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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次，她临死前仍紧紧地勒着手中的凤尾琴弦，拼尽了最后一分气力，眼珠涣散之时，她终于满意地看到雨美儿脖颈勒出深深的血痕，看到雨美儿眼珠往上一翻。
凤竹缓缓地阖上双目，那一刻，天地之间似乎从哪里传来幽幽琴鸣；琴音里，是秦云飞当年灿如阳光的模样，彼时他正笑声爽朗，浅吟低唱：“是谁家女儿，勾住了潇洒不羁好儿郎……”
风过竹林，云飞水逝，一切都成虚妄。最终只剩下风绕竹叶瑟瑟，苦恨无际，不如归去。
这一次，不管她究竟是轩辕紫云，还是凤竹，都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轩辕紫霄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上演的一幕幕悲伤。
一时间天地昏黄，风卷云涌，周围的内侍们也都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睛：雨美儿……死了？刚才那个跟他们一起围攻雨美儿的青衣女子，竟是和雨美儿一起同归于尽了？！
有大胆的内侍过去翻开两人的身子，试了试鼻息，果然，已经双双归天。另有那眼尖的侍卫看真切了凤竹的样貌，不仅惊讶极了：这怎么像是以前轩辕长公主的样子？
这时候，轩辕紫霄终于从惊愕中缓过神儿来，她轻轻地擦了擦眼泪，收拢情绪，命令内侍抬走地上躺着的两人，步履沉重地走向了北辰皇宫……
这边儿，赫连澈托着受伤的男子一路飞奔，到了城北一处僻静的山水间。她小心翼翼地将陆寒夜平放好，帮他拔出雨美儿落在他身上的飞刀。
陆寒夜眉头紧皱，痛得醒了过来。
看着赫连澈忙来忙去的身影，百般滋味压在陆寒夜胸前，不知该喜该忧。“谢谢你救了我。”最终，只能汇合成一句如此生疏客气的话语。
赫连澈秀眉一拧，按住想要起身的陆寒夜命令道：“不要动，伤口很深，不过幸好雨美儿是不用毒的。”
陆寒夜只好重新躺好。
赫连澈去泉水边拧干净了帕子，过来帮陆寒夜处理伤口。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极了替他担忧的恋人。
可是她什么都不记得。陆寒夜索性心酸地闭上了眼睛，任由她在那里清理。
赫连澈一看陆寒夜闭上了眼，以为他重新陷入了昏迷，不仅担心地拍拍他俊毅的脸庞，轻唤：“陆寒夜？陆寒夜？”
陆寒夜睁开潭眸，无奈地凝望着一脸焦急的赫连澈，苦笑道：“放心，我还死不了。”心中却警惕地想着：也不知道雨美儿一会儿会不会追到这里，若是追上来的话就麻烦了。现在先养神聚气，阿澈已经带着他逃了这么远，一定没有力气了，若是雨美儿真的追来他必须全力抵抗。
想到这里，他安安静静地重新闭目，用均匀的呼吸声告诉赫连澈不用担忧他。赫连澈给他清理肩上的伤口时必须要把他的衣服褪下半边，原本也比较尴尬，陆寒夜如此来，赫连澈还稍稍自在些。
忍着阵阵剧痛过了一会儿，陆寒夜艰难道：“我身上带有刀剑伤良药，你取出来帮我敷上吧。”
赫连澈依言，朝他胸前探去，触及到一个小瓷瓶，连同一页纸张。
将瓷瓶中褐色的药粉均匀散在陆寒夜伤口周围，赫连澈又帮他仔细包扎好，才如释重负地拍拍手，自我安慰道：“好啦，保准没事儿了！并且也过了这么久了，雨美儿一定不会找到这里了！”
陆寒夜也稍稍放下些心，看着赫连澈一脸红晕的样子，心疼道：“辛苦你了。”
赫连澈也感激地看了陆寒夜一眼：“你那会儿不也舍命救我么？这么看来，我们扯平了，谁也不用觉得拖累了谁！”
赫连澈原本是怕损了他男子气魄才这样说，陆寒夜听了心中凝滞：扯平了，她说她和他之间扯平了。
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赫连澈竟有种小丫头正在初恋般的紧张，不自在地揩了一把汗，转眼看着地上的那副纸张，好奇地捡起来，边打开边道“这是什么”。
第九章 相知相爱，苦笑苦闷
陆寒夜转眼看去，那正是之前杨如意差人送回来的诡异图纸，那个像是异国的“车”的东西。
赫连澈一打开这张图纸，就惊讶地“咦！”了一声，便盯着图纸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陆寒夜看她的样子，以为她被震惊到了，便简单地解释：“这是如意故意用来刁难公输扬的，你不必当真。”
赫连澈拿着图纸的右手却微微地颤抖起来：这用炭笔绘出来的线条，粗细有致，虚实合理，就连远近比例都卡得很是到位，总之，这一张图纸绘得实在是太专业！
不同于这个时空里绘画的写意手法，赫连澈看着却觉得熟悉无比，她竟然觉得自己是认识这样一副图纸的，甚至她觉得她也可以用这种绘制方式画出来这样一辆“车子”！
有两个轱辘，有脚踏板，有链条传动；人坐靠着平衡坐在上面蹬着脚踏板，后轮因为摩擦力的缘故使得车子往前走，再带动前轮运动，车子便行走起来……
天呐！赫连澈越想越觉得诡异，自己不仅能够看懂这幅就连陆寒夜都觉得奇怪的图纸，并且还能完完全全地想象出它的实物以及人坐在车子上的样子，甚至能够分析清楚它的传动原理，脑海中还涌现出诸如“自行车”、“摩擦力”、“链条”之类的奇异词汇！
诡异，绝对的诡异，一时间赫连澈拿着图纸看着陆寒夜，惊呆得不敢说话了。
“你这是怎么了，阿澈？”陆寒夜也觉察出了她的异样。
赫连澈艰难地动了动唇，发出来的却是哭腔，她的小脸儿忧伤地看着那一张自行车的图纸，脑子纷乱得几乎要炸掉。
陆寒夜心中一动，察觉出了些什么。他忽然想起以前阿澈曾经给他说过的，说她不是这个时空的人，说她是从异界时空穿越而来的、保留着前世记忆的魂魄。
想到这里，陆寒夜试探着问道：“可是认得这一副图？阿澈，是不是在你的家乡里，人们就用这种车子代步？”陆寒夜此时怀疑阿澈是不是从杨如意现在在的那个大陆过来的。
赫连澈抱着脑袋想了想，脑海中又有一股巨大的信息涌现而出：不仅仅是这种两个轮子的“自行车”，更有四个轮子的车子，它们喝着汽油，奔驰在光洁平整的公路上。
靠！
一个巨大的漩涡在赫连澈脑海中越来越强烈，它们似乎将赫连澈的一丝丝记忆吸走吞噬，又将原本属于赫连澈的、之前被压抑在赫连澈脑海深处的更多的回忆慢慢释放。
蓝澈，蓝氏集团，慈爱的妈妈，薄情的爸爸，可恶的小三……啊！赫连澈心中涌起的一阵阵强烈的悸动，她甚至认得宽阔的街道两旁，那一排充满异域风情的字母是什么意思，她甚至看到了“starbucks”的标志，鼻尖还潜意识地嗅到了一种浓郁的苦香……
天！为什么她会拥有这样一段记忆，她——可是属于那个时空的人？
“阿澈？”陆寒夜见她许久不答话，她的神色也极为不安，心中不禁担忧这一副奇怪的图纸是不是有问题，莫非是沾染了什么邪门教派的异功？
这样想着，陆寒夜也就想要伸手去抽取阿澈手中的图纸，然而赫连澈却是警惕地一转身，缓过神儿来，她紧紧地盯着陆寒夜，神色不善：“说，我到底是什么人，我怎么会在这里？！”
陆寒夜心下惊讶，看样子赫连澈不像是记起了他，却也开始怀疑她的身世处境了，这可是她要复苏之前的征兆？
想到这里，陆寒夜认真地启发她道：“阿澈，我记得你之前跟我提起过，你说你是穿越而来的异世亡魂，到了这个时空借用了这个身子；你还说过，你原本叫做‘蓝澈’，是被你亲生父亲所拖累才穿越至此的。”
赫连澈一听大惊，她现在虽然还理不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但陆寒夜所说的跟她刚才朦胧中意识到了的确是一致的，天！若这只是她的一种失神的幻想，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其中隐情？
莫非，陆寒夜说的是真的？他真的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为何会认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赫连澈警惕地盯着陆寒夜深沉的眸子，心中翻涌：若自己真的是那样一个身份儿，那么之前的她怎么敢公然将这个身份说给他听？他不把她当做怪物才怪！
陆寒夜看着她一脸防备，心中苦笑：他着实没有想到过终于有一天，他和她之间也会有这样一种高度防备的时候。
“阿澈，是你不记得了。在你没有失去记忆之前，我们……是好朋友。”陆寒夜低声说着，垂目暗伤。
她已经忘记了他，后来她亲眼看到他都没有回忆起他，那么……还是不要逼她，陆寒夜心酸地想：还是让她用自己的方式和步调，慢慢地恢复，一点点地想起他吧。
只要她能安好，就算是重新追她一次，让她再一次爱上自己，又何妨。
只要，她能安好。
看来自己和他还是很好很好的那种朋友。赫连澈心中补充，不然这么吓人的事儿，她怎么可能告诉他？怪不得这一次重新认识他，她对他会有种放不下的牵挂。
那会儿，就是她正在北辰皇宫中品茶，却看到轩辕紫霄匆匆忙忙地回来了。她问紫霄是什么事儿，紫霄说需要调用几名大内高手过去为陆寒夜解困。当时她一听陆寒夜遇到了危险，话都没有留给紫霄一句，人便飞身而出，去找陆寒夜了。
她原以为他是自己刚结识的、为数不多的朋友，所以要来解救，却原来他们原本就是感情至深的……朋友。
可是，那种深深地为他担忧的心思，那种看到他陷入为危难便不顾自身的挺身相救……只是朋友般的关系么？
“我们……只是朋友么？”赫连澈好奇，或者说，她已经分不清现在她的心中只是因好奇而去发问，还是心有不甘要问个究竟了。
第十章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那么你先回答我，你跟韩冥是什么关系？”陆寒夜听了阿澈的问题，却避而不答，反问韩冥在她心中的位置。
这似乎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赫连澈低头思索。
当她知道韩冥一直都在爱她等她的时候，她感动感慨，感激上苍为她预留了这样一位痴情的男人；当她得知韩冥已经有了属于他自己的皇后，且日后的接触中她发现轩辕紫霄也是至情至性的女子之时，她困惑失落；当韩冥坚持不懈地用他的鲜血来为她作药引，就算是气血严重不足，也不肯间断一日之时，她开始试图说服自己不要太挑剔……
只是，试图说服自己改变一个一直坚守的信念是那般困难，时至如今，她再看着韩冥微笑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的笑容是有多么地自欺欺人。
有时候她也想过，若韩冥不是北辰皇帝，若他只是一介布衣，手持折扇的公子！也许，在这草长莺飞的四月里，在某一个巷子的拐弯处，赫连澈和他韩冥遇到了，两个人可以淡然一笑，默契地道一句“原来你也在这里”；然后两个人安安静静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是假设永远的都是甜美之极，反衬得现实是那般残酷。如今韩冥偏偏就是北辰皇帝，是轩辕紫霄挚爱的男子；因此时间越久，赫连澈越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距离韩冥越来越远。
于她而言，这一直是心中的一根刺，忧伤得压抑：像一只刚破壳儿的小鸭子，她打开眼界之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在她脑海中的某一个位置里留下痕迹的第一个人是他，一时之间，她看着韩冥还是不知道该做如何取舍。
想到这里，赫连澈闷闷地叹了一口气。
陆寒夜一直不声不响地在等着她的回答，没有等到她的明言，却也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陆寒夜看得出来，阿澈如今对韩冥的感情是那般复杂。
复杂到令陆寒夜等得滋生出一种潮湿的失落感：心如同被海水浸泡过，陆寒夜只觉得此刻提不起半点儿精神，浑浑噩噩地想要闭眼睡去。
赫连澈低头看看精神微弱的陆寒夜，皱眉建议道：“你还是不要闭眼，我怕你睡过去。不然这样吧，我们接着说话，只是不要再谈论这些沉重的话题了。”
陆寒夜也就轻轻地应声。
赫连澈看着手上的图纸想了想，朝陆寒夜问道：“这一副图纸，显然不是我们这个时空能有的。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陆寒夜实话实说：“是杨如意从异国捎过来的，公输扬机关制造之术了得，如意是想给公输扬看看，能不能做出一个模型来试试。”
赫连澈根究刚才的研究，想了一想道：“若是你的朋友机关制造之术高明，做出来一个大致的模型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个位置的链条传动不好做，还有这里，你看，这里是需要一个刹车的。”
“什么是刹车？”陆寒夜听着阿澈的分析显然提起了兴趣，他成功地被阿澈转移了注意力。这就像是现代的男人都喜欢关注航母火箭一般，男人都对先进的器械有着莫大的关注和兴趣；而这一辆“自行车”，咳咳，对陆寒夜来说无疑是一种天马行空般的新鲜事物。
赫连澈认真耐心地给陆寒夜讲解，什么是“刹车”，为什么需要刹车。这也难怪陆寒夜一时间想不通这个玩意儿为何需要一个刹车：因为这个时代的马车速度不快，并且可通过驾驭马儿直接停止奔跑，而起到“速停”的作用；而人骑在自行车上就不一样了——人总不能通过将脚伸进快速旋转着的轮子里，起到速停的效果吧？
这样谈论着时间居然过得飞快，转眼两个时辰便过去了。这时，阿澈口干舌燥地起身，看看天色也晚了，竟有些丧气。
“可是饿了？”陆寒夜好笑地看着她。记忆中，阿澈一直都是吃得多、饿得也快的那一拨儿。
想来是自己托着陆寒夜跑得太远太偏僻了，雨美儿没有追上来，以至于陆寒夜身边儿或者北辰皇宫的人也都没有追上来。如今这荒山野岭里只有她和一个受伤的陆寒夜，饥肠辘辘的，着实不好受。
“看来你的药，效果还真好！”说了这么久的话，赫连澈低头帮陆寒夜检查伤口，伤口暂时并没有发炎，血也被止住了。
陆寒夜闻言，棱角分明的面孔浮现出一丝暗伤：那些药的确是好。那是花雨楼多年前钻研出来的配方，这么多年凌王府里他们几个一直都用的是这种配方的药粉。
如今倒是因为配置这种药粉的花雨楼而受了伤，却也要用他研制出来的药粉来救治。
想起那会儿花雨楼挺身而出，帮他挡着雨美儿的时刻，陆寒夜都觉得心中淤积，堵得发慌。
这个时候他也隐隐地意识到一个问题：若他不是陆寒夜，不是当时的南辰七皇子，不是现在的南辰皇帝，那么花雨楼和他之间的友情一定会万古长青。
又或者，花雨楼不是雨美儿的孩子；花雨楼还只是每天开心地钻研他喜欢的东西，那么花雨楼也不会跟陆寒夜、跟离之走到如今的地步。
原来所谓的背叛，不过是命运的逼迫。这两个假设中只要有一个是成立的，他便不会失去一个好弟弟。
由此及彼，陆寒夜也想到了韩冥，更想到了轩辕紫霄，甚至凤竹，更甚至，他眼前的赫连澈。
似乎他（她）们之间的恩怨情仇都可以用同样一个假设给彻底消除：如果，他不是南辰皇帝。
这样想着，陆寒夜忽然觉得有些可怕：不能再这般想下去了。这样的念头，绝对是自己能把自己打败的一把利器。
“陆寒夜，你现在还不能乱动，不然扯到伤口再流血了，那就极度不好处理了。”阿澈帮陆寒夜检查完伤口，关切地叮嘱着：“那你就好好躺着，我这就去那边儿溪水里捉几条鱼来烤了吃。”
陆寒夜微微地皱眉，看看周围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潜意识里有些不放心。
赫连澈刚走不久，一阵暗暗的药香便顺风传来，陆寒夜眼神骤然变得锋利。
第十二章 他在回避
赫连澈和兰润小心翼翼地将陆寒夜扶起，让他倚在一棵弯弯的大树根上，这样可以使他舒服地吃着烤鱼而不至于碰到伤口。
接过阿澈递过来的烤鱼，陆寒夜果然觉得十分香甜。
兰润在一旁看得笑眼弯弯，拍着手赞叹道：“澈姐姐和陆哥哥果然是郎才女貌！之前在蓝谷见到陆哥哥陪在澈姐姐身边儿时，还觉得他人冷清耍酷，却不想他也有如此温柔听话的时候！”说着还掩口，吃吃地笑。
赫连澈听兰润这么说，心下惊讶：这个男孩子说是自己以前的朋友，那么显然是认识自己和陆寒夜的。此刻听他这么说，连“郎才女貌”这样的词儿都用上了……那之前自己跟陆寒夜，究竟是什么关系？
赫连澈沉默着，陆寒夜也默不作声地吃着烤鱼儿。兰润见气氛这么冷清，心中有些诧异，好奇道：“澈姐姐，莫不是你和陆哥哥吵架了？唉，这样就是你的不对了。想当时，韩冥给你下了北辰秘毒，借此来勒索陆哥哥交出‘墨归墨玉’，陆哥哥为了帮你求得解药，可是眉头都不带皱的便将墨玉送了出去！依我说，你日后若是再跟陆哥哥置气，那就是你自己无理取闹了。”兰润能够这么说，是因为他并不怕赫连澈，可以说曾经在北辰的日子赫连澈是对他最好的，他也真心拿她当姐姐。
只是这一次来，他不知道赫连澈的北辰秘毒还没好彻底，便又中了花雨楼的“遗忘之毒”。那会儿他刚刚在陆寒夜身旁生起火，赫连澈便掂着几条肥鱼过来了，于是他便欢喜地和赫连澈一起烤鱼，也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妥。
那会儿反倒是赫连澈惊愕了。她刚才好不容易逮了几条鱼回来，忽然想起来还没有捡柴，却不想刚一靠近陆寒夜便看到有个眉目清秀的少年正在帮陆寒夜生火取暖。那时她便知道眼前的男孩子应该是陆寒夜的朋友，甚至很有可能还是自己的朋友，果然，少年见到他开心极了。两人便开始坐下烤鱼。
怕说自己不认得以前的朋友，解释起来太麻烦，赫连澈索性也就没有提起她失去记忆之事。
倒是这会儿，少年正开心讲述的话语，着实让赫连澈震惊到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兰润，又求证般地看向陆寒夜。
陆寒夜低低地转过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