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箴言-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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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种表情,一种既非惊吓又非恐惧的表情,完全是目瞪口呆的样子。好半天才迸出一句:“什么,你说什么?” 
  他又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又加上一句:“我有无可辩驳的证据证明你是弗鲁米的人。” 
  “史蒂夫,你在说些什么呀?你疯了吗?” 
  他仍不想把话岔开:“昨天下午晚些时候,我把一份机密文件分发给与我们这项任务有关的12个人。结果有一份到了弗鲁米手里,那一份是你的。安杰拉,这是事实,无法否认的事实。” 
  她的疑惑看出是真的,“机密文件?我把什么机密文件给了弗鲁米?你简直是毫无道理。我不知道弗鲁米,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什么弗鲁米,我也不想见。我怎么会?为什么我要那样做?史蒂夫,你疯了吗?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就要告诉你我想说什么,你好好听着!” 
  于是他直截了当地告诉了她第一份机密文件已经泄露给弗鲁米的事,以及他如何设了个圈套,又如何看见前天夜里第二份文件中印有她的代码“马太”字样的一份在弗鲁米的办公室里。 
  “那份有‘马太’字样的文件是我派人亲手交给你的,安杰拉,我这里有张你签署的收据。现在,你记起来了吗?” 
  “不错,”她说,“我确实记得。我是收到了——让我想想——哦,是的,你离开后我在旅馆里打了一会儿瞌睡,醒后我发现很晚了,便赶忙到克拉斯纳波斯基大酒店想找点儿事干。我去了办公室,开始清理我的那些卷宗——也没有多少——再把东西搬到你的秘书的办公室里去。保安人员来过——对了——我是从他手里拿到那份文件的,扫了一眼看是不是重要文件,看来并没有什么重要东西。于是我把它放在了我的一个卷宗夹里后便搬到了洛丽的办公室。那第二个柜子里有一个空抽屉,我把那个装有文件的夹子打开,把卷宗放进去,然后放进了那个抽屉。我就是放那儿,这点我记得清清楚楚,它肯定还在那儿。” 
  兰德尔听完她的话掂量了一番。她如果不是绝对的诚实便是一个他从来未见过的最恬不知耻的骗子。不过关于这件事,她诚实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安杰拉,”兰德尔说道,“印有‘马太’字样的文件只有一份,你告诉我说它在你的卷宗里,可我现在告诉你,我在弗鲁米的办公室里看到过它。同样的一份文件不可能同时既在你的办公室里又在他的办公室里。” 
  “我很抱歉,”她说道,“我不能再做更多的解释。我可以马上让你看看我的那份文件。” 
  “好的,让我瞧瞧。” 
  安杰拉从酒吧间的高脚凳上站起来,正对着兰德尔:“你不相信我,是不是!” 
  “我只知道我所了解的——那就是弗鲁米把你的那份文件给我看了。” 
  “史蒂夫,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帮助那个见鬼的弗鲁米是毫无意义的吗?他想毁坏‘第二次复活’计划,损害《国际新约》的声誉。我想帮助这项工程并且使新本《圣经》更为人们所接受。如果不是为了你的缘故,那么当然是为了看到我父亲的名字并希望他受到嘉奖。我为什么要和一个正想要毁掉我父亲的人合作?” 
  “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我对于蒙蒂教授或者安杰拉·蒙蒂不知道的东西还有许多许多。据我所知,你也许恨你父亲。” 
  “呵,史蒂夫,”她绝望地叫道。她拣起自己的钱包,兰德尔也正拿出钱包付餐费。“我会让你看到我还有你的文件的。” 
  两个人一言不发地坐电梯回到了底层,10分钟后,他们来到了洛丽·库克的办公室,也就是安杰拉现在的办公室。 
  兰德尔阴沉沉地站在一边,安杰拉打开了第二个金属柜,抽出第三个抽屉寻找。可是翻来翻去始终没有找到那份文件。“我可能放错了地方,很快就能找到的。”几分钟过去了,她没有找到。 
  她站了起来,有些恐慌、茫然。 
  兰德尔依然没有消除对她的怀疑。“你肯定放进了卷宗里了?” 
  “我想是这样的。”她有点不确定了,“我搬动后,这些夹子是放在桌子的这个位置上。我开始……” 
  “有没有什么人来过你的办公室,在你弄完并锁上柜子之前?” 
  “有没有什么人?哦,有的,有的。昨天晚上吃饭时我没提因为看起来那些来访者并不重要。”她走到桌前。“有过几个人来找你。我……让我想一想……我把每个来过或打过电话的人的名字都记下来了。”她打开中间的桌子抽屉,抽出一个速记本,翻到第一页。“泰勒来过一小会儿,她说她和你一起工作过,想问问你是否需要她做点别的什么。我告诉她你不在,并说我不知道你在哪儿。” 
  “我当时在楼下与赫尔德林核对是否所有的文件都分发走了。”他冲她手里的速记本做了个手势,“别人都是谁?” 
  安杰拉翻过一页,“亚历山大和——”她突然停住了,“我想起来了!我真蠢,怎么给忘了。他的名字在这儿,记下来了。你看,史蒂夫,你看。” 
  她的手指快速滑过速记本,停在一个用铅笔写的名字上:弗洛里安·奈特博士。 
  “奈特?”兰德尔问道。 
  “就是这个奈特博士。”安杰拉如释重负,“感谢上帝终于弄清楚了,现在你该相信我了。是的,奈特博士和你一起参加过一个宣传会议,你答应过给他一些材料,这样他就可以在你向他要某种信息时作个简短的摘要用。你是这么告诉他的吗?” 
  “对。” 
  “你不在这儿的时候,他发现了我摆在桌上的夹子,便说也许他能找到你告诉他的有关内容。他给我出示了他的高级安全证,所以我没有理由拒绝他的要求。他仔细检查了所有卷宗,并说他所需要的东西很可能在你的办公室里,但是现在他想借你最近的文件,因为他刚刚加入这项工程,想了解你的计划,他说第二天上午会把材料还给我的。” 
  “今天上午他还回来了吗?” 
  她扫了眼桌子,有些不安,“显然没有,他肯定还拿着它呢。” 
  “不,已经不在他手上了。”兰德尔冷冷地说道:“已经在弗鲁米手里了。”他攥紧拳头狠狠一击,“奈特博士,他妈的,我早该料到的。” 
  “料到什么?” 
  “没什么。” 
  “我不该把文件借给他吗?” 
  “这个现在并不重要,反正那时候你不知道该不该。” 
  “史蒂夫,现在你知道我和弗鲁米毫无瓜葛了吧?现在,你相信我了吧?来,我和你去奈特博士的办公室,他会证实我告诉你的一切。也许他会给你一番解释。” 
  “我不要他的什么解释。”兰德尔的话里带着一种苦味。 
  兰德尔心里谴责着自己不该感情用事。因为他在伦敦时既然已经从奈特博士的未婚妻口中得知他恨杰弗里斯博士和《国际新约》,他就不该鼓励他参加这项工作。从一开始,奈特就是最弱的一环,最可能出卖这本书以泄私愤。事实上,他昨天就提防他,因而没有分发给他秘密文件,谁知毛病仍出在他那儿,真他妈的。 
  安杰拉正等着:“我们该去看看他吗?” 
  “你没有必要去了,”他说道,试图挤出一个微笑,“安杰拉,原谅我对你的误会,我只能说——我爱你。” 
  她扑到他的怀里,闭上眼睛,把她的唇压在他的唇上。吻完后,她呢喃着,“我爱你,比你爱我还要深得多。” 
  他笑着说:“我去看看。”他挣开她,“现在,去看看奈特博士,我要单独会他。” 
  兰德尔很快就下了大厅,奔向奈特博士的办公室。 
  奈特博士不在。 
  秘书解释说,他打过电话说他今天不来。 
  “他在哪儿?” 
  “在他的旅馆里,圣卢彻西奥旅馆。” 
  “圣什么?” 
  “我给你写下来吧。圣卢彻西奥,在沃尔德克·皮蒙特兰9号,几乎所有参加我们这项工程的牧师和神学家们都在那儿住,一个怪怪的旅馆。” 
  兰德尔来不及问它怪在何处,他接过她递来的地址便向门口冲去。 
  “要不要我打电话告诉奈特博士你去找他?”秘书喊道。 
  “不,我倒想让他惊吓一下。” 
  这确实是一个奇怪的旅馆。 
  圣卢彻西奥旅馆第一眼看上去倒不像个旅馆,更像普通的公寓建筑。五层楼的建筑,坐落在宽阔的街道旁。 
  对于圣卢彻西奥旅馆兰德尔以前一点儿也不知晓——这家旅馆是专为天主教的神父、修女们和基督教牧师及其家人提供服务的。兰德尔下车后,无心观察旅馆建筑,直接走到服务台前。“我是来找奈特博士的,我和他在一块工作。” 
  那位胖胖的接待员把手放在电话机上,“他正等你吗?” 
  “可能。” 
  “我来拨拨看,请问,您贵姓?” 
  报完姓名,兰德尔紧张地踱到那个祈祷厅兼饭厅的屋门口,漫不经心地盯了会儿那些棕色的木桌椅,又返回桌前,这时候接待员刚好把听筒挂回电话机上。 
  “奈特博士在,”她说,“他在4楼,他在楼梯口等你。” 
  不像以前那样紧张、激动、愤怒,他表现得反常的镇静和自如。跟兰德尔一起走回他的单间时,他似乎仍深深陷在自己的事务里,表现得有些超然度外。 
  奈特所住的房间比他伦敦拥挤不堪的卧室还要窄小。陈设也异常简朴——一张床、一个洗脸盆、一张折叠桌、一个衣柜,估计里面至多也就两套衣服。一把带扶手的椅子寂寞地靠在高高的窗台下。 
  “座椅子上吧,”奈特说道,语调里多了些热情,少了些傲慢。“要不是这家旅馆严格禁止任何酒类,我倒想给你来点喝的。除此之外,我觉得这地方还是蛮舒服的。” 
  奈特坐在床边,又接着说道,“兰德尔先生,很不好意思让你跑这么远。我本打算明天回办公室再听你吩咐,不过,你来这儿了。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是的,非常特别的事。”兰德尔又加重了语气,“而且这事与你有关。” 
  “哦,是吗?我正好在,先生。” 
  兰德尔不想多说一句废话,他要开门见山。“奈特博士,昨天工作快结束时,你从我的秘书安杰拉小姐那儿借了一些材料,材料里有我准备的一份机密文件,几个小时之后,那份机密文件到了我们这个工程的不共戴天的仇人——弗鲁米手中。” 
  他停了一下,等着奈特的反应,或者惊奇,或者拒不承认。可是,这个牛津大学的教授居然不动声色。“听到这个我很遗憾,”奈特博士平静地说道,顺手打开一个食品盒,抓出一颗薄荷糖递给兰德尔。兰德尔还没看见,他早扔了一颗进了自己的嘴里。“这件事我并不感到惊奇。” 
  兰德尔倒有些吃惊,盯着他,“你不觉得惊奇?” 
  “哦,尽管我未曾预料过它会跑到弗鲁米那儿去,这个可能都是时刻存在的。我奇怪的只是你居然查出来了。你肯定弗鲁米已经拿着那份记录文件吗?” 
  “你尽可确信,我说的是真话。昨天晚上我见过弗鲁米,我看见那份文件就在他手里。” 
  “而且你肯定是我从安杰拉小姐那儿借来的那份吗?” 
  “就是那份,毫无二致,”兰德尔厉声说道,这个学者那副对自己叛徒行径漫不经心的态度使他变得惊讶起来。“我这就告诉你,我是怎么追到你头上来的。” 
  兰德尔尽快地讲述了如何在文件上巧用的密码名字,然后又详细地讲述了他如何与弗鲁米见面以及如何面对安杰拉。讲完之后,他又用眼睛死死盯住奈特。这个英国学者依旧品着他的薄荷糖,不过他捧着食品盒的手有些发抖了。“对这个你还有什么话说?”兰德尔愤怒地叫道,他想知道一切。 
  “非常聪明。”奈特博士不无钦佩地说。 
  “而你是非常的不聪明,实际上是蠢到了极点。”兰德尔说,“从我听说你那本《耶稣的故事》因《国际新约》的即将发行而要胎死腹中以后,我就认定你在安全方面不太可靠。我早就该知道一个恨这个计划的穷光蛋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奈特博士手里的食品盒越发明显地抖起来,“这么说我的一切你都知道了?” 
  “我从开始在伦敦的时候就知道了,可是我被你丰富的学识给迷惑了,还有你对我们这项工程潜在的价值——以及瓦莱丽小姐的恳求。” 
  “啊!瓦莱丽。” 
  “于是,我打消了种种疑虑并说服自己你可以来而且将来也会是值得信赖的一个人。我错了,你出卖了我们。我回去就去报告我所了解的一切的,你收拾行李走吧。” 
  “不,”奈特博士冲口而出,几乎变得疯狂。 
  他那原本冷静的脸上突然变得痛苦不堪,在那紧锁着的双眉上方也平空出现了条条皱纹。在兰德尔看来,他似乎一下子老了20岁。 
  “不,不要告诉他们,”他乞求着,“不要让他们解雇我!” 
  “不要让他们?”兰德尔有些震惊,“你承认了是你把机密文件交给了弗鲁米?” 

  
  
25



  “我从来没直接给过弗鲁米任何东西,什么也没有,相信我,如果我真的背叛出卖了你,那也只是在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方面。但现在的情形已经改变了,现在你可以完全相信我。我完全献身给‘第二次复活’了,它是我的生命,我不能允许自己与这项工作分开。” 
  他站起来,焦虑地踱起步未,绞着自己的两只手。 
  兰德尔惊呆了,直盯盯地看着他踱来踱去。奈特这种态度和他所说的话与他的行为大相径庭。他一定是病了,兰德尔断定他疯了,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兰德尔决意要刺激他回到现实中来。“奈特博士,你怎么解释自己一方面尽力于‘第二次复活’,另一方面,仅仅几分钟前,承认自己把我们的秘密文件给了弗鲁米?你难道指望我们继续留住一个叛徒吗?” 
  “我不是叛徒!”奈特博士吼道,他挪向兰德尔,站到他面前,“难道你不明白?我本打算做个叛徒,我起初是,可是——一旦我了解了真相——我不能,现在你一定要留下我,要是我不能留下来,我会自杀的。”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兰德尔大叫,“你说得我一句也不懂。这太荒谬了。我算看够了。” 
  兰德尔开始要站起来,奈特的两只手抓住他的肩膀,按住他。“不,不,等一等,兰德尔,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来解释。我要告诉你整个事情,你会明白的。我怕,可是我看我必须这么做,否则一切都完了,请一定听我说完。” 
  直到兰德尔坐回去,奈特博士才移开身体,踱过来,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激情,试图说出他必须说出的话。他终于平静了些,坐回床边,盯着地板,显得有些心虚气短,开始讲道: 
  “你刚来这儿时,我本打算厚着脸皮说出来,我想我的坦率会使你消除敌意并能最终理解。哦,你使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是的,我做了一些坏事,但我暗下里已经改过自新,而且是信得过的。可我看你仍然以为我是个叛徒,实际上你是想解雇我。我看现在不说出真相是不可能的,我想我没有什么理由来保护别人。” 
  “别人?”兰德尔坐起米,他关切地听他说下去。 
  “而且没有理由害怕告诉你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情。”他抬起眼睛,“不知你听不听得懂我的话。” 
  “说下去。”兰德尔说道。 
  “谢谢。至于我对杰弗里斯的痛恨和愤怒,这一点是完全真实的,亲爱的休斯太不慎重,居然告诉你这一点。但是我能原谅她,她是为了我,也为了她。她已求我加入‘第二次复活’,我同意了,但不是因为她所想象的原因。我来了这儿,正如你所猜疑的,我是靠不住的。我知道‘第二次复活’有它的敌人,我知道他们是谁,我曾读过有关普卢默和弗鲁米会见的文章。我没有什么计划,但我内心深处潜在着一种意识,那就是通过我与‘第二次复活’的成员关系,我也许能拯救我自己。” 
  “你指钱?” 
  “哦——是的。如果我一定要坦白的话,我曾经以为钱是我唯一的救星。我一度一文不名,因为《国际新约》即将出版。我需要钱来恢复我的听力,我需要钱来娶瓦莱丽·休斯,我要养活她,我要过上年轻的英国学者应该过的一种真正的生活。” 
  “于是你找到了锡德里克·曹卢默?” 
  “那倒没有必要。”奈特博士道,“是他找到我头上的,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某个代表普卢默的人。” 
  兰德尔扬起眉毛。“别人?是个在克拉斯纳波斯基的人吗?” 
  “是的。” 
  兰德尔伸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录音机。“如果你不介意……” 
  “你想给我录音?为了什么目的?” 
  “如果别人与你有牵连的话。” 
  “明白了,这会帮助洗清我的罪过吗?” 
  “那个我可不能保证,奈特博士。如果你有正当理由,我把它录下来于你有利。如果我对你的故事不满意,我会把磁带还给你,这样你就可以直接向五位发行人去讲你的故事。” 
  “够公平的。”兰德尔把音量调到最小放在他们俩人之间的地板上。奈特博士看着这个录音机,说道,“我的陪审团,它会鼓励我忏悔,我会尽可能做最充实,公正的辩护。” 
  “你刚才说到你到这儿时,住进了克拉斯纳波斯基,一个不是普卢默的人来跟你交涉?”兰德尔催促他。 
  “一个不知怎么了解我个人情况的人,他知道《耶稣的故事》的未出版的情况,还有我的残疾,以及我的愤慨、需要、渴望。他建议说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使我得到本应属于我的钱,我拒绝了。我不能使自己背叛一个信任自己的人,我不愿意看见自己成为犹大。那段时间他仍然来找我。我有个习惯就是只要是我收到的秘密计划或我听到的重要东西,我就要记录下来。直到那人再次来找我时我仍是什么也没干。我问他我的服务值多少钱,那人问我能提供什么。我一时冲动想试探一下,就把我收藏的‘第二次复活’计划的一小部分文件递给了来找我的人,那之后不久我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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