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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情绪细细密密,渗透我的每一根神经。
每次遇到这种眼神,我只能显得无助和愧疚。
冬冬再见到我时,只是偶尔叫错了才叫一声干爸爸。
他脸上也失去了往日的童真和可爱的酒窝。
一切都是怎么了?
是因为我?
也许。
我很内疚,我总感觉我对不起房东母子。
他们在我最危难的时刻拉过我一把,可我知恩没有图报。
起初我感觉一切情之常理,爱与被爱不能渗进报恩的,否则就不是爱情了。
可我后来和林微的关系致使我开始感觉到自己当初的盲目和冲动。
一切无法挽回,只能尽力弥补。
我开始和林微谈判 ,谈我们的将来,谈我们的幸福,谈我们的生活。
目的只有一个,要让她彻底改变,回到正常人的生活方式。
可她的观点吓我一跳。
我们的将来需要钱,我们的幸福需要钱,我们的生活需要钱。
一句话,钱是中心。
为了生活不择手段是现实。
听到林微说完这席话,我的心从头凉到了脚尖,从低谷颠到了深渊。
有一位伟人曾经说过,世间最伟大的莫过如人,人最伟大的莫过如心。
人的心也许是世间永远解不开的谜底,风云变幻莫测,外人猜摸不透。
我原来还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征服了林微,彻底改变了她的思维和观念。
万万没有想到人的心是谁也征服不了,人的本性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我伤心到了极点。
我已不幻想林微回来过正常的生活,但我确实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改变自己的生活。
她的理由吓我一跳。
船在海上遇到了风暴,就会进避风港躲一躲,风一停,船还会继续起航。
我就是这个避风港,她就是这艘船,我骂她是贼船。
我突然有一种受欺骗的感觉,比别人骗光我所有的财产还难受。
忘了告诉你,我几乎没有什么财产。
我决定和林微分开。
我们几乎是同时提出这个意见。
她盘出了服装店,剩余的钱按当时拿出本钱的比例分配。
我们住在一起后几乎没有购置什么东西,所以用不着分家。
她搬回她原来住的楼上那个单间,我继续住在三楼。
收拾完房间,我躺在床上,两眼盯着天花板。
心像被抽空一样,没有了肝、肺,也没有了心跳。
无所适从。
二十九
我在家里连续上了三天三夜的网。
当然是在网上读小说,聊QQ。
也当然是咪咪陪我聊了三天三夜。
我似乎有些感动,咪咪的牺牲精神真伟大。
好像她对我的态度从来没有改变过,不知道这是不是叫忠心。
之后我又在家里睡了三天三夜。
中途起床了五次,三次上厕所,两次吃泡面。
在家里闭关了一个星期,似乎过了一个世纪。
心情挣扎过了漫长的沼泽地,又来到遥远的沙漠。
大约二十分钟的敲门声终于把我逼了出来。
开门,站在门口的是房东。
她问,怎么了?怎么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家里?
我半睁着眼睛摇了摇头,接着又打了一个老长老长的呵欠。
房东绕过我进了我的房间。
她熟练地拉开窗帘,整理满地的书刊和报纸。
接着拉掉床单、被套,还有沙发上的一堆脏衣服。
她连个招呼都没打就抱走了这些东西。
下了楼才抛出一句话:不能再睡了。
我只好找了几件衣服套在身上,洗口,擦脸。
站在窗口朝外看,外面的一切都太新鲜。
就像一个生命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无忧无虑,无牵无挂。
我要真是一个新生命刚刚开始该多好,心就不会这样累了。
我慢慢来到街上,随便挑了一个小吃店吃了一碗榨菜肉丝面。
我向来喜欢吃面,因为吃面既经济又实惠。
如果我不喜欢面食的话,我不敢想像我饿肚子的频率会有多高。
突然我想到了芨芨草,一种生命力极强的草。
我就是一株草,没错,就是一株芨芨草。
之后又溜到几个书店看了一会儿书,发现书店的生意很冷清。
也许现在的人们不关心书里面的东西了,他们总是认为写书的是疯子。
所以他们不愿意再当傻子了,他们变得很现实。
现实到看见餐馆就想吃,看到厕所就想拉。
我也不知道究竟谁疯谁傻。
回家时已是晚上十点。
刚进门,房东就抱着被单、衣服进来。她像客房的服务生不声不响地套被子,铺床单。
完了,临走时说,下去吃饭,我们一直在等你。
我知道她说的我们是指她和冬冬。
我不想下去,说不出原因的不愿意。
冬冬又上来叫了一次。
好久没见冬冬了,突然发现冬冬瘦了,瘦得皮包骨头。
我问冬冬,你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瘦了?
他一听就哭了,说妈妈天天心情不好,动不动就打他,出门时总把他一个人关在家里。
我听了鼻子一酸,真想像不到,那么温柔贤惠的女人会忍心打自已的孩子。
冬冬拉着我的手说,干爸爸,下去吧!要不妈妈又要打我了。
无奈,我只好下楼。
房东已经摆好了饭菜,坐在桌边等我们了。
不知是因为好久没有吃到可口的饭菜,还是极不愿意呆在那种环境下,我胡乱扒了两碗饭就上楼了。
我感觉我对不住房东,从内心里感觉到。
房东给我提供了舒适的工作环境,给了我无数的支持和关照,可我却在无意中伤害了她。
其实我也不是有意的。
房东的好让我无所适从。
我只觉得内疚,辜负了房东的好意和用心。
正如他们所说,女人是水做的。
女人本来就是容易变形的水。
三十
房东对我的好我不是不知道,可我知道又能怎样?
世言道:寡妇门前是非多。
我倒不是怕是非之言,我是感觉自己愧对房东。
这时,我总想弥补点什么。
我也不知道如何去做才算得上是弥补。
以前我们的交往很令房东高兴,可后来她变得冷漠和无助。
也许是因为林微,听人说女人最喜欢吃女人的醋。
可房东心情再不好,总不至于对小冬冬大打出手吧?唉!
小孩总是感情战争的牺牲品。
史来如此,谁都知道孩子是无辜的,可她们常常在愤怒和冲动时就忘了。
我想对冬冬好一点,因为我一直希望自己有个儿子,有一个像冬冬一样乖巧的儿子。
冬冬极听我的话,我教他认字,教他用电脑,他都认真地学着。
有时我还带冬冬到附近一条小溪边钓鱼,玩水,冬冬总是很高兴地玩着。
冬冬说,干爸爸,你就是我爸爸,爸爸从不回来陪我玩,他不是我爸爸。
我问冬冬,你知道你爸爸吗?
冬冬眨着两只小眼睛说,不知道,我没有见过他,妈妈说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房东没有告诉冬冬,他的爸爸死了,冬冬不能承受没有爸爸的痛苦。
也许冬冬还不知道死是什么。
但他知道爸爸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他在内心深处寻找新的爸爸形象。
我是不能给予冬冬所需要的一切的,虽然房东极其希望我能给予。
我承认我对房东有着千丝万缕的好感,房东在我心中也有着极其完美的形象。
可我不能破坏这种感觉,我也知道这仅仅只是感觉而已。
我依然像以前一样毫无顾虑地和冬冬游戏,冬冬也比原来开心多了,没多久,又恢复了他原来的体质和精神。
房东还是常常叫我下去和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还帮我洗衣服。
我也就极其安心地编我的故事,写我的小说。
房东曾无数次暗示她对我的用心,也曾无数次询问我的打算。
可我是个四处漂泊不定的人,我不敢轻易去影响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她,还有冬冬。
最起码,他们有了固定的生活方式,有了安定的环境。
可我,何去何从?
我不知道我的明天在哪里。
就好像草原上的牧民,牛羊吃完这块草就得换一个地方。
我厌倦了这个地方,也就会突然从这个城市消失。
也许和他们轻轻告别,也许默默地走开。
三十一
突然有一天,冬冬告诉我说,说我快要成他爸爸了。
我问为什么?
冬冬嬉皮笑脸地说,是妈妈叫我等着叫爸爸的。
我一愣,知道房东快要忍不住捅破这层纸了。
可我不能给她机会,如果答应了她是害了他们母子,如果不答应会让他们母子伤心。
一是因为我是游子。
二是因为我感觉自己不能做个称职的爸爸,或者做个好爸爸。
犹豫再三,我决定在房东开口之前离开这个小城。
本来准备悄悄消失的,可于心不忍。毕竟我在这里生活了三年,房东,冬冬,还有林微,都给过我生活的信心和鼓励。
我决定还是辞行,然后坐晚上十点钟的火车远去。
我先想到了林微,毕竟爱过,走时招呼不得不打,何况我们都是游子。
可上楼发现她不在,我猜肯定又去上她所谓的班了。
下楼,房东也不在,只有冬冬一个人在家,他说妈妈出去了,要很晚很晚才能回来。
我抱着冬冬,一个劲儿地抚摸着他的头,真舍不得这个孩子,可我不能告诉他我这个干爸爸也要远离他,可能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看他了,不然孩子会伤心的,会哭的。
冬冬又说,妈妈每晚都出去,我都是自己洗澡睡觉的。
经冬冬一说,我才突然感觉到每天晚上房东都不在,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呢?
不管这么多了,决定已下,先去找林微。
我来到了林微上班的大世界夜总会,夜总会灯光璀璨,耀眼无比。
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总感觉极端地不适,总担心那些小姐们用招待客人的眼光看着我,可我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因为我要马上离开这个地方,不需要顾虑太多。
我挤过大门两边的几位艳女,说我找林微不找你们。
她们嘻嘻哈哈地说,怎么?我们就不是女人吗?找我们也一样啊!
我扒开她们径直走到总台,我说找林微。
这时,从里面走出一个装扮极其艳丽的女子,从她妖艳的装扮和扭动的腰姿就知道,她肯定是这里的妈咪。
来人不是林微,在极其昏暗的灯光下,我还是能果断地肯定她不是林微。
当她走近后,我用极快的速度仔细看了她一眼。
看完后,我惊呆了,也极度后悔看了那一眼。
天啦!来人就是我一直敬佩的,在我心目中有着美好形象的房东。
我无言,大惊、愤怒地转身回去拿了行李直奔火车站。
三十二
在火车上我辗转不安,思绪万千。
本来我是买得到武昌的票,可我突然想到在郑州有一个朋友,我想去他那里看看。
在郑州下了火车,我给朋友打了电话,十几分钟后他在火车站里出现了,我跟着他去了他的设计工作室。
我这个朋友是一个网络高手,当他跟我吹他可以随心所欲地破解任何人的QQ密码和对方上网的详细地址时,我想到了咪咪。
我和咪咪认识了五年,可我一直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她究竟是谁?
她也从来不告诉我这些。
我朋友只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就成功地破解了咪咪的QQ地区代码和她的详细地址。
我想见咪咪,这次容不得她允不允许。
因为我有了她的地址。
次日我就踏上了开往咪咪所在城市的火车。
按照我朋友破解的地址,我来到了一幢小别墅前。我按响了门铃。
门铃在无数次响动的时候,我在想,咪咪也许是一个很富有人家的女儿,或者是一个成功的女士,或者是……
里面有人问话了,我说我找咪咪。
没想到门就自动开了,我更肯定咪咪就在里面。
我从大门进了大厅,沿着楼梯上了二楼,敲响了一个有声音的房门。
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
在门打开的一瞬间,我留意了一下房间的布置。
这间房子的空间很大,里面摆着许多电脑,每个年轻的女孩守着一台电脑和一部电话机。
我说我是来找咪咪的。
话一说完,整屋子十几个女孩都抬起了头望着我。
我一惊:怎么她们这么惊奇。
这时开门的女孩说话了,我们每个人都是咪咪,你找哪一个咪咪?
我彻底地愣住了,怎么会突然一下子冒出这么多咪咪呢?
在我惊奇的同时,我一抬头,发现了房间正对门的墙面上挂着几个字:
咪咪声讯聊天室。
第五章 再度轮回
三十三
我回到了清江河边,想寻找很久以前的那种感觉,可一切令我感到熟悉而又陌生,亲近而又遥远。
我找到了原来的房东,说我还想租下原来那套一室一厅的房子。
房东的神情古怪,令我捉摸不透。
她说,这间房子应该属于你,你走后一直没人租,也没人买,就这样白白地空了三年。
我问为什么没有人租呢?
房东叹了一口气说,所有来看房子的人都说,感觉这房子里总有人的影子飘来飘去。
也有人住过一段时间,可租住的人没超过一个星期就退租搬走了,理由是每晚二更后,落地窗的窗帘背后就出现一个全身穿着白衣的女子。
这个女子有时还会在房间里走动。
我一听,感觉太悬了,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可仔细一想,也许这个世上真的有灵魂存在。
那个白衣女子可能就是欣儿的灵魂,她在这个房间里寻找着什么。
是我,还是我弟弟,还是我们生活的种种。
她找我们要干什么?是回来看看,还是来告诉我她真正的死因……
我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也许是欣儿死后,我就离开了这个地方,她没有见到我,所以每天都来这个房间守着,守着这一天我的归来。
我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
三十四
我又租下了这套房子。
在走进房间的一瞬间,我感觉真的有一个影子从眼前闪过,一闪即逝。
房子几乎还是我退租前的模样,落地窗帘关着,房间里的光线极度暗淡。
我走到落地窗前,轻轻地拉开窗帘,房间里顿时布满了阳光。
转过身,我才发现房间极其干净,似乎有人刚刚打扫过一样。
我问房东,你经常来打扫这里的卫生吗?
房东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她说她从来没有打扫过。
闲置了三年多的房子怎么会如此干净呢?我心里充满了疑惑。
也许是有人在迎接我的归来。
花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我才恢复了原来的整个房间的布局。
包括桌布、壁画、电脑,还有床单和枕头。
我在努力寻找三年前的感觉,极其努力地。
虽然三年前的感觉有绝望和悲伤,可更多的是美好的生活回忆。
我突然发觉自己是一个极其怀旧的,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那段生活,那段记忆叫我怎么能够忘记。
我永远忘不了。
当年远离清江,就是为了冲淡这些记忆,为了逃避这个环境。
可我做不到,时间的流逝和环境的变迁,我一点也没有忘记过去。
反而思念更浓。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怀念过去,更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夜深人静的晚上,我极其努力地在恢复以前的生活。
上网、聊天、写东西。
我又想起了咪咪的声音。
虽然现在觉得那有多么的恶心,可当时确确实实给过我慰藉。
我也想起了欣儿,还有弟弟。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欣儿回来了,就像出了远门,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欣儿的样子虽然显得极度的疲劳,可她脸上依然挂着很自然很纯真的笑容。
我张开双臂去迎接她的归来,我跑了好久,可双腿就是不听使唤。
好不容易我来到了欣儿的旁边,我伸出双手准备搂住欣儿的脖子,说,我等了好久。
可双手合拢后,发现还是双手。
欣儿突然消失了。
我大喊着欣儿、欣儿。
欣儿就像风筝一样由大变小,由近渐远,慢慢地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我。
我才发现自己双手抱着枕头,睡在床边的地板上。
我刚回来,我回来的事谁也没有告诉,这个电话已经三年没有用过了。
凌晨三点,会是谁呢?
我拿起了话筒,俯在耳边,轻声地问:“喂,你找谁啊?”
听筒那边一片寂静。
我不解地放下电话。
刚躺下,电话铃声又响了。
我轻轻地走到电话边,拿起话筒,不出声。
听筒那边还是一片寂静,静得出奇。
我无奈只好挂上电话,刚挂 上电话又响了。
这次我提起话筒就说,你到底是谁 ,你再不出声我就报警了。
听筒那边还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每当我放下电话不过几秒钟就又会响起。
如此反复无数次,一气之下我拔断了电话线。
这时已近凌晨五点。
一直到阳光通过落地窗帘透进房里,我还没有睡着。
我接上电话线,电话又恢复了正常。
晚上没有休息好,白天一点精神都没有。
就像打过霜的茄子蔫在枝头。
连续下来的每天晚上,电话都会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