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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回时-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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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烧发,不出两日便会要了他的命!”

李晏沉吟片刻,似笑非笑道:“爱卿带他出去,无名无份,算怎么回事?”

英洛咬唇不语,名份这种东西,岂是作得了假的?

李晏道:“不如朕做主,将表弟配了给你做侧夫?近日闻得爱卿搬出了尚书府,另立门户,府内最好还是要有个主夫才像样子!”

英洛跪下,委决不下,听得李晏再次力逼:“爱卿大概是怕太傅吧?太傅此人大度,便是多一房侍夫,应该也不会介意!爱卿还是谢恩吧!难道眼看着朕的表弟死在这牢房里?”

英洛左右为难,重重磕下头去。

尘埃落定!

疼惜

将军府内,一众仆人议论纷纷,不过出去一日,将军回来便带着两个血肉模糊的人,安置在客房,委实奇怪。

自这两人来了之后,将军遍请名医诊治,不过半月,京中便传得沸沸扬扬,道这英将军另立门户,抛夫弃父,择了烟花小倌殷勤相待,竟是要做长远的打算一般。

周峥每日里来往于皇宫与尚书府,总觉日头亘长,难以捱得过。本想请旨去西北,但如今战事消歇,女帝又岂肯轻易放他离开?

有时候早朝,他总能看见那个人,从前亲密无间如一人的她,站在一众官员身后,纤瘦如一抹影子,就像竹竿之上套着官服,当真瘦得可怜。特别是月初那两日,瞧着她脚步虚浮,总似踩在云端里,每踩一步,自己心内便疼的一抽一抽。

然而终究是不能说什么,眼睁睁看着她远去。

不过几日,女帝一道旨意,将那青楼小倌赐了她做侧夫,人人都道这飞来艳福,这位名叫紫鸳的小倌当真有些手段。

女帝除了赐婚旨外,另有一道旨意赞她忠勇无双,筹了治河银子,满朝哗然,唯本人波澜不惊。

下朝之后,程元偷笑:“将军委实厉害,拿别人的钱替自己树名声!”

英洛假装未曾听见,早先一步上了马车,向着府邸而去。近日华彻已近全愈,虽然身上处处伤痕,不过精神倒好。英洛每日里下朝来看他,总还是存了一丝尴尬,这凭空而降的紫鸳小倌,可不就是他么?

华彻向来爽朗,得知自己更名为紫鸳之后,那笑容也无一丝改变,竟是专意收心待嫁似的。从前他一心待嫁的日子里,良人从未出现,此次全无准备,倒有缘做这待嫁新郎。

倒是青砚,自醒来之后便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好在英洛惯见这种脸色,心上也不多做计较,只随他去了。

不过一日,女帝又降旨易家,赐易家为皇商,却是因为那两百万两银子的缘故。外人看着风光无比,惟易柏心下懊恼,从人小心询问:“自接了圣旨,家主便不高兴,不知道是为着什么?”

易柏目光悠远,仿如落在时光的哪个隧道里,望不见尽头,幽幽道:“岂不闻,捧得越高,摔得越重?!”

从人心惊,不知如何开解。

越性再过得十来日逍遥辰光,便到了华彻与英洛大喜的日子。女帝有心铺陈,大宴宾客,特意请了英府众人宴饮。本以为众人不会到场,哪知拜堂之时,英洛的二夫却驾临。众皆哗然,只当看戏般凑兴。

哪知二夫却规规矩矩坐在堂上,只等这青楼小倌出来拜见,徒扫众人兴致。

一时里到了吉时,却见那新郎团花火红礼服,与新娘相携而来,当真是一对佳侣,堂上周峥虽面上纹风未动,但右手捏在木椅之上,已见得青筋泛白,隐有木屑脱落的趋势。夏友呲着牙,似乎有只牙齿蛀了一般疼痛。

观礼之人中,见得这新郎同华相长孙长得一般模样,各个若有所思,只是不明白女帝大费周张唱的这是哪一出?另有不认识华彻的人,颔首叹:“这位紫鸳公子,怎的无一丝儿风尘气息,倒有些清贵之气?”

明白的人心里叹息…………………自小金莼玉粒与皇子们一般养尊处优的养大,又岂无贵气?女帝这招却是好辣,平白让这位京中贵公子一跤跌到尘埃里,竟成了个人尽可妻的小倌!

端看他神色,这位昔日豪门公子,竟是无丝毫不愉之色,仿佛久历风尘,谦卑的俯下身去,一一敬酒给周峥与夏友喝,口中直呼大哥二哥,二人虽面色不豫,到底伸手不打笑脸人,唯有板着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宾客散去之时,英洛但见周峥与夏友更无丝毫返回英府的举动,抚额长叹,只得招来郑管家,为二人准备房间。

偌大将军府,客房却是齐备的,郑管家精明人物,擅看眉眼高低,将二人妥贴安排了,方才小心退出。

无论外人如何揣测新房旖旎光景,真实的情景却远非想象所能弥补的。如画中仙的一对鸳侣相携进了卧房,宫中派出的喜娘堪称礼节典范,一番功夫做下来,二人均饿得手脚打颤,喝过合卺酒之后,将二人衣角打成结,一干人物方才退下。

英洛见得桌上美食,恨不能饿虎扑食,奈何衣角所牵,不得不稍有顾忌。华彻笑如暖阳,但暖阳之下却是极地的冰天大雪。

只听他笑道:“这道赐婚的圣旨可是洛洛求来的?”

肚饿之时人最容易疏忽走神,不巧彼时双目炯炯,正盯着桌上美食,哪再乎新婚之夜的新郎会有何危险的问题可问。不过是互诉衷肠作前奏,应个是与否关系都不大,英洛边盯着桌上美食边随意点头,口中嗯了一声,惦记着桌上那只八宝香酥鸭再放放就凉了,突然觉得身体里面钻进了一个锋利的东西,冰凉如铁,然后…………………疼痛便如瓢泼大雨,将她淋得湿透。

她茫然不解的转过身去,只看见身边这容颜如玉的男子,双唇噏动,那声音颇有些失真,放大了再离得远些,大约就是这种效果。他说:“是你将我祖母置于死地?是你将我华氏一门一网打尽?是你将京秋妹妹送上断头台?还有,是你告密给女帝,将我捉进暗牢,却又冒充好人,求了赐婚圣旨,好让我对你死心塌地?”

她捂着肚子,感觉里面热血奔涌,身体里渐渐有不可抵挡的热源流光…………………好冷啊!扑通一声掉下地去,蜷缩成一团,遗憾的叹息一声:今晚的八宝鸭子是真的没机会吃了!

英洛醒来的时候,还在新房里。一天一地的红色里,唯有她的容颜苍白,像粘贴在这百子被下的一个剪影,单薄削弱。

床头与床尾守着的,正是周峥与夏友,见她睁开了眼睛,一脸焦色。特别是夏友,那表情堪称小心翼翼,似乎她是一块上好的碎瓷小心粘合过,稍不注意便会再次打碎。

“洛洛,要不要吃点东西?”他俯在她耳边,小声呼唤。

英洛摇摇头,问:“华彻呢?”出了这样的事情,难保那人还活在这世上。只听周峥冷冷哼一声:“都快没命了,还管别人!”

却是起身让让,便见得桌上那些未曾动过的美食旁,坐着一身红衫的他,目光迷茫,似乎一时里还不能明白这突发的变故。

英洛见得他安好,不由长出了一口气,不小心拉得伤口疼,黛眉轻蹙,却是习惯了叫不出声。

周峥长叹一声,将她露在被外的手抓住,道:“中了毒为何也不说?”

夏友似乎被这话给惊得一哆嗦,颤颤抚摸她苍白容颜,目中满布痛楚,轻声道:“可曾……可曾服过什么解药没?”

英洛自然知道他问的是倚萝的解药,绽出一个抚慰的笑容,道:“不曾服过任何解药!你们放心,还有十年好活!”

她这话却仿似在二人伤口上撒了把盐,那二人一时皆沉默不语,不知道如何回答于她。

良久,却听得她道:“不要为难华彻,他……他应该是被人蛊惑了!”

二人坐在她床边,眼睁睁见她陷入了昏睡之中去了。

其实这晚能发现英洛受伤被刺,全仗程元这莽人。

却说大宴宾客之后,周夏二人被郑管家安排妥当,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程元在酒宴之上喝得有些高了,摇摇摆摆向着新房而去。他记得今日易府送来的贺仪颇为可观,其中有一把古剑,却是他垂涎之物,心内牢记着要与自家主子讨要,一脚踹开新房的门,醉意朦胧之下见英洛躺在地下,身上衣衫红的似血,再近些,方才发现,地下流着热血,自家将军奄奄一息。一时之间酒意给惊得散了许多,跌跌撞撞跑出来,饶是他昏昧之间,竟然还能牢记客房的方向,眨眼间踹开周峥的门,上气不接下气,道:“将军……救……救我家将军,她……她流了好多血……”

待得夏友与周峥赶过去之时,英洛已经昏迷不醒。华彻黯然呆立当地,满手鲜血,身旁青砚不住催促:“公子,快走吧!公子……”

眼见三人破门而入,他眸中精光一闪,便要突围而出。夏友早已直奔英洛,周峥哪容得了他逃脱,不过一招将他制伏。

青砚面露凶狠之色,怨毒道:“平狄将军,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也无济于事!你那妻主,不出一时三刻便会魂归离恨!便是今日不死,不出十年,她亦回魂无术,命丧黄泉!”

周峥听得心惊,愈加不能放过他,反手一扭,闻听得嘎巴一声,却是青砚一双膀子脱臼,他惨叫一声,立时昏了过去。

夏友翻指如飞,快速点了英洛周身大穴,几把扯破大红新衫,…………………却是如了先前在酒席之上所许的愿,盼寻得个机会,将这新衣扯烂。

程元触目之处是一片细白肌肤,忙忙转头。耳内听得夏友扯破小衣,将她腹间伤口包扎。小心翼翼放在床上,盖了被子便来把脉。

……………………探得脉搏之后他的面色立时褪了所有血色,一时之间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大哥……大哥……”却是殊少的张惶之色。

周峥正一脸焦色,急道:“怎么?”

夏友暗地里深呼吸,再次探脉,终于忍不住道:“大哥……洛洛她……中了天下奇毒,那叫青砚的小厮说的确也不差,她怕是只有十年好活,而且极端……极端痛苦!”

周峥几乎不能相信自己耳朵,狠狠道:“是谁?若让我知道了谁给洛洛下毒,先将他扒皮拆骨!”目光在华彻身上巡梭,森冷目光令华彻心生寒意,缓缓摇头:“不是我!上次你们去之时,正逢她毒发!”


作者有话要说:望天~~~~~~~~~~~

难道我所理解的糖跟大众意义上的虐相等?

敬等众亲解答!

怒 焰

华彻一言而释怒,面前两名男子虽恼他将英洛捅伤,但到底二人非属奸情,自然心内大畅。但思及英洛伤势与所中奇毒,均将彻骨寒凉的目光瞄向了程元。

程元见罪责难逃,特别是平狄将军的目光宛如修罗,只恨不得将他片片凌迟,由不得膝下一软,跪了下去,哭丧着脸道:“将军,周将军,少将军,这事可不赖我老程啊!是姑娘不让说的!陛下要将大公子纳进宫去做侍君,姑娘不同意,拼着掉脑袋的风险冒死进谏,岂料陛下根本就不听劝!姑娘没办法,只好偷了霜红给大公子服下,那一夜她站在大公子院内哭得凄惨。后来进宫去时,陛下震怒,见不能以姻亲来约束控制她,便逼她喝下了倚萝。姑娘毒发之时怕被二位爷瞧见,只得躲在华公子居处,偏偏被你们寻上门去……后来的事情,您二位也看见了!”说罢重重磕下头去,虎目凝泪,再道:“如今姑娘命在旦夕,还盼二位别再见弃于她。这月她毒发之时,痛彻肝肺,生不如死,老程真恨不能替她痛!”

夏友与周峥得闻此言,心中皆是痛惜不已。恰在此时,突听得一声呻吟之声,却是青砚醒来,只觉双臂疼痛难忍,不妨叫出声来。

一直沉默着的华彻此时缓缓走近青砚,蹲下身去,道:“青砚,你那些话,是骗我的?”

青砚见他眸光是从未有过的清明,慌乱的看着他,最终点点头,嘶声道:“自然是骗你的!若不骗你,你如何会下得去手?!”他额角冷汗簇簇下落,仰头长笑:“你枉自生在华家,连右相大人的一星半点狠厉果决都未曾学到,当真玷污了这姓!”

“是嘛?”华彻冷冷道。往常暖意终不再显,重重一脚踩在青砚左臂之上,痛得他立时惨叫一声,却也大声道:“真是痛快!今日我才放心,右相大人一生心血不曾付诸东流!我怀中这面玄铁令就交给小主子您了!以后,那些兄弟可就仰赖您过活了!”一刹时间,他再不是揽月阁里唯唯诺诺的小倌,而是江湖之上的一把峥峥铁汉,只听得噗一声,却是他咬舌自尽了,头微侧,一双眸光黯然无光,不复从前之华彩。

过得两日,华彻拿这面令牌前去调人,方才发现,这面令牌所率之人,竟是大周朝有史以来最为庞大的一群暗人,探查情报,暗杀收卖,无一不做,正是华相毕生心血。更兼着华府暗藏的大笔宝藏,若要取人头颅,当真不难。

他从前还坚信自已祖母处事公正,忠孝节义,此时方明了,华家大厦倾倒,定是与皇权有所抵触,却是与英洛无甚大的干系。

想明白此节,不由心内懊悔非常,思及被青砚言语蛊惑,伤她至深,但自华家出事,人人避而远之,生恐被殃祸,唯英洛竭尽所能庇护于他,心内某一处已经悄悄融化。自她伤后,每每闭眼,便是揽月阁里复见之时她那冷峻的眉眼,如今想来,却是这漠冷世界里唯一的暖色。

他每日唯寸步不离守候于她,复思及她那一流的隐忍功夫,倚萝毒发之时的惨状,只觉腔子里面盛满了温柔怜惜,那目光瞧来,早已有情丝流泻,缠绵心折。

眼前这人,却原来已经与自己订了终身!

………………华彻每每思量,总觉欢喜无限!

周峥与夏友瞧在眼内,虽心生不悦,但到底他是御赐的夫郎,却也奈何不得!

眼见英洛体虚,每日在床上休养。他三人皆怕下月初展眼即至,依她目前身体状况,却是难以抵挡倚萝毒发,因之每日里皆盯着她准时吃药吃饭,一刻不得放松。

此时英乔的病势亦有所好转,只是周峥与夏友既知英乔疯了之后躲过一劫,与英田商议,对外一律只作悲愁状,概叹英乔这番病势,巴望着京中哪家姑娘能嫁得英乔冲喜。

英大公子若是身体康健之时摆开了挑捡,自然有足够的资源任他捡选,可惜神智失常之际,高不成低不就,挑挑捡捡一个月,佳偶难得。

英府众人倒也不急,每日但见得京中媒婆个个攒足了劲头往英府钻营,巴望拿得一份丰厚的谢媒礼,算盘打得山响,到头来仍是一场空。

待到月初那日,英洛身上的伤其实已近康复。天色黯淡之时她便沉声吩咐周峥与夏友,将她绑起来。二人最近见她憔悴非常,面如白纸,手腕纤细的似一折就断,哪里还下得去手。倒是华彻硬起心肠,出去寻得些绳索,推开两人,复将她绑做初次毒发时棕子似的模样。

一旁周峥与夏友颇为震惊,凝立不动。却听得被绑成棕子模样的她一遍遍催促,“衡,峥哥哥,你们出去!”二人拗不过她的请求,只得推门出去。

英洛见这两人出去,终松了一口气,忙示意华彻将一旁布巾塞入口中。难得华彻露出犹疑神色,思及他上次所见,差点将自己手指咬下来,唯有将布巾团成团,塞入她的口中。

此次却是第三次毒发。上次毒发是程元在旁守候,七尺男儿当日滴了无数虎泪,不忍之际将她口中塞的布巾子取下,疼痛难当之际,英洛差点将舌头咬下,生生成了个自尽的模样。唬得程元魂飞魄散,慌忙将布巾得新塞上。

今次她身旁既然有三位夫君,他便早早避开,生恐再次见着她毒发之时的骇人模样。

周峥与夏友起先还在屋外,不过一刻,便听得屋内被压抑的呻吟之声……………却是口中塞了布巾方有的效果。二人都曾在战场见得英洛那股狠厉模样,便是深可见骨的伤口,她亦是青白着面孔,不发一言。是什么样的疼痛,能让她发出这种惨痛的呻吟之声来?

二人不敢深想,只觉随着她的不断挣扎呻吟声,撞得床柱砰砰之声,自己的心脏亦紧缩成了一团,后背上冷汗一层层漫下来,温透中衣,贴在身上有种冰凉的黏腻,挥之不去。

到得两个时辰之后,夏友率先推门奔了进去,口中一径道:“大哥,我再受不了这种折磨……”

周峥不落人后,亦紧紧跟随。

昏暗的屋内,一灯如豆,华彻静坐在床边,亦是一头一脸的冷汗,手中布巾沾了冰凉的水,往昏沉之中的英洛头上拭去。床上之人如云秀发早被汗水打温,粘在额际,她双目赤红,额角青筋盘错,五官扭曲,观之令人心颤,显是神识已昏。

周峥一拳砸在桌案之上,猛然间桌碎木裂,碎悄纷飞,他的手掌里,深深扎进无数尖利小刺,鲜血横流,他亦无所觉,只痴痴目注床上挣扎在生死间的女子,痛意无限。

第二日早朝之时,周峥仰望那高高丹樨之上的凤帝,凤眸深黑如墨,其间所酿风暴,怕是连自己亦无力控制。

退朝之时,他紧追英田两步,低低道:“爹爹,你能不能去看看洛洛?”

隔着整整两个月的仇视,英田再一次走近了这陌生而熟悉的女子,见她昏睡之中的面庞之上尤挂着痛苦的痕迹,不由轻叹口气,将她面颊之上的一缕散发抿至耳后,道:“昨夜,又毒发了?!”

夏友点点头,目中依稀有着不能掩盖的痛楚与恨意,道:“爹爹,这种痛楚,便是七尺男儿也难以忍受下来,咬舌自尽者有之。洛洛……洛洛……”语至哽咽,终于溃不成言。

英洛仿佛是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终于醒来之时,眨眨眼睛,总觉现实似梦境,那个慈祥的爹爹正站坐在自己床头,眸光温暖,似前世久远的记忆………………那时候,双亲健在。

“爹爹?”

“你这傻孩子!”英田暖暖的大掌抚下来,在她额上摩梭了很久,父女俩都没再说话,窗外阳光一点点探进来,照着支起来的格子窗,只觉日光正好。

不过一周时间,华彻将府中仆佣皆调查了一遍,将各人派来的耳目借个好听的名头逐出府去,再安排可靠的人进府来。

那精明的郑管家却是当年华相安排在将军府的线人,自华彻接掌府中事务,他自然还任管家。

周峥与夏友亦在府中找了处自己喜欢的院落,带人住了进来。便是英乔,偶尔也会被夏友塞在轿中,带来府中游玩,等他回英府之时,再带他回去。

英洛身体好一些的时候,有一日动极思静,坐在府中将过往细细思量,终于明白一件事情…………………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有了亲人的依仗总好过自己独立打拼!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样轻易原谅了英田,或者在心中,她亦从未怪罪过英田。自来异世,得他百倍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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