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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穆茶棚-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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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故事,有点阴,有点冷,有点痴,有点媚。别说我矫情,因为这是我在听这个故事的时候最直接的感觉。

  这个故事的来源和前两个不同,并非来自小镇上的邻居,而是来自一对外乡夫妻,男的姓许,女的姓林,是安徽过来的茶商,来这边做生意顺便来小镇探望亲戚的,这天恰好无事,便转到我的茶棚来打发时间。面对这样的专业人士,我老老实实下功夫煮了上好的雨前云雾来待客,边喝茶边聊天,居然有种相识恨晚的感觉。

  林姐是徽州人,我们的话题自然而然的扯到了徽州文化上,许先生甚至大方地表示回去以后给我送几方他私藏的徽墨来玩玩,不过,说真的,一说到徽州,我脑子里最先蹦出的两个字居然是——牌坊。

  “哈哈,没错,说起来,徽州的牌坊群已经成了徽州建筑的代言人了,徽式大院还得靠边站。”林姐爽朗地笑起来,“我老家的那个村子,就是个远近闻名的牌坊村。”

  “哦?我功德牌坊还是贞节牌坊?”我好奇地问。

  林姐眯起眼:“贞节牌坊居多,其实说起来,徽州的贞节牌坊也是在外的男人们赚名声的筹码之一,给女人们立牌坊,其实也是给自己立牌坊。对了——”林姐把身子微微往后一仰,“在我老家那个牌坊村,还流传有一个故事……你想听吗?”

  “什么故事?”我随口问道,当时我只认为是一个风土类的传说典故,却没想到会是那样一个……说真的,当我现在回忆起这个故事的时候,仍然有一种往自己血管里注射十八年窖藏女儿红的感觉。

  林姐的手掌轻轻摩挲着茶杯,不紧不慢地说:“这个故事,发生在我老家,歙县东南边的一个村子,名叫樟和村,村口有一棵老樟树,号称是活了一千年了——”

  如果一直静静地立在村口的老樟树有生命有记忆,它应该会想些什么?感叹为什么老天爷总爱和人过不去?呵呵,还真是这样,从古至今,出商贾大户的地方,通常是自然条件极其糟糕的地方,比如上一个故事提到的晋中,再比如这一个故事里的徽州,尤其是像歙县这样的地方,周围都是山,青山绿水的看上去风景很美,但是地少人多,八山一水一分田,光想靠天靠地吃饭,绝对不行,所以只能往外走。“前世不修,生在徽州。十三四岁,往外一丢。”徽州的男人们,十三四岁就会被爹妈赶着先做下亲事,要么先定下聘礼,要么急巴巴地赶着完婚,七天一过,立马打包袱走人,出门当学徒经商去。这样的年纪,离家的小伙子还是孩子心性,守家的小媳妇一样稚气未脱,却已经在匆忙间签下了一辈子的契约。

  “今天要去庙里,香烛都备好了吗?”王老太太问身后正在给她盘头的小丫头。王老太太在樟和村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不得了的原因不光是因为她一个人守寡多年含辛茹苦的拉扯大两个儿子并且两个儿子现在都是徽州商人里出挑的人物,更是因为王老太太几年前收到了朝廷的旌表,起了个贞节牌坊,要知道,歙县的节妇不少,多少人守寡一辈子到了也盼不来这么一块牌坊,王老太太在身子骨尚且硬朗的时候居然就顶了这么大一顶桂冠,着实让人羡慕。儿子争气,家业跟自己的名声都起来了,王老太太这辈子算是没白活——樟和村的人都这么议论着。王家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就如同樟和村牌坊群里那块“王氏节孝坊”上据说是皇帝亲手写的几个大字一样,宝相庄严地恨不得发金光。

  “备好了,不过今天天气不怎么好,有点潮气,您这些天膝盖老不好,要不改天吧。”小丫头试探着问。

  王老太太固执地摇摇头:“不,今天必须去。”今天是三月初十,三月初十……王老太太在心里默念道。

  小丫头撇撇嘴,也不再多说,王老太太人好心善,但是有时候有些喜怒无常,她们下人也见怪不怪了。

  收拾完毕,丫头提着篮子搀着老太太走出院子,一阵冷风迎面灌过来,从正堂穿过的时候居然生生从门缝里挤出一声怪叫。王老太太突然打了个冷噤,脸色有些发白,她回头看了看,想了想,对丫头说:“咱们从偏门走吧。”看着丫头有些发愣,又补了一句,“每天出大门让那些人看着,我烦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向侧门走去。
丫头吐吐舌头,赶紧快走两步跟上。来到门边上,丫头抢先一步上前打开门,一个软软的东西顺着门板歪了下来,倒在丫头的脚面上,小丫头吓得惊叫一声,往后跳了几步,几个家仆顺着声音赶了过来——倒在地上的是个衣衫褴褛的人,人吓人,吓死人。

  “这丫头什么来头?怎么身上连件随身行李都没有?”在王家干了几十年的老姆妈夏嬷嬷皱着眉替这个昏睡不醒的姑娘擦拭着脸上的污垢,擦干净脸,还真是个挺不错的伶俐孩子,看年龄得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了,在他们这儿,应该已经是出嫁的年纪了,夏嬷嬷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声对王老太太说,“老夫人,这孩子……该不会是——逃婚出来的吧?”

  “逃婚?”王老太太愣了一下,站起身凑近这个来路不明的姑娘,这姑娘的脸长得真的很好看,而且,越看越像当年的……王老太太突然一个激灵,她定了定神,吩咐道,“先让厨房给她熬点儿热汤水吧,今天我要去庙里进香,耽搁久了到午时就不好了。你先照看着她,等我回来再做打算。今天既然是去上香,还没出门就碰上了第一桩善事。”王老太太笑了笑,站起身向门外走去,身边的丫头忙上来扶住她。

  云经寺有一座专门是修行尼姑的别院,王老太太一辈子只去这个别院——连进香都只跟尼姑打照面,也怪不得这老太太能拿到朝廷的旌表了。这所别院的主持法号智缘,跟王老太太差不多年纪,人很聪明,王老太太一直就爱和她说些知己话,王老太太是这间寺庙最大的施主之一,这其中有一半功劳都是智缘师太的。

  “老夫人这几天气色好像不太好啊。”智缘细细端详了一下王老太太的面色,“看您面色青白,两颊又泛些潮红,阴虚气弱啊,怎么?这阵子睡得不安稳?”

  王老太太皱起眉,四下看看,小声说:“这一阵,我总是觉得很不安,总觉得好像有人在背后盯着我看着我,别人在暗处,我在明处一样,不知道为什么。”王老太太摇摇头,“我总觉得——是有人要回来了。”

  智缘一愣,马上笑起来,拍了拍王老太太的胳膊:“您多想了,哪儿有那么多神神道道的事情?回去让大夫给开点安神定惊的汤药吧,这个季节容易滋生毛病,您自己小心些就成。”

  王老太太苦笑了一下,踱了两步,突然回过头,看着智缘:“你说,做善事,能赎罪吗?”

  “当然能。”智缘微微一笑。

  王老太太张张嘴,却想不起来还要再说什么,愣了片刻,只好结束了这场沉闷的谈话。

  “老夫人,让我猜着了,这丫头真的是逃婚过来的。”王老太太刚进门,夏嬷嬷就迫不及待地向王老太太报告着今天发生的事情。那姑娘叫淑绣,是从几百里外的宏县逃婚出来的,家人把她锁了黑屋子,她大半夜的一个人从窗户翻出来,逃了出去,身上什么也没带,饿着肚子一路走过来,到了王家大院后门终于撑不住了,现在已经缓过来了,只是说话还是只带三分力气而已。

  “丫头,你出来,父母知道吗?”王老太太问淑绣,显得和颜悦色。

  淑绣低下头,搓着袖口:“我爹死得早,我娘给我寻了门亲,可那家后生却是个短命的,还没过门就走了。我娘非逼着我守望门寡,我不愿意,他们骂我有辱门风,把我关起来了,如果我不逃出来,也得被他们给逼死……”淑绣的声音越来越低,当然,王老太太听得一清二楚。

  烛火微微地跳着,王老太太满是皱纹的脸在摇曳的烛光里显得阴晴不定,淑绣的心也跟着忐忑起来。沉默了很久,王老太太长长地叹了口气,幽幽地问:“如果,我收留了你,你爹妈寻上门来,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淑绣急急地说,“我娘……我娘是个瞎子,她根本出不了门。我家没有别人了,他们不会跑几百里地来找我的,何况他们根本不知道我朝哪个方向逃了。我不想回去,我回去了只有死路一条,村里人会把我剥皮的——”

  剥皮!王老太太一怔,觉得后背一阵凉气,她看了看淑绣,又看了看一旁的夏嬷嬷,夏嬷嬷低声提醒着:“老夫人,咱们王家是朝廷旌表的节孝望族,收留这逃婚的望门寡妇……”夏嬷嬷没有说下去,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

  淑绣听见夏嬷嬷的话,眼里的光芒一点点暗下去,突然,王老太太开了口:“留下她吧。

  “什么?”淑绣和夏嬷嬷一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太太……”夏嬷嬷还想劝些什么,却被老太太摆摆手制止了:“不用再说了,这个丫头就收在咱们王家当下人吧。她的来路,你们都不要往外说就是。”王老太太看了夏嬷嬷和其他两个丫头一眼,眼里警告的意思很明显,大家忙不迭的点头。

  一个逃婚的女子,就这样在一个樟和村唯一拿到了朝廷旌表贞节牌坊的大户人家里安顿了下来。事后,当王老太太回忆起来的时候,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固执地收留这个丫头,也许是因为她长得像一个人,也许是因为她白天在寺里和智缘的一番行善和赎罪的对话,也许是因为——她听到“剥皮”二字的时候,背后突然刮过的一阵阴风。
淑绣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跟她的名字很像,乖巧伶俐又心灵手巧。据说淑绣的母亲是江浙人氏,所以她的女红手艺极好,手底下出来的绣品针脚匀,挑花儿密,线结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王老太太喜欢,樟和村的女人们也都瞧着稀罕。偶尔有左邻右舍的要嫁个姑娘或者给太太夫人送寿礼什么的,都想着法儿给淑绣代话看能不能帮忙给绣点活儿。王家是方圆大户,王老太太又以乐善好施出名,从来不拿什么架子,自然也不会推辞,日子长了,淑绣基本上成了王家或者说樟和村的专业绣娘了,平时不做活儿的时候,就陪着王老太太说说话解解闷,她长着副玲珑心肝,总能让王老太太开心起来。

  渐渐的,淑绣和周围的人逐渐熟络起来,与樟和村的女人们彼此之间的走动也渐渐地多了。这天傍晚,她到沈家来给沈太太送她请自己绣的一副盘金绣品,说是要送给自己母亲当寿礼的。沈太太拉着淑绣寒暄了两句,便提出请淑绣陪她到外面走走,沈家也是樟和村有头有脸的人家,沈先生和王家还是生意上的伙伴,淑绣没有多推辞,便陪着沈太太从后门出去,一路行至樟和村西头的村口。

  樟和村西头有条河,名为樾河,樾河上架了一座石桥,桥头还筑了一排美人靠,不知道年代有多久了,反正上面的漆已经有些剥落了,露出暗黄色的木质条纹。“坐下歇会儿吧。”沈太太挪了挪脚,没等淑绣回答,就在那美人靠上落了座。淑绣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略微把身子扭一扭,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视线正好正对着不远处的石桥。

  淑绣望着眼前的石桥,总觉得哪儿不对劲,看了半天,突然叫了起来:“咦?这桥是双孔的啊。”——修桥只能修单数桥孔,据说这是规矩,这个规矩有什么出处,淑绣并不知道,只知道不按规矩办事肯定没什么好处,比如自己。

  沈太太脸色一沉,连忙把手指放在唇上,小声嘘了一声,对淑绣摆摆手:“别这么大声,小心让人听见。”

  “怎么了?”淑绣好奇地问。

  “怎么?你不知道这座桥的来历?”沈太太靠近淑绣,神秘兮兮地说,“修桥的人啊,原是个寡妇——”

  “寡妇?”淑绣吃了一惊,“是樟和村的人吗?”

  “嗯。”沈太太点点头,“是樟和村一家姓吴的人家。男主人是个丝绸商人,跑码头的时候被人劫财害命,横死异乡,家产就全归了这年轻寡妇了,这吴家的寡妇当年可是我们樟和村最有钱的寡妇。”沈太太挤眉弄眼的神态让淑绣觉得有些不舒服,只是不方便表现出来罢了。沈太太仍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这吴家寡妇啊,依仗着自己年轻貌美,早年在闺中又读过几年书,肚子里有些墨水,所以平日里不把咱这樟和村的妇人们放在眼里,自己独来独往的。日子久了,也耐不得寂寞了。别人家的女人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家里侍奉老人照顾孩子,她左右也没个孩子,一个深宅大院除了她自己就是些下人们,没人看没人管的,慢慢的竟然开始放荡起来,跟城里那些酸文人们搅和在了一起,而且——越闹越离谱。”

  “哦?那她后来怎么样了?”淑绣微微皱起眉,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沈太太耸耸眉毛:“还能怎么样?纸里包不住火,她到临了还不算难逃一死。”

  “什么?!”淑绣失声喊道,“她死了?那这桥——”

  “这桥是她出资建的,说是个樟和村的人谋福利的。其实修桥的时候她也差不多明白自己的时日无多了,所以也就一掷千金豪不心疼,用上好的石料,请最好的工匠,最怪的是——她坚持要修十六孔的双数桥。就这一下子,犯了众怒。大家都骂她坏了修桥的规矩,告到县上,又翻出她往日里那些风流事儿来,她的日子也就算到头了。”

  淑绣觉得浑身莫名的发冷,愣了半晌,问道:“既然是坏了规矩,这桥怎么还留着?”

  “是有人说这桥该拆,但是村里人正准备拆桥的时候,头天夜里樾河水突然暴涨,有风水先生就说咱这村子西面有个豁儿,这桥正好把这个豁儿给镇住了,如果要拆,反而要给咱们樟和村惹祸——其实谁知道呢,没准儿是哪个修桥的工匠和这寡妇勾搭上了给这桥下了降头也不一定呢。”沈太太撇撇嘴,“总之,一说不拆桥了,樾河水也退了,真是邪门,反正拆桥的事儿也就此搁置下来了。”

  淑绣眯起眼,把目光转向石桥:“不过有了这桥,樟和村的人出门也就方便了。否则这么宽的樾河,摆渡又不方便,要是绕道,得多出一天的路程来,何况樟和村四面环山,路并不好走。”

  “那倒也是。”沈太太点点头,“不过,咱们樟和村的女人是不让过这桥的,这桥只能让男人踩,女人要想出去,就得老老实实绕道。名字叫寡妇桥,却净是些男人踩来踩去,要是吴家寡妇地下有知,还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儿。”沈太太突然咯咯地笑起来,脸上带着种咬人的痛快,仿佛她此时就踩在这个吴家寡妇的身上一样。“对了——”沈太太突然把目光转向淑绣问道,“你知道,这吴家寡妇是怎么死的么?”

  淑绣摇摇头,沈太太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被生剥了人皮,丢到酒缸里慢慢淹死的……”

  一阵冷风刮过,淑绣猛地打了个寒噤,沈太太也住了嘴,因为她们不约而同的听见,刮过耳边的风中裹带着一阵低低的哭声,循声望去,好像是从寡妇桥上传来的——她们竟然一直没有注意到,天,已经不知不觉地黑了。

沈太太像木头桩子一样戳在原地不动了,淑绣竖起耳朵想听个究竟,那丝丝缕缕的声音却像杨花絮儿一样擦着耳朵尖儿飘过,忽近忽远的始终听不太清,但又的确是个女人在哭。淑绣实在忍不住了,站起身想往前挪两步看个究竟,沈太太却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把她吓了一跳。

  “沈夫人,您怎么了?”淑绣看着沈太太煞白的脸色,她也怕,但她觉得沈太太的恐惧和她不同,是打心里往外溢的那种。

  “别……别去,那是……”沈太太的眼神越来越惊恐,“那是吴家寡妇——我记得她的声音,就是这样,她就是这样哭的!她死的时候!”

  “我好悔啊——好悔——”一阵幽幽的带着哭腔的声音随着风灌进淑绣的耳朵,似乎是为了验证沈太太的猜测一样,声音嘶而哑,淑绣和沈太太同时惊恐地循声望去,竟然发现一个影子从桥头摇摇摆摆地飘下来,离她们越来越近。沈太太拼命拽着淑绣,淑绣却努力伸着脖子想看个究竟,沈太太一个劲儿把淑绣的肩膀往下压,淑绣本能地一挣,头偏了一下,一束月光正好顺着她的视线打在那个影子的脸上,那张脸在微弱月光的照射下显得非常奇怪,脸上有很重的阴影,影子和影子之间还交错在一起,看不清楚,似乎还披了一件类似斗篷的东西遮了一半的脸,“它”一边走,还在一边低声抽泣,黑斗篷、埋在阴影中模糊不清的面孔和她低低的抽泣声纠缠在一起显得格外糁人。
  “啊!”沈太太也正好和那个影子打了个照面,吓得尖叫一声,声音不大,但足够那个黑影听见了,那个影子也惊了一下,把视线转向猫在一旁的淑绣和沈太太,淑绣本能地拉着沈太太低下头,那个影子在她们几步之外的地方停住了,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一样,伏在地上的淑绣恰巧看到了那人脚上的一双鞋,那是双正常女人的小脚,鞋面是黑绒布的,鞋底好像是软的,走起路来才不至于发出太大的声音,这双脚怎么——淑绣正在脑子里搜寻着什么,那双脚又动了起来,淑绣连忙又把头低下去一些。微弱的脚步声离她们越来越近,然后又越来越远,等她们终于敢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那个影子早已消失不见了。

  淑绣的衣裳后背已经湿了一片,她突然发现沈太太的手凉的吓人。淑绣好奇地拍了拍沈太太的手背想安慰她两句,沈太太却惊得一跳,然后瘫在地上。

  “是她,一定是她。”沈太太的声音因为极度恐惧而颤抖,“那样嘶哑的声音,从寡妇桥上飘下来,一定是那个吴家寡妇又回来了!黑灯瞎火的,我们樟和村的女人是不会走那座桥的,还有她那个身段,那双眼睛……没错!一定是她!”吴太太的手脚和她的声音一样颤抖的不成人形。

  “怎么可能?”淑绣皱起眉,尽管是个女子,但她胆子并不小,也不太相信什么神神怪怪的事儿,“吴家寡妇死了这么些年了,怎么可能现在回来……”

  沈太太的瞳仁慢慢扩大,还没等淑绣回过神来,她已经软软地倒了下去,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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