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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大力感动不已,千恩万谢,周木匠当即开始忙活起来,村里的乡亲们听说周木匠要给甄大力盖房,纷纷出工出力,但凡能帮得上忙的,全都来了,地址就选在清水河边,按照周木匠的意思,门口对河,河对面就是一片杨树林和村外小道,四周平坦,风水不错。
村里每户人家都来帮忙了,唯独甄家没人来,甄老头倒是想去帮忙呢,毕竟是自己儿子盖房,而且他也感觉对不起甄大力,但他没脸来啊,去了铁定又要遭村民们白眼,被各种指责和冷嘲热讽,压力很大呀。
其实甄老头也反思过,为何乡亲们都指责他们老两口,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但他转念一想,自家人知自家事,他们又怎么知道自己对老三寄予了多大的希望,甄家能不能崛起,全看老三了,千万不可在这个紧要关头出了纰漏,况且,只是分家而已,村里分家的又不是只有他们一家,这样一想,他的心里便舒服多了。
村民们的义举让甄大力格外感动,感动之余他又觉唏嘘,没想到自己最艰难的时刻,自己的爹娘和兄弟竟然将他赶出了家门,而出手帮助自己的竟然是这帮乡邻,这几天的时间,真的让他感触良多,心态变化也很大,他虽然老实,但佛也有怒火,父母这一次做的事,触碰了他的底线,他是真的怒了,若不是念及多年养育之恩,只怕他早就发泄出来了。
人多力量大,六天时间,房屋便盖好了,主屋三间,外加厢房作为厨房和仓库,虽然不如原来的房子大,但就他和甄建两个人住,已经足够大了。
自古盖新房落成上梁都是大喜事,而刘太医和王太医也给甄大力传来喜讯,甄建的天花多日以来没有复发,明日若是诊脉确认没有异样,就可以去接他回来了。
甄大力可别提多高兴了,跟刘太医还有王太医借了一些钱,赶紧去镇上请厨子,购食材,回来置办了一场简单的酒席,请全村的人来吃饭,村民们得知甄大力是借钱办的酒席,纷纷主动随礼,你二十文,他三十文,周木匠最阔绰,给了五十文,因为周木匠是他们村里几个有钱人家之一,在古代,木匠这门手艺,最是吃香了,十里八乡的村民请木匠盖房或者做家具,都当爷供着呢,而且想要学木匠,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徒弟得把师父当亲爹似地伺候着,甚至比亲爹还要恭敬,不然师父若是不愿教,做徒弟的混个七八年都不一定能学到啥手艺。
酒宴结束,村民们还帮着甄大力收拾,木匠们则一鼓劲把屋顶给盖上,新房便成了,家中的家具倒是简单了点,毕竟做家具太费时,甄大力也就让老周和其他几个木匠师傅少做一点,做点桌椅板凳便可以了,至于床,先用木板凑合着,他打算以后有钱了再请老周来帮他把家具完善一下,甄大力就是这样的人,不想欠别人太多。
晚上,甄大力在新房子铺了一张木板做床,然后数着今天收的随礼钱,还真不少,刚好够还借的钱,还多出了几百文,采购米粮也还剩半袋,够撑一些日子了,以后的事情,等甄建回来再说吧,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儿子。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甄大力天刚亮便起床了,早饭也顾不上吃,便去村口的医帐去找刘太医和王太医,刘太医和王太医带着甄大力走过木桥,去了村东的杨树林。
甄建还没起床,甄大力在外面叫唤了一声,甄建被叫醒,揉着惺忪睡眼出来,两位太医看到甄建依然一切正常,便让甄建过来,给他诊脉,诊脉结束,二人喜笑颜开道:“恭喜啊,令郎的天花已经彻底消除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甄大力闻言开心得一声怪叫,一把死死地抱住甄建,泪水哗哗直流,他真的太开心了,儿子没死,熬过来了,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开心过。
甄建一叠声说着:“爹,我没事,爹,我没事。”不断安慰甄大力,反正他也很开心,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这次只不过是虚惊一场。
很快,有不少村民也过来了,他们就算不关心甄建,也得关心天花,必须亲眼来看看,确认甄建的天花已经痊愈,毕竟甄建天花的时间太短了,他们也有点担心,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到甄大力和甄建拥抱,而且两位县城里的大夫就满面微笑地站在甄建身旁,他们放心了,大夫既然敢靠近甄建了,那甄建的天花肯定是好了,这可是县城里开医馆的大夫,具有权威性的。
四周村民越来越多,甄大力怕人家笑话,松开了甄建,偷偷拭去泪水,开心叫道:“走!咱回家!”
“嗯!回家!”甄建用力点头,一听到回家二字,甄建莫名喜悦。
两位大夫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甄大力,甄大力左手牵着甄建的右手,甄建左手牵着水牛,一行人往树林外走来,李咸鱼和范贤欢叫着冲了上来,一人一拳打在甄建的左右肩头,开心笑骂:“甄建,你这混蛋,你把我们俩都吓死了,我们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李咸鱼已经双眼泛红了。
甄建被他们两拳打得龇牙咧嘴,说实话,很疼,但他笑得很开心,这次的事情,也不算是一无所获,至少得到了两个好兄弟,以前李咸鱼和范贤是这具身体原主人的好兄弟,但现在,这二人已经得到了他的认可,从此之后,他们二人就是他最好的兄弟。
村民们也为甄建痊愈而开心,一行四十多人,浩浩荡荡回村,过了清水河桥,村民们继续往前,但甄大力和两个大夫却沿着小路向西,甄建见状讶叫:“爹,你去哪呢?不回家么?”
甄大力回头笑了笑,道:“现在咱们家在这边。”
“什么时候到那边去了?”甄建闻言一头雾水,但既然老爹这么说了,他便只能跟着走。
沿着河边走了一会儿,穿过一片矮木林,便看到前方数十丈外有一座房子,看上去很新。
甄大力指着房子,笑眯眯道:“小建,以后这就是咱们家了。”
“爹你砌新房子了?”甄建惊讶问。
“是啊。”甄大力点了点头,盖新房是好事,但甄大力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没有任何喜悦之情,甚至声音还有点涩。
这时,李咸鱼忽然冷哼道:“要不是你爷爷把你爹和你赶了出来,哪来这新房子,这可是全村人帮大力叔盖的房,大力叔在村里的人缘真好。”
甄建闻言蹙了蹙眉,疑惑望向甄大力,问道:“爹,发生什么事了?我们被爷爷赶出来了?”
“这不怪你爷爷……”甄大力还想为甄老头辩解几句。
甄建却停下了脚步,冷着一张脸,问道:“爹你原原本本告诉我,我得天花期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甄大力只能实话实说,把分家的事情告诉了甄建。
甄建听完双拳紧紧握起,他很愤怒,他想去把三婶和三叔四叔一顿捶,但他知道不可能,若真是那么做了,就是冒犯长辈,他就算占天大的理,也会被人数落死,古代人就是这样,尊卑有别,长幼有序,谁若是违反了,那就是乱了伦理纲常,打长辈的行为,在这个时代为世人所不齿,你有天大的理由也没用。
甄建不断安慰自己:这样也好,这样也好,以后再也不用看他们的嘴脸,受他们的气了。这样他心里才好受了一点。
一起回到家后,甄建找来家中的厨刀,然后开始给自己种牛痘,接着又给李咸鱼、范贤还有甄大力他们三人种牛痘,方法很简单,先用火给刀高温消毒,然后用刀在胳膊上割开两道小伤口,接着再取出牛痘脓疱里的脓血,滴入到胳膊上的伤口之中,就可以了。
他们三人还是乖乖听甄建的话,让他折腾,因为甄建说了,这样可以预防天花,以后他们便再也不会得天花了,不过接下来几天的话他们会出现一些牛痘症状,发低烧,身上出现红疹,等这个症状消失,就说明种牛痘成功了,虽然他们持怀疑态度,但他们相信甄建不会害他们,而且甄家自己也做过了,只不过在胳膊上割两个小小的伤口而已,又不会损失什么,宁可信其有吧。
种牛痘这项技术放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伟大的医术发明,如果古代有诺贝尔奖,那肯定能凭借此技术领医学奖的,但甄建眼下并不打算将这门技术公开,首先,一个乡下十四岁的少年郎,忽然创造出一个如此震惊全国的医术发明,官府必定会查问的,若是问他怎么发现这项技术的,如何回答?
退一万步讲,他若是将这个技术公布出去,别人会信吗,他才十四岁啊,年纪实在太小了,谁会相信一个半大的小孩能创出预防天花的办法。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为难之处,所以甄建暂时并不打算将种牛痘的方法公布出去,他不是圣人,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种完了牛痘,甄建就开始问甄大力:“爹,分家的时候你分了多少田、粮和钱,咱们可没要他们的房子,按理说应该多分一点。”
分家分家嘛,不仅仅是分开过日子,财产也是要分的,自古以来,兄弟分家,必分财产,更何况,甄家老大不在,那么甄大力就是长兄,古代一向长幼有序,假如甄老头忽然死了,那么甄大力就应该是一家之主,毕竟长兄为父嘛,所以,甄大力应得的财产怎么也不能比老三和老四少。
但甄大力却满面尴尬地站在那里,支支吾吾,半天回答不上来,身为一个父亲,在儿子面前竟然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这画面有点怪异。
甄建见状不禁瞪眼惊问:“爹你不会啥财产都没要吧?”
他有一种预感,以他老爹这老实巴交的性格,或许真的啥都没要。
果然,甄大力开口了:“当时实在太突然了,而且我这些天忙着弄房子……”
甄建轻叹了一声,然后道:“没事,爹,咱们现在就去把应该属于你的东西拿回来,不然咱爷俩只能喝西北风了。”
甄大力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好,走。”
“我们也去!给你们壮声势,顺便去镇上把牛给还了。”李咸鱼和范贤赶忙牵了牛,跟着甄建他们父子一起向走出院子,向北行去。
7章:拿回应得的()
甄建和甄大力来到了甄家篱笆院外,正好甄老三的儿子甄怀仁正在院中玩耍,看到甄建和甄大力回来,顿时大叫起来:“瘟神来啦!瘟神来啦!”
他这一叫,家里人顿时全出来了,除了老四不再,其他人都在。
“说谁是瘟神呢!小胖子!”甄建朝甄怀仁瞪眼,甄怀仁吓得直缩头。
三婶王氏见他居然吓唬自己儿子,一把将甄怀仁拉至身旁,瞪视甄建,尖声道:“说你呢,怎么了,你得了天花,叫你瘟神错了吗!”
甄建冷哼道:“我的天花已经好了,你让他再说一句试试,看我不撕烂他的嘴!”
“你怎么说话呢!”三婶闻言顿时尖声叫起来,“你太没规矩没教养了!”
甄建挑眉道:“你儿子乱叫人瘟神便有教养了?瘟神这个词,是你教他的还是三叔教的?”
王氏顿时不说话了。
这时,爷爷皱眉上前两步道:“甄建!怎可这般跟你三婶说话?”
甄大力也在试图阻止甄建发飙,但甄建根本不理甄大力,朝爷爷微微一拱手,道:“爷爷,我跟三婶说话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爷爷仔细想了想,又觉得确实找不出甄建话中不妥之处,甄建又没骂她,只不过语气不大友善罢了,于是他便道:“三婶是你长辈,你不可如此无礼。”
“好的,爷爷。”甄建再次拱手,缓缓道,“爷爷,奶奶,三叔,三婶,甄建这次大难不死,全托你们全心全意帮衬甄建,甄建万分感激,永世不忘。”说罢还朝他们鞠了一躬。
他们顿时均都露出尴尬之色,甄建这是在打他们脸呢,甄建此次患天花,他们作为甄建的家人,不仅不帮甄建,还落井下石,把甄建和他爹一起赶出了家门,做得非常不厚道,甄建说反话,就是在打他们的脸,周围有许多乡邻在瞧热闹,听到甄建的话,纷纷哄笑起来,所有的人都听出来甄建是在冷嘲热讽。
奶奶这时无奈道:“小建啊,奶奶知道你和你爹受委屈了,既然你天花都好了,那咱们就不分家了,你和你爹回来住吧。”
甄建闻言冷笑暗忖:“好不容易脱离了你们,不用受你们的气了,回去?让我爹继续给你们做牛做马?想得美!”
甄建摇了摇头,淡然道:“不必了,奶奶,分都分了,还回去干什么,倒出去的水难道还能收回去不成,我此次陪爹爹来,便是要拿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
“属于你们的东西?”三婶王氏闻言尖声叫道,“家里有什么东西是你们的,都是爹和娘的!”
甄建一听这王氏说话便火大,这女人长得就是一副刻薄面相,为人也是十分刻薄,甄建最讨厌的就是她,冷冷道:“是么,但分家有分家的规矩,兄弟三人,十二亩田,那我和我爹就应该分得四亩田,我也不要四亩了,三亩便够了,还有,奶奶前些日子从我爹那里借走了三贯钱,现在既然分家了,就该还回来,不然我们父子吃土喝风过日子吗?”
一众村民闻言纷纷点头,觉得甄建说得十分在理,村里经常有人分家,分家必分的两样东西就是田和房子,甄建没跟他们要房子,已经很通情达理了。
王氏瞪眼尖叫:“要田和钱?没有!你爹还没说话呢!你一个小娃子瞎叨叨什么!”
甄建挑眉道:“我爹说了,我们家现在我做主!我出来说话,有何不可!倒是你,一个妇道人家,凭什么出来指手画脚,当我爷爷奶奶不存在吗!”
甄建一言竟然怼得王氏直跳脚,偏偏她又无言以对,只能转头望着甄老头,气急道:“爹,你说句话呀,你看你孙子猖狂的……”
“住嘴!”爷爷狠狠瞪了她一眼,斥道,“他说得没错,你一个妇道人家,在这里叫什么叫,回屋去!”
王氏闻言气得眼泪直流,再次一跺脚,拉着胖墩甄怀仁回屋去了。
后方的田大爷望着眼前的一切,摸着花白胡子,感叹道:“当真没瞧出来啊,甄大力老实巴交,八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生个儿子竟是口齿伶俐。”
“嘿……是不是他的儿子还不一定呢……”一旁的王光棍嘿然冷笑。
田大爷顿时瞪眼恶狠狠道:“闭上你的臭嘴,你是眼瞎吗,没看到这小子长得多像大力。”
“就是,就是,王光棍你满嘴喷粪……”一旁的村民全都数落王光棍,但声音压得很低,生怕甄大力听见。
这时,爷爷带着奶奶走到院门口,跟甄建只距一丈远,他没有望向甄建,而是望着甄大力,缓缓道:“大力,三亩田可以给你,正好村长在这里,咱们待会便去量田。”
奶奶连连摇晃爷爷的胳膊,低声道:“家里田本来就不多……”这老太太这个时候了还在偏心,她似乎忘记了,甄大力也是她的儿子。
甄大力本来还有点愧疚呢,但听到了他娘这句话,顿时心酸无比,心中的那点愧疚感也瞬间消失,点头道:“好,谢谢爹。”
甄建提醒道:“爷爷,还有三贯钱,不然我和我爹只能喝西北风了。”
爷爷转头望向奶奶,奶奶无奈道:“钱都给老三和老四了,现在只剩两百文了,等收完稻子再还,行吗?”
“等到秋收的话,我和我爹只怕早已经饿死了,坟头草都比稻苗高了。”甄建道,“没有银子,可以用粮抵,家里有多少粮,我是知道的。”
奶奶闻言一阵着急,三贯钱啊,那得是好多粮呀,她心疼呀,没想到爷爷还是很有魄力的,咬了咬牙,点头道:“好,用粮抵,现在米价一石是一贯钱,三贯钱正好是三石。”
爷爷说着回屋去扛了一袋米出来,丢在地上道:“这些米,你们先带回去吃,其他的粮食,过一段时间我会亲自给你们送过去。”
甄大力人赶忙道:“爹,不用麻烦你,你身子不利索……”
“老子还死不了!”爷爷忽然怒哼了一声,显然,他对甄大力和甄建上门索要田地和钱粮的事很生气,虽然他知道自己对不起甄大力,也想过补偿甄大力,但甄大力上门来索要,导致这么多村民围观,让他丢了面子,他很生气。
甄建心中暗自冷哼,还有脸生气,也不看看自己干了什么事,既然要分家,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他该拿的,难道错了吗,不给田不给钱,让他们父子去要饭?
这时,王光棍上前道:“甄老头,你居然还甩脸子了?你对你们家老二做的事也太绝了,他们分家来拿回应该属于他们的东西,你甩什么脸子?”
爷爷闻言怒瞪了王光棍一眼,冷哼道:“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来嚼舌根!”
“我就偏要嚼这个舌根了。”王光棍挑眉道,“村里谁不知道你们老两口偏心老三和老四,怎么了,老二和老大不是你们生的?捡回来的?当初要不是你们做的那破事!甄大庆能跟你断绝父子关系,离开家再也没回来过?自己算算,这都十几年了,以甄大庆的能耐,只怕在外面早就飞黄腾达咯!”
甄建闻言顿时暗忖:“听村里人说爹有个双胞胎哥哥,原来叫甄大庆,已经跟家里断绝关系了,难怪一直都没见过,不知道当初是因为什么事跟家里决裂的。”
“你住嘴!”爷爷闻言恼羞成怒,恶狠狠地瞪视王光棍。
王光棍见爷爷发怒了,他更加得意,道:“怎么,发火了?戳到你伤疤了?我偏要说!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他正说着,忽然被人一脚踹在背后,惨叫一声扑倒在地,来了一个经典的恶狗抢屎姿势,甄建转头一看,只见老四甄武站在那里,满脸凶狠的表情。
“谁敢踢老子!”王光棍起身大叫,满嘴满鼻都是血。
“你爷爷我!”老四瞪大眼睛怒喝。
王光棍顿时怂了,指着老四,道:“你等着,你等着,迟早有你好看!”说罢拨开人群,灰溜溜地跑了。
这王光棍也是个泼皮,喜欢在镇上厮混,但他远没有老四混得好,老四毕竟花了那么多钱,狐朋狗友还是不少的,所以王光棍很怕他。
“呸!”老四朝着王光棍逃走的方向吐了口吐沫,然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