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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伪君子-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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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了一点水以后丁顺不知怎的恢复了神志,睁开眼却见秦堪静静站在他身前,丁顺顿时眼眶一红,艰难地哽咽道:“侯爷……老丁我,我对不住你,差事……办砸了,请侯爷责罪。”

    秦堪摇摇头,脸色和声音都已放得柔和:“你已做得很好了,我不怪你。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好好回府养伤,将来随我建功立业的机会多着呢。”

    丁顺抽噎着点头。

    秦堪顿了顿,眼中杀机尽现,森然道:“一个邪教害得朝廷厂卫损兵折将,我倒要亲自见识见识它到底哪里厉害!”

    丁顺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伸手紧紧抓住了秦堪的袍袖,神情紧张道:“侯爷万万不可亲自赴险!侯爷,听属下一句,天津卫的白莲教……已成气候了!”

    秦堪大怒:“放屁!唯时势造英雄,唯时势成气候,非时又非势,何来气候?终究不过一群见不得光的蟊贼而已!”

    ***************************************************************

    命人将丁顺小心送回府里养伤,秦堪满怀怒火往进了皇宫。

    时已岁尾腊月,正值寒冬。京师城内一片欢腾景象,处处洋溢着过年的喜悦气氛。街面越来越繁华,离过年只有几天了,家家户户忙着请门神,送灶君,办年货,三五成群的小孩子聚在一起又哭又闹,被大人狠狠朝屁股扇一巴掌,再朝嘴里塞一块冰糖又不哭不闹了。

    民间的习俗很讲究,所谓“廿五磨豆腐,廿六炖白肉,廿七杀灶鸡”,年节之中,唯新年最为百姓重视。

    官轿外一片欢腾,秦堪静静地听着繁华尘世的喧嚣,暴怒的心情却莫名平复下来,渐渐地,他的脸上甚至浮出一丝淡笑。

    有什么好气的?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一边是统治阶级保江山,一边是反贼夺江山,输赢各凭本事,各凭手段而已,其实争来争去,还不就是为了轿子外面这一片熙熙攘攘?

    听着轿外不时传来的炮竹声,秦堪若有所失地叹了口气。

    家中娇妻兴致勃勃地置办年货,打扫祠堂,剪窗花送灶君,可是怎想到她们的相公却必须在年前离京,屈指算算日子,四个月后金柳便要临盆,那时还不知自己能不能赶回来让孩子第一眼见到自己……

    时而安宁恬静,时而烦躁不安,怀着这种矛盾的心情,秦堪走进了皇宫。

    …………

    …………

    朱厚照穿着龙袍,盘着腿坐在乾清宫东暖阁的炕上,虽然坐没坐相大失皇帝威仪,但神情倒是难得的正经,他正聚精会神地批阅着内阁票拟的奏疏。

    司礼监掌印刘瑾陪着笑恭立他身旁,偶尔小心地伸出手指,为朱厚照轻声讲解每份奏疏上所述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如何处置的建议等等。

    上次太庙请罪的风波过后,还是留下了一点后遗症,文官们被朱厚照和秦堪合起伙来狠狠整治了一回,虽然口头上仍旧硬气得一塌糊涂,然而大部分文官终究还是对皇权生了畏惧,以往朱厚照怠政就是因为文官太强势,他说什么文官便激烈反对什么,而且是毫无根据的反对,不论事情的是非黑白,凡是皇帝提出的,就是他们必须反对的,如此怪异的政治氛围一直贯穿正德朝之始终,试问朱厚照怎能提得起心气儿励精图治?

    然而这几日却大大不同,文官们被整治之后退缩了,以往朱厚照说一件事便反对一件,如今却基本没遇到什么阻碍,只要对朝政不是处理得太过糊涂荒唐,连御史言官都不出声儿了。内阁票拟进司礼监,司礼监转呈皇帝,皇帝在刘瑾的帮助下亲自批复,再发回内阁和通政司颁行六部或各地方官府,一套完整健康的朝政制度里,这几日终于少了许多讨厌的扯皮声音。

    如此喜闻乐见的良好氛围,朱厚照自然不介意亲自处理一下国事,尽管他很清楚,文官们的退缩妥协只是暂时,时日一久恐怕又会故态复萌称霸朝堂了,不过朱厚照还是很满足。毕竟少年心性,能顺心一时便一时,以朱厚照才十六岁的年纪,哪会想得那么久远?

    当然,朱厚照的励精图治也是暂时性的,他的地位虽最高,但在繁琐枯燥的朝政事务里,他只是个跑龙套的角色,连刘瑾都不认为他能坚持多久。(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六章 欲剿白莲

    朱厚照专心批阅奏疏,刘瑾在旁边神态恭敬地指点建议,还有一个张永也不甘寂寞,仿佛存心跟刘瑾较劲似的,端着一个装满了各式点心零嘴儿的玉盘,抽冷子便殷勤地捧上前,让朱厚照漫不经心地随手取一样塞进嘴里。

    二人的共同点是,时不时给朱厚照送上一记极度谄媚的笑容,不堪入目。

    秦堪走入乾清宫东暖阁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景象,他的脚步一顿,接着不由深深叹气。

    个人品位决定素养,良心骗不了自己,不论是恩是怨,跟这么俩货搅和在一起实在是一件很掉价的事儿……

    见秦堪进来,朱厚照将手中的名贵紫貂湖笔朝笔架上一搁,高兴地笑道:“秦堪你快过来瞧,朕这几日处理朝政很顺手呢,那帮碎嘴的文官们竟然都老实了,全托你出的坏主意才让朕最近如此顺心,朕终于可以过个祥和开心的新年了。”

    刘瑾见秦堪进殿,谄媚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僵硬,目光飞快闪过一丝嫉恨。显然,自上次合伙整过文官之后,秦堪和刘瑾的蜜月期已经快过完了……

    秦堪上前两步,苦笑道:“陛下可否低调点儿?上次咱们合伙之后,不是说好了把此事烂在肚里的吗?若被大臣们知晓了内幕,陛下倒是没事,臣却必死无疑啊。”

    朱厚照乐得哈哈大笑:“你和刘瑾都被满朝文武骂为奸佞,但你的坏和刘瑾不一样。刘瑾脾气刚直一些,而你,却实实在在坏到了骨子里,一不留神便被你坑了……朕一想起你上次出的坏主意便忍不住想笑,这张嘴怎么也管不住秘密,你说怎么办?”

    秦堪笑道:“其实也好办,臣听说极西之地的欧洲有个习俗,那里无论王公贵族还是百姓若有了不可告人的秘密,通常会跑到山上找一棵树,在树下挖一个洞。然后朝着洞口将秘密全部说出来。再用泥土把洞封死埋实,那个秘密便会永远埋在洞里,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朱厚照眼睛大亮,笑道:“尽管纯粹是骗自己。不过听起来倒是有趣儿。赶明儿朕就把咱们合伙整治文官的秘密埋进洞里……”

    仿佛在严肃商议国事一般。秦堪忽然很公事公办地指了指刘瑾,语气无比正经地道:“陛下,刘公公也知道这个秘密。要不要顺便把他也……”

    猝不及防的刘瑾一呆,接着吓得魂飞魄散,疯子般嘶声道:“秦堪,你一次又一次吓唬杂家,觉得有意思吗?”

    朱厚照哭笑不得:“秦堪,你别老是吓唬刘瑾,人家好歹一把年纪了,经不得你三番五次捉弄……”

    刘瑾眼眶泛红,连连点头:“老奴胆儿小,真的经不得吓的……”

    秦堪无比失望地仰天长叹。

    刘瑾……气数未尽呐!

    ****************************************************************

    随意指了指张永手里捧着的玉盘,让秦堪别拿自己当外人,自己取用零嘴点心,朱厚照朝秦堪扬了扬眉:“进宫找朕有事?”

    秦堪拱手道:“是。”

    “说吧。大过年的,最好说点开心事,不开心的事缓缓,留到过完上元节再说,朝臣们都休沐半个月呢,你也让朕缓口气儿……”

    秦堪苦笑道:“陛下,实在对不住,臣要说的事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朱厚照楞了一下,然后愁意深深地叹了口气,连嘴里的点心也变得没滋没味起来。

    刘瑾仿佛刻意要报刚才的一箭之仇似的,在朱厚照身边不无恨意地冷笑道:“陛下,秦侯爷可真是运道背,老奴就没听他跟陛下说过什么好事儿,大过年的还跑来惹陛下不痛快……”

    秦堪不软不硬地回道:“刘公公,大过年的,你又何必惹我不痛快?我向陛下禀报的皆是关乎祖宗社稷的国事,陛下既为江山共主,听取国事难道还分痛快和不痛快两种?”

    刘瑾一滞,接着怨毒地瞟了他一眼,没再吱声儿。

    朱厚照叹气道:“得了得了,你们已经惹朕不痛快了,秦堪,到底何事,你尽管奏来。”

    秦堪静静道:“陛下,白莲邪教在天津卫闹事,已有愈演愈烈之势,时至今日,已有东厂两位大档头,以及锦衣卫一位千户,一位镇抚在天津被刺,可谓猖獗张狂之至,臣左思右想,不得不禀于陛下玉阶前,伏请陛下圣裁决断。”

    一听到“白莲教”三个字,朱厚照漫不经心的神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脸色刷地一下阴沉下来。

    怠政嬉玩不代表真的对国事毫不关心,白莲教是个什么性质的组织,朱厚照非常清楚,毕竟是祖宗传下来的江山,弘治帝在世之时想必也告诫过他许多东西,白莲教绝对是历代大明皇帝严防痛剿的组织之一,朱厚照再怎么昏庸,却也清楚对白莲教绝不能掉以轻心。

    论民间的声望基础,论曾经造反差点成功承继正统的历史,论大明开国百余年来各地此消彼长大小规模不一的造反事例,白莲教早已是帝王们心头的一根毒刺,欲拔而不能。

    “白莲教已在天津卫成气候了?”朱厚照神情阴沉道。

    秦堪微笑道:“陛下君权天授,堂堂贵胄正统,不论成不成气候,在陛下面前都是宵小,陛下何惧耶?”

    朱厚照脸色略为缓和,道:“贼子们狗胆包天,竟敢公然刺我朝廷厂卫,朕绝不能容!秦堪,你意若何?”

    秦堪拱手肃然道:“只求陛下一道圣旨,臣愿为陛下赴天津卫,亲领厂卫剿除白莲邪教。”

    朱厚照和刘瑾闻言同时一楞,神情变幻间,刘瑾白净的老脸迅速闪过一丝阴森之色。

    “你去天津卫?你又要亲自涉险地么?不行不行!朕不准!”朱厚照决然摇头:“上回你去一趟辽东差点丧命,朕去你家见你夫人哭得肝肠寸断,朕内疚得给你陪葬的心思都有了,这回说什么也不让你去!秦堪,你让朕省省心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七章 临行家宴

    一个荒唐且不靠谱的小昏君竟要秦堪让他省心,这话怎么听怎么怪异……

    秦堪苦笑道:“陛下,天津不是辽东,臣在辽东要面对敌人,是手握边镇兵权的大将以及我大明最大的外敌鞑靼骑兵,内忧外患皆俱,那才叫真的危险。但天津卫不一样,臣去天津要查的是白莲教逆贼,这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蟊贼,臣要做的只是抽丝剥茧把他们从洞里挖出来而已,谈不上危险……”

    朱厚照哼道:“东厂折了两个大档头,锦衣卫折了一个镇抚,一个千户,这还不叫危险?秦堪,朕身边的太监和大臣们常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来劝谏朕不要做那些危险的事情,朕也用这句话来劝你,你如今贵为侯爵,也是朕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何必亲身涉险?叫下面的人去做便是了,朕不信我大明除了你就没别的能人了……”

    秦堪无奈苦笑,目光朝旁边的刘瑾一瞥,带着几分邪味。

    刘瑾浑身一颤,顿时怒火万丈。他读懂了秦堪的眼神,此刻他若不为秦堪游说一番,想必秦堪下一句话绝对会把他推荐到天津去,不用怀疑,这畜生绝对干得出来!

    忍住满腔怒火,刘瑾挤出个笑脸道:“陛下,其实秦侯爷欲赴天津,若论危险,真的可以忽略不计,厂卫之前派过去的人马折了好几个,那都是因为他们太过大意了,若秦侯爷凡事小心一些。必然无碍的,白莲邪教自南宋以来,虽频频聚众造反,然则都成不了气候,我大明立国之后,虽然也常有白莲造反,但随便一支朝廷兵马便将他们轻松灭掉,此何以故?只因白莲教所纳信徒皆为粗鄙村夫愚民也,说白了,他们其实是一群乌合之众。王师所指。一击即溃,秦侯爷是有大本事的人,区区白莲教自然手到擒来,陛下不用担心。”

    朱厚照到底太宠信刘瑾。闻言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不由迟疑道:“是……这样的吗?”

    秦堪微笑拱手道:“刘公公所言甚是,陛下,臣也是为陛下的江山万年久安计啊。还请陛下成全。”

    朱厚照犹豫半晌,终于点点头:“好,朕这次便允了你,稍晚朕便将钦差圣旨派人送到你府上,此行一应人马器物皆由你选,秦堪,你可万万要小心啊,不然朕真没脸见你秦府夫人们了……”

    “多谢陛下成全。”

    ****************************************************************

    目的达到,秦堪慢慢走出殿门,没走几步,却发现身后张永也跟了上来。

    秦堪停下脚步,朝张永微笑拱手:“张公公有事吗?”

    张永叹气道:“侯爷,此去天津,你可要好好保重,万不可再出事了……杂家刚才一直盯着刘瑾呢,你在陛下面前一提去天津,刘瑾当即目露杀机,侯爷天津之行,恐怕刘瑾会暗中使坏,万万小心啊!”

    秦堪笑道:“多谢张公公提醒,我记住了。”

    二人站在乾清宫外闲聊了几句,张永不知有何心事,神情犹豫不安,拉着秦堪说一些毫无营养漫无边际的话,却迟迟不放他离开。

    真不理解他的行为啊,一个没有蛋的人,为何这么喜欢瞎扯?他能扯啥呢?

    秦堪笑了:“张公公一定有别的事吧?我与张公公皆是东宫旧人,而且咱们的关系……呵呵,公公有话不妨直言,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

    张永顿时感激莫名,叹道:“秦侯爷果真是好人呐,杂家能认识侯爷,这辈子算没白活。”

    秦堪摸了摸鼻子,别人怎么骂他无所谓,一旦听有人称赞他是好人,他总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度对方,第一反应便是别人拐着弯儿骂他。

    张永犹豫片刻,这才期期开口道:“不瞒侯爷说,杂家如今在宫里越混越窝囊了……”

    “哦?此话何解?”

    张永神情浮上愤恨之色:“还不是因为刘瑾那个老杂碎!陛下欲建豹房,马永成所掌的内库全部提现安排到豹房修建上去了,本来马永成说打算留下五十万两作为宫中四司八局十二监充饷之用,刘瑾那老杂碎却只留了三十万两下来给十一监,杂家所领的御马监唯独排除在外,杂家找他理论,老杂碎却说御马监掌禁中兵事,欲讨饷银可问户部和兵部,内库支出太多,不堪敷出,或者等明年开春以后各地押解京师的下一批矿税银子……”

    “侯爷,杂家掌的是禁中兵权,掌兵是要银子的呀,杂家开不出饷银,那些军士谁会服杂家管?龙骧四营的将士们谁会给杂家好脸色?刘瑾这是生生把杂家往绝路上逼呀……”

    秦堪同情地点点头:“张公公的难处我已知晓,不知公公的意思是……”

    张永愁眉苦脸道:“眼看要过年了,御马监若再不发一批饷银,怕是禁中官兵要哗变,那时杂家的脑袋可危险了,还请侯爷救我!侯爷麾下锦衣卫进项甚多,若能临时调拨一批银子过来,杂家此生必感侯爷大恩大德。”

    秦堪沉吟不语,良久,缓缓道:“公公言重了,我与公公相交莫逆,怎会见死不救?这样吧,我私人出银五十万两,走锦衣卫的帐上调拨给你,将来御马监缓过劲了再还我,此事不宜宣扬,说出去也是犯忌讳的事……”

    五十万两银子不是小数,若搁了以前秦堪肯定拿不出来,不过上次秦堪设计帮刘瑾坑了数百万两银子,其中有一百万两落了自己的口袋,拿五十万两出来还是不难的。

    张永大喜过望。眼眶顿时泛了泪,一撩下摆便打算给秦堪跪拜下去,秦堪急忙扶住了他。

    “侯爷……你是杂家的再生父母呀!”

    “别……我生不出你这样的儿子,难度太高了。”秦堪急忙谦让。

    “以后侯爷但有所命,我愿为侯爷赴汤蹈火!”

    秦堪叹了口气,道:“张公公,我的能力有限,一次两次我能帮你,可无法每次都帮到你呀,公公与刘瑾交恶。已成了解不开的死结。说句不中听的话,将来不是你死便是他死,张公公,早做打算才是正理啊。”

    张永悚然一惊。背后顿时冒了一层冷汗:“侯爷的意思是……”

    秦堪笑了笑:“我没什么意思。张公公。宫外我还有事,先告辞了。五十万两银子晚间我会命人押解御马监署衙。”

    秦堪转身离去,背对着张永时。他的嘴角露出一抹不怀善意的笑容。

    三天吵一架,五天打一架,吵完打完再继续明争暗斗,日子不能总这么过下去,也该给张永心里埋一颗诛除刘瑾的种子了,等到这颗种子生根发芽,再到不可遏止地疯长时,秦堪再背地里推一把,刘瑾的末日就到了。

    张永一直处于呆滞中,心不在焉地朝秦堪拱拱手,直到秦堪的身影消失不见,张永仍呆呆地站着,眼中惧意和杀意相互交替,变幻不休。

    *****************************************************************

    出城回到家,秦堪命管家置办家宴,一切按年夜饭的规格置办,全府上下提前过年。

    管家满头雾水地下去安排了,秦堪来到内院,陪着两位夫人说了一会儿话,又轻柔地抚摸着金柳隆起老高的肚子,心中万分割舍不下。

    权力越大,责任也越大,忙来忙去都是为了当初曾经许下的誓言,这几年东奔西走心力交瘁,自问对得起朱厚照,对得起历史上最后一个汉人王朝,然而心中终究有亏欠,最对不起的却是家中的妻子,都说不能嫁与商人妇,因为商人重利轻别离,然而嫁给他秦堪又能好到哪里去?

    轻抚着金柳的肚子,秦堪满怀愧疚地告诉两位娇妻,明日要离京去天津,不能陪她们过年。杜嫣和金柳当即呆住,二女互视一眼,发现彼此目光皆是一片惧色。

    “相公此行天津是不是很危险?会不会又像辽东那样身陷乱军?”杜嫣不安地攥紧的拳头。

    秦堪笑道:“哪有那么多的乱军,这世道总的来说还是太平盛世,相公此去天津是为了查白莲教,他们是一群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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