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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宫略-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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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她在这儿?

楚萧离根本放心不下!

偏生她连撒泼都不使了,叫他连霸道的机会都没有。

等了一会儿,没人应声,慕容紫便依着自己的心思继续说,“你回京以后不用再管我,若我想你的话,就写信让风影给你送来,他脚程快,送信好使。不过写信归写信,莫派兵马来这里守着,原本无人晓得我在这里,你一动,轻易就成此地无银三百两。”

楚萧离忍不住了,黑着脸问她,“你倒是晓得躲,晓得为你爹求情,你可有想过我?”

“想的啊。”站在衣柜前的慕容紫把头点点,给了他一抹不能再认真的表情。

遂,从柜子里取出一套深蓝色的布衣裳,笑着问他,“这个你还要不要?带回去做个纪念?”

衣裳的料子在村中算上上等,是楚萧离指点猎户改良了弓箭,人家为了酬谢,就此送的。

慕容紫请了手工最好的沈大娘为他们裁了两套样式简单的衣裳,说不上手工,更没有精致的装饰,但有总比没的强。

可是私下,有个爱美的人愣是逮着她彻夜的问:四娘啊,我穿这个……好看么?

做皇帝的人,心性就是那么高。

别的可以不带走,宫里什么没有啊,可是就这件衣裳,慕容紫觉着太有纪念价值。

作为万岁爷年轻时候,在穷乡僻壤过这一段村夫日子的……见证。

楚萧离坐在床边,任她奚落得脸都黑透了!

慕容紫冲他莞尔一笑,将他脸上不好的表情全都忽略,转过身去,继续翻箱倒柜。

其实哪儿有那么多东西给她翻?全然是回避的姿态。

不小心露出马脚,真的要被他抓着绑在身边,带回京城去,到时就追悔莫及了。

并非是怕和他一起经历风风雨雨,只她有要做的事情,况且……

“我不在你身边,你就不用因为顾及我的感受而束手束脚,等形势稳定,你再来接我回去不就好了?或者,我哪日真的想你得紧,说不定我自己先回了呢?九郎,你也要相信我一次。”

楚萧离听着,没再吱声。

总觉得四娘在报复自己,可他细细端望她许久,又找不出破绽。

她说不在他的身边,他便不会因为她而束手束脚,然而楚萧离却觉得,正因为她不在,单说慕容家,他回京后怕是会成倍的为她着想,更还要多一份牵挂。

这丫头何时变得如此狡猾了?!

刚思绪至此,且听慕容紫再道,“若我爹实在做出大不敬的事,譬如……楚墨是受他怂恿才离开封地,真的到了那一步,你要杀他,我想我娘会深明大义的,不过,你好歹留他一个全尸,往后我还要回去的……”

她说得在情在理,和她身为北狄大公主的娘一样深明大义!

楚萧离是皇帝,手握生杀大权,她爹是乱臣贼子,怨怪不到他的头上。

这厢话方说完,楼下就传来慕容徵悦耳的话语声,道,“四娘放心,父亲大人若一意孤行,至少你还有为兄,为兄可是忠君爱国的典范,宁为皇上赴汤蹈火,死不足惜,有为兄在,我慕容家照样是你一生依靠。”

木头造的屋子不隔音,他的说话像是就响在耳朵边。

不用看都能想象,宰相大人已然满怀雄心壮志,抱拳向天,满眼闪烁憧憬,恨不得鞠躬尽瘁,最后一口气都要咽在议政殿里。

当然,关键还得看皇上愿不愿意给他这样的机会。

楚萧离连话都不愿意多说半句!

悄无声息的被慕容家的兄妹俩欺负得委屈!楼下,院子里,丁小倩听了这一段,是也反映过来新来的人是谁。

大楚国最年轻的宰相,难怪气度如此不凡!

满心佩服,又长见识了。

她不敢贸贸然前去与之搭话,只好跑到怀琰面前蹲下,小声问,“你们要走了?”

怀琰掀起眼皮有气无力的瞅了她一眼,“这不明摆着的事么?”

“那……打算何时启程?”

“今晚。”

“那……四娘不走么?”

“她不想走。”

“那……她不怕……”

怀琰不耐烦,打断她,“她怕不怕你自己去问她,别来烦我。”

说完站起来一纵,整个人跳到了头顶的树上去。

他也不想走,可小师兄走了,他就没了留下来的道理,好烦!

话痨没心情说话的时候,言语简洁得很!

丁小倩仰头瞅去,只得几片枯掉的叶子随之飘落,混淆了她的视线,微恼,横眉冷眼的小声嘟囔了句‘什么德性’,迈开步子绕过慕容徵跑上楼。

慕容紫收拾得差不多了,正坐在桌边喝凉茶。

桌上除了茶具,还摆着一只不算太大的包袱。

就为这点儿东西,她收拾了将近两个时辰。

楚萧离躺靠在窗下的竹榻上,脸色不大好看,半个月前他还嫌弃身下这张翻个身都会‘吱吱’响个不停的竹榻,而今躺成了习惯,倒觉得比宫里东华殿那张要舒服。

他不嬉皮笑脸的时候,脸皮再俊俏都有些吓人。

身份有别,丁小倩不敢招惹他,直冲着对自己笑盈盈的慕容紫依依不舍的问道,“四娘,你们要走了吗?”

慕容紫摇头,伸手招呼她到身旁来坐,说,“九郎要回去了,我不走,往后我就在这里住。”

轻巧的说话,让人察觉不到丝毫分别的伤感。

丁小倩为她担心,回身悄悄的向浑身散发阴兀之气的楚萧离探视去,她转回头来,语重心长,“皇宫里有那么多女人,你不怕他被人抢走么?”

话刚罢,楚萧离冷笑了声,“她岂会怕这些?朕还怕她被人拐跑呢!”

楼下,慕容徵不给面子的大笑。

丁小倩霎时对慕容紫肃然起敬,眼神里荡漾着万分佩服。

楚萧离是皇帝不假,然而相处下来却从不觉得他多有皇帝架子。

身为楚国的小老百姓之一,在心里怀着对一国之君的崇敬的同时,她又实实在在的觉得皇帝无非也是人,有喜欢和讨厌的,有自信和害怕的。

头一回听他以‘朕’自称,醋成了这样,又是这样的直白,替慕容紫的担心全成了白费。

丁小倩费力的扭转脖子,向被丢下的皇上投以同情之色,不知说什么好了。

分明是离别伤怀时,没那个气氛,就是做个样子都有些难。

慕容紫见她来得突然,便问,“你有什么事吗?”

她回神,想起正事,把阿姊和大牛的婚事说了一遍。

慕容紫听后自是高兴,对丁小倩恭喜了一番,再对楚萧离兴道,“万岁爷,给赐个好日子吧,别让小倩白跑一趟。”

竹榻上一身布衣的男子坐起身,挑刺,“朕又不是司天监的,怎么赐?”

“要好日子?”慕容徵在楼下接话,“本相给你家挑一个如何?”

相爷博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举国老百姓都知道。

再说宰相是大官,给阿姊挑日子,照样赚的!

只丁小倩不确定,轻易答应了会不会扫皇上的面子,不答应,皇上已然扫了她的面子在先……

还没想好,慕容紫却替她应了,笑道,“我看不错,三哥哥你赶紧替小倩选个良辰吉日,选好了……”

语顿,再望同样盯着自己的那人,还是笑不改色,“选好了,你们连夜启程,十日内应当能赶回京城去。”

此话罢了,楚萧离总算笑了,俊庞上只有冷色,“看来四娘很想朕走?”

慕容紫像是没看懂听明白他话中深意,回以平平无奇的笑,像朝堂上最最顽固不化的老臣,道,“国不可一日无君。”

他蓦地站起来,冲她丢下抹厉色,一阵风似的走了出去——

“玄成,回京!”

慕容徵高兴疯了,晚饭都顾不上吃,走到院中冲楼上的四妹妹拱手一拜,“大恩不言谢!”

慕容紫也走到外头垂首向下看,和他相视,礼尚往来,“三哥客气。”

兄妹两眼神儿里传来递去的都是旁人看后云里雾中的信息,闹不明白这算如何一回事,总觉得皇上被他们联手坑了。

楚萧离眨眼走出院外,身影渐行渐远,慕容徵神清气爽的追了去,独留下还没想好的怀琰蹲在树上,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慕容紫手里抱着包袱,问他,“你不走?”

怀琰发指,两手叉腰站在树上,对她凶,“跟小师兄回京会要你的命?!”

委实看不下去。

慕容紫一脸没事,不焦不怒,“不走的话就去做饭,我饿了。”

“我才不给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做饭!”身轻如燕的跳到树下,怀琰作势要追。

慕容紫唤了他一声,把手里的包袱扔下去。

他反映快,没想好接不接,东西已在自己手里。

“把这个给你小师兄带去,留个纪念也好。”

怀琰笑得讽刺,“有你在这里,保准忘不了!”

木屋空了,人气顿消。

丁小倩是想,这平淡如常的气氛与她来前没有改变,就像是早就预演过的,这里不是皇宫,楚萧离身为天子,肯定要离开。

只没有掉眼泪的伤怀场面,没有心酸的对话,太平静,太平静……

同慕容紫并肩站在楼上的廊外,随她一起往村外方向看去,天早就黑了,没有月光,远处混沌一片,分不出哪儿是山,哪儿是天。

说走就走了,负气到了极点。

天下那么大,变故那么多,难道他们不怕这是此生最后的相见?

至少要好好的道别啊……

就在丁小倩为他们遗憾之时,白眼狼却把没心肝发挥到了极致,黯然的长叹,“唉,做饭的人走了。”

天大的事都顶不过当下填饱肚子重要。丁小倩愕然,“四娘,你……”

“我当然会记挂他,恨不得每时每刻与他绑在一起,可是我要真的逼他在天下和我之间做选择……就算他真的选了我,也不见得会快活。”

换了个表情,好容易让旁人从她脸上瞧出了不舍。

两手扶在木栏上,慕容紫扬眉,脸上有笑,心里……也许在哭?

“谁的感情都经不起生死离别,若可以,我也不想冒这样大的风险。”

丁小倩不解,“为什么非要留下来?你是慕容家的人,不可能一辈子都在这里过活,皇上那么喜欢你,他还对我说你就是他的皇后,你哥哥方才不是也说了,肯定有你的立足之地!”

连她都晓得,她又何苦执着?

“我没说要一辈子留在这里啊。”慕容紫云淡风轻,往村外远眺去的目光恋恋不舍,迟迟不愿意收回,“时机没到,容我在这里多逗留一阵。”

后位,怕是她此生都与之无缘了……

……

一*夜未眠。

虽然慕容紫晓得四周有雾影等人守着,连只飞虫都钻不近来,可是没有楚萧离在身边,旁侧的温度是冰凉的,哪里能睡着?

往往,轻松的话和作派只能用来安慰旁人,能否说服自己,只有自己最清楚。

早晨的天色略显灰蒙,薄雾缭绕,湿气颇重。

慕容紫像往常一样在天刚起了光亮之色时起身,换了衣裳,带上几只竹筒,到竹林间取露水。

四周宁然,心很静。

直至在昨儿个那条小溪边,看到静止在那处的楚萧离。

起初时候,慕容紫以为自己眼花,竹林里的雾色很浓,看不太远,溪水簌簌,鸟儿啼鸣,回荡在山间,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

一道欣长的身影几乎融进了竹影中,她在远处并未察觉,走近了,反倒先被惊了一惊。

楚萧离已经换了身衣裳,紫色的锦衣华袍,墨发上束着金冠,腰间配一把长剑,丰神俊朗,姿态卓美。

他负手而立,呼吸均匀,姿容无澜,都不晓得在这里站了多久。

慕容紫眼色里都诧异,僵硬的看了他许久,“你……没走?”

到此时还不确定可否是幻觉。

楚萧离勾唇笑了笑,一扫昨日的孩子气,耐人寻味的说道,“只是想亲自确定下,你有没有想我罢了。”

她站在原地不动,流转在眼底的涟漪渐渐恢复平静,转是一笑,“不会不想。”

“那跟我走?”

“难道我说‘不’,你就不要我了?”

“不会不要。”

他的回答和她如出一辙。

“那就是了,我没什么可担心的。”把繁琐的身份卸下,慕容紫道,“我同你说过,我这个人很自私,武德皇帝的皇后绝对不会是我,若我坐上后位,将来慕容家因此势大,总会成为你我之间的阻碍,我不想要那样的罪名,那罪名便强加不到我的头上,我宁可做祸国殃民的女人,哪怕骂我迷惑君心,我也心甘情愿。”

什么门阀世家,什么身份重任,什么国之大义?

关她屁事!

她要爱,就爱得彻彻底底!

那是以爱为名的罪过,由始至终她想要的,无非如此而已。

她的秘密(六月,加更君的第一次出场哟~)

1

慕容紫的话说得很慢,亦很清晰。

她想得深广如斯,考虑的更是连楚萧离都无可否认的长远。

难以反驳。

向鬼医要解药,必须是慕容紫去做。

册封谁成为皇后,都不会是她铋。

京城里千番变化,风起云涌,她不在,他便可毫无顾虑,放手施展。

楚萧离坚持,无非她是他毕生不多的所求之一,哪怕明知不合时宜,管不了那么多了,未曾料到,她反倒比自己清醒。

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抚摸她恬然宁静的侧脸,分别前的眷恋如是,都不晓得下回再见会是何时南。

“不用担心,谁都不能和你比。”

许是她此时挽留,他会留下来陪她,哪里也不去了,相依相偎便是地老天荒。

那样才是真正的自私,狭隘得心里只存着自己的愉悦,那结果并非他们想要,不若,趁此时好好告别一场,他朝再见,定能一齐比肩,俯览众生,如愿到老。

踮起脚尖,慕容紫在楚萧离微凉的唇上印下一吻,柔声笑语,“不准让别个碰你,不然我会知道的。”

两个人,一段情,磕磕碰碰的一路至此,周遭的男人和女人已不再是彼此间最大的阻碍。

早晚,这片天下王土,不管去到哪里,都是他们的相守之处。

……

楚萧离一走,慕容紫方才是真正开始怅然若失。

说她狡猾,时时让他牵挂在心,他这一招回马枪何尝不是使得炉火纯青?

谁都不逊色,谁也没落着好。

继续采露水?慕容紫是没那样的心情了。

坐回昨儿个发呆的溪边,一时半会儿,她得缓缓。

手里握着张红纸条,那是楚萧离走前交给她的,说,是她的三哥哥赠予丁家的好日子。

慕容徵的原话是:你二人命大,得丁家村救了性命,管吃管住,建房舍赠衣物,不然凭你们两个?呵……

再没好听的了,都是琼浆玉液里泡着长大的,哪里有自食其力的本事。

故而他身为一国宰相,楚氏皇族的大管家,挑个良辰吉日答谢人家是应该的。

亏得他能找到喜庆的红纸条!

依着自己的想象,慕容紫把那番场景回味了一遍,再低首看纸条上的好日子——武德四年,十一月初八,卯时二刻,红鸾庇佑,大吉,宜嫁娶。

纳闷,怎写得这般细致?

且是这日子……

眼下才九月中,离着十一月初八还早得很,慕容紫蹙眉,暗自怨怪,三哥也真是的,明明是个聪明人,怎的连这点成人之美的事都不会做?

让她看来,只要自个儿有那心情,哪天不是良辰吉日?

想得正是投入,冷不防身后无声的窜出个影子,一把抢了她的红纸条,往她身边坐下,心口把日子念出口。

慕容紫微惊,侧眸怪异的盯着怀琰,“你怎么没走?”

臭小鬼,吓死她了!

怀琰无动于衷,像是没听到她说什么,只顾打量那纸条,片刻奇道,“这可是难得的好日子,下一次要到十九年后了,不是我瞎吹,在这天成亲的人,就算八字反冲没得天定良缘,也能讨到吉祥如意,要是我有心上人,定也要在这天成亲!不过哪个女子能被我娶到,那是她的福气。”

说到最后全成了自夸,十三岁的年纪就想着要娶妻,谁受得了他的唠叨?

慕容紫笑话他,“怕是今年你赶不上了,等十九年后吧,到那时想必你也成了像你师傅那样的一代名剑,人更成熟,应该会很招女子喜欢。”

十九年后他也才三十二,正当而立之年,好得很!

怀琰先是憧憬,随后贼贼的嘿笑,“那时我就可以欺负小师兄了。”

慕容紫一诧,嗤笑,“好大的出息!”

两个人并肩坐在一排,各自乐着,难得亲近。

把红纸条还回去,怀琰道,“是你家兄长给你的?”

慕容紫接过,点头。

眼底放出几许光亮,他赞赏道,“我师傅教过我,可我花了三个月才算出来,他竟只用了一*夜,真厉害,不愧是楚国的宰相!”

对慕容徵的本事,慕容紫自来不吝称赞,不过么……

又将那日子望了望,她若有所思,“真的是今年最好的日子么?”

“怎可能有假!”怀琰一拍大腿,加重语气,打包票,“你就是不信我,也该信我师傅和你三哥对不?”

慕容紫不再就此多问,改说道,“为何你没走?”

他冲着楚萧离来,没道理人走了,他还稳稳当当的坐在这里。

这一问,就把他为难得开不了口。

缩了缩脖子,怀琰斜目把身旁‘狡猾的女人’看了看,又低下头自顾搓两手,细声儿的支吾,“是小师兄喊我留下来,他说……”

后面的话慕容紫听不清,凑近,她追问,“喊你留下来作甚?”

“烧饭给你吃……”语调是飞速又含糊。

“什么?!”她故意逗趣,“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中气能足点么?”

“小师兄说你嘴刁得很,我厨艺好,留下来给你做饭吃!只要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他就不跟我计较我害他掉进河里,险些丧命的事!”

一鼓作气的震天吼完,怀琰噌的站起,瞪得圆大的黑瞳里泛着羞涩的责怪,气不顺,“你放心,有我在绝对饿不死你!不过我是要做大事的人,断不会一直陪你在此处闲耗虚度,何时启程,你给个准话,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听到没?”

慕容紫笑得前仰后合,“今晚吃糖醋鱼吧,外加个竹筒饭,怎样?”

怀琰冷哼了声,算是应了她。

随后跳下石头,抱着剑乘风而去,三两下功夫就隐没在水雾里,那袭淡绿色的身影洒脱非常。

真是个口不对心的翩翩少年……

他一走,就听见藏身在小溪对面的花影好奇,“宫主可有想好何时回去?”

昨夜风影和云影得了慕容紫的吩咐便启程前往北狄,按照他二人的脚力,恐怕这会儿都过安都了。

虽说宫主对他们没有隐瞒是好事,可单是她昨夜讲的那件,随便听听都觉得太玄乎!

如今的慕容紫不是六年前的慕容紫,那她是谁?

若非她表情认真,他们定当她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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