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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身后两丈不到之处,一块约莫丁方两尺的地面几乎同时裂开,泥土飞扬中,一条人影怒鹊一般从地下射出,笔直射上了半天。
那是一个葛衣老年人,年纪相信已超过六十,但丝毫老态也没有。
他的腰身看来比一般人瘦长,但整个身子平均却此一般人矮小,那是因为他的一双脚都已齐膝断去。
在他的左右胁下都夹着一支拐杖,精光闪闪,竟然是铁打的。
他的身形却并没有受到这两支铁拐的重量影响,只手策拐,“飕”一声,身形直飞上三丈,凌空一个翻滚,斜斜落下。
叮叮两声,双拐先着地,骤看来,这个人就像是挂在铁架上的烤鸭一样。
苍白的灯光,碧绿的萤光,照亮了他的脸庞,只见他的脸庞虽然刀削一样,但眉目清朗,一脸正气,无论怎样看,也不像一个邪恶之徒。
在他的口中,刁看一支拇指般粗细的金属小管子,也就因为刁着这支金属管子,他虽然在笑,那笑容也变得很奇怪。
他正落在水晶身前三丈,含笑望着水晶。
水晶没有动,整个人就像真的是水晶雕琢出来,没有生命的水晶玩偶一样。
她的眼撞也彷佛经已凝结,没有人能够从她的面庞,从她的眼睛看得出她内心的感觉。
一蓬碧绿的光泽幽然从她的面部散发出来,不知何时,在她面部的皮肤之内又已飞舞着两只萤火虫。
碧绿色的萤火鬼火般闪动,使她的俏脸看起来是那么的妖异,是那么的美丽。
那种美丽妖异绝不是任何词句所能够形容,也绝非人间所有。
她现在更不像一个人,但虽然一丝人气都已没有,仍有生气。
因为两只活生生的萤火虫正飞舞在她的面庞内。
碧绿色的萤火不住在闪动,使她的面部看起来好象在不停移动,随时都会淌下来一样。
葛衣人看在眼内,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
他仍然在笑,那笑容却已显得有些生硬,倏的张开口一喷,将刁着那支金属管子喷了出来。
“叮”一声,那支金属管子落在地上,水晶却一些反应也都没有。
葛衣人盯着她,忽然道:“你可知这支金局管子是什么东西?”
水晶没有同答,没有反应。
水晶人……名侠
名侠
葛衣人接道:“凭你的武功,绝不会这么快就话也说不出来。现在不说话,你永远不会有机会说的了,所以你现在不说,实在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水晶终于开口道:“若是我没有走眼,这该是四川唐门的七步绝命针。”
她虽然说话,面部并没有任何变化,就好象说话的是另有其人。
本来她说话的语声很柔和,很悦耳,现在却变得很嘶哑。嘶哑而刺耳。
“不错,”葛衣人应道:“这种七步绝命针乃是唐门秘制十三种毒药暗器之一,它厉害的地方并不在针上所猝的毒药,乃是在射出之时,只发出极轻微的声晌,到察觉之际,只怕已经被射入体内!”
水晶道:“我已经知道。”
葛衣人又道:“江湖上在这种七步绝命针出现以来,最少已经有一百人死在其下,知道有这种暗器的人虽多,但见过这种暗器的人,除了唐门的子弟,可以说绝无仅有,因为这种暗器的体积实在太小。”
水晶冷笑,却不能不承认这是事实。
葛衣人接道:“唐门外流的暗器无疑很多,我说的那十三种则是例外,因为它们特殊的构造,并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模仿,何况有资格使用那十三种暗器的都是唐门高手,要将之从他们手上夺过来,并不是一件易事。”
水晶道:“你又那寻来的?”
葛衣人道:“在一个唐门高手的身上。”
水晶冷笑道:“想不到你有这个胆子。”
葛衣人笑笑道:“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已经去死不远,至于他是被仇家击伤抑或怎样,不管他,也与我无关!”
水晶道:“死人的便宜不妨检的。”
葛衣人道:“在他的身上一共有两筒七步绝命针,为了彻底了解它的功效,我已经用去一筒。”
水晶道:“拿人来试验?”
葛衣人点头道:“而且还算是一个高手,功效在我的理想之外。”
水晶道:“那么你尽可以拿来暗杀石破山,又何必化那么多银两找我?”
葛衣人道:“石破山乃是高手中的高手,而且还身兼十三太保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横练功夫,肌肤的坚韧迥异常人,那些七步绝命针能否射进他体内,实在是一个疑问。”
水晶道:“你倒是怕死得很。”
葛衣人道:“蚂蚁尚且贪生。”
水晶道:“你却敢胆拿七步绝命针来暗算我。”
葛衣人道:“因为我知道女孩子是绝不曾练铁布衫那之类的功夫,而且在你击杀石破山之后,整个人的精神以至体力都会不由自主放松!”
水晶道:“正是你暗算我最好的时机!”
葛衣人道:“一击不中,我仍然有机会逃生。”
水晶道:“这儿的地下莫非挖有一条地道?”
葛衣人点头道:“姑娘到底是一个聪明人。”
目光一落,接道:“这条地道一共有三十丈长,前后一共挖了我三年的时间。这三年内,石破山在家的时候也未免多了一些,他在家的时候,我不能不停下来,断断续续,就是三年。”
水晶道:“这是名侠的行径?”
葛衣人道:“不是!以暗器暗算更不是!丘某人虽然侠名满江湖,但绝非一个侠客。”
水晶道:“相信这是真实话的了。”
葛衣人不是别人,正就是享誉大江南北,侠名满江湖的名侠“千里追风”丘独行。
从他的种种行径看来,他的确没有资格称为名侠,石破山对他的批评无疑也非常中肯。
可惜好象石破山那样的人实在不多。
表面工夫丘独行也实在做得很足够,从表面看来,他的确可以称得上是一个侠客。
是以石破出将他惟一那条脚刺断,江湖上的朋友大多数都为他深感不平,在他们的眼中石破山一直是一个善恶不分,一切看自己高兴的恶人。
每当听到这种说话,丘独行就觉得好笑。
几个要出面替他大兴问罪之师,向石破山讨一个公道的朋友都被他一一婉拒,石破山口没遮拦,说话间,不难将他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揭露出来,何况好象他那样的一个名侠,又岂能假手别人替自己报仇雪恨?
他只有自己设办法解决石破山。
这并非报仇雪恨那么简单,还为了灭口。
现在他总算成功了,用的却绝非侠客的手段。
他自己也承认,笑应道:“在将死的人面前,我从来不说假话。”
水晶道:“你一直在跟踪我?”
丘独行点头道:“所以你的杀苏伯玉、魏长春我全都看在眼内,也能够及时通知石破山了。”水晶道:“好使我们拼一个两败俱伤。”丘独行咽了一口气,道:“可惜他虽然早已有防备,结果还是死在你剑,还是要我亲自出手来杀你灭口。”水晶道:“杀了我之后,你仍然是一个名侠,而且有石破山与我的尸体做证明。”
丘独行笑道:“石破山的尸体我一定会带在身旁,??娘的恕我还没有这个胆量!”
水晶道:“因为你对我的来历仍然不清楚。”
丘独行道:“不过以我几天来跟踪你所得到的资料,惟一与你接触的只有一个人——百花楼的名妓丁香!”
他说着腾出右手,在腰间解下一个包袱,抖开,拋在水晶脚前。
包袱内是一个木盒子,落地盒盖被撞开,一蓬石灰激飞,一个女人的头从中滚出来。
水晶下觉脱口一声:“丁香!”
丘独行道:“我袒保她自己也不知道死在什么人手中。”
水晶冷冷道:“对付丁香,这你应该做得到有余!”
丘独行道:“在丁香死后,她居住的那一撞小楼亦离奇失火,化成灰烬。”
水晶道:“当然又是你放的火。”
丘烛行道:“当然我是在仔细搜索之下,才决定那样做,那么我买你刺杀石破山纵使有证据留下来,也得灰飞烟灭的了。”
水晶冷笑道:“好一个名侠。”
丘独行嘿嘿一笑,接道:“还有我跟踪下来,到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你只是一个人,并非什么水晶精灵。”
水晶道:“所以你才敢下手。”
丘独行道:“不错!”
水晶道:“我只是奇怪,你对于那种七步绝命针既然是如此有信心,何不在找我之前一试能否将石破山射杀,也省却这些麻烦。”
丘独行道:“都因为我怕死。”
水晶道:“一击不中,你不是仍然可以由那条地道逃出去。”
丘独行道:“问题在石破山对这附近的地形实在太熟悉,何况凭他的功力也实在不难将那条地道震塌!”
水晶慨然道:“你实在是一个很小心的人。”
丘独行道:“一个人若是不怕死,又焉会这样小心?”
他忽然又叹了一口气,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些虽然是老话,其实很有道理的。”
这番话无疑有些突然,但水晶仍然听得明白,道:“你是说我虽则是一个聪明人,还是上了你的当,跟你谈上这许多话。”
丘独行道:“你应该趁这个机会运功试试能否将那些毒针迫出来!”
他淡淡一笑又道:“七步绝命针显名思义,可知其毒性的厉害,你虽然一步也没有动,但毒性并不会就此停止侵入你的血管内。”
一顿又说道:“你支持到现在,足见你内力高强,若是不跟我说话,绝你这种精湛的内力,实在不难将大半的毒针迫出来。”
水晶冷笑道:“你焉知我跟你说话的时候,并没有运功迫毒?”
丘独行笑道:“一个人显得说话,就不及运功迫毒的了。”
水晶道:“可惜我是一个水晶人!”
她说罢呼了一口气,飞舞在她面部那两只萤火虫立时从她的嘴巴飞出来。
她发光的面庞旋即暗下去。
然后她举起了脚步,同丘独行走去。
她的步伐看来是那么稳定!
三步!四步!
到水晶第四步跨出,丘独行的面上已全无笑容,不由自主倒退两步,讷讷道:“怎么你还不……”
水晶一面跨出第五步,一面道:“到现在你离该相信我的说话的了。”
丘独行再退一步,道:“你难道真的是水晶雕刻出来的?”
水晶道:“事实如此!”第六步跨出。
丘独行陡地怪叫一盘,变拐一顿,整个身子疾往上拔了起来。
水晶纤巧的身子差不多同时射前去,人剑凌空飞刺丘独行。
那剎那之间,丘独行已凌空接连翻了三个肋斗,身形斜刺里落下,与方才置身之处相距已经有六七文之远!
这个人虽然双脚尽断,但身形仍然如此迅速。
千里追风不愧是千里追风!
水晶却竟然差不多同时落下,一剑飞刺丘独行的后脑。
丘独行耳听破空声晌,这一惊委实非同小可,来不及转身,右拐急从胁下穿出,迎向来剑。
铮一声,剑正刺拐上,距离丘独行的后脑只不过三寸。
这一拐挡得实在险!
水晶凌空一撑腰,身形落下,这片刻之间,又已连刺七剑。
丘独行左手拐杖这时候已嵌入地面半尺之深,也就以这支拐杖为轴心,身形滴溜溜一旋,挡三剑,避四剑!
剑剑都是那么凶险,这七剑挡避下来,他只手部经已捏了一把冷汗+他身形一停,右拐往地面一点,左拐同时拔出来,连人带拐又射入了半空。
“霍霍”两声,他半空中连翻了两个筋斗,又再向外飞掠出去。
他非独无心恋战,简直就是在逃命的了。
水晶这一次没有纵身追击,右手猛一挥,剑突然脱手飞出,射向丘独行!
这一剑的速度可以说已到了人力的极限,剑脱手那剎那还可以分辨得出那是一支剑,那一道白光飞来打在丘狩行的腰一上。
他一变拐杖才后挡,就感觉腰脊猛一阵刺痛,整个身子同时向前猛一栽。
这也就是他这一生最后的感觉。
水晶那支剑从他的腰脊插入,直没入柄,胸腹穿出,剑上蕴藏的内力同时震碎了他的肺腑。
鲜血随着剑尖的穿出激射而出,他的七窍亦鲜血迸流,一声闷哼中,身形笔直的堕下,一双铁拐“叮当”的脱手散落一旁。
他在地面上打了一个滚,以肘支地,免强爬起半身,望着水晶,欲言又止,但一个字也都未出口,又倒了下去,动也都不再动。
水晶冷冷的盯着他倒下,冷冷的道:“你无疑很小心,但仍然不够,否则在暗器发出之后,便该从地道立即离开。”
丘独行并没有回答她,死人当然不能够说话。
水晶接道:“一个人总难免有疏忽的时候。”
这句话出口,她倏的叹了一口气,举步走向丘独行。
她绕着丘独行的尸体走了一圈,才探手将她那支剑拔出来,动作是那么的缓慢,是那么的漫不经心。
剑锋上仍然有血,她例外的并没有弹剑将余血抖散,也没有将剑收回,就倒提着那支剑缓步向山下走去。
在她的周围,仍然飘浮着白雾千丝万缕,飞舞着无数的萤火虫。
那些白雾彷佛就是从她体内散发出来,随着她脚步的移动,徐徐飘向山下。
群萤无疑就是她最忠实的随从,紧紧追随在她身后。
白雾渐淡,萤光渐暗,人也逐渐朦胧,终于消失在山下杂木杯中。
亦从此在江湖上消失,以后的三年,一直没有再出现。
苏伯玉并不是水晶人杀的第一个人,在杀苏伯玉的时候,水晶人这三个字已经在江湖上传开来,已经很有名。
很多人都在找她,其中有死者的亲戚朋友,有要雇她替自己杀人的人。
然而没有一个能找到水晶,这个水晶人彷佛己不存在人间。
她到底是人抑或是水晶的精灵?始终是一个谜,没有人清楚知道,也所以成为江湖争论的一个语题。
三年却到底并不是一个短日子,这个水晶人已逐渐被遗忘。
一直到三年后的秋天残秋。
落叶萧萧,古道上一片苍凉,时已接近黄昏。
龙飞锦衣白马,正走在这条古道上。
他神采飞扬,看来并没有被眼前的苍凉气氛感染,也许因为他仍然年轻。
年轻人对于残秋日暮的感觉本就该没有中年人老年人那么敏锐。
更何况,在江湖上他现在,正如日中天。
江南武林,双剑三枪九飞环,人尽皆知。
萧立三枪追命,丁鹤一剑勾魂,据说都未逢敌手,然而俱已是二十年前成名的英雄,近十年更已于退隐的状态。
有道是一山不能藏二虎,不过这两人却是结拜兄弟,至于这两人私底下有没有互相切磋,武功谁高谁低,只怕就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了。
江南武林的后生一辈,对于这两人已逐渐淡忘,所以两人的死亡,也没有引起多大注意。
这说来,又已是半年前的事情。
萧立三枪,丁鹤只一剑,双剑三枪九飞环中还有的一剑九飞环,都是属于一个人。
龙飞!
龙飞出道不过三年多,声名已凌驾丁鹤萧立二人之上,他却绝不是为了声名才去行侠仗义。
这一点,认识他的人都不难明白,也很高兴能够认识他这个朋友。
黑道中人却例外,对于龙飞部份简直就恨之澈骨,赤松林的强盗头子一阵风更曾经散发绿林帖,要与周围千里的十个大寨联手对付龙飞,只因为龙飞废了他惟一那个宝贝儿子的一身武功。
他这个建议并没有被接纳。
盗亦有道,他那个儿子却是有他自己的一套,完全不管那许多,一切只看自己的喜恶。
他有些作为非独龙飞瞧不过眼,就是那些绿林朋友也为之侧目。
所以他们的袖手旁观实不难理解。
龙飞听到这个消息,无动于中,他并非瞧不起那些绿林朋友,只是他自问并没有做错,无愧于心。
他废去一阵风那个宝贝儿子的武功之时,也没有顾虑到将会有什么后果。
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水晶人……一剑九环
一剑九环
骏马嘶风,铁蹄过处,踢起了无数的落叶。
落叶“沙沙”的激飞,啼声“得得”的作响。惊碎了古道的寂静。
这条古道龙飞也不知经过了多少趟,一直都不觉得有什么特别,这一趟却一进入,就觉得与以往不一样。
实在太静了。
这条古道乃必经之路,平日很多人往来。现在却冷清清的,就只得龙飞一骑。
龙飞却并不在乎,策马继缓可前,速度始终没有变。
转过一个弯,他总算看到一个人,还有一匹马。
那个人静静的坐在道旁一株大树下,书生装束:年纪约二十七八,面如冠玉,英俊潇酒。
他面带笑容,这笑容却不知怎的,显得很特别。
那匹马就立在他身旁:也是静静的,半晌才踢一下脚。
这一人一马看来就像是在歇息,但给龙飞的却不是这种感觉,他只是感觉得很奇怪。
奇怪这个人到底在那里干什么,马也是。
这一人一马给他的竟然就是不知在干什么的感觉,人也许就因为那种特别的笑容,但马呢?
他不由放缓坐骑。
书生也许因为听到蹄声,早已转面向龙飞这边来.,看见龙飞,目光陡然一亮。
龙飞这时侯亦已看清楚那个书生。
好象在那里见过。
在那里?这个人是谁?
他正在沉思,那个书生已站起身来,招呼道:“龙飞兄!”
龙飞一怔,催骑奔至书生身旁,其间他已经搜遍枯肠,始终省不起来。
怎么近来记性这么坏。
他暗叹了一口气,勒住了坐骑,道:“阁下是……”
书生道:“公孙白!”
龙飞一言惊醒,道:“原来河北小孟尝,失敬失敬。”
公孙白抱拳道:“龙兄言重,黄鹤楼一别,不觉也有一年了。”
龙飞道:“也有了。”
公孙白笑道:“当日我们一伙二三十个朋友连袂齐登黄鹊楼游玩,得会龙兄,闻名已久,俱都早有结识之意,那肯放过机会,当时都纷纷将姓名报上,二三十个姓名,龙兄一时间如何记得那许多。”
龙飞苦笑道:“当时我绝了一个朋友在那儿见面,赶去做一件事情,诸位一到不久,那朋友也到了。心中有所牵挂,何况我的记性不大仔,所以不能够记下,休怪休怪。”
公孙白道:“那的话,若换是我,到现在,只怕一些印象也都没有了。”
龙飞道:“大家都好吧。”
公孙白道:“都好,只有一个例外。”说着苦笑一下。
龙飞看在眼内,道:“莫不是公孙兄。”
公孙白无言点头。
龙飞追问道:“出了什么事?”
公孙白摇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应付得来。”
龙飞道:“公孙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