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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碎-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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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条军规》、《第五号屠场》之类,我还给她讲我的初恋故事,这是对女孩子而言我经历中惟一的财富。
  她经常就那么静静地听我说,中间用一句“是吗?”来提醒我继续说下去。
  从聊天中得知,她的母亲是一位大学教授,父亲是省里一个部门的处长。她说受伤的事情没有告诉他们,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惊天动地呢。
  我都是每天从食堂里买了饭送到医院里去。那时候我们的饭菜票都是定量供应的,男生本来就饭量大,再加上还要给她买点好吃的,几天下来就有些捉襟见肘,于是,我只得想办法去借女生们的饭菜票来维持生计。
  那天中午我把一份红烧排骨摆在她的面前,扶她从病床上坐起来,她却只是默默地看着,并不吃。我就催促她说:吃吧,人不都说吃什么补什么吗?多吃点骨头有好处。其实这话很有些不着调,她只是皮肤烫伤又没断骨头。

第四章  年轻的爱情就像疯长的野草(2)
  她倒是没追究我表达上的错误,平静地说:我听说你这几天老是吃咸菜,能补什么呢?
  我急忙问:谁跟你瞎说的?
  她说:别以为我在医院里躺着就什么也不知道。
  我说:我知道你的同学经常过来,都是她们猜的吧?再说了,我这体格,吃一半个月的咸菜也没问题。你就不要乱想了,给我一次自我惩罚的机会吧。
  她抬起头,眼里盈着泪水,小声地说:你该告诉我,我这里有很多呢。
  我笑笑:哪能啊?我伤害了你没有别的补偿,给你送点饭还是应该的。你放心,我是苦孩子出身,这又算得了什么?
  她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捆饭菜票递给我:其实我每个月都剩下很多,我不了解你们男生的情况。
  我接过来,又给她放回枕头底下:你就给我留一点尊严吧。
  她有些生气地说:什么尊严?你能跟别的女生要,为什么就不能要我的?
  我说:因为我让你受了伤。
  她一下子躺在床上:你不拿,我就再也不吃你买的饭了。
  这一招比较奏效,我只好乖乖地拿过来:现在行了吧?那你快吃。
  她这才高高兴兴地起身,又对我说:你跟我一起吃。
  我说:我已经吃饱了。
  她又说:那我就不吃了。
  我无可奈何地笑笑:好好,你这一招简直万能。
  她说:为了监督你,以后你必须买了饭拿来跟我一起吃。
  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怕我产生误会,又像是给我一个容易接受的理由,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主要还是节约,这么一份菜,我一个人吃不了的。
  年轻人之间的爱情就像受过污染的土地上疯长的野草,碰上一点机会就会出来葳蕤着,害处是将一块很好的土地占据,再也没法播种别的东西,好处就是我回忆中还有些与青春有关的葱绿和繁荣。
  我的那片草刚刚被青云一把火烧掉,等到了另一个夏天又被我的一暖壶开水浇活了,可见其生命力何其强大。直接的说法就是:我和外语系的女孩雅迪相爱了。
  这种感觉来得悄无声息,只是在日复一日的厮守与交流中怦然心动。谁也没有表白,但就在一天天的交流中水到渠成地改变了各自的态度,彼此已经心照不宣。我只是盼着下课,她也是每每见到我的面眼睛里就会投射出一种光芒。
  19
  雅迪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我骑自行车带她到校园外的原野中。春天的黄昏,温暖宁静,到处都散发着一种浓郁的泥土的芳香,草丛间不时点缀各种不知名称的小花,就如同给我们的一个个惊喜。处在爱情之中的心灵就是容易感动,即使是面对这样普通的自然景观也有一种到达天堂的满足。
  这真是生长诗歌和爱情的氛围。雅迪腿上裹着厚厚的绷带坐在初生的草坪上,迎着春日暖暖的夕阳,眯着眼睛,以一副娇媚的神态对我说:给我朗诵一首你的诗吧。
  我便像个真正的诗人一样面对旷野,给她朗诵我的诗:
  十月的结局
  其实 不该铺陈一个
  美丽的开始
  鲜花一季  绿叶一季
  飘摇的心
  如秋风空濛无助
  爱和十月
  就被自己编织成一个故事
  感动自己也折磨自己却学不会后悔
  愈降愈黑的云
  洒一窗外凄冷的泪雨
  十月 便如一只秋雁
  湿了翅膀  沉重了飞翔
  挥手
  把泪湿的再见抛掷
  告别不再勃发的十月
  一世界的等待
  坍
  塌
  成一世界的失落
  她默默地听完,理解了我的诗中表达的是我的第一次爱情,叹一口气说:你很痴情,可惜失落了。
  我说:都是瞎写的,其实我都很难说服自己那就是爱情。
  她笑笑说:一切都过去了,一份失败的感情成就一个诗人,也不算亏。
  我说:你跟一个账房先生一样,收入和支出都算得很清楚。
  她站起来:不跟你说了。便独自向远处走去,我在欣赏着她夕阳下的剪影,虽然步履蹒跚,但仍旧投射出青春洋溢的美丽。
  忽然,她“唉哟”一声,蹲下来捂住自己的腿。
  我赶忙跑过去:怎么了?怎么了?
  她抬起头调皮地笑着说:看你是不是关心我。
  我恼羞成怒地一把推倒她。她就躺在草地上哈哈大笑。
  20
  雅迪渐渐好了起来,大夫说可以拆了绷带出院了,我们都很高兴,那个下午,两个人像迎接一个神圣的节日一样很虔诚地看着大夫的操作。
  绷带被彻底揭去,雅迪原本修长细腻的小腿上出现了一片明亮的伤疤,这对于爱美胜于一切的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来说或许比当初受伤更加痛心。
  坐在病床上的她就那么默默地看着,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我满怀内疚,不知所措地说:雅迪,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一下子就爆发起来:我怎么办啊?丑死了。说对不起有什么用?都怨你,都怨你。
  我默默地坐在她的床前,捧起她的腿抚摸着,不争气的眼泪一滴滴落在上面。
  她的腿抖了一下,抬手捧起我的脸:你,哭了?

第四章  年轻的爱情就像疯长的野草(3)
  我恶狠狠地说:对不起。眼泪又汹涌而出。
  她有些慌张地给我擦眼泪:你别哭,我没事的,我可以穿长统袜可以不穿裙子穿长裤……你别哭啊。
  她的眼泪也滴到我的脸上。我的心底里便涌起诗句:
  那汇流而成的泪水啊
  可是浇灌爱情的源泉?
  我拥住她,她也抱住我,两个人就这么相拥着流泪。她附在我耳边说:我不怕丑,只要你不嫌弃。
  我说:嫌弃也只能是嫌我自己。
  这就是我们最初的表白和承诺。
  21
  那段时期很特别,整个国家都在经历着一场风雨。我们沉浸在爱情之中,几乎没有感受到窗外的喧嚣,等雅迪出院了,我才发现,大学校园里弥漫着一种神秘而又兴奋的气息。很多同学斥责我的麻木,只有陈振河与我处在同样的境界中。
  陈振河跟我同宿舍,我们同属不求上进的那一种学生,所以关系也比较铁,他喜欢跳舞,在交了十块钱参加交谊舞培训班的时候,和我们班的女生甜甜是同学,经常在一起交流,我们宿舍一致认为,陈振河和甜甜比较般配,又是同乡,应该建立一种新型的关系。
  陈振河表示同意,并开始在每天晚上熄灯以后点上蜡烛给我们念他写给甜甜的情书,最后大家认为通过,他再于第二天将其塞给甜甜。
  开始时大家都是玩笑,但久而久之,每日一封情书把陈振河自己给感动了,有一天晚上他悄悄告诉我:我可能已经陷进去了。
  我说:这就叫弄假成真。
  他说:怎么办?
  我说:将计就计呗。
  他说:你说甜甜会怎么想?
  我说:她想,你长期以来一直都锲而不舍地追她,可谓惊天地泣鬼神。
  不久后学生都离开了学校。我去了雅迪的家。甜甜跟陈振河去了他的家。
  后来发生的一切是在临毕业前我和陈振河到学校的一个小酒馆里喝酒时他告诉我的:陈振河的家在一个海滨城市,哥哥是出租车司机,甜甜的家在离这个城市100公里的县城里。甜甜表现得和他非常亲热,到了他家,家里人都认为是陈振河带女朋友回来了。过了几天,陈振河和哥哥开车把甜甜送回家,她家里的人也认为是女儿把男朋友带回来了。
  所以那个夏天陈振河始终生活在幸福里。
  谁知道,等下一个学期回到学校,甜甜却忽然变了脸色,似乎和陈振河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那天晚上我俩喝了很多的酒。 回忆起平日里甜甜的种种表现,几乎给所有的男孩子一种暧昧的暗示,但绝对不和任何人谈恋爱。就像一个钓了鱼又摘下来放生的钓鱼爱好者,只是在这样的游戏里找寻乐趣。
  我说:我明白,这就是女人,希望全世界都爱她,她不过是其中表现得比较主动的一位,谁让你自作多情了?人家又没有给你任何承诺。
  他满脸通红,端起酒一口干掉:说得是,不就是一个玩笑吗?我他妈的当什么真啊?
  我也干了一杯酒:你至少还有一点虚幻的幸福,我呢?你说说我呢?我有什么?
  伤心事一下子涌上心头,我号啕大哭。

第五章 作为蛀虫的蛀虫的美少妇们(1)
  22
  从金石镇回来,我便让何从开始全面调查了解沧海市白酒市场的准确状况,这对于何从来说是驾轻就熟的事情。搞贷款看来必须由天歌亲自出马了,因为我自己几乎没有任何可以称作“关系”的人,而在如今的环境之下,即使是该办的事情你没有关系都很难办成,何况是贷款这类向来都与暗箱有关的高难度问题。
  过去说到“走后门”是很让人有些不齿的,不知不觉之间,“走后门”就成了有关系有能力的表现形式,再后来,就直接把“后门好办事”变成了“后门能办事”,那些“前门”都成了摆设,或者成了普通人碰壁的训练场。但没有人提出过什么异议。就好像那些理论上不该暴富的官员、足球裁判以及其他的掌握特殊权利的人明目张胆地暴富,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也都心平气和地接受一样。
  我们对周围环境的适应能力和宽容程度实在不同凡响。
  我坐在办公桌前,脑袋就这么乌七八糟地转着,自己都在笑自己这些可笑的想法。电话铃骤响。
  方总,您好,我是露露。
  刘露啊,有事?
  方便的话,我过去一趟。
  热烈欢迎。
  我和刘露坐在酒店的咖啡厅里,她低头搅拌着自己的那杯咖啡。我问:有事?
  她有些嗔怪地说:没事还不能来看看你了?
  我开玩笑:我有那么荣幸吗?
  那天你在金石是怎么说的?
  我说什么了?
  你真的忘了?看来醉话就是不能当真。
  我想起了醉酒后对小姐说的话,连忙说:对不起,那天喝醉了,如果冒犯你的话,请你原谅,我其实是有意的。
  她并不笑:我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
  我说:谁跟谁一样?今天怎么忽然来和我探讨这么深奥的问题?我可是很简单的,像你一样清纯透明。
  你知道我为什么从上海跑到这个北方小城市来吗?
  虽然一直纳闷儿,但我是从来不喜欢得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的,就像中学和大学毕业时我只知道最要好的几名同学的去向,其余的一概不知,也像在大街上围了一堆人而且越聚越多,我绝不会去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便说:我向来不关心别人的隐私,好奇心比较弱。
  她说:如果我要告诉你呢?
  我当然不会拒绝当一个听者,不过可能转眼就会忘掉。
  她就那么低着头继续搅拌着那杯未喝一口的咖啡,眼泪滴落到咖啡杯里。我以为自己早已经变得冷漠,进入了刀枪不入的境界,但看到女孩子的眼泪,还是有些恻隐之心,就说:别哭啊,好好的哭什么?
  她抬起头,泪湿的长睫毛与满盈泪水的大眼睛构成一个美丽的画面。这当然是写这些文字时的想象,当时的确来不及置身事外地残酷地欣赏这种图景,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只好以惯用的调侃强撑着自己的面子:干嘛弄得跟窦娥似的?到底有什么冤情,告诉我,大哥给你做主。
  她说:我已经24岁了。
  我说:整整比我小十岁,要是十年前你见到我还得叫叔叔呢。
  她起身收拾起自己的包,冷冷地说:对不起,我有点失态了,以后再说吧。
  我的一个〃哎〃字还没有说完,她已经出了门,剩我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坐在那里。
  咖啡厅的老板是一位三十多岁的泼辣女士,平常很熟悉的,她过来坐到我的对面,大着嗓门说:你们男人最不要脸了,到处沾花惹草,还不负责任,是没给钱还是怀孕了?
  我说:你倒是挺有经验教训,两种情况都遇见过吧?
  她骂:臭男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我说:你倒是吐个象牙我见识见识啊!你们女人总是把罪恶推到男人身上,这种错误光男人自己犯得了吗?很大程度上,一个坏男人身后总是有一个怨妇和一个甚至更多的坏女人。
  她再次服输:说绕口令哪?说不过你行了吧?不过真心告诉你,这女孩不错。
  我说:什么女孩?她是我老婆。
  女老板看了我的身后诡秘地笑,我一回头,刘露就站在那里,她说:我刚才有点激动,太不礼貌了,想想又回来了。
  我只有尴尬地说:没关系,没关系。
  23
  送走了刘露,我就去了天歌家,本来是去问她贷款的情况,正好她的姐们儿来电话要请客,便一起跟了去。我说:坐我的车吧。
  她说:算了吧,到她们那儿你这车还不够丢人的。
  我知道她有一群姐们儿天天凑到一起疯玩,都是单身,都很有钱,无所事事,醉生梦死,就说:那就坐你的车。都说现在是男性社会,我怎么看女人要有钱很容易?
  正因为是男性社会,女人才容易有钱,没听说女人变坏就有钱吗,前提是男人有钱就变坏。她说。
  原来这就是金钱的流通渠道啊,那你呢?坐到她的HONDA车里,我嘻笑着问。
  她目视前方:我当然是先变坏才有钱,不过不是大家想象的那种坏。
  我说:你一直都没有告诉我……
  她说:还是不知道最好。
  我继续说:听说你傍了一个大款?
  她很轻松地笑着说:你看我有那么值钱吗?不过既然有人那么说,你就相信吧。

第五章 作为蛀虫的蛀虫的美少妇们(2)
  我只好转变话题:你的那些寡妇姐妹都很漂亮吧?
  她说:保证叫你目不暇接,看中了哪位说一声,我把她带回来。
  我说:要是都看中了呢?
  她轻描淡写地问:你是喜欢一起来呢,还是一个一个轮流来?
  我说:我操,早就听说你们那一拨儿女人在一起特生猛,没想到你走到路上就变得面目狰狞了。
  到那儿你就瞧好吧。
  我和天歌一直保持着一种难以清楚分类的关系,很有些红颜知己的味道。我不知道所谓的红颜知己应该保持什么样的交往尺度,至少我们之间不是普通的知己那么简单。相互信任,许多内心的东西相互吐露,却并不要求对方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或者建议,开玩笑时完全可以不顾对方的感受,率性而说。而且保持着一种近乎平淡的性关系,没有疯狂的激情,没有以身相许的感觉,自然得就像一起吃一顿饭,不过是为了解决温饱问题,每个人还是按照自己的生活和感情轨道行驶。所以,在她面前,我是最放松的。
  到了浮华大酒店的包房里,大家已经坐好了,正面位置上是一位50岁左右的胖子,两边花蝴蝶儿一般地坐了一群漂亮的少妇。我们一进门,女人们哗啦啦一阵哄闹,天歌给我一一介绍,胖子是某银行的赵行长,女人们除了两个广告公司的总经理田秋和郑小萍其余都赋闲。
  少妇们各有特色,王大姐属于大身板大眼睛大嘴巴可以用一个大字概括的女人,田秋却正相反,小头小脸小嘴巴小巧玲珑,郑小平则是过去以李铁梅为标准的浓眉大眼那种漂亮……她们在一起,也算是一个“美少妇组合”了。
  天歌介绍我时,女人们发出一阵怪异的笑,赵行长只是敷衍地点点头。
  田秋说:你就是方正啊?说起来咱们是同行呢。
  我说:本来是同行,后来难以糊口,就改称文化公司了。
  郑小萍:你没有我们想象得帅,不过还够气宇轩昂的。
  我笑着说:很荣幸被你们想象过,人总是见面不如闻名的。
  赵行长慢条斯理地说:你们公司我知道,那年还出了一套书不是?我还当了一次主编呢。
  我说:那还得感谢行长的支持呢。
  他说:我得感谢你们才对。话锋一转又说:搞文化的就是空手套白狼吧?
  我本来就不喜欢他的做派,居然企图拿我开涮,更激起我的斗志,便笑笑:也套别的,主要还是人以及他们手中的钱,其实跟你们银行差不多,不过我们总得找个题目,你们都是直接揽钱来花罢了。
  他黑了脸:我们这是国家储蓄,你们靠坑蒙拐骗私人捞钱,不一样的。
  我慢悠悠地说:我听说银行放的贷款很多都收不回来,真弄不明白你们怎样创造财富,但是,银行的办公大楼、住房、职工工资等都要比一般单位好出很多,这些钱都是哪儿来的呢?
  天歌从桌子低下拉了我一下,我便心领神会地说:对不起,我这人喜欢瞎琢磨,总得罪人,赵行长您别生气。
  他说:我没事,大人不见小人怪嘛!
  我提醒他似地说:对,我就是一个小人。我就是看她们都对您那么好,有点嫉妒,没别的。
  几位小娘子赶紧打圆场:别说些没用的,赶紧喝酒。
  那行长还算大度,若无其事地开始和少妇们喝酒,只是不再理我。
  田秋看我有些被冷落,便来打趣:听说你也是单身?
  我也乐得和她们胡说八道:最近刚找了一位,金石镇一个村里的。
  田秋说:现在在哪儿呢?
  世代务农,现在也在那儿,靠绣花儿为生。
  你挺浪漫啊,那我们天歌呢?
  没办法,追不上。所以我发狠,一定要找一个比她强的。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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