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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她……平日里喜欢什么?”如此一来,鬼使神差地,秋衡突然这么问道。
王守福依旧皱着脸,想了好一会儿,才战战兢兢回道:“喜欢出宫,这算吗?”
出宫?
她就这么不喜欢呆在这宫里么?
秋衡一时愣住。
过了半晌,他偏头望着身后空荡荡的院子,想到齐梓玉曾经的抱怨,吩咐道:“明日让人移些花花草草过来,捡些皇后喜欢的多种些……”
王守福忍不住干咳一声,打断道:“回皇上的话,皇后她……”
“她又怎么了?”秋衡蹙眉。
“皇后后来说院子里还是空一些的好,敞亮……”
“……”
跟着齐梓玉的奴才,一个个牙尖嘴利,真是欠收拾!
秋衡瞪了王守福好一会儿才进了东暖阁,梓玉果然已经睡下,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寐。秋衡唤人进来伺候完梳洗,待人都退下,这才亲自吹熄烛火,只留下床头一盏,悉悉索索地爬上了床。
他并没有躺下,只是半倚着枕畔,侧着脸望向身旁那人。
梓玉背对着他,整个人蜷在被子里,鼓鼓的一团,还是像藏在屉笼里的小包子,暖暖的,还很香。
秋衡只觉得她的倔强十分好笑,他问:“睡了?”自然没人应话,他索性探过身,一手手肘撑在榻上,另一只手捏着被角,轻轻一扯,将被子掀开一些。被中是另一番景象,乌发铺陈蔓延,落在枕上,落在被上,落在她的脸上,缠绕之间,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地簌簌眨了眨——这人根本没睡。
秋衡仍是笑,两只手都支在榻上,身子凑过去,揶揄道:“既然你没睡,为何不出来接驾?”
梓玉现在一点都不怕这人,就是拿爹出来威胁,她也不想理他。撇撇嘴,梓玉并未接话,只是怔怔注视着前面。
床头的红烛轻轻柔柔映照着,拢出一个昏黄的淡淡光晕,还有两个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颇为暧昧,梓玉脸红了。
梓玉心里的那股无名之火,到了现在,尤其是踹完那两脚之后,早就泄了,整个人只不过觉得累。这种累,从心底里溢出来,让她避之不及,又有些绝望。梓玉只有一个念头,她并不想见到皇帝,只想找个安静地方躲起来,可是,这皇宫这天下都是他的,她能躲去哪儿?
一想到这些,梓玉便觉得无力,她阖上眼,安慰自己眼不见心不烦,有些掩耳盗铃的意思。
可那人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方才阖眼的瞬间,有一根调皮的发丝掉进了眼里,涩涩痒痒的,不太舒服,梓玉刚刚要抬手拨开,有人已经替她捻起了那根头发。随着发丝一点点抽离,梓玉慢慢又睁开了眼,只看到眼前墙壁上映出的影子,依偎在一起,更是……那人的指尖触碰在眼眸边,又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冰冰凉凉的,带着冬日的凛冽与寒意,梓玉觉得冷,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缄默片刻,那人从后面拥住了她。
梓玉不敢动弹,绷紧了身子,只死死睁大眼,盯着面前纠缠在一起的影子。
这种亲昵,对于梓玉而言,是种无声的煎熬,可对于皇帝却不一样。
秋衡的脸深埋在她的颈窝处,鼻尖充盈着她的体香,像是晨间披着霞光的朝露,很是清爽可口,让人怎么都闻不够,就算她的发丝胡乱纠缠在脸上,秋衡也毫不在意,他忍不住又深嗅一口,手中力道不由得收紧了一些。
他本想好好跟梓玉道歉的,再服个软,哄她高兴,可是,此景此人……
皇帝因为“腿残不能行房”,平白无故素了这么久,所以现在很没节操地心猿意马了。自从洞房花烛夜里他们行了周公之礼,之后就再没有……秋衡其实挺怀念那种滋味的,*又难耐,是别人没法给的。
“梓、梓玉——”他结结巴巴地唤了一声,很是不惯,也有些莫名的别扭。
这人从不会这样唤她,梓玉始料不及,也不知该怎么回应。
倏地,有个温热的柔软的东西轻轻碰了碰她的颈窝,梓玉一惊,往前躲了躲,没想到,他又追了过来,依旧轻轻蹭了蹭,然后极有耐心地慢慢厮磨,渐渐就变成了吮吸……酥酥麻麻的,还有些痒,有种奇怪的感觉从那个被他吻过的地方迅速窜遍全身各处,梓玉身子一颤,害怕极了。她抵不住心头的抗拒,忙不迭地掰开这人的禁锢,往床里避了避。
那三千青丝宛若一匹华贵的绸缎,一下子溜走,连诱人的香味都没了……
怀里突然空了,秋衡下意识地伸手去捉,可那人逃的有些远,他什么都没捉住。秋衡坐起来,不明所以地望着那人,“梓玉……”这一回,这个名字他倒是能够直接脱口而出了,只是声音低沉又喑哑,裹着浓稠的情~欲,怎么都化不开。
“陛下,”梓玉跪了起来,垂着眼做鹌鹑状,十分痛快地领了罪,“陛下,我今天打了娴妃,又没来接驾,实在该罚,你还是治我的罪吧……”赶紧的,只要别这么折磨我就行!
秋衡这会儿算明白过来了,这人根本不想侍寝,变着法的躲呢!
按皇帝的脾气,他本来是很暴躁的,可是他想了想,总觉得今晚上说了对不住这人的话,于是他十分好脾气地招了招手,耐着性子说:“你过来,朕不治你的罪。”
梓玉没动,她还是直挺挺跪在那儿,道:“我今天打了娴妃……”
“她确实做错了,该罚,朕已经命她多禁足两个月。”
被噎了话,梓玉只好又道:“我没来接驾……”
“今天是朕说错话了,你生气是应该的,要不,你再打我一下出出气?”
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梓玉不可思议地望着他,直觉更加不妙。
其实,她只是还不了解,这人根本没节操!
梓玉正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办时,外面候着的小太监突然道:“皇上,皇后,娴妃自尽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出了声。
秋衡:“怎么回事?”
梓玉:“死了没?”
说完,又互相对视了一眼。
小太监一时也不知该回谁的,只好先答道:“没,被宫女给救了……”
梓玉笑道:“陛下还是赶紧去瞧瞧吧,省得这场戏又白做了,娴妃今晚上可够忙的。”
秋衡叹气,吩咐外头:“先让御医过去瞧瞧,朕待会就去。”言罢,又偏头望向梓玉,眸子澄明又亮,“明日起早一些,朕带你出宫。”
☆、第25章 陛下很忙
皇帝注定迎来他此生最疲惫的一个夜晚,没有之一。
他先追着皇后从咸安宫去了御花园,目睹完一场暴力事件,再从御花园回到咸安宫,好不容易要“吃”上了,又因为娴妃上吊抹脖子,匆忙从咸安宫移驾至永华宫,刚刚安抚了娴妃几句,又马不停蹄地被太后召去雅韵斋……皇帝跟赶场子唱大戏一样,在偌大的皇宫里团团转,身心俱疲。
太后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从皇帝小时候母子二人如何艰辛,一直讲到现在皇帝翅膀硬了,非但不听她的话,还被皇后吹枕边风……太后慷慨陈词不断,再配合上抽抽搭搭的哽噎,皇帝彻底变成了个胳膊往外拐、只要媳妇不要娘的不孝子、小混蛋。
秋衡真是没处喊冤去。
因为,他也想听皇后吹枕边风啊,可是……根本听不到啊!就齐不语上回那件假公济私的事,皇后她愣是沉得住气,装得一脸的淡然,都没开口求过他一个字,脾气硬的很,也实在是倔!
等对面那人念叨完,秋衡总结了一下,太后无非两点意思:一来,是希望皇帝借着今夜婉儿被打一事,挑皇后失仪无德的过错,借机向齐家和皇后发难,若是能扳倒最好不过,再不成,敲打敲打也是好的;二来嘛,则是盼他赶紧将如儿接进宫,趁着后位不稳,可以钻个空子。
在皇帝看来,太后这一番深思熟虑,算是个不错的顺水推舟、一石二鸟之计,若要怪,也只能怪齐梓玉一时冲动,失了皇后本该有的品行德容,可若是再往深处想,齐梓玉也不过是受了他的气,又被婉儿的举止给激怒,何错之有呢?她本就是这样一个娇蛮性子……
秋衡一直垂着眼,静静听着。烛火轻跃,拢在他白皙素净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他的眸子藏在那片浅浅的阴影之中,恍恍惚惚有些失神,英挺的长眉斜斜往上飞,此时微微蹙着,整个人迷惘又无措极了,现在的这副面容,才和皇帝本就不大的年岁相配了些。
倏地,他抬起头,耀眼的烛火慢慢在他的脸上晕开一片淡淡的昏黄,像是冬日里令人艳羡的骄阳,分明该是暖的,能够熨帖人心,可不知为何,那张清俊的脸在此映衬之下显得越发的白,还有些冷。
秋衡叹了一声,道:“母后,她是朕的皇后。”这是他最大的辩驳。
张氏虽点头,却道:“可她也是齐不语的女儿,皇帝莫非忘了?”这样一来,太后更加坚定认为自家儿子被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实在没法忍!
秋衡闻言,一时怔住。这一切是个最最完美的死结,而促成这个局面的,除了齐不语,就是他自己……很是卑鄙,又有些无耻,他果然最擅长此道!
“母后,这事说来说去是朕对不住她在先,以后别再提了,其他的事朕心里有数……”秋衡又垂下头,面上掩饰不住的倦意,真是疲惫成灾。
这一晚,皇帝最后独自回了自己的寝宫。
一个人躺在龙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秋衡再一次睁开眼,望着明黄的帐幔,突然体会到了何谓“孤家寡人”的意思。他探入袖中,将先前那只没来得及还回去的金摺丝葫芦耳环拿了出来,对着幔外的幽幽光亮仔细端详。
想到那人,秋衡就想到明日之约,两个人出宫,去哪儿玩好呢?
不如先去世味楼吃点心,再去茶馆听说书……这样胡乱想着,他方模模糊糊睡了。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秋衡一大早还没睡够呢,就被内阁的人拖去千秋殿议政。
——坐了七年的皇帝,秋衡每日上朝听政从不敢懈怠,可心里其实早就腻了,如今“腿残了”,正好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偷懒机会。所以,皇帝已经好些日子没有上朝了,只偶尔批几个折子,过问几句政事,反正齐不语刚被他敲打过,并不会做出阁的事,估计还一心想要好好表现呢。秋衡心里很淡定,可他的师傅柳必谦不干了:皇帝你是皇室唯一的独苗苗,现在这样堕于朝政,怎么能行?江山社稷可都压在你一个人身上呢……于是,柳必谦和齐不语一言不合,两派人马又打起了嘴仗。
对于这两人之间的明嘲暗讽,秋衡平时挺爱看的,也喜欢看齐不语吃瘪,可今天他心里只惦记着和梓玉出宫一事,哪儿顾得上他们吵什么。于是,皇帝时不时心不在焉地说个“嗯”字,随意敷衍一下。
柳必谦瞧出些端倪,再加上有所耳闻昨夜之事,越发的恨铁不成钢,他攻击完对方还不过瘾,一不小心说溜了嘴,骂道:“你女儿无德,搞得后宫鸡飞狗跳,哪像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十足十的泼妇、泼妇!”
什么,居然敢骂我女儿?
齐不语跳脚了,毫不客气地回击道:“就你那败家儿子,养了几十房小妾还不够,竟然跑去烟花巷寻欢作乐,呵呵,将你柳大家的脸都丢光了!自己不会教儿子,还来管我女儿,一边去!”
“反正我儿子才不会娶你家那个蛮不讲理的女儿!”
“哼,我女儿也不会嫁给你那个一无是处的儿子!”
两人吵得是脸红脖子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突然,有人不轻不重干咳了一声……正是娶了那个蛮不讲理的女人的男人。
皇帝脸色不善,你们两个当朕是死的啊,居然当面讨论朕的皇后,实在该打!
不出意外,内阁首辅和次辅各领了十大板子,这事儿就这么平息下来,朝堂也清静到了过完年。
这边刚折腾完,一直候在殿外的钱串儿大呼小叫地闯进来,“皇皇皇皇皇上……”秋衡挑眉,正要斥责,钱串儿道:“皇上,不得了了,皇后不见了!”
“……什么叫人不见了?”秋衡忽然有点不太明白。
咸安宫院子中间跪满了大大小小的太监和宫女,最前排三人是梓玉贴身伺候的锦澜、云碧还有首领太监王守福,院子两侧依次坐着各宫妃嫔,在冬日寒风之下,吹得花容失色,可也不敢多抱怨一个字。因为,皇帝正铁青着一张脸,端坐在殿檐下,不发一言,却胜似千言万语。
皇帝目光冷似冰柱,视线依次拂过众人,恨不得在这些没用的家伙身上剜出个冰窟窿。被皇帝视线照顾到的人,皆吓得战战兢兢,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冷眼巡睃完,秋衡哼了一声,磨着牙恶狠狠威胁道:“一个个交代清楚!若皇后回不来,你们的脑袋都不够砍的!”他摆足了皇帝的威严与气势,底下宫女太监哪儿敢有什么隐瞒,一股脑地通通说了。
今日皇后确实起得早,跟往常一样梳洗和用膳。后来,各宫妃嫔前来请安,没说一会儿话,皇后就让他们散了。之后,又说要出去转转,她没要肩舆或是车撵,只让锦澜一个人跟着,到了中途,皇后就遣锦澜回来取手炉……待锦澜在宫里好几处皇后常去的地方皆寻不到人,咸安宫里这才慌了。
见众人的话一一对上了,又听各宫门处报均未见皇后出宫,秋衡心底不免沉了一沉,齐梓玉在宫里树敌有点多,居然不知道小心谨慎,就这么一个人大大咧咧地到处乱走,真是不要命!
不会出事吧?
这个念头一起来,秋衡眉心直接拧成一个川字,他手里攥着梓玉落下的那枚耳环,一颗心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就是将整个皇宫翻个遍,也要将皇后给朕找出来!”
这一日,皇帝冷着一张脸,在咸安宫前当门神。
日头渐渐西沉,眼见着要天黑了,他心中的不安更甚,所有的担忧到了这个时候像是打开一个缺口,喷薄而出,汹涌极了。偏偏钱串儿劝道:“皇上,说不定皇后娘娘一时贪玩,溜出宫去了……”
这话不仅没安慰到点子上,还有些火上浇油的意思,钱串儿悲剧地也去领了十大板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秋衡将这话闷在肚子里反复琢磨,他心下一凛,齐梓玉不会真费尽心思逃出去了吧?就有这么讨厌朕么?!
只要一想到她当时那副决绝又震惊的模样,秋衡就很肯定这人打心底里讨厌着自己……他心里愈发后悔,哎,真该好好道歉哄一哄她的。齐梓玉这人性子本就倔,又受了这么一大通羞辱,怎么可能轻易饶了他?她不折腾出一些事情出来才怪呢!
这么一想,秋衡觉得这事儿很有可能是齐梓玉预谋好的——因为,这人根本就不想跟他一块儿出宫!再联想到她百般推辞不愿侍寝的样子,秋衡忽然产生个念头,或许她根本就不愿见着自己,所以,她索性躲起来,看他一个人跟跳梁小丑似的干着急!
可她能躲去哪儿?出宫吗?秋衡摇头,那就只能还在宫里了……
以上种种,秋衡算是全部猜中。
最后,侍卫们在皇帝最怕的芜香殿找到了睡得正香的皇后。
皇帝怒气冲冲杀到的时候,梓玉居然还没醒,她仰面曲着腿躺在殿前的长廊下,脸上罩着一册半翻开的话本子,许是白日里遮太阳用的,一手搭在胸前,一手搁在脑后,极其惬意。
秋衡气急了,他担心了一整天,这人居然就这么坦然地睡在这儿,真是让他难堪!
“齐梓玉!”
胸膛憋着一股恶气,剧烈起伏,秋衡一把拂开她脸上的书,可那人却只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子,虚虚环视了一圈,又阖上眼,没有什么反应,奇怪极了。
秋衡扶额……好吧,他的皇后不是不要命了,就是中毒快没命了!
☆、第26章 乘龙快婿
皇帝在供奉列祖列宗的芜香殿里找到不知昏迷几个时辰的皇后,亲自将她扛回了咸安宫,又在太医面前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皇后醒没醒,关心的人真不多,可皇帝腿疾当场不治而愈,众人还是十分关切的。
这也只能说秋衡自食其果。
当时皇后不省人事,确实没有哪个男人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碰他的大老婆,钱串儿顾忌皇帝身上有伤,正指挥小太监们过来抬呢,皇帝他直接从轮椅上起身,亲自上前将那人稳稳地横抱了起来,然后,面无表情,一路无言地回了咸安宫。
这一路遇到了很多人,不比前一日御花园黑灯瞎火没几个人,皇帝腿好的事儿自然就压不住了。
言官们纷纷上折子骂皇帝装病耽误国事,柳必谦听到之后,不禁老泪纵横,连骂了好几句“小兔崽子”,这还不过瘾,又趴在床上哆哆嗦嗦写了一道折子,声泪俱下地详细阐述了“为师很失望”的观点。
言官的折子秋衡一概没看,他认为根本没这个必要,他的父皇就是受制于言官的条条框框,弄得自己太累,最后吃力又不讨好……至于柳必谦的折子,皇帝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朕的腿疾不过是养好了,怎么能算是装病?老师你多心了,还是好好养伤吧”,气得柳必谦捶胸顿足,直叹皇帝越大越不懂事,就是个小混蛋!
与前朝骂声成片不同,后宫的妃嫔们面上虽然苦大仇深的,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要知道芜香殿和咸安宫离得挺远的,一个在西侧,一个位于正中,皇帝抱着一个略微丰腴的女人,没歇半步,想来身子已经恢复的相当可观了。而龙体康健,便预示众人能够侍寝了,现在娴妃禁足、皇后生病,也就意味着人人都有上位的机会。所以,后宫近来隐隐不大太平。
可众人很失望,这几日,皇帝并没有招幸哪个人,除了去太后那儿转悠过一圈,其余时间都是呆在皇后宫里,可皇后还病着呢,皇帝在那儿能干嘛?
皇帝自忖很忙,比如监督齐梓玉喝药……
梓玉也不知中了什么毒、吃错什么药,从芜香殿回来之后,她整个人依旧懒洋洋的,浑身上下又乏又倦,根本不想动弹,神智也不大清明,整日只闭着眼昏昏欲睡,连张嘴说话的力道都没了。太医们查来查去,查不出病根,又不敢给皇后乱吃药,如此一来,自然更加挨皇帝的骂,每日例行被皇帝恐吓,“治不好皇后,脑袋通通搬家”,简单又粗暴……
没别的法子,秋衡叹气,只好去太后宫里走动了一趟。也不知他们母子俩是怎么谈的,皇帝从那儿出来时,顺便带走了两个小太监,又递给杜松一个方子。
杜松看了看,蹙眉道:“陛下,这、这微臣闻所未闻啊……”
“若你们知道了,这些日子还会惹朕生气?”皇帝很是嫌弃。
杜松还要说什么,皇帝睨了他一眼,杜松识相地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