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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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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不了几个钱,权且送给你。再说了,像这样的画,我家里还藏了整整一箱子呢,全是先父留下的。先父喜欢那个叫什么来着?对了,叫杨洁,说他画的好,依我看,画的好有个屁用,换不来银子。”

    沈傲的画潘仁只听了一半,已是目瞪口呆了,心里狂喜道:“整整一箱子,他父亲喜欢杨洁的画,这整整一箱子八成都是杨洁的作品,这小子是坐在宝山上,竟然还懵懂不知,疯了,疯了。”

    想了想,潘仁试探的问:“哦?令尊竟收藏了这么多画?想来是痴迷那个什么杨洁的了,这箱子只怕少说也有六七十幅吧?”

    沈傲撇撇嘴,道:“六七十幅?你也太小看先父了,当年我们沈家有家财何止万贯,先父为了收藏这些画,可是派了许多人到各地去收集求购的。让我想想……”沈傲抬头望着房梁,很傻很天真的样子,片刻功夫,猛地用扇骨拍打手心:“嗯……是了,少说也有三百幅,先父在世的时候曾和我说过,说什么杨洁画作泛滥,存留于世的至少有千幅之多,而他独占了三成,一千幅画的三成,不就是三百吗?只多不少。”

    “三百!”潘仁眼珠子都要掉下来,木木的坐着,心跳的很快。

    “三百啊,杨洁的画作就算以三十贯作算,三百幅就是整整九千贯,九千贯……”

    沈傲摇着扇子,很不满的道:“想起这个我就生气,为了收集这些破烂纸儿,先父花费了近半的家财。这些东西既不能吃,用不能穿的,有个什么用,若不是先父的遗物,我真想将这些破烂东西烧了,气死我也。”

    “不能烧,不能烧……”潘仁连忙摆手,心肝儿都要跳出来,遇到这种暴殄天物的混账东西,潘仁眼恨不得当面去煽他几个耳刮子。

    沈傲愕然:“为什么不能烧?咦,莫非这画另有蹊跷?还是能卖银子?”

    “不,不,这画值不了几个钱的。”潘仁定住了神,心里说:“得先把这混账东西稳住再说,既不能让他烧画,也不能让他知道这画的价值。”

    “我的意思是,这些画毕竟是令尊的遗物,公子将它烧了,如何对得起令尊?咱们大宋朝以孝立国,不管是士农工商,这个孝字还是要谨记的。”潘仁小心翼翼的说道。

    “嗯。”沈傲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所以不烧它,不过嘛,堆积在家里确实是个妨碍,哎,不说这个,想起便心烦的很。”

    潘仁道:“对,不说这个。”

    沈傲道:“潘兄不是说家中有事吗?咱们虽是初次结识,却是一见如故,今日就到这里吧,过几日再请潘兄喝茶。”

    方才潘仁要走,沈傲死命拦着,现在沈傲要潘仁走,潘仁却不走了,哈哈笑道:“不妨事,不妨事,我再坐一会,难得遇见一个知己朋友。”

    沈傲不勉强,哈哈笑:“是,我们是好朋友,往后潘兄要来,舍下随时欢迎。”

    潘仁愣愣的点头,一对眼睛却是贪婪的去看桌上的画,心里说:“这画带回去,让许先生帮我看看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再想办法把其余的画一并弄来,一转手,那可是万贯的横财。姓沈的如此愚蠢,实在太好了。真是天意啊,今日若不是掉了钱袋子,哪里能有这样的机会,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哈哈,古人诚不欺我。”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沈傲说了茶,又说到吃,仿佛对天下的山珍都了然于胸,说起来头头是道,像是天下的名菜都曾试尝过一样。潘仁更加相信沈傲是个落败的公子哥了,否则以他现在的家境,别说无锡肉骨头、陆稿荐酱猪头肉、沛县狗肉这些名贵的菜,就是汴京城聚香楼的熟牛肉也尝不到。

    说了一会话,天色渐渐黑了,沈傲道:“潘兄若是不弃,就在舍下用个便饭吧,本公子近来拮据,呵呵,招待不周,还请潘兄恕罪。”

    潘仁连忙站起来,将画儿卷在手里:“叨扰了这么久,怎的还好意思在这儿吃饭,就不打扰了,潘某告辞。”

    潘仁心里急着鉴定的事,沈傲却是一意挽留,两个人到了院子里还纠缠不清,冷不丁那周小姐的厢房里传出声来:“要走便走,留着做什么。家里都吃穷了,你还教人来吃,你去看看米缸,看看我们还有米下锅吗?你这没天良的东西,做姐姐的陪着你挨饿受冻,你对外人怎的就这么阔气?要摆阔不要到家里摆。”

    潘仁脸色一变,顿时苦笑。沈傲面子拉不住,朝着厢房大吼:“姐姐,你这是什么话?我留朋友吃饭,又碍着了你吗?”

    潘仁连忙拉住沈傲,道:“沈公子,算了,在下告辞,择日再来拜访。”

    沈傲很沮丧的样子,嘀咕道:“家姐就是这副脾气,哎……既如此,我就不相送了。”

    说是不送,沈傲一直将潘仁送到街口,才嘿嘿一笑,摇着公子哥的步子回去。

第十九章:明月照沟渠

    回到庭院,周若和吴三儿已经等候多时,见到沈傲回来,吴三儿连忙道:“那奸商走了?”

    沈傲伸了个懒腰,笑嘻嘻的道:“走了。”

    周若尽量不去看沈傲,只不过这一次她的眼眸中再没有从前的不屑了,反倒有点儿害羞。扮作这个家伙的姐姐,当众说出这些话出来,很难为情。

    从一开始,潘仁就陷入了沈傲精心布置的圈套,这座宅院是沈傲与周若一齐凑钱买下来的,一共是七十贯钱。沈傲扮演的是一个破败的纨绔公子,吴三儿仍然是小厮,而周小姐则是沈傲的姐姐。

    沈傲先到茶肆,偷去潘仁的钱袋,潘仁无钱付账,沈傲恰在这个时候替潘仁解围,这就给了他接触潘仁的机会。

    与潘仁接触之后,沈傲一直表现出纨绔子弟的愚蠢,是要让潘仁对他放松警惕。此后将他引到这个宅子来,故意让潘仁看到那副杨洁的画作。

    接下来就更简单了,设下一个更大的诱饵让潘仁钻进来,只要潘仁足够贪婪,不怕他不上钩。

    下一步就是收网的时候。

    “姐姐,这两日恐怕你要暂住在这里了,潘仁随时都会回来,我们要谨慎一些,不要让他看出丝毫破绽。”沈傲凑近周若,嬉皮笑脸的说。

    周若愠怒道:“谁是你的姐姐?”

    “哇……翻脸不认账啊,三儿,你来评评理,方才我叫一声姐姐,她是不是应了?”沈傲很受伤,算计潘仁他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劫富济贫,潘仁这个人为富不仁,正好劫了他的富,救济一下尚在水深火热中的自己。另一个就是为周若复仇了。谁知自己费尽了脑细胞,结果却换来周若这样的对待。

    “我欲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哎……”沈傲感叹了一句,负着手进厢房。

    周若回味着沈傲的这一句‘明月’感慨,先是觉得有些新意,后来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想:“他是将我比作明月了,这家伙鬼灵精怪的。”随即又想:“明月照沟渠?这沟渠是什么?呀,这家伙是在暗讽我吗?”

    沈傲和吴三儿进了厢房,周若不好意思跟进去,只好在院中槐树下的石凳上坐着,发现自己竟怎么也猜不透沈傲的心思。这个人真奇怪,明明身怀许多绝技,又绝顶聪明,到哪里也不比做个书童要差,可他偏偏却以做个书童为傲,很自得其乐的样子。

    这人诡计多端,能想出如此精巧的陷阱诈人钱财,却又为什么至今连做生意的本钱都没有。

    “好古怪的人呢。”周若想着想着,俏脸就红了,呸了一句:“我猜他的心思做什么。”

    ………………………………………………

    潘仁回到家里,连醉云楼的生意也顾不得去照看了,此时天已黑了,看门的杂役见老爷回来,连忙提着灯笼出来为他引路。潘仁急匆匆的道:“这里不要你伺候,快,去把许先生叫来,叫他来书房,我有要事。”

    门子应了一声,将灯笼交给潘仁,小跑着去了。

    潘仁到了书房,负着手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内心很不平静,那随时会笑的眼睛此刻闪耀出一丝贪婪,口里喃喃念叨:“万贯家财,万贯家财……皇天不负,皇天不负啊。”

    “许先生怎的还没有来?快,再叫个人去叫,天大的事暂且都放下,速速来这里。”潘仁对着书房外大吼,外面的家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说:“老爷少待,这就去。”

    潘仁压抑住激动的心情,将手上卷起的画摊在书桌上,书房的烛火摇曳,能清晰的照耀出他的嘴唇在微微的颤抖。

    “若是卖到好价钱,三百幅画就是一万五千贯,醉云楼就是一辈子也攒不来这样大的家业啊。”潘仁一边看画,一边胡思乱想,这个时候,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什么醉云楼,什么教坊的官妓,什么喝茶,统统忘了个干净,满脑子想得都是画,这画时而变成杨洁笔下的龙蛇,下一刻又变成无数金灿灿的元宝,在潘仁的脑子里来回的变幻,打转。

    书房推开,一个儒生急匆匆的进来,这人脸颊消瘦,颌下一撇山羊胡子,穿着件圆领儒衫,目光浑浊。向潘仁行了个礼:“东家。”

    他便是许先生,秀才出身,与潘仁结交,后来潘仁便请他到家里来做教习,教导他的几个孩儿读书。许先生有一个才能,很会鉴赏名画,真伪一眼就能瞧出来,**不离十。

    潘仁招呼道:“许先生快过来看,帮我瞧瞧,这画是真是假。”

    许先生见潘仁喉结滚动,眼眸通红,心里一惊,不知东家今日是怎么了。连忙过去看画,潘仁知道这位许先生有眼疾,离得远了看不清楚,亲自去拿了油灯,凑到画边给他照亮。

    许先生的脸几乎贴着画一寸寸的在画中逡巡,弓着腰捏着山羊胡子不断点头,口里说:“没有错,这是杨洁的画作,这纸质恰好是太宗皇帝时的宣花纸,画风也没有错,墨迹在细微处有些糊了,想必是保管不善所致,受了潮。这题跋也是杨洁的字,一点也没有错。”他站起来,对潘仁道:“东家,不会有差错的,是真迹。”

    潘仁搓着手,兴奋的道:“好,好,这就好,好极了……”他说话时嘴唇哆哆嗦嗦的,很激动。

    许先生很遗憾的道:“东家,学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此画虽是真迹,可是却不值多少银子,三五十贯已到了极限,东家何必如此。”

    潘仁坐下,捡起书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随后又将画卷起来,慢悠悠的道:“如果是三百幅这样的画呢?”

    “三百幅!”许先生捏着胡子的手不动了,瞪大着眼睛望着潘仁。

    潘仁神采飞扬的道:“没有错,是三百幅,三百幅杨洁留存下来的画,哈哈……”

    见许先生不信,潘仁便将今日的所见所闻都说出来,许先生听的目瞪口呆,喃喃道:“这画都是那纨绔公子的,与东家有何干系?莫非东家要买下这些画吗?这倒是个办法,那纨绔子不知画值几何,到时候东家随便给他一些钱打发他就是。”

    潘仁沉着脸道:“不能买他的画,我们一买,难保他不会警觉,若是请人估价就麻烦了。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潘仁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左手手指节敲点着右手手背。

    豁然,他抬起眸子,高声道:“对!我们买房,买房!”

    “买房?”许先生转不过弯来,狐疑的看着潘仁。

第二十章:买房

    “对,就是买房。”潘仁狞笑着道,买画会引起那纨绔公子的疑心,在那混账眼中,这画一钱不值,可是当有人去出价时,他会怎么想?

    这是很浅显的道理,当这人知道了画的价值,必然会请人来鉴画,到了那个时候,价钱就不是一贯两贯了。

    “我们只说喜欢那房子,清净。再立一张房契,就说要买房子,房中的器具一个都不许带走,要原封不动。只要这纨绔子签下了字据,立即带人驱赶他们离开,这画不就是我潘某人的吗?”

    许先生恍然大悟,摇头晃脑的翘起大拇指:“东家这一手高明。”

    “哈哈……”潘仁大笑,总算是定下了心神,坐在书桌前道:“谁会想到我是醉翁之意不在房呢,许先生,这件事你去办,我带人在外头候着,时机一到就进去赶人。”

    “此外……”潘仁眼眸中闪露出一丝狡黠,敲着桌子道:“你去打听打听,那人到底是不是姓沈,还有,查查他的家世,要谨慎一些。”

    许先生连忙道:“好,学生明日一早就去,先到附近打听打听,再去和他们谈价钱。”

    潘仁挥挥手:“许先生早些歇了吧,将来自有重谢。”

    许先生行了个礼,走了。

    潘仁将油灯移近,又摊开画去看,一动不动,睡意全无。

    一直到了天亮,潘仁一宿未睡,鸡叫了两遍,便教人去请许先生起来。许先生睡眼惺忪的过来,潘仁交代他一番之后,便打发他走了。

    许先生领了使命,清早便上了街,按着潘仁的指点,天蒙蒙亮时抵达了沈傲的宅子。此时街上人不多,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货郎挑着货物在不远处叫卖炊饼。

    许先生心念一动,从囊中掏出几文钱来,过去对那货郎道:“来两个炊饼。”

    货郎高声吆喝:“好嘞,客官,一共是四文钱。”他接了钱,从货架中挑出两个热乎乎的炊饼用草纸包住,毕恭毕敬的送到许先生手上。

    许先生道:“你平时都在这里卖炊饼?”

    货郎憨厚一笑:“不瞒客官,前年小的是在皇城庙那里叫卖的,那里人流多,生意倒也不错。后来来了几个泼皮,说是这皇城庙是他们的地界,要小的每月交一贯的免打钱。小的气不过,便转到这里来糊口了。”

    许先生点头,尝了一口饼,味道不错,心知这人说的不是假话,便指着货郎身后的宅子问:“这屋子的主人你知道吗?他是什么人,做的什么营生?”

    货郎摇头:“你说的是沈公子?”他叹了口气:“沈公子这个人,哎,一言难尽。他家原本是汴京城数一数二的人家,父祖都是高官,谁知生了这样不成器的儿子。他爹三七还没过,这沈公子便四处召唤狐朋狗友胡吃海喝,金山银山也只几年功夫就败落了个干净。老宅卖了,便搬到了这里,每日靠当些瓷瓶儿、金银首饰过日子,前几日还拿着一件价值百贯的狐裘去当,那狐裘当真是一等一的好货,只可惜到了当铺只换了三五贯钱。客官,不瞒您说,若不是小的手头紧,这狐裘我当时便想买下来,给我家娘子穿,可惜,可惜。”

    货郎随即又笑:“不过这沈公子不成器和小的也没什么干系,谁家没有败落的时候?反正每日清早,他都会来光顾我这摊子,一天六个炊饼是风雨不动的。说起来还照料了小的不少生意呢,您说是不是?”

    “是,是。”许先生点头,心里说:“看来东家所说的这个浪荡子是千真万确的了。”

    货郎笑着继续说:“这几日也奇怪的很,为什么总有人来打听沈公子的事。”

    “哦?还有人来打听他?”许先生微微一愣,心里说:“不会还有人知道此事吧,不好,得赶紧把这事儿定下来,否则夜长梦多。”

    货郎道:“前日来了一个丫头,听口气应当是某个富户家里的,也是这般的问沈公子的家世。小的问她打听这个做什么,那丫头却不说,不过倒也照顾了小的的生意,一口气买了十个炊饼。”

    许先生的脸色有些阴沉,便不再理会货郎,径直去叩门。开门的是个小厮,自然是吴三儿了,吴三儿将门打开一条缝,见是生人,一副被人吵醒不耐烦的样子道:“你找谁?”

    “这家的主人在不在?”

    吴三儿露出警惕:“你找我家公子做什么?”

    许先生和颜悦色的道:“麻烦小哥通报一声,就说在下看上了这房子,想买下来。”

    “这里不卖房。”吴三儿恶声恶气的说了一句,砰的一声让许先生吃了闭门羹。

    许先生又去叩门,吴三儿将门打开,大骂道:“你这厮疯了吗?说了这里不卖房子,要买房子到临街去。”

    许先生掏出几文钱塞在吴三儿手上,笑嘻嘻的道:“小哥不要误会,学生是读书人,从外地过来,打算应付明年的科考。见这宅子幽静,便想买下来做功课,这点钱小哥收着,小哥只需通报一声便是,房子卖不卖那是你家公子的事。”

    吴三儿收了钱,总算是有了笑容,道:“真是奇怪。前日有个女人要来买房,也是说要给他们家公子买下来读书的,今日怎的又有人来了,莫非这屋子当真有古怪,有文曲星吗?”

    许先生愕然,连忙问:“前日也有人来买这房子?她开价多少,已经卖了吗?”

    吴三儿道:“那人开价两百贯,原本我家少爷是愿意的,谁知小姐却不同意,说是咱们只剩下这遮风避雨的地儿了,断不能卖的。”

    “这宅子不过七八十贯就能买下,那丫头开两百贯的价钱你们也不卖?”许先生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你就不知了,那丫头说房子买下,里头的器具、家什都不许动,两百贯一并买下来,我家小姐自然不卖的。”

    许先生深吸了口气,心里说:“画的事不止是我家东主知道,今日一定要把这房子买下来。”

    他笑了笑,对吴三儿道:“那么就麻烦小哥儿快去通报吧。”

    吴三儿迟疑了片刻,道:“你在这等着,看看我家少爷见不见你。”

第二十一章:疯狂竞价

    吴三儿进去通报,过了一会儿折回来道:“我家公子起来了,你先到院中的槐树下坐坐。”

    许先生听罢,踱步进去,这院落确实幽静的很,正中是一棵老槐树,那灰褐色的树枝高高地伸向天空,恰好压在厢房的房顶上,茂密的枝叶向四面舒展,活像一把绿色的大伞,伞下则是一个石桌子,两侧各一个石墩。

    “若不是为了画,这个房子倒还不错,八十贯将它买下来安生立命是很好的。”许先生心里想着,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件事只要替东家办成了,东家得了画,自己或许可以请东家将这房子赠予自己,算作酬劳。

    他坐在石墩子上,享受着这晨曦从枝叶中透射下来的余晖。不妨左边的厢房里传出一个声音:“吴三儿,吴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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