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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眼睛。
还在！白玉回来了！
“她娘！白玉她娘，你快醒醒，白玉回来了！”说着红着眼框就招呼白玉赶紧进屋。
白玉脚下紧跟几步，也进了屋里。
一进里屋就看到张氏躺在床上，眼上敷着块湿帕子，脸色潮红还有着许多未干的泪痕，一听见白海顺的话，她半响没有反应，白玉却看见一道泪水又顺着脸上的泪痕从帕子下流了下来。
“若我知道，自己的幸福要靠女儿的命去换，我就是死也不会答应，白海顺，你骗的我好苦，好苦啊！”张氏有气无力的说道。
“她娘，真是白玉回来了，你快起来看看，孩子还活着！你快起来呀！”说着就去拉她，张氏被他拉的坐了起来，脸上的帕子掉到了身上，一双哭肿的眼睛漏了出来。
张氏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白玉，仿佛要刻进眼里一般认真，伸出手去，好好把白玉瞧了个遍，待确定她无恙以后，泪又从眼角流了下来。
“玉儿啊~！我的玉儿！你可吓死娘啦~！”白玉再也忍不住，一下扑到她怀里，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床里面哭到睡着的白若听到动静醒了过来，眼睛红红的像兔子一样。
一看到白玉就紧紧抓住她的袖子，生怕她再离开。
其实这么多年，张氏经常要外出打短工、零工赚钱养活这两个孩子，白玉照顾白若要比张氏多得多。
“姐姐，你不要走，不要嫁人，若儿舍不得你。”白玉从张氏的怀里抬起了头，伸出手将白若揽入怀里，摸了摸他的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白海顺在一旁看着，眼角又湿润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擦了擦眼角，他转身出去了，白玉她娘自从白玉被镇长带走以后这饭就没好好吃一顿，身体是虚弱的不行，白若也是这一天光哭，吃不好睡不好的。
他心里亏欠，这时候看到白玉回来，他被谁都高兴，想着好好做一顿，大家坐在一起好好吃顿晚饭。
“小玉啊，你怎么逃回来的？路上让人看见没有？来来坐床上说。”
白玉觉得喜服很沉又碍事便脱掉外层，穿着洁白的内衬坐到了床边，张寡妇则抱着白若盘腿坐在里面。
“娘，我不是自己回来的，是河神大人救了溺水的我，带我回来的，他现在就在外面等我。”
“真的有河神？听你叔说，大伙在婚礼上看到了河神，我还以为他是骗我的，为了让我好受点。哎呀，你这个丫头！怎么把河神大人晾外面了，快去把河神大人请进来啊！快去！”张寡妇一边嘀咕着突然反应过来，合着这闺女把救了自己命的神仙爷晾在外面了。
白玉被张寡妇一说也反应过味了，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光顾着回家抱平安了，怎么把娘教的待客之道给忘了。
赶紧一路小跑跑到屋门口，探出脑袋左右一看，没人，很好。
迅速的冲到院子里，抬起头往上看，边看边喊。
“河神大人，啊，不对，秦泊~！你还在吗？”
左右喊了两声，就看到一袭红衣飘飘忽忽的从房顶降了下来，正是秦泊本人。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安静的站在那里。过了半响，见白玉看着他愣在那里不动，才用好温柔的声音说道。
“雾，我在。”
白玉看着他从天而降的身姿，竟一下看的出神，她曾想过河神的样子，就像那铜像，龙首人身，看起来威严异常，每每梦里见到，都让她觉得害怕。
可是眼前的这个河神，有着俊朗的眉眼，近乎完美的轮廓，若隐若现的浅笑，还有他那温柔似水的声音，就在他轻声说着‘我在’的时候，她仿佛全身过电了一般，一种说不出的奇妙之感从心底升起。
秦泊看着她傻乎乎的表情，又不自觉的牵动了嘴角。
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总算把她走神的思绪拉了回来。
“额，我、我、我娘让我喊你进屋。”被秦泊这样看着，白玉的脸一下就蹿红了，伸出一只手拉起他的袖子就往屋里走。
刚才的走神让她没有注意到，在秦泊飘下房顶的时候，被赶回来拿东西的张婶看见了，她可是仪式从头跟到了尾，那漂浮在空中的肯定就是仪式上的河神爷错不了！
还有那白玉也回来，这可是大发现，自己得赶紧去把老头子喊回来，这真神都降临白家村了，还参加什么集会，一路狂奔着就往回跑。
再说这白玉引了秦泊进到屋里，刚一进里屋的门，就给张氏吓坏了，她只见着自己闺女牵了一个飘着的大红喜服就进来了，赶紧一手就抱起坐在一边玩的白若，警惕的看着这个‘河神爷’。
“娘，这是秦泊。秦泊这是我娘和我弟弟白若。”犹豫了一下又说道：“以后她也是你娘，白若就是你小舅子。”
秦泊看着坐在床上警惕的张氏，和被抱在张氏怀里，看着他好奇的白若，没有出声。
白玉扯了扯他的袖子，秦泊便疑惑的转头看她。
“秦泊，我们尽然成亲了，以后你也要跟我一起叫娘的。这是礼貌。”
“成亲，是什么？娘又是什么？”
他这么一问，白玉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回来了。
张氏则看着自己的女儿对着一件漂浮的衣服说话。
“姐姐，这个漂亮的哥哥是谁？若儿怎么没见过？”白若眨着好看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秦泊。
这话一出，张氏先楞了，因为自己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了一件漂浮的衣服。
“若儿，你看得到姐姐旁边的哥哥？”
“嗯，娘这个好看的哥哥是谁？”
白若这一句话引起了秦泊的注意，他走到床前，蹲下了身子，看着白若说道。
“我叫秦泊，小家伙。”
突然飘过来的红衣吓得张氏向往后躲，直到见到他停在了床前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她才忍住了后退，而若儿则大大方方的打招呼。
“秦泊哥哥好，我叫白若，你后面的是我姐姐，这是我娘亲。”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小手指着。
第126章 抢神（）
秦泊又露出让白玉神魂颠倒的温柔笑容，白若也跟着笑起来，张寡妇虽然看不见这河神，但是自己儿子她却是信得过的，这孩子从小敏感，很少跟人这么亲近，看来这河神人，啊不是，神还是不错的。
秦泊身后的白玉则眼神有些复杂，他不知道什么是成亲，也不知道娘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他是神而自己则是一个普通人，阴差阳错的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这样把自己娶了。
既然他不懂得，那他之前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婚礼……还作数么？
心里的某个角落传来了轻微的刺痛，白玉的眼神也不自觉的黯淡了些。
这时候白海顺做好了饭，在客厅里喊他们出来吃饭，连喊了两声，张氏才反应过来，赶紧叫他进来。
掀开帘子进了里屋，白海顺看到床前空荡荡的衣服直接吓愣了。
“这不是？”
“爹，这是秦泊哥哥，是姐姐带进来的。若儿喜欢这个哥哥。”白若乖巧的先接了话。
张氏简单的跟白海顺解释了一下，期间一直盯着这堆衣服看，说完了才抬头去看白玉，当娘的就是当娘的，一眼就看出白玉不对劲，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是起身随着大家一起去吃饭。
秦泊跟着大家一起去了饭桌，路上感觉雾看起来有点不对劲，怎么不对劲他也说不太清楚，就是之前她对自己的那种很开心的感觉没有了。
一家人都围着桌子做好，白玉抱着白若，一口一口的喂他吃饭，秦泊就坐在她旁边，胳膊拄在饭桌上歪着头看她喂饭，白玉脸上有着一种神采，他只是看着就觉得温暖。
白玉一边喂饭，一边偷偷的看秦泊，他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每次回头看他视线都会相交，她总会不自觉的躲开他直白的视线，脸上微微泛红像刚熟透的苹果。
她心里有个结，从拜堂以后，他对自己而言，即是神又是丈夫，可对他而言，自己又是什么呢？
她不敢问，怕听到他问丈夫是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秦泊被自己骗婚的感觉。
白海顺有些局促的对着虚空招呼秦泊吃饭，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神吃不吃饭，可是秦泊理都不理他，一直姿势不变的盯着白玉看。
饭桌上的气氛渐渐变得有点尴尬，张氏看了看白玉又看了看那衣服里的虚空，脑袋里有些复杂，她看得出来白玉喜欢上了这个神，当然或许是崇拜也有可能。
自己也是从少女过来的，当初也是因为白玉他爹白虎救了自己一命，自己才执意要嫁给他的。
当时白虎也算是有本事，家里也就没太过反对，自己原本日子也过得确实不错。
但是白玉她喜欢上的却是神，村里的习俗她是知道的，十年一个新娘，人和神寿命相差甚多，在一起又怎么会幸福？她本就不赞同活人祭祀，说的好听是为了祈福显得真诚，追其根本还不就是牺牲别人成全自己么？
这个神除了白玉和白若，似乎海顺也看不到，是不是有什么原因呢？
“秦泊，既然咱们都是一家人了，我这个做娘的也就有话直说了，你喜欢我家玉儿么？”
“娘！”白玉娇羞的喊道。
“娘？是什么？”秦泊终于动了动，看了看张氏又看了看白玉。“玉儿是谁？”
“娘就是生我的人，是把我带到这个世上的人！也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哦，那玉儿是谁？”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秦泊又问。
“玉儿，是我以前的名字，你不是给我取了名字叫雾么？”
“哦，雾好，合适你。比玉儿好！”秦泊固执的强调自己起的名字更好！
张氏只看到白玉在自言自语，白若则看着他们俩直乐。
“娘，秦泊哥哥真笨，还不如若儿懂得多。”
不过张氏倒是听出来了，这神给白玉取了个名字。听老一辈说，这神赐的名字是拥有力量的，不过雾有什么力量？正胡思乱想呢，外面突然嘈杂了起来。
此时有任何声响都是古怪的，因为大伙都去赶镇子里的集会了，这十年才一次，大家不闹到半夜是不会回来的。
可听外面这声音似乎来的人不少，二人都觉得不对，白海顺看了张氏一眼，搁下碗筷就出去了。
接着很快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原来是这李婶跑到集会去喊了她老头子，结果这集会人太多太吵，这话不喊着说根本听不见，再加上他老头子喝的有点多，她这扯脖子一喊，得了大伙都听见了！
这以往送出去的新娘可没有回来这一说的，这回祭祀不但真神出现了，还带着嫁出去的新媳妇回了娘家，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啊，有机会近距离一睹神人的风采，那还不赶紧着？
于是呜呜泱泱的人就奔着白海顺的家里跑，生怕去晚了就没得看了。
腿脚利索的先锋赶到的时候，正巧一家几口正在屋里吃饭，白海顺一出来一看这么多人，光凭他哪拦得住？几番口角之后，就有人不服了，这神是大家的，你凭什么不让见啊？合着你是想独吞好处啊！
一听有好处，于是就有人开始动手动脚想硬往里冲。张氏听到外面似乎是打起来了，走进厨房拿了把菜刀就冲了出来，白玉哪能干看着，把白若往秦泊怀里一塞，顾不得找件衣服，从屋里披上了喜服的外套就赶紧跟着出去了。
而此时外面已经乱了套，白海顺夫妇俩已经和来人打了起来，生生扭打着堵住门口不让他们进来。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快住手，非要闹的出人命吗？”白玉忍不住大喊起来！
“他们俩口子想把神藏起来，神是大家的，凭什么光去你们家？快把神交出来！”
“就是，神是大家的！快交出来！”
这些人闹事的并不是白家村的，此时不少白家村的人也赶了上来，一些不服气的也跟他们打做一团。
他们本来自己不想交人出去送死，谁承想这次却让最穷的白家村捡了便宜，心里早就藏着不服气。
现在借题发挥，早忘了秦泊刚出来的时候是如何被吓尿了裤子。
张氏身体虚弱，很快手上的菜刀被人夺了去，那人情绪激动早已失去了理智，挥着菜刀就向张氏砍来，白玉急忙冲上去将张氏推开，自己却被菜刀狠狠的砍中前胸，血瞬间喷涌而出，那手持菜刀的男子却被突然喷溅的腥红吓得傻了眼，手一松沾血的菜刀掉在了地上，他也被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我……杀人了！杀人了！我杀人了！不，这不是我干的，不是我杀的！啊——！”语无伦次的喊完，接着疯了一般手脚并用的拨开人群冲了出去。
白家村的几个汉子哪能放过他，直接就追了出去。
再看白玉摊到在地上，血迅速的蔓延开来，张氏早已抢到她身边，大喊着快找大夫！白海顺最先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也冲了出去。
“娘…玉儿…玉儿不孝，不能侍奉您终老了，下辈子…玉儿还做您的女儿…”
第127章 神血续命（）
话还没说完，白玉就因失血过多，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张氏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失声痛哭啊，两只手沾满了白玉的鲜血，她死命的按住白玉的伤口。
“不要流，不要流，你们不要流出来！玉儿啊，我苦命的女儿！你要是走了娘可怎么办！你要不在了，这让娘可怎么活啊！”一天之内经历两次丧女之痛，张氏几乎崩溃的哭嚎着。
前面的村民一看出人命了，都愣住了，任凭后面如何挤都不敢再前进一步。要知道这杀人和献祭可是两回事，他们心里也接受不了，何况杀的还是神的新娘，想到这心里不由的打颤，已经有人在四处找寻那个飘着的红衣了。
后面的村民不知道怎么回事，光看这跑出来一个人，又追出来几个人，有不少人还不死心的想往里挤。
嘴里还嫌不够乱似的喊着：“把神交出来！”
场面混乱几近失控，这时在屋里的秦泊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怀里的白若也很不安，视线一直往门口看，直到听见张氏的哭嚎，他发现不对劲了。
“秦泊哥哥，我娘说你是神，你救救我姐姐吧！若儿求你了！”
“救雾？为什么？”
“姐姐，姐姐要死了！呜呜呜，哥哥你救救我姐姐！我再也不说不让姐姐嫁人的话了，若儿以后都听话，不惹姐姐生气了，哥哥你救救姐姐吧，若儿以后一定会乖的！”
“死…”秦泊突然想起了雾跟他说的话：‘人死了，就是灵魂离开了身体，再也回不来了！’
他的目光变了变，抱着白若走了出去。
一出屋门，他就看到了院子里的惨状，雾气息微弱浑身是血，紧闭着双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是死？…雾她，会死…”秦泊的目光渐渐冰冷了起来，心底徒然升起的一股怒气渐渐泛上了眼眸。
空气中无数的细小的冰凌，凭空凝聚，尖锐的一端朝外，围绕着雾和张氏缓缓的流转。
原本靠前的村民全部被徒然出现的冰凌逼退，大伙的目光透过冰凌很快看到了伫立在屋门口，悬空的大红喜服！
“神！是河神出来了！”有人欢呼也有人害怕。
“是谁伤了她？”秦泊没有开口，可他的声音却在每一个村民的心中回荡，大家都被这个突然出现，清澈却冷冽的声音吓的一怔，前排不少看到经过的村民早已吓得发抖，膝盖一弯就跪在了地上，开始拼命的磕头。
他们杀了神的新娘，神出现了！祂发怒了！所有人都完了！龙王镇完了！
张氏一看见秦泊抱着白若出来了，顾不得白玉，将她轻轻的放平，手脚并用的爬到秦泊脚下，用带着血的手抓住她原本怕的不行的大红喜服，对着喜服里的虚空大喊。
“河神爷，求求你救救她！救救我女儿！就算用我的命来换也可以！只求你救她一命！救救她…”张氏声音嘶哑的哭求。
秦泊低下头，看着张氏，她的眼中满是痛苦与绝望，如果失去雾怕是她也活不下去了。
“原来这就是娘。”他淡淡的说道。“我好像懂了。”
他闭上了双眼，他感觉到随着雾的气息渐渐微弱，这种失去的心情，让他心底里的什么东西苏醒了过来！
随着额心一道刻印的浮现，他感觉到有一股力量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他体内，他的身体轮廓越来越分明，浅蓝色的光华从他身体里渗了出来，凝结成一个个小小的发光体，环绕在他的四周。
“吾乃…”秦泊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上古水神，尔等今日伤吾眷属，是为大罪！降天罚于尔等，望尔等静思己过，勿再造罪业！”空灵的声音再次回荡于在场的所有人心中。
话音刚落所有环绕在雾身旁的冰凌全部凭空而起。对所有心存歹念的人皆是穿心而入，不少人应声倒地，再没了反应。
张氏早已看的傻了眼，跪坐在一旁，回不过神来，白若在秦泊怀里，看着一切变化，眼中满是崇拜，有秦泊哥哥在，姐姐肯定会得救的。
带着大夫跑回来的白海顺，被眼前倒地的一片人吓坏了，大夫更是坐到了地上整个缩成了一团，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镇长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原来喝的烂醉的镇长，也被去报信的白家村民给抬了过来，现在的场面已经无法控制，大家只能寄希望于镇长，不少人纷纷跪在地上扭头向镇长看去。
白海顺顾不上管那么多，赶紧拖着大夫往失血过多的白玉身边挤过去，这大夫倒是有医德，一看见伤患，没等白海顺催促，就赶紧去验伤。
半响这老大夫摇了摇头。
“这……失血过多，身子已经开始凉了……没得救了。”
张氏一听差点没晕过去，在白海顺找来大夫的时候她早已爬回了白玉身边，她赶紧又回过头祈求秦泊能救救自己的女儿。
“水神大人，你快救救玉儿吧。”
“雾之生母，吾有办法救她，只是从她苏醒的这一刻起，她不再属于汝，也不再属于这世间，即使这样，汝也要救她吗？”秦泊说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