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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伪君子-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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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灯笼照射的范围之外,夜色漆黑如浓墨,悄然无息间,侍卫们的身后出现了二十余条轻巧如灵猫般的锦衣校尉,丁顺亲自领头,众人猫着腰,悄无声息地缓缓接近侍卫。

    一颗石子从远处扔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侍卫们一楞,目光刚被石子吸引,便听得身后一声呼哨儿,丁顺伸手快如闪电般朝一名侍卫的脖颈后狠狠劈去,一掌劈落,侍卫哼都来不及哼便仰身倒地,其余的十几名侍卫被校尉们如法炮制,同时被劈晕,唯独一名校尉下手略轻失了手,侍卫痛得大呼一声:“有刺——”

    话没说完便被校尉又狠狠补了一掌,终于不甘心地晕过去了。

    一切进行得神不知鬼不觉,当然,过程略有瑕疵。

    放倒了十几名侍卫,丁顺冷着脸朝那名失了手的校尉狠狠踹了一脚,压低了声音怒骂道:“没吃饭还是把劲儿都用到娘们儿身上去了?狗娘养的,差点坏了大人的大事!”

    校尉红着脸尴尬地笑了两声。

    燕来楼正门前的宁王府侍卫全部放倒,被校尉们悄悄拖走,漆黑夜色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秦堪已换上了大红色的斗牛服,一脸冷凝地缓缓走来。

    锦衣卫系统里的服色并不全是飞鱼锦袍,事实上高级别的锦衣卫武官可以穿斗牛服和皇帝钦赐的蟒袍,比如指挥使牟斌,他最常穿的便是弘治十三年由先帝钦赐给他的蟒袍,而秦堪如今已是从三品武官,锦衣卫里的二号人物。已有资格穿斗牛服了。

    秦堪走到正门前站定,丁顺上前笑道:“大人,宁王和涂从龙还在阁子里抱着粉头喝花酒。快活得紧呢。”

    秦堪点点头,然后站在门前朝远处的夜色张望,仿佛在等什么人到来。

    半柱香时辰过去。一乘二人抬的官轿悄然走来,官轿后面还跟着十余名穿着便装的官员,秦堪嘴角露出笑容,不急不徐地迎上前去。

    官轿抬到燕来楼的门前落地,秦堪亲自上前掀开了轿帘。

    帘子掀开,露出轿内一张苍老正气的脸庞,赫然竟是文渊阁大学士李东阳,李东阳身后跟着的官员里,为首的是都察院右都御史戴珊,以及十余名都察院监察御史。和数名六科给事中,他们全是朝中的言官,以骂人参劾为生。

    秦堪轻轻一笑,将李东阳搀扶下轿,道:“下官冒昧。深夜惊扰大学士和诸位大人,实在罪该万死,求老大人和各位大人们莫予怪罪。”

    李东阳显然刚从家中被窝里被人请出来,老眼惺忪,目光不善地剜了他一眼,道:“秦堪。你把老夫和诸位大人叫来,最好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我等已老迈,这把老骨头经不得你胡闹折腾。”

    “老大人放心,下官自然有非常正当的理由……”

    李东阳重重一哼:“速速道来。”

    “是这样的,下官的属下今日来这燕来楼收上月的平安银子,却无意中发现宁王殿下和都察院的监察御史涂从龙大人在燕来楼里抱着姑娘喝花酒,举止……咳,颇为放浪不羁,属下向下官禀报之后,下官思之再思,觉得此事不可儿戏,只好请诸位大人来亲眼瞧瞧,否则将来下官若报上朝廷,宁王若不承认,下官也拿他没法子……”

    秦堪一番话说完,包括李东阳在内,所有官员皆变了脸色。

    大明的官员逛青楼喝花酒本不算什么大事,甚至可以算是风雅之事,常有许多官员或才子与某名妓的缠绵故事被文人编为话本唱本,广为传唱,天下人引为风流韵事,羡煞妒煞,从无半点不妥。

    可今日宁王和涂从龙喝花酒,却令在场所有官员变了脸色,人人脸上皆露出愤慨之色。

    因为今晚,委实不是喝花酒的时候。

    右都御史戴珊颤巍巍上前两步,又惊又怒地指着秦堪:“你,你胡说!我都察院的御史怎会来青楼?必是你这小儿污蔑!”

    秦堪眨眨眼,笑道:“戴老大人若不信,上去亲眼瞧瞧便是,当着大学士和诸位大人的面,下官怎敢有一字诳语?”

    戴珊喘着粗气,也不顾李东阳在前,大失仪态地独自闯进了燕来楼,李东阳意味深长地瞧了秦堪一眼,微微一笑,也跟着戴珊进去了,后面一群言官御史紧随其后。

    秦堪苦笑不已,李东阳刚才那一记眼神,似乎又把自己看穿了,老狐狸终究是老狐狸,怎么也瞒不过他,满朝上下秦堪谁都敢坑,唯独不敢坑李东阳,老家伙太厉害了……燕来楼的大茶壶和老鸨等人已被丁顺派人控制住,偌大的大堂内空无一人。

    丁顺陪着笑在前引路,戴珊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上了楼。顺着丁顺手指的方向,戴珊重重一哼,七十多岁的老头儿踹门的力道不比年轻人差,气急败坏的表情仿佛戴了绿帽的丈夫捉奸似的。

    虚掩的房门被一股大力踹得奄奄一息,巨大的声响令阁子内的人一楞,扭头看去,却见戴珊怒气冲冲站在门口,一把白须无风自动,凛凛如天神下凡。

    戴珊的身后,李东阳和一群言官御史们目瞪口呆地盯着房内众人。

    他们不能不震惊,阁内的画面委实太过**放浪,宁王朱宸濠腰间盘着一名浑身**只着片纱的女子,二人在阁内的软榻上使劲蠕动,监察御史涂从龙坐在桌边,怀里搂着的女子正将酒洒在自己高耸白皙的酥胸上,涂从龙满脸淫笑,像条狗似的伸着舌头在她胸上舔舐着酒液,房内的厅堂里,一名披着薄纱,纱下一丝不挂的女子像条蛇似的扭动独舞,另一名**女子一旁抚着古琴,琴声杂乱急促,仿若雨打芭蕉,激烈中透着几许令人口干舌燥的骚动。

    这一幕简直比春宫图更奔放,更直白。

    秦堪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心中颇为后悔。早知道他们玩得如此不羁,自己应该晚点再出来,多少也尽兴一番才是,这样的**画面,打死杜嫣都做不出来的。

    可惜了……

    随着戴珊的愤然一踹,屋内屋外所有人的动作仿佛全被定了格,一片寂静中,唯独只有两名不知状况的女子犹自发出**的喘息呻吟。

    场面太安静,朱宸濠和涂从龙显然吃了一惊,连动作都没有丝毫改变,仿佛被瞬间凝固了似的。

    秦堪下身顶着小帐篷缓缓走出来,见朱宸濠衣袍下身的下摆撩了起来,一条腿笔直站在地上,另一条腿屈膝踩在软榻上,女子像一条缠绕着老树的青藤似的,双腿凌空盘在他的腰间。秦堪两眼一亮,脱口赞道:“好姿势!这一式我倒从没见过,王爷龙精虎猛,而且如此有突破性,下官为王爷贺。”

    见到秦堪走出来,惊呆的朱宸濠终于回过神了,急忙将怀中女子重重一扔,女子一声痛苦的呻吟,当即背过气去。

    “秦堪,你,你竟敢给本王下套?”

    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朱宸濠,此刻朱宸濠全明白了,一双杀意森森的眼睛死死地盯住秦堪。

    涂从龙早已推开了怀中女子,不敢直视屋外众人的冰冷目光,冷汗顺着额头潸潸而下。

    “王爷此言差矣,下官怎敢给王爷下套?分明是见王爷枪挑群雌,神勇无敌,下官赶紧找来朝中各位大人,为王爷现场呐喊助威,以增雅兴。”

    朱宸濠怒道:“你此举什么意思?以为捏了本王的把柄吗?本王非朝中大臣,宿妓有何不可?”

    戴珊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目光阴沉地盯着朱宸濠,上前一步缓缓道:“王爷宿妓本无不可,不过王爷似乎忘了,藩王不得勾连朝中大臣,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戴珊的目光愈发阴寒,语气仿佛都透着刺骨的寒意,一字一句道:“……最重要的是,先帝大行不足一月,皇上早已昭告天下,举国服丧,全民素缟,国丧一年之期,期间凡我大明境内城镇,凡我大明官员百姓,不得饮酒,举乐,宿妓,违者,视之为大逆!”

    朱宸濠浑身剧颤,脸色刷地一下全白了。

    大事不妙!本王中了秦堪的奸计!

    这是朱宸濠此刻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朱宸濠只觉身躯一阵阵的冰冷,如同坠入冰窖,看着周围那一道道愤怒喷火的目光,朱宸濠如同一只落入陷阱的獐子,喉咙嘶嘶作响,神情越来越惶然惊恐。

    慌乱中,朱宸濠的目光扫过秦堪,见秦堪嘴角噙着冷笑,猎人般看着落入陷阱的傻獐子,目光深邃,神秘莫测,毫无疑问,那只傻獐子自然是朱宸濠他自己了。

    李东阳身后的那群御史们在沉默中愤怒地爆发了。

    一只不知是谁穿过的鞋子狠狠甩在朱宸濠的脸上,御史们纷纷冲进屋内,正义凛然的责骂如沸水般翻腾起来。

    “朱宸濠!你这无君无父的奸贼!枉你说什么留京为先帝守孝哭灵,今日便让我等好好见识你这张虚伪的嘴脸!”(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宁王夜奔

    w“忠孝”二字,向来是儒家治国之本,明朝尤甚。所以大明的文官在朝堂上向皇帝进谏时,开口的第一句话往往便是“臣尝闻圣明君主以孝治天下”,然后再巴拉巴拉说出自己的建议和谏言,这是朝堂必须的程序。

    一句话能被当成金殿进谏法定程序的开场语,足可见大明儒士和文官对它的重视程度,于是四书五经要义里,将“忠孝”二字非常完美地融进了儒家的各种学说,被皇帝和大臣们推崇备至,一个臣民懂得“忠”和“孝”二字的国家,才让统治者最为放心,这两个字已概括了人性里所有的美好面。

    今晚宁王殿下和监察御史涂从龙无疑干了一件不忠不孝之事,还被诸多大臣抓了个现行。

    国丧期间,堂堂皇家贵胄,先帝血脉相连的兄弟竟勾连朝中监察御史宿妓买醉寻欢,而且举止放浪,丝毫不曾顾忌如今正是举国素缟的服丧时期,如此张狂的做法,令所有大臣们出离愤怒了。

    凡事都有两面性,寻花问柳在大明本是风雅之事,但也得看时候,国丧期间若敢干这件事,无疑是大逆不道了,或许大明境内还有别人也在这期间寻花问柳,没看到的管不着,可朱宸濠和涂从龙宿妓却是李东阳等众多大臣亲眼所见。

    是可忍孰不可忍!

    朱宸濠已严重触犯了所有人的道德底线,连一贯文雅从容的内阁大学士李东阳此刻也情不自禁地泛出怒容,更别提以暴脾气和善斗殴闻名于青史的言官御史们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扇过。涂从龙的脸上很快现出一个巴掌红印,却是右都御史戴珊扇的,戴老头年已七十许,眼看今年便打算辞官告老,不曾想都察院下属监察御史中竟出了这么一号败类,不仅私通藩王,还敢在国丧期间与藩王宿妓买醉。令以正义清流著称的都察院上下蒙羞,戴珊自己为官清白一生,最后关头却被涂从龙狠狠抹了一笔黑墨。尤令戴珊感到羞怒无比。

    涂从龙脸色灰败,如同水里刚捞出来一般,凌乱不堪的衣衫已被冷汗浸湿。呆若木鸡的眼神透着深深的绝望,他是弘治十五年的二甲进士,翰林院里熬了三年,刚刚当上监察御史数月,官场仕途走到今晚,算是彻底划上句号了。

    嫉恶如仇是大明文官的本色,特别是文官中的御史给事中们,将这种本色发挥得淋漓尽致,为了道德礼法,他们连皇帝都敢痛骂。更何况只不过缩于南昌一隅就藩的宁王了。

    一群愤怒的御史们撸起袖子冲向宁王,举起拳头便待揍下去,但为正义故,天下何等奸贼打不得?此刻他们的眼里只有公理正义,没有身份尊卑。秦堪从没觉得大明文官喜欢动手斗殴的习惯竟然如此赏心悦目。

    一大堆老的少的拳头即将落下时。宁王朱宸濠长叹一声,忽然大声道:“慢着!让本王先穿上裤子!”

    屋内顿时一静,接着人群传来一道很不厚道故意变粗了声音,仿佛疑惑地喃喃自语:“……他穿上裤子不认帐怎么办?”

    众人扭头望去,却见秦堪有些夸张地看着丁顺,道:“丁千户所言似乎有些道理。”

    丁顺睁大了眼睛。愕然地张了张嘴,见无数目光盯着他,丁顺似有所觉,呵呵干笑两声,腼腆的退开两步。

    朱宸濠羞恼不已,扭头瞪视秦堪,嘶声吼道:“秦堪你这卑鄙小人,竟设陷阱害本王,害我还不够,你难道还想羞辱我吗?山水有相逢,善恶终有报,今日之辱,本王迟早……”

    朱宸濠放着狠话时,秦堪却注视着他,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指了指他的下身,轻声道:“王爷,等会儿再骂,你那个……露出来了,快快收回去……”

    朱宸濠闻言双手往裆部一护,惊慌莫名朝众人扫了一圈,面孔已羞怒得涨成了猪肝色。

    …………

    …………

    戴珊扇完了涂从龙,转头冷冷地盯着朱宸濠。

    论资历,戴珊乃三朝宿老,天顺年进士入朝,深得三代帝王器重,今年初弘治帝驾崩之前,戴珊因身体疾病向弘治帝告老还乡,弘治帝倚戴珊为重臣,执意挽留不允致仕,最后竟以“主人留客坚,客则强留,珊独不能为朕留耶?”之强硬言辞,死活将戴珊留在朝中为官,并主掌都察院,即举察事。可见弘治帝何其看重。

    若论嫉恶如仇,戴珊当属文官之首,否则弘治帝也不会让他独掌朝廷三权之一的都察院了。见朱宸濠失措慌张的模样,戴珊气得白须一翘,怒道:“先帝大行,英灵不远,宁王殿下非但不回封地就藩,久居京师不知是何居心,而且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于我大明国丧期内买醉宿妓,其乐何极,殿下向内阁上疏曰留京是为先帝哭灵守孝,今日这般种种举止,岂是为人臣之道?不知殿下何以教老夫?”

    越说越气,脾气火爆的戴珊忽然伸手抓住朱宸濠的手臂,大声喝道:“走!裤子也别穿了,你且随老夫入宫面圣,让陛下瞧个清楚,瞧瞧他一直尊敬爱戴的宁皇叔是一副怎生鲜廉寡耻的嘴脸……”

    朱宸濠闻言一震,今晚若被戴珊和李东阳他们押进宫中,这副没穿裤子的狼狈形象若被朱厚照瞧见了,不知会有怎样的后果,恐怕会直接影响到他的造反大业。

    绝不能进宫见那小皇帝!

    朱宸濠怨毒地剜了秦堪一眼,咬了咬牙,忽然发力挣开了戴珊的手,暴起身形朝屋外跑去。

    众人一楞,只觉得一道人影如狂风般呼啸而去,大伙儿皆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面面相觑。

    宁王这个无耻之徒,竟然……竟然跑了!

    等众人追出燕来楼的正门,却见宁王朱宸濠在夜幕下飞快奔跑,夜风吹拂起他的衣衫下摆,露出没穿亵裤的毛茸茸两条大腿,以及胯下软耷耷的寸余小宁王,姿势淫荡。扭摆风骚。

    秦堪英挺的眉头一拧,扬声喝道:“宁王殿下,又露出来了!”

    朱宸濠羞愤交加地跑着。听到身后那道熟悉而讨厌的声音,气得牙齿格格作响,然而秦堪的提醒又不可谓不正确。低头一看,那软耷耷的小东西可不正被夜风吹得摇头晃脑么?

    羞愤得几乎当街晕过去,朱宸濠不得不双手捂住了裤裆,以一种非常别扭的姿势飞快奔跑。

    身后又远远传来一道沉重而痛心的叹息:“殿下又错了,捂住脸才是王道啊……”

    朱宸濠眼皮跳了跳,然后……双手顺从地从下面捂到了脸上。

    那该死的卑鄙之徒没说错,捂住脸更安全,更能遮羞。

    眼睁睁看着一代藩王,大明皇帝陛下的皇叔在深夜的京师街头裸奔跑远,直至身影消失不见。众官员怔忪片刻,这才纷纷回过神来,指着黑暗的街头怒骂不休。

    看着众官员痛骂的样子,秦堪脸上浮起一抹坏坏的笑容。

    “丁千户……”

    “属下在。”

    秦堪板起脸道:“京师皇城之地,竟有无耻之徒深夜裸奔。此举有伤风化,不要脸之极,命你着画师画下此人容貌,发下海捕文书,经锦衣卫军驿遍贴大明各城镇官府,嗯……特别是南昌。”

    “大人。要不要把他的下面也画出来?”

    秦堪正色道:“他那话儿乃是有伤我大明风化的作案工具,当然要画出来。不但要画,而且要画得传神,逼真,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是!”

    正在痛骂不休的众官员忽然闭上了嘴,扭头呆呆地注视着秦堪,看到他脸上那抹坏得令人发指的笑容,众人一齐打了个冷战,顿觉遍体生寒。

    当事人跑了一个,众言官御史们只好悻悻散去,走时怒容满面,踌躇满志,很显然,今晚是个不眠之夜,他们将在各自府里的书房中度过,离早朝尚有两个时辰,一定有时间写出一道言辞犀利,扬名诛心的参劾奏章,趁着早朝当殿呈上。

    众人皆散,唯独李东阳没走,他静静地站在燕来楼门口,捋着胡须神色不善地盯着秦堪。

    秦堪尴尬地笑了笑,拱手道:“李大学士今晚异常沉默,看来大学士的涵养不错,已达到胸有惊雷而面若平湖的境界了,实在可喜可贺……”

    李东阳重重一哼,道:“秦堪,老夫发现你越来越不是好东西了,今晚这出把戏,也是你一手布局的吧?”

    秦堪神情愈发赧然:“大学士目光犀利,洞悉一切,什么都瞒不过您。”

    “不简单啊,连堂堂藩王都中了你的暗算,将来谁若得罪了你,恐怕没一个好下场……哼,老夫倒想问问,你布局便布局,为何把老夫也拉入你的局中?你当老夫堂堂内阁大学士也是你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么?”

    秦堪急忙干笑着赔罪不已。

    李东阳叹了口气,似有所思:“我大明从皇帝到藩王,再到诸多大臣官员,芸芸众生相委实眼花缭乱……唉!”

    指了指秦堪,李东阳笑骂道:“下次再拿老夫当棋子,当心老夫学那李梦阳,抢了金瓜锤打得你头破血流!”

    秦堪感激道:“老大人长者之心,宽容后辈胡闹,下官不胜感激。”

    …………

    …………

    今晚的闹剧结束了,然而对朝堂而言或许只是个开始,明日的金殿想必会很热闹。

    秦堪恭敬送走了李东阳,站在燕来楼前怔怔不语。

    丁顺上前笑道:“大人一出手,不仅化解了危局,而且把宁王也带进了圈套,守局已呈攻势,大人委实高明……”

    秦堪叹道:“丁顺,你今晚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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