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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辛苦了。”
赵俊连忙跑上来，递给他一张湿巾：“源哥，太帅了！”
周安朝休息室走，路上遇见双手捧颊的脸红小粉丝，他都笑着跟她们打招呼，引来一阵阵欢呼尖叫。
“帅吗？”周安把帽子拿在手上，回头朝赵俊笑了笑。
那种笑容说不上哪儿不一样，反正撩得小粉丝们尖叫连连。连赵俊也是一愣，然后有些恼怒地瞪了他一眼，逗得周安哈哈大笑。
回到休息室，周安把手机塞给赵俊，催促道：“快快，帮我拍一张。”
赵俊选了个角度拍了张，周安看了一眼，满意地点头，然后捧着手机缩回角落里不知道捣鼓什么去了。
一个小时之后，再次开拍，补了几组特写镜头，剩下的部分要挪到摄影棚里拍摄。
转移的过程中周安接到宋煜涛的电话，说是下午安排了一场采访，内容已经传给赵俊，让他做好准备。
挂了电话，周安问：“采访的具体安排是什么？”
赵俊把平板电脑递给他：“下午5点半到6点，问题我看过了，都还好。”
都还好的意思就是很平和，没有特别刁钻的问题。
周安快速浏览了一遍，发现末尾不能免俗地又提到爱情的话题。
这是他重生之后第一次接受采访，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乔源以前是怎么回答的，他原本想制造一个过渡期，让“乔源”前后不那么违和。
可发现乔源这个人十分自负后，周安立刻否定了模仿的想法，与其坚持那种令人反感的风格，不如真正“洗心革面”的好。
而对于“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这个问题……周安觉得可以好好利用。
下午的拍摄任务更加轻松，他只要对着镜头念一段台词就好了。
拍摄完毕，采访的记者也来到了现场。
“乔源你好，我是葱油饼报社的记着，能打扰一下，做个简短的采访吗？”
乔源就穿着他那件拍公益广告用的t恤，端坐在镜头面前，恰到好处地微笑：“开始吧。”
记者点点头，按照之前设定好的顺序，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因为事先有准备，周安回答得很顺畅，赵俊紧张地盯着他，见状也逐渐放松下来。
“我们都看到自从上次爆炸事件之后，你性格上有了很大的变化。”记者忽然抛出一个计划之外的问题，赵俊脸色立刻就变了，示意停止拍摄。
周安虽然也感到意外，但他很快意识到，这样的问题今天要不给出一个让人满意的答案，以后还会不断被人提起。
他不着痕迹地朝赵俊摆摆手，对记者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
记者道：“很多人都说是炒作，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周安笑了笑，道：“怎么看……我认为人生就是一个成长的过程，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自然会幡然醒悟，发觉自己以前的不足，然后就会想要改变，成为更好的人。”
“你的意思是经过那次事件，觉得以前自己做得不够好？”
周安笑得有些无奈：“以前太年轻了，现在觉得还是该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走。”
记者也笑，问题却依然尖锐，“我们会不会过几天又看到年轻时候的你？”这话暗指周安炒作过后又恢复以前自负的样子。
赵俊见她越问越不靠谱，有些急了，冲过去再次要求停止拍摄。
周安闻言表情没什么大变化，他指了指赵俊的方向说：“要不我们换个话题，你看我助理都替我着急了，他跟了我好多年，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他没有直接指出记者的不对，也没有强调自己的改变，轻描淡写将话题引到助理身上，助理为什么着急？
无非两种可能，一是担心自己工作不到位被辞职，二是真的关心艺人为了他的前途考虑。
周安很聪明地点明自己和助理在一起工作很多年，尽管两人存在雇佣的关系，在娱乐圈这个地方，能搭档很多年不可能只凭借一纸合约。
那么赵俊生气的原因只可能是第二种，他是因为记者的不礼貌而替周安生气。
当然，这也是事实。
第二十一章（）
记者见好就收，说了几句场面话缓和气氛，快速进入下一题。
“这是替广大网友问的，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
周安略微思考，道：“我觉得喜欢一个人，首先看中的是人品，然后再考虑是否合得来，至于具体什么样儿的，没仔细考虑过。”
这个葱油饼报社的记者不知道是不是来砸场子的，闻言又追着问：“这个回答太官方了，说说心里话吧。”
周安无辜道：“这就是我的心里话，只要我觉得合得来，其他都不在乎。”
“其他具体指什么？长相嘛？”
“这当然是其中一项，还有身高、爱好、职业什么的，其实性别和物种都没关系啊。”周安玩味一笑，“说不定我哪天就爱上镜子里的自己了。”
记者掩嘴偷笑：“因为长得太帅？”
“哈哈……你说呢？”周安做了个臭美的表情，逗得记者哈哈大笑。
在一旁看着的赵俊笑不出来，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周安话里的一个词——性别！
外人不知道真实情况就当他开玩笑，赵俊心里却警铃大作，听周安这意思，他难道打算出柜？！
他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没消下去，今天的拍摄任务结束之后心事重重地回了酒店。
周安洗完澡，躺在床上刷微博，瞥了一旁的赵俊一眼，道：“想问什么就说。”
“……源哥，你今天那句话什么意思？”
“嗯？”
“你说性别和物种都没……”话没说完，赵俊一张脸已经皱成了包子。
周安似笑非笑地抬眼看他：“你这个八卦嗅觉能力不去做狗仔太可惜了。”
“我说认真的！”赵俊板着他那张娃娃脸，“你是不是打算……关总那个……”
看他支支吾吾憋红了脸都说不出那个词，周安坦然地点头：“是有出柜的打算。”
赵俊一听，深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劝，又听见周安说：“但不是现在，这会儿先透透风。”
“……什么意思？”赵俊看着周安的笑容，觉得自己见着了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未雨绸缪懂不懂？”周安心情很好，刷着微博，边挑选以后可能用得到的大v边解释，“我迟早要追到关策，万一哪天被狗仔逮个正着，迫不得已出柜，粉丝怎么受得了？我是趁早给大家打打预防针，真到了那一天，粉丝反应才不会那么大。”
采访的时候模糊自己的性向只是第一步，等到这篇报道出来，他会请微博里的大v们写软文，引导方向都想好了，就拿“爱一个人爱的是他的为人，不是性别”来说。
相信从现在就开始给粉丝们灌输这样的思想，等迫不得已要出柜的那天，绝大部分粉丝都会支持自己的。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种手段，作为演员，周安知道自己必须用好的作品才能得到更多人的支持。
他正在按照自己的规划一步一步往前走，赵俊则被他的深谋远虑唬住了。
“那、那万一关总不喜欢你呢？”
周安一听这话就不开心了，拿起枕头砸向一脸天真的赵俊：“闭嘴，没事儿你可以滚了！”
然后赵俊就“滚”了，回到房间后，他觉得这件事有必要跟宋煜涛说一下，以防周安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宋煜涛对此的反应十分平淡，简直就像是早就料到周安会这么说。
赵俊凌乱了，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复杂，他整天跟着一起工作的这些人心机这么重，太可怕了！
第二天，对周安的采访发布了，他在第一时间看到了视频，然后遗憾地发现他最后那句话被剪了。
第一次出柜铺垫没能达到预想的结果，周安一整天都笼罩在低气压中，心里把那个葱油饼报社骂了个底朝天。
赵俊不知道哪儿又惹着他了，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脸色，一边留意评论区，发现有粉丝大力赞扬的就拿给周安看，但始终不见他的心情好转。
“哎，他们怎么把这个播出来了？”赵俊猛地刷到一个题为“乔源采访花絮，自爆会爱上自己”的新上传视频。
点开一看，正好是末尾被剪掉的部分。
周安原本还闷闷不乐，听见音响里传来自己的笑声，“我看看！”他一把将平板电脑抢过去，一字不漏地将视频看完。
节目组后期给他配上了不少可爱的字幕，播放到他说会爱上自己那一段时，在旁边放了一暴漫表情，再配上一朵水仙花。
虽然报道的重点在他自恋上，但好歹是把这段话播出来了。
在周安头顶笼罩了一整天的乌云总算散去，他甚至哼起了小曲儿。
赵俊看他变脸跟翻书似的，好奇地问：“源哥，他们这么黑你，你不生气？”
“黑了吗？”周安心情大好地重播视频，“我觉得做得很不错啊，比正式报道好多了。”
赵俊一脸惊悚地看着他，觉得周安脑子绝对是在那场爆炸中坏掉了，要按照他以前的脾气，有人这么恶搞他的采访绝对会大发雷霆。
周安脑子没坏，他早就做好了下一步的打算，万事俱备，就等着这段视频这阵东风。
他拨通了宋煜涛的准备，电话刚接通，就听见宋煜涛毫不客气的声音：“自首来了？”
“我做什么了要自首？”周安并不在意对方的冷言冷语，声音里带着笑意，“那段花絮你看到了吧？”
“刚看见，要早知道还有这么一段，我不会让他们播。”
周安对他的话不甚在意，反正都已经播了，宋煜涛还能怎么着？
“我要几个搞网络推广的联系方式，你帮我找找。”
宋煜涛一听，觉得这事儿有问题，冷声问：“不管你要干什么，我不同意。”
“……宋经纪人，我们之前可是约法三章的，我不触及你的底线，你也别管我。”
宋煜涛将那小段花絮反复看了几遍，忽然，某个词抓住了他的目光。联想到之前乔源跟自己说过的话，他忽然有了猜测。
“你该不会是……”
周安笑笑：“放心，我有分寸，一句话，帮不帮！”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我可以帮你联系，但出了岔子，我不帮你。”
“一言为定！”周安胸有成竹。
赵俊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见周安挂了电话，他眨眨眼，问：“源哥，你要网络推广的联系方式干什么？”
“搞推广，还能干什么？”周安嘴角一直带着笑容，饶有兴趣地刷着微博。
“可是我们跟公司签了合同，有专门的公关团队帮我们搞宣传啊。”
“他们负责的只是能赚钱的部分。”
赵俊更迷糊了：“既然不是为了赚钱，你找推广干什么？”
周安抬起眼看看他，把平板扔回给他，起身朝外走：“这个跟你没关系，别瞎问。”
赵俊委屈地揉了揉被砸疼的手腕，嘀咕道：“小心我打你小报告！”
宋煜涛办事很有效率，几分钟后发了几个电话过来。
周安兴冲冲拨通了对方的电话，按着计划定制推广服务。
做完这些，周安有种踏上康庄大道，下一步就是建成小康社会的幸福感。
接下来两天，几个粉丝在千万以上的博主前后发了周安那次采访的相关微博。
花絮部分被当作素材大量使用，“我会爱上自己”的表情和gif图做了不少，也有因此引申出来的长微博，重点正是他想要的“爱不在乎性别”上。
周安仔细翻了翻评论，有叫好的，说很萌的，也有骂po主恶心的，总的来说，大家对这件事基本保持着玩笑的态度，并没有出现激烈的反响。
周安很满意，出柜铺垫第一弹，他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绿色当铺”项目的广告部分也拍摄完毕，按照计划，周安应该紧接着飞往西藏，开始微电影的拍摄。
但到了该出发的前一天，周安却接到了宋煜涛的电话。
“西藏之行延后。”
周安：“为什么？”
“沟通上出问题，先等几天。”
虽然计划被打断让人措手不及，但在这个档口，这一消息对周安来说简直是天籁。
“真是太好了！”他兴高采烈地打开网页，飞速定了机票，“正好没什么安排，我可以好好休息几天。”
趁机跟关策加深一下感情什么的，不能更美好。
可送煜涛一句话就打碎了他的幻想：“正好你生日要到了，办一个小规模的粉丝见面会，我已经着手安排，你准备几首歌，到时候用得上。”
周安输入支付密码的手指顿住，惊讶地问：“我的生日？”
第二十二章（）
“不然呢？”宋煜涛那边传来打字的声音，“流程我发给你了，尽快熟悉。”
“不是，我……我生日……”我生日不是早就过了吗？
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周安随即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乔源的生日。
真是哔了狗了，他就想趁热打铁跟关策好好待几天，免得好不容易有进步的感情又倒回去了。
话虽这么说，涉及到工作的事儿，就算心有怨言，周安还是回认真对待。
只不过唱歌这玩意儿……
“源哥，你怎么了，一整天唉声叹气的？”赵俊开着车，问。
周安单手撑着下巴，惆怅地看着窗外：“我哪儿会唱歌啊……”
“源哥，别开玩笑了，你可是选秀全国5强啊！”赵俊就当他开玩笑。
全国5强的是乔源，不是他周安，就算声带没变，脑子里也有唱歌的技巧，但那都是虚的，他根本不会用啊！
“我脑子坏掉了，不记得怎么唱歌。”
赵俊打趣道：“你以前还说唱歌就是你的命呢，脑子坏掉也不该忘记呀！”
周安没心思开玩笑，苦着脸看飞速后退的街景。
赵俊见他愁眉苦脸的，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儿，脸上的笑瞬间僵住，紧张地问：“源哥，你说真的？真不记得怎么唱歌了？”
“唉……我骗你干什么？”周安手指撑着额头，“我第一天就跟你说我不是乔源，你怎么就不信呢？”
“我能信吗？”赵俊激动得一拍方向盘，按响了喇叭，把他自己吓一跳，“你那一听就是骗人的话，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
赵俊从后视镜瞟见周安一脸苦闷，再次不确定地问：“……你真不会唱了？”
“嗯哪，唱也行，只要不怕被粉丝说以前都是假唱。”
赵俊看着周安不像是说笑的样子，又觉得脑子坏掉不会唱歌什么的，根本是无稽之谈。
他纠结了一会儿，道：“源哥，距离见面会还有几天的时间，你趁机练练？”
“也只能这样了。”
唱歌嘛，张口谁不会啊，只是好听不好听的区别而已。
周安以为自己只要专心演戏就好，谁能想到都转型演员了，还得唱歌。
这下糟糕了，乔源虽然黑历史多，但他唱歌确实有一手，粉丝们大多也是冲着这一点来的。如果这次见面会他给唱砸了，那“乔源”就没翻身之日了。
让周安苦恼的还不止这一点，一想到这次见不到关策就要几个月之后才能见面，他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回到家，周安让赵俊先回去休息，他洗完澡后拿着电话，犹豫着要不要给关策打电话。
在外地拍广告的那几天，他试着给关策发短信，几次之后基本摸清了对方的脾气。据他观察，关策这人不喜欢工作的时候被打扰。
这个点，关策应该有空了，可是自己老给他短信电话的，会不会又惹他心烦？
在家里转了几圈，眼见天色渐暗，再不打电话就晚了，周安深吸一口气，按下拨通键。
随着电话里等待接通的声音逐渐延长，周安越来越后悔没早点打电话。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了起来：“乔源？”
“嗯是我，你在忙吗？”
“刚从公司出来。”
那一定没吃饭啊！周安觉得自己运气真棒，打电话的时机选得这么对。
“一起吃个饭吧，我去公司接你。”周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这么开心。
电话那头的关策顿了顿，周安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好在他答应了：“你想吃什么，我先预定。”
周安边穿衣服边说：“去刘家私房菜怎么样，想吃他家的红烧肉了。”
“嗯，那我先过去等你。”
说话的期间，周安用最快的速度出了门，闻言急道：“你等我几分钟，我们一起去。”
好不容易约上人了，绝不能浪费任何一秒钟。
幸好周安住的距离公司很近，说是几分钟，两分钟他就赶到了公司。
远远地，他一眼就看到了身穿黑色西装的关策，他正侧着头跟身边的人说着什么。
“关策！”
听到他的声音，关策看过来，然后对身边的人挥挥手，朝着周安的车走了过来。
周安下车，手搭在车门上，看着关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明明只是一个在平常不过的举动，他竟然觉得幸福得不得了。
关策走近了，瞥了笑嘻嘻的周安一眼：“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安替他关上车门：“刚到没一会儿，我还怕你回去了呢，还好赶上了。”
关策点点头：“听说西藏的拍摄延后了？”
“对，具体时间还没定。”周安兴致很高，一路就差哼着小曲儿了，“不过宋煜涛给我安排了个生日见面会，他就是见不得我闲着！”
路口红绿灯，周安转头看坐在身边的关策，眉眼都染着明媚的笑：“一回到家就能见到你，真好。”
说完，转回脸去，语气里难掩开心：“除了红烧肉，你还想吃什么？”
“……不要太辣就好。”
周安见关策转开了视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我一开心就话多。”
“是挺吵的。”关策点点头，见周安笑容僵住，他嘴角微微扬起。
到了预约的餐馆，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