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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老虎-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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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蚌人手里都提着个青布包袱,有的包袱很长,有的很短。
  短的只不过一尺七,长的却有六七尺,提在他们的手里时,份量看来都很轻,一摆到桌
上,却把桌子压得“吱吱”的响。
  没有人笑了。
  无论谁都看得出,这六个人绝对都是功夫很不错的江湖好汉。
  他们提来的这六个包袱,纵然不是杀人的利器,也绝不是好玩的东西。
  六个人同路而来,装东打扮都一样,却偏偏不坐在同一张桌上。
  六个人竟占据了六张桌子,正好将茶棚里每个人的去路都堵死。
  只有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老手,才能在一瞬间就选好这样的位置。
  六个人都低着头坐下,一双手还是紧紧抓住已经摆在桌上的包袱。
  第一个走进来的人高大,强壮,比大多数人都要高出一个头,带来的包袱也最长。
  他抓着包袱的那双手,右手的姆指食指中指的指节上,都长着很厚的一层老茧。
  第二个走进来的人又高又瘦,弯腰驼背,彷佛已是个老人。
  他带来的包袱最短,抓住包袱的一双手又乾又瘦,就如鸟爪。
  这两个人无忌好像郡见过,却想不起在那里见过的。
  他根本看不见他们的脸。
  他也不想看。
  一这些人到这里来,好像是存心来找人麻烦的,不管他们是来找谁的麻烦,无忌都不想
管别人的事。
  想不到那又高又瘦弯腰驼背的却忽然问道:“外面这口棺材,是那一位带来的?”
  越不想找麻烦的人,麻烦反而越要找到他身上来。
  无忌叹了口气,道:“是我。”
  无忌已经想起这个人是谁了。
  他虽然还没有见到这个人的脸,却已经认出了他的声音。
  白糖力糕黄松糕,赤豆绿豆小甜糕。
  一个又高又瘦的老人,背上背着个绿纱柜子,一面用苏白唱着一面走入了这片树林中刚
辟出的空地。
  然後卖卤菜的,贾酒的,卖湖北豆皮的,卖油炸面窝的,卖东大馒头的,卖福州春饼,
卖岭南鱼蛋粉,贾烧鹅叉烧饭的,贾羊头肉夹火烧的,卖鱿鱼羹的卖豆腐恼的,卖北京豆
  汁的,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小贩,挑着各式各样的担子,从四面八力了进来。
  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无忌永远都忘不了,这个卖糕的声音,他也得很清楚已他也记得
萧东楼的话。
  以前他们都是我的旧部,现在却都是生意人了。
  这卖糕人现在做的是什麽生意亍为什麽会对一口棺材发生兴趣亍
  那高大健壮,右手叁根手指上都长着老茧的人,忽然抬起头,盯着无忌。
  无忌认出了他。
  他的眼睛极亮,眠神极足,因为他从八九岁的时候就开始练眼力。
  他手指上的老茧又硬又厚,因为他从八九岁时就开始用这叁恨手指扳弓。
  无忌当然认得他,他们见面已不止一次。
  金弓银箭,子母双飞,这身长八尺的壮汉,就是黑婆婆的独生子黑铁汉。
  黑婆婆是什麽人干.是个可以用一支箭射穿十丈外苍蝇眼睛的人。
  他手上抓住的那个包袱里面,当然就是他们母子名震江湖的金背铁胎弓和银羽箭。
  他居然没有认出无忌来,只不过觉得这个脸上有刀痕的年轻人似曾相识而已,所以试探
着问“我们以前见过?”
  无忌道:“没有。”
  黑铁汉道:“你不认得我?”
  无忌道:“不认得。”
  黑铁汉道:“很好。”
  卖糕人道:“怎麽样午.”
  黑铁汉道:“他不认得我,我也不认得他。”
  卖糕人道:“很好。”
  听到他们说的这两句“很好”,无忌就知道麻烦已经来了。
  一这六个人带来的无论是那种麻烦,麻烦都一定不会太小。
  无忌看出了这一点,别人也看得出,茶棚里的客人大多数都已在悄悄的结账,悄悄的溜
了,只有那位胃不好的胖公子还在埋头大吃。
  贝来就算天塌下来,也也要等吃完了这只鸡才会走。
  一这种人当然不会多管别人的事。
  卖糕人忽然站起来,提着包袱,慢慢的走到无忌面前,道:“你好!”
  无忌叹了气道:“直到现在为止,一直都还不错,只可惜现在就好像已经有麻烦了,”
  卖糕人笑了笑,道:“你是个聪明人,只要不做糊涂事,就不会有麻烦的。”
  无忌道:“我一向很少做糊涂事。”
  卖糕人道:“很好。”
  他放下包袱,又道:“你当然也不认得我”
  无忌道:“不认得。”
  卖糕人道:“你认不认得,这是什麽?”
  他用两根手指提着包袱上的结一抖,就露出对精光闪闪,用纯钢打成的奇形外门兵刃,
看来有点像鸡爪铰,又不是鸡爪镰。
  无忌道:“这是不是淮南鹰爪门的独门兵刃铁鹰爪?”
  卖糕人道:“好眼力。”
  无忌道:“我的耳朵也很灵。”
  卖糕人道:“哦”
  无忌道:“我听得出你说话的口音,绝不是淮南一带的人。”
  卖糕人道:“我在淮南门下,学的本就不是说话。”
  无忌道:“你学的是什麽”
  卖糕人道:“是杀人”
  他淡淡的接着说道:“只要我能用本门的功夫杀人,不管我说话是什麽日晋都无妨。”
  无忌道:“有理。”
  卖糕人忽然用他那双鸟爪般的手拿起了这对鹰爪般的兵刃。
  寒光闪动,鹰爪双双飞出,“叮”的一响,无忌面前的酒碗已被钉穿了四个小洞,栏汗
上一根毛竿,也被鹰爪硬生生撕裂。酒碗是瓷器,要打碎它并不难,把它钉穿四个小洞却不
是件容易事。
  毛竹坚轫,要撕裂它也不容易。
  何况这种力量完全不同,他左右双手同时施展,竟能使出两种完全不同的力量来。
  无忌叹了口气道:“好功夫。”
  卖糕人道:“这是不是杀人的功夫?”
  无忌道:“是。”
  卖糕人道:“你想不想看我杀人!”
  无忌道:“不想。”
  卖糕人道:“那麽你快走吧!”
  无忌道:“你肯让我走干.”
  卖糕人道:“我要的本就不是你这个人。”
  无忌道:“你要的是什麽干.”
  卖糕人道“我要的是你带来的那口棺材。”
  疑云棺材是无忌自己去买的,上好的柳州楠木,加工加料,精选特制。
  无忌道:“阁下的眼光真不错,这口棺材的确是口好棺材。”
  卖糕人道:“我看得出。”
  无忌道:“但是无论多好的棺材,也不值得劳动阁下这样的人出手。”
  卖糕人道:“你说不值得,我却说值得。”
  无忌道:“阁下若是真的想要这麽样一口棺材,也可以再去叫那棺材店加工赶造一。”
  卖糕人道:“我要的就是这一口。”
  无忌道:“难道这口棺材有什麽特别的地方?”
  卖糕人道:“那就得看这口棺材里有些什麽?”
  无忌道:“里面只有一个人。”
  卖糕人道:“一个什麽样的人?”
  无忌道:“一个朋友。”
  卖糕人道:“是个活朋友,还是个死朋友?”
  勺无忌笑了:“我这人虽然不能算很讲义气,可是,也不会把活朋友送到棺材里去。”
  他说的不是实话,也不能算谎话。
  唐玉还没有死亡是他亲手把唐玉摆进棺材里面去的。
  唐玉并不是他的朋友。
  但是这口棺材里的确只有唐玉一个人。
  他亲手盖上棺材,雇好挑夫,亲眼看着挑夫们把棺材抬到这里,的确一点不假。
  一这贾糕人却好像完全不信,又问道:“你这朋友已死了?”
  无忌道:“人生百年,总难免会一死的。”
  卖糕人道:“死人还会不会呼吸?”
  无忌摇头。
  他已经想到了一点漏洞,可是他从末想到别人会看出来。
  卖糕人显然已看了出来。
  他冷笑道:“死人既然已经不会呼吸,你为什麽要在这个棺材上,留两个透气的洞?”
  无忌叹了口气,苦笑道:“因为我贾在想不到会有人这麽样注意一口棺材。”
  一这是实话。
  如果有棺材摆在那里,每个人都免不了要去看一眼的。但却很少有人还会再看第二眼。
  女人衣服上如果有个洞,人人都会看得很清楚,但看见棺材上有个洞的人就不多了。
  无忌又道:“但是这棺材的确只有一个人,这个人的确是我的朋友,不管他是死是活,
都是我的朋友。”
  卖糕人道:“你为什麽要把他装进棺材里去”
  无忌道:“因为他有病,而且病得很重。”
  贾糕人道:“他患的是不是见不得人的病”
  无忌道:“你想看看他?”
  卖糕人道:“我只想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无忌道:“如果棺材里真的只有一个人呢”
  卖糕人道:“那麽我就恭送你们的大驾上路,这里的酒帐也由我付了?”
  无忌道:“不管棺材里这个人是谁都一样?”
  穴糕人道:“就算你把我老婆藏在棺材里,只要棺材里没有别的,我也一样让你们
走。”
  无忌道:“你说话算数?”
  卖糕人道:“淮南门下,从没有食言背信的人。”
  无忌道:“那就好极了。”
  他一直在担心,生怕他们要找的是唐玉。
  他不愿为了唐玉踉他们动手,也不能让他们把唐玉劫走。
  现在他虽然已经知道他们并不是为了唐玉而来的,却还是猜不出他们为什麽想要这棺材
十棺材就摆在凉棚外的栏杆下。
  四个挑夫要了壶茶,蹲在棺材旁边,用随身带来的硬饼就茶喝。
  茶虽然又冷又苦,饼虽然又乾又硬,他们却还是吃得很乐,喝得很乐。
  对他们这种人来说,人生中的乐趣本来已经不太多了,所以他们只要能找到一点点快
乐,就绝不肯放过。
  所以他们还活着。
  膘乐本就不是“绝对”的,只要你自己觉得快乐,就是快乐。
  奇怪的是,这个卖糕人不但对棺材有兴趣,对这四个挑夫好像也很有兴趣。
  他们衣不蔽体,骨瘦如柴,而且蓬头散发,又黑又脏,实在没有什麽值得别人去看的地
方。
  一这卖糕人却一直在看着他们,一双眼睛就像是钉子般盯在他们身上,舍不得移开。
  他虽然说要看看棺材是否只有一个人,可是他的一双脚像是被钉子钉在地上了,并没有
移动一步。
  无忌反而忍不住要提醒他:“棺材就在那里。”
  卖糕人道:“我看得见。”
  无忌道:“你为什麽还不过去?”
  卖糕人枯瘦的脸上,忽然露出种诡秘的冷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了一句让无忌大出意
外的话“因为我还不想死在雷家兄弟的霹雳弹下。”
  无忌立刻问道:“雷家兄弟霹雳堂的雷家兄弟”
  “不错。”
  “雷家兄弟来了?”
  “至少有四个人来了。”
  “在那里?”
  “就在那里!”
  卖糕人冷冷的接着说:“蹲在棺材旁边喝茶吃饼的那四位仁兄,就是雷震天门下的四大
金”
  霸无忌的脸色变了。
  他当然知道霹雳堂有四大金刚,是雷震天的死党,也是大风堂的死敌。
  一这四个又穷又脏又臭的苦力,就是霹雳堂的四大金刚?
  他们为什麽要如此怍贱自己为什麽要来替他抬这口棺材干.纵然他们已经发现他就是赵
无忌,也不必这麽样做的。
  他们至少还有一种更好的法子,可以将他置之於丸地。
  年纪最大的一个挑夫,忽然叹了气,慢慢的站了起来。
  他左手还是端着个破茶碗,右手还是拿着半块饼,身上穿的是那套又脏又破,几乎连屁
股都盖不住的破布衣服。
  但是就在这一瞬间,他的样子已完全变了。
  他的眼睛里已发出了光,身上已散发出动力,无论谁都已看得出这个人绝不是个卑微低
贱的苦力。
  卖糕人冷笑,道:“果然是你,你几时改行做挑夫的”
  一这挑夫道:“这半年来我们兄弟一直都在干这一行。”
  卖糕人道:“你们一直都在替人挑棺材?”
  一这挑夫说道:“不但挑棺材,连粪都挑。”
  卖糕人道:“你们为什麽要做这种事情?”
  一逅挑夫道:“因为找听说这种事做久了,一个人的样子就会改变的。”
  卖糕人道:“你们的样子贾在变了不少。”
  一逅挑夫叹了口气,道:“所以我才想不通,你怎麽会认得出我们来?”
  卖糕人淡淡道:“这也许只因为我的眼力特别好,也许因为有人走漏了你们的消息。”
  一逅挑夫脸色变了,厉声道:“知道这件事的,只有畿个人,是谁把我们出页给你
的?”
  卖糕人不望他了。
  黑铁汉一个箭步窜过来,沉声道:“我们兄弟和雷家并没有过节,只要你们留下这口棺
材,不管你们要到那里去,不管你们要去干什麽,我们兄弟绝对置身事外,不闻不问。”
  他想了想,又道:“若是有别人问起你们,我们兄弟也不会说出来,就只当今天我们根
本没有见过面。”
  在黑婆婆面前,他一向很少开口,现在说起话来,却完全是老江湖的口气,每一句都说
在节骨眼上,而且,替别人留了馀地。
  鄙惜这挑夫并不领情,冷冷道:“你手里拿着的是金弓银箭,百步穿杨,百发百中,你
身旁站着的这个人,虽然连说话的音都变了,我也能认得他就是这一代的淮南掌门鹰爪
王。”
  卖糕人并不否认。
  一这挑夫又道:“你们两位居然肯放我一条生路,我兄弟本该感激不尽,何况陪你们来
的那四位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其中好像还有丧门剑的名家锺氏兄弟和铁拳孙雄。”
  卖糕人道:“好眼力。”
  一这挑夫道:“凭你们六位,今天要把我们兄弟这四条命搁在这里并不难,只可
惜……”
  卖糕人道:“只可惜怎麽样?”
  一这挑夫冷笑道:“只可惜,人一死了,拳头就会变软了,也就没有法子再使丧门剑
了。”
  卖糕人微笑道:“,幸好,他们还没有死。”
  一这挑夫道:“他们还没有死你为什麽不回头去看看?”
  卖糕人立刻回头去看,脸上的笑容已僵硬。
  本来坐在他後面的四个人,现在已全都倒了下去,脑後的玉枕穴上,赫然插着恨竹筷,
一尺多长的竹筷,已没入後脑五寸.口脑壳本是人身上最坚硬的地方,能够以一根竹筷洞穿
脑壳,已经是骇人听闻的事。
  包可怕的是,这四个人本都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竟全都在这一瞬间被人无声无息的夺
去性命而没有人发觉是谁下的毒手。
  这人的出手好快,好准,好狠?
  茶棚里的人早就溜光了,连掌柜和伙计都已不知躲到那里去。
  除了这个卖糕人和无忌黑铁汉之外,茶棚里只剩下叁个活人。
  那位胃欠佳的胖公子,虽然还活着,却已被吓得半死,整个人都几乎瘫到桌子底下去。
  他的同伴情况也好不了多少。
  何况,这两人一直都是坐在锺家兄弟和孙雄的前面,竹筷却无疑是从後面飞来的。
  他们後面只有一个人。
  一这个人还没有走,只因为他早已醉了,无忌来的时侯,这个人就已伏倒在桌上,桌上
已摆满了喝空的酒壶。
  他没有戴帽子,露出了一头斑斑白发,显然已是个老人。
  他身上穿的一件蓝布衫,不但是已洗得发白,而且还打着好畿个补钉。
  ,难道这落拓的老人,竟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竟能在无声无息中取人的性命,竟能
在挥手间杀人於十步之外,卖糕人手里紧握着他的那对铁鹰爪一步步向这老人走过去。
  他知道他的手在流汗,冷汗。
  他手里的这双铁鹰爪,也是杀人的器,也曾有不少英雄好汉,死在这对铁鹰爪下。
  但是现在他的手却在抖,别人也许不见,他自己却可以感觉得到。
  能够以一根竹筷,隔空打人,贯穿,壳的人,绝不是他能对付得了的。
  一个已经在江湖中混了叁十年的人至少总有这一点自知之明。
  但是他不能退缩。
  淮南派现在虽已不是个显赫的门派也曾经有过一段辉煌的历史。
  不管怎麽样,他总是淮南这一代的掌门人,为了生活,为了把门面支持下去,他可以改
变容貌声音来做强盗,却绝不能让淮南派的声名败在他手里。
  一这正是江湖人的悲剧。
  江湖中的辉煌历史,就正是无数个像这样的悲剧累积成的。
  杯已在手,箭已在弦。
  黑铁汉弯弓拉箭,一双眠睛也盯在那老人的满头白发上。
  老人忽然说话了,说得含糊不清,彷佛是醉话,又彷佛是梦呓。
  “为什麽大家都想要这口棺材,是不是全部都活得不耐烦了,都想躺进棺材里去!”
  卖糕人的瞳孔收缩,手握得更紧。
  现在他已确定这个老人就是刚才以竹筷洞穿他伙伴头颅的人。
  他忽然大声喊道:“前辈。”
  老人还是伏在桌上,鼻息沈沈,彷佛又睡着了。
  卖糕人冷笑道:“以你的年纪,我本该尊你一声前辈,我还没有忘记江湖中的规矩,你
最好也莫要忘记自尊自重。”
  老人忽然纵声大笑,道:“好,说得好。”
  他乾疳的脸上长满了一块块钱大的白癣,眉毛脱落,醉眼蒙胧,笑起来就像是头风乾了
的山羊他已抬起头,看着卖糕人道:“想不到小小的淮南派中,居然有你这种人,居然还懂
得江湖规矩,还有点掌门人的气派。”
  卖糕人道:“我不是淮南掌门。”
  老人道:“你不是?”
  卖糕人道:“我只不遇是一个贾糕的人。”
  老人笑道:“原来你是来页糕的。”
  贾糕人道:“卖糕的人,有时也会杀人。”
  老人道:“你要杀谁?”
  卖糕人道:“杀你!”
  老人又大笑,道:“你自己也该知道,你绝不是我的对手,又何苦来送死?”
  卖糕人忽然也大笑道:“我杀了你,杀的是名震江湖的武林前辈,你杀了我,杀的却只
不过是一个卖糕的人,我死又何妨。”
  大笑声中,他的铁鹰爪已飞出。
  昔年,鹰爪王自淮南出道,名动天下,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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