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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缺还是不解道:“什么帮手?”
“轻点声!”一个黑影窜到我身边,是闵秋。
他凑到我耳边,轻声道:“若没财神来,就罚你当压寨夫人。”
热气直往我耳朵里灌,像有小虫子爬一样,痒痒的,我推开他,嘀咕道:“财神有,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拿下了。先说好,我只观望,不出手啊。”
他白我一眼,“就你那弱不禁风的身子,和那小太监,帮忙我还嫌烦。”
“咦?你咋知道无缺是太监?”我奇道。
他楞一下,又凑到我耳边:“男不男女不女。”
无缺还是听到了,越过我愤愤地瞪着闵秋,正想还嘴,只见前方林中有火星晃了一下。
这是山贼的暗号。
“来了。”闵秋沉声道。
闷闷的木头击地的声音,从夜色里传来,在这偌大的山林中,如不仔细静听,还真不易察觉。
没有火把,没有风灯,借着淡淡的星光,进入我们视线的,首先是一骑马慢行的长队。
“好家伙。”闵秋叹道:“车轮马蹄都包布而行,看来是重要东西。”
渐渐近了,竟然是身穿盔甲的士兵。梁军!我粗略算了一下,约莫百余人!
这大半夜的,如此僻静山林之中,为何还有整队梁军?
队中有人在悄声讲话,只听一人喘着气道:“杜参军,这算是翻过坎子山了吧。”
另一人答:“是,从这里开始,都是下山路了。”
只听先前那人呼出一口气,“可累死了。”
“翻这山到阳城,能省三天的脚程,不抄近路,就赶不上杨将军交代的时间了,并且这边,还能避开黑树林那边的贼匪,属下也是为安全考虑。”
语声渐远去。
队伍后面,是一排马车,至少五辆以上,到马车中段行至我们跟前,林中忽然想起一阵尖利的哨声,打破了山林的寂静。
“轰隆轰隆。”陡峭的山坡上滚下一排巨石乱木。
巨石阵?就地取材,这般迅速就成阵,这闵秋顿时让我刮目相看。
只听马嘶人喊,行车队伍乱成一团。有人往队伍前后端躲去,有的不幸被巨石击中,有的随乱木跌下山崖。
前方的士兵队中,有人喝道:“备箭!”
可惜山路狭窄,弓箭手也无法列阵。
闵秋忽高声喊道:“兄弟们冲啊!为蜀王报仇!为我们亲人报仇!”
“噢噢噢噢!”顿时林中群情激昂,往那马车队冲去。
我瞟一眼闵秋,“明明是劫财,还说得如此深明大义。”
闵秋一笑:“这你就不懂了,我们这些兄弟好多都是因战乱被迫落草的,人人都与梁军有仇。另外,如此一喊,梁军也怕呀,还以为遇上散落民间的蜀军,那些人可不止劫财那么简单。”
我赞许地看他一眼,道:“我再教你个法子。”附声到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他眼睛一亮,跳出来,冲出林去,大喊道:“杜参军,快往林中躲,小心兄弟们刀箭不长眼伤到你!”
前方一个愤怒地声音传来:“你是何人,杜某与你无冤无仇,为何陷害于我!”
只听另一个声音厉声道:“你,你竟敢勾结蜀军抢粮?好啊,我说为何如此秘密的行军,会撞上埋伏!”
“刘将军,你别听那小人挑”话说一半,只听一声闷响,没声了。
有一人愤懑道:“刘将军,杜参军劳心劳力为你们护粮,你竟不好好查探一番就让他冤死于此。”
这人想必是杜参军这边的人。
那刘将军冷哼道:“坎子山是他的主意,你说他是不是冤死。”
那人怒气冲天道:“你只是怕杨将军怪罪下来,为自己找个开脱的替死鬼而已,若不是给你夹带私货,我们早三天就启程了!你自行跟杨将军交代去吧!兄弟们,我们走!”
只听前段一阵骚动,中后段则已经进入短兵相接的白刃战。
山林中陆续亮起了火把,沿山脊往前,呼喝声阵阵,猛一看,林中火影重重,还以为埋伏着成百上千的大军。好一招虚张声势,闵秋还是有两下子,我暗想。
这山路确是隐蔽难寻,可一旦被堵,也是难以逃脱的死局,中后段的卫兵伤亡惨重,前段的卫兵只能搭弓放冷箭,根本无法大规模包抄,人多也只能挤成一团干瞪眼。
“呜——”撤军的号角响起。
“哦哦哦!”山贼们欢呼着,跑去查看他们的战利品。
闵秋掀开身旁一辆车覆盖的油布,车上堆满麻袋,用小刀花开一条缝,一看,不屑道:“十车粮食而已。”
我也略失望,虽然十车粮食可以让这群山贼吃上半年,但也算不上发财。
山贼们将战利品放上骡马背,一个个开始运走。忽然一个麻袋掉落地上,“哗啦”,里面的东西摔洒出来,映着满天星光,黄灿灿的。
“金子!”有人喊起来。
每个人眼睛里都透出狂热的光,“有金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章 姜太公钓鱼()
我在贵宾客房里舒舒服服睡到日上三竿,说也奇怪,第一次未做那个可怖的梦,看来奶奶说的是对的,出来跑跑,没准儿脑子就好了,以前的事就能想起来了。
直到两个女山贼来把我唤醒,伺候我洗漱,再给我乱蓬蓬的头发刷了个油亮的双花髻,还特意带了一套绿莹莹的长裙,料子滑滑的,又软又轻,可比我的粗麻短袍舒服多了。
山贼的日子还挺不错嘛,我暗想着。
一路出得门来,寨子里还处处洋溢着过年般的气氛,杀猪宰羊,人人喜庆万分,见到我都一脸亲热地招呼:“夫人好!”
我只好尴尬地笑笑。
远远看见闵秋在带人收捡昨夜拾回来的箭矢等兵器,我哼着小调欢快地蹦过去,“嘿!中午好!”
他抬起眼来,看见我,又如石化一般,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不动,眼神格外温柔。
我伸手张开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醒醒,又看见月娘了?”
他眼眶竟然微微泛红,眨了眨眼,道:“要你真是她该多好。”
“有那么像吗?”我很奇怪,天底下哪有那么像的人呢?
“有九十九处都像,特别你穿上衫裙,就像她活过来一样。”
“还有一处呢?不像?”
“一开口说话就不像了。”他伸手揪了揪我头上的发髻,“良仙姑,留下来,大家一起发财吧。”
“好啊!”我一口答应道。
他显然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痛快,张大眼睛看着我,一时无语。
刚好冲我们过来的无缺听见了,急得跟什么一样,两步跨过来,扯着我衣袖,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支支吾吾道:“雨良姐,还要去救人呢。”
“救人?救什么人?”闵秋错愕地看着我们。
“算了。”我摆摆手,“蜀国都亡了,救了他们太子又如何呢?还不如就以这个山寨起家,我们先多占几个山头,然后再去占城池,再去扩张,再去”
闵秋敲了一下我脑袋,“你以为占城是靠算算风水就行的?”
我暴怒,暴风雨般的拳头击在他胸口:“算什么风水?我们阴阳家可不是只用来给你算风水的!”
闵秋抓住我的手,一本正经道:“好了,不要给我挠痒痒了,你先说说,你们要去救什么太子?”
“蜀国太子啊。”我翻翻白眼,“我才不想去呢,哪有那么好救的,都是无缺非拉我去。”
无缺眼看就要哭出来。
闵秋诧异道:“蜀国太子还活着?”
无缺连忙点头:“肯定还活着,梁王想要天兵志,还指望太子殿下给他找呢。”
“天兵志?你说那本传闻中有了此书便能战无不败的上古神书?”
“是啊,可惜太子才知道在哪儿。”我悄悄朝无缺使了个眼色。
还好无缺够机灵,明白过来我的意思,哭丧着脸道:“呜呜呜,要是太子死了,这本书可再也找不到了。”
闵秋两只大手交握在一起,在原地踱了一圈步子,问我道:“你昨天晚上说要天下和平,就是想靠这本书去统一天下吗?”
“本来是那么想,可是想想,哪有那么神奇的事情,一本书就能统一天下,蜀王有书,蜀国不也亡了吗?所以我现在觉得,管他什么太子和书呢,还是你这山寨靠谱。”我晃着脑袋,故作聪明地分析道。
“就你那点小脑筋。”闵秋白我一眼,捋着胡须道:“蜀王只求偏安,失了防备,才遭梁军所趁。那书,传说有用兵如神之效,如果有了书,再加上太子的声威,在蜀国造就一呼百应之势,复国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我抓着脑袋,苦着脸道:“救太子,可一不小心就要丢小命的呀。”
“风险越高的事情,价值越大。”闵秋收起了那种吊儿郎当的笑,神色肃然,两眼眺望着高远的天空,道:“或许这是蜀国最后一个机会。”
他转头看着我,又恢复了平日的样子:“再说,不是还有一个仙姑你吗?”
“真要去救太子啊?”我为难地看着他,“我也不会撒豆成兵啊。就我们几个人,怎么去劫狱?”
闵秋头一撇,指指寨子中忙碌的兄弟们,道:“还有他们啊。”
“大伙儿跟你上山,都是求财而已,这种丢命的事情,会愿意去吗?”我满脸狐疑。
闵秋拍拍胸脯,自信满满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这点面子本大帅还是有的。”
说完,朝山贼们呼喝道:“大厅集合,又有钱赚了!”
“大厅集合了!”山贼们应和着,一面传声,一面乌拉拉集合而去。
这边厢,无缺悄悄朝我伸了伸大拇指:“雨良姐,你太神了,立马拉过来这么多帮手。”
我并没有得意,沉声道:“这闵秋,吃穿用度自带贵气,看似吊儿郎当,实则行事严谨,昨晚只是打劫,便动用那么多兵法战术,绝非普通山贼。若是直接相求,他反而会疑神疑鬼,只需给他点明厉害,但凡他有点野心,自然就明白这是个天大的好机会。只是,他到底安何心思,我还看不准。”
“可他,若真要娶了你,咋办?”无缺微微发急。
“猪脑子。”我白他一眼:“他心里住着个死人,谁都走不进去。”
经过一日动员,闵秋决定,先化整为零,大伙儿进了益州城再说。
第二日一大早,我和无缺、闵秋还有十几个山贼,拉了三车麦子,直奔益州而去。
我穿着一身破麻衣男襦,闵秋还特意往我脸上抹了几把麦秆灰,衣衫上沾些粪泥,浑身臭烘烘的。
闵秋一路瞅着我的大包袱,道:“你不是偷了我们山寨的金子吧?”
我“切”一声,“还说呢,一点报恩的心都没有,都不给我两块金子当报酬。”
“没拿你压寨就算不错咯。”闵秋嬉皮笑脸道。
这人,若不是见过他对月娘那般深情的样子,还真以为是个痞子。他背后又有什么故事呢?我想着。
三日后,便到了益州城。
车队以贩粮之名进得城内,城门守兵还特意指引我们往城东公所送粮去。
这是一座废城。
原来的朱红城门,只剩下门框,残缺的城墙坍塌下来,堵住了一半门洞,从另一半能容两辆马车并肩而行的门洞穿过之时,还能见到砖块上深深的箭孔和锈红的血迹,彰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多么惨烈惊心的战事,又埋葬过多少含恨而逝的英魂。
城内人烟稀少,户户大门紧闭,随处可见残破的窗棂和只剩一半的土墙,偶有开门的商铺,内有个把人影闪烁,倒是不少野狗成群结队从街上跑过,除此之外,一片死寂。
我们运粮的马车经过,碾压过石板路,“咯吱咯吱”的声音格外刺耳。
我算是明白了,原来城,便是一座接一座,数不完的方块似的房子。
闵秋叹息一声,道:“你可知为何这些狗儿都这般肥壮。”
“吃得好呗。”我随口答道,立马想到它们吃的应该是,不由打了个寒颤。
战争,真的那么可怖么?
沿路卫兵甚少,据无缺分析,应该是梁军主力往东而去,准备攻巴东。巴东城城主乃蜀王忠心下属,且有长江天险,易守难攻,正好可以缓解益州压力。
我们特意绕路往蜀宫前面走过,纳罕的是宫门也只有小队卫兵把守,门锁紧扣,贴着封条。
到了城公所门口,才略有人气,一队队士兵来往进出,门口也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见我们运粮来,也未多加盘问,只指着大门旁边的收粮站让我们过去。
我心一动,悄声对无缺道:“这里有没有监狱?”
无缺低声回道:“监狱没有,不过官员收审都是先押往这里,有刑房。”
“太子一定在这里。”我肯定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章 好消息与坏消息()
“你算出来的?”前面假装卸货的闵秋回头道。
“如果你有重要人犯,会关押在什么地方?”
“最让人想不到的地方和看守最严密的地方。”闵秋沉吟道。
“这里不就是?”我摊摊手。
无缺喃喃念道:“这里不是监狱,确实想不到;也有很多卫兵,确实看守严密。”
闵秋还是不太相信,“按惯例,皇宫内的地牢才是最难劫狱的。”
“可是他们现在有那么多兵力去看守那么大一块儿地方吗?还得守城门,还得维护城内秩序,肯定得关押在兵窝子里。”我费力解释道。
“那如何确定呢?”
我不答话,看着收粮的士兵将车上的粮食倒进斗筐里,扯了腰间一个钱囊,趁人不注意,将几串铜钱并碎银子散到麦子中去。
“你做什么?”闵秋不解道。
“一会儿我给你制造机会,你功夫最高,趁机溜进院子里去,以你的聪明才智,相信你能找到太子的。”我朝他??眼。
他无奈道:“想不到我堂堂闵帅竟然要为你做侦察兵,罢了罢了,拿到天兵志,记得分我几页。”
眼看我们这车粮食,倒上了他们的粮筐,装上车就要运往院内,车刚进院门,我就哭天喊地扑将过去。
“干什么?”门内门外两队卫兵立马操着长枪长刀围拢来,挡在门口。
我眯着眼哭喊道:“粮车,粮车,等一下!”
我鼻涕眼泪直冒:“大哥大爷们,开开恩,让我去找找我的钱啊。肯定是刚才搬麦子的时候掉进去了。”
我举起空空瘪瘪的钱袋子道:“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攒了三个月,给我那瞎眼老哥治病的钱啊!”
一听说麦子里掉钱了,士兵们眼睛一亮,领头的那人不怀好意地笑着,道:“行啊,那你去找啊,我们兄弟也帮你找找,可好?”
其余人都跟着起哄,挡门的长枪也稍微收了收,
我一面往院内粮车处挤,一面假装委屈道:“那可是救命钱啊,大爷们,手下留情啊。”
那几人也跟着挤到粮车边上,七八双手伸到麦子里掏啊掏,忽有人喊道:“哎,还真有钱!”手上举起来三个铜板。
只听另一人也道:“嘿!还有碎银子呢,这臭家伙,还有几个钱嘛。”说着就把银子塞衣兜里。
四周围还几个站岗的卫兵闻声也按捺不住,围了过来,七手八脚地在麦子堆里掏着。
我哭得更大声:“官爷们啊,给我留点儿啊!我大哥的命就靠这点儿钱啦!”
混乱中,一个身影一闪,悄悄溜进了院内。
我们留下一人在公所外接应闵秋,其他人先行离去,找了附近不远一家客栈住下。
王胖子负责往城中找寻其他潜入城中的山贼接头,
无缺负责去找寻城中以前忠于蜀王的人,
我则跑遍周边几条街巷,终找到水粉铺子,买了一堆香粉,
又找到几个人去屋空的农舍,拿了几把铁锹锄头回来。
半夜时分,闵秋方回来。
他照旧一脸吊儿郎当的笑,撩起袍子,大大咧咧往榻上一坐,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们焦急不安的几双眼睛,扬起一只手道:“茶来!”
无缺早泡好茶端了过来。
闵秋先牛饮一杯,咂咂嘴不屑道:“陈茶,还全是渣。”
再看着我们道:“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好消息。”我抢答道。
“好消息是,我可以确定,太子就关押在公所院大堂后侧院的小屋内。”闵秋用手指关节轻敲着茶碗盖,自信满满道。
我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无缺忐忑问道:“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侧院中暗哨有四个,明哨六个,门口守卫两个,屋内守卫两个,一个时辰换一班。且院外就是士兵居所,我粗略算了一下,随时在的大概有一百人。”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防守如此森严。
“你有何定计?”我看他一副自在的样子,知他必有想法。
他嘿嘿一笑,拿着空茶碗,举到我面前,我撇撇嘴,到桌上取壶给他添了水。
他方道:“只要不惊动卫兵,我们就能把太子偷出来。”
“废话。”我白他一眼,“那如何才能不惊动卫兵呢?”
“你跟我两人去,我自有办法。”他朝我挤挤眼。
我狐疑地看他一眼,把一肚子问号吞回去,他又接着道:“等我说完,还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先听哪个?”
“坏消息。”王胖子抢答道。
“坏消息就是太子被关在屋内铁牢里,手脚都绑有镣铐,而钥匙并不在室内守卫身上,且我试过,那牢房墙有两尺厚。”
“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我有这个。”闵秋两眼神光一现,从衣袖里滑出一把小刀,正是那日他用来给我切开绳索的小刀,他摩挲着刀鞘,道:“此刀削铁如泥,能”
“切玉刀!”他话未讲完,我脱口而出道。
他眼神一凛,如电一样扫射过来,盯着我道:“你怎么知道?”
我也一愣,是啊,我怎么知道?
可是看见这把刀,这个名字就自动浮现在我脑海里。
“我,”我嗫嚅道:“我听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