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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隋书-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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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都邑,光宅区夏。任子来之民,垂无穷之业,应神宫于辰极,顺和气于天壤,理康物阜,永隆长世。臣日薄桑榆,位高轩冕,经邦论道,自顾缺然。丹赤所怀,无容噤默。 
  上素嫌台城制度迮小,又宫内多鬼妖,苏威尝劝迁,上不纳。遇太史奏状,意乃惑之。至是,省穆表,上曰:“天道聪明,已有徵应,太师民望,复抗此请,则可矣。”遂从之。岁余,下诏曰:“礼制凡品,不拘上智,法备小人,不防君子。太师、上柱国、申国公,器宇弘深,风猷遐旷,社稷佐命,公为称首,位极帅臣,才为人杰,万顷不测,百炼弥精。乃无伯玉之非,岂有颜回之贰,故以自居寥廓,弗关宪网。然王者作教,惟旌善人,去法弘道,示崇年德。自今已后,虽有愆罪,但非谋逆,纵有百死,终不推问。” 
  开皇六年薨于第,年七十七。遗令曰:“吾荷国恩,年宦已极,启足归泉,无所复恨。竟不得陪玉銮于岱宗,预金泥于梁甫,眷眷光景,其在斯乎!”诏遣黄门侍郎监护丧事,赗马四匹,粟麦二千斛,布绢一千匹。赠使持节、冀定赵相瀛毛魏卫洛怀十州诸军事、冀州刺史。谥曰明。赐以石椁、前后部羽葆鼓吹、辒辌车。百僚送之郭外。诏遣太常卿牛弘赍哀册,祭以太牢。孙筠嗣。 
  筠父惇,字士献,穆长子也。仕周,官至安乐郡公、凤州刺史,先穆卒。筠幼以穆功,拜仪同。开皇八年,以嫡孙袭爵。仁寿初,叔父浑忿其吝啬,阴遣兄子善衡贼杀之。求盗不获,高祖大怒,尽禁其亲族。初,筠与从父弟瞿昙有隙,时浑有力,遂证瞿昙杀之。瞿昙竟坐斩,而善衡获免。四年,议立嗣。邳公苏威奏筠不义,骨血相杀,请绝其封。上不许。惇弟怡,官至仪同,早卒,赠渭州刺史。 
  怡弟雅,少有识量。周保定中,屡以军功封西安县男,拜大都督。天和中,从元定征江西,时诸军失利,遂没于陈。后得归国,拜开府仪同三司,领左右军。其年,从太子西征吐谷浑,雅率步骑二千,督军粮于洮河,为贼所蹑,相持数日。雅患之,遂与伪和,虏备稍解,纵奇兵击破之。赐奴婢百口,封一子为侯。后拜齐州刺史,俄征还京。数载,授瀛州刺史。高祖作相,镇灵州以备胡。还授大将军,迁荆州总管,加邑八百户。开皇初,进爵为公。 
  雅弟恆,官至盐州刺史,封阳曲侯。恆弟荣,官至合州刺史、长城县公。荣弟直,官至车骑将军、归政县侯。直弟雄,官至柱国、密国公、骠骑将军。雄弟浑,最知名。 
  浑字金才,穆第十子也。姿貌瑰伟,美须髯。起家周左侍上士。尉迥反于鄴,时穆在并州,高祖虑其为迥所诱,遣浑乘驿往布腹心。穆遽令浑入京,奉熨斗于高祖,曰:“愿执威柄以熨安天下也。”高祖大悦。又遣浑诣韦孝宽所而述穆意焉。适遇平鄴,以功授上仪同三司,封安武郡公。开皇初,进授象城府骠骑将军。晋王广出籓,浑以骠骑领亲信,从往扬州。仁寿元年,从左仆射杨素为行军总管,出夏州北三百里,破突厥阿勿俟斤于纳远川,斩首五百级。进位大将军,拜左武卫将军,领太子宗卫率。 
  初,穆孙筠卒,高祖议立嗣,浑规欲绍之,谓其妻兄太子左卫率宇文述曰:“若得袭封,当以国赋之半每岁奉公。”述利之,因入白皇太子曰:“立嗣以长,不则以贤。今申明公嗣绝,遍观其子孙,皆无赖,不足以当荣宠。唯金才有勋于国,谓非此人无可以袭封者。”太子许之,竟奏高祖,封浑为申国公,以奉穆嗣。大业初,转右骁卫将军。六年,有诏追改穆封为郕国公,浑仍袭焉。累加光禄大夫。九年,迁右骁卫大将军。 
  浑既绍父业,日增豪侈,后房曳罗绮者以百数。二岁之后,不以俸物与述。述大恚之,因醉,乃谓其友人于象贤曰:“我竟为金才所卖,死且不忘!”浑亦知其言,由是结隙。后帝讨辽东,有方士安伽陀,自言晓图谶,谓帝曰:“当有李氏应为天子。”劝尽诛海内凡姓李者。述知之,因诬构浑于帝曰:“伽陀之言信有徵矣。臣与金才夙亲,闻其情趣大异。常日数共李敏、善衡等,日夜屏语,或终夕不寐。浑大臣也,家代隆盛,身捉禁兵,不宜如此。愿陛下察之。”帝曰:“公言是矣,可觅其事。”述乃遣武贲郎将裴仁基表告浑反,即日发宿卫千余人付述,掩浑等家,遣左丞元文都、御史大夫裴蕴杂治之。案问数曰,不得其反状,以实奏闻。帝不纳,更遣述穷治之。述入狱中,召出敏妻宇文氏谓之曰:“夫人,帝甥也,何患无贤夫!李敏、金才,名当妖谶,国家杀之,无可救也。夫人当自求全,若相用语,身当不坐。”敏妻曰:“不知所出,惟尊长教之。”述曰:“可言李家谋反,金才尝告敏云:‘汝应图箓,当为天子。今主上好兵,劳扰百姓,此亦天亡隋时也,正当共汝取之。若复渡辽,吾与汝必为大将,每军二万余兵,固以五万人矣。又发诸房子侄,内外亲娅,并募从征。吾家子弟,决为主帅,分领兵马,散在诸军,伺候间隙,首尾相应。吾与汝前发,袭取御营,子弟响起,各杀军将。一日之间,天下足定矣。”述口自传授,令敏妻写表,封云上密。述持入奏之,曰:“已得金才反状,并有敏妻密表。”帝览之泣曰:“吾宗社几倾,赖亲家公而获全耳。”于是诛浑、敏等宗族三十二人,自余无少长,皆徙岭外。 
  浑从父兄威,开皇初,以平蛮功,官至上柱国、黎国公。 
  询字孝询。父贤,周大将军。询沉深有大略,颇涉书记。仕周纳言上士,俄转内史上士,兼掌吏部,以干济闻。建德三年,武帝幸云阳宫,拜司卫上士,委以留府事。周卫王直作乱,焚肃章门,询于内益火,故贼不得入。帝闻而善之,拜仪同三司,迁长安令。累迁英果中大夫。屡以军功,加位大将军,赐爵平高郡公。 
  高祖为丞相,尉迥作乱,遣韦孝宽击之,以询为元帅长史,委以心膂。军至永桥,诸将不一,询密启高祖,请重臣监护。高祖遂令高颎监军,与颎同心协力,唯询而已。及平尉迥,进位上柱国,改封陇西郡公,赐帛千匹,加以口马。 
  开皇元年,引杜阳水灌三趾原,询督其役,民赖其利。寻检校襄州总管事。岁余,拜显州总管。数年,以疾征还京师,中使顾问不绝。卒于家,时年四十九,上悼惜者久之。谥曰襄。有子元方嗣。 
  崇字永隆,英果有筹算,胆力过人。周元年,以父贤勋,封乃乐县侯。时年尚小,拜爵之日,亲族相贺,崇独泣下。贤怪而问之,对曰:“无勋于国,而幼少封侯,当报主恩,不得终于孝养,是以悲耳。”贤由此大奇之。起家州主簿,非其所好,辞不就官,求为将兵都督。随宇文护伐齐,以功最,擢授仪同三司。寻除小司金大夫,治军器监。建德初,迁少侍伯大夫,转少承御大夫,摄太子宫正。周武帝平齐,引参谋议,以幼加授开府,封襄阳县公,邑一千户。寻改封广宗县公,转太府中大夫,历工部中大夫,迁右司驭。高祖为丞相,迁左司武上大夫,加授上开府仪同大将军。寻为怀州刺史,进爵郡公,加邑至二千户。尉迥反,遣使招之。崇初欲相应,后知叔父穆以并州附高祖,慨然太息曰:“合家富贵者数十人,值国有难,竟不能扶倾继绝,复何面目处天地间乎!”韦孝宽亦疑之,与俱卧起。其兄询时为元帅长史,每讽谕之,崇由是亦归心焉。及破尉惇,拜大将军。既平尉迥,授徐州总管,寻进位上柱国。 
  开皇三年,除幽州总管。突阙犯塞,崇辄破之。奚、、契丹等慑其威略,争来内附。其后突厥大为寇掠,崇率步骑三千拒之,转战十余日,师人多死,遂保于砂城。突厥围之。城本荒废,不可守御,晓夕力战,又无所食,每夜出掠贼营,复得六畜,以继军粮。突厥畏之,厚为其备,每夜中结阵以待之。崇军苦饥,出辄遇敌,死亡略尽,迟明奔还城者,尚且百许人,然多伤重,不堪更战。突厥意欲降之,遣使谓崇曰:“若来降者,封为特勤。”崇知必不免,令其士卒曰:“崇丧师徒,罪当死,今日效命以谢国家。待看吾死,且可降贼,方便散走,努力还乡。若见至尊,道崇此意。”乃挺刃突贼,复杀二人。贼乱射之,卒于阵,年四十八。赠豫鄎申永浍亳六州诸军事、豫州刺史,谥曰壮。子敏嗣。 
  敏字树生。高祖以其父死王事,养宫中者久之。及长,袭爵广宗公,起家左千牛。美姿仪,善骑射,歌舞管弦,无不通解。开皇初,周宣帝后封乐平公主,有女娥英,妙择婚对,敕贵公子弟集弘圣宫者,日以百数。公主亲在帷中,并令自序,并试技艺。选不中者,辄引出之。至敏而合意,竟为姻媾。敏假一品羽仪,礼如尚帝之女。后将侍宴,公主谓敏曰:“我以四海与至尊,唯一女夫,当为汝求柱国。若授馀官,汝慎无谢。”及进见上,上亲御琵琶,遣敏歌舞。既而大悦,谓公主曰:“李敏何官?”对曰:“一白丁耳。”上因谓敏曰:“今授汝仪同。”敏不答。上曰:“不满尔意邪?今授汝开府。”敏又不谢。上曰:“公主有大功于我,我何得向其女婿而惜官乎!今授卿柱国。”敏乃拜而蹈舞。遂于坐发诏授柱国,以本官宿卫。后避讳,改封经城县公,邑一千户。历蒲、豳、金、华、敷州刺史,多不莅职,常留京师,往来宫内,侍从游宴,赏赐超于功臣。后幸仁寿宫,以为岐州刺史。 
  大业初,转卫尉卿。乐平公主之将薨也,遗言于炀帝曰:“妾无子息,唯有一女。不自忧死,但深怜之。今汤沐邑,乞回与敏。”帝从之。竟食五千户,摄屯卫将军。杨玄感反后城大兴,敏之策也。转将作监,从征高丽,领新城道军将,加光禄大夫。十年,帝复征辽东,遣敏于黎阳督运。时或言敏一名洪兒,帝疑“洪”字当谶,尝面告之,冀其引决。敏由是大惧,数与金才、善衡等屏人私语。宇文述知而奏之,竟与浑同诛,年三十九。其妻宇文氏,后数月亦赐鸩而终。 
  ○梁睿 
  梁睿,字恃德,安定乌氏人也。父御,西魏太尉。睿少沉敏,有行检。周太祖时,以功臣子养宫中者数年。其后命诸子与睿游处,同师共业,情契甚欢。七岁,袭爵广平郡公,累加仪同三司,邑五百户。寻为本州大中正。魏恭帝时加开府,改封为五龙郡公,拜渭州刺史。周闵帝受禅,征为御伯。未几,出为中州刺史,镇新安,以备齐。齐人来寇,睿辄挫之,帝甚嘉叹。拜大将军,进爵蒋国公,入为司会。后从齐王宪拒齐将斛律明月于洛阳,每战有功,迁小冢宰。武帝时,历敷州刺史、凉安二州总管,俱有惠政,进位柱国。 
  高祖总百揆,代王谦为益州总管。行至汉川而谦反,遣兵攻始州,睿不得进。高祖命睿为行军元帅,率行军总管于义、张威、达奚长儒、梁升、石孝义步骑二十万讨之。时谦遣开府李三王等守通谷,睿使张威击破之,擒数千人,进至龙门。谦将赵俨、秦会拥众十万,据嶮为营,周亘三十里。睿令将士衔枚出自间道,四面奋击,力战破之。蜀人大骇,睿鼓行而进。谦将敬豪守剑阁,梁岩拒平林,并惧而来降。谦又令高阿那肱、达奚惎等以盛兵攻利州。闻睿将至,惎分兵据开远。睿顾谓将士曰:“此虏据要,欲遏吾兵势,吾当出其不意,破之必矣。”遣上开府拓拔宗趣剑阁,大将军宇文夐诣巴西,大将军赵达水军入嘉陵。睿遣张威、王伦、贺若震、于义、韩相贵、阿那惠等分道攻惎,自午及申,破之。惎奔归于谦。睿进逼成都,谦令达奚惎、乙弗虔城守,亲率精兵五万,背城结阵。睿击之,谦不利,将入城,惎、虔以城降,拒谦不内。谦将麾下三十骑遁走,新都令王宝执之。睿斩谦于市,剑南悉平。进位上柱国,总管如故。赐物五千段,奴婢一千口,金二千两,银三千两,食邑千户。 
  睿时威振西川,夷、獠归附,唯南宁酋帅爨震恃远不宾。睿上疏曰:“窃以远抚长驾,王者令图,易俗移风,有国恆典。南宁州,汉世柯之地,近代已来,分置兴古、云南、建宁、硃提四郡。户口殷众,金宝富饶,二河有骏马、明珠,益宁出盐井、犀角。晋太始七年,以益州旷远,分置宁州。至伪梁南宁州刺史徐文盛,被湘东征赴荆州,属东夏尚阻,未遑远略。土民爨瓚遂窃据一方,国家遥授刺史。其子震,相承至今。而震臣礼多亏,贡赋不入,每年奉献,不过数十匹马。其处去益,路止一千,硃提北境,即兴戎州接界。如闻彼人苦其苛政,思被皇风。伏惟大丞相匡赞圣朝,宁济区宇,绝后光前,方垂万代,辟土服远,今正其时。幸因平蜀士众,不烦重兴师旅,押獠既讫,即请略定南宁。自卢、戎已来,军粮须给,过此即于蛮夷征税,以供兵马。其宁州、硃提、云南、西爨,并置总管州镇。计彼熟蛮租调,足供城防食储。一则以肃蛮夷,二则裨益军国。今谨件南宁州郡县及事意如别。有大都督杜神敬,昔曾使彼,具所谙练,今并送往。”书未答,又请曰:“窃以柔远能迩,著自前经,拓土开疆,王者所务。南宁州,汉代柯之郡,其地沃壤,多是汉人,既饶宝物,又出名马。今若往取,仍置州郡,一则远振威名,二则有益军国。其处与交、广相接,路乃非遥。汉代开此,本为讨越之计。伐陈之日,复是一机,以此商量,决谓须取。”高祖深纳之,然以天下初定,恐民心不安,故未之许。后竟遣史万岁讨平之,并因睿之策也。 
  睿威惠兼著,民夷悦服,声望逾重,高祖阴惮之。薛道衡从军在蜀,因入接宴,说睿曰:“天下之望,已归于隋。”密令劝进,高祖大悦。及受禅,顾待弥隆。睿复上平陈之策,上善之,下诏曰:“公英风震动,妙算纵横,清荡江南,宛然可见。循环三复,但以欣然。公既上才,若管戎律,一举大定,固在不疑。但朕初临天下,政道未洽,恐先穷武事,未为尽善。昔公孙述、隗嚣,汉之贼也,光武与其通和,称为皇帝。尉佗之于高祖,初犹不臣。孙晧之答晋文,书尚云白。或寻款服,或即灭亡。王者体大,义存遵养,虽陈国来朝,未尽籓节,如公大略,诚须责罪,尚欲且缓其诛,宜知此意。淮海未灭,必兴师旅,若命永袭,终当相屈。想以身许国,无足致辞也。”睿乃止焉。 
  睿时见突厥方强,恐为边患,复陈镇守之策十余事,上书奏之曰:“窃以戎狄作患,其来久矣。防遏之道,自古为难。所以周无上算,汉收下策,以其倏来忽往,云屯雾散,强则骋其犯塞,弱又不可尽除故也。今皇祚肇兴,宇内宁一,唯有突厥种类,尚为边梗。此臣所以废寝与食,寤寐思之。昔匈奴未平,去病辞宅,先零尚在,充国自劾。臣才非古烈,而志追昔士。谨件安置北边城镇烽候,及人马粮贮战守事意如别,谨并图上呈,伏惟裁览。”上嘉叹久之,答以厚意。 
  睿时自以周代旧臣,久居重镇,内不自安,屡请入朝,于是征还京师。及引见,上为之兴,命睿上殿,握手极欢。睿退谓所亲曰:“功遂身退,今其时也。”遂谢病于家,阖门自守,不交当代。上赐以版舆,每有朝觐,必令三卫舆上殿。睿初平王谦之始,自以威名太盛,恐为时所忌,遂大受金贿以自秽。由是勋簿多不以实,诣朝堂称屈者,前后百数。上令有司案验其事,主者多获罪。睿惶惧,上表陈谢,请归大理。上慰谕遣之。 
  十五年,从上至洛阳而卒,时年六十五。谥曰襄。子洋嗣,官历嵩、徐二州刺史、武贲郎将。大业六年,诏追改封睿为戴公,命以洋袭焉。 
  史臣曰:李穆、梁睿,皆周室功臣,高祖王业初基,俱受腹心之寄。故穆首登师傅,睿终膺殊宠,观其见机而动,抑亦民之先觉。然方魏朝之贞烈,有愧王陵,比晋室之忠臣,终惭徐广。穆之子孙,特为隆盛,硃轮华毂,凡数十人,见忌当时,祸难遄及,得之非道,可不戒欤! 
  *********列传第三 刘昉 
  刘昉,博陵望都人也。父孟良,大司农。从魏武入关,周太祖以为东梁州刺史。昉性轻狡,有奸数。周武帝时 ,以功臣子入侍皇太子。及宣帝嗣位,以技佞见狎,出入宫掖,宠冠一时。授大都督,迁小御正,与御正中大夫颜之仪并见亲信。及帝不悆,召方及之仪俱入卧内,属以后事。帝喑不复能言。昉见静帝幼冲,不堪负荷。然昉素知高祖,又以后父之故,有重名于天下,遂与郑译谋,引高祖辅政。高祖固让,不敢当。昉曰:“公若为,当速为之;如不为,昉自为也。”高祖乃从之。 
  及高祖为承相,以昉为司马。时宣帝弟汉王赞居禁中,每与高祖同帐而坐。昉饰美妓进于赞,赞甚悦之。昉因说赞曰:“大王先帝之弟,时望所归。孺子幼冲,岂堪大事!今先帝初崩,群情尚扰,王且归第。待事宁之后,入为天子,此万全之计也。”赞时年未弱冠,性识庸下,闻昉之说,以为信然,遂从之。高祖以昉有定策之功,拜下大将军,封黄国公,与沛国公郑译皆为心膂。前后赏赐巨万,出入以甲士自卫,朝野倾瞩,称为黄、沛。时人为之语曰:“刘昉牵前,郑译推后。”昉自恃其功,颇有骄色。然性粗疏,溺于财利,富商大贾,朝夕盈门。 
  于时尉迥起兵,高祖令韦孝宽讨之。至武陟,诸将不一。高祖欲遣昉、译一人往监军,因谓之曰:“须得心膂以统大军,公等两人,谁当行者?”昉自言未尝为将,译又以母老为请,高祖不怪。而高颎请行,遂遣之。由是恩礼渐薄。又王谦、司马消难相继而反,高祖忧之,忘寝与食。昉逸游纵酒,不以职司为意,相府事物,多所遗落。高祖深衔之,以高颎代为司马。是后益见疏忌。及受禅,进位柱国,改封舒国公,闲居无事,不复任使。昉自以佐命元功,中被疏远,甚不自安。后遇京师饥,上令禁酒,昉使妾赁屋,当垆沽酒。治书侍御史梁毗劾奏昉曰:“臣闻处贵则戒之以奢,持满则守之以约。昉既位列群公,秩高庶尹,縻爵稍久,厚禄已淹,正当戒满归盈,鉴斯止足,何乃规曲蘖之润,竞锥刀之末,身昵酒徒,家为逋薮?若不纠绳,何以肃厉!”有诏不治。昉郁郁不得志。时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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