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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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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氏咬着嘴唇道:“张库官要多少钱才肯放人?”

    “一百亩良田。”

    众人惊呼,李家上下总共才五十亩地,就算把那十亩桑田全算上,也还差一百四十亩啊。大唐盛世之时土地贵重,一亩良田能卖上百贯。不过如今晚唐,田赋越重,土地价格有所下滑。可一亩好地也最少要十贯钱。四十亩地就是四十万钱,要是换成大米,那可是2000斗米。不说如今这样的灾荒之年,就是李家最鼎盛时也得破家才行。

    李家就是砸锅卖铁,把房子卖了也凑不出这么多钱啊。

    “李家嫂子,这事都是怪老汉。要不是老汉让他捎这鱼,也就没事。我家还有二十亩地,嫂子都拿去吧。”王铁匠经年在外打铁,家里也置了二十亩地。

    “不行,你们一大家子吃用全靠这二十亩地了。没了地,你们家怎么活。”韩氏摇头不肯。

    王良母亲一咬牙道:“嫂子,我家也还有二十亩地,你先拿去把三郎救出来吧。”

    “加上这些刚好一百亩地。”王良在一边道。

    韩氏一咬牙:“他王叔,你在镇上认识的熟人多,看能不能帮忙问下,有没有人愿意买我这座院子的。只要肯出现钱,就卖了。”

    李家的这海草三合院子才盖了五十年,海草房不比普通的茅草或者砖瓦房。像李家这样的房子,只要保送的好,能传家住上两百年都没问题。这样一座九间的三合院,才五十年,原本价钱可不少。当初李家盖这房子,连上地皮用了差不多二十万钱。二十万钱就是两百贯,值二十亩地了。但现在急卖,能卖个七八万钱就算是最好的了。

    “婶子,这房子是李家祖产,祖地卖了今后还能再置回来,但祖屋卖了你们住哪?婶子,大家凑一下,也有一百亩地了。咱们还是先去把三哥保出来,以免夜长梦多再生枝节啊。其它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王良一脸的急公近义的道。

    韩氏心中不想接受王铁匠和王良家的地,但是此时心中挂念着儿子,家中却又拿不出更多钱来。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她却不知道,李家正一步步的掉入王良的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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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君子易处 小人难防

    黄胡子给李璟指了条活路,其实也就是一句很简单的话,但这话却一语道破了李璟如今的处境。

    用黄胡子的话说,李璟能被弄到这牢里来,肯定是因为得罪了人,据李璟的刚才所说的话来看,最大的可能便是那个王良在里面搞鬼。而李璟现在虽然被判了个绞监侯,其实也并不表示着就没活路了。

    黄胡子带着玩味的笑容告诉李璟,如果那胖子真想要李璟的命,那么根本不需要搞什么罪加一等,判什么绞监侯。那捕鲤鱼的六十杖,只要胖子上下打点一下,就能直接将李璟杖死当堂,而且事后还根本找不出半点什么可说的。但现在李璟虽然顶了个绞监侯的死罪,却连一棍也没挨着,这说明什么?

    李璟不是蠢人,在黄胡子的笑意中,他马上就明白了过来。那库官突然拿他,可能是因为王良的原因。但张胖了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犯不着去帮一个随从费心机的要他的命。这一切,说白了,肯定还是因为利益。王良害他是为报复,张胖子害他却肯定是想算计他的钱财。

    官字两张口,衙门八字开。李璟进了这死囚牢,还不是张胖子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说白了,张胖子费这么大神,也就是为了敲诈李璟一笔钱财罢了。

    “赶快托人让你家里给那胖子一笔钱,这事情差不多就能了了。”黄胡子躺在稻草堆上,两个手下殷勤的帮他锤腿。

    “多谢黄大哥指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还请直说。”

    “暂时不必,等以后再说吧,我看你小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是个有福气的面相,不会这么轻易就死的。以后,老子自有用到你的时候,只要你到时不要忘记今日就行。”黄胡子眯眼微笑。

    赤山镇的崔镇将是个老粗,可却偏爱下围棋。虽然崔镇将棋下的不怎么样,可却带动着整个赤山镇上下大小官吏都开始琢磨下围棋。张库官是崔镇将的便宜大舅子,自然不会借过这个能讨好崔镇将的机会。张库官官虽小,可却是正经的读书人出身。他以前便会下棋,加下如今特意研究,他的棋艺更是大涨,在赤山镇实力可算数一数二。不过张胖子为人聪明,平时有机会与上司们下棋,那是绝对不能赢的。不但不能赢,而且还必须得用功夫让上司几经艰难才最后取胜。就因为这一手,张胖子在赤山镇里,混的可是风生水起。

    张胖子一个人缩在房间里打谱,一想到马有能有六十亩地入手,他的心思就不由活跃起来,脸上露出不可抑制的笑容。门外传来王良的声音,他头也没抬,说道:“进来!”

    门开了,王良弯着腰进来。张胖子按下一粒白子,示意王良上前。

    “怎么样,李家人如何表示?”

    王良装作略显不安的样子道:“大官人,李家几个愚妇开头还不舍祖产。小的一番游说,总算是说动了他们。李家已经愿意将五十亩地和十亩桑田一起孝敬给大官人。”

    张弘听后眼睛眯起,嘴角扯开,露着满口白牙笑道:“好,这事办的不错。本来本官还以为这事情得费点功夫才行,却不料你这么快就办好了。本官不会亏待你的,赏你五亩桑田。田地交接的事情,你也一起去办了吧。对了,你再去王推官那里一趟,把那李璟的公文抽回来。另外那个李璟,也就放了吧。”

    “小的马上就去办,只是”

    “只是什么?”

    “大官人,那李璟自小读书,曾得到过州县的举荐信取得乡贡的资格准备参加科举的,后来因家中大哥去世才没参加。这人能文允武,不是个简单人物。现在放他容易,小的只怕他对官人心生怨恨,万一将来他参加科举中了进士授了官怎么办?小的只怕他会对官人不利啊,要是他到处乱说,免不了对大人影响不好,会坏了声望啊。”王良听到张弘要如此轻易的放了李璟,心下不由一跳。

    张胖子是官,李璟不能拿他怎么样。可他却只是个傔从,李璟出去后见到祖产都没了,到时还不要怪罪到他身上。到现在,他也忘不了李璟最后与他对视的目光,一想起来,就不由的心慌。

    梁子已经结下了,就绝不能如此轻易的放过李璟。

    这次他暗算李家,张库官拿了六十亩地,但他却打着张库官的旗号拿了包括自家二十亩在内的一百亩地。除去自己家的不算,交给张库官六十亩地后,王铁匠家的那二十亩可就成他的地了。冒着这么大风险弄回来的地,他怎么可能再送回去。

    张弘捏着一枚黑子久久无法落下,吸着气道:“可是本官只为求财,却不想平白害了人命伤了阴德。这事情,也不能做绝了。”

    见到张胖子犹豫不决,王良松了口气,忙加紧道:“官人也不必要他性命,咱们可以判他一个流放啊。朝廷四大流放之地,山南东道房州房县、海南崖州、关内道丰州,陇右道东部的伊州,这四大流放之地,官人任选一地流放李璟,这小子一辈子也别想回来了,就自然不可能会影响到大人了。”

    “这倒是个办法。”

    “官人,李家只剩下这一个男人了,李璟一流放,李家剩下几个寡女闺女,便万事不须担忧了,这可是一劳永逸之法。”

    “那好,你一会拿两坛好酒去王推官府上,跟他把事情说下,就让他给李璟改判一个流放三千里,流放到伊州去好了。那里可是张家的地盘,天高皇帝远,且又靠近回纥和吐蕃,李璟这一去,是决不可能再回来了。”

    “是,小的马上去办。”

    王良到王推官那里把判决改好后,心下大定。第二天一大早便回了王李村,先是找来里正村正做保人公证,把李家的六十亩地,以及王铁匠家和王良自己家的各二十亩地都过了户,签好了手续。

    韩氏见王良真的把自己的二十亩地给李家救了急,心下对王良一家也是感激不尽。

    等到韩氏一众女人回家正要准备去镇上迎回李璟,却没想到久不登门的马媒婆先上了门来。马媒婆一进门,直接了当说了来由。她今天是来替王李两家好合牵红线来的。

    “你说你是来替王良向我家四姑娘说媒的?”韩氏惊讶问道。

    “可不止呢,这真是好事逢双,喜事凑对啊。今日啊,我不光光是来给王家二郎和李家四娘子牵红线来,我还是来给王家三小娘子和你家三郎的好事来的呢。我可听说了,这次你们家三郎出事,王家可是二话没说就把家里二十亩地都拿出来给你们了。你看,你们两家几代的世交了,如今两家这两门喜事,岂不是好上加好。正好你们家三郎也要回来了,这婚事啊,正好冲冲霉运晦气。”马媒婆一张嘴说的天花乱绽,却把韩氏等人全说愣在了那里。

    谁也没有想到,王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重提旧事。他们不单提王良与婉静的婚事,还重提起三郎与王家小妹的婚事。一时间,韩氏有些愣在那里,按理说,王家这件事情办的有些像是半胁迫。可从另一面说,王家刚拿了自己家二十亩地帮李家救急,这时再提亲,李家怎么好拒绝。

    大嫂急道:“这王家婶子怎么这么办事哩。”

    这时,婉静却是主动道:“阿娘,大嫂,马家婶子,你去回复王家,就说奴与王家的这门亲事奴同意了。”

    韩氏长叹一声:“马家婶子,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家不嫌我们李家如今落难了,还念着这旧情来提亲,现在四妹既然自己都同意了,老身自然也就没什么问题了。至于我家二郎跟王家小娘子的亲事,我也答应了。你去转告王家吧。”

    马媒婆见此事居然如此顺利,也不由的有些意外,当下一路笑呵呵的向王家跑去报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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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狱中留种

    当李璟从地牢中被再次拉到堂上,听着山羊胡子的王推官有如儿戏般的当堂宣布对他‘罪行’改判为流放三千里至伊州时。李璟嘴中还咬着半根稻草,头上依然戴着母亲韩氏亲手为他缝制的罗纱幞头。他半仰着头,侧首远眺着天边的那抹火烧云。血一样的火烧云凄艳地飘动,堂上的宣判似乎已经与他没有了半点关系。

    再一次的,李璟眼睛的余光在堂下廖廖的几个观众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王良半缩在人后,有些躲藏的望着他。看到他的目光望过去,便立即缩着脖子转身走了。

    王李村李家的三合院堂屋里,韩氏一听到李璟要被流放到伊州的消息后就昏死了过去,好半天才将她掐醒。一灯如豆的昏暗堂屋中,李家一门女眷都坐在一侧,另外一侧则是王铁匠家及已经与李家成了亲家的王良一家。另外旁边的胡椅上还坐着十来个老少不一的男人,他们都是李璟的从叔伯兄弟们。不到两个月前他们来参加过李瑜的丧礼,这还没隔两月他们又接到了李璟出事的消息。

    屋里辈份最高的是一个瘦干枯巴的山羊胡子老头,一张脸枯树皮似的干枯褶皱,论辈份他是李璟的从伯父。他坐在那里,低垂着花白的脑袋,反反复复就是那么几句话:“这伊州远在万里之外,三小子这一去可就再难回来了。”“纪之前世做了什么孽啊,看这家这些年的造孽啊!”

    屋里除了叹息与轻泣声,便剩下了满屋中弥漫的葱花与姜沫干枣与桔皮、茱萸等混合的味道。这是大媳妇煮的茶,味道浓烈却又辛辣。

    “事情不是都说好了,田地也全给出去了,怎么事情又变卦了呢?二郎,到底怎么回事?”韩氏向王良问道。

    “婶子,具体的侄儿也不知。不过只有三天时间了,三天后一早三郎就要被押着上路流放伊州了。”

    伊州,远在陇右,那里名义上是唐朝疆土,可早在安史之乱后大唐就管不到那里了。后来更是一度被吐蕃人占领,直到二十多年前,沙州人张议潮才起事收复了沙、瓜二州。后来率归义节渐收复陇右十一州之地,那伊州才算是再回大唐治下。不过实际上,伊州依然是张家的归义军统辖之地,周边又是吐蕃和回纥两面包夹间隙。李璟要真流放到了那地方,这辈子别说回不来,就是能不能在那里保住命都是个大问题。

    夜渐深,众人依然没有想出个好的办法。韩氏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她早年丧夫,一手拉扯大了三个儿子。可两个儿子刚成年不久却又先后身死,如今她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小儿子身上,却不料连这个儿子也要保不住。二个月内,就要接连失去两个儿子,这个坚强的女人也一下子跨了。

    夜风很大,风中裹着一丝丝枯草的气息,天上无月,空中无星。韩氏半倚在门前望着院门,心里总是在幻想着儿子下一刻就会推开那座门走进来。

    屋里沉默着,谁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苦难的韩氏一家。

    良久,韩氏道:“老身无用,再想不出办法救回三郎。可是李家不能亡,老身不能让李家绝了香火断了传承。婉儿,你过来。”

    “阿娘。”婉儿上前抚着韩氏的手臂。

    “婉儿啊,你进我李家门也有九年,你说阿娘和你三哥以往待你好不好。”韩氏望着眼睛都哭的红肿的婉儿道。

    “娘,你是婉儿的亲娘,三哥也是婉儿的亲哥。如果可以,婉儿真愿意能代三哥关在镇上。”

    韩氏点点头,长叹声道:“有你这句话娘就欣慰了,你明天随娘去趟镇上吧。”

    赤山镇地牢中,李璟因为已经改判流放三千里,且只剩下两天就要执行,牢头特意把他提到了一个单独的牢房。里面铺的稻草也要干燥些,每餐还有四个炊饼外加一小壶浊酒,一碟猪头肉。

    “这就是最后的晚餐吧。”事到此时,李璟反而把什么都放下了,坐在地上就着猪头内,吃着炊饼喝着浊酒,淡定从容无比。这份从容让狱卒都不由惊叹,不过李璟虽然表现的淡定,但心里也还是有几分不甘的。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李家上下对他的那份亲情,让他无法轻易遗忘。他不敢去想,他出事后,韩氏等一家女人又将会如何。

    心中还有些不甘啊,来到这世界,他心中也有过许多许多的想法。也想要在这个晚唐时代做一番事业,哪怕不能王侯将相,也想要为李家众人开一番家业,给他们一方守护天空。

    俱往矣,俱往矣!

    一切就如一个梦幻,如一个泡影。

    流放伊州,这何止是三千里,从山东海滨到那新疆沙漠,只怕不下万里之遥。一路上穿枷戴锁的走过去,只怕没有个一两年根本就到不了。更何况,马上王仙芝和黄巢就要造反了,他们造反的地方正是在通往伊州的路上。此去,有死无生,他的命运也就只能谱写到此了。

    砰,外面的牢门打开的声音响起,除了熟悉的狱卒声音似乎还有别人的脚步声。

    “就是这了,抓紧时间,最多一个时辰。我让你进来也是担着风险的,你可别让我到时难做啊。”还是那送饭的熟悉狱卒声音,似乎在与另一人说话。

    砰,那狱卒说完话就啪啪的回去了,接着牢门砰的再次关了起来。

    李璟抬头,借着昏暗的牢房光线,发现站在他面前的居然是婉儿。

    “婉儿,你怎么来了。”

    “三郎,婉儿和阿娘大嫂二嫂她们一起来的,四姐和五妹也来了。”

    “哦!我的事情让你们提心了吧。阿娘她们还好不?”

    “还好,阿娘知道你明天就要启程了,特意做了些酒菜来送行。”

    婉儿没说为什么韩氏她们没进来,进来的是婉儿。不过此时李璟也不愿意却猜想这些了,无论如何,结局都已经定了。现在见面,也不过是徒增些伤悲罢了。

    婉儿将手中的提篮放下,从里面拿出了几个菜和一小坛酒。

    “哥,婉儿陪你喝。”婉儿给两人都倒上酒。

    “好,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几个菜很精致,有鱼有肉,酒也是好酒,比狱卒送的那浊酒好吃千百倍。只是今天这酒似乎有些上头,李璟先前喝那浊酒那喝上数碗不醉,可这酒才吃了三四碗,结果就已经整个人醉意上涌。更要命的是,全身上下开始热血不涌,人如火烧,犊鼻裤中的那个家伙也不受控制的火热起来。

    眼睛发红,呼吸急促,这时李璟也感觉有些不对了。

    “婉儿,这是什么酒?”

    恍然晕炫中,他只见婉儿突然直起身,开始除下了臂间的披帛,然后解开了腰上襦裙的布带

    昏暗油灯下,是那么的白,白的有些耀眼。

    “哥,那是铁匠叔家的虎鞭酒,今晚,你什么也不用说。婉儿蒙阿娘和哥哥和两位嫂子及两位姐妹如一家人般的对待,心中恩情永不感忘。婉儿只是个婢女,不能帮哥哥脱这危局。唯有替哥哥留下李家一点血脉香火传承。”

    “留种。”李璟心里头一下全明白了,李家只剩下了他一个男丁。对于最重血脉传承的韩氏来说,也明白李璟此次流放怕是再难回来,所以才会匆忙间让婉儿来留种。又怕他会不肯,才会把王铁匠家那传家宝虎鞭酒借来。

    李璟的心头一片混乱,婉儿却已经脱光了衣服,跪在了李璟面前,开始解除着已经半醉中却还在苦苦抵挡着那激烈的催动。如豆灯光下,有些瘦弱的婉儿那两座有些营养发育不良的山峰就垂悬在他的脸部上方几寸。

    油灯昏暗如豆,可婉儿那两粒红豆却如红宝石一般的璀璨耀眼。

第10章 皇帝诏令到

    哐铛一声牢门打开,一缕秋阳照射在李璟的脸上,耀眼的阳光刺的他睁不开眼。不由的抬手挡在脸上,好一会才适应了这地牢之外的朗朗乾坤。

    在牢中才只关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李璟却是瘦了一大圈。不但身上衣服脏旧不堪,连脸色也苍白无比,眼窝深陷,眼袋乌黑,双眼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下颌还长着一片青黑的胡须知茬子。

    这不仅仅是由于监牢中的恶劣条件造成的,也有心里的压力原因,但更多的还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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