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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老虎-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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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强正在偷偷的擦眼泪。
  他猜不出胡跛子要带他们到什麽地方去吃饭?因为他根本不相信这条巷子里会有饭馆。
  他简直不能想像有人会到这种地方的饭馆子里来吃饭。
  但是这时候他已经看见了一家饭馆。
  一家很小的饭馆,门口挂着十来串鲜红的辣椒,当做招牌。
  所以这家饭馆就叫做“辣椒店”。
  辣椒店的掌柜,是个矮小臃肿的胖子,姓朱,天生的好脾气。
  巴算有人当着他的面前叫他“猪八戒”,他也不会生气。
  如果你一年前曾经到过城里最贵的那家大酒楼“寿尔康”去过,你一定会觉得很奇怪。
  因为这家辣椒店的掌柜,正是当年“寿尔康”的大老板。
  拜他自已说,他垮得这麽快,就是因为去年四月间发生的那件惨案。
  叁个专程从蜀中赶来替他“帮忙”的老乡,忽然同时惨死在他们楼上的雅座里。
  自从那次之後,客人就很少上门了,“寿尔康”也就关门大吉。
  所以他只好到这里来开一家小小的辣椒店。
  这辣椒店生意居然还不坏,七八张桌子,居然有一半上了座。
  丁罢觉得最奇怪的是,那位一向讲究饮食的赌场大老板贾六居然也来了。
  他们刚坐下了还没有多久,贾六就来了,是一个瘦小陛乾,长得像猴子一样的年轻人陪
他来的。
  他和胡跛子都见过这位实老板,贾六却装作不认得他们。
  那个瘦猴子一样的年轻人也叫了一样豆瓣鲤鱼,一样辣子鸡丁。
  贾六正低着头吃,辣得他满脸眼泪,满身大汗。
  丁罢被辣得更惨。
  他实在想不通,这些人为什麽一定要把自己辣成这样子才觉得过瘾,更想不通胡跛子为
什麽一定要把他们带到这种地方来。
  鄙是他不敢问。
  因为这是他们和胡跛子早已约定好的条件。
  胡跛子真不怕辣,不但每样菜都是特别“加重红”的,而且还吃生辣椒,喝烧刀子,脸
上连一粒汗珠子都没有。
  鄙是丁罢却发现店里居然另外还有个人比他更不怕辣。
  这人是个老头子,腰身特别长,腰板挺着笔直,穿着件已经洗得发白的蓝布长衫,腰带
上插着根很长的旱烟袋。
  苞他同桌的一个小伙子,却连一口辣椒都不吃,只吃了碗用清汤煮的阳春面。
  他们就坐在丁罢旁边的一张桌子上,丁罢的座位,正面对着这个小伙子。
  他年纪看起来最多也只有二十左右,长得眉清目秀,皮肤白里透红,简直就像是个大姑
娘,而且此大姑娘还害羞。
  别人只要看他两眼,他的脸就红了,若不是因为丁罢早已注意到他的胸膛很平坦,也没
有用布条纽紧,几乎要认为他是女扮男装的。
  现在他们已经吃完了,那老头子已经在抽他的旱烟。
  蓖人也都在陆陆级缤的结帐,店里已经只剩下叁桌人。
  除了他们这两桌外,贾六和那瘦猴子一样的年轻人也没有走。
  和气生财的朱老板,当然也没有催他们,却将门板上了起来。
  店已经打烊了,客人为什麽还不走呢?
  丁罢又在奇怪。
  店里忽然娈得很静,只有那老头子在慢慢的,一口一口的抽着旱烟。
  贾六还是在不停的流汗,擦汗。
  丁罢忽然有了种很奇怪的感觉,只觉得这又小又破的辣椒店,忽然娈得说不出的阴森诡
栩,彷佛很快就要有大祸临头似的。
  巴在这时候,那瘦猴子一样的年轻人忽然轻轻叮了声:“实老板。”
  贾六好像吓了一跳,立刻站了起来,陪笑道:“有何吩咐。”
  这位平日眼睛总是长在头顶上的赌场大亨,对这瘦猴子一样的年轻人居然特别客气。
  瘦猴子一样年轻人道:“我把你请到这里来,只想问你几句话。”
  实人道:“请问。”
  这年轻人道:“去年的四月,你是不是和赵无忌一起到寿尔康去的?”
  贾六脸色变了,道:“可是我”……”
  这年轻人冷冷道:“我只间你是不是,别的你都用不着解释。”
  贾六道:“是。”
  这年轻人道:“那天你是和赵无忌一起走的”
  页穴道:“是。”
  这年轻人道:“你是不是亲眼看见他杀死那叁个人的”
  实“道:“是。”
  这年轻人道:“事後他自己有没有受伤?”
  贾六道:“好像没有。”
  这年轻人道:“你真能确定他没有受伤”
  页穴道:“我……我不能确定。”
  这年轻人道:,、付他。”
  实道:“我们那时….:”
  这年轻人沉下脸,厉声道:“我只问你是不是?”
  贾六道:“是。”
  这年轻人看着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缓缓道:他走了,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忽然叹了口气,挥手道:“我的话已问完了,你走吧。”
  贾六好像想不到自已这麽容易就能脱身似的,显得又又喜,站起来就走。
  朱掌柜笑眯眯的看着他,忽然道:“实老阅是不是还忘了一件事?”
  贾六道:“什麽事?”
  朱掌柜道:“你是不是忘了付钱?”
  贾六陪笑道:“是是是,我付,一共是多少!”
  朱掌柜缓缓道:“今天这一笔帐,再加上去年的那一笔,一共是两钱银子,加一条
命。”
  贾六脸色又娈了,道:“一条命,谁的命?”
  朱掌柜道:“你的。”
  “你们就站在那里,看着他扬长而去,因为他就算受了伤,你们也不敢出手对“本来是
你们想杀他的,可是,你们看着他笑眯眯的伸出手:“两钱银子请先付。”
  贾六脸色发青,立刻掏出锭银子,用力往朱掌柜脸上掷过去大喝道:“不必找了。”
  喝声中,他的身形已起,想从旁边的一扇窗子冲出去。
  鄙是,本来坐在柜台後那矮小臃肿的朱掌柜,忽然间就已住了窗口,笑眯眯的看着他,
道“剩下的银子是不是都算小帐?”
  实道:“是。”
  朱掌柜笑着道:“小帐九两八钱,谢了。”
  贾六一步步向後退,忽然间仰天倒了下去,无缘无故的就倒下去。
  倒下去後,身子还在地上弹了弹,就不动了。,再看他的脸,已经变得乌黑,舌头伸
出,眼珠凸起,就好被一根看不见的绳索勒断了脖
  小店里又变得很静。
  又矮又胖的朱掌柜,已坐回柜台,老头子还在一口一的抽着旱烟。
  丁罢和屠强也没有动,两个人都已吓得连眯都软了。
  子。
  他们一直都张大了眼睛在看,却看不出贾六是怎麽死的。
  那瘦猴子一样的年轻人慢慢的站起来,手里拿着双筷子,走到贾六面前,忽然伸出筷
子,往贾六咽喉上一夹,夹起了一根针。
  一根此绣花针还小的针,针尖上带着一点血丝。
  贾六的咽喉上也沁出了一滴血珠。
  一根针,一滴血,一条命!
  好厉害的毒针,好快的出手?
  日日瘦猴子一样的年轻人看着筷子里夹着的毒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喃喃道:“可
惜,可日:::”
  他慢慢的走回去,把这根针在酒杯里洗了洗,掏出一块雪白的手巾来擦乾净,再用这块
布把这根针包起来,放进怀里。
  他连看都没有再看贾六一眼。
  他可惜的是这根针,不是贾六的这条命。
  丁罢和屠强手心一直在冒冷汗,实在很想赶快离开这里。
  胡跛子却偏偏连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神态居然还好像很悠。
  抽旱烟的老头子,忽然把烟管交给了他。
  胡跛子也不说话,接过来抽了一,又递了回去。
  老头子接过来,抽了一口,又再交给了他。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默默的抽着这旱烟,烟斗里的火光明灭,吐出来的烟雾越来越
浓,两个人好像都在等着对方开口。
  胡跛子终於道:“我等的人已经出现了。”
  老头子道:“很好。”
  胡跛子道:“今年他又一连掷出了十四把叁个六”
  老头子道:“想不到今年他的手气远是和去年一样好。”
  胡跛子道:“是的。”
  老头子道:“只可惜他永远不会再有这麽好的手气了。”
  他接过旱烟,抽了一口,又递给胡跛子:“因为现在他当然已经是个死人,死人当然绝
不会再有好手气。”
  胡跛子道:“他还没有死?”
  老头子道:“你没有杀他?”
  胡跛子道:“我没有。”
  老头子道:“为什麽?”
  胡跛子道:“因为我没有把握确定他是不是去年那个人。”
  老头子道:“你没有把握.”
  胡跛子道:“他的样子已变了,连廖八都已认不出他。”
  老头子道:“一个人的样子,本来就时常会敢变的。”
  胡跛子道:“他的武功也变了。”
  老头子道:“你怎麽知道他的武功变了?”
  胡跛子道:“我去看过唐洪他们的身,从他们致命的伤口上,就可以看得出那个人的出
手虽然狠,力量却不够足,力量不足,当然就不会太快。”
  老头子道:“今年这个人呢?”
  胡跛子不回答,却转向丁罢、屠强:“你们站起来,让这位老人家看看你们的伤。”
  伤口并不深,所以他们很快就能够站起来走动,而且走到了这。可是在当时那一瞬间他
们却非倒下去不可,因为那一剑正好刺在要他们非倒下不可的地方,非但分毫不差,力量也
用得怡怡是要他们非倒下去不可的程度,一分也不轻,一分也不重。
  旱烟袋却已灭了。老头子凝视着他们的伤口,脸上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慢慢的打出火铰火石,燃起一根纸煤,点着了旱烟,才慢慢的问道:“当时你们是不
是空着手的?”
  丁罢道:“不是。”
  屠强道:“我带着丧门剑,他带着雁翎刀。”
  老头子道:“你们没有出手。”
  丁罢苦笑着道:“我们根本来不及出手。”
  老头子道:“先中剑的是谁?”
  丁罢看看屠强,两个人同时摇头,道:“我们已记不清了。”
  老头子道:“是记不清,还是根本分不出?”
  屠强看看丁罢,两个人都只有承认。
  他们并不是记不清,而是根本分不出,那一剑实在太快,他们就像是同时中剑的。
  他们甚至连那条腿先中剑都分不出。
  老头子忽然长长吐出口气,道:“好,好剑法?”
  他又把旱烟递给了胡跛子:“你看出了他用的是什麽剑法?”
  胡跛子摇摇头,道:“我只看出他用的既不是赵简的回风舞柳剑,也不是司空晓风的十
字意”
  老头子道:“所以你就断定他不是赵无忌。”
  胡跛子沈默着,过了很久,才回答:“我不能断定。”
  老头子没有再说话。
  旱烟袋在他们之间默默的传递着,吐出来的烟雾更浓。
  在一阵阵闪动明灭的火光中,胡跛子额上彷佛已有了汗珠。
  又过了很久,老头子才缓缓道:“廖八你好像也没有带来,”
  胡跛子道:“我不能带他来。”
  老头子道:“为什麽?”
  胡跛子道:“因为他已经被一个朋友带走了。”
  老头子道:“他那朋友是谁?”
  胡跛子道:“是南海张家七兄弟中的“玉面小孟尝』张有雄张二哥。”
  老头子脸上虽然还是全无表情,可是听见这名字时,眼角却在跳动。
  南海七兄弟的侠踪雉然很少出现江湖,可是他们的侠义,富贵、权势和武功,江湖中却
很少有人不知道。
  尤其是这位张二哥,仗义疏财,千金一诺,无论谁,都会认为他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没有人愿意得罪这种朋友。
  老头子缓缓道:“你到这里已经快一年了,应该做的事,连一件都没有做。”
  胡跛子道:“我不能做。”
  老头子又闭上了嘴。
  旱烟袋已经传到他手里很久,可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再交给胡跛子。
  丁罢手里已经在为胡跛子捏着一把冷汗。
  他看过胡跛子的武功,他相信胡跛子绝对可以算一等一的高手。
  鄙是辣椒店里的这些人,每个人都彷佛是有一种神秘而邪恶的力量,可以随他们的意思
来主宰别人的生死。
  他们好像随时都可以要一个人倒下去似的。
  夜已很深了。
  朱掌框忽然站起来,清了清喉咙,道“我不知道跛哥今天看见的那个人是不是赵无忌,
可是,知道那天他一定受了伤。”
  抽旱烟的老头子不开口。
  瘦猴一样的年轻人也不开。
  那个很害羞的漂亮少侠当然更不会开口了。
  胡跛子看看他们,再看看朱掌柜,问道:“你有把握!”
  朱掌框道:“有。”
  胡跛子道:“可是,当时你并不在楼上。”
  朱掌柜道:“当时我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可是我有把握断定他一定受了伤!”
  胡跛子道:“你凭那一点断定?”
  朱掌框道:“唐洪来的时候,我查过他的票市,他出门的前一天,才领到二十叁枚毒蒺
藜,和十两叁钱断魂砂。”
  他又补充道:“他领到的两种都是第九品的,是缺哥发给他的票市。”
  胡跛子道:“不错。”
  朱掌柜道:“他跟上官刃到了和风山庄後,为了杀一个赵家的家丁灭口,已经用了一枚
毒蒺藜。”
  胡跛子道:“他没有把那枚毒蒺藜起出来带走?”
  朱掌框道“据他说,那时时间紧迫,他已没有机会。”
  胡跛子道“他杀的只不过是个家丁而已,为什麽要动用本门暗器”
  朱掌柜道“所以我已按家规处理过他,他在床上足足躺了半个月。”
  胡跛子道“好,说下去。”
  朱掌柩道“除了那一枚之外,他身上只剩二十二枚毒蒺藜,十两叁钱毒砂还是原封不
动。”
  胡跛子道“不错。”
  朱掌柜道“事发前一天晚上,他要我们找人去赶制两个鹿皮手套,给老奶妈那一房的两
个兄弟用。”
  胡跛子道“你答应了他?”
  朱掌柩点头,道:“因为他说他要对付的人,是赵简的儿子赵无忌。”
  胡跛子道“老奶妈那一房的人,怎会有本门暗器”
  朱掌柢道.“他把自己的毒蒺藜,分了十六枚给他们,要他们跟他前後夹击,一下子就
把赵无忌置之於死。”
  胡跛子道“後来呢”
  朱掌柩道“他们失手之後,我立刻封闭了那地方,一共找同了十五枚毒蒺藜。”
  胡跛子道:“他们发出的一共是十六枚?”
  朱掌柜道:“不错。”
  胡跛子道:“贾六和廖八当时也在场,是不是他们带走的?”
  朱掌柜道:“绝对不是,他们根本连碰都不敢去碰。”
  胡跛子道:“所以你们判定少掉的那一枚毒蒺藜,一定打在赵无忌身上了。”
  朱掌柜道:“而且他走得也很匆忙,有人看贝他一走出去後,脚步就走不稳了,还有人
说他的眼睛已发直。”
  他想了想又道:“奇怪的是,几天之陵,又有人在九华山下的太白居看见了他,後来力
哥和猛哥到那里找,竟然一去就没有再回来。”
  胡跛子道:“他既然已中了本门暗器,为什麽还没有死?”
  朱掌柜道“这一点我也想不通。”
  日日现在丁罢和屠强当然都已明白,这辣椒店里的人,除了他们两个外,都是一家的。
  胡跛子既不姓胡,朱掌柜也不姓朱,显然都是蜀中唐家的人。
  蜀中唐家的毒药暗器,他们当然是早就知道的,但是他们却想不到唐家的组织也如此严
密,派出来的每个人好像都很不简单,所有的行动都能配合一致亡那瘦猴子般年轻人的出
手,已令他们吃惊,这位朱掌柜的仔细,更加使他们佩服。
  一直在抽旱烟的那个老头子,一直安坐不动,稳如泰山,就凭这一点稳定的功夫,已经
可以看出这个人一定更不简单。
  除了那个害羞的漂亮小伙子外,现在每个人都已把自己的任务交代清楚。
  胡跛子的任务是监视廖八,等那行运豹子再次出现。
  瘦猴年轻人的任务是对付贾六。
  朱掌柜的任务,是潜伏在这里留守连络。
  他们有的能达成使命,有的却失败了,不论是成是败,都要作一个报告总结。
  作结论的人,应该就是那位一直在抽旱烟的老头子,但是他也没有开口。
  难道他也在等人?
  他等的是谁?
  四丁罢忽然有了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这老头子并不是真正的主宰。
  真正的主宰一定是另外一个人,一个他们看不见的人。
  只有这个人,才是真正能决定别人生死命运的人?
  从一开始,这个人就在控制着这里所有的一切。
  每个人都要把自已的行动报告给这个人,再等他裁决。
  这个人是谁?为什麽他们一直都看不见他?
  丁罢的心在跳。他已隐隐感觉到,这个人现在就要出现了。
  夜更深,外面忽然刮起了风,风次着破旧的窗纸,“噗落噗落”的窖老头子还在一口一
口的抽着旱烟,一闪一闪的火光,照着他棺材板一样的脸。
  风吠不进窗户,烟也散不出去。
  辣椒店里的烟雾更浓了。
  斑手烟雾迷漫。
  丁罢看见那个害羞的漂亮小伙子,好像已经有忍受不了的样子,忍不住要哼哼。
  他不抽烟,不喝酒,不吃辣椒。
  难道他也不是唐家的人?奇怪的是,他刚刚一始咳嗽,这个烟瘾奇大的老头子立刻就放
下了旱烟,而且用大拇指蘸了点口水,把烟斗里的火按灭了。
  漂亮的小伙子看着他一笑,道:“谢谢。”
  他说话也是轻言耙语,而且一口纯粹的京片子,丝毫不带川音。
  他掏出块雪白的丝巾,擦了擦手。
  他的手修长柔软,动作更是温柔如处子。
  丁罢看着他,几乎看呆了。
  丁罢并不是那种对男人也有兴趣的男人。
  鄙是看见这麽样一个美男子,连他都有点心动。
  这漂亮小伙子居然也看着他笑了笑,道:“我看得出你也不吃辣的,刚才一定没有吃
饱。”
  丁罢既不敢承认,又不能否认。
  漂亮的小伙子道:“我请朱掌柜炒几样不辣的菜来,你们先在这里慢慢的吃,等我先跟
他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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