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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剑的风情-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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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吗?
    有日出,就有日落,所以就有了黑夜。
    有坏人,就有好人,所以就有了执法的人。
    这是一成不变的。
    也是自盘古开天就有了。
    可是有一种也是自开天以来就有的。那就是——邪不胜正。——永远的。
    一定永远的。
    远古以来就是这样。
    千年之后还是一样。
    王府宅第雄伟开阔阂大。
    可是一到了晚上,却总是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冷清阴森之意。
    冷清也许是因为它太大了。
    阴森呢?
    今夜寒冷,苍穹却难得地出现了星星。
    虽然没有夏夜来得灿烂、繁多,但也有它的凄美、苍凉。
    朱总管已经在南王府耽了十几年了,从小厮熬到总管并不容易。他虽然在王府住了那么久,可是晚上也不太敢一个人走在园子里。
    朱色,就是红色。
    朱总管的名字,让你一看就知道是讲颜色的。
    他姓朱,单名”绿”。
    朱绿。
    朱总管‘还有三个兄弟,都是以颜色为名。
    老大朱蓝。老二朱白。朱绿是老三。老么是朱青。
    朱总管的父母一定很喜欢各种颜色,姓已经有颜色的意思了,连名字都直截了当地取之颜色。
    朱绿却不喜欢绿色的衣服。
    当然绿色的帽子更不喜欢了。
    ——这一点,只要是男人,一定都不会喜欢的。
    今夜朱总管穿了件深蓝色的棉袄,勉勉强强地巡视南王府一圈。
    这是他每天晚上睡觉前,必须做的事。
    不可能有小偷敢到南王府内偷东西,这一点朱总管比谁都清楚,可是每天晚上,他还是要巡视一番。
    ——一个人活着,有时并不是只为了自己,这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为了别人而活着的。
    ——如果你已经担起了一付担子,就不能随便放下去。
    朱绿的担子就是明知道没有人敢来偷东西,仍要每晚巡视一次。
    巡视完了“听月小楼”后,朱绿缓缓地松口气,他决定回房后一定要他老婆起来替他炒几样下酒的菜,然后再陪他喝几杯。
    月本无声,月怎么能听,就因为月无声,所以也能听。
    听的就是那无声的月,听的就是那月的无声。
    有时候无声岂非更胜于有声?
    没有月,却有星。
    星光静静地酒在窗纸上。
    月无声,星也无语。
    听月小楼里也静俏悄的。
    现在已是半夜了,也正是人们入睡的好时刻。
    花舞语早已入寐了。
    她就住在听月小楼。
    南王府内更早就静静的。南王爷杨铮“住阁疗养”,戴师爷在旁侍候。
    这正是手下们松懈的好时刻,所以该溜的,早已溜出去玩,偷懒的早已人梦乡。
    南王府今夜就好像一座空城般的静悄俏。
    寂静的听月小楼忽然闪出一条人影,飞身纵入林中。
    人影纤细,就仿佛是女人。
    她一身夜行人打扮,连头都蒙住,只露出一双闪着智慧的眼隋。
    她落入林内,四周望了望,轻巧地跃起,一闪没入黑暗中。
    再次无声地落在王爷寝室门前,黑衣人双眼扫了扫,轻轻推开房门,迅速地闪入。
    房内漆黑,夜行人却女如临旧地般地搜了起来。
    手法熟练、仔细,一看就知道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人。
    一会儿的工夫,已搜完整个房间,看黑衣人的样子,仿佛没有找到她要我的东西。
    穿黑色的夜行衣,走在黑夜里,就仿佛一粒米放在一堆米里一样。
    夜行人纵身飞出王爷寝室,只几个起落,就已飞人工爷书房。
    书房一样漆黑。
    夜行人轻巧迅速地四处搜寻。
    她一间找过一间,到底在找什么?
    珠宝,或是贵重物品,还是文件书信,搜寻的结果还是失望。
    夜行人有点懊恼,她再望了四周一眼,转身欲从窗户出去时,突然窗外飞人一人影。
    夜行人门身,双手如利刀般地切向飞入人影。
    双手连环,快速且狠毒。
    她的秘密决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所以她必须杀死这飞入的人影。
    六六三十六招,只在弹指之间,却仍未伤着人影。
    夜行人准备使出绝招时,突听:“你应该一出手时,就使出本门绝学。”
    听到这句活,夜行人立即注手,双眼露出诧异。“你是——”“天青如水,飞龙在天。”
    “几月儿日?”夜行人间。
    “三月初七。”
    这是日期,不是人的名字。也许不是日期,而是一个约好的暗号。
    但是现在这个暗号却代表一个人,属于一个极庞大秘密组织的人。
    四百年来,江湖中从未有过比“青龙会”更庞大严密的组织。
    它的属下有三百六十个分舵,分布天下,以太阴历为代表。
    “三月初七”,就代表它属下的一个分舵的舵主。
    “是你?”夜行人感到惊讶。
    “你一定想不到‘三月初七’就是我。”
    星光从窗外投射进来,照在这个人的脸上,只见这张美丽纯洁的脸上完全没有一点机诈的样子。
    这个人赫然就是因景小蝶。
    她笑嘻嘻地望着夜行人。“很少有人知道我也是‘青龙会’的人。”
    “实在想不到。”夜行人叹了口气。”我连做梦都没有梦过。”
    因景小蝶很”纯洁”地笑了笑。“我也想不到你会在今夜就动手了。”
    “错过今夜,恐怕难再有此良机。”
    “今夜之后,蛇已被惊,哪会有良机呢?”因景小蝶笑意中,含有讥意。
    “那依你之见?”夜行人仿佛看不出她笑意之讥。
    “我十六岁时初来此地,也怀着和你相同的心理,想早一点立下功劳。”因景小蝶连叹息声都很好听。“唉!结果差点连命都丢了。”
    “哦!”
    “杨铮表面看来仿佛是没有心机的人,如果你也这样认为,我劝你趁早替自己订副棺材吧。”困景小蝶轻声如啼。
    “戴天更是不可想像的人。”
    “是吗?”
    “不管你在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什么场所,只要和戴天聊过话,哪怕只是无关痛痒的话,他都会做成记录,然后存档。”因景小蝶说:“也许这一份存档,他一辈子都用不到,可是只要他想对付你,那这份存档就成为你的弱点。”
    夜行人很仔细地听着。
    “只要和他见过一次面的人,在他的档案里,就有你的资料。”因景小蝶说:”包括你和我。”
    “杨铮呢?”夜行人问。“他连王爷也做资料?”
    “是的。”
    夜行人视线落在好遥远的地方。“我想我已有戴天的弱点了。”
    “错了。”因景小蝶说。
    “为什么?”
    “你以为知道他也将王爷做成资料档案,就是拥有他的弱点?”
    “你认为呢?”
    “如果以为这就是他的弱点,那你实在太悲哀了。”因景小蝶仿佛很同情她。
    夜行人一点也不生气,她只是笑笑。“现在我该怎么做?”
    “赶快回房睡觉,就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
    “就这样?”
    “对的。”
    “好。”
    夜行人转身离去。
    困景小蝶静静地望着远去的夜行人,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她缓缓地关好窗户,然后打开门,轻松地走出,再将门关好。
    书房内又恢复寂静。
    真的寂静吗?
    就在因景小蝶关好门离去后一会儿,寂静的书房内,突然有了脚步声。
    轻微,但听得出是脚步声。
    书房的墙角阴暗里走出一个人,他走至星光处,停足凝望着窗外。
    星光撒在他的脸上,清清楚楚地看出他就是那个总管,朱绿。
    朱总管刚才一直待在书房内,为什么困景小蝶和夜行人没有发现?
    以因景小蝶他们那样的高手,为什么没有”觉房内有人?
    是朱绿的武功比她们更高?
    还是她们的警党性并没有像她们的武功那样高?都不是。
    因景小蝶她们既然能被派到这里做密谍,功夫能差?警觉能低吗?
    她们没有发现朱绿,那只因为朱总管太平凡了。
    “平凡”。
    平凡得让你不觉得他在你身旁。
    平凡得让你不注意。
    就因为他太平凡了,所以你才没办法注意到他。
    “平凡”说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如登天。
    一个人要经过多少痛苦?多少凄凉?多少辛酸?才能达到——平凡。
    从平凡的出生,然后长大,再在社会里闯天下,做一些不平凡的事。
    从一切不平凡里去找更“不平凡”的经历。
    有的人会得到不平凡的成功。
    有的人会得到不平凡的失败。
    可是,会得到“平凡”结果的人,是少之又少。
    “平凡”,多么平凡的两个字。
    可是又有几人能做到达两个字,——如果你是一个“平凡”的人,那一定过得很幸福快乐了。
    平凡。自开天以来,上帝就赐予我们这个权利。
    可是,我们却疏忽它,不要它。
    这是多么深远的悲哀!
            

    中华书库………第二章离别钩的无奈
    第二章离别钩的无奈
    国景小蝶走入林中,然后停步,静静地注视着听月小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她纯洁美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意。
    又过了一会儿,她缓缓扬起手,在空中做了一个怪动作。
    在她的手还未完全放下时,她的面前已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穿青色紧身衣的少年人,他恭敬他说:“三月初七子时报到。”
    对于手下的办事能力,因景小蝶一向很自信的,她冷冷地”出命令:“带着酉时和干时,到杨铮寝室和书房上制造事端。
    “是。”
    “要以专家的手法。”
    “是。”因景小蝶满意地点点头,古衣人又立即消失在夜色中。
    她仰头望着夜空。
    夜空已不见星星和月亮,只订一片浮云在飘荡。
    在同一个夜里,在一个很远的地方。
    那里本来有一间破旧简陋的小木屋,现在一样也有小木屋,却不是破旧简陋,而是崭新的。
    小木屋虽然被胜三和他的伙计们很轻松地拆掉,也很快地就波戴天叫人重盖了起来。
    ——既然会有人拆房子,就会有人盖房子,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
    重建的个木屋耸立在夜色中,看来就仿佛从没有被拆掉过。
    它盖得和原先的小木屋一模一样,就连建材用的木头都是同一种。
    里面的摆饰当然一定都相同的。
    戴天虽然很努力地将它重盖得和原先一样,但是有一样他却无法建得出来。
    那就是“风霜”。
    岁月的风霜。
    岁月留在小木屋的痕迹。
    木屋的小门上本来是锁着一把生了锈的大锁,现在是一把崭新的锁。
    木屋里只有一床一桌一椅,一个粗碗,一盏瓦灯和一个红泥的火炉,每佯东西本来都积满了灰尘,但现在却都是干净的。
    屋角陈年的蛛网,以前的青苔厚绿,都已不复存在了。
    新的。
    一切都是崭新的。
    但是在崭新的小木屋里一个隐秘的地方,有着一个生了”锈和积满了灰尘的铁箱子。
    铁箱里有个放了很久的火捂子,和一件曾经轰动一时的武器。
    离别钩。
    “我知道钩是种武器,在十八般兵器中名列第七,离别钩呢?”
    “离别钩也是种武器,也是钩。”
    “既然是钩,为什么要叫做离别?”
    “因为这柄钩,无论钩住什么都会造成离别。如果它钩住你的手,你的手就会和腕离别,如果它钩住你的脚,你的脚就要和腿离别。”
    “如果它钩住我的咽喉,我就要和这个世界离别了?”
    “是的。”
    “你为什么要用如此残酷的武器?”
    “园为我不愿被人强迫跟我所爱的人离别。”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真的明白?”
    “你用离别钩,只不过为了要相聚。”
    “是的。”
    如今呢?
    离别钩又重新被锁入这铁箱子里。
    杨铮依然是杨铮。
    吕素文呢,她在何方?
    当初拿出离别钩,是为了和她永远相聚,结果呢?
    离别钩依然还是那个样子,依然被锁在生了锈的铁箱子里。
    依然放在那个隐秘的地方。
    它是否还能有重现江湖的一天?
    武器虽然有名,如果没人用它,还是跟一根木头没什么两样。
    四
    长夜漫漫。
    漫漫长夜总算已过去,东方第一道阳光从枫林残缺的枝叶间照进来,恰好照在因景小蝶的脸上。
    晨风吹枝叶,阳光跳动不停,就仿佛是她的心情一样。
    她知道今天王府里一定有得忙了。
    ——昨天夜里有三名刺客,侵入王爷寝室和书房。
    因景小蝶笑得更开心。这三名刺客是她的手下,是她派去的。
    这三名刺客一定会被抓。
    这本就是她派他们去的最大目的。
    被抓一定会被逼间,戴夭逼问犯人的方法,至少会三十三种。
    任何一种都会让人恨不行将老婆偷人的事全讲出来。
    三名刺客一‘定也禁不住逼问的,他们会说出自己是青龙会的人。
    只说是青龙会的人,不会说是因景个蝶派来的。
    昨夜夜行人夜闯寝室和书房,虽然她的手法很干净仔细,但绝对瞒不过老狐狸戴天的眼睛。
    夜行人的身份一定不能暴露,所以必须有人来顶替。
    这也只是因景小蝶派三名手下去顶替的目的之一,最大的目的是要他们被抓。
    戴大一定会逼问他们为什么夜闯王府。
    得到的回答一定是,想偷离别钩。
    ——因景小蝶和夜行人来王府的目的,就是为了离别钩。
    戴天一定看得出来刺客们的回答是真的。
    这本就是真的。
    只要戴天相信,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戴天相信就会有举动。一有举动,不管他多么小心,多么秘密,固景小蝶一定都会查出来。
    青龙会这么久没动杨铮,就是为了离别钩。
    离别钩在杨铮的手里一天,青龙会就一天不敢动。所以离别钩是青龙会势在必得的东西。
    杨铮一定也知道,他一定将离别钩放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放在他随时要甲献拿得到的地方。
    这个地方就算戴天不知道,他也一定会将刺客的消息告诉杨铮。
    杨铮目前不能移动,可是他一定会疑心离别钩是否已被偷走了?
    只要杨铮一起疑心,青龙会的目的就达到了。
    早晨个管是春天或是酷冬?是晴天还是雨天?永远都是充满希望的。
    因景小蝶今早也充满了希望,她梳洗完毕后,轻松地走出房间,走入酷寒的冬阳里。
    从她的房间到前厅,必须经过“雪庐”。平常她起床后都直接到“雪庐”,今天她却想去前厅。
    前厅一定为了昨夜刺客的事热闹非凡。
    刚走到雪庐门前时,因景小蝶就看见一个人从雪庐内走了出来。
    朱绿手捧着一束冷梅走了出来,一看见因景小蝶就笑着说:“因景姑娘,你早。”
    “早。”她望望他手中的梅花。“朱总管的兴趣真雅,一大早就剪了些梅花,准备插在哪里?”
    “我虽然很想雅,可是却是一个俗人。”朱绿笑嘻嘻他说:“这些梅花也不是我剪的,我哪有这种技术?”
    “谁剪的?”
    “我本来是想麻烦因景姑娘的,一到了这儿,就只见大小姐一入在。”
    “花大小姐?”
    “是的。”“这些悔花是她帮你剪的?”
    “献丑了。”花舞语谈淡地从了庐内走出来。
    “哪儿的话?”因景小蝶说:“我昨夜睡得很甜,所以睡过头了,应该是我份内的事,麻烦大小姐了,该道歉的是我。”
    “谁做都一样。”花舞语说:”今早我起早了,想剪些花带去医阁,所以就来了。”
    “刚好戴师爷回来通知我,送些梅花到医阁去。”朱绿仍笑嘻嘻他说:“我才到这里来。…“这种事就算半夜将我叫起,也是应该的。”因景小蝶说。
    “我早上才接到戴师爷的通知。”朱绿说。
    “早上?”因景小蝶说:“朱总管昨夜一觉到天明?”
    “是呀!”朱绿说:“昨夜一夜无梦。”
    “昨夜也没发生什么事?”因景小蝶微微一愣。
    “没有呀!”朱绿突然收住笑容。“难道固景姑娘认为应该有事发生?”
    “怎么可能?”因景小蝶急忙掩饰自己刚刚的失态。“我昨晚半夜时,好像听到有响声。”
    “好像?”
    “我的意思是在熟睡中迷迷糊糊地听到一些声音。”因景小蝶说:“也许是我在做梦?”
    “我也时常这样。”花舞语说:”王府里怎么会有事呢?”
    “对呀!”朱绿又笑嘻嘻他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我跟你一块走。”花舞语说:“我正好想到前厅。”
    “是。”朱绿让开一步。
    花舞语朝因景小蝶点点头,含笑迈开轻步。朱绿立即跟着因景小蝶愣在原地。
    怎么可能?
    她对自己的手下能力很清楚,可是那三名手下呢?到哪里去了?
    昨夜王府怎么可能没有事?
    会不会她的手下做得大“专家”了,所以王府内没人发现。
    不可能,她”的命令不是这样。
    或是戴天故意要隐瞒这件事,如果是这样,那也只有对外才会隐瞒,因景小蝶又不是外人?
    难道……难道他们已经发觉她的秘密?
    不可能。
    因景小蝶来王府已六七年了,不可能暴露身份。更何况以戴天做人处事的原则,如果他发现困景小蝶的真实身份,决不会如此安静的。
    这些情形都不可能,那到底是”生了什么事。
    因景小蝶发觉自己仿佛已掉入了万丈深渊。又仿佛身处在地狱的火焰中。
    她实在想不出昨夜她的三名手下到底干了些什么事?人又到了哪里,她已发觉早晨并不是充满了希望。
    ——列…某些人”来讲,早晨是没有希望的。
    可是对另外某一种人,早晨一定是充满了希望。
    那就是病人。病人一大早起来后,一定很希望今天医生会对他说:”今天你已可以出院了。”
    五
    风雪中的梅花,做俊挺拔。
    花瓶里的梅花,依然给人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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