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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枭-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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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那日疆场一会之后,岳飞与焦文通一见如故。连日来多有接触与相处,更觉意气相投,不知不觉已经成为莫逆忘年之交。

“无甚要紧之事,就是想和兄弟聊一聊。”焦文通躺在马车上,透过车窗面带笑意的与岳飞说道,“焦文通此一阵受伤不轻,尤其是背上吃了几箭,几乎伤及肺腑。我乃用箭之人,背筋受伤定然无法再骑马弯弓。今后,便是个废人了。”

“二哥不必如此颓丧。”岳飞连忙劝道,“但请安心休养,假日时日,二哥又是一条沙场猛虎。到时,小弟还要请二哥多作指摘。”

“不敢。”焦文通略微一笑,“就算焦某能够康复如初,也定然大不如前。我老了,再也不复少年血气之勇,冲锋陷阵之事,已经感觉到力不从心。”

“二哥乃是堂堂的武状元,奈何说出这种丧气之话?”岳飞浓眉微拧,“小弟对你有信心,你定能再复当年之神勇!”

“岂不说这些。”焦文通笑了笑,说道,“其实我只是想问你,在你看来,我家主公为人如何?”

岳飞眉头一紧,陷入了沉默。

焦文通会意的一笑,示意岳飞凑近了一些,然后他低声道:“其实你不说,愚兄也知道。你对我家主公……多有成见,对不对?”

岳飞略微一怔,咬了咬牙,点头。

“兄弟,你就是这般的实诚。我便知道,你说不来谎话。”焦文通呵呵的笑了,“实不相瞒,打从一开始,我也对主公没有半分好感。非但如此,我还曾经与之争斗、夺权,差点还兵戎相见,拼个你死我活。”

岳飞诧异的一扬眉梢,“哦?”

“没骗你,真有其事。”焦文通淡淡的微笑,“我家主公之堀起,也就是金国第一次南侵的前后。在那之前,焦某早已在河东一带扬名立万。不说振臂一呼应者云集,至少是无人敢于叫板对抗,连官府也奈何我不得。主公与郡主在青云堡与西山大枭张独眼血战之时,焦某一人一骑镇住数万人马,力挽狂澜——那等时候,焦某如日中天,几时又会把主公那个一介牢头出身的市井小太保,放在眼里?”

岳飞既是惊诧又感兴趣,“如此说来,二哥确是一方豪杰,英雄人物。岳某也甚是奇怪,二哥这样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怎么会对楚天涯这样的一个人,俯首贴耳呢?”

“焦某自己也不知道,何时开始我就对他心悦诚服了。”焦文通自嘲的笑了一笑,“在遇到主公之前,焦某心中只有两个人半人是值得焦某去尊敬的。一个是先父,一个是我大哥关山,还有半个,就是我的授业恩师郭希真。”

“二哥,果然傲气凌云。”岳飞笑了笑,“久有耳闻,太行神箭焦文通一身傲气,敢与天公比肩。”

“让你见笑了。”焦文通有些吃力的笑道,“在此之前,焦某的确就是如此,眼里容不下沙子、心中放不下方物……鹏举,其实焦某只是想说,你对主公有成见,多半是因为他的来路与出身。如果真正认识了他,你肯定就不会那样了。”

“是么……”岳飞淡淡的应了一句,不置可否。

“至少,他值得你去亲近一下、了解一下。”焦文通说道。

“亲近,就不必了吧?”岳飞直言讳道,“他贵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岳某……新近才做了个马军指挥使。”

“男人之间的交情,跟职务出身,并无关系。”焦文通说道,“鹏举,你可曾想过,你我二人为何如此投缘?”

“这……”

“那是因为我们都是同一类人。”焦文通微笑道,“有本事,有傲气,胸中自有一套准绳与法度,别人也好自己也罢,不可逾雷池半步。”

岳飞一听,这话真是说到了心坎中,于是心有戚戚蔫的点头,“二哥,真是小弟之知己!”

“虽然这未必是坏事;但如果一味的不知变通,也未必全是好事了。”焦文通说道,“说得好听一点,这是有主见有义气;说得难听,是冥顽不灵。因为这样的性格,焦某曾经犯下许多错误,做下许多错事。其中有一些,让焦某愧悔终身……比如说,逼死我大哥关山!”

岳飞的眉梢惊悸的扬了一扬,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鹏举,你还年轻,经历的事情毕竟不多。”焦文通说道,“我看得出来,你壮志凌云本领非凡。你的授来恩师周侗老前辈,当年在东京弓马子弟所任教时,焦某也曾认得;他与焦某的恩师郭希真,也曾是同僚。虽然二人各为其主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他们教徒弟都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希望他们的徒儿,将来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之人。鹏举,你告诉我——何谓顶天立地?”

“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中报君王,是为顶天立地!”岳飞答道。

“错了。”焦文通微笑道,“那顶多算是男儿之志向,而不是为人之信条——所谓顶天立地,不管是王侯将相还是山野村夫,都可以做到顶天立地。只要他守信诺、辩是非、明黑白,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岳飞面露惊诧之色的看着焦文通,一抱拳,“小弟受教了!”

“要做个顶天立地的大男儿,首先就要懂得明辨是非。不能仅凭一些谣传与自己的臆想,去判断一个人的正邪、一件事的对错。”焦文通说道,“焦某可以想像,在朝廷大员与许多读书人看来,河东楚天涯就是个惑国殃民的响马头子。可是他究竟干过什么祸国殃民的事情呢?是杀了奸臣童贯、击退了完颜宗翰守住了太原,还是约束了十万河东义军与民无犯抗金救国,还是水淹宗望救了东京,挽狂澜于既倒?”

“这……”岳飞无言以对。

焦文通仍在微笑,“看一个人,不光要用眼睛、用耳朵,还要用心。你想想,如果是一个祸国殃民之人,他会拼死去做这些事情么?以他的本事,拉一帮人马哪处地方聚啸山林,不是吃香喝辣?归根到底,打了金贼、救了大宋的,终究是楚天涯,不是?那些圣人老夫子喊得再如何好听,也终究没有摸到过女真人的一根寒毛;相反的,那些整日里就在琢磨着争权夺利、卖国求荣的,还正是这些人。与之相比,我家主公……还真就是个干了实事的大圣人!”

“二哥,小弟明白你的意思了……”岳飞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我会劝一劝自己,试着接触与了解一下洛阳王的。实不相瞒……”

说到这里,岳飞有些尴尬的打住了。

“在我面前,鹏举有话还不可直言么?”焦文通微笑道。

岳飞苦笑,“临行之时,宗府的言语之间就多有暖昧,示意我见了洛阳王,要多加亲近与谦恭。岳某天生怪脾气,宗府如若不这样叮嘱,岳某可能还会公事公办,对洛阳王礼敬有佳;宗府这么一说了……我心里,就还对宗府都生出了几分芥蒂。任为宗府,也有些溜须拍马之嫌!”

“哈哈哈!……咳!”焦文通大笑,笑了几声又咳嗽了起来。

“二哥何故大笑?”

“鹏举,你这鸟性格还真是像极了焦某年轻的时候!”焦文通仍是大笑不绝,“我跟你说,我家主公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人!相反的,那种偏爱溜须拍马之辈,主公明面上不会去揭穿说道,心中实为不耻。你看看他身边亲信的人就知道了——焦某人也好,前面那几位惊雷也炸不出一个屁来的青卫也罢,有哪一个是吹须拍马之辈?”

岳飞还真就四下看了一眼,“这倒是……”

贵人离得较近狠狠的剜了岳飞一眼,“呆头呆脑的,看什么看!”

岳飞脖子一缩,“二哥,这位小娘子甚是凶悍!”

“哈哈!”焦文通再次大笑,“主公身边,多是这样的妙人。鹏举,你真该花些心思,来了解一下我家主公。兴许哪天,你就舍不得离开了。宗府那样吩咐你,并没有错,也并不代表他是个阿谀奉承之辈。”

“这我倒是知道。”岳飞深以为然的点头,“宗泽,是如今这世道间难得的正直慷慨之人。”

“宗府那样说,是因为他也认为,我家主公是个值得让你去尊敬的人。”焦文通微笑道,“听愚兄一句,用你的心,去看一看我家主公究竟是何样为人。愚兄并不想游说于你,为我家主公效力。毕竟人各有志强求不得。我只是不希望你这样的人才,与我家主公失之交臂;更不希望鹏举你壮志难酬,虽有一身本事,却无处伸展。相信我,洛阳王,绝对会是你命里的一位贵人!”

岳飞深吸了一口气,眼睛明亮的缓缓点头。

“哼!似你这般呆头呆脑的壮汉,我家主公麾下何止千万?”贵人越看岳飞心里越恼,“二哥,你何必多费唇舌游说于他?说得好像,我们要求他入伙似的!”

“你休得胡言。”她旁边的朱雀低斥了一声,“主公曾言,岳飞乃是非凡之帅才。虽有十万河东义军,无人一人可与之比望。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何况是独档一面之帅才?——贵人,你再要出言不逊,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贵人吐了吐舌头,又剜了岳飞一眼,不再言语。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此刻岳飞心中已经是难以太平,他不停的暗忖道:我与楚天涯不过一面之缘,他为何就认定我是“帅才”?……这位戴面具的姑娘一向少言寡言冷漠异常,杀人如同砍瓜切菜,并不像是一个说笑之人。

奇怪,楚天涯究竟为何就盯上了……岳某人?!^…^無彈窗閱讀^_^

第一卷不死龙城第270章窥心之术

岳飞一行人到达梧桐原的时候,恰逢这里在整顿兵马,戒备森严。。。朱雀手上有楚天涯的特许令牌,因此才畅行无阻。

一路进去,岳飞心中暗暗惊异。

眼前的这一只军队,他其实并不陌生。早在数月之前,曹成等人十余万众,就已经聚集到了东京周围。岳飞效力于开封知府宗泽麾下与曹成等人多有接触。

在岳飞的印象中,曹成等辈非但毫无军纪可言,简直就是一群流寇草贼。他们是打了女真人,但一半的时候也在四下劫掠,→文·冇·人·冇·书·冇·屋←岳飞很是愤然,气得宗泽都屡屡暴怒。若非是要图全大局,早就先收拾他们了!

可是短短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当岳飞再见到这拨人时,却发现他们个个中规中矩老老实实,军营里面一派井然严肃之相,不仅仅是法度森严军纪严谨,还颇有一副威壮之相。

“楚天涯,果非常人。他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将一拨来自五湖四海的绿林豪杰、江湖草莽打造成一只令行禁止的铁血之师……”岳飞的心里一阵翻腾,“岳某自忖,怕是没有这份才能。”

朱雀透过她的面具眼孔斜瞟岳飞,仿佛将他的心思一切收悉于眼底,淡淡道:“岳指挥心高气傲典居正统,一向瞧不起我们这些江湖草莽。但是很奇怪,为何大宋的官军总是逢战必败?每到天下危机之时,出面力挽狂澜的总是我们这些草莽之流?”

岳飞的脸色顿时尴尬无比,他苦笑一声对朱雀抱拳,“女侠教训得是。岳某向来迂腐,守着一些门户之见,却无妄小瞧了真豪杰、大英雄!”

朱雀也不答话,冷冷的瞟了他一眼,转过了头去。

岳飞越发尴尬,心中叹道:楚天涯身边,能人辈出豪杰如林。光是眼前这个不露声色的女子,皆非等闲之辈,那一日在东京城门边,若非她当即立断刺杀了孙傅,恐怕今日还不是眼前之局面……四两拨千斤,看似容易,做似却难哪!

“止步!”

众人一路无阻前行到了梧桐原中军帅辕门处,铁塔般的阿奴上前,将其拦住。

“阿奴,我等回来覆命。”朱雀上前答话,“有宗府派谴的岳飞岳指挥在此,另外,完颜宗望也被押解来了。”

阿奴面无表情看了一眼众人,“下马。”

所有人一应下马,焦文通被抬上了担架,完颜宗望也从马车里被拉了出来。

正在这时,楚天涯从帅帐里走出,看到辕门这边,急忙小跑而来。

“主公……居然出迎了。”阿奴惊讶道。

完颜宗望头上戴着黑头罩,听闻此语哈哈的大笑,“楚天涯,你该来迎接于我!”

他身边的勾陈毫不客气的在他肚子上来了一拳,“闭上你的鸟嘴!”

楚天涯一路小跑出来,身边跟着萧玲珑与**。

朱雀等人急忙下拜,岳飞直挺挺的站着抱拳。

楚天涯从他们身边一一掠过眼神都没有停留,同时也从完颜宗望身边跑过,却落在了正要被抬走的焦文通身边。

“二哥!”

“主公!”

担架停住,楚天涯握紧了焦文通的手。

“二哥,你为何如此轻视自家性命?”楚天涯双眉紧皱言语嗔怪的道,“你可知道,近几日郡主每日都在挠我?怪我将你派去东京……”

“主公,我……”焦文通一句话还没说完,萧玲珑急忙冲了来。

“二哥,你怎么样?”萧玲珑急切无比的蹲到担架边,眼圈都是红的,“幸得回来了,不然……我真饶不了他!”

“行,我错了。求郡主饶命!”楚天涯轻吁了一口气,呵呵的笑。

“哼!”萧玲珑板脸,佯怒。

焦文通脸色一正,“主公何来错了之说?……郡主,休要口无遮拦!”

楚天涯放声而笑,“人非圣贤,错了便认错,有何稀奇?”

在场众人都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在公,楚天涯是主公,众皆臣属;在私,大家都亲如兄弟姐妹。

岳飞却是看得直瞪眼:主向臣认错……哪有这样的主臣?

“哈哈!”在一旁戴着黑头罩的完颜宗望,声音模糊但夸张的大笑起来,“楚天涯,你倒挺会装腔作势收买人心!”

“嘭——”

玄武一拳,差点把完颜宗望打到吐血,直接就跪缩到了地上。

“休得无礼。”楚天涯走了过去,淡淡道,“怎么说,人家也是金国的皇族,万军之统帅。”

“楚、楚天涯,你休要小人得志!”完颜宗望一边吐着胃里的酸水,一边咒骂。

“带下去,好生看管伺候,不可虐待。”当着众人之面,楚天涯懒得与他多费唇舌,于是下令。

“郡主,你送二哥下去,好生伺候。”楚天涯又道。

“主公,属下告退!”焦文通在担架上,仍没忘了礼数,在那儿抱拳。

萧玲珑点了点头,便与众军先抬着焦文通走了。

这些人走后,岳飞才上到楚天涯面前来,先抱拳,然后公事公办的口吻,“秉告洛阳王,末下岳飞奉宗府之命,护送焦文通等一行人到此。公务已罢,就请告辞!”

楚天涯饶有深意的看着他笑,“宗府就没跟你说点别的?”

“这……”岳飞一时语滞,而且,竟然脸红了。

“主公,临行时宗府曾对属下透露,说,他已将岳飞引荐给主公,请主公重用于他。”朱雀在一旁慢条斯礼的道,“引荐信便在岳飞囊中。”

“哦?”楚天涯笑了,“岳飞,你好大胆。竟敢隐匿公文书信?”

岳飞更是尴尬,左右为难之际,楚天涯冲他伸出了手,“拿来!”

岳飞犹豫了半晌,他身后的张宪王贵倒是在用手顶他,“大哥,拿出来啊!”

岳飞一咬牙,伸手入怀拿出了书信。

楚天涯面带诡笑的看着岳飞,一扬手扯过了书信,一言不发,大步扬长而去。

众人都愣了。

连朱雀等人也不明白,主公不是一向十分器重这个岳飞、早就想要得之而后快么?眼看着就要到手,为何却又……

岳飞顿时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张宪与王贵也都愣了,而且有些恼火,二人低声私语道:

“洛阳王怎么这样?我大哥如此英雄人物,奉上差之命前来赴任,他却……”

“这下,大哥真是和洛阳王走不到一块儿了。原本他就……”

“闭嘴!”岳飞低斥了一声,深吸一口气,“走吧!”

“大哥,我们去哪里啊?”张宪迷茫道,“宗府已经将我们这些人,拨给了洛阳王,军籍都在交割了。难不成……我们去流亡江湖?”

“那也好过,在这里受人嘲讽,冷眼相看。”岳飞憋了一肚子气,恨恨道,“走吧!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说罢,他上马就要走。

朱雀上前来拦住他的马,“你怎么比一个女人还要小心眼?”

岳飞一怔,脸又红了,“姑娘这话……岳某承受不起!”

“你是属下,难不成还巴望着你的上官或主公,来主动求你?”朱雀道,“主有主格,臣有臣格,亏你一向自诩正义守道,这点规矩与道义都不懂,岂不是欺世盗名?”

“岳某生平只有一主,那便是当今圣上!”岳飞有些被气到了,冷冷道,“洛阳王,顶多算是我的上官,不是我的主公!”

“那也没什么不对。”朱雀淡然道,“王爷是当朝太尉,洛阳郡王。王爷之主,也是当今圣上。王爷生平所行之事,也旨在护国安民,靖国辅君。在王爷麾下效力,即是为国效力、为君分忧——岳指挥口口声声说只有一主,那你为何又在宗泽麾下效力,却未在官家身边当差?”

纵然面对千军万马,岳飞也敢单枪匹马的冲上去;但是面对一个女人……朱雀的一番诡辩说辞,直将他说得百口莫辩,哑口无言。

“你若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就请先学会谦虚谨慎。别寸功未建,就傲得不可一世。”朱雀仍不放过他,继续道,“你也看到了,我家主公是个礼贤下士之人,他与属下之间,从来都是亲如家人。焦二哥的傲气,河东尽知。他在主公面前如何?——你这个年轻人比起焦二哥的功劳名声,又是如何?二哥尚且对主公毕恭毕敬,你有何资格在我主公面前傲气凌人?”

岳飞的脸都憋红了,仍是无言以对。

“世上从来不乏千里马,缺的只是伯乐。”朱雀仍道,“岳飞,你若真有本事,就好生施展,让我们看看你是否真有这个傲慢的本钱。似这般,像个小媳妇似的受了一点委屈就要抽身走人,就算你身负惊世之才却是此等的器量与心胸,又能成就何样大事?——主公不过对你略施小技稍作试探,你便原形毕露一溃千里。论智术论机巧,你输了何止一筹?”

最后几句话,就像是刺客的利刃,一直扎进了岳飞与张宪等人的心窝里。

几人皆是心头恍然一震!

“大哥,朱雀姑娘所言,不无道理。”张宪也来劝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宝剑锋从磨励出啊!这点委屈都受不了,如何成就大器?”

王贵也一同附合,“洛阳王并非傲慢无礼之人,他此举必有深意。大哥,不如……”

岳飞深吸了一口气,落马,站直了对朱雀抱拳,“姑娘教诲,令岳某茅塞顿开,在此谢过!”

朱雀并不答话,站到了一边。

岳飞再吸一口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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