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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听了，不禁悄然情动，缓缓低下头去。
乔晓婉闭上眼睛，努力地抬起头。
“周瑜将军，报！”
只这一声，就好像电闪雷鸣一般，把乔晓婉和周瑜硬生生地分开了。
周瑜站直了身体，慌忙道：“进来。”
乔晓婉见他这么快就变成一本正经，不由暗暗好笑。
只见一个军士进来了：“报将军，我们清点战利品已经完毕，马匹、粮草、军械等其他物资都是数量庞大，将士们都说，够我们江东用上一段时间的了。”
周瑜笑道：“曹操的军队号称有八十万，八十万大军的军用物资，数量当然是十分庞大，传令众将修整一天，然后明日班师回朝。”
“是。”
军士刚要转身出去，又被周瑜叫住道：“等下，立即派人去调查刘备方面的军队，看看他们有什么异动情况，我猜，以诸葛亮这种不地道的小人性格，一定会截击曹操，好抢得一些胜利果实。”
“是。”
乔晓婉待军士出去后，对周瑜道：“公瑾，如果我是刘备和诸葛亮，也一定会在这个时候出兵的，目的很简单嘛，就是期望把自己的利益做到最大化。”
周瑜点头道：“嗯，无论是谁，都会这样做，这就是墙倒众人推。”
乔晓婉道：“这是各为其主了，所以你不要那么说人家。”
周瑜想了想，笑道：“好吧，都说了，我在你的面前就是凡夫俗子，这没有办法。”
乔晓婉努力地想坐起来，可她发觉自己身体麻木，根本不听自己的指挥，只得轻轻笑道：“我喜欢你这样的凡夫俗子。”
周瑜哈哈大笑，道：“娘子，我觉得此时是我人生当中最幸福的时刻，功成名就，佳人在侧，还有什么，能比此时更惬意么？”
乔晓婉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不由地暗暗念起一段话，这是《念奴娇·赤壁怀古》那词：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乔晓婉也不知道，当时自己这首词明明是背不下来的，可现在为什么会如此熟悉，甚至了然于胸，朗朗上口？
第288章 二百八十七班师（）
第二天，乔晓婉很早就醒了，准确的说，她是被浑身疼醒的
经过了一夜的休息，乔晓婉身上的疼痛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严重了。
周瑜正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读书，桌上的烛光微微晃动，配合着大营之外的风声。
乔晓婉努力地坐起来，呲牙咧嘴。
“娘子，你醒了？”周瑜听见动静，急忙放下书简，坐到床边上。
“嗯，你……”乔晓婉刚想问他怎么起得这么早，可她一见周瑜那对黑眼圈，方才愣道：“公瑾，你这一夜没睡？”
周瑜笑了笑，道：“太兴奋了，睡不着。”
乔晓婉也跟着笑了，她知道，周瑜在赤壁之战取得胜利，这几乎恒古未有的，换做是谁都会激动得睡不着觉。
“那你不困么？”乔晓婉轻抚着周瑜的头发，有些心疼。
“不困，我现在可精神了。”周瑜站起来，还跳了两下。
乔晓婉被他逗得大笑，只听周瑜说道，“娘子，我们去外面看看风景，好不好？”
“风景？”乔晓婉正在迟疑，却见周瑜伸手扶她起来，并举起了一个大大毛毯披在了她的身上。
这个大营本是周瑜的临时指挥所，经过了昨天的胜利之后，江东大军随即在此驻扎。乔晓婉见周围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军营帐篷，不停地有军士来回走着，还向两人打招呼：“参见周瑜将军，参见小乔夫人。”
周瑜笑着挥手向他们致意，两人随即缓步走到岸边，此时天正微微亮，晨雾还未全部消散，到处都是朦朦胧胧的。
乔晓婉蹲了下去，觉得腰部一阵酸痛，周瑜则面对长江，张开双臂，大声叫喊着。
乔晓婉见这江水清澈，奔流不息地“哗哗”不停，再加上风声阵阵，不由感觉有些空灵的味道。她低下头，岸边到处都是烧尽了的黑色，虽然战场都已经清点完毕，可依然有些地方残留了兵刃和铠甲。它们杂乱无章地遍布着，像是在述说着耐人寻味的故事。
周瑜还是大声地“啊……”着，乔晓婉起初以为他是兴奋，可后来抬头看他眉头紧锁，一脸扭曲，倒像是在发泄，不由心里有些纳闷。
周瑜叫完了，低下头问道：“娘子，你还记得我们曾经说过的誓言么？就是在草地的时候。”
乔晓婉点头道：“当然记得，我们要无时不刻地在一起，永永远远地在一起。”
周瑜听了默然，许久才道：“娘子，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你会怎么办？”
乔晓婉猛地站起来，她使劲一动，顿时全身疼得厉害，可她还是不管不顾地问道：“公瑾，你好端端地，为什么说这些？”
周瑜笑了一下，道：“人生无常啊。”
乔晓婉把目光也望向长江，笑道：“你打赢了赤壁之战，天下都会为之震动，这是江东的不世之功，换做任何人，都足够高兴一辈子的了，可你竟然会有一些悲观？公瑾，你是不是太谨慎了一点？”
周瑜一手揽着乔晓婉的腰际，一手指着滚滚的长江水，道：“娘子，你博览群书，‘孔子临川’的故事，你一定知道，他老人家不也是说，‘逝者如斯夫’么？”
乔晓婉道：“可是人家指的是时间呀？”
周瑜苦笑了一下，道：“时间如流水，功名也如流水，世间万物都像流水一样，早晚会消失殆尽的
。”
乔晓婉什么也没说，她只是觉得周瑜有点奇怪，这种感觉很久就已经有了。乔晓婉想不明白，她也没法去问周瑜，因为她心里清楚，周瑜绝对不可能和她说的。
在返回柴桑的路上，周瑜收到了刘备和诸葛亮率领军队截击曹操的消息，江东众将都愤愤不平，因为严格来说，赤壁之战虽然名义上孙刘联军打的，其实真正在战场上占有主导地位的是江东军队，而刘备方面的军队也不过是打杂帮手而已。现在，周瑜已经在赤壁战胜了曹操，曹操更是早已被确立为败军之帅了，刘备这时才率军队出来截击，这未免有些落井下石，胜之不武的意味。
让乔晓婉没有想到的是，一向对诸葛亮嗤之以鼻的周瑜竟然开口为刘备开脱：“各位将军，我们毕竟是联盟的状态，不利于团结的事情要少做，不利于团结的话要少说。”
江东众将虽然都十分不满，可见做为主帅的周瑜都如此说，顿时纷纷点头。
然后，周瑜还特意地看着乔晓婉笑了一下。
乔晓婉冲他挤挤鼻子，知道他是在对自己说：“我是在别人面前做仁义圣人，在你面前做凡夫俗子。”
乔晓婉也笑了，她这时心里方才真的明白周瑜的内心，周瑜当然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只是她乔晓婉在周瑜的心里是原则性的所在，任何与她相关的事，在周瑜心里都是大事，任何与她无关的事，在周瑜心里都是小事。对于小事，周瑜可以嘻嘻哈哈，镇定自若地“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可对于大事呢，周瑜则是气急败坏，满心焦虑。乔晓婉心想：或许，这和人的品质无关，和他在不在乎，有多在乎有关。
几天后，周瑜顺利地抵达了柴桑。
孙权早就知道了前方取胜的消息，正亲自率领柴桑的所有大臣出城迎接。
周瑜见到孙权，早早就跳下了马，快步跑了过去，跪在地上道：“主公，属下不辱隆恩。”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字，却好似万斤之重。
孙权急忙说道：“公瑾辛苦了，快快免礼。”他说着，把周瑜扶起，并高声对众将说道，“大家辛苦了，大家辛苦了，我决定，所有武将都晋升三级！此外，如有大功者，另行封赏！”
众将一起行礼道：“谢主公！”
孙权又来到乔晓婉的面前，道：“小乔姐姐，你没事吧？”
乔晓婉摇头笑道：“没事。”
孙权也摇了摇头，道：“那就好，那就好，太夫人和乔公对你很不放心，你还是先去看看他们吧。”
乔晓婉“嗯”了一声，翻身上马，率先冲进了城里。
路边，都是此次出征赤壁的江东军队家属，乔晓婉见有些家属兴高采烈、眉飞色舞；有些家属则呼天唤地，嚎啕大哭……
第289章 二百八十八张纮的嘱托（）
乔晓婉回到侯府，直奔吴太夫人的寝宫。
其实，她并不想让任何人为自己担心，她需要解释的话有太多。
“小乔夫人请留步。”
乔晓婉正疾步走着，忽听有人在叫自己。她扭头一看，却是张纮。
“张纮大人？你怎么在这里？”乔晓婉有些纳闷地问道。此时，孙权正率领百官在柴桑城门口迎接周瑜和凯旋归来的军队，张纮做为江东重臣之一，应该也身在那里才对。
张纮笑了一下，道：“我是专门在等待小乔夫人。”
乔晓婉知道他也是足智多谋，算准了自己会先回来向吴太夫人赔罪，就提前在这里等候。
“等我？张纮大人有什么事指教？”乔晓婉轻声问道，她想起之前张纮曾对她吞吞吐吐的说话，当即补上一句，“你真的想好了？”
张纮微微点头，道：“小乔夫人，张纮有罪，我此前再三犹豫，没有对你全盘告知，其实……是在心里暗暗怀疑你……”
乔晓婉愣道：“怀疑我？”
“不错，对于无花门和宁风，张纮确实查出些问题。小乔夫人，你还记得我当天问你的话么？”
乔晓婉想了想，道：“是问无花门和宁风当初在皖城时的所作所为那些么？”
张纮点头道：“是的，小乔夫人，你当时不是再三缄口，就是对他们夸耀一番，我思索一下，便把要对你说的话藏在心里了。”
乔晓婉笑了一下，道：“张纮大人，对于无花门和宁风当年的事情，我知道的确实就是那些，我和他们当初也不熟悉，再说，他们就算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必要当我面来做吧？”
张纮“嗯”了一声，道：“小乔夫人请原谅，此事事关重大，因此我不得不万分谨慎，宁可错怪你，也不能走漏半点消息。小乔夫人当时如此夸耀无花门行侠仗义，无外乎有两个可能，一是你确实只知道他们做的扶困济贫之事，别的事一概不知；二是你知道所有，却对我刻意隐瞒。小乔夫人，为了江东，我当时不得不选择第二个。”
乔晓婉笑道：“张纮大人，我理解。那你现在找我做什么？”
张纮道：“我看你奋不顾身，有安全太平的柴桑你不享受，偏偏要冒着生命危险前去赤壁前线，这说明你的心也在江东。”
乔晓婉看他一脸赞许的样子，“哼”了一声，心里有气：我为了江东付出这么多，你这老家伙竟然还怀疑我
。她当即道：“张纮大人，这可未必，我去赤壁，真的不一定是为了江东，也不代表什么我的心就在江东。”
张纮哈哈大笑道：“就算不是为了江东，那也是为了周瑜，你的心在不在江东，我确实拿捏不准，可是你的心在周瑜身上，我却可以百分之百的确认。忘了说，周瑜的心可是在江东啊……哈哈……”
乔晓婉听他说起周瑜，不由脸上微微一红，急忙说道：“张纮大人，你就直接开门见山的，爽快些吧，无花门和宁风到底怎么了？”
张纮警惕地四下看了看，然后低声说道：“小乔夫人，你身份特殊，所以这些话我先对你说。你该知道，主公都不知道我目前正在进行的调查，所以请你务必保密。”
乔晓婉微微点头，她知道张纮所说的自己“身份特殊”是什么意思。首先，她来自皖城，与无花门和宁风同地，和他们的关系也比较好；第二，她深得吴太夫人的宠爱，又是吴侯孙权的姐姐，这样的身份，全江东也找不出第二个；第三，她是周瑜的夫人，周瑜刚刚打赢了赤壁之战，一时威震天下，江东的军队全都听命于他。
张纮调查无花门和宁风，如果想找一个人倾述的话，那么这个人的人选必定是乔晓婉无疑。
他见乔晓婉点头答应，立刻说道：“小乔夫人，我现在没有什么十足的证据，只是单单对他们有所怀疑。我们此前认为，无花门和宁风的目标就是像汉中张鲁一样，建立起一个政教合一的地方政权，可是我现在觉得，他们的目标不仅仅如此。”
“那是什么？”乔晓婉见他的神色紧张，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笑意，不由低声问道。
“无花门和宁风志在天下，他们企图在全国范围内建立一个政教合一的政权，也就是说，起初我们以为，让无花门进入荆州，是在让他们为我们服务。可现在恰恰相反，我们江东对无花门提供金钱和物资，这完全是我们为他们服务，这样的后果就是资助一个有野心的组织，而且以无花门的最终目标，我们江东也最终会是他们的敌人。”张纮虽然压低声音，可吐字清晰。
乔晓婉听张纮说话慌乱，很多地方的意思都是重复，知道这事影响巨家的张纮，也不免紧张的说话，毫无章法起来。
“张纮大人，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我能帮上什么忙么？”乔晓婉嘴上问道，心里却想：原来这就是张纮发现的秘密……
张纮摇头道：“小乔夫人，我研究了无花门的内部组织，他们其实对外人十分凶残，对保密工作也非常重视，我担心自己的研究，有一天会被无花门方面警觉……从而有所不测。如果到了那时，请小乔夫人以自己特殊的身份站出来，揭发无花门的阴谋，千万不能让江东落于无花门的陷阱之中。”
乔晓婉听了张纮的话，忽然对他肃然起敬，这人始终刚直不阿，不卑不亢。在江东的朝堂之中，尽管有张昭和周瑜两大政治势力，可张纮却不偏不倚，一直保持着客观公正。现在，他为了江东，竟然不求功名，甘愿潜心地躲在背后辛勤工作着。
“张纮大人，我即刻告诉周瑜，让他调派军队，对你严加保护。”乔晓婉这时才猛然向起乔公曾对自己说过话，乔公说无花门十分厉害，当年在皖城的时候，有官府曾经要调查他们，结果负责此事的人无缘无故地就失踪了……
“小乔夫人，你千万不要，此事不能对任何人说起。如果调派军队保护的话，无花门就会有所察觉，宁风是非常聪明的人，这样只会干扰我的调查行动。”
第290章 二百八十九潘夫人（）
乔晓婉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心情走进寝宫的
佩服？担心？焦虑？怀疑？
她自己也想不清楚，总之，当她跪在吴太夫人面前的时候，心里十分复杂。
乔晓婉没有想到，当吴太夫人说完话之后，她的心里会更加复杂。
吴太夫人见乔晓婉回来了，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小乔丫头，你快起来，我再给你介绍一位姐妹。”
称呼虽然还是差不多，可是没有那种急切的语气，也没有那种关怀的态度……乔晓婉在心里感觉到了有一丝变化。
她缓缓起身，只见吴太夫人旁边不知何时又多出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女子，她正看着乔晓婉微微笑着。
乔晓婉心里有些惊叹，若是正常情况下，一个女子是很难同时具有娇美妩媚和端庄大方两种特性的。可是……
吴太夫人还是一脸笑容地招呼着：“潘丫头，这是小乔丫头，孙权的姐姐，周瑜的夫人。”
那女子急忙冲乔晓婉躬身行礼道：“潘氏参见小乔姐姐，久闻小乔姐姐是江东第一美人，现在真是开了眼界了。”
乔晓婉一边回礼一边暗想：我是江东第一美人？这是谁传的？怕是你的恭维话吧？
吴太夫人继续介绍着：“小乔丫头，这位潘丫头是孙权新纳的夫人，她也随步夫人她们一样，一起称呼你为姐姐了。”
什么？孙权新纳的夫人？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才去赤壁几天呀？
乔晓婉心里连续出现了许多问号，可她现在毕竟见多识广，表面上不动声色地笑道：“好啊，我又多了一个妹妹，这是天大的喜事。”
潘氏笑道：“小乔姐姐言重了，若小乔姐姐不嫌弃，就只管叫我潘丫头就是了，太夫人就这么叫我。”
吴太夫人听了，顿时笑得合不拢嘴，这让乔晓婉有些迷惑：太夫人这是怎么了？这有这么好笑么？至于高兴成这个样子？
乔晓婉心里暗想：怪不得孙权刚才在城外的表情怪怪的，没说几句话就让我赶紧到太夫人的寝宫，原来这是先斩后奏啊？
其实，孙权做为吴侯，是江东之主，他要娶多少个，纳多少个，这都是无所谓的，乔晓婉当然也没有理由反对。当初孙权要娶第三个夫人的时候，乔晓婉之所以旗帜鲜明地表达不满，那是因为孙权已经连续两天娶了不同的女子，而现在，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孙权当然有理由另娶新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乔晓婉就是觉得有点怪。
她看得出来，吴太夫人非常喜欢这位潘夫人，想必孙权也应该十分喜欢她……
乔晓婉仔细看了看潘夫人的面容，顿时越发地觉得奇怪了。她看这位潘夫人有些面熟，可是又说不清楚自己在哪里见过她。
“妹妹，我们是在哪里见过吧？”乔晓婉直接问道，她现在的身份，只在是在江东境内，就可以不顾后果的任意说话。
“小乔姐姐，我哪里有这么大福分，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乔晓婉姐姐
。不过，潘丫头现在有福气了，有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姐姐照顾我。”潘氏甜甜地一笑。
乔晓婉挠挠脑袋，这家伙油嘴滑舌，比周瑜还能说，自己多亏是个女人，如果自己是个男人，只怕早就陷入这甜言蜜语了。吴太夫人如此喜欢她，想必也是因为她太会说话的缘故。
乔晓婉正在发呆，只听吴太夫人道：“潘丫头，小乔丫头，你俩过来看看。”
乔晓婉见吴太夫人手里拿着一个小铜镜，不由纳闷地想：太夫人这是怎么了？照镜子做什么？而潘氏早就坐在吴太夫人的身边，像一只小猫一样靠在吴太夫人的肩膀上。
这……乔晓婉虽然深得吴太夫人的宠爱，可她从来不敢这样做，这个潘氏……
“小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