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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凤钩-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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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冰儿扑去,自然有他的理由。因为围着的四人,只有冰儿是个女孩子较为可欺,他如果扑向其他三人,也许他们多少会和他抵挡上一二招。

此刻时机稍纵即逝,只要有一二的抵抗,面前的杨继功立可出手。

冰儿不但是女孩子,而且还手无寸铁,他只要把她逼退几步,以他的轻功——外号万里飞虹,只要脱身而出,就无人追得上他。

这算盘自然没错!但见他喝声出口,人影倏然飞起,随掌而发的一片掌风,劲气如山,朝冰儿身前,狂卷而来!

一时间,沙飞石走声势好不惊人?但掌风势道虽强,冰儿站在那里,她身上穿着的青绸衣裙,竟然连裙角也没有飘飞一下!

冰儿没想到他会朝自己扑来,她口中不觉惊“啊”了一声,道:“你坏死啦!”

纤纤玉手,朝着万里飞虹推去。这一推看似不打紧,行家的万里飞虹登时发觉不对,他飞扑过去的人,好像被人重重推了一把!

自己劈出的掌力,极似碰了壁一般,悉数被反震回来,一个人也身不由已的后退了两步。这下直惊得万里飞虹骇异无比,自己数十年修为,竟会连一个十六八岁的小姑娘都不如。

他心知今日之局,凶多吉少,脚下一停,口中大喝一声,九环刀便了一招“八方风雨”!一片如山刀影,同时向四外推涌出去,左手铁盾护身,双足急顿,化作一道乌光,腾空飞起。

这时但听杨继功喝了声:“阁下想走?”

人影跟纵飞起,半空中登时响起“当”的一声金铁交鸣,敢情一剑砍在万里飞虹护身铁盾之上。但万里飞虹去势奇

快,在一招交接之后,更如天际流星,一闪而逝,掠过林梢,消失不见。

杨继功飘落地面,似是心有未甘,恨声道:“还是给老贼逃走了。”

绝情仙子柔声笑道:“万里飞虹成名数十年,自诩一盾一刀,从未遇到过敌手,今日败在你手下,已是异数,何况我们来的目的是在教人,如今人已救出,已是天大的喜事了。”

杨继功朝谢少安作了个长揖道:“若非谢兄机智、武功高人一等,今日也未救得出小师妹来。”

谢少安微微一笑道:“杨兄这话就不对了,今天是大家分工合作,大家都出了力,一定要论头功,那该是军师管姑娘运筹帷幄,策划得宜。”

绝情仙子口中娇唷—声,甜笑道:“谢公子别在我脸上贴金了,今日一战,若是传出江湖,谢公子就成了拦舟救美,剑惊化身飞魔,大家不把你说成三头六臂才怪呢!”

说话之际,只听樱咛一声,昏迷中的李玫,这时清醒过来。

第十五章 群侠贺寿

赣州府是个大地方,章、贡二水在此合流,而称赣江,水陆交通畅通,是古来军事重镇,也是赣南贸易的中心。

这几天,在赣州城里,忽然间,平空多了许许多多武林豪客。不论你走在大街上、茶楼、酒肄,和城里近二十家客店,到处可以看到身上背家伙的武林朋友。

难道赣州城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错,你若是稍为留心,就可发现这些武林人物的衣襟上,都佩了一条一寸宽、三寸长的红锻名条。

红缎上面,有一个金线绣的圆寿字,底下写着各人的姓名。

这红缎名条是城南赵府发的,因为再过三天,就是好好先生赵槐林七秩晋五寿诞。

好好先生是大江南北武林同道中声望最隆。人缘最好的一位长者,他七五寿诞,从各地赶来祝寿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光是大江南北黑自两道的知名人物,和各地镖行中人就得上千。

赵府为了使宾客和宾客之间,见了面不用通名报姓,同时也便于接待人员招待,特地赶制大批红缎名条,让每个宾客佩在衣襟上,以资识别。

这天傍晚时光,赣州来了个四男三女,七个丰神翩翩的少年男女,他们身边有的佩着长剑,有的挂着箫笛,显然也是武林人物。但偌大一座赣州城里,来来往往的武林人物,也只有他们衣襟上,没佩红缎名条。

这七人,正是青鹤杨继功、金笛解元文必正、谢少安、姜兆祥,和三位姑娘绝情仙子、李玫、冰儿。

一行人进入城中,差不多已是上灯时候。

金笛解元看看大街上的行人,口中咦了一声,说道:“杨兄,看来这赣州城里情形有些不对,来往的人中,怎会竟是些道上的朋友?”

杨继功“哦”道:“文兄认识他们?”

金笛解元低声道:“方才城门口遇上两个穿青衫的黄山万家兄弟,这会大街上过去的,是怀玉山庄霍氏三雄,还有在左首绸缎庄门口徘徊的,是桐柏双雄,这些人怎会在赣州出现?”

姜兆祥动容道:“那一定有什么事情?”

绝情仙子嗤的笑道:“人家看到我们,也会说青鹤杨继功兄弟,和谢公子、金笛解元走在一起,可能有什么事情,人生何处不相逢,难道一定要有事,才到赣州城来?”

金笛解元道:“仙子说的也是,只是……”

绝情仙子道:“别只是那是了,时间不早,未黑投宿,咱们先找个店歇下来,才是正经。”

金笛解元对绝情仙子当真由爱生畏,闻言连声应是,道:“横街上有一家三元栈,地方清静,就在前面,兄弟两次路过这里,都住在三元栈,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绝情仙子道:“这还用问?你既然住过,那就在前面带路。”

金笛解元喏喏连声,果然走在前面领路。转入横街,果然就看到斗大的“三元客栈”四个大宇。

金笛解元一马当先,到了三元栈门口,只见一名店伙迎了上来,招呼道:“文爷,你老刚来?”

金笛解元一听伙计认识自己,这就点点头道:“咱们一共有七个人,要三间上房。”

那店伙陪笑道:“文爷,你老是熟客,只是小店今天已经没有房间了。”

金笛解元道:“怎么,你们店里都住满人了?”

店伙道:“不说小店,只怕赣州城里,十六家客栈全都没有客房了。”

金笛解元甚感意外,问道:“那是为什么?”

那店伙似乎也甚感意外,反问道:“什么?你老还不知道这两天是什么日子?”

金笛解元问道:“这两天是什么日子?”

那店伙道:“文爷总知道咱们城里有一位好好先生赵老太爷吧?”

金笛解元点点头道:“好好先生名满大江南北,我自然知道。”

那店伙道:“文爷知道就好,再过三天,就是赵老太爷七秩晋五大庆,各地赶来祝寿的宾客,少说也有上千个人。咱们全城十六家客店,还不到二百个房间,全由赵府包了,听说还差得多呢,你老今天来别说住处找不到,就是吃也成了问题,城里大小酒楼也全由赵府包了。”

金笛解元听得一呆道:“那怎么办?咱们有七个人,总得找个地方安顿?”

那店伙道:“你老是客人,但小店实在没办法,所有房间都编了号,住什么客人,全由赵府分配的。”

姜兆样道:“文兄,咱们到别家去问问看。”

那店伙陪笑道:“没用,小的方才说过,全城十七家客店,这几天全都不住外客。”他瞧瞧金笛解元七人,个个仪表出众,忽然嘻嘻一笑道:“只有一个办法,文爷可以一试。”

金笛解元道:“什么办法?”

那店伙谄笑道:“文爷七位,合送一笔寿礼,吃住不就全解决了?”

金笛解元道:“这个……”

绝情仙子格的笑道:“你这办法不错。”从身边摸出一锭碎银子,赏了店伙,接着说道:“咱们就这么办。”一面回头问道:“解元公,你字写的好不好?”

金笛解元道,“兄弟写的字,和兄弟的武功一样,比好的差,比差的好些,马马虎虎,还可以写就是了。”

绝情仙子道:“那好,咱们走。”

金笛解元道:“仙子要去哪里?”

绝情仙子道:“咱们就去找纸店,买一副泥金寿联,请解元公大笔一挥,写上咱们七人的名字不就成了?”

杨继功道:“这样不大好吧?”

绝情仙子道:“这有什么不好?你没听那店伙说,全城客店、酒楼,全由赵府包了,好好先生名满大江南北,德高望重,咱们就算给他拜寿来的好了。”

金笛解元道:“但送一副寿联,不是太少了么?”

绝情仙子道:“这有什么关系?有人送他金银财宝,也有人送他书画诗联,礼到就好,好好先生还会计较这些?”

那店伙得了绝情仙子一锭赏银,还站在边上,这时陪笑道:“这位姑娘说的是,你文爷是解元公,从前唐伯虎也是解元公,解元公写的宇,可比金银财宝还值钱。对面转角上,就是城里有名的九华堂笺扇庄,这两天,他们生意可着实不错,不少人去买寿联,寿轴。”

绝情仙子催道:“好了,咱们快走。”

穿过横街,对面转角上,果然一家笺扇庄。

这时天色已黑,本该关上店门休息了,敢情就是因为赵府庆寿的关系,店堂里点着灯烛还有两三个伙计在招呼。

金笛解元和绝情仙子当先跨进店门,接着杨继功等人也跟了进去。

柜上伙计慌忙迎着问道:“客官要点什么?”

金笛解元道:“寿联。”

那伙计道:“有,有,不知客官要买几副?”

金笛解元道:“一副,要洒金的。”

伙计道:“有。”

转身从柜中取出一副洒金寿联。

金笛解元问道:“多少银子?”

店伙道:“这是上等洒金贡笺,每副三钱银子。”

三钱银子,比平时贵了足足一倍。

金笛解元摸出一锭五钱来重的碎银,放到柜上,说道:“不用找了,不知你们店里可有现成笔砚?”

伙计听说不用找了,立时换了一副笑脸,连声道:“有,有,客官请到这边来。”

他领着金笛解元走到一长案前,陪笑道:“笔墨现成的,客官就在这里写吧。”

一面移过一盏灯烛,放到长案之上,然后帮着金笛解元摊开寿联。长案上果然放着一大碗磨好的墨汁,和一支长锋羊毫。

金笛解元略加思索,就取起笔来,儒满墨汁,朝洒金笺上,笔走龙蛇,一挥而就:

“颂祝三多琼筵晋爵

祥开七五玉杖扶鸠”

一笔行书,铁划银钩,苍劲秀逸!

绝情仙子娇笑道:“果然不愧是解元公,落笔如风,出口成章。”

金笛解元听到绝情仙子的称赞,比吃了人参还要舒畅,口中却谦虚的道:“仙子谬赞了,这是现成句子,算不了什么。”

一面写了上款“槐林前辈先生七秩晋五大庆”,下款写了七人的姓名。

谢少安道:“文兄这一笔字,确实写得漂亮。”

金笛解元放下毛笔,笑道:“谢兄休得取笑。”

杨继功道:“咱们七个人合送一副寿联,会不会太寒酸了些?”

绝情仙子娇笑道:“祝寿咯,人到心到,就好了,你没听三元栈的店伙说,解元公写的字,可比金银财宝还要贵重,过了若干年,说不定这副寿联,成了稀世古董,送到宫里给皇帝老子去欣赏呢!”

金笛解元笑道:“那恐怕是五百年以后的事了。”

那伙计得金笛解元二钱银子,可真巴结,一个字,一个字的用口吹着墨汁,等字迹干了,才仔细卷好,装入锦盒,一面陪笑道:“客官,可要小的给你送去?”

他想去领赏银。

金笛解元道:“不用了,我们自己去。”

一面向伙计问了赵府地址。大家走出笺扇庄,天色早巳全黑。

绝情仙子催道:“快些走了,送了礼,人家还要安排我们的住处,我肚子已经饿了。”

谢少安给她一提,也觉得腹中饥饿,好像还有些头昏,但也并未在意。

一行人依着伙计说的地址,一路往城南行来。还没走到赵府,路口就看出一座扎彩的牌楼,不用问,从这座彩牌楼进去,离赵府也不会太远了。

这一路上,果见三三两两的行人,往来不绝。

走了半里来路,果见一座大庄院,张灯结彩,车水马龙,十分热闹。

绝情仙子朝金笛解元道:“快些送去,我们在门口等你。”

金笛解元道:“就是兄弟一个人去么?”

绝情仙子道:“瞧你,一个大男人,好像人家赵府会把你给吃了一样。”

金笛解元道:“兄弟岂会怕了?只是一个人去送礼,不大好意思。”

姜兆祥道:“兄弟和文兄一起去。”

这时虽已入夜,但因各地赶来拜寿的人,晚上都没有客栈落脚,非先来赵府报到不可。因此虽是夜晚,赵府账房的收礼和接待宾客的人员,还是十分忙碌。

金笛解元,姜兆祥两人随着一干送礼的人,踏上石阶,跨进大门,朝右转弯,是二门外一条长廊,一排五间朝北的房舍。

这里本来是护院庄了们值班的地方,如今临时改为赵府账房的收礼处,一排窗户,全打开了,到处灯火辉煌。临窗一列长案,坐着八九个人,有的专管收礼,有的登记安排宾客食宿,每一个都忙得不可开交。

五间相连的房舍,桌上、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礼物,堆积如同小山一般。

金笛解元、姜兆祥二人,好不容易捱到窗口,跟着他们前面,一个是金华万隆镖局的人,送的一柄羊脂白玉如意。再前面一个,是湖北大洪山庄来的,送的是一尊无量寿佛。

可是自己七个人送的,却是只值三钱银子的一副寿联,金笛解元还未走近窗口,脸先红了。

那收礼的汉子看到金笛解元文必正气宇不凡,立即堆满笑容,站了起来招呼道:“今儿送礼的人多,劳久候,尊客贵姓,是哪一门派来的?”

金笛解元含笑道:“在下姓文,不属于哪一门派!”

随着话声,把手中寿联锦盒,从窗口递了进去。

那收礼的汉子听说他不属于哪一门派,脸上笑容,已经收起一半,这一看到递进去的锦盘,盒盖上就有“九华堂贡联”字样,他另一半笑容,也随着收将起来了,冷冷向道:“你这盒里装的是什么寿礼?”

金笛解元脸上不期一红,这主意要不是绝情仙子出的,他真不愿意来!丑媳妇免不得要见公婆,既然把礼物送进窗口,不好不说,这就含笑道:“寿联一副。”

那收礼的汉子并没伸手去接,接着问道:“就是你送的?”

金笛解元道:“是咱们七个人送的!”

那收礼汉子斜睨了他一眼,嘿然道:“朋友不像是本地人吧?你们哪里来的?”

金笛解元看他脸色不善,自然是嫌礼薄了,心头也没好看,冷声道:“朋友专司收礼,把礼收下就好,管我们哪里来的?”

那收礼汉子脸色倏沉,冷笑道:“朋友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姜兆祥没待金笛解元开口,大声道:“你这话问的奇怪,咱们送来寿礼,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那收礼汉子睬也没睬,哼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好,识相点,快些走,别在这里罗嗦。”

伸手一推,把寿联锦盒,朝窗外推来。

这下,金笛解元火了,怒喝道:“怎么?你不收?”

那收礼汉子冷笑道:“叫你们走,还是客气的,赵府是什么所在,容你们这些不张眼的混混,想来骗吃骗……”

“喝”字还汉有出口,只觉那只放寿联的纸盒,压在他手背上,登时重逾千斤,口中忍不住“啊”出声来。

金笛解元大声喝道:“好个奴才,你才是不长眼睛的东西,大爷寿礼送少了是不是?”

他手中锦盒没放,那收礼汉子一只左手就像被纸盒吸住了,收也收不回去,压得他连腰都弯了下去,胀红着脸,口中只是“啊”“啊”连声。

直等金笛解元话声一落,锦盒方自一松,那汉子连人带凳一个元宝翘,“碰”地往后翻了出去。

这下,惊动了屋里所有的人,大家都抬头朝那收礼的汉子看去。

那收礼的汉子在地上打了个滚,一跃而起,一张脸胀得色若猪肝,恼羞成怒戟指着金笛解元,大骂道:“好个狗娘养的龟孙子,老子非教训你不可。”

大家直到此时,才知道他仰天跌了一跤,是窗外金笛解元使的手法。

那收礼汉子随着骂声,怒匆匆的转身朝门口冲来。

这五间打通的房舍,分作两个部门,一边是收礼处,另一边是来宾接待处,安排来宾食宿。

屋中,除了临窗的长案上,坐着八九个人,还有六七个人在里面清点寿礼,同样忙的不可开支。

但这些人中,只有一个人东看看,西看看,好像什么都管,却什么都不管。

这人个子高大,头戴一顶四方的油豆腐帽,身穿一件簇新宽大夹袍,一张晦气色的四方扁脸,眼角下垂,卷起大袖子,满脸堆着奸笑。

他,就是好好先生赵槐林的宝贝儿子无肠公子赵复初手下一狗一猴中的“恶狗”陈康和。

说起陈康和,虽是土混混出身,手底下还有两手,人也不恶,只是太奸。

大家原叫他油豆腐帽,后来拍上了无肠公子赵复初,一副走狗模样,正好赵复初手下另一个混混出身的跟班徐永燮,外号剥皮猴。

剥皮猴?猴子纵然剥了一层皮,还是猴子,不是人也。

就这样,江湖上人人都说无肠公子赵复初手下,有一猴一狗。

狗,就是指的陈康和,但叫他“走狗”,未免太露骨了,不太好听,于是改叫他恶狗。恶狗者,仍然是走狗也。

但陈康和听了这个外号,不但毫不生气,却反而沾沾自喜,回去骄其妻妾,也摇头摆尾的在无肠公子面前谄笑着说:“江湖朋友,最近又替小的起了个浑号,叫做恶狗,说小的是公子手下一条得力的忠狗。”

陈康和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主子面前,摇头摆尾,在穷人面前,就凶猛如虎。

这种人本来在江湖上多得数不清,只是陈康和、徐永燮拍上了无肠公子赵复初,就抖了起来。大江南北,有谁不知这一猴一狗的?

赵府今年寿庆,恶狗陈康和,就担当了这收礼处和来宾接待处的总管。

陈康和外号且叫“恶狗”,但他为人却是胆小如鼠,处处怕得罪人。

其实,得罪人,也并不怕,怕的只是好好先生为人正直,得罪了人,万一把自己劣迹传到好好先生耳朵里去,他就非被撵出去不可。

这时陈康和正在大而化之的东看西看,大过其总管瘾,忽见那收礼汉子指着窗外,破口大骂,朝门口冲去,心头不由大吃一惊!

须知这几天送礼来的人,不是各门各派中人,就是各地武林的知名人物,黑白两道的大豪。

再起码也是各地镖局中人,就算本人不到,来的也是门人子弟,和赵府有渊源人和的,这些人,对他陈康和来说,可说一个也得罪不起,冲撞不得,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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