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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的小丫鬟下套?”
“算不上下套。”慕容紫道,“若她不自作聪明,今日过后我便送她回国公府,她是我的贴身丫鬟,父亲母亲亏待不了她,可她要是不老实……”
说话之余,楚萧离已然贴近到她面前,硬是把她挤到榻里面,自己霸道的躺了上去,瞬间霸占了美人榻的大半。
屈起一只手做枕,含着柔光的凤眸看着殿顶梁柱上的彩绘,他沉吟,“四娘,这是……一箭双雕之计?”
慕容紫挤在墙角动弹不得,从站在远处门边的宋桓那位置看去,只能看见身着金袍的万岁爷,躺在榻上小憩。
榻里面的女子全被他掩住了,起不得,安躺不得,被欺负得好惨。
无形中,更是他对她沉默的教训。
慕容紫挣扎未果,只得老实道,“不,是一箭三雕。”
假如灵霜有自知者明,没有擅自与慕容若文通气,那么劝学宴后,待到慕容紫顺利见了萧晴子,最多把她送出宫去,吩咐家人好生照料。
她见萧晴子的时候,楚萧离忙于在宴上应付,哪儿得闲对她关顾?
空子真是不钻白不钻!
可是,如若灵霜真的胆大包天再妄想算计慕容紫,届时,萧晴子必然见不到,她唯有专心一意的对付这两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最绝的是,她把整个计划都告诉了楚萧离,让他想要插手都不得余地。
所以他只能用孩子气的方式稍微收拾她。
片刻沉默,殿中响起楚萧离的轻叹,“四娘,莫要太贪心。”
她反映极快,“九郎真的有那么不愿意让我单独去见萧晴子吗?”
冷不防又中了她的圈套。
“……是。”他无可辩驳。
“那我们就见招拆招,走走看看吧。”
……
巳时,不同的马车自皇宫的东门入,过了外金水桥,众翩翩公子从车中出,不同的姿容,风度气质俱佳,大楚未来的栋梁便是。
那些专诚跑到角楼上看热闹的宫婢们望得面红耳赤,心里想的怕是更加大胆,宫里多沉闷,熬到二十五外放,都成老姑娘了,谁都想早早的出去嫁人呐……
可惜,在宴上得到青眼一顾,那也是极其不容易的事。
入宫的俊杰来自楚地各地,统共九十七名,这些人不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学术,通国事,且,年纪轻轻,初生牛犊,心怀抱负,受得起挫败,不怕输。
科举试是门阀官宦世家之外的子弟出头的唯一机会,只要有真才实学,出身寒酸些都无所谓了。
楚萧离登基初年,时局混乱,除了选秀之外,连科举都一并押后。
这次劝学宴乃武德年间的第一回,慕容徵不负众望,将场面办得别具一格,极其热闹。
宴会从正午开始。
宰相大人与一众官员们陪同俊杰们在无尽殿享用美味佳肴,畅谈国事。
其后游览御花园的湖光美景,间隙,诗词歌赋自然少不了,把这些人招揽到宫里来,如何表现就要看他们自个儿了。
待到皇宫游览一圈下来,慕容徵等朝臣会从中选出最出挑的若干名,这些人,则有机会亲自参拜两宫太后,更有机会在两宫太后的做主之下,得到皇家的赐婚。
宫中女子如花美眷,能抱得美人归的才算得上真正的风流才子。
这是件有趣又讲究的事,据说还是当年圣宗帝的风情雅致流传。
而被挑选出来的十名女官,父兄大多为官,有些家世背景。
故而,俊杰们无不乐意将女官娶回家,女官们更欢喜能在年满二十五之前早早出宫。
在这背后,皇权天家想要招揽人才的目的达到了,和和气气,还显得天威宽容。
宫里热热闹闹的办着宴,冲散了冬日的寒冷,却是在这其中,有两个人心里揣着复杂,一个忐忑期盼,一个惴惴难安。
……
慕容若文在十二岁时与方玉泽相识,如今算来,已得六载。
那时她是太傅府的庶出小姐,在母亲的严苛管教下,所有的不甘都只能藏在心底最深处。
方玉泽是二哥哥府中的食客之一,出身贫寒,但极有才华。
以着他十七的年纪,能为吏部尚书出谋划策,是相当了不得的。
机缘巧合下,方玉泽做了慕容家几位庶出小姐的先生。
若尹年纪小,每日听课仅是做个样子,能学会多写几个字都不错了。
若芩自来眼高手低,尽想着将京城里其他的官家小姐比下去,更,不要输给远在苏城的慕容紫。
只有慕容若文,从不关心这些,将先生教授尽心研学。
那时的她,一心想着学好学问,以此博得父亲的目光。
她甚至将关家的嫡女关红翎视为榜样,她以为,只要努力,就算是女子也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不依赖男子生存。
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她的大志变成小女子的情怀,向往着能够与心上人比翼双飞,双宿双栖。
情愫渐生,察觉时已然情根深种,不能自拔。
奈何家世悬殊,只能埋在心底。
六载朝夕,眉目传情,她和他互通心意,始终不曾言明。
直到圣驾南巡前,方玉泽总算鼓起勇气对她开口,说,南巡归后,定向尚书大人禀明一切,请他做主成全。
谁又能料到一场南巡,变化天翻地覆。
慕容若文连方玉泽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就作为慕容紫的陪衬,入了四面宫墙,成为帝妃。
她是恨的,恨得不动声色,按捺伺机。
从被慕容紫亲口选定入宫的那刻开始,她就决心要让她活得痛苦。
慕容徵大婚当夜,原本该是慕容若文邀得圣宠,只她心思缜密,不想太早出头,更不愿意被别的男子触碰,哪怕,那个人是当今天子。
她隐瞒父亲与二哥,擅作主张,向宁玉华献计,果真事半功倍,尝到了报复的愉悦滋味。
报复,是慕容若文活在深宫里唯一的支撑。
如今宁玉华身怀有孕,成为皇后,坐镇中宫,可惜还是没能离间慕容紫和楚萧离。
是她低估了他们的感情。
她又想,如此也好罢,越是爱得深,眼里越是容不得沙。
这日,慕容若文又得来一个妙极了的机会。
早先灵霜来告诉她,慕容紫要借劝学宴的机会出宫,霍雪臣会单独沿途护送。
这两个人,谁对谁用情至深,宫里是个人都端得明白,听的时候,毒计已上了慕容若文的心头。
可让她出乎意料的是,时才到仁寿殿的途中,有个小太监递了一张纸条给她,上面是方玉泽的笔迹,她认得!
——金殿之上,但求成全——
他来了?!
他还要在殿上求太后成全他们?!!
这一时,慕容若文心里翻涌成了解不开的乱麻。
她非女官,岂是凭哪个在两宫面前施展才华,就能开口恳求,带出宫去的?
再者,慕容紫就要出宫了,这次是她的孤注一掷,是要留在殿中与方玉泽同进退,共生死?还是……
周遭一片笑谈之声,独独她一人连笑都笑不出来,紧锁着愁眉,举棋不定。
在妃嫔们的陪伴下,难得连两宫都相处融洽。
殿中气氛甚佳,全都在兴致勃勃的谈论着,待会儿能够见到哪些惊*艳大楚的文人雅士,又是哪些人,能够因此结缘,得太后赐婚。
正与此时,两个复命的太监几乎一起从殿外行来。
“启禀太后,宰相大人回话,这会儿已是到了雅园,约莫不多时就会带诸位大人和公子们前来恭请太后安康。”
“好,好。”萧氏坐在正位左边的那张凤椅上,含笑点头,不难看出心情美丽。
她又向十名精挑细选的女官那方望去,妙龄的女子们无不面带羞色,同样满怀期待。
此情此景,忽然让萧氏想起当年改变自己命运的旧事。
先帝在时,她也是先做了女官,后而在这劝学宴上,被一眼相中。
说先帝唐突霸道也好,借由她发难那年宴上只会咬文嚼字,没有真才实学的人也罢。
终归,她因此入了后宫,成为帝王的女人,在繁华的宫墙之内花开似锦,长久不衰。
收回思绪,萧氏那张常年用厚重妆容掩饰的脸容上,仿佛又温柔了些,她感到身旁有视线堂而皇之的停留在自己身上,那是关怡在留心着她的一举一动。
只做无视,举目,高高在上的道了一个‘赏’字。
前来传话的小太监欣喜的贺了连串儿吉祥如意的话,恭敬的退了出去。
那厢人将将退出,关氏意料中的开了口,对她道,“妹妹今日心情不错,笑容都多了些。”
‘妹妹’这个称呼,一唤便有二十余年。
从最初清甜带刺,到而今的暗哑深沉,世事变迁,身为楚国最尊贵的两个女人,是要斗到地老天荒,至死方休。
谁都不曾想到,最后与我比肩的那个人……会是你罢。
萧氏回应的向关氏看去,淡道,“见到我大楚一派兴盛之象,四海平定,皇上为国事尽心竭力,哀家自深感欣慰,总算没有愧对先帝和列祖列宗。”
天下是她儿子的天下,将要见到的那些年轻才俊们,往后都将臣服在她儿子的脚下。
怎可能不愉快。
听了她这番话,关氏未曾动容,反而深长的附和道,“是啊,天下苍生都交付与皇上的肩上,委实不易。”
后,她眼眸里忽的闪过一丝异样,问另一个还跪在殿中没敢吱声的小太监,“如何了?请得来么?”
显然,这问话比起之前的所言都冷了许多。
小太监去东华殿请皇贵妃娘娘,先是说人在午睡,后而过了半个时辰,又道天太寒凉,着了冷气,故而……
不来了。
这天整个后宫有少许家世背景的妃嫔们,包括身怀有孕的皇后都齐聚仁寿殿,偏她慕容紫恃宠而骄,用一句‘着了冷气’来打发了两宫。
再是身骄肉贵,也不至于!
小太监自然不敢说午睡那一段,只将后面东莱教给他的说辞一字不漏的禀告。
听完后,关氏冷声讽刺,“荣国公若晓得女儿在宫中活得如此滋润,应当也会觉着自己不负慕容家的列祖列宗,呵,好一个慕容紫。”
若无盛宠,何来生娇?
闷声一棍打在萧氏的脊梁骨上,全是你为国事尽心竭力的好儿子宠出来的!
“哀家看是不然。”萧氏淡淡然为自己化解僵局,独独点了坐在下面的慕容若文出来,道,“不是还有个老实的做在这里么?想是荣国公还有操不完的心,哪里敢轻易去见祖宗?”
言罢,她自得其乐的笑得不停,底下的人大气不敢出。
他的儿子是皇帝,想要宠谁不行?
本还在左右摇摆的慕容若文霎时僵了脸容,努力掩藏着难色,硬生生受着众目向她投来的各色目光。
同情?嘲笑?假惺惺的安慰?
她不能躲避。
宁玉华已经关顾两宫的脸色许久了,见萧氏与关氏争执了起来,又是因为慕容家,她心思一动,道,“这天也实在够冷的,慕容妹妹常年在南方苏城过活,不习惯在所难免,臣妾听说,去年的时候,她不是还因为太冷,着了场大病么?不如让臣妾去瞧瞧慕容妹妹,若不得紧要,就邀她一道过来,与母后同乐。”
言罢,她扶着初显的肚子,站了起来。
“不必。”关氏沉着脸制止,道,“皇后有了身子,要晓得爱惜自己,况且你身为中宫,哪有自降身份的道理?既是慕容家的人……”
始终未从慕容若文身上离开的眼色遂又加深了几分,她发难,“就由昭仪亲自跑这一趟吧。”
宫里的女人,是非中的至尊!
9
皇后有孕在身,且为一国之母,没有亲自去请皇贵妃的道理。
如此,使昭仪去便理所应当,合情合理。
深宫无尽的繁华,需断送多少亡魂来铸就瑚?
在这里,若没有至高的身份和地位,你就什么也不是,更享乐不到那些只属于权利顶端的美好铄。
慕容若文仿佛听到紧绷在脑中那根黑弦断裂的声音,连同她云袖下,死死纠缠在一起,早就变得麻木的十指。
嗡鸣声充斥在耳边,让她忽然听不见任何人的说话声。
但她看得见她们的虚伪脸孔,每一张清晰无比!
粉黛妆点下的精致脸容极尽虚伪,想对她表以同情,甚至露出少许愤慨之色,为她报以不平。
私底下,都在乐不可支。
明明姐妹二人姓作‘慕容’,却是云泥之别,同人不同命。
一个总是不能及另一个,永远只能做可笑的陪衬。
宁玉华暗自得意,将慕容若文眉眼间丝丝渗透出来的恨和不甘尽收眼底,随后怀着歉意对她道,“如此,就有劳若文妹妹了。”
言毕在宫人的左右搀扶下,又坐了回去。
天越来越冷,湖面都结起了薄冰,宁玉华穿得厚重,瞧着越发的像有身子的人。
虽得不到圣心眷顾,矜贵的劲儿可不比谁少。
她开始有所领悟,既然已经坐在皇后这个位置上,已然不用她绞尽脑汁去谋算哪个。
守好属于她的立政殿,安安稳稳的诞下孩儿,待到两宫百年归去,后宫里最尊贵的便是她。
而慕容紫,说不定死得比这座上的两个老妖婆还早呢!
不过,让慕容紫当众出丑的机会就在眼前,她不会白白放过。
见慕容若文好似没有听见自己说话,一副想得如痴,恨得入骨的模样,宁玉华再假意关怀道,“若文妹妹,你可好?莫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的,只有心。
蓦地!
慕容若文冷不防突兀的站起身,随她一起惊动的裙袖,差点将面前的酒桌点心掀翻!
她素来自若从容的脸孔露出了慌张失措之色,睁大的美目盯着宁玉华看,怕被追问,之外,她的举动更像是与人暗示——
快问她,到底因何而慌张。
“妹妹怎的了?”宁玉华是读懂她传递来的意思,只拿捏不定,不知她打什么主意。
能坐上后位,有大半的功劳是慕容若文亲自奉上。
后来宁玉华再进一步对她拉拢,只得到她干脆的回绝,情面不留分毫。
在她眼中,这女子心思深如沉在潭底的石。
长了如何的样子都没揣测通透,哪儿敢贸贸然陪她唱双簧。
哪里有容宁玉华想明白的份?
当着众人,慕容若文的很快双眼泛出晶莹,欲哭不哭,楚楚可怜的隐忍着。
她正藏着一个秘密……不能说!
关氏大为不快,拍响酒案道,“这是作甚?让你去请个人就觉着委屈了?那还不是慕容渊教出来的好女儿,你慕容家的堂堂嫡女!”
霎时,前一刻还尽显和气的殿中,仿似因为关氏的恼怒,连灯盏里的光都黯然了几分。
关怡一语分明是在告诉慕容若文:且是不讲究宫里妃嫔位分,嫡庶有别,自个儿投错了娘胎,如今有多大的罪都生生受着,该!
当众把她羞辱得好惨!
见太后动怒,慕容若文连连摇头,手忙脚乱的解释,“不是的,太后,臣妾……”
“既然不是,那就快去快回吧。”
萧氏对关氏笑笑,讨得了片刻面子,打圆场道,“劝学宴乃宫中三年一度的盛宴,你且去同慕容紫说,大家伙儿都在这,独缺她一人,若无大碍就过来与众姐妹聚上一聚,圣宗当年定都于此,就是为了磨练后人的意志。慕容紫身为帝妃,莫要太过娇气,更别因此丢了慕容家的好……你——”
话还没有说完,慕容若文就地跪了下去,“求太后开恩!”
两宫相视了一眼,觉出有另有内情。
真是不安生啊……
关氏厉色,“开什么恩?”
不等慕容若文答来,她信手掀了旁侧的茶盏,无波无澜的面上不见盛怒,“你可前往别对哀家说,她是故意恃宠生娇,借今日的学宴,有心给我们这两个老太婆难看,更向众妃嫔昭示皇上对她的专宠!”
从金光闪闪的凤椅上站了起来,暗紫色的长袍拽地,来自关怡身上最正统皇族的威严,震撼着每个人。
“区区慕容紫,把我楚氏的皇宫当成了什么?不过是小小一个皇贵妃,就算哀家要废了她,皇上能如何?!”
殿上鸦雀——
废皇贵妃,皇上的宠爱?
……若两宫联手,或许是可以的吧。
萧太后没有对此多说,如此便说明,或许她也在做着这个打算了。
一听太后要废皇贵妃,最在意的人莫过于段意珍。
慕容紫给整个后宫的女人摆脸色,她绝对相信表姐做得出来。
假如因此生了矛盾,皇上必定会不顾礼法相护,闹开闹大,慕容家和段家都要被牵扯进去。
到时候,谁还来管她另嫁的事?
没准她还会遭受牵连,被人非议,既与慕容紫是为表姐妹,性情总不会相差太多,加之她平日行事是有些嚣张,仅剩的好名声都没多少了!
越想她越慌,脑子一热就站起,跪到了殿中去,颤声儿的自荐道,“臣妾愿意去将人请来,还请两宫太后息怒。”
“不必了,你请不来的。”慕容若文如早有所料般,肯定道。
将茫然的段意珍望了望,她苦笑,敛下眉目,“这时……皇贵妃娘娘,已经出宫去了。”
关氏狐疑的蹙起淡眉,“怎么可能!”
慕容若文深深沉息,向两宫深跪下去,与人感觉俨然是做了认命的打算。
两宫亦是默契,暂且不言,容她喘息。
末了,慕容若文再度启声,语态便冷静了许多,“太后容禀,今早巳时中,六局的灵霜曾来找过臣妾,灵霜出身国公府,自小跟在皇贵妃身边伺候,入宫……想来也是为了方便照顾左右。”
萧氏没闲工夫听她说这些废话,直问,“这个叫灵霜的找你,所为何事?”
慕容若文埋着脑袋,温声答来,“她对我说,皇贵妃要与御前统领霍雪臣私奔。”
惊涛骇浪,跌宕掀起!
殿中全是屏息和抑制不住的猜测。
慕容紫与霍雪臣?
那是老早就有的事了,纸保不住火,苏城那些许事,京城里但凡有心打听,总能听到不同的。
贤妃在神情恍惚的时候对宫人们失过言,就连淑妃关红翎都难逃一劫,险些被拉进火坑,当作替死鬼。
皇上再宠慕容紫又如何?
南巡时候横刀夺爱,平白断了那二人的姻缘。
立后大典封妃又如何?
说不定是慕容紫的报复呢?抑或她游走在皇上和霍雪臣之间,终还是选了后者?
这实在是太让人欣喜好奇了!
宫里已经沉闷太久,慕容紫将皇上霸占得太久,多少人盼着她死,期望见到她从高处摔落,被当作尘埃扫出东华殿的那一幕。
就算是她要和霍雪臣私奔,宁负皇上。
那么……快些发生吧!
人心早已迫不及待。
“胡闹!”关氏僵默了半响,怒声质疑,“只是个女官的所言,你就当了真?”
她在宫里沉浮大半辈子,若还看不出她们这些个不安分的又在借机生事,暗自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