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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冲-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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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放马向看台冲,一边拉弓搭箭,回身连发三箭,三枝长箭如流星赶月,接连射中箭靶。台上下的文官武将们看了,不由得高声大叫:“好……”

“子文的箭术又有长进了。”曹操开心的笑道,“我曹家总算又出了一个猛儿。”

“司空大人,请允许小子上前一试。”旁边一个少年一撩衣裳,叉手站在曹操面前行了一礼。曹操一看,不禁开怀大笑:“叔权,你也手痒了么?”

这个小孩子叫夏侯称,是夏侯渊的第三子,字叔权,今后十八岁,跟曹彰很玩得来。曹冲跟他见过几次,知道他跟曹彰一样,不喜欢读书,倒是喜欢习武,不过没见过他射箭,看他一脸的不服气,看来是刚才曹操那句话让他有点不满。

“称敢请一试。”夏侯称又施了一礼。

曹操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少年十分开心,哈哈大笑:“既如此,你就去试试吧。”

夏侯称应了一声,大步走到看台边,也不从台阶下去,一纵身从看台上飞身而起,稳稳的落在拴在看台旁的战马上,他纵马跑到正走向看台的曹彰,昂了昂头说道:“子文兄,先别得意,看看我的箭术。”

曹彰冲着他扮了个鬼脸笑道:“叔权,先把箭射完了再吹牛,可不要脱靶哟。”

“休要小看人。”夏侯称小腹一顶战马,战马冲着箭靶飞奔而去。夏侯称在颠波的马上,紧盯着远处的箭靶,抽出三枝长箭,连发三箭。三箭射完,马正好跑到箭靶前。夏侯称紧接着圈马回头,回身又连射了三箭。他也不看箭靶,马跑到看台前也不减速,将手里的弓扔给等在一旁的家将,借着飞奔的战马飞身而起,直接跳上了看台,紧行几步,在曹操面前收住身形,单膝跪倒叉手行礼。

空鞍的战马长嘶一声,仿佛通人性一般,险险的在看台前一个急停,刹住了脚步。

唱旗官看到对面的旗语,有些愣了愣,然后才扯着嗓子大叫道:“夏侯称,凤还巢——”

台上台下先是静了片刻,然后哄的一声,乱成一团,曹操也有些吃惊,让人把箭靶捧到看台上,这才发现果真是凤还巢,六枝长箭全射在靶心,攒在一起,象是凤凰的尾羽一般。

曹冲看了看正在跟曹彰对眼的夏侯称,一口气没上来,呛得咳嗽起来,他妈的这小子是什么人啊,这么牛叉,能射出凤还巢?嗯,看样子是个猛人,找机会要套套近乎。

他这边打着鬼主意,那边曹操也兴奋不已,他把夏侯称拉到身边,用欣赏的眼光细细打量了半天说道:“想不到妙才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啊。”

曹彰把这时才露出开心笑容的夏侯称拉到一旁,呲着牙笑道:“叔权,是不是又偷偷下苦功了,怎么几天不见,进步这么快?”

“没什么,只不过以前跟你比赛时没有尽力而已。”夏侯称尽力扮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很不以为然的说道。

“且,你就装吧。”曹彰被他那样子逗笑了,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别有事没事学仓舒装酷。”

“酷?什么意思?”夏侯称没明白这个新词是什么意思,有些莫名其妙的问曹彰道。

“我也不太懂,这是仓舒新发明的词,大概就是很牛逼的意思。”曹彰说着,又作了个刚跟曹冲学来的动作,耸了耸肩。

夏侯称虽然比曹冲五岁,可是架不住曹冲有心勾引他,所以夏侯称很快就被曹冲稀奇古怪的词语和层出不穷的奇思怪想吸引住了,等下面的比武大会结束的时候,夏侯称已经对曹冲佩服的五体投地,并且热情的邀请曹冲过些天去参加他五弟夏侯荣的周岁生日。曹冲自然是满口答应,说起来夏侯称的母亲跟他的母亲环夫人还是姐妹,两家走动得一直比较近,只是以前的曹冲太注重于读书,和夏侯称这个武夫不太合得来罢了。

……

第十四节 白骨

一列车队行进在魏郡的官道上,十几个脸色冷峻的骑士全副武装,挎刀前弓,马背两边各背着两只箭囊,警惕的看着不时经过的行人。最前面一个虎士颌下留着短须,握着缰绳的大手粗厚有力,虎口和指肚上是厚厚的老茧,他一边走,一边轻声嘀咕着什么。

他就是典韦的儿子典满典子谦,刚从许县回来一个月,现在又要跟着公子仓舒去许县。

“子谦,最近书念得怎么样?”许仪从后面赶上来,听到典满嘴里念叨,不由得笑道。

“还行,周公子讲得细,我听得明白,记得也就牢些,论语已经读到乡党了。”典满笑了,他回头看了一下许仪,眼中全是笑意。父亲死得早,他不象许仪能够在武卫营里混,司空大人念旧情,征辟他为郎,不过他读书少,家里又穷,在那些郎官的眼里什么也不是,在许县两年多,一个朋友也没有。家里老母一个人,虽然司空大人按月让人送粮食来,可总是有点不方便,他一直想着跟司空大人求个情,最好能调回邺城来,也好就近照顾着母亲。司空大人一直没有答应他,他都有些灰心了,不料司空大人忽然让他回来,从武卫营拨了四个当年跟着父亲的虎士,让他做了仓舒公子的侍卫。

他很感激司空大人,一来有了更高的俸禄,二来可以就近照顾母亲。更让他觉得开心的是,他可以跟着周不疑周公子读书。

“嗯,连周先生都说你用功很勤,看来我要加油了。”许仪也跟着周不疑读书,一直习惯的叫周不疑先生,虽然周不疑还比他小两三岁,“公子说,读完论语就让周先生讲汉书了,我不懂,为什么不让周先生给我们讲经。”

典满笑了,许仪还是没明白公子的意思,读经?想当大儒么?公子可没想让你当个博士。

“别瞎想了,公子这么做自然有他的想法,快去吧,前面有我呢,你在公子身边守着。”

许仪挠了挠头,应了一声,放慢了马,等着曹冲的马车跟上来。

曹冲坐在马车里,听着粼粼的车声,揉了揉被颠得发麻的屁股,撩起了车帘。时值三月初,路外的田里的麦子绿油油的,被暖暖的春风吹出一层层的波浪,一些穿着短衣的农夫正埋首田中忙碌中,有的正抬头擦汗,看到路上的车队,漠然的看了一眼,又低下了头。

“今年庄稼长势不错啊。”曹冲冒充内行的夸了一声,指了指后背,车上的一个圆脸的小侍女连忙捏起粉拳,轻轻的替他捶着背。

周不疑瞟了一眼外面,点点头道:“嗯,确实长得不错,今年应该能少饿死一些人了。”

“饿……饿死人?”曹冲一口气没上来,呛得咳嗽起来,吓得小侍女连连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他觉得这田里的麦子长得这么好,按照前世写作文的模式,看到这么好的麦子就得接着幻想着秋天吃雪白的大馒头了,怎么还饿死人。

周不疑暗暗的叹了口气,有些怜悯的看着曹冲,这富家公子倒底是富家公子,就算饥荒再厉害,也饿不着他们。

“是啊,这些都是屯田的农夫,司空大人从建安元年起在许县屯田,经过多年积累才算解决了兵粮的问题,这冀州原先在袁本初治下,建安十年之后才开始屯田,到现在不过才两年多,当然不能跟许县比。这些农夫用官牛的,要缴六成给官府,用私年的也要缴五成,一年忙下来,能够填饱肚子不饿死已经很不容易了,公子你看那些新坟,有好多就是去年饿死的,有的全家都死了,是官府帮忙安葬的。”

周不疑指着远处那连绵不绝的新坟说道。

曹冲看着远处的新坟默不作声,他不光看见了新坟,还看了旁边沟壑里的白骨,开始以前是什么小动物的,看得多了,这才发现基本上是人骨。有一个白生生的头盖骨上两只黑洞洞的眼眶无言的直着苍天,也好象看在了他的心里,令他久久不能忘怀。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曹冲忽然想起前世经常听那些天天叫着要复兴儒家的人经常说的一句话,顺口幽幽的说了出来。周不疑一怔,略一思索,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

“公子气魄很大,怎么我没听说过这句话,这是哪位高明所说。”

曹冲一愣,他经常听人说,却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看号称无书不读的周不疑这么好奇,看样子这句话这个年代还没出现,自己差点就穿梆了。

“天……国的书里看到的。”曹冲祭出了百试不爽的法宝。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立德,立功,立言,这就是最大的德,最大的功啊。”周不疑向往的说道。

“元直,你说怎么才能为万世开太平?”曹冲觉得,就以自己这个水平,为往圣继绝学是没指望了,为万世开太平,却是他极想试一试的,他回响着那个黑洞洞的眼神,喃喃的说道。

“举贤用能,施行教化。”周不疑突口而出。

曹冲回过头看着周不疑,扑哧一声笑了:“你那样,最多开一世太平,不可能开万世太平。”

“那……”周不疑刚想反驳,却又觉得曹冲说的不错,大汉朝四百年的江山,真正能算太平的,能有几年?他越想越多,有些疑惑的说道:“公子说怎么才能开万世太平?”

曹冲一下子也愣住了,他哪有什么妙法,他只知道后世的政治制度,号称最好的三权分立做不到为万世开太平,再说也不能跟周不疑说啊,他转了一下眼睛,耍了个花腔:“佛曰,止,止,吾法妙难思。”

周不疑的脸一下子板了下来,拱手沉声说道:“公子虽然聪慧过人,可也不能多年那些西竺来的邪经乱语,只怕对公子修身养性不利。”

曹冲被他呛了一句,这才想起来谈玄说虚的风气现在还没开始,这佛教在大汉朝虽然已经有了一百多年,不过在周不疑这样的书生眼里,佛教还不是正经玩艺,他只得呵呵笑了两声,转过脸不理周不疑了。这小子虽然聪明,却有点认死理,真要较起劲来,他能给你滔滔不绝的说两个时辰的圣人教诲,不累死也够烦死了。

“元直,你是零陵人,给我讲讲荆州的形势吧。”曹冲见周不疑正在咳嗽清嗓子准备长篇大论,连忙换了个话题说道。

“怎么,马上就要南下了么?”周不疑一下子被吊起了兴趣。

“哪有那么快。”曹冲白了他一眼。

第十五节 书法

就在周不疑讲得口干舌燥,曹冲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车壁上轻轻响了两声,传来了许仪中气十足的声音:“公子,许县到了。”

曹冲撩开车帘,探出头去,远处,一座城池静静的卧在前方,城墙上一杆火红的大旗在风中摇摆,偶尔露出中间绣着的大字。

“汉!”

曹冲皱起了眉头,却没敢多说什么,只能在心里嘀咕道:“这许都是大汉的国都,怎么会这么小,比邺城还不如。”他有些遗憾的缩回车里,敲了敲车壁。

“进城。”

“诺!”许仪应了一声,打了个手势,一个虎士忽喇一声打开了手里卷的大旗,直起身子催马向城门跑去。

……

曹冲进了城,没有回曹家在许县的府第,直接去了荀府,荀府的门房远远的看见曹冲的车队,不用多说,就立刻冲进了府里。当曹冲从车里下来时,荀府的大公子荀恽已经站在门口笑脸相迎了。

不过,这笑脸好象有点假,有点虚伪。

“姊夫,怎么敢有劳你的大驾。”曹冲连忙迎了上去,抢在荀恽前面施了一礼。

“应该的应该的。”荀恽连声笑道,又故作亲热的俯在曹冲耳边说道:“我如果不出来迎一下你,只怕你姊姊又要施家法了。”

曹冲差点笑出声来,他在邺城时就听说嫁到荀家的这个姊姊很猛,别说大哥曹丕有点怕他,就连天天象老虎一样凶猛的二哥曹彰说起这个姊姊都有点头皮发麻,至于曹植那个小书呆子,就更别提了。

没想到,姊夫荀恽也怕她。

曹冲笑着,一边与荀恽说着闲话,走进了后院。一进院子,曹冲就看到屋里一个女人坐在那里,扭着头向门外看来,想来这就是那个猛姊曹秋了。他连忙抢上几步,在曹秋面前的拜倒,朗声说道:“冲儿见过阿姊。”

曹秋爱怜的扶起曹冲,上下打量了一下:“仓舒,听说你受了伤,好些了没?”

曹冲咧嘴笑着:“没事了,一点小伤,不碍事。”

“那就好,你黑了,也壮了。”曹秋捏着曹冲的脸颊笑道。

“那是,我最近天天跟着虎士们练武,一顿能吃一大碗肉呢。”曹冲说着,夸张的鼓起了肱二头股,做了个前世健美先生常做的POSE。

曹秋扑哧一声笑了,斜着眼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荀恽,嗔道:“你怎么不坐?让仓舒看见了,以为我欺负你呢,我可不想被人当成不知道妇礼的悍妇。”

“哪里,哪里,夫人贤良淑德,整个许县的人都知道。”荀恽讪笑着,坐了下来。

曹秋白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曹冲见他们夫妻打趣,知道虽然阿姊凶悍,夫妻感情却还说得过去。他招了招手,站在门口的许仪连忙走了上来,将手里抱着的包袱放在曹秋面前,又快步退了出去。

“这就是武卫校尉的儿子许仪许正礼?”曹秋看着许仪问曹冲道。

“嗯,还有典子谦,他们俩是我的侍卫长。”

曹秋若有所思,又看了一眼许仪,没有说话,打开地上的包袱,露出里面包裹的衣料。

“这是父亲带给你的,这是阿母带给你的……”曹冲一边拿一边说,知道他要来许县,很多人都让他给这位阿姊捎东西,带了鼓鼓囊囊一个大包,好在有马车,不用他背着。

“这是小姨的。”曹冲拿出一个小包袱递给曹秋。

“小姨最近好吧。”曹秋一面看着包袱里的衣料,一边问道。

“好,前几天小姨的儿子过周岁,我们还一起去了呢。”

曹冲他们说的小姨是夏侯渊的妻子,也是曹冲母亲环夫人的妹妹,前几天正是去年刚出生的小五夏侯荣的周岁生日,曹冲跟着母亲一起去参加宴会,在宴会上看到了夏侯家的很多后辈,不光有夏侯渊的四个儿子夏侯衡、夏侯霸、夏侯称、夏侯惠,还有夏侯家的其他小辈,象夏侯充、夏侯楙,还有夏侯渊的从子夏侯尚他们,年轻人聚在一起难免有比文论武,曹冲身体不太好,不过许仪替他涨了面子,把最嚣张的夏侯尚的侍卫给打得满地乱滚,夏侯尚当时的脸都气紫了。

“夏侯尚回去又得摔东西了吧?”荀恽一下子来了精神,满脸笑容的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脸色很不好看。”曹冲听曹彰说过,夏侯尚和荀恽不对付,现在一听荀恽不称夏侯尚的字伯仁,而直呼其名,就知道情况属实。他学着夏侯尚当时的衰样,扁着嘴说道。荀恽和曹秋忍俊不禁,曹秋轻轻的打了一下曹冲:“年纪轻轻的,什么不好学,学跟人打架。”

“阿姊你不知道,伯仁自从去年在柳城立了功回来,更加嚣张,除了兄长子桓,他看谁都不放在眼里,别说我想揍他,就连叔权都揍他呢。”曹冲笑道。

“这是子文的,这是子建和我两个人的。”曹冲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卷纸递给曹秋。这是曹植写的一篇文,曹冲用他前世就擅长的晋唐小楷抄的。他觉得这汉代的书卷很简朴,还专门找了点彩色的丝帛装帧了一下。

“这书法是谁的?”曹秋一下子愣住了,她指着纸卷惊讶的问道,荀恽凑过来看了一眼,一把抢过纸卷,细细的看了一会:“好字,好字。”

曹冲笑了,这字当然是他写的,曹秋夫妻的表情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当时曹植就对他这一手漂亮的小楷惊为天人。

“我写的。”

“你写的?”曹秋夫妻对视了一眼,眼中全是惊讶。荀恽好象不认识曹冲似的,上下又打量了他一会:“仓舒,你的书法进步很快吧,比起钟元常也不遑多让,这一纸,值千金啊。”

曹冲一下子差点晕过去,钟元常,练过书法的谁不知道钟王,王是王羲之,钟就是这钟繇钟元常,号称是三国第一书法家,他的宣示表当年可是自己的临摩对象。现在听荀恽说自己的书法超过钟繇,他虽然有些自恋,却不敢自恋到这个程度。

“我看也是如此。”曹秋笑着打掉荀恽伸过来的手说道:“好了,长倩,你要喜欢,就让仓舒再给你写一份,这可是子建和仓舒送给我的,你别想拿出去炫耀。”

第十六节 荀彧

曹秋陪着曹冲说了一阵话,拿着东西进里屋去了。荀恽本来有点勉强,不过听说曹冲看夏侯尚不顺眼,一下子找到了共同话题,两人谈笑风生的讲些朝野的趣事。荀恽是家学渊源,文采很好,曹冲虽然对三国历史不熟,对魏晋的文学艺术却是熟悉的,只要注意别冒出来后世的人名就好,跟荀恽倒也说得来。

两人越说越开心,越说越活络,眼看着外面天色慢慢黑了下来,外面走进来一个家仆,在门口躬身说道:“公子,大人回来了。”

曹冲心头一跳,荀彧,是荀彧回来了。话说他虽然到大汉朝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也见了不少历史上的名人,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可一听到这个三国历史上的大名人,曹冲心头还是涌起一阵激动。他连忙站起身来跟着荀恽走到书房,以发自内心的尊敬侧身站到一边,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门口缓步走进来的荀彧。

荀彧中等偏瘦的身材,虽然今年只有四十六岁,额边却有了不少花白头发,眼角也有了皱纹,额头三道浅浅的横纹过早的爬上了他的额头。他走路不快,一路走一路想着什么,两只手放在袖筒里,好象有些抵挡不住暮春的寒气。

“令君。”曹冲看着荀彧未老先衰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叹惜,这个为父亲的事业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的王佐之才,历史上好象死得很不正常,不过就看他这样子,估计命也长不到哪儿去。

“仓舒啊。”荀彧听到曹冲的声音,好象才注意到他这个人,抬起头来勉强笑了笑,“坐,坐。”

曹冲恭恭敬敬的坐下,拿出曹操交给他的那只皂囊双手递给荀彧。荀彧接过来放在案上,却没能打开,他盯着那只皂囊,就象看着一只猛兽,他不用看就知道这是曹操准备平定荆州的计划,让他来参谋的。荆州自然是要打的,刘表身为皇家宗室,掌握荆州的军政大权,却在荆州做一方霸主,前几年连每年的职贡都不上了,甚至还行天子之礼进行郊祀,气得天子要下旨责罚他,还是太中大夫孔融觉得不妥,这才找别的由头训斥了他一顿,让他收敛一点。最近又听说他居然在前口建起了双阙,他想干什么?

荆州自然是要打的。

不过,曹公打下了荆州之后呢?他现在是司空,郗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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