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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钟山新作:天下兄弟-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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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那会儿,生活的忙乱和操劳,让她没有时间,也没心情想起那个孩子,只有年呀节的一家人团圆的时候,她才会冷不丁地想起他。那时她就想:那孩子是不是也在吃年夜饭?但也只是瞬间的事,过去也就过去了,然后又是无休止的忙碌。现在老了,时间似乎静止了,这个时候也就有了这份心情,那孩子就一遍遍地闯入她的脑海。她对那个孩子的印象,还停留在他出生时的样子——紧攥着小拳头,闭着眼睛在那儿无力地哭。一想起孩子的模样,她的心里就酸涩得想哭。
  笑笑会叫妈了,软软的,奶声奶气的,很好听。她一听到笑笑唤妈,心里就跟着一抖,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也传来那个孩子的呼唤。她的思绪一下子就飘出了身体,空灵地向远方荡去,心忽然就空了,无着无落的。
  每天,刘栋下班回来都要到她的房间里坐坐,儿子不说什么,只要坐在她的身边,她就感到踏实,一种幸福从心头缓缓升起。刘栋坐在母亲身边,有时会说一些哥和姐最近的事。
  刘栋说:妈,我哥说要好好改造。姐的诊所也不错,他们的孩子秋天就要上小学了。
  孩子们都很好,一个个都在有滋有味地奔着生活,按说用不着她再操心什么,可有时,她的心仍感到有些空,无依无靠,她多想刘栋有一天会给她带来她不愿意说,却一直关心的消息呀。
  于是,她就反复对刘栋说起家里的老屋:栋啊,也不知咱家的老屋咋样了?刚开始刘栋并不了解母亲的心思,每次都顺口说:那房子咱也用不着了。
  母亲就叹气,说得次数多了,他就明白了母亲的心思。母亲明着说的是房子,其实是在惦记着那个孩子的消息,似乎只要老屋存在一天,母亲就多了一份盼头和希望。
  这天,刘栋终于忍不住问母亲:妈,您就没记着抱养我弟弟的那家人的姓名?母亲不说话,面向窗外入神入定地看着。
  刘栋不甘心地问下去:只要记住他们的名字,就一定能找到我弟。
  母亲忽然问道:栋啊,你说你弟弟现在过得咋样啊?这下轮到刘栋犯难了,他不知该怎样回答母亲的问题,沉默了一会儿说:妈,您就别操心了,他一定比我强。
  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回答母亲,但这也是他的希望。
  母亲又问:人家现在过得好好的,咱们去找人家,让人家的日子咋过?当初我答应过人家。
  刘栋不再说什么,他觉得母亲说得有道理,可这种理智又时时地被思念的亲情所冲破,他忍不住想从母亲那里探个究竟。

  第66节:原来是田村

  这一年刘栋的生日,是母亲张罗着给他过的。在这之前,刘栋的记忆里似乎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过过生日。小时候过生日,他还不明白生日的内涵,只知道母亲那天会把一只煮鸡蛋偷偷塞在他的书包里,然后小声告诉他:今天是你的生日。很久以来,他对生日的记忆仅仅就是一只煮鸡蛋。
  参军到部队后,连队的规矩是每逢战士的生日,炊事班就会单做一碗面,上面卧个荷包蛋。在警通连时,他和田村两个人同一天生日,炊事班就会煮两碗生日面。每次过生日,他都和田村坐在一个桌子上,热热闹闹地把面吃完。
  这次过生日,母亲让柳三环多做了几个菜,她亲自煮了两碗面。盛了一碗摆在那里,另一碗端给刘栋。刘栋看见桌上的那碗面,心里就多了些内容。母亲坐在他身边,看着他一口气把面吃完,她就长嘘了口气,喃喃道:孩子,今天是你的生日,你都三十岁了。俗话说三十而立,已经是大男人了。
  母亲说到这儿就说不下去了,又在一旁抹开了眼泪。
  柳三环和刘栋结婚后,就知道了刘栋双胞胎弟弟的事,她也想问个究竟,可婆婆不说,她也不好多问。见婆婆今天这样,她理解做母亲的心思,就说:妈,要不您把情况详细说说,好让刘栋去打听打听弟弟的情况。咱们不去找人家,知道了也就放心了,省得牵肠挂肚的。
  刘栋也说:就是,咱们不说不就行了?人家过人家的,咱过咱的,又不打扰人家。
  母亲不说话,刘栋看出来了,母亲有些动心了。在母亲回房间后,他也跟了过去。母亲背对着他坐着,他立在母亲身后,母亲突然转过头问:你能保证不去打扰人家?刘栋认真地看着母亲:妈,我保证。
  沉默了一会儿,母亲才说:你弟弟的养父母也是部队上的,一个是团长,一个是医院的护士长。后来我打听过,听说他们都调走了。
  接下来,母亲就缓缓地说出了田辽沈和杨佩佩的名字。
  这时,刘栋就惊叫了一声:怎么会是他?母亲猛地转过身,一把拉住了刘栋,颤抖着声音道:你认识他们?站在门口的柳三环也脱口而出:田村,原来是田村!
  刘栋和田村刘栋做梦也没有想到,朝思暮想的弟弟竟然就是田村。他从母亲嘴里得到这一消息时,恍若梦中,他反复地自语着:怎么会是他?从新兵连认识田村那一刻起,所有关于田村的往事迎面扑来。他想到了那次为田村献血,全连一百多号人,偏偏只有他的血型适合田村。世界上真有这么巧的事?他不敢相信这一切,然而事实又让他无法回避。
  知道田村是自己的双胞胎弟弟后,他非常渴望见到田村,这种愿望越来越强烈。他们虽然三天两头就会通个电话,但此时的思念却如汹涌的洪水,刹那间就把刘栋淹没了。他一刻也不想等了,他要立刻见到田村。他来到车站,直到火车开动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坐上了开往军机关所在那个城市的列车。从十三师到军机关只有半天的路程。他坐在火车上,从来没有觉得火车竟然这么慢,他脑子里很乱,甚至都没有想好见到田村要说什么,但他只想见到田村,越快越好。
  当他敲开田村的家门,开门的竟是苏小小,她怔怔地望着他。他知道苏小小和田村结婚了,那一刻,他为田村高兴,也为苏小小高兴。他虽然没有参加他们的婚礼,但他真心地为他们祝福。
  此时,他立在门口,心里慌乱得不知说什么好。他语无伦次地说:田村在吗?田村在屋里应着:刘栋吧,你怎么来了?他看见了田村,这就是他的双胞胎弟弟,瞬间,他的眼泪差点流出来。他忙走过去,扶住了田村。他抖着声音说:田村,你还好吗?田村笑一笑道:我现在的样子,你不都看到了嘛。
  刘栋注视着田村的眼睛。这双眼睛就是田村舍生忘死救他才受伤的,而他又是自己的弟弟和战友。刘栋终于忍不住了,眼泪流了出来。
  刘栋长时间的沉默,让田村感受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儿,他故意轻描淡写地说:刘栋,你这是怎么了?放心吧,我的眼睛就算治不好,离开部队后,我也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你看,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还有小小呢,她现在就是我的眼睛。
  刘栋忙掩饰地冲旁边的苏小小说:小小,真得谢谢你了。
  苏小小开玩笑地说:多亏他受伤了,要不我还没有机会跟他在一起呢。
  田村就咧嘴笑笑,很满足的那一种。
  刘栋看着眼前的田村,这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亲弟弟,两人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他只能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弟弟。
  那天分手时,田村执意要把他送到门口。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眼泪却又一次模糊了双眼。
  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了,母亲仍然没睡。听见他的动静,母亲站起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有开口。他理解母亲的心情,默默地坐在母亲身边。
  母亲低声又急切地问:见到你弟弟了?他点点头。母亲不说话,她在沉默,她有许多话想问,可一时不知从哪说起。半晌,母亲幽幽地说:你弟弟到底长得啥样,跟你像吗?刘栋知道自己无法清楚地描述出弟弟的相貌,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母亲,就选择了沉默。
  母亲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神往地说:要是能看一眼你弟弟现在的样子,妈就是明天死了,也知足了。
  听了母亲的话,刘栋的心里也很难过。弟弟找到了,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
  以后,田村的话题就成了母亲生活的重心。刘栋在家,她就向刘栋问田村;刘栋不在,她就去问柳三环。
  母亲的问题事无巨细,从田辽沈问到杨佩佩,然后又问到石兰和苏小小,凡是和田村有关的人和事,她都问了个遍。知道田村两次负伤,石兰牺牲后,母亲就受不了了,她一边哭一边说:真是苦命的孩子,小时候的苦没吃到,长大了却遭了罪。孩子,妈对不住你,你受了那么多苦,妈都没能去看上一眼……刘栋回来后,母亲问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今天跟你弟弟通电话了吗?他都说了些啥?刘栋只能说:妈,您放心吧,他一切都好。
  他只能这么安慰母亲,他不可能天天和田村通电话,他必须克制着自己,让自己像以前一样与田村来往。有好几次他拿起电话,又放下了,他不知道该和田村说什么。
  那天,刘栋回到家里,发现母亲似乎又多了心事,总是对着窗子流泪。他见母亲这样,知道她又在想田村了,就安慰说:妈,等田村的眼睛治好了,我把他领咱家来,让您好好看看。

  第67节:多了一份心事

  母亲不说话,耸动着肩头,哭得更厉害了。他坐在母亲身边,一时不知如何劝慰。半晌,母亲抬起头说:你弟弟找到了,可你哥还在监狱,他是无期呀,这辈子怕是走不出监狱了。
  哥哥刘树为了这个家,该做的都做了。先是为了他当兵,然后又是为了姐姐刘草的幸福,他欠哥哥的太多了。想到这儿,他在母亲面前垂下了头。
  母亲说:你弟弟找到了,我想把这事告诉你哥哥,他知道了,一定会高兴的。
  刘栋陪着母亲去监狱探了一次监。刘树知道最小的弟弟和刘栋是战友时,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他喃喃着: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果然,刘树是兴奋的。他像是对母亲,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这回好了,咱们一家人终于在一起了。
  但在他知道田村为救刘栋,眼睛几乎失明后,他又沉默了。过了许久,他才盯着刘栋问:他的眼睛没救了吗?刘栋就把等待捐眼角膜的艰难说给了刘树,刘树不说话了。他抬起头,望着天花板,眼泪汹涌地流了出来。他一边流泪,一边说:弟弟找到了,可他却看不见了。
  母亲在一旁说:我的眼角膜医生说不中用了,要是我的眼角膜行,早就给你弟弟用了。
  刘树望着母亲,似乎多了一份心事。
  母亲冲刘树道:树哇,妈大老远跑来,就是告诉你,你的弟弟找到了。虽然还没相认,可他毕竟是你弟弟,告诉你,也让你高兴高兴,你呆在这里也有个盼头。
  刘树突然问刘栋:田村的眼睛要是治好,还要等多久?刘栋摇摇头:捐眼角膜的人太少,谁也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
  刘树不再说话,直到探监结束,他都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
  刘栋和母亲从监狱里回来没几天,刘栋突然接到监狱发来的电报。电报的内容很简单:弟速来。
  刘栋不知刘树出了什么事。他又一次出现在监狱里时,先去见了监狱长。监狱长的样子很激动,把一张纸递给了他。这是刘树捐献眼角膜的申请书,上面有监狱各级领导的批示。
  监狱领导本着从大局出发,肯定了刘树的做法。监狱长拉着刘栋的手说:虽然刘树现在是改造的犯人,但他的行为让我们感受到了人世间的爱。
  刘栋得知刘树要为田村捐眼角膜时,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他不是不相信刘树的举动,而是被他的举动震惊了。哥哥为了这个家,都走到今天这一步了,他想到的还是这个家和这个家的亲人。那一刻,他在心里喊了一声:哥呀,你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啊——见到刘树的时候,他仍然没从那种情绪中走出来。他一把抓住哥哥的手说:哥,我不同意,要献也是我。
  刘树甩开了他的手,冷冷地说:胡说,爸去得早,我是大哥。看到你们能过上好日子,哥心里都替你们高兴。
  刘栋泪眼蒙癦地说:哥,你为我们,为这个家付出的太多了,你不能再牺牲自己了。
  哥,我求你了。
  刘树不看刘栋,一脸的平静。自从知道田村需要眼角膜后,他就决心用自己的眼角膜换回弟弟的光明。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决定得到了狱方的支持。
  他转过脸,看着刘栋说:栋啊,哥现在是犯人,又是无期,怕是得在监狱里呆上一辈子。你和田村都有出息,哥看着高兴。我问过狱医,只用一只眼角膜就够了,我还有一只眼睛,啥也不耽误。哥决心已定,今天让你来就是告诉你一声,让你心里有个准备。这事别告诉妈,也别告诉田村。
  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刘树笑一笑道:因为我是你们的哥。
  刘栋知道,哥的决定就是命令。自从爸去世后,这个家就一直是哥在当家,以前是,现在还是。
  光明刘树捐献眼角膜的委托手续是刘栋办理的,一切都在悄然有序地进行着。
  手术那天,刘树在狱警的陪同下来到了医院。他很想在手术前,亲眼见一次田村,可医院有规定,手术前捐者与受捐者是不能见面的。在医院的走廊里,刘树只远远地看到了田村的背影。他在心里呼喊着:弟弟——手术很顺利,也很成功。按照狱方的规定,刘树在捐献眼角膜后,就被转到了狱方的相关医院。离开军区总医院,路过田村病房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他的左眼缠着厚厚的纱布,此时,他多希望能看一眼自己的弟弟啊。病房的门紧紧地闭着,走的时候,他的心是踏实的,过不了多久,弟弟就会重见光明。一想起这些,他心里就洋溢着幸福的温情,泪水终于打湿了眼睛。
  田村又一次清晰地看到了世界,他看到了他挚爱的亲人和心爱的连队。
  眼睛治好后,他就急于想见到给自己捐献眼角膜的人。住院前他只知道,捐者是个在押的无期徒刑的犯人;杨佩佩和田辽沈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在这之前,刘栋要求院方严格保密捐者的相关信息。
  田村在住院期间也曾打听过捐者的情况,但只知道捐赠手续是刘栋代理的。当时田村就意识到,这件事一定和刘栋有关,他的眼睛是为救刘栋受伤的,刘栋这次是在回报他。
  田村出院那天,刘栋没有来。他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刘栋打电话。听到刘栋熟悉的声音,他的心里立刻充满了感动和温暖。
  他欣喜地说:刘栋,我又看见了。刚说完这句话,他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刘栋似乎很平静,最为激动的是王桂香。知道刘树要为田村捐眼角膜时,她许久没有说话,面对着墙壁无声地暗自流泪。
  刘栋小心地站在母亲身旁,小声地说:妈,您要是不同意,我再去劝我哥。
  王桂香呜咽着:栋啊,你哥的心思你还不知道吗?他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你们兄弟身上,他这辈子没为自己活呀……母亲的话还没有说完,刘栋已是涕泪滂沱,他叫了声:妈——王桂香一边哭,一边说:栋呀,你记住,这辈子啥时候都别忘了你哥,没有他,就没有你的今天。
  刘栋跪在母亲面前,发誓说:妈,您放心,我这辈子也不会忘了哥。
  王桂香似乎平静了一些,她用手摸着刘栋的头,柔声说:你哥这辈子怕是得在监狱里过了,妈心里难受啊。
  刘栋抱住了母亲,心里也是一阵刀剜般的绞痛。
  田村手术后,母亲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期盼。她关心着田村,也惦念着刘树。
  栋啊,田村的眼角膜换了后,真的啥都能看清了?不会有啥后遗症吧?妈,相信医生的。您就放心吧。
  那刘树以后就剩下一只眼睛了。说着,母亲就用手捂住自己的一只眼睛,望望这儿,看看那儿。她在体会着刘树剩下一只眼睛后的感觉。

  第68节:报答救命恩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母亲就掐指算计着田村出院的时间,还叮嘱刘栋去看看田村。刘栋也想去医院,好及时把田村的情况带给母亲。最后,他犹豫着又放弃了。刘树捐献眼角膜的手续是他办的,如果他这时去医院,田村肯定会缠着他打听捐者的情况,这样会影响田村的治疗。于是,他忍着没去医院看望田村。
  刘栋知道田村会找他,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接到田村的电话,他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冲着电话说:你能看见了?真的能看见了?田村急切地说:刘栋,我什么都看见了,我不会离开部队了。
  刘栋就打着哈哈道:好,好啊。
  刘栋,你快告诉我,是谁给我捐的眼角膜?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这辈子我都要报答人家。
  刘栋那边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田村。
  田村又说:你不说,我迟早也会知道的。过两天我就去看你,到时候咱们好好聊聊。说完,就放下了电话。
  王桂香得知田村要来的消息,竟一时手足无措。她一会儿打扫卫生,一会儿又去洗脸,仿佛田村马上就要来似的。那几日,她学会了照镜子。她一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边冲刘栋和柳三环说:你们看看,妈老不老?两人就异口同声道:妈,您一点都不老。
  母亲就喃喃着:妈生你们的时候,才三十多岁,这转眼都三十年了。
  星期天,田村出现在刘栋家。他来之前没有打招呼,是突然来的。刘栋把田村领进屋时,王桂香正抱着刘笑笑,孩子咿咿呀呀地在奶奶的怀里笑着。
  田村的出现,让母亲僵直地愣在那里。她上上下下地把他看了,目光就聚在了田村的脸上。她抖着声音问:你就是田村?田村笑着点点头:大娘,我是田村。
  孩子,你的眼睛好了吗?好啦。
  刘栋看着有些失态的母亲,怕田村疑心,就解释说:我妈知道你眼睛的事,她一直惦记着。你是为救我受的伤,她心里不安,还想捐眼角膜给你呢。
  田村动情地说:大娘,您放心,我的眼睛比受伤前还好,您头上的白发我都能看清。
  母亲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好,好孩子。
  说话的过程中,母亲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田村。他走到哪儿,她的目光就跟到哪里。
  刘栋怕母亲控制不住自己,就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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