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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纪-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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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王爷!饶命,饶命啊!”

    顾玄都被他给气笑了,开口道:“五百两?你这小小的七品知县油水不少嘛。”

    陈安民还以为眼前这位爷被说动了,赶紧上前求情道:“王爷,只要放了我家老爷,还有重礼!还有重礼啊!”

    “哦?说来听听?”

    顾玄随意地回了句,脚下继续踩着许三金的头,根本就没有挪窝的意思。

    陈安民这时候倒有些犹豫了起来,这礼物其实也不是其他东西,乃是一批朝廷新发下来的守城用的器械,只是被许三金给偷偷地寐下来了,原本是想脱手换成银钱的,只是还未找到合适的买家,也就因此一直存放在了城中一处秘密的库房里,眼看要走了,之前是想留一个可靠的人手在这边,偷偷地卖给需要的马匪或者异人部落的,只是想不到今天就突然出了这种事情。

    “这,这可不能大庭广众之下给王爷说啊。”

    陈安民再是个蠢货,也知道这东西是不能明目张胆地说的,但是他也不想想,不管你在哪儿说,只要说出去了,便等于把一个足以治他们死罪的把柄给了对方,那能讨到好么?也怪他救人心切,彻底没了分寸,毕竟许三金要是死了,他这眼看就要到手的大河县主簿的位置不也等于飞了么?

    顾玄的眼珠子转了几圈,脚下一松,前面弓着身子,恭顺无比的陈安民赶紧上前把许三金给扶起,后者捂着被地上的沙石给磨得血肉模糊的脸,兀自还呻吟不停,几个忠心的衙役赶紧上前来扶。

    顾玄把头一歪,朝着身后的三人道:“走,入城!”

    对方说是朝廷新册封的河东郡王,虽然还未有核实,但是一想到对方自称姓顾,又是幽州军的精锐亲自护送前来,那应该假不了,何况这种东西,那能是想冒充就冒充的么?许三金虽然快要气炸了肺,却也无可奈何,一肚子坏水,都发泄不出去,只能是偷偷地谋算着,我许三金也不能白白受辱,就算你是王爷,也得想方设法让你吃个亏!

    一行人终于启程入城,身后,高大的城门缓缓地拉合,顾玄微微皱眉,也未多言,就这样跟着许三金等人,朝着不远处的县衙府邸走去,他也不怕对方有什么阴谋诡计,毕竟他这王爷身份摆在这的,他要杀许三金可以,许三金想明着害他,那就是以下犯上,等同造反,是诛三族的重罪,这就是身份地位的提高带来的好处了。

    走在城中的大路上,顾玄左右打量着眼前的黄沙县,同时也是自己未来要掌管的地方。

    “底子还是不错的。”顾玄丝毫没管前面那帮乌合之众如何如何,而是旁若无人地和靖龙聊着天。

    靖龙点头道:“原本是想作为打通整个西域沙漠的前哨站,用作通商的边陲要地,当初自然建设得极为用心,虽然这些年荒废了,但是底子还是在的。”

    “嗯。”顾玄左右四顾,整个城市的划分异常明确,虽然这些年由于疏于管理而变得有些破破烂烂,脏兮兮的,但是基础的设施建设其实极为完善,充满异域风情的街道,高矮各异的房屋,街边的排水沟,还有独立的粪车道,一个城市应该具备的东西,那是应有尽有。

    路上的人其实也不少,而且除了凉国幽州的本地人之外,顾玄也终于是看到了那些所谓的异人们。

    兴许是沙漠里的太阳太毒,这一个个‘人’皮肤黝黑,宛如刚从火场跑出来的焦炭,都裹着厚厚的布巾,遮住大部分的皮肤,就连头上也缠着一圈厚厚的布带,让整个头都显得大了一圈,来这里的大部分异人们都牵着骆驼,携带着各种货物来往。

    眼看着顾玄看了过来,一个穿着破破烂烂,但是身体非常强壮的异人竟然不屑地朝这边吐了口口水过来,身后的三人面色一寒,刚要发作,顾玄却是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拦了下来。

    “将来这都是本王的子民,不要随便动手。”

    说着,还朝着刚才那无礼的异人微微一笑,之后便不再搭理,反而是那些异人们突然爆发出了哄堂大笑声,也不知道在笑个什么劲,一个个前仰后合的,似乎是非常开心,那个吐口水的异人看样子有些愤怒,但是眼看着前面开路的十来个衙役,终究还是没敢上前。

    一行人就这样在街道两边行人的注目礼下,一路来到了离南城门并不远的县衙里。

第七十三章 前因和后果() 
一行人才刚刚走到县衙的门口,一个仆人打扮的驼背男人就赶紧从里面迎了出来,带着一脸讨好地笑容,谄媚地行礼道:“老爷,马车都准备好了,就是夫人听说是新的知县大人来了,硬要跑出来,小的也拦不住,您看。。。。。。哎,老爷,您这脸是怎么了?”。。

    这仆役话还未说完,一个中年妇人便闯了出来,看容貌确有几分姿色,年轻的时候只怕也是个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儿,只是常年生活在这种风沙大的地方,又缺乏保养,皮肤难免显得有些粗糙,暗黄偏黑,又穿着身黑得像丧服一样的朴素布衣,脸上不施粉黛,看起来比真实年龄老了起码六七岁。

    知县许三金本就正在气头上,听到这话,又见到这碍眼的场景,直接就是一脚把那可怜的驼背仆役给踹翻在地,然后朝着女人劈头盖脸地怒骂道:“你这死婆娘怎么跑出来了?老子不是让你去马车上待着等本大人的吗?穿着身丧服跑出来你是想咒我死吗!臭娘们,丧门星!”

    说着尤不解气,竟然举起手,然后朝着妇人的脸上狠狠落下。

    妇人却是神色淡然,垂着手站在原地,眼瞳之中满是视死如归的冷漠,眼看对方的巴掌扇了过来,竟然不闪不避,就当对方不存在似的,这更加激怒了好面子的许三金,刚才受的一肚子气顿时就像找到了发泄口一样,手上的力气顿时又大了几分,这一巴掌落实了,只怕得肿上好几天。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青筋暴突的大手突然从他的身后快若闪电地伸了过来,然后好似一把铁钳一般狠狠地夹住了许三金的手腕,力气之大,直把后者给疼得尖叫了起来。

    “混账!混账!是谁?放手!”

    其余衙役们听到了自家老爷的惨叫声,具都抽出了腰间的佩刀,然后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看着这边,却不敢轻易动作。

    许三金自己也抓着右手,愤恨地回过头看了过去,发现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小王爷身边的高大护卫,刚才似乎还拔刀威胁了自己的护卫,这时候不知道又是发什么疯。

    靖龙手上牢牢地抓住许三金的手腕,眼神却越过了他,直直地看向了前方面色平静的中年妇人,四十岁的高大汉子竟然浑身都颤抖了起来,眼眶通红一片,牙齿紧紧地咬住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成声来。

    顾玄猛地拔出了腰间那把御赐的宝剑,然后指向四周那些神色不善的衙役,朗声道:“拔刀对一国郡王,你们知道这是什么罪吗?全部跪下!”

    几个衙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总算是想明白了眼前的情况,形势所迫,虽然不至于直接扔下刀跪地求饶,但也都把各自的刀尖向下,然后无奈地低头后退了一大截,显然是不愿也不敢介入这场突如其来的争端。

    而靖龙这边,满脸愧疚地看着眼前的妇人,突然一下子甩开了许三金,把后者直接丢飞了出去。

    “哎呦!”

    和石质的地面亲密地接触了一下,许三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然后捂着后腰就这样躺倒在地上,接着被旁边的陈安民和几个衙役上前手忙脚乱地扶了起来,但此时已经没人再去管他们这边的事情了。

    靖龙一把扔开许三金之后,上前一步,突然一下子跪倒在地,垂着头,肩膀耸动,痛哭出声:“嫂嫂!我来晚了!”

    中年妇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坦然地受了这一跪,双手环抱着,脸色冷冽,脸上的表情凄苦至极,却又带着一股讽刺的笑意。

    “呵,你倒是博了个富贵官身。”

    女人轻描淡写的这一句话,就好似一把尖刀一样狠狠地刺进了靖龙的心头,这面对十多个穷凶极恶的马匪都能做到面不改色的中年汉子突然握着拳,重重地砸在了自己的脸上,力道之大,整张脸都被砸歪了过去,惹得一旁的顾玄大惊。

    “靖龙叔!”

    “是我贪功!是我害死了兄弟们!是我对不起嫂嫂!是我苟且偷生!是我对不起他们!”

    说着俯下身,脑门朝下,重重地一个响头磕在地上,直砸得石质的地板都碎裂开来,鲜血四溅,看得旁边的人心惊胆战,大气都不敢出,顾玄想要去扶,却被靖龙挣扎着甩开,然后又是狠狠一下撞在地上。

    妇人捂着嘴,无语凝噎,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

    二十年了,她每日都活在过去的仇恨之中,但是亲眼见到当年那个开朗的义弟在自己面前磕头痛哭谢罪的时候,她还是释怀了。

    已经二十年了啊。

    这边的许三金更是十分吃惊,整个人还没缓过来,只能朝着陈安民迷茫地问道:“她,她,她是他的嫂嫂?”

    陈安民自己也是一脸迷惘地点了点头,心头突然有了一种大事不好的感觉。

    妇人这时候也突然跪倒在地,抱住还在死命磕着头,似乎要这样活活撞死自己的靖龙,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哭声撕心裂肺,其中饱含了二十年来一直铭记在心的仇怨和痛苦,就是旁边听着的人都能感受到那种绝望。

    顾玄眼看妇人终于拦住了靖龙,暂且放下了心,就这样抓着剑站在他们的身后,默默地等待着。

    半晌,满脸泪水,发泄完了的妇人才扶起怀里的靖龙,轻柔地为他擦去了脸上的鲜血和沙土,一如二十年前那位温柔美丽的嫂嫂为他们这支小队的人来送饭的时候,也会为他温柔地拂去脸上的泥沙,笑着叫他一声弟弟。

    “啊!”

    靖龙仰天哀嚎,二十年来,他每日都活在自己内心的回忆和煎熬之中,他不敢回来,因为他不敢面对曾经比亲人还亲的嫂子和弟妹们。

    因为是他,是他害死了当年整只小队!

    是他害得她们成了可怜的寡妇!

    是他害得侄子侄女们成了没有父亲的孩子!

    是他,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但讽刺的是,他却活下来了,竟然之后还去了京城,得了官职,享受着外人眼里的荣华富贵。

    所以他才会如此难过,这一切都是他的错,甚至事件过后他当场就想过要自杀,但是人就是这么奇怪,当离开了幽州,到了京城,他再想以死谢罪,告慰兄弟们的在天之灵,却已经对自己下不了手了。

    可是这件事就好像一条毒蛇一样住在了他的心里,二十年来,时时刻刻地蚕食着他的内心,让他每日都活在愧疚的煎熬之中,直到今日,一看到嫂嫂,他便忍不住跪地磕头,想要祈求对方的原谅。

    略微知道一点当年之事的顾玄也是十分感慨地扬天长叹了一声,谁能想到,一个铁血铮铮的汉子,会被心魔折磨了整整二十年,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得和一个孩子一样呢。

    妇人轻轻地拍着靖龙的肩膀,眼神投向不知名的远方,徐徐开口道:“二十年了,其实大家都已经释怀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心结罢了,你早该回来的,其实从未有人真正的恨过你,大家都明白的。。。。。。”

    靖龙低着头,双手掩面,哭个不停。

    “我怕,我怕你们恨我,我怕看到孩子们的眼神,我怕他们问我他们的父亲去哪儿了,我怕,所以我不敢回来,二十年来我无数次地在半夜被噩梦惊醒,我都会告诉自己,明天一定要回来,但我还是放弃了,我是个懦夫,是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不配活着!呜呜呜。。。。。。”

    “没事了,没事了。”女人轻柔地拍着靖龙的背,目光温柔如水,小声地安慰着。

    顾玄不想开口打搅他们,只是默默地走到了许三金的面前,然后一把揪起了对方的脖领子,拖着就往县衙里面走。

    旁边那些衙役们一个个手里握着刀,彼此目光对视,征求着彼此的意见,半晌,竟然无一人敢上前。

    马家村的两位,马铭泽和马二虎两人也都拿着刀,虽然心中有些惧怕,但还是装模作样地背对着顾玄,面朝衙役们做出防御的姿态。

    然而这些衙役们却已经因为顾玄的那一句话彻底没了斗志了,人家是王爷,更何况傻子都明白这是给夫人,啊呸,是给那妇人出头来的,自己难道真能为了自家老爷那么点见不得人的破事就对一个王爷拔刀相向?

    那怕不是傻子才干的出来。

    更何况自家这位老爷不是都要走了,自己等人以后只要还留在黄沙县就还得仰这王爷的鼻息活呢,现在一时冲动惹怒了顶头上司,以后还能有好果子吃吗?衙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下定了决心,默默地收刀入鞘,站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眼前的一切就当没看见。

    这边干瘦的许三金被顾玄一路拖着往外走,整个人手足无措,吓得高声喊叫了起来:“别杀我,别杀我!我是朝廷命官,你不能杀我!安民,安民,救我!救我啊!啊!救命!”

    前任知县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响彻整个县衙,主簿陈安民呆呆地站在原地,只感觉遍体生凉,浑身发冷,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左右看了看,揣着手,不敢言语。

    而此时靖龙和妇人也被许三金的尖叫所惊醒。

    靖龙红通通的眼眸之中满是杀意,怒道:“此人辱我嫂嫂,必杀之!”

    说完也不顾刚才磕伤了脑袋,整个人都有些晃晃悠悠的,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拔出刀,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

第七十四章 挥刀斩县令() 
县衙大堂,由于上头一直发不出饷银,早就没几个人还在这里当差了,整个县衙上下,剩下的也就县衙门口那么点人了。

    顾玄一只手扯着许三金一下子丢在地上,把后者疼得龇牙咧嘴,哀叫不已。

    眼看对方沉着一张脸,手里握着把寒光闪烁的宝剑站在自己的面前,许三金赶忙连滚带爬地冲过来,一下子跪倒在地,抱住了顾玄的大腿,整个五官都揪在了一起,吓得鼻涕眼泪一齐流下,颤声道:“王爷,王爷!别杀我!求求您别杀我!千错万错这都是我的错!我打自己,我打自己!”

    许三金说着竟然突然抡圆了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力道之大,直打得鲜血都从他口中流了出来。

    他也是真的怕了,当那一身武将打扮的汉子和自家夫人相认的那一刹那,许三金就意识到事情不妙了,他这是被人家故意找上门了,又哪里会有好果子吃,只怕借自己脑袋这件事也不是一句虚言,当下为了活命,自然是发了狠。

    “求求您,王爷!别杀我!求求您!我上有老下有小,都还在老家等着我回去,放我一马吧!我家孩子还没见过我呢,求求您!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啊!”

    顾玄看着眼前的一幕,皱着眉,无奈一叹。

    许三金还当是对方心软了,赶紧又抓着顾玄的手往自己的脸上使劲地扇:“王爷,您生气,您打我,不行你让他打我也成,或者,或者让他,让他嫂嫂来打我!只要别杀我,怎么都行!王爷,王爷!我真的不知道啊!”

    顾玄一下子甩开对方的手,面容刚毅地呵斥道:“坦白说,我确实有那么一刻心软了,不过你既然自己也有孩子,有妻子,如何又来霸占烈士遗孀,干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

    “是,是我该死,我不是人!我该死!我是个畜生!”

    许三金朝着顾玄大力地磕着头,只盼对方能够法外开恩放自己一马。

    “当官的,只要能为百姓干实事,收敛些钱财也无可厚非,但是你怎么能连修补城墙的钱都要克扣?你一走了之,之后百姓又怎么活?你三妻四妾也没人来管你,但是如何能霸占烈士遗孀?”顾玄厉声斥责道,“在其位不谋其政,只顾自己贪赃枉法,搞得好好的一个黄沙县乌烟瘴气,罔顾人伦法理强占民妇,你是罪该万死!”

    后面跟来的人都听到了顾玄这番话,陈安民等人直接被吓得站在原地,畏畏缩缩地不敢上前,被那中年妇人扶着的靖龙握着刀,跌跌撞撞地闯进来,满脸的怒容。

    “你是什么职位?”顾玄突然回头,目光如电,看向陈安民。

    后者被吓了一跳,脑袋都矮了几寸,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回,回王爷,下官原是黄沙县的主簿。”

    顾玄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道:“嗯,那就好,许知县的罪名就由你来草拟一下,写好了,给城中的百姓们宣读,靖龙叔,这混账知县就由您来亲自斩首吧。”

    “谢王爷!”

    额头还是一片血污,整个人还有些昏昏沉沉的靖龙双膝跪地,满面泪水,无比真诚地朝着顾玄磕下头。

    身后的妇人满脸复杂之色地看着地上那个曾经强行霸占强奸了自己的干瘦男人,看着那曾经不可一世,为所欲为的他被这一番话吓得屎尿齐流,呆滞无言,胸中复仇成功之后的快意却无太多,只是感觉一切都过去了,都释怀了。

    妇人突然欠身开口道:“弟弟,王爷,民妇身体不适,就先行离去了。”

    “嫂嫂!”

    靖龙一惊,慌忙站起身,想要相送,但是顾玄对上妇人那淡漠的眼神,却是神色一紧,心中了然,默默地拦住了靖龙,对妇人微笑额首道:“您就安心休养吧,以后的一切有我们!”

    直到这一刻,民妇的脸上才头一次出现一丝笑意,她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两人,然后温柔地朝着靖龙道:“弟弟,过去的,就过去了,你也莫要再执着于以前的事情,大家都有权利追求更好的明天,想来你哥哥若是看见了现在的你,也只会真心实意地为你高兴,为你祝福,就请你带着他们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然后又朝着顾玄郑重道:“王爷,民妇相信您是个好人,他跟着您,也是好事,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孩子也拜托您了。”

    靖龙眉眼之间满是疑惑,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脑子刚才撞得太大力,整个人都还是昏头涨脑的,想不明白事情,顾玄也拦在前面,弯腰拱手,真诚地施礼道:“请夫人放下,在下一定会照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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