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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走的时候,腰挺得笔直,步子迈得很大,很稳健。
曹冲可以说,刘备不是个好将军,将来也不可能是个好君王,可是,他是个好兄弟。在他的眼里,关羽、张飞比他为之奋斗了一辈子的事业还要重要,比他的亲生女儿还要重要。他从头到尾,没有问过曹冲一句大双小双的事情。
曹冲不喜欢他,可是,也不能恨他。他无法接受刘备的想法,可是他能理解。
眼前跪着的这个陆逊是本来历史上击败刘备的人,是他本来最喜欢的一个人,可是现在他却因为刘备的死,有些不太想看到他,虽然现在刘备的死与他无关。
不够成熟啊,可是人真的要什么都以利益为导向,岂不是也很悲哀。
陆逊有些紧张,他是败军之将,曹冲让人把他找了来,他本来很兴奋,特别是看到鲁肃坐在一旁的时候。鲁肃在江东除了周瑜,没什么朋友,但鲁肃和他关系不错,刚才进门的时候,鲁肃悄悄的告诉他,曹冲对他很有招揽的兴趣,这让他本来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松了许多。
可是看到现在这个样子,他又有些不安了。
曹冲进入交州,很显然刘备跟他达成了某种协议,这个协议是什么不重要,刘备已经战死了,东南就只剩下孙权一个人。如果刘备和孙权能够同心同德,同力抗曹,虽说未必能打得过曹冲,但至少不会这么快被他各个击破。现在只剩下孙权一个人,他就是有心抗曹,也没有力量了。更何况他最大的倚仗——吕蒙部的两万精锐今日一战已经折损大半,别说回不了豫章,就算回去,也挽回不了局面了。
江东,无可争议的成了曹冲下一个目标,或许,他已经发动了攻势。
天下要一统了,他手中的实力却也在今天一战中损失殆尽了,如果这个时候不能投入曹冲帐下,那他就只能老老实实的交出兵权,任凭处置。而如果成了曹冲的亲信,那么他有信心,自己的人生将从此飞黄腾达。
陆逊不是一个可以淡漠名利的人,特别是他还担负着吴郡陆家的希望。
所以陆逊有些紧张。虽然他不害怕。
“嗯……咳……”鲁肃见曹冲侧倚着案几,虽然看着陆逊却有些神不守舍,便清咳了一声,打破了帐中的寂静。曹冲一惊,扫视了一眼,正好看到庞统等人投射过来的疑惑目光,他笑了笑,连忙坐直了身子,伸出手对伏在地上的陆逊说道:“陆校尉请起,见到陆校尉,心中有所思,一时走神,还望陆校尉莫怪。”
陆逊心头掠过一丝失望,起身谢道:“不敢。”
曹冲也觉得有些失礼,人家年纪轻轻的,正是要面子的时候,自己让他跪在下面那么久,一声不吭,实在有些伤自尊,便换了称呼笑道:“伯言,你我年纪相仿,此地又皆是你我旧交,我们就不客套了吧。令弟在襄阳,和我可是多有探讨的。经常听他说起你,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来,坐下,我们随便说道说道。”
曹冲一边说着,一边对着身边的坐席示意了一下。陆逊听他不再称自己为陆校尉,改称自己的字,又提起在襄阳的陆绩,话里话外的透着亲热,现在又让自己坐在他的身边,心头一喜,连忙拱手说道:“逊如何敢当,公纪也常有信来,说起公子总是赞不绝口,称公子天资过人,非我等凡夫俗子可比。逊尚有不甘,今天得见尊颜,方知公纪所言不虚。”
曹冲仰面大笑,对众人说道:“伯言,我看我们再这么互相吹捧下去,诸位今天的午饭不用吃就饱了。来来来,请上坐,饮香茶。”
众人一听襄阳已经很流行的笑话,也都哈哈大笑,帐内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
闲聊了几句,曹冲收起了笑容,对陆逊说道:“伯言,不瞒你说,我带到交州的人手只有一万五千人,一战之下,铁骑就损失了一千多,步卒离此还在百里之外,番禺城中的人却有不少,不知伯言可有办法?”
陆逊沉吟了片刻:“将军,番禺城降与不降,不在番禺城,而在扬州的仗打得如何。番禺城被困已久,城中积储也将消耗殆尽。再加上现在又有大都督进城,我估计番禺城最多再多支持一个月就要粮尽了。粮一尽,外无援兵,城中必乱,届时不攻而自破。”
“难道……我就在城下等着?”曹冲虽然觉得陆逊说得有理,可是要让他就这么等着,他还是有些不愿意。刘备只顾着玩命了,自乱阵脚,虽然重创了吕蒙,还是让跑掉了四五千人,城中现在有七八千人,自己就算是等邓艾、周瑜到达城下,也不过一万五千人,再加上赵云手中的人手,也不过一万七八千人,要想强攻当然也可以,但那样伤亡会很大,这不符合他的性格。
陆逊看出了曹冲的犹豫,他笑了笑说道:“一个月的时间实在短得很,再说将军在交州也不是无事可做。如今交州只剩下番禺城还在孙扬州的手里,其他诸城,都在等着将军的抚慰呢。左将军为攻番禺城,已经将交州诸郡的人马抽调一空,此时如果有民乱,诸郡无力平息,必然会地方扰动,将军不可大意啊。”
曹冲凛然心惊,顿时醒悟过来。对啊,交州现在可是没什么兵防守啊,那些刚被关羽征服的数郡都是蛮子,一旦闹点儿出来,啸聚山林什么的,自己可就不是得了交州,而是一个烫手的大山竽啊。他不敢怠慢,立刻和众人商议一般,除了派蒋干去番禺城劝降之外,他立刻安排了诸郡的太守人手,麋威还回合浦郡,关兴回了郁林郡,而陆逊被他安排到了交阯,兼领日南、九真二郡,他对有些失望的陆逊说道:“这三郡虽然偏远,却是我大汉的南大门,海中有岛,珍宝甚多,所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唯有伯言大才,方可让我放心。再者三郡不过是南方的一角,有大片的富饶土地等着我们去开发,只有伯言年富力强的,才可以担得起这样的重任。”
陆逊虽然对曹冲所说的海中诸岛不明所以,但他见曹冲说得认真,想必也是有理的,特别是曹冲告诉他,从九真向西三千里,就是孝武皇帝当年久寻不着的身毒国的时候,他一下子兴奋起来,忙不迭的带着手头的一千多人上任去了。
曹冲随即传信给邓艾周瑜,让周瑜带领张任、刘磐继续向南进发,而邓艾接到命令之后立即回头,赶往赣州,他手下是荆山军和白虎军,都是善于山地作战的,正适合多山的扬州。至于番禺城,有两千铁骑,一千铁甲军,再加上周瑜手下的七千多人,他足以逼降城内的吕蒙和步骘。虽然吕蒙没有答应蒋干的劝降,可是他也没有一口拒绝,看样子正是在观望扬州的战况。
曹冲在派人安抚交州诸郡的同时,也将目光瞄向了扬州。
扬州激战正酣。
接到曹冲的命令之后,庐江夏侯称和赶来助阵的张辽合兵一处,与广陵太守陈登一道,陈兵江北,摆出要强渡长江的架势,吓得镇守京口的吕范不敢怠慢,连忙调集了手头所有的兵力,隔江布阵,小心防守。荆益水师在都督蔡瑁、副都督严颜的率领下,合兵两万,沿江而下,与驻守柴桑的江东水师接战,装配了霹雳车和守城弩、重振旗鼓的荆益水师气势汹汹,一举击破江东水师,随后一拥而上,不到三天的时候就将柴桑收入囊中,随即挥师东向,将夏侯称、张辽的部队接应过江,在芜湖登陆,切断了孙权退回京口的路线,与随后赶到的吕范部激战。
因为吕蒙部还在交州,孙权手头无兵可用,庐陵空虚,不敢久留,已经从庐陵退回到了鄱阳湖,驻守庐陵的贺齐根本没有心思替孙权打仗,让他装装样子还行,一见黄忠、魏延、乐綝三部人马一共万人向庐陵逼进,他立刻后退。就在他准备在鄱阳湖打一仗,敷衍一下孙权的时候,听到了丹阳失守的消息,他当下就乱了神,也不管孙权了,大步后撤。孙权一个意料不及,差点被突前的魏延给堵住,吓得不敢停留,随即在前来接应的朱然部的保护下,退回到会稽郡。黄忠等人几乎是兵不血刃,攻占了豫章郡治庐陵,随即赶到了鄱阳城,数日后,邓艾攻占赣州,前后半个月的时间,豫章郡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宣告易手。
紧接着,吕范接到孙权退守会稽、吴郡的消息,也放弃了丹阳郡,大步后撤到吴郡,在曲阿、丹徒一带设防,与在钱唐富春山下据险而守的孙权一南一北,守护着吴郡和会稽北部。
这时孙权聚拢了手中的人马,吕范一万多人,朱然一万多人,还有逐步聚拢来的孙瑜五千多人,总共两万五千人马,在吴郡这方圆六七百里的地方,等待着最后的命运。
孙权很沮丧,他以为曹冲被他威胁住了,接受了他的条件,至少可以有个一年半载的安稳时间,只要吕蒙迅速击败刘备,保住南海郡,他就可以坐下来和曹冲慢慢的谈,别的不敢多想,做个扬州牧,然后用南海郡代替庐江、九江,他坐断东南还是没有问题的。没想到刘备一下子发了疯,什么都不要了,配合曹冲重创了吕蒙,不仅将他夺回南海的梦想给打破了,还将吕蒙一下子打残了,让他面对曹冲发起的攻势的时候,根本无兵可用,一溃千里,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就连丢豫章、丹阳,只剩下吴郡和会稽北部一点地方。
孙权恼怒之极,大骂曹冲不讲信用,大骂刘备脑子有毛病,大骂吕蒙是个笨蛋,大骂贺齐没良心,反正他能想到的人都给骂了。
得知孙权大败,现在已经退守吴郡,只剩下最后一战的时候,番禺城里的粮也尽了。吕蒙想要出城决一死战,就算战死,也要让曹冲再受点损失,让他无力北上,但是步骘不同意,他不同意吕蒙这种临死要拉个垫背的行为。吕蒙无奈,只能带着自己的人出城拼命,一出城门就被曹冲等人围住了,霹雳车排成一条边,先打了吕蒙一个晕头转向,随后铁骑开始冲锋,一直没捞着仗打的张任和刘磐更是抓住了这次机会,痛打落水狗。
不到半个时辰,吕蒙损失过半,他想退回城,可惜面对他的只有守城弩,步骘寒着脸告诉他,他归顺朝庭了,现在听镇南将军的号令。
吕蒙仰天长叹,带着残部垂死反扑,但是在七千天天吃饱了鸟事没有就练兵的精兵、两千多配备了马镫、长戟的铁骑的围攻下,他很快就被打得奄奄一息,随即被因为没能亲手干掉刘备而郁闷得斗志超级旺、小宇宙爆发的刘磐杀到中军,一刀枭首,砍倒了他的中军大旗。
主将一死,剩下的一千多人再也没有斗志了,弃械投降。
步骘归降,曹冲进城,用早就准备好的粮食安抚民众和已经饿了几天肚子的士卒,随后留下张任守番禺,刘磐守苍梧,自己带着骑兵和归降的士卒返回桂阳。他把投降的士卒一分为二,一部分交给周瑜,一部分交给鲁肃。这两人本来就是江东的大都督,在士卒中的威信颇高,现在重回他们的麾下,倒也安份得很。更何况曹军的待遇要比江东军好得多,也没有人傻到非要为已经只剩下一口气的孙权卖命,快快乐乐的当起了曹冲的部下。
赵云的人手已经分给了麋威和关兴,他现在只有一千骑着滇马的老兵,这是曹冲特意给他留着的。曹冲对他说,这些人精于骑术,只要回到涿郡之后,换上乌丸马,你很快就能重建白马义从,纵横北疆。赵云对此很意外,也很愉快的接受了,并很快和庞德、阎明成了好朋友,暂时充当了曹冲的亲卫骑。
至于刘禅,到现在还没知道刘备战死的事情,他天天围着小双转,又有秦朗、曹据、孙绍等人陪着玩,早就把那个白胡子老爹给忘在脑勺后面了。曹冲又将孙夫人和关凤接了来,她们都知道了刘备的事情,看到懵懂无知的刘禅,不免有些悲伤。关凤得知了父亲、长兄的死讯,更是悲伤不已,天天以泪洗面。曹冲要去打仗,就让她们一起跟着小双回了襄阳,又让周瑜回长沙,鲁肃去桂阳,自已赶到了丹阳歙县和黄忠等人会合。
一见到曹冲,黄忠等人开心得不得了,都松了一口气,曹冲都奇怪他们的神情有些怪异的时候,孙尚香气乎乎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曹冲很意外:“你怎么来了?”
“我在襄阳闷得慌,妞儿断乳了,我就来了,可是他们都不让我上阵。”孙尚香狠狠的瞪了魏延一眼,又转过头来拉着曹冲的手哀求道:“我都几年没打仗了,手都不会拿刀了,你就让我打几仗吧,好不好?你看我这手……”说着,将手伸到曹冲面前翻来覆去的让他看。
曹冲拉过她的手捏了捏,发现除了胖了些,白了些之外,连一点老茧也没了,似乎也没有生孩子之前的力道,看着她急吼吼的模样,他不免笑了,心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黄忠他们怎么可能让你上战场,再说了,要打的可是你亲哥,你这也闹得也有点离谱了。
“打仗的事回头再说,先听听军情。”曹冲见赵云、步骘等人看自己的眼光都有些不正常,连忙松开孙尚香的手,回头招呼道。
黄忠挂起地图,向众人环揖了揖说道:“夏侯太守、荡寇将军、广陵太守三部人马,在句容一带与吕范对峙。吕范左靠太湖,右靠长江,扼守着我军进吴郡的通道,此地水网纵横,极大程度的限制了骑兵的发挥,而且夏天也到了,我军士卒不习惯这种湿热的天气,战力大受影响,暂时占不了上风。水师控制着长江,担任着诸军的粮草运输,一时还不能全部上岸作战。严副都督已经率一部分小型战船由芜湖进入溧水,准备到太湖中拦截经常出来骚扰我军的水寇,同时运送一部分士卒上岸助战。”
曹冲点了点头,示意黄忠继续往下说。
“目前我军有将军的亲卫步骑三千人,赵将军骑兵一千,士载部荆山军两千,白虎军两千,我部四千,文长部三千,玄玉部三千,共一万八千人,比对面的朱然部多八千人,如果考虑到军械、训练等方面,我们有足够的优势。但有两个问题,一是此地地形不利骑兵,因此三千骑兵无法发挥应用的作用,只能下马步战。二是贺齐部五千人就在潜山,他的人马基本没有与我们接触,目前是比较完整的一支部队,基于五年前在江夏那一战的经验,他的所部战斗力不可小视,有他在我们背后,我们无法放开手脚攻击会稽。”
黄忠说完,又施了个礼,退了下去,静听曹冲说话。
曹冲对众人说道:“诸位无须顾忌,有什么说什么,大家一起探讨。”
赵云和步骘是新来的,还没习惯这种会议方式,不免有些拘谨。曹冲笑了,首先对步骘说道:“子山,你对此地比较熟悉,和贺公苗也有过接触,可有什么妙计?”
步骘有些尴尬,他是江东降将,这个时候却跟着曹冲来打自己的旧主,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一时沉默不语。曹冲也知道他的心理,但是他就要这个时候让步骘发言,看看他的本事还在其次,逼着他表态才是主要的,不要想着两边讨好。他见步骘不说,也一声不吭,以一种颇堪玩味的神态看着步骘。众人见了,也知道曹冲的心思,都一言不发,等着步骘发言。
步骘感觉到了气氛的怪异,心里有些紧张,额头冒出了汗珠,不过当他看到了孙尚香的时候,他忽然想通了,连孙权的自家妹子都不站在他一边了,孙权已经没希望了,再顾及他只会对自己的将来不利。曹冲虽然接受了他的投降,但是把他的手下全部剥夺了,他现在得从头开始奋斗,如果不能表现出一点能力的话,他以后就不用跟着曹冲混了,老老实实回家休息吧。
“贺公苗因为江夏之战的事情,一直与孙……扬州面合心不合。”步骘终于艰难的开了口:“这次他又舍了孙扬州,自己跑回了丹扬,已经和孙扬州恩断义绝,他留在潜山,应该不是为了支援孙扬州,而是因为他的封邑就在此,他舍不得离开。”
曹冲恍然大悟,这才想起来贺齐的封地就在自己驻扎的歙县,江东叫做新都郡,只是朝庭一直没有承认。如果孙权败了,贺齐当然不能再名正言顺的占有这么多地方,贺齐犹豫的大概就是这个事情,帮孙权吧,孙权估计是救不活了,再者这次因为他的不告而退,孙权差点被人逮住,仇也结深了,就算救活他,以后也没自己的好日子过。如果不救吧,孙权肯定是死路一条,他的封地也就彻底完蛋了。辛苦了多少年,这次算是彻底一无所有。
“那子山以为,当如何处理?”曹冲思考了片刻问道。
“贺公苗所思者利尔,只要将军舍得利,贺公苗的五千精兵,就是将军的先驱。”步骘微微躬了躬身子说道。
“有理。”庞统插了一句嘴:“子山和贺公苗相熟,将军不妨让子山去走一趟,如果事情能成,这先锋之功,就是他们二位的了。”
步骘心里半是兴奋,半是酸涩。他知道庞统这是不放心他,要让他和贺齐两个人打先锋,一来可以借机看他们的忠心,同时还可以消耗他们的实力。他去分贺齐的实力,贺齐抗拒的心理会轻一点,曹冲却是用贺齐的人马来奖赏他的功劳,不花他自己的一个钱,一个人,一举两得。他想了想,看了一眼曹冲,见他微笑着点头,只得低头施礼:“骘愿往。”
贺齐见到步骘之后,也很快明白了曹冲的意思,思考之后爽快的低了头。他如果不低头,南面是曹冲,北面是夏侯称等人,完全可能一举吞了他,而孙权倒有可能站在一旁看笑话。至于进山,笑话,荆山军和白虎军都是打山地战的专家,跟他们打山地战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降了,当先锋去,说不定还能保住一些好处,反正没听说哪个跟着曹冲混的是穷鬼。
曹冲以贺齐为先锋,以步骘为副,亲率大军随后跟上,沿浙水直逼富春山下,双方打得很惨烈。贺齐和步骘要立功,朱然却痛恨这两人不仅投降了曹冲,还反过头来打旧主,一脑门子的火,死战不退,双方在山里来回搅杀了十来天,朱然终于还是抵挡不住了,不仅因为贺齐部的战斗力强,还因为贺齐取得了曹冲的信任,源源不断运来的粮草、军械大量供应,实力大增,越战越勇,朱然自然顶不住了,放弃了富春山,退往钱唐。
富春山之战,贺齐部损超过三千,朱然部损失五千余,超过半数,一时无力再战,只能困守钱唐。曹冲也觉得贺齐已经表达了足够的诚意,不再让他打头阵,让他到后面休息。
仲夏,曹冲到达钱唐,围而不攻,留下骑兵和铁甲军在城下对付朱然之后,命令黄忠向东进击。因为朱然已经把兵力集中到钱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