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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夜城-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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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杨伟民就走进药房里,旋即拿出一本厚厚的书,是一本中文词典。 
  “说来可悲,你母亲认为你爸爸负了她,所以恨透了我们台湾人。我身边有些人知道这件事,所以对你妈妈很没有好感。” 
  我默默地凝视着杨伟民的脸孔,完全搞不清楚他在对我说些什么。 
  “有时我对你们的照顾也会有疏失,你的任务就是在这种时候保护母亲。假如你能在我这里站稳脚,就没有人敢再说你母亲的闲话了。所以,你一定得先学会说自己的母语才行。” 
  我收下了那本中文词典。 
  “有空的时候就来找我吧!我会教你说北京话,有空就自己翻翻这本词典。” 
  “知道啦!” 
  杨伟民眯着眼睛,搔了搔我的头发。“这才乖,健一。你的日本名字是高桥健一,可是你爸爸姓刘。以后有自己人问你叫什么名字,就说你叫刘健一吧!” 
  杨伟民随手抓起一张纸,写上刘健一三个字,我马上被这三个字迷住了。这个以我不熟悉的北京话吟出来的名字,让我感到自己仿佛在一瞬间变成异国的居民。我本来只是个不起眼的可怜虫,在其他小孩子面前,只能拼命地隐瞒自己身上流着台湾人血液的事实,一心期望自己不要太引人瞩目。可是自从我获得了这个新名字之后,展现在我眼前的世界,就起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 
  “伯伯,我会努力的。” 
  “别叫我伯伯,叫我爷爷。” 
  “知道了啦!爷爷。” 
  那时,我高兴得想跳起来。可是,这一切都是个骗局。不仅是老妈,连我也没有成为杨伟民的亲信。我拼命学习北京话。因为我的努力,几个月后,我和不会说日语的台湾人也比较能交谈了。可是这时我才发现,杨伟民的亲信在谈论不希望我听到的事时,会用台语闽南语。北京话和台语的差别,简直就像是英语和法语一样。可是我还是天真地认为杨伟民有天也会教我说台语。 
  不过我学习台语的机会终究没有来临。
 6 
  在东方大道的一角,24小时营业的超市斜对面,有一条小巷子,两旁被贩卖强精剂以招来嫖客的药房,以及黑帮经营的声色场所占据,好笑的是,这条小巷子叫做中央街——我开的店就在巷子里。这一栋战后盖的三层古老木造房屋,一楼是卖烤鸡串的,上面两层是我的店。虽然在烤鸡串店门口旁“加勒比海”的荧光招牌昭告着店名,但那扇过分坚固的铁门上不仅没有招牌,就连窗户也没有,只贴了一张朴素的牌子,上面写着会员制。被招牌吸引而来的醉汉在看到这张牌子时,多半就放弃了光顾的念头。这一带毕竟也算是非之地,再加上单凭加勒比海这块招牌,也看不出这究竟是家怎样的店,所以不是熟客是绝对不会上门的。 
  我按下藏在门边的对讲机按钮,没多久就传来了志郎的声音:“马上开门。”同时也听到了电动门锁打开的金属声。 
  我接手这家店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改装了这扇门。有了这扇厚重的铁门,就算是手持青龙刀的福建人要闹事,也别想闯进来,二楼窗外还装有一台可以监控大门附近的隐藏式摄影机。每当有人按对讲机时,我或志郎就可以透过监视器决定要不要开门。虽然不能保证绝对安全,但至少可以让我们掌握些许逃命的时间。 
  我推开厚重的门,走上了楼梯。狭窄的楼梯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如果有许多人想同时冲上来是不可能的。已被拆除的左侧墙壁,被改装成可以随时塌下来的置酒棚,若有不速之客驾临时,只要推倒棚上的莱姆酒瓶,再丢进一个打火机,问题就解决了。 
  幽暗的店里,播放着震天响的拉丁舞曲,掩盖了攀爬时,老旧楼梯叽叽作响的声音。 
  “早。”志郎坐在只能容纳二、三人的小吧台旁的高脚椅上,翻阅着一本杂志。那剃得短短的平头还是那么刺眼,穿在左边鼻孔与耳朵上的别针,在酒店的灯光下闪耀着七彩光芒。假如没看到他那死气沉沉的混浊双眼和黑眼袋,怎么也看不出他已经有三十好几了。 
  志郎板着臭脸翻着杂志,我一看就明白了。因为坐在店里的两个客人是二丁目的店倒闭后,常在这里出现的人妖。志郎的心胸并不宽大,对人妖是打从心底讨厌。那两个紧贴在一起的人妖,身体好像要溶作一堆似的,呆滞的眼神漫无目的张望着。 
  我用力嗅了一下,周遭闻不到烟味。 


  微胖的人妖用假音——这在人妖的圈子里叫做哈士奇音——说道,手像漂浮的海藻似地挥舞着。比较瘦的那个只望了我一眼,马上又回到大麻药性发作的温柔乡里去了。 
  “我不是说过不准有人在这里抽大麻吗?”我在志郎的身旁坐下时对他说道。“其他人平常吸些什么我可管不着,可是绝对不准给我带进店里。现在的小鬼随随便便就可以弄到毒品,可是他们只要被吓一吓,嘴巴可就封不住了。我可不想让这些小鬼借用我的店开个毒品派对,让条子不费吹灰之力就找上门来。” 
  “别闹了,不要立刻就怪到我的头上嘛!他们俩进来时,就已经是有气无力的了。健一先生既然不常露面,就请不要太唠叨。假如有其他客人会来的话,我非把这种臭人妖痛扁一顿不可。”志郎混浊的双眼虽然发红,但视线还十分尖锐,虽然今天说话时和平常一样夸张地伸长舌头,声音却很清楚。虽说伸出舌头发气音对庞克歌手来说,似乎是不可或缺的技巧,但他把这种技术的磨练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搞得看的人都比他还累。 
  因此,我常叫志郎说话时正经点,但他根本连理也不理。有一次我笑他这样看来像个智障,他却凶了回来,要我别再用这种带有歧视的口吻说话,否则他大不了辞职不干了。 
  我伸手到吧台边,把伏特加倒进酒杯。“生意如何?”我把冰块扔进酒杯里后,看着志郎问道。 
  志郎歪着头比了比人妖的方向,眼神显得十分不悦。加勒比海的来客人数的确是呈下降曲线,而对从晚上七点到天亮时,都得守着这家门可麻雀店的志郎来说,不满的情绪却是反比例上升。不过我早就对他说过,想走的话,随时可以辞职,所以我也只能让他发泄一下不满。 
  “有谁打过电话来?” 
  “有个奇怪的中国人打来,我没问他叫什么名字。” 
  我凝视着盛着伏特加的酒杯,有一股不舒服的感觉从胃里涌上来。 
  “大概是个怎样的人?” 
  “他问:健一在不在?日语说得烦透了,但还不至于听不懂。我回答说:他不在。他就突然用中国话鬼叫了起来………我懒得理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是富春没错,那个混蛋真的回来了。我一口气喝光了伏特加,只觉得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是恐惧。 
  “出了什么事吗?”志郎看出了我的不安。 
  “没什么,只是个脑筋有问题的中国人罢了。”我极力压抑住恐惧。虽然碰触着酒杯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但是并不很明显。 
  “假如健一先生不再跟中国人打交道的话,客人应该会多一点。”志郎把视线转向前方,噘起了嘴。 
  我并没有对客人表明过我和中国人圈子有不可分离的关系。一切的往来只是像漂浮在幽暗海面上的月光一样秘密地进行。根本就是志郎对客人们说我和中国人有来往的。 
  “为了讨生活嘛!没办法。”我随口说道。假如每次都得理会这些话,那可就累人了。 
  “认真地经营这家店不是很好吗?这里是日本,不和中国人打交道也活得下去啊!虽然健一先生或许是台湾人,但是不管怎么说,你不是在日本出生,有日本籍的吗?也算是个货真价实的日本人啊!” 
  “是什么人还不都一样。”我笑着说,又把杯里的酒注满。 
  虽然志郎已经算是不错的日本人了,但还是什么都搞不清楚。歌舞伎町就是歌舞伎町,并不是日本人观念里的日本。至少,日本人的法律在歌舞伎町是没什么意义的。条子对中国人的组织一无所知,就连日本黑道现在也在恐惧中度日。在歌舞伎町还只有台湾黑帮的时代,日本黑道还可以威风一下——因为条子还可以从他们那里掌握一些情报。可是后来台湾流氓发现回国钱比较好赚,纷纷打道回府之后,情况就改变了。在台湾人撤退之后,大陆,香港,还有马来西亚的家伙就大举进驻,日本黑道连上海人和香港人都分不清楚,和为了蝇头小利就可以杀人的家伙根本也无法沟通。就算是黑道也会怕死,他们已经习惯泡沫经济时期轻松的生活方式了,而新的法律更是让他们施展不开来。再过不久,夜晚支配歌舞伎町的法则,可能会变成中国人的法则吧! 
  “我真搞不懂中国人在想些什么?实在让人讨厌。” 
  “你喜欢的是美国人和欧洲人嘛!其他的不管是中国人,韩国人,菲律宾人,泰国人,都让你看不顺眼。老实说,你对中南美洲的人也没有好感,对不对?你不说我也知道啦!你是个右派的庞克嘛!” 
  “你这就太扯啦!不要把我跟那些家伙混为一谈。我可是反对天皇制度的,绝对不要把我当成右派。”志郎当然不是右派,只是个彻头彻尾的瘪三。他只不过是和其他的日本人一样,没学过如何用自己的价值观来判断事物罢了。 
  “知道啦!算我不好,关于那些中国人的事。我会考虑考虑的。”我说着站了起来。“不过你也别再说了。” 
  “健一先生。”志郎也慌张地站起来。 
  我还来不及问他有什么话要说,只见他嘴上浮现了撒娇似的笑容,用迷朦的眼神望着我。 
  “我这个月手头有点紧,可不可以先施舍一点……” 
  我每个月给的三十万圆薪水,志郎大都花在搞乐团和吃药上。第一次遇到他时,他告诉我吸毒是为了实践反社会的庞克精神。那天,他因吸食过量的强力胶而昏倒在我的店门口,是我收留他的。后来志郎就常来光顾。那时这家店还不叫加勒比海。在我接手前,这里是家播放爵士乐的酒吧,之所以会把店交给志郎,是因为他那句:“虽然我很喜欢健一先生,可是很讨厌中国人。”我喜欢他能把这句像电影对白似的话,说得那么稀松平常。 
  我要求他不准放只会吸引小毛头上门的摇滚乐,当时他就建议:“那就放拉丁舞曲吧!旋律还不错。”这种见风转舵的个性很讨我喜欢。我一向喜欢没有原则的人,尤其是没有原则的日本人。 

()
  我将手伸进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堆皱皱的钞票,也没点就全塞进志郎的手里。 
  “谢啦!” 
  志郎的眼神仍是毫无光彩。在歌舞伎町走一圈,不知道会看到多少眼神像他这样的人。每一个吃软饭的半调子,都会有这种混杂着骄傲、自虐、翻脸不认人的复杂眼神。混合了靠中国人吃饭的自卑与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自我辨护。他已经把自我辨护隐藏在内心深处,剩下的就只有屈辱感,而这种屈辱感轻易地就能转为憎恨。志郎现在正用着这种暗沉的憎恨眼神看着我。我本想叫他照照镜子。可是想想还是算了。 
  “明天就拜托你了。”我改口丢下这句话,就迈步往酒店更里面走去。在里面还有一道楼梯,上去就是厕所,还有我的窝。 
7 
  加勒比海的三楼,有一间厕所,和一间约四张半榻榻米大小的房间。这房间是这一带还是红灯区时留下来的;以前的老板把这里当成仓库。我之所以会接手这家店,其实是为了这个房间。 
  在以前看过的小说中,有个酒鬼侦探,就会在那个房间里呼呼大睡。当时还不太懂世事的我,对这个侦探有种几近嫉妒的感觉。 
  在看到这个房间时,又让我想起了那遗忘已久的感觉。虽然这只是一种毫无意义的感伤,倒还没有被人笑话过。再说,要我醉得不省人事也不容易,这房间纯粹只是让我休息的场所而已。 
  一进房间,全身立刻被热气所笼罩,整件衬衫都因汗湿而贴在身上。我用手摸到灯泡,打开了开关。在灯泡的照耀下,房间里的摆设映入了我的眼帘。我眨着眼往房间一角的沙发上坐下。 
  指尖仍然颤抖着,心跳也加速了。 
  “富春回来了!”我望着自己的指尖脱口说道,感到死神仿佛就站在我的面前。 
  我和富春有点相似。至少在我们俩体内流动的血都有一半是日本人的,另外一半则是中国人的——虽然我的是台湾人的——我们俩这点就像是兄弟一样,都希望能从自己所属的世界融入另一个世界,却也都被残酷地排除在外。这个相同点,使我们俩的关系就像是一个铜板的正反面。 
  富春就是所谓的第二代残留孤儿。曾经听说他户籍上的名字是坂本富雄,在一九八二年还是八三年,和他老爸、老妈、还有两个兄妹,靠他老妈残留孤儿的身份从大陆的吉林省回日本定居。我第一次遇见他是在八九年的冬天。当时的他已经是个自暴自弃的人。 
  我是在区役所大道旁的一家台湾酒店里碰到富春的。当时我像往常一样在销售宝石和衣物,富春则是一个人坐在吧台旁买醉,口中还不断在嘀咕着,而他那仿佛将要破坏所有进入他视线的东西的眼神,则漫无目的地到处游走。 
  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我的脸上。我原以为又碰到什么麻烦事,结果却出乎我的意料。富春眯着眼,用好似他乡遇故知的眼神看着我,并用北京话问我是不是中国人。我回答我是个混血儿。当时的情况就好像混在狼群中的两只野狗同志,敏感地察觉到彼此的存在。 
  从那时起,我们俩就成了搭档。在从事危险的工作时,富春总是守在我身旁。富春的凶狠早已威名远播,只要我们不碍着别人——反正我一直只是认真在做生意,根本也碍不着谁——就没有人笨到敢招惹我。对失去杨伟民这个靠山的我来说,有了他,就好像是得到了强力的支柱;富春也因为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了伙伴而获得了鼓舞。 
  我们俩精力充沛地找事做,好像一停下来就会动弹不得似的。最常干的就是打劫“同胞”。每当我们盯上哪个中国的留学生,我都会先调查一番,确定不会有麻烦以后,就轮到富春上场。他会先把那可怜的猎物给揍一顿,再把钱包给拿回来。 
  钱对我们来说不是问题,良家子弟的信用卡就是会下金蛋的鸡。每当富春抢到了钱包,我就会先刷卡尽量买下新干线的车票或飞机票。如果把这些票拿到金券屋(注:收购车票、礼券等的黑市)的话,大致可以换到八九成的现金。接下来,我就到几家百货公司,买下数量不至于让店员怀疑的童装。买童装是干这行的诀窍,假如买的是家电用品,迟早会被发现,但是没有人会对童装起疑。等个两三天后,我会叫已经联络好的女人,将这些衣服带回百货公司。我教她们说,这些衣服是小孩子生日时朋友送的礼物,但是孩子穿不合身,可否要求退款。大部分的百货公司根本懒得查,就把折合货款的商品礼券交到她们手里。 
  当然,这些礼券就拿去金券屋折现。扣掉给这些女人的酬劳,剩下的就是我和富春的份了。我们俩四六分帐,他四我六。 
  富春也知道在这世界上,动脑比用拳头来得重要,所以我们并没有抱怨过。 
  我们算是对好搭档。虽然彼此除了工作之外,尽量避免碰面,但是富春的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我是了如指掌。而他也从不过问我在盘算什么。一直走霉运的我,当时还以为自己是时来运转了。 
  但是富春终于给我带来了困扰:他的暴力倾向超乎想像地开始爆发了。有一天,富春把一个猎物打死了。虽然根本不必搞得这么大,但是一旦开了杀戒,富春就变得嗜血如命。不管我怎么劝,他还是杀红了眼。后来条子追得紧了,我们只得避避风头。 
  我用和富春一起作买卖时存的钱买下了这家店,为着等这阵暴风吹过。但富春可不同。他成了一个论件计酬的杀手,而且不管对象是中国人或日本人。似乎只要是能杀人,即使没钱收他都肯干。富春的心里好像失落了些什么,而剥夺这些东西的就是日本人和中国人。 
  虽然富春常向人提起他在中国时的往事,但对来日本以后的事则几乎绝口不提。 
  “我在日本念的第一所学校,简直就是狗屎。” 
  只有一次,喝醉的富春向我提起往事。 
  “我在那儿可被整惨了。他们说我明明是日本人为什么不会讲日语,又骂我臭气冲天什么的,叫我不服气的话,就说几句话来听听,每个家伙都一样,都是狗屎。所以我就说了,不过不是用日语,而是用这只拳头。” 
  富春望着拳头出神,又继续说道:“当然,学校就请我走路了。这下子搞得我老妈紧张得要死,说我们好不容易才回到日本这个天堂。为什么我还要找麻烦。我老妈什么都搞不懂,就连她自己也常遭亲戚白眼,而且日语也说不好,连工作都找不着。尽管如此,我还是个替她着想的大孝子。因为怕老妈伤心,我拼命想学好日语。后来区公所安排我进了另一所学校,吩咐我在新学校绝不可再闹事,还有别让同学知道我是第二代残留孤儿。可是这也不成。在新学校里,根本没人把我当一回事。对其他人来说,一个讲话怪里怪气的新同学搞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不妨碍到他们的升学考试就好。在这里,我只是个小丑,不过情况比以前的学校要好些。我任他们把我当傻子,但即使这样,也没人想跟我打交道。有一次,我问坐在旁边的家伙想不想到中国去看看,也不知道那时自己在想些什么。那家伙一头雾水,只看了看我,马上又看起他的参考书。那一瞬间,我的脑袋里轰的一声,变成一片空白。回过神来时,只见那家伙满头是血倒在地上,而我手上握着一把椅子。就是学校里常看到的那种铁椅子。我紧紧抓着那把椅子,狠狠在他头上不知砸了几回。后来我就给送到感化院去了。” 
  富春说的就只有这些,但我可以正确分析出他的脑袋瓜子出了什么事。我原以为只要不出岔,自己可以好好的驯服富春,后来才发现我根本是在做梦。从那时候起,我开始和富春疏远。 
  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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