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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枭-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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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随便动手。”楚天涯仍是咧着嘴冷笑,淡淡道,“终有一日,十倍奉还——咱们走着瞧!”

刘延庆看到被打到吐血的楚天涯眼下的这副表情,突然没来由的感觉到一股子寒意,心道:不怕死也不怕打的贱骨头我倒是见多了,却没见过似他这般既不怕死、又硬得这么有心机的!……听说这小子在河东一带江湖绿林上的路子很广,明枪好躲暗箭难防;眼下我为泄一时之忿而被人报复、整日里都被刺客盯着,却是不值!

楚天涯加入胜捷军的时间不长,也从未与刘延庆相交。但是却对他并不陌生,当然这些是来自后世史料对他的记载。从他的事迹上看,这人就是个欺善怕恶、色厉内荏的纸老虎。越是怕他、求他,他这种人越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反之,若是与他硬抗到底,他反倒会心虚。

这也可算是楚天涯,以往在警队里办案时接触到社会上的各类三教九流,所积累的“江湖经验”吧!

“你这小子,果然十分的奸滑。怪不得太师反复叮嘱,要我将你看牢了,也休要中了你言语挑拨的奸计。”刘延庆抹了抹嘴边的八字胡,冷冷的笑道,“不过再奸滑的狐狸,也终究是逃不过猎人的手心。楚天涯,你完蛋了!知道接下来,我要将你如何处置么?”

楚天涯无所谓的冷笑了一声,“似你这般卑劣之人,自然是使不出什么光彩的手段。自己招了吧,别浪费我口水。”

刘延庆不由得一怔,顿时火了,“现在你才是阶下囚、要招供的是你——说,那个与你同谋的辽国逃亡郡主,去了哪里?还有那个追随于你、杀人如麻的老贼胚,又在哪里?——你若老实说了,便可省得一顿皮肉之苦;你若抵死不招,哼……对付你这样的卖国奸贼,咱们也就不必讲什么客气了!”

楚天涯听了他这话心中不由得一激灵:照此说来,刘延庆在擒拿我的同时,已经去我家里抓捕过萧玲珑与何伯了,却是没有得手……好险!看来童贯盯了我都不止一天两天了,便是筹划好了今天动手,要将我们一锅端了!

看到楚天涯不吭声,刘延庆却是不急,他背剪着手踱了几步,仿佛是胸有成竹,慢条斯礼的道:“早就料到,你这贱骨头没这么容易招供。但也不打紧,太师何许人——智深如海一代名将,岂是没有办法收拾尔等这班绿林肖小?”

楚天涯顿时便笑了,“你还真是一条好狗;童贯那样的人,偏能被你夸成名将了!——就凭他白沟惨败、顷尽国库买回了燕京府这一座空城,便是名将?”

“嗬,你休要再用言语激我,让我杀你。”刘延庆这次不动怒了,他走到楚天涯面前,眼睛一眯,眼角便耷了下去成了一对典型的倒三角眼,咬牙道,“你马上就会知道,你的下场了!——来人,将这个贼胚押上囚车!”

楚天涯都懒得挣扎了,且不变应万变,看他如何办。

几名军士将楚天涯从柱子上卸了下来,拉到门外推进了一张战马拉拽的囚车里。囚车有一人高,上了枷锁手脚都绑牢了铁链,露出个头胪在外面。

刘延庆走到囚车边,嘿嘿的冷笑:“你不是兄弟众多、门路极广么?非但是勾联了西山与太行的贼匪,还纠结了辽国余孽并私通女真人。今番就将你拉到太原城里,游街示众!但凡有人敢来救你,但是同党——你不招供又待如何?迟早一网打尽!”

此等招数,楚天涯在电视里都看多了,从刘延庆这样的人手里使出来,他也更是不感意外。

只不过,这一招也的确是狠。万一何伯、萧玲珑,还有孟德以及太行七星山的人知道了,多半是会来救。到时太原城门一关,便是落入了刘延庆的陷阱之中!

“拉走,游街示众!”刘延庆喝了一声,百余名铁甲军兵前后左右的将囚车围了个牢实,又有人敲着铜锣,便将楚天涯拉到了大街上!

时近正午,太原城里的人正多,这下可便热闹了。

敲锣的军士大声叫嚷,说逮捕了西山造反的贼寇头子,游众示众以儆效尤,三日后便在城中心的唐朝大街口,当众斩首!

众百姓无不围观,其中自然有不少人认得楚天涯,因此惊讶之余窃窃私议——

“咦,那不是楚家大郎么?”

“是太保没错!听说他没在牢城里干了,近日才投靠了胜捷军去吃皇粮,几时又做了西山贼寇?”

“那小子以往虽然骄横没少欺负咱们,但近来似乎转了性子,不似往日那般胡来了。昨日摘星楼那里咱们不都见过了吗?那些营妓便是他救的,还安顿她们赎身从良,并许下重诺,说要拿凶手的人头,祭奠那个死去的小妓呢!”

“是啊!却是个好汉哪!怎么便被捉了?”

“哎,这年头,捉的可不就是好汉?那刘延庆可是个好东西?当初在白沟……”

“算了,噤声。休要说得被人听到,否则还以为我等是同谋!”

……

刘延庆骑着大马走在前面,见百姓们的反应并不如预期的那般激烈,既没有人上来指骂楚天涯,也没有人扔菜叶、泼脏水,更没有人上前来拦驾救人,就连跳出来喊冤、哭泣的之类的也没有。

游了半天,没有半点结果,只得打道回府。刘延庆好不气恼,下令不许给楚中吃饭,还将他上身的衣服给扒了,大冬天的光着个帮子,下午便又再次将楚天涯拖了出来,依旧游街。

楚天涯光着上身在囚车里站直了身子,静静的看着围观的百姓,脸上没有半分的惭愧或是恐惧之色,反倒是硬气傲慢得紧。仿佛这不是在捉他游街示众,而是高中了状元在四下炫耀。

“这贼胚,脸皮倒厚。”刘延庆瞅见楚天涯这神色,心中越发恼怒。他便放慢了马匹落后几步,轮起鞭子就朝楚天涯头上抽了下来。

楚天涯躲无可躲,生生的吃了这几鞭。脸上顿时留下了两道血痕。

“将爷住手、不要打他!”

这时,人群里突然冲出了一个小姑娘跪倒在刘延庆的马前,拼命的磕头。

“好啊,终于跳出来一个同党——来人,与我捉了!”刘延庆欢喜的叫道。

“将爷,奴家不是贼匪,奴家曾经供事于胜捷军中的曲苑坊,还曾给将爷劝敬酒水、献纳歌舞。将爷莫非不记得了?”那女子道。

楚天涯吃力的低头一看,是那日在摘星楼,那个被杀女子的姐姐!

路人都笑了起来,说这当将军的真正是提裤子便不认人。

刘延庆顿时脸色一窘,“咳……你这贱婢,竟敢拦路挡驾,还不滚开!”

“将爷恕罪!”那女子便哭诉起来,“小女子不知道这位楚官人是否真的是贼寇,但那一日便是他为奴家惨死的妹妹做主,缉拿了凶手、安葬了小妹还为我等姐妹赎了身。常言道知恩图报,如今楚官人身陷囹囫竟无一人来哭,也无人来与他送饭……求将爷恩准奴家,为楚官人送件寒衣、添碗牢饭!”

“休得在此罗唣,还不滚!”刘延庆老大不耐烦,“少时迟误了,便将你当成同伙一并抓了!”

“求将爷成全、求将爷成全!”那女子跪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还不停的磕头,磕得额头都流血了。

这时旁边的路人全都唏嘘议论起来,说这个女了虽是没入了贱籍风尘,却是如此的知恩图报、有情有义;这个领头的将军如此为难一个弱单女子,却也太过刻薄寡恩、不近人情了!

这时囚车里的楚天涯道:“姑娘,楚某多谢你一番好意,你请回吧!”

“不!……求将爷成全、求将爷成全!”那女子仍是跪在马前不肯走,拼命的磕头。

刘延庆碍于人多眼杂,也不好真的当众把这个女子怎么样,因此颇为恼怒,于是恫吓道——“再不让开,本将可就要治你冲撞军队之罪,从你这身上一马践踏过去了!”

“将爷就是将奴家踏作了肉泥,便只要准了奴家所请,奴家也便认了!”那女子索性一俯身,五体投地的趴到地上,“将爷请踏过去吧!”

“你!……”刘延庆顿时气煞了。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议论声与不满声也越是大了。众人纷纷道,便是个马上要断头的死囚,临死时也得有亲人送上一餐断头酒饭——这个将军也忒不仁厚了,简直有违人道!

“好,就准你送他寒衣与牢饭!”无可奈何之下,刘延庆只得妥协了。

“多谢将爷!”女子大喜,爬起身来连磕了几个头,然后又跑到囚车边,抓着囚车的木栏仰头看着楚天涯,说道:“楚官人且稍后,奴家这就去给你取来衣物与酒饭!”

“姑娘,你这是何苦?我是个囚徒,恐会连累了你。”楚天涯叹息了一声,“不是让你从良归家的么,你怎么还在太原?”

“小妹头七未过,官人大恩未报,奴家如何肯走?再者说了,奴家已是孤身一人无家可归,根本无处可去。”女子说着便眼圈红了,咬着嘴唇嘤泣道,“楚官人休说什么连累。奴家生就是个卑贱之人,早已是昧着良心苟活于世。楚官人便是奴家的再生父母。纵然是将这么性命归还给楚官人,又是何妨?……便是好人没了好报,楚官人却也陷入这样的境地。”

“只让你送些囚衣牢饭,休得多言!”刘延庆不耐烦的喝道。

“楚官人请稍候……奴家去去便来!”女子抹了一下眼泪,提着裙裾快步就跑了。

“同党未曾诱杀一个,却引来个多事的贱婢!”刘延庆狠啐了一口又咽了一口怨气,将马鞭一挥,“走,继续游街!”

众军士便拉着囚车继续前行,依旧沿街大叫,引来无数百姓围观。

过了不久,那女子去而复返,手中便多了一件御寒的厚绒披风和一个菜篮子,里面装了一瓶酒、一只熟鸡和大盘的羊肉与米饭。

“求将爷恩准奴家,为他披上寒衣、喂食牢饭!”那女子便又跪在了刘延庆的马前。

“难不成这大队的人马还为你停留不成?”刘延庆没好气的道,“你自己爬上去送衣送饭,便与他一同游街!”

“谢将爷!”女子感激涕零的谢过了,吃力的爬上了囚车来。队伍依旧前行,敲锣打鼓的大声嚷叫,引得越来越多的路人围观。

楚天涯站直在囚车里手脚皆是镣铐,根本无法活动。女子便站在他身后吃力的将披风从木栏里塞了进去,又绕过他的脖子给他系好了,忙得是满头大汗,手臂与手背多处,还都被囚栏粗糙的木柱给磨破了皮。

就在女子给楚天涯系披风时,有意无意的将披风系绳的尾端在他的脸上反复的撩了三下。楚天涯心中一激灵,细下一看那一指来宽的系绳,里面似乎夹带了什么东西,尾端也是可以揭开的。

这时女子已经绕到了楚天涯身前,脸上带着恬静且温柔的微笑,举起酒瓶对着楚天涯道:“楚官人,请满饮!”

楚天涯看她眼神,顿时意会——果然是另有玄机!

第一卷不死龙城第70章打虎上山

敲锣打鼓的游街仍在继续。估计今天这一天下来,太原城里也是人尽皆知。

那女子便随同楚天涯一同在车上被游行,一口一口的喂他吃东西。

趁着刘延庆骑马走开了一些,女子低声道:“楚官人勿怕,已有好汉要来救你。”

楚天涯嘴里嚼着饭菜,不敢点头,眨了眨眼睛示意知道了。

这件事情,在刘延庆的预料之中,自然也在楚天涯的预料之中。别的人不说,何伯、萧玲珑是肯定会来救自己的。还有他的那个拜把子兄弟、青云堡主孟七郎,但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必然来救。此外,太行七星山的人应该也不会坐视不理。

只不过这样一来,一场血|拼在所难免。再怎么说,太原城也是胜捷军和官府的地盘,城外就驻扎着四万大军,城内布下的埋伏也不会少。青云堡与七星山就算是再如何兵强马壮,胳膊又如何真的扭得过大腿呢?

看到楚天涯脸上现出忧虑之色,那女子机警的朝旁边瞥了两眼,低声道:“楚官人不必担心,有一位姓白的先生让我转告你,凡事有他筹谋,必然妥当。楚官人只须取出披风中的小锯,锯断绳索适时自保,便一切无虞。”

白先生?白诩?

楚天涯心中暗暗的惊讶:我昨天才与萧玲珑分别,白诩今天就到了太原,真是动作神速,或者是他早就在城里了?……听萧玲珑说,白诩是七星山的军师,一向足智多谋排行第四“文曲星君”是她见过的“最聪明的人”。既然营救计划是出自他的手笔,想必应该不是血|拼蛮干——更重要的是,不能因为太原城中的事情,而误了城外童贯那边的大计!

“跟他说,城外之事才最重要!”楚天涯低声道。

这时旁边一名军士似乎发觉二人在密谈,手中的长枪就在囚车上拍了一下:“不许交头结耳——你,下来!”

女子无奈,只得匆忙往楚天涯的嘴里塞了一些饭菜,依依不舍的下了车。

“姑娘,我还没问你芳名?”楚天涯道。

“奴家姓艾,贱名不敢提及。”女子道,“楚官人便可叫我小艾……以前,我妹妹才叫小艾。现在她去了,我要记着她。以后,我便叫小艾!”

“好,谢谢你,小艾!”楚天涯展颜一笑,还打了个嗝,“好饱!”

小艾看着楚天涯笑了,眼睛弯得像一道新月,鲜红光洁的樱桃唇角边,漾起了两个小酒窝。

笑得很甜,也很清纯,丝毫没有风尘味道。

“快走!难不成还赖在这里打情骂俏!”军士不耐烦的拿长枪驱赶小艾。

“楚官人,奴家明日再来与你送饭!”小艾只好站到了街边,怔怔的看着囚车越走越远。

在街上游了一圈,楚天涯便被拉回了广阳郡王府。

一天下来全无所获,刘延庆跟着囚车绕了一圈,既累乏又恼火。刚把楚天涯从囚车上解下来押进牢房时,他便跟了进来,手里拍着一根马鞭,不怀好意的瞪着楚天涯。

“怎么,让你失望了?”楚天涯不屑的笑了起来,“要不明天再游一次街?说不定真有同党来救我。到时候,你就能一举将他们擒获了。”

“小子,你就尽管冷嘲热讽吧,便也硬气不了多久了。”刘延庆摸着八字胡嘴唇也挤到了一块,眯着三角眼瞪着楚天涯,恨恨的道,“不管能否抓到同党,三日后,便将你弃斩于市,以正王法!——好在你爹娘亲族差不多早已死了个尽绝,否则你这卖国之贼,还要诛连他们!”

“我卖国?”楚天涯冷笑,“我再如何卖,也顶多只把我一个人卖出去。你与童贯却是卖了十万大军与无数的钱粮。你们才是真正的千古罪人,还掩耳盗铃的自以为是收复了失地的英雄。我估计吧,你们有祖宗要是知道了这些事情,死了的都会被气活了。你信不信?”

“你!……”刘延庆说不过楚天涯,顿时脸都气红了,拿马鞭指着楚天涯骂咧道,“若非是太师有吩咐让我不与你计较,今日便要打到你残废!——你等死吧!”

说罢,刘延庆就气呼呼的走了。

楚天涯关在牢房里反而呵呵的笑,悠然的坐到了一堆发霉的草堆上,又打了个嗝。

“大官人,你打的嗝……好香啊!”这时草堆里传出一个声音。

楚天涯吓了一跳,急忙扒开草堆一看,里面是小飞呢!

楚天涯不禁笑了起来,“你怎么躲在这霉草堆里?快出来!”

“我是又冷又饿啊……他们不给饭吃,也不给衣服穿。”小飞有力无力的爬了出来,咂巴着嘴道,“大官人,你吃的什么啊?好香的酒肉味道啊!”

“断头饭啊!”楚天涯笑道。

小飞一怔,脸色顿时骇然,“不、不会吧?这就要杀头了?”

“是啊,你怕了?”楚天涯仍是笑眯眯的。

“怕个鸟!头掉了碗大个疤,都不知道疼!”小飞反倒是来了精神,一下就从草堆里跳了起来,拍着牢门大叫道,“喂,快把小爷的断头饭送来!小爷饿了!!”

楚天涯哈哈的大笑,“小飞别叫了,没人给你送饭。你先忍着吧——等咱们出去了,我带你去摘星楼,吃最好的酒菜!——过来,我这披风倒是又大又暖合,咱们一起裹着取暖吧!”

小飞只得悻悻的回来,和楚天涯坐在了一起,便将那件大披风像毯子似的盖在身上。

夜幕慢慢降临,守牢的卒子都喝了一些酒,都趴在桌上打起了盹。楚天涯便从披风的带子里取出了一枚条状的精铁小锯。

“大官人,这……”小飞惊讶道。

“别出声。”楚天涯细细端详那小锯,虽然小巧,但是极为精悍与锋锐,显然不是寻常的材质打造而成。此外它的头子还是尖的形同匕首,近战搏击之时还可以用来刺杀。

此时二人的身上都有手脚镣挎,楚天涯心想,要把这套在四肢上的铁套完全锯掉时间恐怕不够也容易被发觉。因此只能锯当中的铁链,关键时刻手脚能开合活动,便就行了。

楚天涯便道:“小飞,咱们大概还有两个晚上的时间。你一定要把这东西藏好;一有空,咱们就锯这链子!——会有人来救咱们的!”

第二天上午时分,太行山麓。

草木衰败野兽无所遁形,的确是打猎的大好时机。此时,三千铁甲圈出了一个大猎场,旌旗翻飞大声吼叫的驱赶野兽。苍鹰猎犬此起彼伏,追随着骏马在山麓间奔驰往返。

昨天已经打了一天的猎,从小就练熟了这门手艺的耶律余睹,收获不小。但他却没有感觉到多少开怀,反而有点惴惴不安——因为楚天涯至今未返!

午时暂行歇息,耶律余睹与童贯一并回了营地。就地搭起火堆来灸烤野味煮了好酒。为了照顾耶律余睹的爱好,童贯还特意带来了歌妓舞女,在打猎的闲暇之间献艺取乐。

“太师,那个楚天涯怎么还没回来呢?”耶律余睹有点沉不住气了,主动问道。

“哦?他呀!”童贯装作满不在乎的呵呵笑道,“王禀是他师父,又是军中的长官,叫他过去兴许是有重要的军务或是公干吧!”

耶律余睹为免露馅也不好多问,只是心中暗生疑窦。

“贵使果然箭艺高超,骑术精湛啊,不愧是马背上长大的将军!”童贯讨好的笑道,“一连两日贵使收获颇丰,连黑熊也能被你捕获,当真厉害!”

“何足挂齿。”耶律余睹笑了一笑举盏饮酒,说道,“往年我在辽国,每年秋天都要出游纳钵。曾有一年冬天,我三天就打了两只豹、六只野猪!”

“厉害、厉害!”童贯啧啧的赞叹了一阵,又道,“一连奔腾了两天,贵使想必也是累了。不如下午就歇息半日,咱们来谈谈两国的国事如何?”

耶律余睹一听,心中顿时急了。一拍膝盖做出不耐烦的表情,“你不如直接催我回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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