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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谋心-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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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韶亓箫抬首,问:“你是说……”

    赵攸瀚嘲讽地笑道:“就算那桩案子最后确实无法查清,但咱们这位陛下也绝不是用一个中间人的死就可以搪塞的人。堂堂皇子蒙了冤,刑部却在吴家二侄子死了之后,再没有去追查别的线索,反而不了了之,这可不像是他们能自作主张的。这么一想,就可以明白刑部不作为只是出于陛下的授意罢了。我猜陛下当时就有了预感,再追查下去,那不是毫无结果,便只能查到自己儿子的头上。于是陛下选择了前者,叫那桩案子成了无头公案。”

    韶亓箫来回走动了一下,追问道:“那这次没了田经义,父皇还能查到真凶吗?”

    赵攸瀚又看了他一眼,嘴角泛着冷意道:“这次,他不光动了江山社稷,还视百姓的千万性命为无物。陛下不会容忍这样的人成为一国之主!”

    他说完这句,便起身道:“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只管稍安勿躁,等着陛下的作为便是。现在该去看看我那两个小外甥了。”

    韶亓箫没有问到自己想问的,暗暗咬牙!

    他这里分明已经知道了幕后真凶是谁,却拿不出可以见光的证据来!

    韶亓箫心里不是滋味,但人到了后院,却硬生生叫自己露出笑脸来面对赵敏禾。

    赵敏禾还在坐月子,不过已经是第二个月了,规矩没有像前头一个月那么严,赵攸瀚来了便是隔着屏风与妹妹说了几句话。

    韶亓箫就没这个顾虑了,大大咧咧地进来,依次亲亲被约束在床上的赵敏禾和两只小儿子,然后才抱起双胞胎中的老大,转过屏风抱给赵攸瀚看。

    性别所限,赵攸瀚见两只小外甥的时候少之又少,因而每次都会十分珍惜这样的机会。

    小外甥一到他的跟前,他便接过来横在自己怀里轻轻哄着。

    小娃娃这会儿醒着,睁开了大大的眼睛,表情又懵又萌,一只小肥手团成小拳头塞在自己留着哈喇子的小嘴里,时而砸吧砸吧几下。

    面对着可爱的小外甥,赵攸瀚收敛了方才在外书房的所有冷意,笑意盈盈地轻轻将他的小手拿出来,瞟了将另一只也抱了出来的韶亓箫一眼,他怀里这只也闭着眼睛吮吸着自己的小手呢。

    赵攸瀚说道:“小孩子喜欢吃手的习惯可不好,容易生病。”

    韶亓箫默默地将自己怀里这只小手也拿出来,没好气地道:“我和阿禾每次看见都会纠正他们啊,就是嬷嬷们也一直盯着的。可就是不知他们俩是什么投胎来的,怎么改都改不掉。”

    不过两个小儿子的脾气,比长生当初那动不动就嚎哭起来的臭脾气可好多了。被人这么不厌其烦地拿掉小手,也都不会哭的,只会表情呆萌地看着面前的人一会儿,然后又悄悄将小手塞进嘴里。

    这两只小娃娃不止不大哭,还很爱笑,老是张开了小嘴巴哈哈哈——虽然岳母说他们现在应该还不会笑,张嘴巴更多的是为了打哈欠。

    不过韶亓箫却认定了是小儿子们孝顺,知道自己自己的出生吓坏了所有人,便在出生后每日都嘻嘻哈哈地安慰大人们不安的心。

    赵攸瀚不置可否,伸出修长的手指点点小外甥的小下巴,又问起孩子的小名起好了没。

    赵敏禾在里间听了,笑着接口道:“已经想好了。二郎叫糖宝,三郎就叫甜宝。”

    赵攸瀚逗着孩子的手指突地一僵,随即低头去看这个被命名叫“糖宝”的外甥,只见他正什么都不知道地张开无齿的小嘴笑着呢。

    他又抬首去看韶亓箫,见他似乎也没什么意见。

    赵攸瀚顿了顿,终是为了小外甥长大了不被人笑话考虑,试探道:“男孩子叫这样的名字,似乎不怎么妥当。”

    又不是女宝宝,用得着这么甜的名字么?

    韶亓箫无所谓地说道:“这名字挺好的,阿禾喜欢就好。”

    赵敏禾也跟着道:“大哥,我只是觉得,每日看着他们都是件甜蜜开心的事,也希望他们以后一生都只有甜没有苦。”

    不同于韶亓箫一味地认定孩子们平日张嘴都是在笑,赵敏禾其实更倾向于吴氏的判断——孩子们确实是在打哈欠,而且她比吴氏更懂得其中的科学原理,说到底就是缺氧了,这应该是孩子们早产之后留下的后遗症。

    但情况应该不严重,否则这两只哪能一天比一天敦实?

    她眼下能做的,就是叫人将屋子里的植物都移了出去,炭火盆也熄了,只烧着地龙,平日里也不叫太多的人围在屋子里,尽最大的努力保证两个孩子的氧气不被抢夺。

    现在孩子们打哈欠的频率已经减少了很多,可见他们在一天天地健康起来。

第201章() 
康怀侯府。

    福景郡主韶丰琪气冲冲闯进丈夫戴志行的书房。

    她闻到书房里弥漫的浓重酒味,原本八分的火气立时变成了十分!

    韶丰琪快步来到在角落里醉成一滩烂泥的戴志行面前,鲜红的丹寇直指他怒道:“你还有脸在这里醉酒!”

    戴志行这些日子失意无比,今日也不是他头一次酗酒了。

    虽则康怀侯戴鸿出面替他收了尾,但他仍是被戴鸿拘在家里,哪里都去不了不说,先前给他的权力也被悉数收回。

    戴志行毫不怀疑,若不是自己是戴鸿唯一的儿子,只怕他身上的这个世子之位也会不保。

    他心情烦躁无比的时候,与自己不睦的嫡妻还在他面前如此张狂!父亲那里他无法反驳,难不成还驳不了自己这个光有身份实则无一是处的嫡妻吗?!

    当下,戴志行就从地上爬起来,冷笑道:“你一个下不了蛋的母鸡,又发什么疯!”

    韶丰琪闻言,更是气愤难挡,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个来回,说道:“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好歹还为你们戴家生了个女儿!可你们是怎么对我的?!嫡子尚未出生,庶长子却有了!这就是你们戴家的家教!”

    戴志行讽笑道:“是谁成天对我摆着郡主殿下的架子?我又不是个喜欢受虐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况且,难道还要为了你,叫我们康怀侯府断了香火不成!”

    “你宠妾灭妻,还有理了?!”韶丰琪怒道。

    戴志行依旧嘲讽道:“郡主殿下不明白以夫为天的道理,难道还要我康怀侯府来教导你《女则》吗?!”

    韶丰琪咬了咬牙,心知再跟他吵下去只能再次不欢而散,她命令自己先别忙着生气,先将眼下的紧急事搞清楚以后再说。毕竟,这事关她女儿的县君爵位——那是影响女儿一生的大事!

    “前两日,我向宫中上书,想为春儿讨一个县君爵位。按理,我是郡主,又有我父王的脸面在,春儿的县君爵位该很稳妥才对!可今日,宫中传召,我去了以后却是陛下亲自面见的我!他亲口拒绝了春儿的爵位!”

    说到这里,韶丰琪又是激动起来,愤恨地死盯着戴志行,“我问陛下为何,陛下却说这要来问你跟康怀侯父子俩!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惹怒了陛下,叫他连春儿这样一个小小女娃的爵位都要计较?!”

    承元帝的亲口拒绝叫韶丰琪的口气带了几分癫狂!

    她自嫁入康怀侯府之后,便与整个侯府都不睦!包括她所生的春儿也不得康怀侯夫妇和戴志行这个父亲的喜欢。

    她父王虽疼爱她,但却不理解她!戴志行的沾花惹草在父王眼里只是小事,只有前两年戴志行的侍妾生下了儿子,才叫父王难得为她强势了一回,但在戴家保证将来侯府的继承人会是她这个嫡妻所出的嫡子之后,又没了下文!

    所以她一直以来的依仗就是自己这个大周郡主的身份;而春儿若有代表皇家血脉延续的爵位,将来她无论在侯府还是出嫁了,这个爵位一样可以成为春儿的依仗。

    可若这个爵位没有了,看侯府如今对春儿的态度,以后春儿出嫁了还怎么会为她撑腰?

    更何况,看今日承元帝面对着她的冰冷的眼神,韶丰琪真心怀疑承元帝万一将康怀侯父子所做的事迁怒到了她的身上,那若万一连她的爵位也夺了可怎么办?到时候就是她自己又能护住春儿多少?

    韶丰琪急需弄清楚康怀侯父子触怒承元帝的地方,好对症下药保住她的荣华富贵。可戴志行却在听了韶丰琪的话之后脸色大变,上前一步抓着她的手问道:“你再说一次!陛下说了什么?!”

    他手劲奇大,抓得韶丰琪都快疼出了眼泪。

    韶丰琪挣扎着甩开戴志行的桎梏,讽道:“显然,是你们父子做了什么好事!连累了我的春儿得一个县君的爵位都如此艰难!”

    戴志行脸色刷白,维持着仅剩的理智撞开面前的韶丰琪,跌跌撞撞去寻戴鸿。

    韶丰琪脸色也很难看,追上来怒道:“话没说清楚前,你不许走!”

    戴志行不耐烦应付她,直接指使府中的几个粗使婆子道:“将世子夫人送回院子里去,不许她出来一步!否则你们一家子都不用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几个粗使婆子被他狠戾的语气吓得不敢耽搁,只好唯唯诺诺地朝韶丰琪说了好几次“得罪”,上前将人生拉硬拽起来。

    韶丰琪气得涨红了脸,无奈力气实在抵不过常年干粗活的婆子,最终还是被拉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而戴志行,则在摆脱了韶丰琪的纠缠后,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戴鸿的书房里。

    无奈,戴鸿出去应酬,尚未回府。

    戴志行只好在父亲的书房里来回转圈,他越转越是心慌,生怕承元帝已查到一个多月前刺杀傅家女、导致璟郡王妃早产的死士是他派出去的,又惊又惧之下方才的酒意早就被吓没了。

    终于,在戴志行自己把自己吓死之前,戴鸿回府了。

    戴志行像抓住最后的浮木一般,飞快上前扑住了戴鸿将韶丰琪的话说了,末了声泪俱下道:“父亲,是不是陛下已经查到我们了!我会死吗?!”

    戴鸿虽心惊承元帝的话究竟为何意,但他同时也对儿子对此事的反应失望透顶!

    堂堂侯府世子,未来的当家人,遇事毫无成算,竟只会像个无用的娘们似的哭哭啼啼,这成何体统!

    康怀侯府若交给了这样的人,还有未来吗?

    戴鸿在心中深深地无力。

    他只花了些许时间就把事情疏离了一遍,随后一把拽起戴志行,将他扔到地上,先是怒骂一声“蠢货!”,随后才道:“为了你这个不孝子,死士我已经全部处理干净了!物证没有,人证也不留一个!这种情况下陛下即使怀疑是康怀侯府所为,也抓不到证据!他命郡主带话,应只是想试探我们!与北翟一战,为父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才换来了康怀侯这个爵位。如今这才过去十年而已,为父保家卫国的往事历历在目,想必陛下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动侯府!”

    戴志行神情有些呆滞,但他还是清楚听见了戴鸿的话,当下便松了好大一口气,随后一下一下地拍着自己的胸膛。

    如此没出息的样子又是叫戴鸿一阵失望,但他已无力说教,上前一步掐着儿子的下巴,紧盯着他的双目道:“你听好了!也许陛下还有另一层意思在里头,那就是他要放长线钓大鱼,利用我们找出幕后主使的五殿下!韶亓荇倒下了无所谓,可一旦他倒下我们康怀侯府也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从今往后,你必须当你帮着五殿下贪图水利银子和派人杀人灭口的事情全然没有发生过!以前跟五殿下怎样,以后就怎样!多余的话,多余的事,一丝丝都不许跟着掺和!”

    戴志行听得有些呆愣,下意识地反问:“可若五殿下有意亲近我呢?我总不能不理……”

    戴鸿恨铁不成钢地打断他:“你当别人跟你一样蠢吗?!他精得很!”

    死士事件一出,韶亓荇可有来联系过侯府?!这样的时候,躲得远远的撇清自己都来不及!

第202章() 
与康怀侯府的鸡飞狗跳相对的是,五皇子韶亓荇的府邸一片寂静。

    主院里,韶亓荇与王妃舒氏、以及二人的两个嫡子坐在一起安安静静地用膳。

    其实,韶亓荇共有四子二女,舒氏所出的两个儿子在男孩子中分别排行第一和第三。只不过,韶亓荇在府中极是重规矩,庶子庶女寻常并不上桌。

    酉时四刻,一家人准时放下了碗筷。

    韶亓荇从下人端着的盆里洗了手,又漱了口,便对嫡次子淡淡道:“三郎,去书房,父王要考考你今日所学的功课。”

    因着长子体弱,吃的药比饭还多,故而韶亓荇将重视的目光都放在了健康的三郎身上。从他四岁起便开始教导他读书识字,到如今君子六艺每一样都不放松,也导致才虚七岁的三郎常常被父王过重的栽培压得喘不过气来。

    大郎悄悄地抬头去看父王的脸色,一眼之后便黯然地低了头。

    而三郎闻言,不敢在父王面前露出苦相,却眼带哀求地朝舒氏望过去。

    舒氏心里不忍,开口道:“殿下,今日是三郎的生辰。可否叫他松快……”

    话没说完,韶亓荇便打断了她:“你身为颍王府的王妃,管理好后院才是你的职责。”

    没有温和的安慰和解释,也没有严肃的反驳和纠正,只有那么淡淡的陈述。

    舒氏心底苦笑一声,一如往常地应了声“是”。

    三郎很是失望,却没有将这失望放在脸上,他知道要是他露出任何不符合父王期待的表情来,那受苦只会是他自己。所以三郎只是低着头跟在父王身后走了出去。

    舒氏默默地回了房,坐在床头静静地等着。

    一直到戌时正,才有下人进来禀告三郎已经回房的消息。

    舒氏揉了揉额际,在床头左立不安了一会儿之后,想到几日年满六岁的三郎明天就要搬离她的主院,到前头单独一个院子孤零零地住着,她终究抵不过内心对儿子的一颗慈爱之心,匆匆起身朝三郎所在的厢房行去。

    刚来到厢房门口,舒氏便听到小儿子的一阵呼痛声:“嘶……疼!嬷嬷你轻点儿。”

    舒氏脸色一变,不顾礼仪地推开房门就快步进去。

    厢房中弥漫着药酒的刺鼻味,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三郎见母亲突然闯了进来,慌慌忙忙地将两只手往背后藏,身旁是三郎唯唯诺诺的奶嬷嬷,她手上还来不及放下装药酒的瓷白小药瓶。

    舒氏不顾小儿子的挣扎,将他的双手扯了出来。

    当那红肿得如同馒头似的、还破了好些口子的一双小手映入眼帘时,舒氏眼中的泪水决堤,无声的眼泪瞬间爬满了整张脸庞。

    三郎怯怯地抬头看了母亲一眼,随后扯了一抹笑容安抚母亲道:“母妃,我不疼。”

    舒氏吸了吸鼻子,哑声道:“这是你父王打的?”

    三郎还是尽力笑着,仰着头对舒氏道:“是三郎不好,没有背出书来,父王才……”

    舒氏再听不下去,勉强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便叫奶嬷嬷照顾好儿子,自己起身离开了三郎的房中。

    一直到快步走出了儿子的厢房,舒氏才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阻止那濒临嚎啕的大哭声。

    回到房里,舒氏着人打水,净了净面,又用冷水压了压哭肿的眼睛,才拢了拢身上华丽精致的宫装,前往丈夫的书房。

    韶亓荇命人送走儿子之后,独自坐在桌案后的太师椅上,缓慢地揉着隐隐发痛的额际。

    这几年来的诸事不顺,叫他的耐心下降了很多,尤其最近承元帝分明还病着,却对追查江州水利和暗杀两案毫无放松,叫他这些日子以来为扫清尾巴弄得心力交瘁。而且,这两天承元帝偶尔扫向下头的森冷的目光也叫他胆战心惊,即使他明知他并不一定是在看自己,却依旧无法叫自己放松。

    “扣扣……”

    敲门声传来,韶亓荇叹了口气,道:“何事?”

    “殿下,”外头传来他贴身内侍的声音,“是王妃来看您了。”

    韶亓荇又是一阵烦躁上涌起来,但还是命自己压下火气,尽力用心平气和的声音道:“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今日我累了。”

    外头的声音一时之间几不可闻,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内侍小心翼翼的试探,“殿下,王妃说见不到您,她……她就不走。”

    韶亓荇死死地拧了拧眉。

    他自然知道她定是为儿子来的。罢了,今日确实是他对着儿子也没能控制好脾气。

    “叫她进来吧。”

    “吱呀”一声过后,舒氏孤身一人进了书房,下人们都被她留在了外头。

    她拖着旖旎的莲步,宫装下摆从光洁的青砖徐徐而过,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沙沙的声响。

    “什么事?”

    韶亓荇成亲不久,便发现自己与舒氏之间许多事情都无法达成一致。刚开始他曾试图改变舒氏,但不久他便发现舒氏根本就是个不懂变通的榆木疙瘩,更是丝毫无法理解他的雄心壮志。

    所以他与舒氏之间老早已相敬如冰。舒氏于他,只有两个作用:一是生能被承元帝看中的嫡子;二是管理这个颍王府的后院。

    平日里,韶亓荇更是很少与舒氏交谈,即便有事也是直截了当地一问一答而已。

    就像此刻,他也没心情与舒氏陈述利弊。

    舒氏同样也没有与韶亓荇拐弯抹角的心思,而且她必须在韶亓荇不耐烦地打发掉她前将自己想法都说出来。

    “殿下,妾身方才去了三郎那里,却发现他今日被殿下打了手板子。殿下望子成龙之心,妾身不是不能体谅。但三郎毕竟才刚满六岁。寻常的孩子这样的时候才刚启蒙而已,可三郎年纪小小,却已被拔苗助长,时日一长他的身体可如何受得了?!”

    韶亓荇粗粗地呼吸了一个来回,冷声道:“妇人之见!我的儿子我岂会害他不成!?”

    “殿下难道现在就不是在害他?三郎还那么小,可殿下今晚是怎么对他的?他的手现在成了这样,可怎么……啊——”

    韶亓荇终于压抑不住火气,执起手边的茶盏就往地上狠狠一掼。

    瓷器的碎裂之声在空气中爆开,骇得舒氏戛然而止,脸色猛地刷白了。

    在今日前,即使韶亓荇再不愿听她说话,也从没如此发怒过。舒氏甚至怀疑,若不是不能叫她脸上带伤,他是不是更想直接砸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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