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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幅画的时间越长,少女眸子里的忧郁之色,也就越发的浓烈了。但众人却并没有发现,他们只是一味地欣赏这画,并没有注意到少女的神色。况且,少女的这种神色,对于众人来说,似乎也是司空见惯,偶尔注意到的,也丝毫不引以为奇。
“哦,不知高阳王所说,是哪两位才女呢?”另外一个更加俊美的男子在旁边凑趣地问道。
而他口中所说的‘高阳王’,便是先前说话的那个年轻男子。若是张易之在此,他应该认得,此男便是那日在岸上对着自己怒吼质问,最后又落荒而逃的高阳王──武崇训。
“崔兄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武崇训口中反问,脸色上一场的红润。显然,她对于那位‘崔兄’发问的时机,十分的满意。这个姓崔的很好地满足了他表演的欲望。
“当今天下第一大才女,便是孤王的姑奶奶,当今的圣母神皇陛下,这一点,恐怕是没有人有意见吧?”武崇训笑吟吟地问道。
众人连连摇头。尽管,大家都未必赞成武则天这个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便是最有才气的女人。但这种话,谁又敢出口否认呢?
那站在那里一直注视着手中那幅画的王雪茹,却轻轻的皱了皱秀眉。她显然对于这个武崇训开口闭口以‘孤王’自称,又总是在不停提醒他和皇帝的关系这种做法,有些不满。这是一场文人之会,这武崇训用‘才疏学浅’四个字来形容,已经是很客气的了。严格来说,他就是个十足的草包,银样蜡枪头,看起来有几分样子,实则腹中空空。
武崇训却不觉得自己站在这么多才子才女中间,并且成为大家的焦点有何不可。他继续说道:“那天下第二才女,便是‘女中宰相’可‘称量天下’的上官娘子。这个,大家恐怕也不会有异议吧!”
“没有!没有!”提到上官婉儿,众人虽然自诩才子,都不能不发自内心地服气。这位小娘子虽然长于深宫,十几岁就脱颖而出,渐渐成为天子的左右手。现在更是成为了这天底下权柄最重的人物之一,比起那些有名有实的宰相,都要重上不少。
而在才学方面,她的知名度也丝毫不下于她的权势。她曾经主持科考,品评诸生,往往一针见血。一般来说,被她看好的年轻人,很快就能一鸣惊人,成为一时著名的才子,而不被她所看好的,就算当时名气再大,也会很快陨落,泯然众人。
“高阳王关于天下第一、第二才女的评论,在下深表赞成。不过,要是就这样把‘天下第三才女’的名号颁给王家小娘子,在下认为还有不妥呢!”就在此时,远远的一个声音传来。随着这声音,一个俊美无比的男子缓缓的走了进来。
这男子,自然就是张易之了。他方才去了王雪茹的院子,却得到消息说王雪茹不在那里,而是和一群才子们来到花园里论道了。张易之没有犹豫,立即转身来到了花园,正好听见了武崇训的那番话。
张易之看这小子一脸的骚包样子,说话的时候,貌似正气凛然,实则是不住的把眼神望王雪茹身上草去,大为不爽。他觉得,这厮根本就不是来吟诗作对的,根本就是来泡妞的。张易之立即把他划入了‘情敌’的行列,出口自然毫不留情,根本不去考虑他的身份。
武崇训一眼看见张易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现在对张易之的弟弟张昌宗可谓无比的忌惮。事实上,就算是他老爹武三思见了张昌宗,也要点头哈腰,小心卖好。可是,今天不比那天,那天是其他人全跑了,他才跑掉的,也不算丢人。今天如果一见张易之就跑,未免显得太过孬种了。
但一想起眼前这个帅哥就是张昌宗的兄长,他是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出口了。万一要是把这位惹恼了,去找他兄弟帮忙出气,然后他兄弟又在皇帝面前吹吹枕头风……
武崇训垂首不语,旁边的那位姓崔的却没有那么多顾忌。他便是凤阁舍人崔湜,早已投入了武三思一党,深得武三思的器重。所以,他和武三思的儿子武崇训走得也很近,武崇训泡妞这种事情,都有他在旁边推波助澜。
崔湜一眼看见张易之,便感觉不爽。原来,他是这场中最帅的,可是,张易之显然比他还有俊美几分,又比他多了两分男儿的阳刚之气。从表面上而言,张易之狠狠的将自负的他比下去了。而且,张易之一上来就拆他少主子武崇训的台,这不正是在拆他自己的台吗?
崔湜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一个狂生,连郡王都不放在眼里,不是狂生是什么?难道他年纪轻轻的,比高阳王还要有权有势吗?
崔湜没有注意到,她旁边的那位美人儿,不知不自觉间,忽然落下了两行清泪,一双妙目只是死死地盯着他眼前的这位‘狂生’。他一心要让这位风度翩翩的男人品尝一下丢人的滋味。
“这位兄台,你的意思是,王家小娘子当不得天下第三才女吗?她如此才学,难道还不配?”崔湜问道。这话阴损得很,如果张易之回答‘是’的话,必定得罪王雪茹,回答‘否’的话,就等于在打他自己的脸。
第三百五十九章:戏弄崔湜
众人都纷纷转过头去,目注张易之,等待着他的回答,竟然是没有一个人发现王雪茹的异状。
张易之从容一笑,转向崔湜,道:“矮油,这位不是凤阁的崔舍人吗?你这话问得好犀利啊,我还真被你问得有些为难呢!”
崔湜这个人,他自然是认得的。他早就知道,这小子对上官婉儿有意,很久以前,张易之就下决心,要狠狠的整一整这小子──尽管,他是定州崔氏的子弟,说起来他的家族对张易之也有几分恩情。
崔湜听得张易之‘闪烁其词’,心下更喜。他觉得,这就是让张易之脸面丢尽的一个大好机会,岂能被他这样轻易躲闪过去。当下,他提醒道:“这位兄台,方才的问话,你还没有回答呢!”
旁边的武崇训大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心目中玉人的面,他不好随意走开。可是,崔湜这傻帽一直逮着张易之不放,岂不正是给他老人家找事吗?他很想过去拉崔湜一下,让他闭嘴,可是有这么多眼睛注视着,他有心无力;他也很想离崔湜远一些,可是张易之明显认得崔湜,又岂能不知道他和梁王府,和他高阳王的关系?
想一想老爹武三思三天两头的在他面前告诫他,不许去惹张家的人,能讨好最好讨好,武崇训简直想掐死崔湜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崔湜却看不出武崇训的心思,他觉得,自己还不是很够以身份,来威胁眼前这个年轻人。于是,他又向武崇训凑近了一步,像是在向张易之宣示:“我可是高阳王的人,我代表高阳王向你问话!”
武崇训的脸都绿了。他退开了一步,想要远离崔湜一点,不想这不长眼的家伙就像跗骨之蛆一样,立即跟了上来,他是甩都甩不掉!
面对追问,张易之的神色倒是坦然得很:“方才听高阳王说起了天下的两大才女,我也想起了一位。这一位呢,从小就和上官娘子极为亲近。长大之后,更是和上官娘子成为了无话不谈的闺蜜。想来,上官娘子这种天底下罕有的大才女,肯定不会和一个她看不上的女子做朋友的吧,你们觉得此人,当不当得起‘第三才女’的美誉呢?”
“哼!”崔湜冷笑:“上官娘子常年居于深宫之中,哪里来什么好朋友,更不要说什么闺蜜了!这位兄台,你要是举不出人来,就不要逞强,我们也不会笑话你,你这样随便编一个黄口小儿都能识破的人出来,实在是欺我等孤陋寡闻了!”
众人中有不少都点起头来,他们都不怎么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会清楚上官婉儿的一举一动。
张易之微微一笑,道:“这个女子,便是太平公主。是高阳王的姑母!请问大王,你觉得你这位公主姑母,当不当得起‘天下第三才女’的美誉呢?”
武崇训万分尴尬地笑道:“自然当得起!”
张易之拱手,道:“大王果然不愧是武氏年轻一代中第一英杰,立场客观、公正,不偏不倚,在下这里多谢大王了!”
崔湜顿时尴尬无比。若是方才这话,出自张易之之口,他大可以反驳,说公主德高望重什么的,总之什么都好,才学未必最好。可是,武崇训都这么说了,他总不能和自己的少主人对着干。
张易之却不理会他,丢下众人,转回头来,向王雪茹笑道:“我们的天下第四才女,请了,你不会怪我把你的位置降了一位吧?”
“你喜欢怎么降,就怎么降吧!”王雪茹已经抹去了眼泪,回复了从容,轻轻的说道。她眼里的温柔,只有张易之能看见。也只有张易之知道,她对于第一第二之类的称号,毫不在意,她甚至不在意别人把她称为‘才女’或是‘蠢女’。
张易之走近两步,来到王雪茹的身边,看着那幅画。
王雪茹的脸色,顿时红了起来。事实上,她最近之所以声名鹊起,虽然有外部因素在推波助澜,也有她自己的功劳。她最近画这同样一幅山水画,一天比一天传神,一天比一天功力深厚。也许,让她来画其他的山水、人物,她不过是一个二流画家的水准,而眼前这幅画的质量,明显达到了一流水准。
她最近每天都要画这样一幅同样的画,感觉自己每天都有长进。今天这一幅,显然又是最好的。
张易之对于画技并不熟悉,但好坏总能分清楚,他笑道:“好画!”然后又随手指了指那木棚,道:“这木棚里面,似乎是一男一女。这个女的,我看得出来,是小娘子。而这个男的,怎么这么像区区在下呢?”
众人听得这话,瞠目结舌。那木棚里的人,谁都看不清楚,更不要说具体到容貌了。这小子这么说,明显是在调戏王雪茹。
谁都知道,太原王氏家规森严。所以,这些人里面,虽然有不少,怀的是泡妞的心思而来,在言语上却是一点也不敢造次。这莫名其妙的小子一来,居然这样调戏小娘子,这还了得!
大家望向张易之的眼神里,都多了同情之色。他们能够想象,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被王家的家人丢出去,头破血流的样子。想一想这样一张俊美的面孔,就要变成猪头样,纯洁善良的大家同时闪过一个词汇:于心何忍!
崔湜忍不住笑,只好用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张易之回过头来,向崔湜道:“崔舍人,有什么好笑的吗?”
崔湜微微一愕。他很好奇,王雪茹怎么还没有叫人呢?难道──
一时间,他倒是忘记了回答张易之。
张易之有回过头去,将石桌上用玉斧压住的一叠白纸端了出来,向王雪茹道:“这些,就是诸位才子今天的新作吗?”
王雪茹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众人无不瞪大眼睛,难以置信。想不到小娘子对这登徒子居然如此客气,居然用如此温柔的语调回应他的问话。
“难道,小娘子就喜欢这调调?”不少人的心目中,同时闪过这样的念头。同时,他们明悟了:“怪不得我们都难以获得小娘子的垂青,原来她喜欢登徒子类型的!”一时间,大家都追悔莫及,早知道就以本性相待了,这些天以来,压抑自己的本性,可是让他们难受得很。
张易之拿起第一张,笑了。这是一幅画,具体来说,是一张肖像画。不过,这肖像画又太抽象派了一些,那画面上的这位,妆扮上很像一位公子哥,可是看起来就像毁了容的二师兄。旁边,还有一列说明:“凤阁舍人崔定州之像!”
崔定州?那不就是崔湜吗?把画上的这不明生物和真正的崔湜比一下,张易之只感觉自己的氪金狗眼顿时瞎了!
“这幅大作,一定是高阳王所作吧?”张易之下了判断。
“不错!”王雪茹也想笑,但还是忍住了。这画必须是武崇训所作,崔湜才能捏着鼻子忍了,要是别人所作,崔湜一定和他拼命。
张易之回过头来,故意拿着那幅画和崔湜的面貌比对了好一阵,才心满意足地放下。而这时候,崔湜那张俊脸早已成了酱色。
张易之又向王雪茹问道:“崔舍人的大作是哪一张呢?我倒想见识一下呢!”
王雪茹便从那一堆白纸中挑出一张来,交给张易之。
张易之信手接过,一看标题,笑道:“《婕妤怨》,好一个‘怨’字!”
第三百六十章:张大才子
“不分君恩断,新妆视镜中。容华尚春日,娇爱已秋风。枕席临窗晓,帏屏向月空。年年后庭树,荣落在深宫。”
张易之摇头晃脑地念着崔湜的这首《婕妤怨》,眼神不住地在场中的这些大才子中间打转,那样子要多骚包,有多骚包。众人看着张易之二五八万的样子,都十分的不爽,奈何作为主人的王雪茹一言不发,他们也不好越俎代庖,跑出来废话。
“好湿啊好湿,崔舍人果然淫得好湿,佩服佩服!”念罢,张易之又旁若无人地发起议论来:“不过,听说咱们作诗,通常都有个寓意,不会无病呻吟。想崔舍人也二十好几的人了,想来不会做那‘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无聊事吧?在下倒是想要请教一句,崔舍人作这首诗,是以古喻今呢,还是以古喻今?还是──以古喻今呢?”
众人听见这样敏感的话题,都不敢接话了,心下却大叫无耻。这不是逼着崔湜承认他所谓的‘以古喻今’吗?
武崇训简直想哭。他算是看出来了,张易之早就和崔湜有隙,这是在故意整蛊崔湜呢!庆幸张易之没有针对自己之余,武崇训想得更多。这姓崔的居然得罪了‘莲花六郎’最敬爱的兄长,那还了得,以后把他留在身边,不是和‘莲花六郎’过不去吗?他暗暗下定决心,要想办法和崔湜划清界限。
崔湜的脸色也是略变,有些恚懑的说道:“你休要胡说,我不过是随意写了一下而已,哪里有什么以古喻今?”
“随意写写?”张易之哪里肯让崔湜轻易逃脱干系,冷笑道:“自古道,文以载道,诗以言志。作为一个诗人,尤其是像崔郎这样闻名遐迩的大才子,怎么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呢?你又不是刚开始学诗的小娃儿,你说你自己会编排一些无聊的东西来哗众取宠,我们大家也不相信啊!”
张易之这话像是耍笑,实则无比的阴损。崔湜在神都年轻的一辈里面,的确算是颇为出名的了。他的诗作才华横溢,颇为流行。张易之这样一说,崔湜若是还坚持自己是‘随便写写’的说法,就是坏了文人‘诗以言志’的规矩,也就是自认浪得虚名了。这,对于心高气傲的大才子崔湜来说,无疑是无比难受的。可是,他若是不认这个,就意味着承认自己‘以古喻今’,在众目睽睽之下,任由张易之这个明显要找茬的人发挥下去,他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俊美男子,会说出什么样难听的话来。
崔湜左右为难,又羞又恼,不由撒起泼来,怒斥道:“本官自在这里和这些熟识的年轻才俊论诗作文,有没有邀请你来,你擅自跑过来也就罢了,还在这里大放厥词,是何居心?我须不曾请你品评我的诗作,你喜欢也罢,不喜也罢,哪里轮到你这无名小辈来说三道四。要知道,我崔湜在神都的名声,不是吹牛皮吹出来的,而是一字一句累积起来的!”
他这话等于干脆放弃了反驳张易之关于他是否‘以古喻今’的话头,而是指着张易之的鼻子骂:“你小子算什么东西,我崔湜这么大名气,凭什么要回应你的话?”完全是想以势压人。
崔湜这话一出口,一些和他交好的固然跟着感觉快意,那些和他交情一般,或者这些才子里面身世一般的,就感觉不爽了,一个个暗忖道:“这姓崔的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长得俊一些,投胎的时候选对了人家吗?就有这么大口气!”
武崇训已经彻底放弃了崔湜。他已经完全没有拯救,甚至提醒一下崔湜的想法。崔湜这小子,在他的眼里,已经是一个没有前途,并且性命已经去了一半的家伙。他自然不可能为这种人出头。
张易之‘哈哈’一笑,道:“我记得这里可不是你崔舍人的家,而是王家的宅子。我说的对不对啊,小娘子?”他笑着转过头去,面向王雪茹。
王雪茹乜了张易之一眼,转向崔湜道:“这位张五郎,也是我看好的才子,崔舍人应该不会介意我把他请来吧?”
崔湜大感尴尬。出身优越、才思敏捷又仕途顺畅的他,这一辈子几乎没有收到过挫折。这也让他一直十分自信。今天,他这种自信第一次让他吃到了亏。本来,他以为王雪茹一定会站在他这边,因为站在他这边,就意味着站在高阳王、梁王这一边,没有想到王雪茹不为所动。
“小娘子说哪里话,你是地主,请谁不请谁,自然有决定的权力!不过……”崔湜风度翩翩,即使在这样不利的情况下,已然表现出了他特有的风度,看起来仪表堂堂。只是,他的话就有些绵里藏针的味道了:“既然这位张五郎是小娘子看得上的人物,一定才学非凡了,不如就让他为大家献上一点绝艺,以供大家学习和鉴赏,如何?”
崔湜这话,一则是借着向张易之发难,揭过话题,二则也是对自己有信心。他不相信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男人,有什么真才学,只要张易之露了丑,他一定可以抓住张易之的痛脚对他进行反击。
除了武崇训,大家都没有见过张易之,听了崔湜的建议,大家自然都是连声叫好。只有王雪茹一向知道张易之这家伙有几斤几两,她很想出言阻拦大家,不过群情汹涌,她就算出言,也起不到什么作用。美人儿紧握玉手,不由为身边的男人捏了一把汗。
张易之倒是坦然得很,笑道:“既然崔舍人如此盛情,倒也难却。”回头向王雪茹道:“小娘子,就麻烦你帮我磨墨吧!”
众人听得一愕。大家来这里的目的,很大程度上都是为了讨好王雪茹,大家都把巴不得亲手帮王雪茹磨墨,哪有反过来让她磨墨的道理!
“好!”王雪茹的反应出人意料的坦然,让大家眼睛瞪得更大了:“难道这年轻人真有如此大的真才实学,让心高气傲的小娘子如此迁就?”
王雪茹坦然的走过去磨墨,磨好了之后,向张易之道:“好了!”
张易之又说道:“我这人还有一个怪癖,就是每每写诗,都要自己写一个字,然后有美人儿帮着写下一个字,才能思路顺畅、文思如泉。不知小娘子……”
众人总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根本就是腹中空空。他在这里找这么多借口,不过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