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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回时-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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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洛不由一笑,道:“三皇女大驾光临,这却是唱得哪一出?”

旁边四女早七嘴八舌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对李岚大出不敬之语,一旁的李岚脸色很是不好看,冷笑连连,道:“今日却是本宫多事了,特特跑来告诉英大人前方战报!”

英洛又是作揖又是赔罪,将李岚安抚一番,又让四女跟她赔罪,四女本对这位皇女心有不满,此际对师娘的作法心下亦有私怨,奈何一旁夏友冷冷看过来,只得不甘不愿去赔礼道歉。

李岚见英洛如此行事,一腔怒气早烟消云散,再见得英洛身后夏友,观二人神情,调笑一番,不外“心愿得偿比翼双飞”之语,夏友倒也磊落大方,面上笑意满盈,正应了李岚那番话。

李岚见此,愀然不乐,长叹道:“都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你二人此际浓情蜜意,可知那周峥在前方苦拼,近日战报传来,不甚乐观哪!”

英洛笑道:“峥哥哥自是英明果决,何来不甚乐观一说?”她为着周峥着想,总不能让这少年将军在人前落得个妻主见弃,相敬如冰,是以称呼格外亲昵。

旁边夏友闻听此言,心内一阵不悦,苦于说不出口。

李岚长叹道:“英大人在此情浓意炽,乐不思蜀,可知前方近日战况?”

英洛观她神情,不似作伪,不由心内一跳,面上已然变色。李岚见此,方舒了口气,道:“本宫还以为你忘了周将军?!”说罢将战况详细解说于她。

原来却是大非川一役之后,周峥奉诏镇守西南,初战告捷,此后因战局不稳,故而按兵不动,以探明敌情再作道理。奈何西南驻军本是常氏一脉,常显既已身故,他的胞妹常露摧心断肝,如何肯善罢干休?更有一众常氏心腹守将激昂义气,誓洒热血,与常将军报仇。其中更有常显堂弟常昱,能谋善断,本就不服周峥执掌西南军帅印,此时见他按兵不动,便四下联络诸将,在背后将周峥贬得一塌糊涂。周峥既无帅威可言,余者何人肯服?

不过几日,便有小股周军在常露带领之下冒然出兵,夜袭土蕃大营,竟一击得胜,烧了土蕃军营盘。周峥怜她失了兄长,行止失常报仇心切也是有的,只不过薄责一番,罚俸半年,以示惩戒。哪知道自此之后,西北驻军愈加不听号令,只以常露常昱为首,周峥这位将军竟是生生被常氏一脉给架空了,虽执掌帅印,但军中诸将大多不肯听令。

不久之后,因周峥驻守甘州,常露与常昱竟乘夜率军退驻凉州,与他形成畸角之势。常氏十万守军,只剩了八千守兵于周峥。

周峥至此骑虎难下,有苦难言,唯有驻守甘州,与底下军士同吃同睡,每日至校场练兵不缀,伺机而动,也曾小胜几回。然,心内终是惶惶,手下少将少卒,如何与那土蕃三十万大军相抗衡?

土蕃既已吞了吐谷浑,便驻军于原吐谷浑都城伏祀,进可攻退可守,只遣小股军队向西北甘凉二州挑衅,隐有侵占河西之势。

常露小胜,不过是小股土蕃军队,离那王牌之师还距离颇远。常家几位将军不明敌情,哪知此次领军的乃是土蕃赞普唃厮啰之胞弟瞎木征………………………此人身高九尺,善使一对流星锤,讲兵训师,性毅善断,兵法谋略大大强过了唃厮啰,吐蕃之并诸羌,雄霸本土,多其谋以助开拓疆域,丰功伟绩,不复言表。

瞎木征本人如此战绩,国内多有忌惮之人,上疏表奏,其言煌煌,公推他主战吐谷浑,他倒也并未推辞,亲率三十万大军征战。所谓常显战败身故,并非妄言。那一日常显披挂上阵迎敌,被瞎木征一锤子砸成了肉泥,常露只道其兄醉后轻敌,那知道这却是两人实力相差太过悬殊的写照。

要知此番瞎木征乃背水一战,土蕃国内早已容他不下,他既吞下了吐谷浑,打着长住的念头,另开国号,自然是要好好的谋划一番,连月而战,不过是小股军队在甘凉二州骚扰,胜也无喜,败亦无碍。

三个月之后,他既在伏祀城站稳了脚根,自是重拳出击,出其不意,与大周常军对阵。

常露今次再见瞎木征,自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当下率众迎敌,大言不惭要将瞎木征斩于马下。常露身形高挑,使一把陌刀,在西南驻军中也是一号人物,向来心高气傲,哪知甫一交手几乎被对方一锤子砸扁,便是坐下战马,亦是四蹄颤抖,差点趴下。

却说常露三招败北,几乎命丧流星锤,这才醒悟原是自己大意轻敌,自省其兄身亡,并非酒后,乃是不敌大败。但此际争战之时瞎木征如何会轻易放她离开?见得常露败走,瞎木征跨下骏马四蹄生风,激起尘土漫漫,竟是疾箭般追了上来,一对流星锤舞的呼呼生风,当头罩下。——千钧一发之际,一把熟悉的声音急道:“小露退开!”却是常昱。常露此时哪顾得了形象,迅疾从马上跌落,耳内只听得噗嗤一声,面上热血兜面,衣甲尽湿,却是身下坐骑已然被瞎木征锤杀,她若是迟得一刻下马,必同身旁骏马死状相同。

常露心下骇惧,几乎要晕过去,亏得身后早有军士上前,将她相救,不致毙命。奈何常昱虽兵法谋略无一不精,常显往日用兵也多听取他的意见,但马上功夫远远不及瞎木征,不过是三个回合,便被打于马下,一命呜呼。

常氏一军自失军师常昱,无人能与瞎木征对擂,自是闭城不出。瞎木征三十万大军,分得三路:一路围困甘州,一路围困凉州,大周西北数十州相继失守,更有一路挥师南下,直取灵州。

军情告急,女帝震怒,速召众臣商议对策,远在扬州的李岚这日正得悉此事,意外听闻英洛现身扬州城,自是忙忙的寻了来,商议对策。

霜风急

拂晓之时,英洛与一众人等骑马北上,离了扬州十里繁华地。

此次同行之人中,除了李岚与她的随从,英洛与夏友偕江生与苗家四姝,最离奇的便属易财神了。

易青当晚回去,将英洛辞行的消息诉于家主,未及三更,诸人便见得这位大公子翩翩风姿,进了她们所居的客栈,言道要与众人同去灵州。

李岚最近心情欠佳,如调戏江生之小事,只不过是在餐桌上多加了点辣椒一般,但逮着这位易家家主,岂有不逞口舌之事?

英洛在旁正与夏友喁喁私语,道及自己欲请旨重上战场之事,还未得着夏友只言片语的答复,便听得李岚轻讽道:“大公子,您这么金贵的身子,灵州此次首当其冲,若是失陷,土蕃可是会攻进长安,您不在这扬州呆着,跑那烽火连天的地儿做什么?”

哪知易大公子云淡风清,笑的委实无辜:“劳殿下记挂,小民向来关注茶马交易,此次战争断了西行经商之路,若是小民不想法前去疏通一番,手底下千儿八百口子人,岂不是要断了口粮?”

未及李岚再言其他,易财神再道:“小民天生天养,不比殿下金尊玉贵之躯,便是没得钱花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随便找个小富之家,那个蝼蚁小民岂有不给之理?”

英洛眼看着李岚脸色阵青阵红,却是不知如何接口的模样,分明是有把柄握在这人手里,难道是她曾打着皇女旗号勒索过易家?

夏友总是在李岚手下当过几天差,上前打几句马虎眼,算是将此事揭过不提。

一行人上路,由于李岚分外的不待见易财神,而易大公子似也是对这位皇女存了偏见,总是不能融洽相处,倒逼得夏友与英洛分开安抚两人,只怕二人再起冲突。

如此一来二人少了许多亲昵的机会,旁人看在眼中,便如夏友与李岚,英洛与易财神,俨然成了两对。

阿黛曾在背后悄悄问阿然:“大姐,师娘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阿然挠挠头,只觉这汉人果真宽宏大量,便是至爱近在眼前与别人发展,对方也无干涉之意,难道不出几日,自己就要改口呼李岚为师娘了?

阿然在休息的间隙问一直随侍在英洛身侧的江生,少年微笑道:“阿然不许胡说,小姐只是与易大公子谈谈天下局势!”

阿然半信半疑去安抚三姐妹,走两步大腿内侧痛得揪心…………………………这是连着三日三夜骑马不眠不休的结果。

一众人中,当属江生最惨,不会骑马不说,半点武功也无。当日离开扬州之时,英洛也曾想将他留在漕帮,无奈少年死活不肯,只得着易财神的侍从同骑,沿途多加照管。阿然姐妹的这种境况,江生也有,只是少年倔强,如何肯说出来?每次坐在马上,恨不得时光就此凝住,大腿内侧疼得钻心,头上冷汗直冒,却不肯言语一声。

这日午后休息,英洛好不容易靠在夏友身边喝了口水,便问他要上好的膏药,李岚与易财神正分坐两处休息,就着水嚼干粮,互不搭理。

夏友斜瞪了她一眼,冷冷道:“这才几日哪?是心疼上了哪位公子吧?巴巴的跟我来讨药?!”

英洛抹了把头上的汗,笑嗔道:“衡哥哥想多啦!不过是我看着江生走路不利落,他一向长居水上,不惯骑马,我记得自己初初骑马之时,大腿内侧也是伤得厉害,坐上马背便疼得钻心,跟你要点药膏子给那孩子罢了!”

夏友就着她刚刚饮过的水壶一气喝得数口冰水,亦不能浇熄初秋的燥热。注目远处正将干粮嚼到优雅的如同宴饮的易财神身影之上,闷闷道:“我就不信你整日与他同行,会没有一丝感觉?看你们有时交谈亲密,当真没有一点私心?”

若非旅途劳累惦着战争局势,三日三夜未眠的英洛当真有暴笑的冲动,只是身体此刻已至极限,语声轻昵未免没有说服力,令那人的神情愈加郁卒。……………………她当时道:“衡哥哥别再胡思乱想了,大公子此人看起来虽然爱财,但对当前局势尽握心中,我不过是就大周此次面临兵祸讨教一二。东突厥按兵不动,西突厥犹在观望,二者皆兵强马壮,吐谷浑已灭,土蕃此次骤然发难,瞎木征此人骁勇善战,手下更是战将如云,罕逢敌手。周将军被困甘州,生死不明,听得前方战报,沙州三万百姓尽被屠戮殆尽,瞎木征在所占陇西,河西等地强制实行吐蕃化政策,我大周子民被迫剔发易服,穿胡服,学蕃语,赭面纹身……………………………”良久,她将几乎要重重闭合的眸子强撑开来,轻声微笑,目注天际,道:“衡哥哥,你看,我们的对手这样强大………………………如果…………………如果东西突厥再来合击,大周怕是真的要亡国了……”

夏友呸一声道:“亡就亡罢!大周又不是英家的天下,与你我何干?”慌得英洛一把将他的嘴堵上,那人趁势厚颜在她手心轻啄了一下,双眼已经炽热,比之初秋烈阳来丝毫不逊。

英洛吓得缩手不迭,好在前面诸人正忙着进食,并不曾将目光投在此处。她拿下手来,嗔道:“此话在我面前说说就好……………………我也并无那愚忠的念头…………………千万不能在三殿下面前说起,莫非是你不想要脑袋了?”

夏友轻叹,目光一径胶着在她身上,道:“唉,若亡了也好,你我正好放逐四海,游历一番!只是现在,你既然心心念念要上战场搭救周将军,水里火里,我也只有陪着你了!”

英洛闻言,心内酸软,斯时斯地,唯有将一双眸子困注在他身上,俏声软语道一声:“好!”只觉面前男子,可携手共进退,同生死,倚祸福,真乃大幸也!

其实这几日行来,英洛与易财神同行,端的受益匪浅。…………………易大公子如此年轻能将江南各种产业尽纳囊中不是没有道理的,简言之,就是信息集中化处理。

他的脑袋里装着各国风俗物价乃至皇室成员的喜恶。

比如,瞎木征此人,平生只爱美少年。其兄极为不喜他这种嗜好,碍于他骄人战功,不得不违心送他几位少年郎。

再比如,西突厥那位大汗阿史那达曼五官形如刀刻,身如猎豹,异常喜欢狩猎,喜生饮鹿血,夜御数女,勇猛过人。

将无数各国皇室成员的生活习性加以综合,英洛不得不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大周位置,东西两突厥虎视眈眈,西南土蕃日益壮大,西北吐谷浑此次被吞,其实只是多年压抑的一颗小火种,大周若不小心控制火候,到时战祸绵延,蟊贼横行,刀兵之灾不断,民心不稳,亡国之日不远矣!

易财神在有限的时间之内将各国国内形势分析清楚,一一讲来,英洛犹为感佩,专注之际感叹一句:“各国之间原来也只是一个制衡关系啊!其间微妙关系,一触即发!”

易大公子双目难得炯炯,只是注目在她脸上的目光难免有点过久,微微笑道:“英大人妙解,其实各国之间的关系只‘制衡’两字足以讲尽矣!”

英洛将双手在他眼前左右摆动,见这位易大公子面上笑容堪称完美,但头脑转动之际已见缓慢,双瞳虽湛亮,但目光其实已经有呆滞之象,终于窃得此人早已进入浅眠,将睡未醒之态,难得思路竟如此清晰,易财神之名,果真不是浪得!

这已经是第四日午后,骄阳燥热,诸人汗流浃背,长安城门展眼在望,李岚在前面难得露出凝重神色,转头将这一行人打量一番,尽皆风霜满面,星夜兼驰,此刻若下马,皆会倒地睡去。

城楼的守军今日恰是华家故旧门生顾远,见得李岚这番风尘之像,言语之间颇多闪烁,自六月份三皇女解决了前方钱粮问题,还未现身京师,此次现身,不免又会在长安掀起风浪来,当真不是很情愿的放行。

李岚此刻哪犯得着跟顾远计较,难得转头问身后的易柏:“易兄今日不如落脚于本宫府中?”

易柏摇摇头,异常缓慢的将头转向正面呈呆滞状的英洛,微微一笑,尽在不言之中。

英洛勉强清醒片刻,点头应合道:“殿下府中规矩甚多,还是让易兄住在尚书府中罢?”

李岚注目片刻,骑马而去了。英洛带着一众人等驰往尚书府。到得尚书府时,看门的小厮一声呼喝,老管家英南亲自大开中门,迎了出来,后面跟着英乔,他今日并未进宫,闻得妹妹回家,不由欣喜异常。

英洛下得马来,英乔已经喜笑晏晏迎了上来,哪知久未相见的妹妹扑进自己怀中已没了动静,旁边诸人只得劳夏友代为引见。苗家四女看见英乔,早看直了眼,阿然更是几乎要将美目粘在了英乔面上,困意都要飞走。奈何夏友既是师尊,这英乔是师娘的兄长,自是差了一辈,待得英乔温言笑道:“几位姑娘远道而来,虽是衡的弟子,但英某怎敢忝居为长,只当同辈相待便是了!”

阿然喜滋滋道声:“英大公子!”其实心中更想叫的是“英大哥”,收到夏友一记警告的眼神,如何还敢添乱?其余三女见她如此,也各各上来见礼,阿黛更是红着一张脸,将英乔看了又看。

江生此际头脑昏沉,早已勉力站着,见得英乔风姿无双,端端正正过来见了一礼,口内规规矩矩道:“江生见过公子!”

英乔乃明白人,如何听不出称呼之上的远近,不由疑惑看向夏友,后者苦笑,开言释道:“江生是洛洛在路上救下的少年,为报恩追随洛洛左右。”只此一言,英乔不由将这少年再次细细打量一番,心内闷笑,自己这妹妹可真是拈花惹草!

最后厮见的是易柏,虽风尘满面但无损其人清风朗月般的气度,两人互相见礼,打量已毕,夏友只道此人是洛洛好友的兄长,同行而来。两人皆对对方大名略有所闻,客气一番。

英乔招呼众人进门之时,连连推推怀中的英洛,打眼一看,这才发现彼人早已睡得熟透,任是他在身上掐几下怕是也难醒转。只得着英南将客人一一安排,亲自将妹妹送到房中安睡。

请 战

英洛半梦半醒之际,只觉自己身如潮中舟楫,颠波至极,勉力睁开眼睛一看,正是许久未见的春雪正在摇着自己,由床头的洒金罗红绡纱帐子之上可以看出,自己正身处与周峥的新房,当日二人假扮恩爱夫妻……………………想起那人,英洛猛的惊醒,不由问道:“春雪,出什么事了?”

正全力摇晃的春雪给吓了一大跳,急促道:“小姐,周小姐来了,正在前厅!”不知为何,她的眼眶微微有些红肿,显是哭过了。

英洛爬起来略略收拾过之后便去了前厅,已近亥时,她那位小姑子向来冷着张没生气的脸,好好一张精致玉容,生生让她给糟蹋了……………………英洛每次相见,总要感叹一番。

周清瑶见了门口进来的人,面上红晕未歇,显是刚刚睡醒,心内虽恼怒异常,还是径自上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郑重道:“大嫂救命!”

英洛给吓得老大一跳,旁边陪着的英乔与英田也不防她有此举动,皆是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收场。倒是英洛,见她如此下跪,已然明白,必是为了周峥的事而来。不由长叹道:“小妹请起,你说的事,我明日便去金殿请旨,本是份内之事,你不必行此大礼!若是你兄长知道了,定然怪罪于我!”

周清瑶往日对英洛成见颇深,今日下朝之后闻听她回来,本是抱着忐忑心情而来,权作一线生机,死马当作活马医,此次见她痛快答应,无一丝推诿,心内又愧又悔,不由暗赞大哥识人之明,泣道:“往日是小妹少见识,不知大嫂如此高义!父亲闻得大哥生死不明,已经急病了,这几日水米未曾打牙,大嫂既是答应了小妹,还请移步与父亲见上一见!”

旁边英田与英乔听得她二人打哑迷,这会子终于明白了。英乔第一个不依,跳起来骂道:“你们周家好歹毒的心肠!当日逼婚,害得我妹妹在宫里跪了一天一夜,冻出一场大病来,今日妹夫生死不明,你们就赶着让我妹妹去送死,真真好算计!”

英乔此人,从来爱妹成痴,幼时丧母,他便将一腔对母亲的思念之情转移到妹妹身上,平日还看不出异状,跟别人讲讲道德节操尚有可能,凡事但沾英洛,只以她的性命安全为优先,哪管旁人侧目?出了名的偏袒护短!当年英洛若喜欢的不是周峥,哪可能放她去战场,且一去两年?

旁边英田也是一脸的不赞同。当日的亲事,他本就极力反对,自家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如何还肯放上战场送死?

场中站着的女子璨然一笑,满室生辉,只听她道:“哥哥也说了,峥哥哥现下还是妹夫,洛洛怎么可能不管?”紧走两步上前将周清瑶扶起来,再道:“小妹且莫再哭………………………堂堂五品大员,叫别人看笑话,我这就随你走一趟!”

她那里亲切无比,犹作姑嫂情深状,心内几乎要笑翻了……………………这周清瑶自相识以来,无不是连针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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