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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魔时刻-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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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看过秘籍内容吧?”

湛无拘不语,径自吃着他的肉末包子。

“你中了我元教独门的“赤歜迷”,这辈子你是插翅也鸡飞出这里了。如果你乖乖吐实你记得多少,也许老夫会放你一条生路,并且助你恢复功力。”中年男子暗自捏紧掌心,忍受楷下囚的不敬。

湛无拘吃完了包子,以尾指剔了剔牙,按着往第二盘糕点进攻。

“小——子。”中年男子低吼,更近了一大步。

“退开些,别把口水喷在吃食上。”挥蚊子似的,湛无拘终于一边挥手一边开金口。

“你说是不说?”中年男子愿给他最后一次吃敬酒的机会。

“平白要我说?没门儿。”

“你是要吃些苦头才肯学乖了?”他指示下属开始起炭火。

湛无拘无动于衷地道:

“我也不是那么没长眼,非要给人炮一炮、烙一烙什么的,屈打成招的东西未必可信,还不如我甘心吐实。”

“那你的条件是?”

湛无拘半坐起身,煞有其事地喘了数口气后才开出条件:“好久没听见狗叫声了,叫几声来听听。”

“你耍我!”中年男子气得几乎要一掌打碎他的天灵盖,幸而他后方两名男子及时阻止。

湛无拘慎重地摇头:

“我是说真的。”手上食物仍不停住口中送。

中年男子见他嗜食如命,当下将床上那一盘抢过,见那小子脸色灰败,不禁快意地以牙还牙:

“学两声狗叫,要老夫供上干叟宴也可以。”

“汪汪!呜——汪!”湛无拘立即讨赏:“不必供上干叟宴,再来几只烧鸭、烤鸡佐饭倒是真的。”

众人当下傻眼,极尽侮辱的要求,怎么在这小子做来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结果中年男子手上的食物给他不是、丢也不是,反倒像个店小二给客棺点餐,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威仪尽失,明明占上风,却无占上风之感,恼羞成怒的男子喝斥:

“你这小子!简直没一点尊严,宁愿当吠犬之辈!”

“不必客气,若你想知道秘籍内容,早晚要来与我作伴的。”

“你——”

“主人,请让小的来。”眼见中年大汉已气得浑身发抖,为免事态愈显僵化,较瘦小的汉子趋上前来,平抚了主子的怒火后,转向湛无拘:“小兄弟,学狗叫是你唯一的条件?”

虽然不敢置信,但见识过他的刁钻与不分条理后,似乎也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了。

湛无拘摇头:

“不,你们抢了我的食物,梁子结大了,现下不只要学狗叫,还要蹲在地上扮可爱。”

“扮可爱……?”三人无力地齐问,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下场。

“就是这样嘛!”湛无拘状似艰辛地移下床,蹲在地上,双腿微张、双手并放于地,吐着舌头像是正等主人赐食的狗狗。“很可爱的哟!”

“看我一掌劈了你——”看着他蹲在地上的欠扁样,中年男子就是忍不住手痒。幸而手下急忙抱住发狂的主子,否则此时“功力尽失”的湛无拘只怕已遁入狗道投胎去了,那他们千方百计捉他来又何必呢?

“主人!主人!请忍耐,让小的来。”瘦小的男子忍辱负重地安抚完主人后,含泪地做出与湛无拘相同的动作,僵笑道:“小兄弟,你满意了吗?”

“看不到你的舌头,不算。”

“那我——”瘦小男子由下方微掀布巾——

“李大,别中了他的计!””扶住主人的另一名大汉急忙喝斥示警。然后为时已晚地发现李大并不是要拿下布巾,反倒是他露馅了大半,使那小子得知李六的真名。

湛无拘被逗得好乐,趴在地上哈哈大笑,直抱着肚子叫痛。天哪,这些江湖人真是天真无邪呀!

“不许笑!”三个面红耳赤的男子,现下正有志一同想把他大卸八块。吼得都破声了。

笑声渐歇,湛无拘终于甘愿招出秘籍内容:

“准备好纸笔,我把内容画给你们。”

第十章

纪家不愧为扬州首富,偌大的宅子内一草一木、一石一瓦皆是精工雕琢而成,不见马虎。奴仆成群,身上所穿著的制式衣饰皆比寻常百姓华美上许多。

西苑一带,虽是女客所居,但各种吃的、用的,可不曾怠慢过。才撤下一桌茶点,又上了四色糕点供人取用或欣赏。

但这些对姬向晚而言,都没有义意。

四日前,当她奔到打斗地点时,已不见蒙面人以及湛无拘的身影。受伤的武师告诉她,因有湛无拘的义助,他们才得以苟全性命,但不幸的是,他却被下药挟持离去。

纪家的货旅经此大劫,自是中止了前去苏州的行程,打算回到扬州养伤。同时间,早已有人往天空放火炮求救。不久后,纪平已息率群雄前来救人。也因此,姬向晚别无选择地又回到纪宅;并且,别无选择地面对方首豪。

此刻,她与方首豪两人坐在西苑的花亭里品茗赏花,怒放娇颜的春花迹近招摇地在春风里摆动,与她惨淡的心境里的死寂恰成对比。

四天了……没有人能告诉她小湛是否安好。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的庆贺声,都说他是凶多吉少,回不来了。

这些都不是她想听的话,她会留在扬州,是为了等小湛,不然她早虽开了。

“近来扬州城内外皆为了一本秘籍搅弄得极是不安宁,我已招来山庄管事和你的贴身丫鬟玉儿来此,约莫再三日就抵达了,到时将会护送你回济南。表妹觉得可好?”方首豪以一贯的温柔语调问着。

姬向晚低声道:

“我不离开。”

“表妹,你不明白情况的危险性,放你在此,恐有遭受惊吓之虞,你莫再为难表哥了。”方首豪走到她面前,轻轻握住她柔软的心手,怜惜道:“为兄的明白这些日子你吃了不少苦,瞧,向来水葱白净的小手部粗糙了。我明白你与湛公子的友谊,现下他生死未卜,你担心是必然,但担心也济不了事,他若福大命大,老天自会保佑。咱们的婚礼本该在年节办妥,因你出门散心,在双方长上商量之后,决定在端午时节完婚,你是该先回济南准备一下了。”

她抽回自己的手,看向他:

“我与湛公子之间,只是友谊?”她早被一些女眷的耳语传得不堪了,亏得表兄仍抱持此看法。

方首豪为出颇为自得的笑:

“你的性子,我明白。你不会在有婚约的情况下,做出违礼的事。再者,湛公子并无条件让你倾心。”他的外貌、身家、名声,皆是上上之选,几乎折尽天下芳心的他,从不须担心感情上有败仗得受。而那姓湛的,相貌平凡、衣衫老旧,是个无名小卒,无论以什么来衡量,正常女子都不会舍翩翩公子而就平凡男子的。

“当初我离开济南时,就不打算再回去的。”喜帐什物、铺房用品,全绞碎成落花似的残月,那是她破碎的心,与已然拋掷的真情。再次面对着表哥,竟渐渐不再有感觉,淡淡的,不悲亦不喜。

“近两个月的散心,我想你会明白的。”

“明白什么?”

“从你出生,我就喜爱你。及长,更是真心守护,生怕你受了委屈、有什么不愉悦。

你不明白表哥我是真心对待你的吗?”

姬向晚缓缓摇头:

“我错以为你所谓的真心,即是一对一的交付,是我错了。但你为何从没对我说明三妻四妾就是你真心的方式呢?”那她绝对不会在他身上浪费十八年的思念。

方首豪对表妹冷厉的言辞感到错愕,向来温婉的可人儿,从不懂得以言辞攻击人的,莫非受了那人的坏影响?!

“向晚,你不明白,有些事,不得不为。我身负振兴浮望山庄之责,行走江湖,若不广结善缘,实不易生存。我要的只有你呀。”权力的结盟、利益的受授,有什么比联姻更来得可靠?当然,这些是单纯的向晚不能理解的,日后他定要教会她。

为什么在她心这么乱的时候,表哥还要来烦她?!就不能给她独自安静的空间吗?

她担心小湛,脑中全是他流了一身血却无人理会的可怕景象,心臆里飞来转去的都是他临走前那一番可怕的话——

是不是要我流着血、咽着气、颤抖地交代遗言,你才会相信那是真的……

真的?什么真的?喔,是了,他总爱不正经地说他要当她未来夫婿,并且要她相信。

她在坚持什么呢?为了不让双亲蒙羞,为了坚守她自幼所受的妇德教育,她坚持要嫁给眼前这个要纳三妻四妾的男人,并且过着可以预见乏味又悲凉的一生……然后,以后半生去追悼着与小湛共有过的美好时光……这就是她烈女不嫁二夫的结果吗?这就是她心目中所认定的“正确”吗?

方首豪仍然滔滔不绝地诉说着他的真心诚意,但她没有感动、没有心悸,只有满腹的不耐烦。

老天爷,如果她连片刻也不能忍受,那她要如何过完日后当“方少夫人”的每一天?!

好吧!她是被带坏了,她想念小湛的胡言乱语、欣赏他在人群里造乱的本事;他高兴由扬州一路滚到苏州、在路边学狗叫,她都不再觉得无聊了,因为他就是有本事把生活过得很容易又充满笑声,虽然大概一辈子也没什么成就,但那又如何?他很快乐呀!

快乐是不易得的,但世人并不明白。以前她也不明白,总以为那是理所当然在一些成就里必然会附加的东西,不值一提。

才分开四天,她就想他想得快要疯掉了!她不要他有事、不要他受伤、不要……什么也不要!

“不要再说了!”她摇头大叫。什么也不想要,她只要小湛回来,只要他。

正在勾勒未来美景的方首豪,被她的叫声吓住下文,百年难得一见的奇异表情再度光临这名号称武林第一美男子脸上,凄惨得紧,甚至发不了声。

传身欲走,因为突然想到一件事,才又面对他。她从袖袋内找出一张当票,交到他手上。

“表哥,我不会嫁你,当初的定情信物,你还是送给另一名有机会当方家主母的人吧!我爹娘那边,日后我会回凤阳乞求他们的原谅。这场婚约,就此算了吧!”以为启口不易,然而真正做了之后,却比想象中简单。也许是,心早已不在他身上了吧!她的心哪……

不知何时,在她还无所觉时,一颗摔碎的芳心已教那姓湛的冤家拾走,片片拼组回原样,便霸着不还了。

她决定要嫁给他,所以小湛绝对不可以死!

直到她走了许久许久,回过神的方首豪才记得要看手中纸张为何物。这一看,再度愣到九重天,下巴垂到地上无力收回——

纸上写的是:典当黄龙无瑕玉一只,一百五十两,扬州当光光当铺。

※ ※ ※

赶了苍蝇又来了蚊子——要是小湛在的话,一定会这么说。

回到自己居住的房间,就见花厅里里站着一抹冰影,正是常常莫名其妙出现的秋冰原。

天哪!难道她还得再忍受一次吗?为什么不能让她安静一下呢?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了?

“姬姑娘。”秋冰原显然知道她刚才与谁见面。“看你的脸色,似乎令表兄又招惹你不悦了。”

“你有何指教?”她退出门槛外,不愿与他太过接近。

“浮望山庄的势力,我秋某还不看在眼底;而我对方首豪的行为,也相当不以为然。

如果你需要一个庇护之所,秋某愿意提供。”秋冰原半倚着门框,双目如枭地盯着她蛟好的女儿态,焦是娇嗔也惑人。他秋冰原不需要绝世美人,只要看对眼的温婉闺秀,加上她是方首豪真心所爱之人,一切,便值得争取了起来。

这人在说什么鬼话?!什么庇护?!

“我不需要。若无其它事情,我想歇息一会,不多陪了。”她越过他想步入屋内,但他竟逾礼地伸手挡住;她受惊欲退,一手已教他擒住。“放手!”

“与其忍受丈夫三妻四妾,你该考虑一夫一妻的好处。只看一张俊脸,保障不了幸福。”他不肯放,反倒放肆地搓抚她手臂,为那柔嫩的触感倾倒。

“你放手!”她以另一手拍打他。没遇过这么放肆的人,被他握住了手,只有满心的抗拒排拆,与湛无拘带给她的感受完全不同,好可怕、好恶心。

“跟我回寒冰山庄,你就会明白我比方首豪更值得托付一生——”

一只纤手轻轻拍着秋冰原的左肩,妄止了他的声音;万般不置信于有人可以近他身,而他却无所察觉。

“谁?”随着一拳向后击出,他也转身以对来者,但他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他看到一张绝丽美颜,按着失去所有意识。就这么僵着原有的动作,凸着双眼,成了石人儿。

“哎呀!真是粗鲁,抓得你手部瘀青了。”三人里有一人化为石像,一人发呆,仅剩那绝色佳人得以轻快活动。她先是拉回了姬向晚的小手,在红肿的地方揉上清香的膏药。

“小姑娘,你是姬向晚对吧?”拜焦兰达的好画艺之福,凭着画像,轻易找着了正主儿。但这小姑娘一直没回魂,教她怎么问话呢?于是她又摇又晃地叫人:

“小姑娘,哟呼!小姑娘——”

“呀!别摇了,拜托。”姬向晚游完了十八层地狱,没敢飞奔九重天,急忙回神:

“你是谁?”被这个美丽得难以形容的女人炫花了眼,差点又要失神了。

“我是湛无拘的娘亲。他嘱我来带你走,切莫给男人有近身的机会。咱们可以走了。”

杜晓蓝明快地说完。

姬向晚惊呼:

“不可能!你是小湛的……娘?”这美人看起来大她没几岁呀。

杜晓蓝好自怜地点头:

“我生的孩子不像我,我也很遗憾。不过,湛蓝很像我哦,我这边有画像,你看。”

说着,又开心了,赶忙由怀中抽出一张纸现宝。“这是我画的。”

这一看,姬向晚已十成肯定此人果真是心湛的母亲。行为像、又相同是画痴,那么即使外表与年纪不合,也没什么好怀疑的了。

“小湛他还好吗?有没有受伤?”她急切追问。

“受点小伤死不了,没事的,你觉得我画得怎样?”

“嗯,这两颗馒头画得很可口。他为什么会受伤?”听到他受伤,她心都揪疼了。

“谢谢,可是我没有画馒头呀。”杜晓蓝找不到画里几时出现了馒头:“没什么,过两天就没事了。我看这边的登徒子不小,我儿子说你是他未来妻子,自然不能放你在这边涉险,咱们走吧。””收起画,决定找个地方好好和她讨论馒头问题,顺便问问未来媳妇要不要给她画一幅留念。

“我们要去哪儿?”姬向晚问。

“去可以和我那笨儿子会合的地方。”

不再有异议,姬向晚任由杜晓蓝拉住手,宛若惊鸿掠影,轻巧飞上屋脊后,再一瞬,便再也见不到两抹芳踪。

萧萧西苑,再度空寂,徒留一具被遗忘的身影独立于芎苍之间,萧萧兮、吁吁兮……

※ ※ ※

三名蒙面人无声走入屋内,冷漠无情的眼一一扫视过炭火架上的烤乳鸽、满桌的佳肴美食,以及墙角堆放的一些娃儿玩意;门外有一只乳猪的骸骨,是昨日钦点的大餐,姓湛的小子唯一的要求是无时不刻地在他眼前摆满美食,好让他在“艰苦”的囚禁生涯中,有所慰藉……

他“艰苦”?那看守他的人不就是水深火热得端差没一刀劈了他。要陪他玩、要满足他挑剔的嘴、要任他取笑,更不可以揍他!

总算,他们再也不必忍受他了。思及此,三名蒙面人皆露出残忍的笑。

那位姓湛的小子昨夜喝了一坛汾酒,便醉死到现在;满桌未动的食物和满屋的酒气,证明他仍处在烂醉的情况中。真可惜,无法在他恐惧欲死的求饶声里得到快意。但,比起一统天下,这个无名小卒的死状,还不放在他眼内,他要以大局为重。

“主人,我们身上的“梦里断魂”已剩不多,要解决这小子,无须用这么珍贵的药粉。”一名手下建议道。

中年男子冷冷一笑,望着手中赤色的瓶子:

“药量虽已不多,但足够对付那些自以为是的江湖人了,“梦里斯魂”、“赤蝎散”

是元教举世闻名的独门秘药,待江湖人一举灭了元教,还怕更多的毒药拿不到手?”

他将药瓶子放至湛无拘鼻下,随着他几次深深呼吸之后,倏地一噎,原本起伏平缓的胸腹,不再有所动静,面色由红润转为青白,再出青白转成煞黑,最后煞黑里浮现蛇皮似的斑燘红纹,并往全身扩散,骇人至极!

不曾见过“梦里断魂”威力的两名手下不自禁往后一退,低呼不已。

中年男子满意不已地点头。

“将他丢到扬州官道上,在江湖人查出这是元教的毒之后,少林的掌门、武当的道长,将会一一这么死去,到时,元教将会被中原群雄踩成平地,而我们,将是渔翁得利的那一个。”

得意的笑声无法抑制地狂泻而出,回响在四周的乱葬岗上,像是凄厉的悲鸣。

※ ※ ※

在扬州近郊的一处园林,看似是普通富商的别苑,高高的围墙阻挡了外来窥探的视线;占地不颇大,风格朴实不惹眼,是元教在扬州的落脚处。若让江湖人知道了,只怕要说是元教有心入主中原,不立即来挑了此地定不干休。所以这屋子建了六十来年,也不曾公开屋主的真正身分。

姬向晚就是在这里等候湛无拘的归来。

离开了纪宅,至今又过了三日,除了托人送封家书回家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她向来不是容易和人打成一片的性子,虽然驻居在此地的元教子弟对她和善有礼,但潜藏的探索目光总令她不自在;嘴里问的,全都是她们那位从未谋面的“少主”

事迹。

觉得心烦,一个功成名就的方首豪就教她受够了,她不要再来一个披上黄袍的少主!

独自坐在回廊的栏杆边,吹着春风,低头绣着一只荷包。红色的布底,像在编织另一个小心翼翼的美梦。

但愿这锦囊,不会有被绞碎的一天……

低着头做女红的她,没有察觉围墙上正有一个人在轻快地慢跑着;贼眉贼眼地四处探视,似乎在找人,也找了好一会了。

然后,他找到了,拔身飞起,一个起落便已悄立在姬向晚身后,弯着身子看她在做什么。

人家说小有灵犀一点通,怎么他都站得脚酸了,佳人仍不回头睐他一眼?他不开心了,对着她的左耳吹吹气。

他的伤应该没事了吧?杜姨说伤口只有一个铜板那么小……讨厌,耳朵好痒,是他在想她吗?

她身后的人瞪凸了眼,不相信这女人竟然无动于衷!要是哪天被其它狂蜂浪蝶轻薄去了还得了?!不行,再来一次,他这次不只吹了口气,还把鼻子埋入她馨香的秀发中,深深嗅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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