠子差点要掉出来。

男人!

小珠目瞪口呆。

天啊,兰姑娘偷养的,不是小猫小狗,也不是孤儿,而是一个高大精壮的男人!

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呐!

小珠深吸一口气,接著张大嘴,准备用最嘹亮的尖叫,告知附近所有睡著的、没睡著的人们,她的最新发现。

下一瞬间,巨掌捣住她的嘴,截住她未能喊出的尖叫。强健的手臂勒住她,在最短的时间内,就让她动弹不得。

男人没有开口,半眯的黑眸里,有著可怕的戾气。

一旁的幽兰,连忙走上前来,小手搭上犹有伤痕的铁腕。只是轻轻一触,牢如铁筵的双臂,就不再用力。

「凛,别伤她!」她焦急的求情,就怕金凛会误以为小珠是误闯的陌生人。「她是我的丫鬟,从小就跟著我,不是外人。」

「我不愿意泄漏行踪。」他轻声说道。

「她不会说出去的!」幽兰看著小珠,眼里有著恳求。「小珠,答应我,绝对不说出这件事。」

被搞得快没气的小珠,瞧见兰姑娘这麽求她,心里纵然还有些警戒,却还是不忍心拒绝,只能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直到她点头,所有箝制才松开。

咚!

小珠笔直的摔在地上,疼得直呻吟。「哇,要松手也得说一声啊你!」

金凛仍旧眯著眼,绶缓的、缓缓的,在小丫鬟面前蹲下,庞大的身躯造成的威胁感,就连男人都会感到恐惧。

「告诉我,我能冒险相信你吗?」

小珠忍著痛,倔强的抬起下巴,没被对方吓著。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

金凛挑了挑眉,神情有些诧异。

「我能冒险相信,你不会伤害兰姑娘吗?」就算小命有可能不保,她还是把幽兰的安危放在第一优先。

黑眸理的戾气消褪,反而浮现些许笑意。

「我绝对不会伤害她。」

小珠狐疑看著他。

「真的?」

「相不相信,选择权都在你。」金凛淡淡的回答。

这次,小珠花了半晌时间,端详了许久,才慢条斯理的开口:「兰姑娘要我不说,我就不说。」她决定,把这家伙纳入「观察名单」。「不过,我可要警告你,你要是敢伤兰姑娘,我就拿这条命,跟你拚了!」她信誓旦旦的警告箸。

他挑著眉,眼里有著笑意,转头看著幽兰,对她伸出手。只有在看著她的时候,黑眸里的温度,才会倏地变暖。

「兰儿,你信得过她?」

「信得过。」幽兰点头,自然而然的朝他走去,信任的将小手放入他宽大的掌心。

「好,我听你的。」他答道,为了幽兰,愿意冒险一次。

她脸儿微红,因为他的信任,心里雀跃不已。纤弱的身子,因他强大的力量,被拉进他怀中,她无法抗拒,也不想抗拒——

「喂!你在做什麽?!」一旁的小珠突然跳起来,急呼呼的冲过来,小手乱挥。「分开分开!不许靠兰姑娘太近。男女授受不亲啊,你没听过吗?」确定两人已保持距离,她才满意的退开,坐回几尺外的沙滩上监视。

两人被迫分开,金凛也不恼,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幽兰一眼。

粉嫩的脸儿,瞬间羞得红透。

小珠的「防范」,实在来得太迟,早在那风雨袭人的夜里,她跟金凛之间,就已经「亲」过了……

欢爱的记忆,在脑中反覆上演,幽兰咬著唇,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金凛却故意伸手,托起她小巧的下颚,轻声问道:「想到什麽了?嗯?」

这一问,可让她从发根到脚趾头,都要羞成粉红色了。

一旁的小珠,可看不下去了,再度出声制止。

「喂,我说了,你不要再靠近了!」

金凛置若罔闻。

「你这几日还好吗?」那夜欢爱後,她就不曾再来过。

「还好。」她悄声回答。

男性嗓音更低沈,也更亲密了几分。「我没伤著你吧?」他总担心,自己太过癫狂,伤著了娇弱的她。

幽兰羞极的摇头。

「那就好。」他轻声说道,粗糙的指腹,轻揉著她的下唇。「别把自己咬疼了。」他低语。

小珠又在跳脚了。

「喂喂喂,你手放在哪里?!」

金凛叹了一口气。

「你那小丫鬟真吵。」

幽兰被逗得笑了。「她只是太过关心我。」

「她关心你。但我却想吻你、拥你、碰你、爱你……」他徐声说道,黑眸直视著她,声音低沈,却灼烫如火,每个字都像要烧进她骨血里。

她羞红的颤抖著,不敢相信,他就连动口,都能这麽激烈的影响她。那麽亲昵的话语,听进耳里,就彷怫他正随著每句话,在她衣衫下的身躯,逐一实行他的企图。

因为小珠在一旁的「监视」,他们之间的渴求,彷佛变得更强烈。

不能触碰对方,於是只能用眼神,用低低的言语,在柔温柔的月光下,传达著一种比欢爱更亲昵、更动心的交流。

刻意压低的声音,让几尺之外的小珠,根本听不清楚。她只是睁大眼睛,监看著金凛,不许他有任何「不轨」。

只是,在监视金凛的同时,她也看见了,兰姑娘不时低头,不时羞涩,不时弯唇浅笑。

她看得出,兰姑娘很快乐。

兰姑娘的快乐,让她心里的担忧,略略淡去了一些。虽说未婚男女,实在不该见面,更不该交谈或相处。但是,有她在一旁监控,应该就无妨了吧!

况又,从小到大,她几乎不曾见过,兰姑娘这麽快乐的模样。看著兰姑娘笑著,她心里也高兴。

小珠无声的弯著唇,微微笑了。

没有人发现,一朵乌云悄悄飘近,无声无息的,吞噬了皎洁的明月。

第四章

夏季最炎热的那日,南国最有权势的中堂,轻装便行的离开了凤城。

他一身月牙白的长衫,策著雪白如银的骏马,俊逸得有如仙人,仅在四位铁骑护卫的保护下,翩然来到临海别院。

中堂的行踪,向来不对外透露,就连奴仆们,压根儿也没收到消息,更想不到少爷竟会在今日到来,个个都战战兢兢,比平日更慎重万分。

骏马扬蹄,在主人的示意下,嘶鸣停在门外,俊美无情的男人,俐落的翻身下马。

他装束极简,仅以黑底金线如意纹的绣带束发,这一路迅疾如风的奔驰,对他竟没有丝毫影响,俊脸上非但未见疲态,长衫未染尘埃,就连他的发丝,也是一丝未乱。

临海别院的总管,匆匆奔上前来,诚惶诚恐的请安。

「少爷,您辛苦了。」总管低著头,抹著额上的汗,语调谨慎。「香茗已经备妥,请少爷到厅堂歇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幽兰呢?」

「在阁楼里。」

用过午膳了?」

「是。」

「吃了些什麽?」他问得钜细靡遗。

总管不敢轻忽,如实答道:「清蒸鲜鱼、红菱鸡丝、芙蓉豆腐、清炒鲜蔬,还有一盅人参鸡汤。」

「食欲如何?」

「回少爷的话,兰姑娘近来胃口不错,虽然菜肴仍有剩,却剩得比往常少很多,五次里总有个两、三次,能喝上两碗鸡汤。」

俊美的容颜,浮现淡淡笑意。

「很好。」男人点头,脚步却未停,又问:「燕窝还有多少?」

「还有一斤九两。」

「夏日难免气燥,从今日起,一旬里替她熬五次燕窝,要是不够了,就再让人从凤城拿来。」

「是。」总管低著头,用心记著,连一个字都不敢忘。

交代妥当後,男人白袖一挥,不需多加吩咐,随身的护卫们以及总管,已纷纷停下脚步,行礼後离开。

花香浓浓的庭院里,只听得到啁啾鸟鸣,格外悦耳。

男人独身一人,沿著青石小径,走到庭院深处,那处娇养著他心中最惦念人儿的清雅楼阁。

楼阁之内,寂静无声。

他推开门,拾阶而上,来到花厅之外,脚下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隔著细密的珊瑚枝,隐约可见,内室的窗下,坐著一个娇小人儿。她低著头,藉著薄纱筛过的柔和日光,正捻著绣针,在一块暗色布料上,专心绣著精巧的图样。

瞧她绣得用心,男人也不开口,脚步更轻,旋身几步就己进了内室。

幽兰没有察觉,房里多了个人,仍低著头,一心三思的绣著,那精致的花样,逐渐有了雏形。

他站在几步外,凝视著窗前的人儿。

只有看著她的时候,他的心才能感到平静,才能忘却那些尔虞我诈、机关盘算,以及他的满手血腥。

看著窗前的人儿,他的眼里,渗入了暖意。

她绣的花样,是婉约的兰草,尔叶细而长,惹人怜爱的兰花,彷佛含羞般,半掩在尔叶之间。一叶又一叶的兰叶,尾端轻卷,细密的花样连结,绣在布料的边缘。

这麽细致的花样,就算是最熟练的师傅,也要花费一个月以上才能够完成。这么繁多得绣纹,是她耗了多少时间、多少精神绣的?

确认绣纹妥当後,幽兰直起身子。

她揉了揉酸疼的肩,搁下绣针,仔细拆开绣架,然後站起身来,将暗色的布料抖开。

上好的布料,早已裁好,又缝妥。

那是一件男人的衣裳。

他静静看著。

那件衣衫上,不论领口或袖口,都有她亲手绣上的图样。她轻拂著布料,确认衣裳整洁,兰草的图样也在布料上浮动著,细长的简叶,像是一个缠绵的拥抱,将会圈绕著穿上这件衣裳的男人。

柔和的日光,将她的发丝、面容,镶了一圈淡淡的金边。柔柔的小手,抚著衣衫、抚著绣样,仔细检查著,不肯有半丝马虎。

她的脸上,还有著甜中带羞的浅笑。

蓦地,她察觉到角落的视线,匆匆抬起头来,赫然瞧见,一个男人站在角落,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

「哥!」幽兰讶异极了,连忙收起衣衫,藏在身後。「你怎麽来了?」她的表情有些慌。

关靖走上前来,微笑开口。

「怕下人放纵了你,才觎了个空,来这儿检查,盯你是否按照吩咐,好好休养、进食。」他笑了笑。

「哥——」

「嗯?」

「你站在那里多久了?」

「不久。」关靖神色未变。「我才刚到。」

幽兰松了一口气。

「怎麽,你在忙吗?」关靖又问。「我打扰你了吗?」

「不,没有没有,我只是——只是——在做些东西……」她的声音愈来愈小,满脸的羞,双手在背後,把衣衫揉得更紧。

关靖顺着她的意,不刻意揭穿,就当作什么都没瞧见,还体贴的换了个话题。

「我听总管说,你近来胃口不错。」他走到桌边,撩袍坐下。

「是厨娘的手艺精进,滋味更好,我才吃得比以往多。」她看著哥哥,把功劳推给厨娘。

哥哥性格严谨,待奴仆们无比严格,要是事情与她相关,奴仆们就得更小心谨慎。所以,只要有机会,她总会在哥哥面前,多说几句好话,怕奴仆们因为她,被哥哥罚了或骂了。

关靖端详著她,目光极柔。

「你的气色,的确比我先前瞧见时,要好得多了。」他伸出手,拇指擦过她的颊,温柔的目光里,像是藏著一个秘密。「多吃点,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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