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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之家 作者:[智利]伊莎贝尔·阿连德-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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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恶臭气味的驱赶下,移民好似成群的惊弓之鸟,逃离了饥饿的土地,来到这里。那一年正好是总统选举,人们都担心事情会变得很糟。全国觉醒了。人民的不满浪潮敲击着寡头社会的坚固的结构。农村里祸不单行,又是旱灾,又是虫灾,又是口蹄疫。北方闹失业,遥远的战争的影响波及首都。那是个穷苦的年份,只差再来一次地震,给这场灾难唱一出压轴戏了。
    但是,有钱有势的上等阶级并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地位已是岌岌可危。有钱人跳起查尔斯顿舞、狐步舞和黑人的猥亵的昆比亚舞,欣赏爵士乐,从新节奏里寻求乐趣。在中断四年之后,又开始乘船去欧洲旅行。去北美旅行也成为时髦。高尔夫球传进来了。这种新玩意儿吸引大富翁们用木棒抽打小球儿。其实,两百年前印第安人在同一个地方就是这样玩耍的。太太们戴上长抵膝盖的假珍珠项链,头顶盖住眉毛的盆式帽子,头发剪得跟男人一样,脸上涂抹得好似妓女。她们都不再使用胸衣,跷着腿吸烟。绅士们被新发明的轿车弄得眼花缭乱。这东西价钱不小,无非是个带几个螺丝的会冒烟的家伙。可上午运到国内,下午就销售一空。当初修路的时候,只想到马和其他牲口能跑得起来就行了,根本没考虑到还会有这种神奇的机器。小汽车在这种道路上飞奔,无异于自杀。赌徒们把遗产和战后轻易得来的钱财拿到牌桌上赌博。香槟酒打开一瓶又一瓶。可卡因也进来了,成为瘾君子的新鲜物。人们凑在一起,似乎要没完没了地胡闹下去。
    不过,在农村,新型汽车和短服装一样,还是个遥远的现实。人们逃脱了虫灾和口蹄疫的打击,把那一年当做好年头。埃斯特万·特鲁埃瓦和当地其他地主聚集在镇子的俱乐部里,筹划大选前的政治行动。农民的生活还和殖民时期一样,他们没听说过“工会”、“星期日休息”、“最低工资”这些词儿。但是,新成立的左派党的代表开始潜入庄园。他们化装成传教士,一边腋下夹着《圣经》,一边腋下夹着马克思主义小册子。既宣扬活着要戒酒,又鼓吹死要为革命。老板们的密谋午餐会结束的时候,个个喝得酩酊大醉,有时举行一场斗鸡。等到天黑下来,大家一起袭击“小红灯”妓馆。妓院里,十二岁的姑娘们和全院、也是全镇唯一的“相公”卡梅洛随着一支古老乐曲的节拍正在跳舞。索菲娅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要说干这行,索菲娅已经过景了。不过她还有精力用铁的手腕掌管这一摊儿,不让乡警闯进来,惹得大家不耐烦,不许老板们一个子儿不花白跟姑娘们瞎胡闹。妓女中,舞跳得最好的是特兰希托·索托。她还最能经得住醉汉们的折腾。她不知疲倦,对什么都不抱怨,仿佛既能把可怜的少女的肉体交给嫖客玩弄,而灵魂又能远游他乡。埃斯特万·特鲁埃瓦很喜欢索托,因为她对男女做爱的新花样和粗野行动从不忸忸怩怩,还会用动人的沙哑歌喉唱歌。有一次,她对特鲁埃瓦表示要远走高飞。这句话很博得他的好感。
    “我不会一辈子待在‘小红灯’,老板。我要到首都去,我想出出名,成个有钱人。”她说。
    埃斯特万寻花问柳并非因为他是花花公子,而是因为镇上只有“小红灯”这样一个消遣的场所。他不喜欢花钱买那些可以用别的办法得到的东西。但是,他很欣赏特兰希托·索托,索托能让他喜笑颜开。
    一天,两个人云雨已毕,埃斯特万突然大方起来。这是很少见的。他问特兰希托·索托想不想接受一点儿礼物。
    “借给我五十比索吧,老板! ”索托立刻提出要求。
    “太多了。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用啊? ”
    “我去买张火车票、一件红衣服、一双高跟鞋、一瓶香水,再烫烫头发。有了这些东西,我就能重打鼓另开张。早晚有一天我会把钱还给您,老板。外加利息。”
    那天,埃斯特万刚刚卖了五头小牛,口袋里装满钞票。再加上索托满足了他的欲求,在疲劳中更显得情意缱绻。于是,他给了索托五十比索。
    “只有一点,我觉得遗憾,今后再也看不到你了,特兰希托。和你待在一起,我已经习惯了。”
    “咱们会见面的,老板。往后的日子长着呐,打头碰脸的机会有的是。”
    俱乐部里的丰盛宴席、斗鸡,妓馆里下午的欢聚,最后都是为了实现一项精心制订的计划( 并不是独出心裁的计划) ,好让农民投票。东家们把馅饼和大量果酒分给农民,让他们好好过个节。给他们宰几头牛,烤着吃。用吉他为他们演奏乐曲。向他们大讲特讲爱国主义。答应他们,要是保守党候选人上台,每人可以拿到一份奖赏。要是别人上台,他们全得失业。此外,还控制住票箱,收买警察。过完节,农民被装在几辆车上,在别人监督下去投票。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只有这个时候,东家才和农民亲如家人。左一句“老伙计”,右一句“老伙计”。“东家,有我呐,决不白吃白喝您的。”“这句话我爱听,小伙子。得懂得爱国。你看,自由党、激进党全是窝囊废,还有不信上帝的,那帮婊子养的专吃小孩儿。”
    大选那天,一切都照计划进行,秩序井然。有武装部队保证民主进程,所以天下太平。和往年相比,那一年春季大选那天,更是阳光明媚,令人心旷神怡。
    在得知投票结果以后,特鲁埃瓦在俱乐部的餐厅里,手举着酒杯表示:
    “对我们这个印第安人和黑人的大陆来说,这次大选是个范例。通常总是闹场革命,推倒一个独裁者,又扶上另一个独裁者。咱们国家大不相同,是个地地道道的共和国,我们理所当然地感到骄傲。在咱们这儿,保守党干净利索地取得胜利,无须找哪位将军来维持秩序,保证安定。不像那些独裁者各霸一方的国家互相残杀,好让美国佬趁机把原料全部拿走。”
    三天后,生活回到正轨,菲鲁拉的信寄到了三星庄园。那天晚上,特鲁埃瓦又梦见了罗莎。已经有好长时间没做这种梦了。在梦中,他看见罗莎长发披肩,柳条似的头发一直垂到腰际。皮肤冰凉、坚硬,颜色、结构都像雪花石膏。身上一丝不挂。抱着一个布包,身背后飘浮着一个碧绿的光环,走起路来飘飘荡荡。埃斯特万看见她慢悠悠地走过来。刚想伸手摸她,罗莎把布包扔在地上。布包在他脚下裂开了。他猫下腰,拾起布包,只见里面包着一个没有眼睛的女孩儿,还管他叫“爸爸”。埃斯特万醒来的时候,心里很烦恼,整个上午心绪一直不佳。早在接到菲鲁拉的来信以前,这场梦已经搅得他坐立不安了。和平时一样,他走进厨房吃早饭,一只母鸡正在地上啄剩饭。他上去一脚把鸡踢得肚腹破裂。这只鸡躺在厨房中央,在肠子、羽毛的血泊里一边扑棱翅膀,一边倒气儿。这以后,埃斯特万还是没能平静下来,火气反而越来越大,直觉得透不过气来。他骑上骏马,一路纵马飞驰,查看正在打火印的牲口群去了。就在这工夫儿,佩德罗·加西亚第二回到家里。他是到圣卢卡斯车站送东西去的。路过镇上,取回邮件,带回菲鲁拉的信。
    这封信在门口的桌子上躺了一上午。埃斯特万·特鲁埃瓦回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又是汗,又是土,带回一股惊恐万状的牲口身上的气味。于是,直接去洗澡了。洗完澡,坐在写字桌前算了算账,吩咐底下人用托盘把饭端上来。晚上睡觉前,他总要在宅院里转一圈,看看灯是不是熄了,门是不是关好了。到这时,才看到姐姐的来信。菲鲁拉寄来的这封信和以前的来信完全一样。然而,埃斯特万手拿着信,还没打开就预感到信中的内容将会改变他的生活。几年前,当他拿到姐姐发来的告知罗莎死讯的电报时,也曾有过同样的感觉。
    他边拆信,边感到这种预感弄得他两边太阳穴嘣嘣直跳。信很简短,说埃斯特·特鲁埃瓦夫人将不久于人世。菲鲁拉奴隶似的照料她、服侍她那么多年,临了母亲连她也认不出来了。无论白天黑夜,老太太只一个劲地喊她的儿子埃斯特万的名字。不见到他,不肯闭上眼睛。埃斯特万从来没有喜欢过母亲,在她眼前总觉得不舒服。但是,接到消息,他还是浑身发抖。他知道,各式各样回避探望母亲的借口都没用了。现在,他必须回到首都,和那个时常出现在噩梦中的老妇人见上最后一面,闻一闻她身上那股多年积下的药味儿,听一听她微弱的呻吟和没完没了的祈祷。埃斯特万儿时,这个备受煎熬的妇女告诉他不许干这个,不许干那个,弄得他成天战战兢兢。埃斯特万长大成人以后,母亲又不断地责备他,让他挑起各种担子。
    埃斯特万把佩德罗.力口西来第二叫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把他领到写字桌前,让他看了看账簿和杂货店的账目。最后,把全部钥匙——酒窖的除外——敛在一起交给他,对他说,从现在直到主人回来,他要对三星庄园负全责。出了娄子,找他算账。佩德罗·加西亚第二接过钥匙,把帐簿往腋下一夹,苦笑了一下。
    “没说的,东家,我尽力而为吧。”他耸了耸肩膀。
    第二天,埃斯特万·特鲁埃瓦多年来第一次走上回家的路。当初他就是顺着这条路从妈妈家里来到农村的。他带上两只皮箱,乘马车来到圣卢卡斯车站。坐进英国铁路公司时代的头等车厢,又一次穿过沿山脚下铺开的辽阔的田野。
    埃斯特万闭上眼睛,打算睡一觉。但是,妈妈的形象驱走了睡意。
                                 第三章
                              明姑娘克拉腊
    十岁那年,克拉腊打定主意不再说话,甘愿当个哑巴。她的生活变化很大。家里的私人医生——身体肥胖、面目和善的库埃瓦斯大夫——试图治好她的哑病,使用了自己配制的药丸、维生素糖浆、硼砂加蜜制成的含片,但是没有丝毫明显的效果。大夫发现这些药物不顶用,而且小姑娘看见他就害怕。克拉腊一见大夫,立刻尖声喊叫,像只被人追赶的小猫似的畏缩着,躲到远远的角落里。大夫只好停止治疗,劝塞维罗和妮维娅带孩子到一个姓罗斯蒂波夫的罗马尼亚人那儿去瞧瞧。当时,罗斯蒂波夫正走红,在杂耍场上变魔术糊口。有一次,他把一根钢丝从大教堂的塔顶绷到广场一端的加利西亚教友会楼的圆顶上,手里只拿一根长竿子,从一端凌空走到另一端。这种勇敢行为真叫人难以置信! 除了轻举妄动这一面,罗斯蒂波夫还在业余时间用磁棒和催眠术使一些歇斯底里患者的病情有所好转。这轰动了科学界。妮维娅和塞维罗把克拉腊带到罗马尼亚人在旅馆里临时开设的诊所。罗斯蒂波夫为克拉腊仔细做了检查,最后说对这种病他无能为力。小姑娘不说话,不是不能说,而是不想说。孩子的父母一再坚持,他只好配制几粒涂了紫颜色的糖丸。交药的时候,他说,这是西伯利亚人治疗聋哑病的药剂。药物对小姑娘不起作用。第二服药不小心还让巴拉巴斯给吞下去了,在狗身上也没引起多大反应。塞维罗和妮维娅只好用土办法让她开口说话,又是吓唬,又是恳求,甚至不给她饭吃,小姑娘急了总得张嘴要饭吃吧。可仍然无济于事。
    老奶奶认为只要好好吓她一跳,她就会张口说话了。九年过去了,老奶奶想尽办法吓唬她,结果克拉腊反而对那些突如其来的、令人惊骇的事情处之泰然。没过多久,克拉腊什么也不怕了。屋里出现干瘦的青面魔鬼,她无动于衷;吸血鬼和妖怪拍打窗户,她不在乎。老奶奶买了几本讲恐怖故事的书,从书上得到不少启发。她不识字,就按插图的样子装成没有脑袋的海盗、长犄角的鬼怪、伦敦塔上的刽子手和狼狗,想到什么装扮什么。她偷偷地溜过走廊,在黑灯影里猛地扑到小姑娘身上,躲在门后头嗷嗷地学狼叫,把活着的小动物藏在床上,干着干着都成了习惯了。就这么着,也没让小姑娘吐出一个字来。有时候,克拉腊不耐烦了,往地上一躺,又是踢腿又是喊叫,就是不说人们熟悉的语言。有时候,她在随身携带的小石板上写下几句非常难听的骂人话。看见小姑娘这么不懂好歹,可怜的老奶奶跑到厨房里大哭了一场。
    “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你好吗,我的宝贝儿! ”老奶奶裹在沾着血迹的床单里不住地抽泣,那张黧黑的脸,活像烧焦的软木。
    妮维娅不准老奶奶再吓唬克拉腊了。她发觉在惊慌的状态下,女儿的意念力量更强了,围着小姑娘打转的幽灵陷于一片混乱。再说,老奶奶装扮的那群恐怖形象打乱了巴拉巴斯的神经系统,弄得它嗅觉不灵,认不出化了装的老奶奶。这条狗学得坐着撒尿,周围留下一大片尿渍,时常把牙咬得咯咯响。但是,只要当妈妈的稍不留神,老奶奶仍然用那些专冶打嗝的办法为小姑娘冶哑病。
    家里人给克拉腊退了学,离开瓦列家族的姐妹们受过教育的修女学校,给她请了几位家庭教师。塞维罗从英国请来一位家庭女教师,名叫阿加莎。这位小姐高高的个儿,一身琥珀色皮肤,两只泥瓦匠的大手。可她不服水土,不习惯吃辣椒,看见盐瓶在餐桌上自动飞舞,实在受不了,只好回利物浦去了。第二位教师是瑞士人,遭遇和前一位差不多。瓦列家和法国大使认识,又请来一位法国女教师。她风流轻佻,体态丰满,柔情似水,没过几个月就怀孕了。查了查,孩子的父亲是克拉腊的哥哥路易斯。塞维罗根本没有征求意见就让他们成了亲。出乎妮维娅及其女友们的预料,他们过得很幸福。基于这些经验,妮维娅对丈夫说,对一个有心灵感应的女孩子来说,学外语并不重要,最好还是让她学钢琴,教她刺绣。
    小克拉腊看了很多书。碰上什么看什么,总是那么兴致勃勃。马科斯舅舅收藏在那几只诱人的箱子里的讲鬼怪故事的书也好,父亲存放在书房里的自由党文件也好,她都一样爱看。她在数不清的本子上写满私人笔记,记下了当时发生的事情。正因为如此,那些事情才没有湮没在遗忘的迷雾中。如今我才能够利用这些笔记重现往事。
    明姑娘克拉腊擅长圆梦。这套本领是天生的,不必像马科斯舅舅那样费好大的劲学些个玄而又玄的玩意儿,结果还是十有八九说不准。第一个发现克拉腊会圆梦的是家里的花匠奥诺里奥。有一天他梦见脚底下有几条蛇爬来爬去,为了甩掉这些蛇,就用脚踩,一共踩死十九条。花匠很喜欢克拉腊,眼瞅着她变成哑巴怪可怜的。有一天,他一边给玫瑰花修枝,一边对姑娘讲了他的梦,无外乎让她开开心。克拉腊从围裙口袋掏出小石板,把这个梦是什么意思写在石板上:你会有很多钱,钱来得容易,可存不住,去玩19点儿吧。奥诺里奥不认得字,妮维娅连讽刺带挖苦地给他念了一遍。花匠照石板上说的,到煤库后面一家地下赌场去赌博,结果赢了八十比索。他用钱买了件新衣服,和朋友们畅饮一番,还给克拉腊买了个瓷娃娃。从那以后,克拉腊可忙起来了,背着妈妈给好多人圆梦。大家知道了奥诺里奥的故事以后,都来问克拉腊:身上长出一对天鹅翅膀在塔上飞什么意思? 小船被急流冲走,乘船人听见美人鱼用寡妇的声音唱歌是什么意思? 生下一对双胞胎,后背连在一起,每人手里拿着一把剑是什么意思? 克拉腊毫不迟疑地在小石板上写道:塔代表死,在塔顶上飞表示在事故中躲过一死;乘船失事、听见美人鱼唱歌的人会丢掉工作,生活没有着落,但有女人帮忙,可与她做一笔生意;双胞胎代表强行撮合的夫妻,两个人你用剑伤我,我用剑伤你。
    克拉腊不止会圆梦,还善知人的未来,能猜中人的心思。这套本事她一辈子也没丢掉,而且随着光阴流逝,本领越来越大。有一次,她告诉大家,她的教父堂·萨洛蒙·瓦尔德斯死去的消息。萨洛蒙·瓦尔德斯在商业交易所当经纪人,由于亏空太大,无计可施,在豪华办公室的灯绳上上吊自尽了。克拉腊一再坚持,大家才在办公室里找到了他,那副模样像打蔫的绵羊,跟克拉腊在小石板上描写的完全相同。克拉腊预告过父亲要得疝气;预报过历次地震和大自然的其他变化;预报过首都那场冻死了居民区的穷人和富人花园中的玫瑰花的大雪。还指出过杀害女学生的凶手。早在警察局发现第二具尸体之前,克拉腊就说过谁是凶手,可当时无人相信。塞维罗也不愿意女儿就与自家毫不相干的犯罪事件发表什么意见。克拉腊一眼就看出了赫图利奥·阿曼多要利用澳大利亚羊毛生意对父亲进行诈骗。她是从气色上看出来的。姑娘把想法写给父亲看,父亲根本不理会。等到他想起小女儿的预言的时候,一半财产已经丢掉了。合伙人赫图利奥·阿曼多跑到加勒比海,变成大富翁,开了座妓院,找了些大屁股黑女人当妓女。还买下一艘专为晒太阳用的游艇。
    克拉腊来了月经以后,照样能够不用动手就使物件移动位置。老奶奶的预言落空了,克拉腊的本事越来越大。待到最后,她可以不掀钢琴盖就能弹钢琴。本想让钢琴也在屋里转动,但是没能挪得动。这些稀奇古怪的事耗去她大部分时间和精力。她的能力发展到通过纸牌可以猜出大量事物,还发明了一些玄虚的游戏,逗哥哥姐姐们玩。父亲不准她用纸牌推测未来,不准她呼唤调皮的鬼魂、幽灵,免得打扰家人,吓坏奴仆。但妮维娅知道,越是限制她、吓唬她,她越会疯疯癫癫。因此下定决心听任她去呼神唤鬼,玩弄女巫的把戏,而保持深山古洞般的沉静。她非常疼爱小女儿,决定任其发展,保留她本来的面目。库埃瓦斯大夫从欧洲学会了用冷水浴和电击治疗疯病,出了一些主意。尽管如此,克拉腊还是像野草一样长起来了。
    除了正常的发情期以外,巴拉巴斯日夜陪伴着小姑娘。像个巨大的影子围着她转,和小姑娘一样一声不吭。白天,克拉腊一坐下来,它就卧在她的脚边;晚上,睡在克拉腊身边,像火车头一样呼哧呼哧地喘粗气。它和女主人心心相印。克拉腊在宅院里夜游时,巴拉巴斯便跟在后面。每逢月圆之夜,人们常能看见克拉腊和巴拉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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