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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第5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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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务长本来是都一级才有的职务,而在番兵中却已经在队级就设立了。这并不是个什么好的职务,很多士兵们都常说,当官不当司务长,站岗不站二班岗。司务长相当于一个后勤总管,几乎什么都管,最主要的是主管各种日常生活方面,都队里的伙食、住宿,还有财务等大小事都归司务长管。平时管理都队日常后勤事务,衣食住行,战时则还兼任管理伙伍主官,并且负有监督作战的使命,特殊情况下,甚至可以代理行使都队主官职权。

    司务长是军官职务,而非士官,虽然本队的这个司务长和其它都队里的一样,只是个最低的准尉,可他却是正正当当的军官。不过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不怎么把司务长放在眼里,只是当他是个管伙食的,也就是轮流到伙食班当班时大家对他服服贴贴。

    不过大家不怎么把他当官看,有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这个汉人司务长虽然才四十来岁,可却是个和尚出身,原本是随军僧侣,后来在一次战斗中因为被迫反击杀了几个敌人,因此他就还俗不再做和尚,而是干脆做了一个秦军士兵,因为有功,被授了从九品下的陪戎副尉武阶,然后蕃兵部队里,许多战士都是新兵,新调来的那些各级军官,虽然都是其它部队调来的,可都阶级偏低。

    按秦军如今的制度,实行的都是双副职制度,每一个主官下有两个副官,战斗之时,第一副主官随军,第二副主官则全部留营,其目的是万一那支部队在外面打光了,有这些第二副主官在,也能马上拉起一支新部队,用这些种子为骨干,重新拉起并保留其战斗力。不过第二副官制度下,这些副官们多数是些资历浅的新人,而且他们是从各部队调到那些新军中,结果,他们的军阶很低,甚至有的下级比上级的军阶高,为了让上下通畅,上面又在蕃兵部队中,实行了原来士官以上的军官军衔制度。现阶段,加入了尉官和校官。

    尉官和校官的军衔都各有五级,从准尉到少尉、中尉、上尉到大尉然后准校到大校。

    外号大师的司务长是准尉,十级军官衔中最低的一级。

    “你瞎说吧?”大师对谁都和和气气的,没有半点官架子,因此那弃勃跟他说话也不用小心。

    “真的。”外号大师的司务长小声道。

    很快,果然传下了命令,拆帐篷。打点行装。

    帐篷拆完。各都队在街上列好队。

    他们的都头骑在激动不安的马上。在都前打着转儿。

    “排成纵队!”这个也就刚二十出头多点的汉人都头响亮却又带着点稚嫩的声音在队伍上空飘荡,据说他是从秦藩内陆的登州龙山陆士学校毕业的,听说上什么陆士相当有名,从那里出来的人都是前途一片光明。就如眼前这个家伙,跟那弃勃的年纪也差不多,可那弃勃因那个嘉奖才升了二等兵,而眼前这个家伙,却已经是都头。正正经经的正九品上的仁勇校尉,肩上戴着一杠三星的中尉军衔。

    马蹄声哒哒的响起来,第四都跟着第三都的后面,开出营地,跑上大道,第四都的左队和右队用在大半年来已经训练有素的平整步伐排着整齐的队形向外开去。

    三天之后,这个营一路开到了斜离河西岸,河对岸就已经属于是部族军的控制区了,河对岸,开始有部族军的一个个堡垒和一支支驻军。

    白桦树丛后面霞光灿烂。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雪橇拖着随军携带的粮草和军械等充实物资。在积雪上轰隆隆的响着,马打着响鼻冒着白烟,在河岸前停下。

    第四都的蕃骑们正把物资卸下爬犁,人声马声在白雾中飘荡。

    人脸上闪着模糊的光,马的身影消逝在朦胧的晨曦之中。

    “哪个都的?”

    “你是哪一个都的,为什么瞎**乱走?”

    “混帐,你这是用什么态度跟长官说话?”年青的第四都都头喝道。

    站岗的党项人连忙低头,“对不起,长官,我看错啦。”

    等都头一走,那党项哨兵连忙又对旁边的同伴悄声道:“妈了个巴子,把我们都拖跨了,三天三夜都没有睡好觉了。”

    “康河,还有烟丝没,给我装一烟斗,从昨天起就没抽过烟了。”他对旁边的粟特族的同伴讨好的笑道。

    “抽个奶奶的腿,细封赖子,现在谁还有烟丝,最他娘的抽光了,要想等后方运送物资来,还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呢。忍着点,实在不行,就去弄点干草点着也一样。他娘的,以说以前也没烟这玩意,咱们不也一样过了。可现在上面发这玩意,大家都上瘾了,他娘的又不能接上,这不折磨人么。”

    两个蕃骑哨兵怀里抱着骑枪,好像两棵光秃秃的小白杨树似的晃动。

    那弃勃走过来,细封赖子立即又向他讨要烟丝,自从秦蕃开发生产了各种类型的烟以来,军队中也开始把烟和茶作为军需品,和肥皂等东西一起配发,很快的,这种能在行军和战斗中极大提神的小玩意,就在军中风靡起来。可以说,在军中,想找到不抽烟的人,还真的很难。不过军士们虽然发的都是些用艾叶、薄荷、金银花还有少量茶叶等配制成的便宜烟丝,可配额依然很少,这使得军士们见面,第一句话往往就是问有烟没。

    “老兄,你还有烟丝没?”

    那弃勃是二等兵,烟叶的配额比列兵的赖子要多些,而且他抽的也不多。他很大方的掏出自己的烟包,给两人一人抓了一把。二个家伙立即顾不得站岗,纷纷掏出烟斗,急急的装上烟丝,然后划着火柴点着,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一脸满足的吐了一口烟雾。

    “老弟,你知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去老丈母娘家吃酒去!”那弃勃也说了句玩笑话。

    “哈——哈——哈——哈!”

    “住口!禁止说话。”

    远处传来巡哨值星官的喝斥,那弃勃连忙离开。

    他刚一回到自己的队伍里,手下的罗夫马上靠过来,他仔细的打量着那弃勃的脸,小声问道:“那弃勃,你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

    “隔河对面就是部族联军啊,咱们马上就要过河去打仗了啊。”

    “随便好啦!”那弃勃不以为意的道,眼中望向河对面的那片冰天雪地,反而有股子期待,“功名富贵马上取,罗夫,霍尔,你不觉得这正是我们的大好机会吗?想想看,只要凭本事,我们就能挣得功名,获得富贵。官职,军衔、爵位,钱财和土地,我们不必再年复一年的放牧,却总要忍受严寒和饥饿,不用担心白灾和瘟疫。我们也不用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和汉人一样的耕地,咱们都是天生的战士,只要努力,完全可以凭着这天生的本领,换取功名富贵,钱财土地,这是多好的机会。要是换做我们的父辈之时,就算为部族征战,可也得不到多少好处的。”

    “你野心不小。”罗夫惊讶的望着那弃勃,“我可没你想的那么乐观,这一路上我可是一下子都没睡着,这可是第一次上战场啊,说不定一去就不回了。”

    “放心吧,我父亲告诉过我,新兵不会死于他的第一次战斗的。”

    那弃勃整理好自己的装备后,就靠在马鞍子上打起盹来,罗夫和霍尔一直在他的耳边叨叨什么,两人的声音和地上积雪被踩踏的吱吱声混到一块,不停的响着,可这并没有妨碍他的磕睡,反而如同催眠曲一样,让他更快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被一阵喊叫声惊醒。

    “敌骑接近,敌骑接近!”

    “集合,准备迎敌!”

    白脸儿中尉都指挥在大声的喊叫,那弃勃抬起头来,眼前是本队士兵们的雪白色的伪装色披风在晃动,两旁是已经感受到不安的战马。一群乌鸦在上空飞过,呱呱的乱叫着。

    冰河的对面,开始出现一群黑点,那是部族兵的侦骑。

    紧靠着河岸的甲都的炮手们直接拖着飞雷炮到河边,架起来就向对岸打了一炮。

    轰的一声,如同春雷炸声。飞雷落在对方附近十几丈远,被飞雷惊吓一跳的敌骑,开始调转马头离去。

    第一都的都指挥鲁哲已经迅速集结了本都骑兵,带领着他的都队飞跑着前进,准备抓几个舌头。

    远处一阵马蹄声传来,一都军容堂皇的秦军胸甲骑兵,从他们旁边飞驰而过。那些骑着清一色雪白大马,穿着藏青色半身甲,外披着雪白长披风,连战马都披着雪白马衣的精锐骑兵们,用带着嘲讽的笑容看了看这队番骑。在那弃勃他们自己看来,经历了这大半年的时间训练和行军,他们这些天生的马上战士,如今更加精锐了。可在秦军铁骑的眼中,这还只是一群没有经历过战火的新兵蛋子而已。

    “部族的勇士们,请捎上我们对契丹狗的问候!”一个高大的汉人骑兵,在马上向他们笑道。

    “我们会帮你问候所有契丹狗贼的老娘的!”那弃勃不肯示弱的回敬了一句,引来更大的一阵哄笑声。

    一队又一队的兵马,络绎不绝的向河岸涌去,那弃勃,已经感觉到了逼近的死亡气息。(未完待续……)

第941章

    (感谢天才あ色狼的支持!)

    中午时分,都队已经越过了冰河,马匹踏过结着厚厚冰层的河流,在河东岸远处传来飞雷炮的轰隆声。远处就是一座不小的城池,宁江城。耸立的石头城墙上,飘扬着契丹人的旗帜。太阳直照着雪地,反射着一片耀眼的白色。厢主派出了传令兵,命令他们营直接绕过城池,绕到城池的后面去。

    这支由五百名各部族蕃骑新兵们组成的骑兵队伍,留下了一小队人照看备马和物资,其余的骑兵就纷纷骑着战马,在那冰冻坚硬的雪地上奔驰而去。

    中尉许建带着他们跑了有二十里左右,便停下来校对地图。骑兵们则下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抽起烟来,那弃勃想要去旁边拉泡屎,但是伙长瞪了他一眼,“娘的,不许走远,就在这里拉!”

    年青的营主许建也点起了烟,不过他抽的却不是普通士兵们的烟丝,也不用烟斗,他抽的是卷烟,不用自己动手卷,直接就是卷好的,用一个闪着银光的银烟盒装着,里面有二十支卷烟。好几个眼尖的骑兵们还看到,在都头的那个皮挎包里,还有两个铁罐头,里面就是装的卷烟,一百支一罐。许建点上烟,把从皮套里拿出来的望远镜擦了半天,然后举起来观望着眼前。

    千里镜里出现的是一座小村庄,离他们大约在五里远的地方,村庄附近,有一道小河冲涮出来的平地。另一边则是高高低低的树林的边缘。有几条小道伸进树木。许建用望远镜看了半天。眼睛搜索着死气沉沉的村路,连个人影子也没有。那里空空如也,死气沉沉,好似一片墓地一样。只剩下冰天雪地,银妆素裹,份外妖娆。

    “这应当就是上面要求我们占领的村庄吧。”许建眼睛望着那个小村子问。

    军部军情处下派的一名特工默默策马站在他的身后半边,脸上面无表情的说,“确实就是这里。”

    “那咱们就占领那里!”许建收起望远镜。神色中带着一点犹豫。

    “那里会不会埋伏有胡虏?这个村子看起来不小,而且也没有荒废的样子,特别是村旁的那片树林,可是很好的埋伏地点。”营部参谋提出担忧。“或许我们应当先派出两队骑兵先去侦察一遍,把村子和树木都查一遍,以防万一。”

    “嗯,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点还是没错的,就派几个骑兵过去打探一下。”许建从谏如流。

    那弃勃接到了都头陈凌的命令,让他带自己的小组前去村中侦察。

    他们三人依令而出。三匹马并排走着,充满紧张的走进空无一人的村落。走过每都可能遭遇暗箭的窗户。每一扇门户后面。

    他们就如同冬天里的野狼一样闯进村庄,冬天的狼就是在深夜里这样溜到村落里的。但是街道上空荡荡的,寂静的吓人,从一座很是气派的房子窗户里突然传来了自鸣钟的声音,钟声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如同一阵阵的战鼓擂响,那弃勃清楚的看到并排走在一起的罗夫浑身哆嗦了一下,惊慌端起了骑枪。

    村里的人都逃光了,看的出来,这里虽然是个渤海的村庄,可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被部族军占领,这里甚至成了一个有些身份的部族将领的驻地,而且他们似乎撤的很匆忙仓促,从那座没来的及带走的自鸣钟就可以看的出来,那可不是什么便宜东西。就算到了如今,自鸣钟变的普通起来,可也相当于一匹上等战马的价格,若是在关外的这里,起码还能翻上两翻,怎么也能卖上五匹战马的钱。一般的渤海村民,怎么可能置办的起这种奢侈品。

    村里的人都逃光了,很明显,他们撤入了那座河岸边的城池里去了,至于原来的渤海村民,可能早就成了联军的奴隶了。

    他们仔细的侦察了一遍村庄,确认了确实空无一人。罗夫和霍儿这个时候终于放松下来,转而高兴起来,他们开始搜刮战利品,那些来不及带走的东西。银盘、金帐钩等等,凡是小巧好带的他们都装进了自己的鞍袋,那弃勃没有制止他们,这也算是冒险前来侦查的一个福利了。他自己也找了几样小巧值钱的物品。其间,罗夫还想把那座钟给带走,最后被那弃勃喝止了。带这么大个钟,回去后肯定得挨骂,到时还是保不住要上交,还不如不拿。反正一会部队过来了,也要打扫一遍,那些算是战利品,最后有一部份要折算奖赏给他们的。

    从村里出来,他们又去了村旁的那片树林子里。一直走到林后的山岗上,也没有看到半个伏兵。不过站在山岗上,却可以看到河岸边的那个城市,高高的围墙,方方正正的形状,连里面的街巷也是划的方方正正的,砖木石垒的房屋,一排排的仓库等等。

    “看,他们在那!”霍尔喊了一声,用手指指着山下。

    那弃勃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他们的东面,那洁白的雪地中,正有一群黑点正在逃离。从这里看上去,那些人显的极小,就如一群蚂蚁,骑马的人在奔驰,马匹后面还拖着爬犁,他眯起眼睛,用手掌摭住眼睛上的阳光望去,已经看的清楚,那是一些联军,不过并非战士,更像是奴隶和家眷。

    再回头往城池看去,那个城池里的看不到慌乱,只有城池附近早挖起的被积雪覆盖了一层的濠沟,以及城墙上聚集起的许多守军。

    “他们把那些老弱和辅兵等都撤走了!”霍尔惊讶的道。

    他们回到村外,向都头和营主报告了所见到的情况。

    营主拿着铅笔在笔记本上记了些什么,然后用手招呼了一下他过去。

    “那弃勃!”

    “有!”

    那弃勃迈着两条腿上前,立正站好。

    许建把一张折成四方的纸条递给他。“你的马比别人的快。你马上到厢主那里去一趟。用最快的速度。”

    那弃勃把那张纸藏在胸前的口袋里,走到战马前,翻身上马。

    当他把报告送到的时候,厢部已经开过了河,到了宁江城下十里的地方。三十多岁的厢主看过报告后,给一个参谋下达了命令,让他跟随那弃勃一起返回营里,传达命令。

    接到了厢主命令后。全营立即如以前的多次演习一般,迅速的在村外展开。

    全营各都队排齐了队形,马蹄踏雪声在午后的寂静中轰鸣,他们穿过村子。

    营指挥使大尉许建骑着那匹身材匀称,甚至长了一身膘的白马,跑到队伍前面。他紧握着缰绳,一只手上缠着马柄系着的火红穗子。

    那弃勃屏息等待着命令,丙都已经在右翼无声的展开队形,准备战斗。

    许建从刀鞘中抽出了陆士毕业时授予的那把指挥刀,刀身闪着幽幽的光芒。

    “全营!”他用指挥刀向着左、右、前各一指。在大白马耸起的耳朵上方停住,高声喊道:“成散兵线。前进!”

    “拿起骑枪,收起马刀,冲锋!”挂着准尉肩章的营旗掌旗官大吼一声,一马当先,举着营旗风驰电掣而去。

    雪地在无数马蹄的践踏下,发出沉闷的呻吟声。

    那弃勃刚刚把骑枪放平,他的马就被大队马匹的洪流一冲,也卷了进去,全速的飞奔起来。前面大尉营主的身影已经渐渐看不清楚,可准尉掌旗官手中的那面旗帜却依然在高高飞扬,一直在前面引领着他们前进。

    白白的雪地在他们脚下飞驰倒退,丙都的骑士们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喊声,这喊声也感染了旁边的乙都。

    战马飞驰,一跃就是好远。在一片震耳的尖叫里,那弃勃听到了还离得很远的,咻咻响的弓箭破空声。

    近了,第一支羽箭尖响着从头顶飞过,拖着长声的历声划破晴空。

    那弃勃把冰冷的骑枪紧紧的夹在腋下,夹的臂膀都痛了,他的手掌在冒汗,像涂了一层鼻涕似的沾滑滑的。

    羽箭在他头顶上飞过,他把脑袋尽量伏在汗淋淋的马脖子上,刺鼻的马汗臭味直往鼻子里钻。他透过马鬃看到,前方那些在逃窜的部族老弱越离越近,他们开始把马车、爬犁一起推到路上,围起了一个车阵,躲在后面,想要以此抗拒。不论老少男女,他们都张着弓,不停的向着冲近的秦军蕃骑射箭。

    那弃勃的胸口,热血沸腾,鲜血似乎已经冲到了头顶,这会他目光紧锁着前面的的那些人,再无其它。在他眼中,那些人虽然是老弱是妇孺,可既然他们拿起武器,不肯投降,那他们就是敌人。秦军虽然有很多严厉的军规,比如要求不得虐待俘虏,不得擅杀俘虏等。可有一点却是很明确的,只要不肯放下武器的,那就还是敌人,不论年长年幼,还是男人女人。

    眼前哪怕只是一群妇孺老弱,可他们既然拿着武器在迎击,那就是敌人。

    他看到的第一个落马的人,居然是他们的都头中尉陈凌。他被一支部族人的弩箭流矢射中,那支足有三尺长的弩箭直接射中了陈凌的肩膀,巨大的力气直接将他射落马下,他那匹战马从躺在雪地上的陈凌身上跃过去之后,脖子上也中了一箭,嘶鸣一声,脖子一弯也倒了下去。那充勃也被甩离马鞍,飞落在地。

    他那匹枣红马呲着两排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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