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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 他四处游荡,观察着路人,但过了很久才等到合适的人和机会。 当他开口讨钱时,却遭到了拒绝。 他被这个结果惊呆了,过了一个钟头才恢复过来,然后又开口乞讨。这一次他得到了一枚5分镍币。经过十分谨慎的努力,他真的又讨到了2毛钱,但这事多么让人难受。第二天他又去做同样的努力,遭遇了种种挫折,也得到了一两次慷慨的施舍。 最后,他突然想到人的面孔是一门大学问,只要去研究一下,就可以看脸色挑中愿意慷慨解囊的人。然而,这种拦路乞讨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他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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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过一个人因此而被捕,所以他现在生怕自己也会被捕。可是他还是继续干着这一行,心中模模糊糊地期待着,说不准什么时候总能碰上个好运。此后的一天早晨,他带着一种满意的感觉看到了由“嘉莉。麦登达小姐领衔主演”
的卡西诺剧团回来的通告。在过去的这些日子里,他常常想到她。她演得那么成功——她该会有多少钱啊!
然而,即使是现在,也是因为运气太坏,一直都讨不到钱,他才决定向她求助的。 他真是饿极了,才想起说:“我去向她要。 她不会不给我几块钱的。”
于是,他有一天下午就朝卡西诺戏院走去,在戏院前来回走了几次,想找到后台的入口。 然后,他就坐在过去一条横马路的布赖恩特公园里,等待着。“她不会不帮我一点忙的,”
他不停地对自己说。从6点半钟开始,他就像个影子似地在三十九街入口处的附近徘徊,总是假装成一个匆匆赶路的行人,可又生怕自己会漏掉要等的目标。现在到了紧要关头,他也有点紧张。但是,因为又饿又虚弱,他已经不大能够感觉得到痛苦了。他终于看见演员们开始到来,他那紧张的神经绷得更紧,直到他觉得似乎已经忍受不住了。有一次,他自以为看见嘉莉过来了,就走上前去,结果发现自己看错了人。“现在,她很快就会来了,”
他对自己说,有点害怕见到她,但是想到她可能已经从另一个门进去了,又感到有些沮丧。他的肚子都饿疼了。人们一个又一个地从他身边经过,几乎全都是衣冠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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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冷漠。他看着马车驶过,绅士们伴着女士们走过。这个戏院和旅馆集中的地区就此开始了晚上的欢乐。突然,一辆马车驶过来,车夫跳下来打开车门。 赫斯渥还没有来得及行动,两位女士已经飞快地穿过宽阔的人行道,从后台入口消失了。他认为自己看见的是嘉莉,但是来得如此突然,如此优雅,而且如此高不可攀,他就说不准了。他又等了一会儿,开始感到饿得发慌。 看见后台入口的门不再打开,而且兴高采烈的观众正在到达,他便断定刚才看见的肯定是嘉莉,转身走开了。“天哪,”
他说着,匆匆离开这条街,而那些比他幸运的人们正朝这条街上涌来。“我得吃些东西了。”
就在这个时候,就在百老汇大街惯于呈现其最有趣的面貌的时候,总是有一个怪人站在二十六街和百老汇大街的拐角处——那地方也和第五大道相交。在这个时候,戏院正开始迎接观众。到处闪耀着灯光招牌,告诉人们晚上的种种娱乐活动。公共马车和私人马车嗒嗒地驶过,车灯像一双双黄色的眼睛闪闪发亮。成双成对和三五成群的人们嬉笑打闹着,无拘无束地汇入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 第五大道上有一些闲荡的人——几个有钱的人在散步,一个穿晚礼服的绅士挽着一位太太,几个俱乐部成员从一家吸烟室到另一家吸烟室去。街对面那些大旅馆亮着成百扇灯火通明的窗户,里面的咖啡室和弹子房挤满了悠闲自在、喜欢寻欢作乐的人群。 四周是一片夜色,跳动着对快乐和幸福的向往——是一个大都市一心要千方百计地追求享乐的奇妙的狂热之情。这个怪人不过就是一个退伍军人变成的宗教狂而已。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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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受过我们这个特殊的社会制度给他的种种鞭挞和剥削,因而他断定自己心目中对上帝的责任就在于帮助他的同胞。 他所选择的实施帮助的形式完全是他自己独创的。 这就是要为来这个特定的地方向他提出请求的所有的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找一个过夜的地方,尽管他也没有足够的钱为自己提供一个舒适的住处。他在这个轻松愉快的环境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就站在那里,魁梧的身上披着一件带斗篷的大衣,头上戴着一顶阔软边呢帽,等待着那些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他的慈善事业的性质的申请者。 有一段时间,他会独自站在那里,像一个游手好闲的人一样注视着一个始终迷人的场面。 在我们的故事发生的那天晚上,一个警察从他身边走过,行了个礼,友好地称他作“上尉”。一个以前常在那里看见他的顽童,停下来观望着。其他的人则觉得除了穿着之外,他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以为他无非是个自得其乐地在那里吹着口哨闲荡的陌生人。半个钟头过去后,某些人物开始出现了。在四周过往的人群中,不时可以看见个把闲逛的人有目的地磨蹭着挨近了他。一个无精打采的人走过对面的拐角,偷偷地朝他这个方向看着。另一个人则沿着第五大道来到二十六街的拐角处,打量了一下整个的情形,又蹒跚地走开了。有两三个显然是住在波威里街的角色,沿着麦迪逊广场靠第五大道的一边磨磨蹭蹭地走着,但是没敢过来。 这位军人披着他那件带斗篷的大衣,在他所处的拐角十英尺的范围之内,来回走动着,漫不经心地吹着口哨。等到将近9点钟的时候,在此之前的喧闹声已经有所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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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旅馆里的气氛也不再那么富有青春气息。天气也变得更冷了。 四处都有稀奇古怪的人在走动,有观望的,有窥探的。 他们站在一个想象的圈子外面,似乎害怕走进圈子里面——总共有十二个人。 不久,因为更加感到寒冷难忍,有一个人走上前来。这个人从二十六街的阴影处出来。穿过百老汇大街,犹豫不决地绕着弯子走近了那个正在等待的人。 这人的行动有些害羞或者有些胆怯,好像不到最后一刻都不打算暴露任何要停下来的想法。 然后,到了军人身边,突然就停了下来。上尉看了一眼他,算是打了招呼,但并没有表示什么特别的欢迎。来人轻轻点了点头,像一个等待施舍的人那样咕哝了几句。 对方只是指了指人行道边。“站到那边去,”
他说。这一下打破了拘束。 当这个军人又继续他那一本正经的短距离踱步时,其他的人就拖着脚走上前来。他们并没有招呼这位领袖,而是站到先来的那个人身边,抽着鼻子,步履蹒跚,两脚擦着地。“好冷,是不是?”
“我很高兴冬天过去了。”
“看来像是要下雨了。”
这群乌合之众已经增加到了十个人。 其中有一两个相互认识的人在交谈着。另一些人则站在几英尺之外,不想挤在这群人当中,但又不想被漏掉。 他们乖戾、执拗、沉默,眼睛不知在看着什么,两脚一直动个不停。他们本来很快就会交谈起来,但是军人没有给他们开口的机会。 他数数人数已经够了,可以开始了,就走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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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铺位,是吗?你们都要吗?”
这群人发出一阵杂乱的移动脚步的声音,并低声表示着同意。“好吧,在这里排好队。 我看看我能做些什么。 我自己也身无分文。”
他们排成了断断续续、参差不齐的一队。 这样一对比,就可以看出他们的一些主要特点来。 队伍里有一个装着假腿的家伙。这些人的帽子全都耷拉在头上,这些帽子都不配放在海斯特街的地下室旧货店里。裤子全都是歪歪斜斜的,裤脚已经磨损,上衣也已破旧并且褪了色。 在商店的耀眼的灯光下,其中有些人的脸显得干枯而苍白,另一些人的脸则因为生了疱疮而呈红色,面颊和眼睛下面都浮肿了。 有一两个人骨瘦如柴,使人想起铁路工人来。有几个看热闹的人被这群像是在集会的人所吸引,走近前来。 接着来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就聚集了一大群人,在那里你推我挤地张大眼睛望着。队伍里有人开始说话了。“安静!”
上尉喊道,“好了,先生们,这些人无处过夜。今天晚上,他们得有个地方睡觉才行。他们不能露宿街头。我需要1毛2分钱安排一个人住宿。 谁愿意给我这笔钱?”
没有人回答。“那么,我们只能在这里等着,孩子们,等到有人愿意出钱。 一个人出1毛2分钱并不很多嘛。”
“给你1毛5分钱,”
一个小伙子叫道,瞪大眼睛注视着前面。“我只拿得出这么多。”
“很好。现在我有了1毛5分钱。出列,”
上尉说着抓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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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的肩膀,把他朝一边拉了几步路,让他一个人站在那里。他回到原来的位置,又开始喊叫。“我还剩下3分钱。 这些人总得有个地方睡觉啊。 一共有,”
他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个人。 再加9分钱就可以给下一个找个铺位。 请让他好好舒服地过上一夜吧。我要跟着去,亲自照料这件事。谁愿意给我9分钱?”
这一回是个看热闹的中年人,递给他一枚5分的镍币。“现在,我有8分钱了。 再有4分钱就可以给这人一个铺位。 请吧,先生们。 今天晚上我们进展很慢。 你们都有好地方睡觉。 可是这些人怎么办呢?”
“给你,”
一个旁观者说,把一些硬币放到他的手上。“这些钱,”
上尉看着硬币说,“够给两个人找铺位,还多出5分钱可以给下一个,谁愿意再给我7分钱?”
“我给,”
一个声音说。这天晚上,赫斯渥沿着第六大道往南走,正巧朝东穿过二十六街,向着第三大道走去。他精神萎靡不振,疲惫不堪,肚子饿得要死。 现在他该怎么去找嘉莉呢?
散戏要到11点钟。 如果她是乘马车来的,一定还会乘马车回去。他只有在令人十分难堪的情况下才能拦住她。 最糟糕的是,他现在又饿又累,而且至少还要熬过整整一天,因为今天夜里他已经没有勇气再去尝试了。 他既没有东西吃,也没有地方睡觉。当他走近百老汇大街时,他注意到上尉身边聚集的那些流浪汉。 但他以为这是什么街头传教士或是什么卖假药的骗子招来的人群,正准备从旁边走过去。 可是,正当他穿过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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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麦迪逊广场公园走去的时候,他看见了那队已经得到铺位的人,这支队伍从人群中伸展了出来。 借着附近耀眼的灯光,他认出这是一群和他自己同类的人,是一些他在街头和寄宿处看到过的人物。 这些人像他一样,身心两方面都漂泊不定,他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转身往回走。上尉还在那里像先前一样三言两语地恳求着。 当赫斯渥听到“这些人得有个铺位过夜”
这句不断重复的话时,感到又是惊讶又有点宽慰。 他面前站着一队还没有得到铺位的不幸的人,当他看见一个新来的人悄悄地挤上来,站到队伍的末尾时,他决定也照着做。再去奋斗有什么用呢?
今天夜里他已经累了。 这至少可以不费劲地解决一个困难。 明天也许他会干得好一些。在他身后,那些铺位已经有了着落的人站的地方,显然有着一种轻松的气氛。由于不再担心无处过夜,他听到他们的谈话没什么拘束,还带着一些想交朋结友的味道。这里既有谈论的人,也有听众,话题涉及政治、宗教、政府的现状、报上的一些轰动一时的新闻以及世界各地的丑闻。 粗哑的声音在使劲地讲述着稀奇古怪的事情。 回答的是一些含糊杂乱的意见。还有一些人只是斜眼瞟着,或是像公牛那样瞪大眼睛呆望着,这些人因为太迟钝或太疲倦而没有交谈。站着开始叫人吃不消了。 赫斯渥越等越疲惫。 他觉得自己快要倒下去了,就不停地换着脚支撑着身体的重量。终于轮到了他。前面的一个人已经拿到了钱,站到幸运的成功者的队伍里去了。 现在,他成了第一个,而且上尉已经在为他说情。“1毛2分钱,先生们。1毛2分钱就可以给这个人找个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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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 倘若他有地方可去,就不会站在这里受冻了。“
有什么东西涌上了赫斯渥的喉头,他把它咽了回去。饥饿和虚弱使他变成了胆小鬼。“给你,”
一个陌生人说,把钱递给了上尉。这时上尉把一只和蔼的手放在这位前经理的肩上。“站到那边的队伍里去吧,”
他说。一站到那边。 赫斯渥的呼吸都轻松了一些。 他觉得有这么一个好人存在,这个世界仿佛并不太糟糕。 对这一点,其他的人似乎也和他有同感。“上尉真是个了不起的人,是不?”
前面的一个人说。 这是个愁眉苦脸、可怜巴巴的个子矮小的人,看上去他好像总是要么受到命运的戏弄,要么得到命运的照顾。“是的,”
赫斯渥冷漠地说。“嘿!后面还有很多人呢,”
更前面一些的一个人说着,从队伍里探出身子朝后看着那些上尉正在为之请求的申请者。“是啊。 今天晚上肯定要超过一百人,”
另一个人说。“看那马车里的家伙,”
第三个人说。一辆马车停了下来。一位穿晚礼服的绅士伸出手来,递给上尉一张钞票。上尉接了钱,简单地道了谢,就转向他的队伍。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看着那白衬衫前襟上闪闪发亮的宝石,目送着马车离去。 连围观的人群也肃然起敬,看得目瞪口呆。“这笔钱可以安排九个人过夜,”
上尉说着,从他身边的队伍里,依次点出九个人。“站到那边的队伍里去。好啦,现在只有七个人了。 我需要1毛2分钱。”
钱来得很慢。 过了一段时间,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只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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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寥寥几个人。第五大道上,除了偶尔有辆公共马车或者有个步行的过路人之外,已经空空荡荡。百老汇大街上稀稀落落地还有些行人。 偶尔有个陌生人路过这里,看见这一小群人,拿出一枚硬币,然后就扬长而去。上尉坚定不移地站在那里。他还在继续说着,说得很慢很少,但却带着自信,好像他是不会失败的。“请吧,我不能整夜都站在这里。这些人越来越累、越来越冷了。 有谁给我4分钱。”
有一阵子他干脆一句话都不说。钱到了他的手里,每够了1毛2分钱,他就点出一个人,让他站到另一支队伍里去。 然后他又像先前一样来回踱着步,眼睛看着地上。戏院散场了。 灯光招牌也看不见了。 时钟敲了11点。 又过了半个钟头,他只剩下了最后两个人。“请吧,”
他对几个好奇的旁观者叫道,“现在1毛8分钱就可以使我们都有地方过夜了。 1毛8分钱,我已有了6分钱。有谁愿意给我钱。请记着,今天晚上我还得赶到布鲁克林去。 在此之前,我得把这些人带走,安排他们睡下。 1毛8分钱。”
没有人响应。 他来回踱着步,朝地上看了几分钟,偶尔轻声说道:“1毛8分钱。”
看样子,这小小的一笔钱似乎比前面所有的钱都更久地耽误实现大家盼望的目标。 赫斯渥因为自己是这长长的队伍中的一员,稍稍振作了一些,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呻吟,他太虚弱了。最后,出现了一位太太。 她戴着歌剧里戴的斗篷,穿着沙沙作响的长裙,由她的男伴陪着沿第五大道走过来。赫斯渥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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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地呆望着,由她而想到了在新的世界里的嘉莉和他当年也这样陪伴他太太的情景。当他还在呆望着的时候,她回头看见了这个奇怪的人群,就叫她的男伴过来。 他来了,手指间夹着一张钞票,样子优雅之极。“给你,”
他说。“谢谢,”
上尉说完,转向最后剩下的两个申请者。“现在我们还有些钱可以明天晚上用,”
他补充说。说罢,他让最后两个人站到队伍里,然后自己朝队首走去,边走边数着人数。“一百三十七个,”
他宣布说。“现在,孩子们,排好队。 向右看齐。 我们不会再耽搁多久了。 喂,别急。”
他自己站到了队首,大声喊道:“开步走。”
赫斯渥跟着队伍前进。这支长长的、蜿蜒的队伍,跨过第五大道,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穿过麦迪逊广场,往东走上二十三街,再顺着第三大道向南行进。 当队伍走过时,半夜的行人和闲荡者都驻足观望。 在各个拐角处聊天的警察,冷漠地注视着,向这位他们以前见过的领队点点头。他们在第三大道上行进着,像是经过了一段令人疲惫的长途跋涉,才走到了八街。 那里有一家寄宿处,显然是夜里已经打了烊。 不过,这里知道他们要来。他们站在门外的暗处,领队则在里面谈判。然后大门打开了,随着一声“喂,别急,”
他们被请了进去。有人在前头指点房间,以免耽搁拿钥匙。赫斯渥吃力地爬上嘎嘎作响的楼梯。回头望望,看见上尉在那里注视着。他那份博爱关怀备至,他要看着最后一个人也被安顿好了才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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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然后,他裹紧了带斗篷的大衣,慢步出门,走进夜色之中。“这样下去我可受不了啦,”
赫斯渥说,他在指定给他的黑暗的小卧室饿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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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愁上添愁
嘉莉这次回纽约演出的一个晚上,当她快要换好装,准备回家的时候,听到后台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声,其中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哦,没关系的。 我要见麦登达小姐。”
“你得先把名片递进去。”
“哦,别挡着我。 给你。”
递过去了半块钱,然后就听到有人敲她化妆室的门。嘉莉开了门。“嘿,嘿!”
杜洛埃说。“我说是吧!喂,你好吗?我一看见就知道是你。”
嘉莉朝后退了一步,心想这一下会有一番最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