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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快步走了过去，却见唐韵正蹲在巨龟的后退位置仔细看着什么，而站在她边上的武清璇用手指了指巨龟的脚趾。
袁凡上前一步，只见巨龟脚趾上有一行细细的小字：“我在思考，想要跟我交流，请轻轻敲打我的眼皮。”
“这……”
他们互相看了看，这巨龟还真的是个活的！不过把这行话写在这种地方，也太坑爹了吧？谁能找得到啊！
“我不就找到了？”唐韵不服道，“所以说还是女孩子更心细一些，是不是武姐姐？”
武清璇点了下头，她其实也没想到唐韵能在这种地方找到叫醒巨龟的方法。
袁凡爬上巨龟的脑袋，敲了敲它的眼皮，不过巨龟却纹丝不动。袁凡加大力气使劲拍了拍，巨龟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回事？”袁凡不解的问道。
“哎呀！字变化了！”唐韵突然惊呼，“变成了：其实如果敲打我的眼皮，我可能感觉不到，还是敲打我的嘴唇吧！”
“啥？”袁凡莫名其妙，怎么这字还带变化的？
不过为了能尽快的叫醒巨龟，袁凡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好翻身从巨龟的大脑袋上下来，站在它的嘴边上。
“敲嘴唇是吧！”袁凡举起拳头狠狠的锤了两下巨龟的嘴唇。
“字又变了！额……”唐韵皱了皱眉头，“它说：是不是没吃饭……劲儿太小！”
哎呀？袁凡一脸的蒙比，嫌我劲儿小？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拳捶了下去……
“哎哟！”袁凡抱着自己手不停的揉着，这一下没控制好力度，打得他骨头都有点痛。
就在这个时候，袁凡面前那石头质感的乌龟嘴唇突然动了，“噗噗噗”！只见乌龟张开嘴，一阵乱吐口水，这可是将近四米高的乌龟，想想一下它这一口口水会有多少吧！
袁凡瞬间就被打了个透，而且巨龟的口水还有一点发粘，同时带着一股十万年没有刷过牙的口腔异味……
“靠！这是什么！”袁凡要被熏晕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情况。
看到袁凡狼狈的样子，谁最开心？当然是最佳损友梦烟归了！他止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闭嘴！”袁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换来的当然是梦烟归更为狂放的大笑了。
袁凡也顾不上他，只想找个地方洗个澡把衣服换了，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时候，就听一阵隆隆的声音响起，“叫醒我什么事啊？”
“喂！你为什么要吐我一身口水！”袁凡也来不及对巨龟活着表示震惊了，他现在只想讨个说法。
“因为……好玩。”巨龟说话的声音很沉稳，可是内容却很令人很抓狂。
“好玩？”袁凡要被气吐血。
“不要生气么，你用火烧我，我都没有生气。”巨龟有点好笑的语气的说道。
“你那个时候就醒了？”
“都火烧屁股了，想不醒也不成啊！”巨龟说道，“不过好几百年啦，这里一直都是冰冷的，你这把火，还给我烧的挺暖和。”
袁凡听了真的想吐血，他的燎原符可是高级咒符，在人家看来竟然只是“挺暖和”！早知道就应该直接用五星爆炸咒符掀翻它的龟壳！
“也就是说什么敲你眼皮和嘴唇的，都是你耍我咯？”
“呵呵，你还不算太笨。”
袁凡无语，遇到这么个不正经的乌龟，实力还这么强劲，他有什么办法。多亏这乌龟看起来并不像他们猜测的那样残暴，要不然发起火来，这一屋子的妖魔鬼怪都没好。
巨龟低头看了看袁凡，说：“这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你们打断了我的思考，就要有合适的理由，要不然，我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我们……”袁凡犹豫了，这个乌龟趴在阵眼之上绝不会是巧合，如果自己冒然说出救人的话……他抬眼看了看大乌龟……恐怕是要挨打啊！
想到此处，袁凡心中急转，想找个理由。有了，就说是误打误撞闯进这里，想要出去，可是经过他们推算，要想要顺利出去，必须要得到阵眼才行。对，就这么说！
“我们……”袁凡刚想开口，突然看到几米高的半空中巨龟那黑洞洞的眼神，心里耸然一惊。
“不对！这个巨龟早就已经醒了，说不定已经听到了我们说要救张老头的话。这样有能力的存在都比较忌讳别人骗他，如果我说谎的话……”
一时间，袁凡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巨龟一个简单的问题竟然让他僵在了这里。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回答？”巨龟这回的说话声音明显冷了下来。
“我们……”
第五百五十四章 巨龟不能动（）
第五百五十五章 盔甲怪人（）
“哇！你还真能挺啊！一年的时间不动，你怎么受得了？”梦烟归惊叹道。
“从那开始几万年不动我都挺得了，何况是一年呢？”小黑说，“我这还不算什么，那个穿着奇怪盔甲的人，据他自己说，他站在那里已经几十万年了。”
“几十万年？”众人惊呼，怎么可能！这还不得站成一块‘活化石’？
袁凡问道：“那他为什么要一直站着不动呢？”
小黑道：“我见他站在那里，就问他缘由，他就跟我说，他在思考一个问题。”
袁凡和唐韵对视了一眼，又是在思考问题？
“他说，‘我一直在犹豫，如果要向前走的话，是先迈左脚还是先卖右脚，又或者是两条腿一起的蹦出去。’”
袁凡眉毛一挑，“这算什么问题？好像完全没有意义啊！因为这样一件事情而困扰好像很不值得吧。”
梦忧逝却摇头道：“这可不一定，你的每一个动作都包含了你的内心和习惯，而了解了你的习性，就可能了解你的弱点。如果能看清这点，那可是不可多得的武器呢！”
袁凡长呼了一口气，他还真的没想这么多。
“你这么说倒是也没有错了，不过只停留在了第二层。”小黑道。
梦忧逝皱了下眉头，“第二层是什么意思？”
小黑说：“我当时也嘲笑他，并在他身边快速的奔跑，来展示自己不考虑这种无聊的问题，可以无忧无虑的奔跑，哪像他这么傻。”
除了梦忧逝，其他人都点了点头，小黑继续说道：“面对我嘲讽般的动作，他却微微一笑，跟我说，‘趁着你还有心情奔跑，就尽量去释放吧！希望你能一直像想在这样自由自在，做一只无忧无虑的小乌龟。’”
袁凡歪了歪嘴，这个人说的话看似与人为善，可是怎么听都感觉是在说小黑是像个二傻子一样在活着。
“我心想，我又不傻，他这是在损我呢！”看来小黑在这一点上跟袁凡的想法保持了高度的一致，“我很生气，就跟他说，‘你有什么好优越的？只是站着不动而已，我也能！不过怕是你根本动不了吧？’”
听到这里，唐韵抿了一下嘴，差点笑出来，看来这巨龟跟自己的套路很像啊！
小黑叹了口气（这回站在她面前的是梦烟归，结果他被熏的差点晕倒！），慢慢的说道：“我就不应该招惹他的，否则我可能依旧是那个可以开心的环游世界的傻子。”
“盔甲怪人笑了一下，对我说，‘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也算是你的一段机缘。这样吧，你帮我出个主意，我是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
“我心想这算什么问题，就随口说，‘左脚！’”
“我的话还没有结束，脑子里就出现了一副场景，”小黑的脑袋好像是颤抖了一下，“我看到了一副天崩地裂的场景，一座巨大的山猛的向我压了过来，我想抛开，可是那座山实在是太大了，狠狠的砸在了我的身上……”
袁凡皱了皱眉头，道：“那座山不会是代表着他的脚吧？”
小黑缓缓的点了下头，道：“你说对了，就是这样，我脑子里那逼真的幻觉刚过去，铠甲怪人就对我说，‘如果我先迈左脚，你在幻境里的下场就是现实中那个小虫的归宿。’”
“我看着他手指指向的地方，那里有几只小青虫慢慢的爬着。”小黑说，“我当时心里很别扭，就说，‘那就右脚！’”
说到这里，小黑停口不言，袁凡不由问道：“右脚又会如何？是不是你脑子里又出现了幻境？”
小黑呼了一口气，在房间里形成了一道小旋风，“差不多吧，那段回忆我不想再回想起来了。”
“无论是‘先左脚’还是‘先右脚’，他给我的看东西都让我很害怕。我就问他，‘你给我看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回答说，‘我不是为了吓你，而是在跟你说一个很可能发生事情。关于先迈左脚还是右脚，这真的是个令人发愁的问题啊！你知道吗，如果我想明白了，我很有可能突破自身的极限，到另一个地方去。’”
“我就问，‘突破自身极限是什么意思？你想去哪里？’”
“盔甲怪人说，‘这个世界绝对不是独立存在的，一定有更高级的空间，当然，这些我跟你讲，你也想不明白。你只要知道当你的思想到达更高的层次的时候，你就有可能接触到更高级的地方去。’”小黑摇了摇头，“说实话，他这句话我到现在也不是很明白。”
梦忧逝道：“更高层次的思想？刚刚你说我停留在第二层就是这个意思？”
小黑微微点头，道：“是啊，那个怪人说，对于先迈哪一只脚，处于第一层次的人认为无所谓，第二层次的人认为对于这件事儿的认知可以改变你的习性，从而使自己变强，而第三层次的人会把这看成一场不可预知的心性挑战，如果能够完成挑战，则会掌握生命的脉络。那盔甲怪人说他自己就处于这个第三层次。”
袁凡皱了皱眉头，不无嘲讽的说道：“听起来挺扯淡的。他既然已经是第三层次，那还站在那里做什么？不是应该到更高的层次去了吗？”
“你也听不懂吧？在这三层之上，还有第四层，那就是抛开自己，知道迈哪只脚会对其他人产生什么影响，进而会对整个世界产生什么影响。能想明白这一层，才是真的达到了更高的层次，才有可能进入更高层次的世界。”
“听起来有点像蝴蝶效应。”梦忧逝低头道。
袁凡摇了摇头，“不管怎么样，听起来还是很扯。说了这么多，都是他的‘修行’，可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动不了呢？”
小黑叹了口气，说：“还不是因为好奇心。那盔甲怪人说的这么玄奥，我又没什么事儿，就待在这里看他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他最后怎么样了？”唐韵问道。
“他消失了。那一天，我本以为跟前一天不会有什么不同，可是就当我打瞌睡的时候，突然却变了天。”
第五百五十六章 几万年前的事儿（）
“我还记得那是个很普通的夜晚，月朗星稀，我当时快要睡着了。”
袁凡偷笑着对身旁的绿丝绦小声说道：“这巨龟还挺有文化，还知道月朗星稀。”
“你不知道打扰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事情吗？尤其是别人正讲到关键的时刻。”小黑有些不高兴，“你现在才发现吗？那你怎么不奇怪我能流畅的说汉语呢？”
他这么一说，袁凡反应过来，问道：“对啊！你明明在这里呆了几万年，那个时候汉语还咩有出现呢，你怎么学会的？”
小黑不无得意的说道：“我当然是从你们这里学习的，我拥有超凡的学习能力，只要跟说某种语言的生物接触，我就可以学会他的语言。”
袁凡不禁感慨，这个能力太厉害了，如果自己有这种能力，还复习什么英语四六级啊！
却听小黑继续说道：“不要再打扰我了，正说到关键的地方。”
袁凡点了点头，小黑说：“就在我快睡着的时候，那个盔甲怪人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自言自语的说‘全明白了，我全明白了！’”
小黑把盔甲怪人的语气学了个十分像，袁凡几人好像都感受到了那人的狂喜之意。
“我就问，‘你明白什么了？’”
“怪人足足笑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回答我，他脚下依旧没有动，脑袋转过来望向我，说，‘我明白第四层的奥义了，我可以去更层次的世界了！’”
梦忧逝道：“他有没有说更高层次的世界是什么？”
小黑摇头，“不清楚，不过他是很开心的，随着他狂笑，天空中的月亮好像都变得昏暗了下来。当月亮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的时候，他对我说，‘很开心能在人界最后的日子里见到你这么有趣的生物，我要走了，你一个人要保重。’”
“我说，‘放心了，既然你走了，我就继续去四处游历，活了这么久，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解决不了的问题，不用担心。’”
“那盔甲怪人摇了摇头，笑着说，‘我不担心，需要担心的是你，你看看脚下。’”
说到这里，小黑又叹了口气，“我不应该听他的，真的，我真的不应该低头看脚下的。”
“你看到了什么？”
“生命。无数弱小的生命。”小黑低沉着声音说道，“那些生物对于我的体型来说实在是太渺小了，我任意走一步，都可能会杀掉一大片。”
袁凡皱了皱眉头，“所以这就是你几万年都没有动的原因？可是这周围已经没有什么弱小生物了啊！哦，不对，我们对你来说应该是很弱小的吧？不过你放心，你随便走，绝对不会伤害到我们的。”
“当然不是，”小黑有些不屑道，“虽然看到那些生命，我的心中的确是有所触动，但是也不至于把自己困在如此的境地。”
“那是因为什么呢？”
小黑又开始了无休止的叹息，“那盔甲怪人跟我说完话，转头看向天空中那个灰暗的月亮，嘴里对我说，‘你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更不知道你的一举一动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小乌龟，希望你能够想的明白。’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停了下来。”
“我就问，‘想明白什么？’”
“这时候他的右脚慢慢的抬起，向前迈了一步，说，‘明白你的下一步，到底应该迈哪只脚！’”
“我很想嘲笑他，告诉他我并不需要考虑这种无聊的问题，可是看到他与月亮对视的样子，我竟然说不出话来。”
“就这么过了一会，忽的，一阵美妙的音乐从不知名的地方响起。我听着这音乐，感觉全身都非常舒服，眼前的盔甲怪人像是忽的远离我，又像是从来不曾动过……”
说到这里，小黑沉默了下来，巨大的乌龟脸上露出了一种满足而又向往的神情。
袁凡低声惊呼：“是仙音！肯定是仙音！”
还记得在贝加尔湖的陵墓中，袁凡他们遇到了海妖王，多亏了剑仙林毅的帮助，才能活下来。而当海妖王祭献自己的时候，海底世界出现了一阵美妙的音乐，当时袁凡的感觉与现在小黑的描述简直一模一样！
据林毅说，如果某个生物或者事物，在消亡之前达到了成仙的资格，那么在他快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时候，大自然就会即兴的来这么一段音乐，而且这音乐对周围的事物都有莫大的好处。（正文《第一百二十八章祭献》）
沉默了一会，小黑继续说道：“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盔甲怪人已经消失了，天空也变回了正常的样子。可是他虽然不见了，我心里却总有一个影子。”
梦烟归惊讶道：“你不会爱上那个人了吧？”
小黑对着他吐了一口口水，不过却被梦烟归灵敏的躲了开。
她没有再追究，而是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我想离开那里的时候才发现，我不知道该迈哪只脚了。”
“怎么会这样呢？”袁凡眉毛一挑，不可思议道。
小黑说：“我也不清楚，可事实上就是，每当我想要向前走的时候，我内心总会产生一种恐慌感。”
她转过头来，深深的望着这一群人，“慢慢的，我体会到了怪人的话和心境。如果我随意的向前迈步，无论是哪一只脚，都有可能产生不一样的结果。万一这结果是毁灭呢？我，我没法承担这样的代价。”
袁凡实在是想不通，这么无聊的问题，小黑竟然能想这么久！
盔甲怪人有这种行为不奇怪，从他的言行来看，他的目的很老套，就是为了修仙！
可是小黑这就冤枉了，明明是个每天无忧无虑的旅行家，愣是因为这怪人被困在这里几万年，上哪说理去？
“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怪人其实是逗你玩呢？”袁凡尝试的问道。
“不会，我困在这里，完全是我自己的原因。”小黑道，“我跟你们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们知难而退。我已经在这里想了很久，不会因为你们而放弃我的追求。”
第五百五十七章 袁凡发问（）
“可是这甚至都不是你的追求啊！”袁凡道，“你不愿意做回原来那只无忧无虑的环游世界的小乌龟了吗？”
小黑缓缓摇头，“已经来不及了，如果是没有见到盔甲怪人之前，我还可能会对游历四方感兴趣，而现在，我只想想明白到底应该迈哪一只脚。”
梦忧逝拍了拍袁凡的肩膀，“算了袁凡，你理解不了也很正常，毕竟你还在第一层次上。对于小黑来说，她考虑的问题已经不是单一的行为问题了，而是将她自己的行为和整个世界乃至宇宙的时间空间联系起来。这时候你再想让她回到以前的样子，已经不可能了。”
袁凡嘬了一下嘴唇，“现在不是我理解不理解的问题，如果咱们不能劝动小黑，这阵眼就拿不到了！”
“要不，咱们去下一个阵眼试试？”梦烟归提议道。
所有人都看着他，把他看得心里发毛，“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只不过是提一个很有建设性的意见而已。”
梦忧逝道：“遇到问题想要逃避，这不应该是梦魇一族的处事法则。”
梦烟归不服，说：“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一直耗着吧？”
袁凡摇了摇头，道：“梦烟归，这可跟考试不一样，你碰到不会的题可以略过去先做后面的。现在可是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