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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烧香打了招呼，并且许以分润银子。
既给面子也给实惠，江宁城中大小官僚自然对此是谀词如潮，江宁府和城防军还打算各出几个衙役和士兵来帮着维持秩序。
这份好意却被李煜回绝了，这铺子是针对各色高端女性客户的，弄**滑衙役和老兵油子站在门口或者店堂内，姑娘们怎么还敢上门？
更何况，铺子还有几个内司退下来的好手坐镇，他们比衙役丘八好用多了。
所以，今天这几个大头兵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正想一甩袖子，按照通常穿越文中的套路大喝一声：“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来人啊，给我把这些不长眼的东西赶出去，打死算我的。”
刚要开口，忽然觉得眼下这对士兵的服饰有些陌生，不像是金陵负责金陵城防的那几支部队啊。
再说金陵城防军早就被李景逷喂饱了，没事还帮着过来看场子呢，怎么会来喧哗闹事？
仔细琢磨后，顿时吓出一声冷汗来，天雄军！
“肏，大哥的手怎么伸到这儿来了？”暗骂一句，还是紧走几步，走到那几个天雄军面前。
背着手淡淡的道：“几位光临本号，不知有何贵干？”
带队之人看戎装规格，应该是个虞候。
此刻正背对着李煜在和潘诚厚说些什么，态度倒也不怎么激烈，但语气却颇为硬朗，不像是来买东西，有点工商查账，城管查违章建筑的意思。
“参见大王！”
“是你？！”
那虞候回头见是李煜赶紧行礼，李煜却发现此人面熟。
瞬间想起，这不是那日在西市被屠户张大娘差点勒死的年轻后生么……
那虞候听到李煜这么说，顿时白净的脸上泛出羞恶的紫红色来。
但依然叉手行礼：“卑职奉节度之令，前来铺中求购唇华十盒。”
“哎？”李煜一愣，没想到自己的大哥竟然也知道这新店了？
随即一想他知道才是正常，前几天不都盯梢过了么？
不过今天来买货倒是出人意料。
第124章 嚣张的队头（）
是了，他那妻子，李煜的大嫂，徐婕，听闻也是一个美人。
倒是看不出，铁血气质的李弘冀竟然对这闺房之乐也挺上心啊。
潘诚厚上前道：“大王，这唇华已经卖完了，我也请这位队头明日上午来，或者留下地址，明日到货后，我们送上门便是。可他非要今天拿到。”
“嗯？”李煜眉头一皱，这事情做得有点过分了，之前多少大家闺秀，豪门管家听到没货了，还不是乖乖打道回府，第二天再来。
怎么到了天雄军这儿，没货也不行？
其实楼上他的房间中倒确实备着一点存货，主要是留着以备万一的，刚才砸出去一套七宝套装，也是存货之一。
眼下倒是还有十多盒唇华，七宝套装两套套。
但就这么给出去，心里倒是有点不愿意。
一个小小的队头就跑到自己店里对着从宫内出来的五品太监吆五喝六，而且更不舒服的是，大概是为了表示尊重自己这个大王开的店。
队头只带了两个火长进店，其他十来个天雄军士兵在店门口站了一溜儿。
这样一来，谁还会进店？
天雄军果然是跋扈。
不，应该是说自己的大哥，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否则这些士兵可不会吃饱了没事来给自己玩这手。
他猜的不错，伍乔在东都就是用这手搞的周宗头痛不已。
只是老大玩这手的目的是什么？
警告？
示威？
秀肌肉？
李煜想到这儿觉得还是干脆认怂的好。
虽然眼前只是一个队头来对阵，李煜要收拾他自然是不在话下。
倘若双方冲突起来，在江宁城中自己自然是占据了极大的优势，真惹急了自己，让潘诚厚拿着自己的龟符，去澄心堂把那一队名为内卫部队，实际上是换了衣服的雄武军调来，很快就能解决问题。
但，之后呢？
李弘冀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再说自己赢了也不光彩，毕竟自己眼下是从六品的国子监司业，而对手不过是个从八品的队头。
可如果不调雄武军过来，自己显然是秀才碰到兵。
闹大了，自己更丢人。
算了，算了，自己怎么也是一条好汉不是？
如此便让潘诚厚去楼上将柜子里还剩下的那套七宝套装拿了下来，递给那队头。
不料后者却道：“此物小的不敢收，小的是奉了节帅的军令，要买十盒唇华回去交账，不在令内的，不敢行事。”
“……让手下来买个化妆品，还说是军令，tmd大哥，你狠啊，这要被御史台晓得了，估计得和你没完。”
“呃，不对，御史台也是有眼色的，欺负我这种空心大王是敢的”
“惹大哥是万万不敢的，被杀全家是不至于，但想今天这样一群丘八去上门静坐，看来是大有可能。”
“潘掌柜，烦劳你再跑一趟，去拿十盒唇华下来吧”李煜摇头。
莫欺少年穷之类的话，是一点都说不出来啊。
没办法，实力不如人，如果自己手上掌握着雄武军什么的，大可以叫人把队头扔出去。
哎，有点胸闷。
不过好到前世是小白领，被老板训斥，被客户寻衅也是常事，加上又熟读过《阿Q正传》。
这些小事情也就当是眼前的浮云了。
但为什么心里还是有点不爽呢？
“莫欺少年穷”五个大字盘旋索饶在胸口，就是不敢往外喷。
按照一般穿越套路，这队头便应该是送脸下乡的人物，自己只要铆足了劲儿，上去一巴掌就好。
自己爽还不说，读者也愿意看不是？
哪儿像现在这样子，收藏低的惊人，作者正寻思着找个什么借口入内侍省，一刀了却是非跟，自此文笔绝红尘……
……
“如此，这盒七宝套装还请转交我大兄，就说是六弟送给我大嫂之物。”李煜见气氛有点闷，又觉得拿出的东西收回去也不大好，便如此说到。
“此乃天家兄弟之事，小的只是一介武夫，奉了节帅之命前来购买唇华而已，不敢介入。”说着又是叉手为礼。
李煜无奈，对方句句话扣着军令，自己也确实拿他没办法，但心里着实着恼。
一个小小的丘八队头，竟然对自己这个正牌子大王如此无礼。
这事情要是传出去，自己的面子可就没地方放了。
眼珠子一转，叫来个小太监，在他耳朵边说了几句，后者拔腿而去。
又过了一会儿，潘诚厚才慢慢悠悠从楼上下来，边走边道：“老了，不中用了，倒是让各位久候。”
说着，将手中的大木盒打开，里面是十盒唇华。
那队头也不多说话，吩咐手下，将放在马背上的两个驼囊卸下，搬入店铺中。
“大王，这是四十贯钱，还请找人清点一下。”
古代就是这点不好，铜钱作为货币流通的最大问题就是携带极其不便，南唐的制钱，每贯重三斤六两，四十贯算下来总计得有将近一百五十斤。
李煜上辈子也没少看各色穿越小说，文中经常动辄千贯钱财，也不知道那些的主角是怎么携带的。
一千贯或者说一千万钱的份量便在一吨多，这马车可不是载重卡车啊。
而且清点起来也麻烦。
“不必了，不必了，我大哥向来严肃认真，今天分明是来照顾我生意的，怎么会少钱呢？”
“既然如此，小的告辞！”说完扭头就要走。
李煜脸色发青，这个队头从头到尾说话都扣着军令不说，见到自己这个大王竟然连主动通名都没有，这在南唐上层已经算是极其严重的失礼行为。
但还是含笑道：“且慢！”
语气悠扬，怎么也听不出生气的意思。
那队头听道便扭头道：“大王还有何事？”但脚下步子却没来得及收住，依然在往外走。
门外有人匆匆进门，双方猝不及防之下，撞了个满怀。
队头因为在和李煜说话，没防备，竟然被撞的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
正要发作，耳边忽然想起一个炸雷般的声音。
“哎呦！你这丘八可是要吃老娘的豆腐！”
队头那张俊脸瞬间变了颜色！
第125章 免费广告（）
这段时间每每半夜噩梦惊醒，就是因为这个声音！
仔细一看，不是那日的张大娘，还是何人？
几日不见，张大娘风采依旧，黑面大口，头发蓬松，下身一条中褌，类似后代的七分裤，脚下多耳草鞋，上身则一件短打，腰间用草绳胡乱胡乱的系着。
这本是男子打扮，但穿在张大娘身上，倒也显得贴合。
此刻，张大娘怒目圆睁，跨上前两步，右手食指中指并拢作剑指状，对着地上的队头怒道：“怎么，又是你个登徒子！上回在西市便是要挤老娘的神仙！怎么竟然换了军中装束，还是阴魂不散死缠着！”
队头坐倒在地，在此突如其来的精神打击和冲击之下，竟然忘了站起来，反而是手足并用往后退去，直到背部撞到李煜的腿才回过神来。
“大王，怎么能让此人进铺子？”
“这话说的，我们做买卖的，自然是笑纳八方客，门开着，自然不禁入内。”李煜笑得很温和。
“我家大王确实仁厚，常教导我们人无贵贱之分，尤其是各色走卒贩夫农人工匠，看上去微不足道，但却是是我大唐的立国之基，小的当年伺候烈祖时，也常听到他老人家以民贵君轻而自励。”
潘诚厚也笑眯眯的补充道。
李煜一听这话，悄悄冲老潘一翘大拇指，意思是您老真厉害，都没事先排练过，但捧哏的水准已臻化境，三言两语便活活挤兑死这队头。
潘诚厚回以嘴角一抽。
张大娘这条嗓子的嘹亮程度在整个西市都是有口皆碑，杀猪的时候，任那被绑在长凳上的大耳朵畜生如何撕心裂肺的撕嚎，总盖不过她那极具特色的“一比吊糟”喝骂声来。
久而久之，西市大小商贩和采买者也都习惯了，
毕竟这年头开买卖不容易，掌柜是一副凶脸孔，主顾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张大娘发飙的时候，才可以笑几声，跟着起哄几句。
此刻下午正是一天中生意清淡的时候，老板连带伙计也都处于恹恹欲睡的状态。
忽然听到了熟悉的骂声，顿时好似军将听到号鼓炮声一般，个个一跃而起，顺着声音摸了过来。
眼看门口人越围越多，就算是天雄军的百战精锐也觉得头皮有点发麻。
面对敌人是一回事，抽出刀剑迎头砍去就是。
可现在面对着指指戳戳的老百姓就不一样了，有心想摆摆威风，却怕被扣上欺压良民的帽子。
南唐从李昪开始便极其重视军纪，烈祖生于流乱之中，生平最恨的就是兵油子欺负老百姓。
千夫所指无疾而终，眼下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面对好几十指指点点的老百姓，再看看自己队头，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发紫。
张大娘更是口若悬河一般。
那队头带来的两个火长，赶紧跑过来将他扶起。
张大娘仍然在笑骂：“见了老娘腿都软了？站都站不起来？还要人扶。莫不是银样镴枪头？”
众人的哄笑更是夸张起来。
那两个火长头也不敢抬，将队头扶起后，也不顾义气溜到门外，好少占一些指点。
队头见状也只得认栽，匆匆夺门而去。
因为身着戎装，张大娘也不敢造次，跟在后面叫骂几句后也就罢了。
李煜却跨出门槛，在张大娘震天价的“登徒子，揩油郎，不要脸”的叫骂声中，向那队头拱手而别。
待他走的远了，张大娘才讪讪道：“大王，今日这厮一身军装，婆娘我实在是不敢动手。”
“无妨，你这样便很好，你若动手了，他告你个袭军，你反而容易吃亏。”
李煜从算袋中摸出一小块银子来递给她，张大娘接在手中千恩万谢，却不离去，反而是看着李煜像是欲言又止。
“你可还有事情？”
“大王，婆娘我要请一个恩典！”
“你这婆娘莫要过分！”潘诚厚从一旁闪出，他在宫中久居高位。
平时对人都是笑眯眯的，此时却未加压制，身上的官气顿时吓的张大娘，结结巴巴说不出来。
“潘掌柜，无妨的”李煜对潘诚厚道
“你想要做什么，说了便是。”
“大王，大王，我我想再进店看一眼……大王这铺子中的事物着实好看，婆娘我就眼馋，能否再让我看看。”
“胡扯，这店是接待贵客的，你看看你这身打扮，一进铺子里岂不是把贵人都熏走了？”潘诚厚怒道。
“这样啊”李煜挠了挠头。
作为穿越者对人的等级制度其实并没有太多概念，他自己固然是等级制度的受益者，但对这套制度本身却没有太多的敬意。
眼看张大娘眼中恐惧渴望之色并存，心中也有些不忍。
便道：“潘掌柜说的是”
听到此处，张大娘低下头，作了个揖便要走。
她日常行径已同男子无疑，也就是刚才在店门口看到琳琅满目的唇华时，女子爱美的天性才又有些隐隐冒头。
随即又被潘诚厚的严厉辞色给打了回去。
李煜心中不忍，便道：“这样吧，张大娘也算是我们铺子的街坊邻居，今晚打烊后，你若是愿意来便来吧”
“只是要麻烦潘掌柜，晚些熄灯了。”
“不敢，不敢，一切听大王意思”
“大王，你说真的？”张大娘的眼睛有放出了几分光芒。
“自然是真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此时看热闹的众人眼中皆流露出羡慕之色，封建社会中等级森严。
李煜这个铺子虽然没在门口挂“老百姓不得入内”的牌子。
但大家都是有眼力价的，起码铺子里进进出出的都是身着绫罗绸缎之人。
再低头看看自己一身脏兮兮的麻布衣衫，顿时也就绝了这个念头。
但人都爱美，路过铺子的时候，也免不了抬头向里打望，灯火通明下的琉璃底货架，散发出的华丽光芒，让他们心跳不已。
更遑论那四贯钱的售价，更是闻所未闻。
人也都是有好奇心的。
李煜看在眼里，脑子却没停下，他记起来，前世那些顶级奢侈品品牌，经常会搞些公益展览活动。
一则提升品牌知名度并且营造一个高逼格的品牌形象，二来也是培养一下潜在的消费者，这样当昔日的参观者发财之后，往往第一时间就想到购买留给自己深刻印象的品牌的产品。
“既然众位街坊都在，那今晚愿意的话，小号欢迎参观……”
众人轰然，随即纷纷道谢。
李煜拱手还礼，暂且不提。
……
此事之后，安定王的仁义道德之名，又传遍了西市。
李煜也索性改了规章，每逢二、三、十二、十三、二十二、二十三，晚上打烊后，晚半个时辰熄灯，算是做个免费展览。
当然人数限定……
“不要钱的广告，鬼才不做……”
说完摇摇晃晃的起驾回宫。
……
第126章 皂化弄人（）
眼下铺子算是上了轨道，李煜相对空闲一些，便想起来当日答应太宁和樱雪的事情。
全天然绿色无公害唇华已经搞定，还剩手脂和面脂尚未科研攻关成功。
对了还有肥皂，皂荚一物虽然去污能力不俗，但那股植物特有的草腥气也确实让人感觉不舒服。
还是工业时代好啊，要什么味道，化工厂就能给你调出什么味道来。
哪儿像现在的农业社会，气味只能靠天然。
可惜，自己魂穿过来，脑子里一没搜索引擎，二没百科全书，系统之流更是一概欠奉。
能依靠的只有前世接受过的通识教育了。
幸亏高中物理化学还没完全还给老师。
这些天，李煜空闲时候也会琢磨如何制作面脂、手脂还有肥皂。
这些弄出来后，不但能讨好太宁和钟皇后，对于唇华铺子而言也是新的利润增长点。
李煜发挥前世的经验对铺子的经营做了一个长线布局。
先是靠相对便宜的盒装无色唇华配以买一赠一的销售策略以及饥渴营销打开市场，建立起高端品牌效应。
经过二三个月的销售后，这个不大的市场应该会达到饱和。
随着天气逐渐炎热，铺子的生意自然会下降不少。
这时候便是东都江都，南都南昌分号开业的大好时机。
一来业务淡季可以抽调部分有经验的太监宫娥去支援新铺子，二来也江宁的流行风经过一段时间后也该吹到全国其他地方。
此时江宁总店会推出管装的高端唇华，作为一个升级替代品。
这就是纯粹当作奢侈品来卖了。
本来李煜是想搞出各色唇膏来，然而朱砂一物他是万万不敢用的。
硫化汞，这玩意的毒性本来就比铅更大，而且还是涂在嘴唇上，少不得会落到人肚子里去……
古代倒是常用各色鲜花来作为色素来源，但颜色要靠酒精萃取，眼下还没有高度蒸馏酒，这是问题之一。
其次，有了颜色还得考虑固色。他小时候和青梅竹马的邻居小女孩用凤仙花染过指甲，当时用的是明矾来固色。
明矾现在倒是有卖，但是否会和蜂蜡之类的产生化学反应，他心里也没谱还得继续试验。
所以一旦当管装的唇华也无法吸引大家兴趣时。
那面脂和手脂就会成为新的利润增长点，按照李煜的估算那差不多是要九月份前后，随着天气逐渐转凉，面脂、手脂应该会很有销路。
回到澄心堂，让手下人泡了杯茶，几口喝完权作顺气之用。
便来到了刘忠负责的化妆品制造部。
名义上说的挺好听是负责，但从头到尾就刘忠一个光杆司令。
从配料到灌装都是他一个人在做。
李煜觉得他这么太累，让他找几个熟人来帮忙。
反正可以通过拆分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