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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予美何处-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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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萧元,眼神有些晦涩,却没有犹豫,声音朗朗:“无论你嫁给谁,我都在。”

萧元其实很想提醒他,万一她什么时候早死了,他也是不能陪着她一同死的,他是天人,寿命无穷尽,难道还能去阴曹地府伴着一个魂魄。

萧元最终,也没有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她沉吟半响道:“阿止,何必呢?前尘往事,我都不怨你了,你又何必作茧自缚呢?你的佛在哪里,你却不去拜了?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她每一次唤他阿止,他就多一分欢喜,甚至听不清她后面说的什么,眼如清鸿,喜不自禁。

见他这样,萧元摇了摇头,仿似自己的一番好心都说给傻子听了。她本就不是什么善心的女子,手上染着的鲜血比沙场上的将士还多,若是可以,她更想杀了景行止以绝后患,可惜了,这个人杀不死。

萧元握着马鞭,沉默了许久,问:“有汜,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风吹起松原上的深草,四月末的天气,清醒的草香惹得萧元的眼睛疼,然而她却看着景行止,一动不动的。

景行止翻身下了马来,走到萧元的身边,静静的仰着头,仰望着高高在上的萧元,半响,才说道:“光永五年。”

果然,虽然早就猜到了结果,但是萧元却难以抑制的闭上了眼睛,胸腔发疼。

她握着马鞭的手指不断的收紧,紧紧合着的双眼不见神色,但是面容的难捱却是难掩的,隔了不知多久,她睁开眼睛,问:“怎么死的?”

她的有汜,那般聪明的孩子,是怎么死的?

景行止说:“中秋月夜,和韩书起了争执,坠入东溪,随后便病逝。”

萧元微微弯了眼角:“就是姜予芝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诺。”

萧元一双丹凤眼轻轻挑起,古井无波的眸子落在景行止的时候,冷岑岑的,良久突兀的一声笑从喉咙里溢了出来:“好!”

“你知道她生下来,也活不成,才会不救的吧?”萧元嗤笑道:“好,景行止你教的好徒弟!”

她这般的气势凌人,可是眼中的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的流了出来。她就用那双含着泪水的眼睛望着景行止,再也没有了语言,再也没有了别的颜色。

松原上的风不曾改变,然而悲伧的意味却一点点弥漫开来,压抑得让人难以呼吸。

萧元擦了擦脸上已经快要风干的泪,声音微哑中透着恶毒,伏低身子,在景行止身边说:“你要是想要跟着我,就去把姜予芝杀了。”

景行止闻言,看了一眼萧元,便移开了眼。

——

这话原本也就是萧元在盛悲之下说给景行止听的,表示她对景行止以及姜予芝之流的厌恶。但是时隔不久,景行止果然做了一件事。

那是她从松原狩猎回长安之后的第二日,她在得知前世里姜予芝的孩子害死了自己的有汜之后,即便这一世那个孩子还未成形就已经死去了,但是心中的不甘却无法消减。因此尚在松原上就下了懿旨,将憞华郡王贬为憞华亭伯,又将浛洸郡主贬为庶人,夺去姜姓,赐豬姓。

如果邵阳王姜博还在,势必会掀起一番轩然大波,可惜他已经死了,憞华亭伯家中也无当权人,将降爵位的原因归结为姜予芝得罪了孟光长公主,因此没有了光鲜的郡主身份的姜予芝日子过得愈发的艰难。

终于这一天来了,夏时的阳光落在树上,斑驳的树影落在地上,曾经高贵无比的浛洸郡主却局促的住在一间狭小的偏远的院落里。

那天,微醺的风轻拂,她站在院门前,在院门曲径之上,远远的走来一个人。

她的先生,一个与往日不同的先生,灰白的外衣,握着滴血的长剑,幽深的双眸不见波光。

剑身上的血一直往下滴,花径小路上流了一地,她望着先生走近,欢喜尚未露出来,双眼睁得大大的的,忽然觉得遍体生寒。

她记得多年前,他曾经这样步态从容,优雅温柔的走进,将她从池水中捞起,将她救下。

先生,这是知道了自己的苦境,来解救自己了吗?

她在恐惧之后,飞快的提着半旧的罗裙迎上去,欢喜如孩童般的,“先···”

剑以一种她生平不曾见过的速度割下她的头颅,身体与头分成两部分的时候,她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欢喜还没有退去,唇角还有着笑容,然而她却只记得,先生杀了她。

她还记得,他将她从水里捞起来,他半抱着呛得快死的她,那双眼睛却似是无意似是有意的再看着姜予美。

景行止弯腰,捡起姜予芝的头颅,她还记得,那年他将她抱起,身上的佛香安宁祥和,如今却没有了。

他救下了她,却又杀了她,前因后果都是因为一个人。

萧元已经有近十日不曾见过景行止,只是这一日,桌上的膳食少了些,便难免问:“这是谁做的?”

轻盈连忙走进来,看了一遍桌上的菜肴,松了一口气,道:“禀殿下,这是先生亲手做的。”

“只是,先生做好了,让下面的人热过的,奴婢已有两日不曾见过先生了。”轻盈不敢说,这是景行止两日前就做好的,只做了两日的份量,可是今日仍不见先生回来,她正担心着怎么向长公主提起,长公主却问起了。

萧元的眉头将要蹙起的时候,外面却传来一声惊呼,在轻盈还未走出去的时候,一身白衣,飘飘欲仙的景行止手里提着一个硕大的木盒走了进来。

她挑着眉,看着他走进来,在见到萧元尚未开始用餐,景行止松了一口气,将木盒放到桌上,拿开那些他预先做好的菜式,将木盒打开,里面装着的,是一盆冒着热气的藤椒鱼,刚一打开,香气扑鼻。

萧元冷笑了一下,说:“我还以为,你是去杀人了,原来是杀鱼去了。”

景行止不答,拿起一副筷子,坐在萧元身旁专注的剔鱼刺,将剥好的鲜嫩鱼肉放到萧元的碗里,面容温隽,似乎无论萧元说什么,都不会生气。

萧元住了口,一心一意的吃着鱼。

一条整鱼被吃了一大半的时候,门外方简求见。

萧元疑惑的看了一眼景行止,让方简进来,看过简短的密报之后,少女却笑了。

声音清甜的说:“还真是杀人去了?”

景行止将最后一块完好的鱼肉放到萧元的碗里,取过干净的湿巾,背对着萧元擦手,“只要是元儿喜欢的,我都给你。”

无论你想要做什么事,我都可以为你做到,只要你肯让我陪着你,直到,我生命真正结束的那一日。

第六十章

光武帝的坠马,结束了原本为期半个月之久的春狩,在萧元赶来的第五日,班师回朝。

“殿下,方小姐到长安了。”

宫中诸事,都是由孟光长公主来打理,随着长公主年纪的增加手里繁杂的事情越来越多,渐渐的便也没有耐心去打理后宫了。通常是何时看哪一位妃子顺眼,就把协理后宫的权力扔给她们。

今年好像是景妃。

萧元看了一眼坐在同一间马车上的姜永夜,丝毫不掩饰对方氏的厌恶,对轻盈吩咐道:“这等小事也值当拿来烦本宫,看来景妃的好日子过了,让方氏住到蕴秀宫,好好学学规矩。”

她自然知道景妃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宫中宫外,或多或少都得到一点风声,她与太子不合,起因为柳良娣,后又有方氏。景妃不敢安排方韵的住处,先是怕表现得太过亲近方氏而惹恼了长公主,可是难保他日方氏入主东宫,成为尊贵的太子妃,景妃两方都不愿得罪,故而想将棘手的事扔给长公主。

可是孟光长公主却不是那些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景妃这颗棋子用得不顺手,那她换一颗听话的就是了,后宫不缺美人,协理后宫的大权却只有一个。

萧元将方韵安排进入蕴秀宫,本没有不妥,南国开国以来,从第一任太子妃开始,大婚前三个月,便会进蕴秀宫教养。只是这项规矩在陛下迎娶许氏的时候破了。隆安年间,陛下当时还是太子,迎娶许太傅之女为太子妃,在许氏搬进蕴秀宫的当夜,蕴秀宫就起了大火,烧坏了大半个蕴秀宫,曾有大臣上言不吉利,被先皇斥回,只是,第二年,许氏还是死了。

外间的种种鬼怪风水传言,萧元不以为然,所谓鬼怪,不过是她父皇不愿意娶许氏而自己放的一把火。

她斜着眼,看着姜永夜,却见姜永夜突然一笑,有些无奈的问她:“我至今不解,元儿,你为何这样厌恶方韵?”

谁都知道,与独落坞萧氏一脉相连的方家,是长公主一派最忠心耿耿的追随者,谁都认为,长公主对方家女儿的敌意来得莫名其妙。

萧元抿了抿唇,道:“就如哥哥讨厌景行止一样,我也这样不喜方韵。”

姜永夜沉默了一下,笑了笑,替萧元理了额前的碎发,道:“怎会一样?”

“不管一样与否,”萧元抓住姜永夜的手,语气严厉的说:“你和方韵都不能有孩子!”

萧元语气森森:“我已经杀了一个柳良娣,不介意多一个太子妃。”她低下头,摊开自己白玉柔软的十指,纤纤好看:“我手上沾着的鲜血太多了,哥哥,我真不敢想象有一日···”

姜永夜将萧元头贴到自己的胸口,声音硬朗不容置疑,道:“不会有那一日,哥哥在,不会有那一日。”

那一日,两个人反目成仇的那一日?不知道会不会到来,可是谁也说不清楚,不是吗?

终于等到了建武十六年的六月,方韵在宗庙中修行的日子结束,被送到蕴秀宫学习礼仪。

在这三个月里,后宫的美人又大换了一批。方韵的马车一到长安城,就被带到了长公主府。

方韵站在北院的院门前,心中有些忐忑的等待着孟光长公主的召见,她本以为成为太子妃的道路是一跳坦途,谁知并非如此。宗庙里的三个月,让她体会到了长秋山军营里也没有的苦楚,只是愈发这样,她就愈发要强。

她站在丹红色的院门前,看着装饰得华丽雍容的长公主府,在北院中,有人快步走近,她听见有人唤她:“阿姐。”

男子一身劲装,英武的容貌与方碍有些微相似,但是却又多了一些稚气,她愣了愣神,才记起这是弟弟。

她们方家,只有这个弟弟留在了长安,父亲在南方戍边,长兄在长秋山军营带兵,而她自幼时随长兄长大的,与父亲弟弟并不常见。

“殿下午睡刚起,快随我来吧。”

方简招了招手,笑容亲切而恭敬。

他也是刚刚才从轻盈那里知道殿下在今日召见了阿姐,所以特意赶过来见阿姐一面。殿下素来不喜欢在花厅以外的地方召见客人,商议事情则更加喜欢在书房,这样随意的叫自己把阿姐带到内院去却是少见。

转过重重回廊,在一处树木茂盛到遮天蔽日的院子外,候着许多宫人。方韵在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孟光长公主了,那时光武萧皇后还没有薨逝,她还只是孟光公主,长兄带着她和弟弟进宫请安,曾在萧皇后的怀里见过几次,那时只觉得公主殿下娇贵跋扈,其他的与别的女孩儿并无不同。

眼下,走近院子里,却不曾见到孟光长公主,她在那里大约呆了三刻钟,然后被告知,长公主临时出府了,请她直接入宫就是了。

萧元放下棋子,有些心不在焉的抬头看着景行止,淡淡一眼,便移开了,抓起棋盒里的一大把棋子洒在棋盘上面,迎着景行止的目光,道:“不下了。”

景行止双眉微颦,似乎在斟酌合适的词句,唯恐一句话不合萧元的心意,火上浇油:“我在炉子上煨了一锅汤,不如现在尝尝?”

他脸上笑着,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神色。萧元自觉没趣,点了点头,在景行止出去端汤的时候,将轻盈叫了进来。

“殿下。”

“方韵身边用的宫女,都换成我们的人,她做的每一件事本宫都要知道。”

轻盈抬眼,有些诧异,却又立刻点头,说:“诺,奴婢这就去安排。”

萧元眼中戾气一闪而过,敲了敲棋盘,紧着说:“不要惊动其他人。”

“诺。”

萧元身边的护卫,明面上长公主府禁军统领方简,暗处的暗卫却是由轻盈主持,这个平日里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女子,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忠心耿耿的追随着孟光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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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韵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有些熟悉的男子,慢慢唇上露出亲和的笑容,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方简解下佩剑,随手放在石桌上,笑道:“我今日休沐,特意跟殿下讨了恩准,进来看看阿姐。”

他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已经有许久没有跟阿姐好好说说话了。”

他这样的热情,倒显得方韵有些冷淡,方韵身边的宫女端上来茶水糕点,退到一旁侍立,方简瞥了一眼,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再有一个月就该大婚了,我还要多学习礼仪,小简,你若无事,我就先回去了。”

方韵站了起来,欲要离去。

方简也跟着起来,拦住方韵,有些不满的道:“我才刚来阿姐就赶我走,算了,反正我也是奉大哥的命来给你送信的。”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信封,放到方韵的手中,不满的呓语道:“从小就这样,你们两个最亲!我走了,阿姐你保重!”

方韵看了一眼方简,点了点头,只说:“好好当差,”便拿着信封回了蕴秀宫。

方简心中气闷,觉得自己的兄姐皆不喜欢自己,但是此时却并非为此赌气的时候,他心中存着更大的疑惑要去解惑。

一路骑马回到长公主府,当得知公主此时正好有空,便立刻去求见。

“何事这样急匆匆地?”

“属下有一事想要请教殿下。”

“何事?”她转头看向方简,手中的书卷轻轻放下。

“属下不解,殿下为何要派人监视阿姐。”

“此事,”萧元看着方简,方简也是一个前程锦绣的二郎,只是不曾上过战场,犹带着一些稚气未脱,做事沉稳有度,心性却很简单。

“方家效忠殿下已有十年,不曾逾越,还请殿下解惑。”

萧元笑了一下,抬起头来,透过半开的窗户看着屋外的繁花,她心下了然,却没有慌张,方简是个很简单的人,否则便不会这样冒失的说出这番话。

“无事,只是担忧。”

方简抬起头,望着萧元,问:“殿下担忧什么?”

“毕竟是太子心仪已久的太子妃人选,只怕宫中宫外,太多眼睛忌恨了,若是在大婚之前出了什么事,当如何呢?”

方简怔了一下,有些惭愧,磕了一下头,“属下多疑了,请殿下责罚。”

“起来吧,”她看着方简,并未为难他:“自家的亲姐姐,多点心也是应该的。”

方简起身,犹豫了下,还是说:“其实阿姐并非属下的亲姐姐。”

萧元眼神一动,想起了那时容焕对她提起过的事情。

“嗯?”

“隆安年间战乱,家母带着大哥和阿姐去投奔父亲,结果路上半道被流民冲散了。家父赶到的时候,只寻到了家母和大哥,阿姐是在两年后才找回来的。父亲曾告诉过我,是为了安抚母亲的痛楚,才会···”

萧元沉思一会儿,道:“陛下知道吗?”

“诺。”

萧元垂下了眼,此时容焕的话她已经信了十分,其实她当时是相信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既然方韵不是方家的女儿,那么那件事情就是真的了。

她嗤的一笑,想父皇知道方韵不是方家女,那是否也知道方碍与方韵有私情呢?

第六十一章

夜色幽冥,皓月当空,长秋山的军营中将士才刚刚用完晚饭,夜间的训练就要展开,容焕却独身一人悄声折回了营房。

他住的地方和方碍只有一墙之隔,因此在回到自己的小院之后动作利落的翻进方碍的院中轻而易举,今夜是方碍亲自带兵夜巡,所以他有足够的时间。

事实上找到方碍与方韵有私情的证据远非想象中的艰难,只是机会难得罢了,他不过是走近方碍的屋中,在枕下便找到了一个半旧的荷包,上绣着交颈鸳鸯,并注有韵字。

容焕笑了笑,将荷包收入袖中,正要转身却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当前翻身躲入床下。

在他躲进床下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方碍快步走进来,一阵搜寻之后,依然没有找到荷包,屋外却传来一阵喊声,夜巡的将士已经整军待发了,只等他们的主将到场。

方碍不答,踱步在屋中走了几圈,最终掩上门出去了。

容焕从床下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却在下一刻僵住了,他抬头,看着折回来的方碍,脸上露出一股笑。

“不知你要作何解释?”

这个男孩是长公主亲自命人送来的,方碍第一瞬想到的就是长公主怀疑他了。

“我有何需要解释的,倒是你,方大人,你该想想如何对长公主解释了!”

容焕说得一派坦荡,他点了点头,便越过方碍走出房间。

这一夜,容焕坐在屋中,看着门外重重守卫,没有什么睡意。长秋山上的征天军团虽是属于长公主的征天军团,可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如今该想着如何把消息传给长安的殿下。

容焕起身,走出房间,夜色正浓,没有夜巡任务的将士都在酣睡中,他知道征天军团中有长公主留下的暗兵,专为传达不被禀报的事,他们自有一套传递消息的办法。

可他算好了一切,唯独没有想到方碍这一次并没有带兵夜巡,而是临时换了心腹,暗中潜伏下来。在容焕的计划里,这个荷包会成为证据,送回长安城,他想为萧元做一些事情,即使微不足道,却是他用心去做的。

走过士兵的营房,他突然看见静候在前路的骏马身边的方碍,他正一派悠闲的抱着剑,似乎已经等了容焕许久。

一前一后一马,走过寂静山路,远处不知哪一个营房,突然响起一阵悲伧的胡笳声,如此的寥落,压在人的心尖胸口,飘荡在长秋山的树颠。

容焕抽出了腰间的剑,目光淡然的看着前方的方碍。

长秋山的深处,空寂无人。

幽深的密林之下,无人看得见他们凌厉狠辣的招式,仿佛一场无声的皮影戏,冷岑岑的,杀意盎然。

两方身影不知是第几次交错,血腥的味道蔓延在这片森林里,容焕胸口剧烈的喘息着,说起来,他是第一次与人这样僵持的战斗。

两个人的体力都达到了极限,两个人的力量似乎都相当,可是对于方碍来说,这是莫大的耻辱,以容焕的年纪,却与自己对峙着,无疑是对方碍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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