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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门-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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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留书出走的那一天下午,才把这件事交待了我们姊妹。”沈如娴欢愉地说:“这真是千里姻缘。”

她迅即地探手入怀,摸出了一块玉佩和一枚古钱继续地说:“喏!你看,见面礼在此,如今该移作文定的信物了。”

麦小云说:“那四叔和甄姑娘呢?”

沈如娴又睨目白了她心上的人一眼说:“你难道没看见四叔在宴席之间和甄老英雄谈得起劲,以及两相投机的模样吗?”

麦小云不由嗒然地说:“唉!二弟生性敦厚纯朴,我这个做大哥的真是自叹弗如。”

“别自叹弗如了,你就替我去请三叔、四叔他们来一趟吧!”

“是。”麦小云站了起来,他又躬身一礼说:“为丈夫的谨遵阃令。”

沈如婉未敢说的就是这件事,她原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饭让她少吃一顿还没有什么关系,话教他嵌在心中可真会要了她的命。

奈何沈如娴一再的交待,一再的告诫,事先决决不能泄露出一字半语,不然,万一弄巧成拙,那就难以自处,难以善后了。

须臾,沈逸川和沈逸裕二人双双地来到了沈如娴姊妹的房中。

落了座,奉上茶,沈逸川也就开口说话了。

“如娴,你找我们有事?”

沈如娴啥事不提,她劈口地说:“三叔、四叙,我们沈家庄的信物,那‘松阳’小剑你们可全带在身上?”

“当然,你问这个干什么?”

沈如娴依旧不予解释,管自地说:“那就请把它给拿出来。”

“你们姊妹不也各有一支么?”

沈逸川实在感到困惑,沈逸裕也是。

“我们是我们的,而你们却是你们的。”

“二者不都一样么?”

沈如娴螓首轻摇说:“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沈如娴显得有些不耐,她语气坚定地说:“咳!你们拿出来就是了嘛!”

沈逸川兄弟无可奈何地各个摸了出来。

这支宝剑三寸见长,剑柄剑匣皆以纯银打造,精致、古朴。

沈如娴伸手接了过来。

她略略抽出内中的一支,其剑体竟然寒气逼人,豪光四射。

它非但是一个惹人喜爱的珍玩,也是一柄能伤人致命的暗器。

“三叔、四叔,你们现在可以走了,我和如婉还有要事待办呢!”

哈!下逐客令了,得便宜卖乖,真是有些过分。

沈逸川刚刚放下的屁股又抬了起来,他感到莫名其妙,满头雾水,不由转头看看他四弟沈逸裕。

而沈逸裕又何尝不是一样?也正瞪着眼睛在望着他哩。

不过,事情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启步走了,放心地走了。

因为,沈如娴为人小心谨慎,又是沈家庄中的女诸葛,她既然这么说,这么做,必然有其道理在、用意在,绝不会错。

是以,二话不说地走了出去。

他们一走,沈如娴也站了起来,她把桌子上的东西全给收拾妥当,然后说:“二妹,我们也走吧!”

第二天,黄石山庄非但依旧是大排筵席,而且还张灯结彩起来了。

有的人喜气洋洋,有的人则是满腹狐疑,不知所以。

喜气洋洋的人当然是了于胸中,满腹狐疑的人必也能猜测得出庄内该有喜事来临,只是不知对象是谁罢了。

果然,在筵席尚未开始之前,黄九公笑容时掬地发表说:“各位女侠,各位英雄。

老朽现在宣布一桩消息,那就是小徒姜致远和郭克民郭大侠的令媛筱文姑娘选今天为文定之日……”

“哦!这么大的喜事,怎没听庄主事先提起呢?”

“事情是临时所决定的。”黄九公笑笑说:“昨晚‘黑白双娇’姊妹夤夜找上老朽,请托老朽,老朽焉能推辞,遂应承了下来,因为这乃是一件好事。”

他停歇一下,又继续地说:“由于这件事也点上了老朽的心头,于是,就同样地走马去造访余总舵主,郭外堂主。

承他们看得起,不嫌黄山派名微门寒,慨然答允,因此择日不如撞日,大家都同意今天为喜日。““可是我们的贺礼……”

说话的人是甄宗威,他环首看了众人一眼,见大家也都有这个意思。

“咳!”黄九公说:“彼此皆属江湖同道,世交挚友,还谈什么贺礼不贺礼?有诸位在敝在一起欢聚,老朽已经是衷心感激和高兴万分了。”

“二姓珠联、桃李迪吉。”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恭喜庄主……”

“也贺喜余总舵主和的郭外堂主……”

一片的庆贺声,一片的祝颂声。

“谢谢,谢谢……”

这是余永钦的答辞。

“谢谢,谢谢……”

这是郭克民的回礼。

“谢谢各位。”黄九公清了一下喉咙又说:“列位可还记得‘黑白双娇’姊妹曾经找上老朽,请托老朽么?”

“不错。”

答话的人依旧是甄宗威,因为他的年岁在众人之间比较大,而且这段时日和黄儿公相处已经是交称莫逆。

“那列位可欲知道她们姊妹找老朽、托老朽是什么事么?”

“当然。”

如今却是大家异口同声的说着。

黄九公笑意不减,他探手入怀,一阵掏摸,首先拿出一块玉佩,继之是一枚古制钱,最后才是两枝小银剑来。

在场的人有的依旧是不明所以,有的则惊异连连了。

那是沈逸川兄弟,那是甄宗威父女,还有一个姚凤婷。

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东西怎会辗转到了黄九公的手里。

黄九公略一思维,略一细瞧,然后把那块晶莹的玉佩交给沈逸川说:“沈三侠,请你将这块玉佩收下。”

沈逸川迷惑了,迟疑了,他说:“这……”

“你收下了再说。”

沈逸川听了不得不将那块玉佩接了过来。

姚凤婷本来只是惊疑,如今震动了,不由也探手入怀,摸摸玉佩的另一块。

这玉佩原是一对,她一时兴起,把一块镶龙的给了麦无铭,如今麦无铭人影不见,而物品却再三地转换对象。

口里未敢说,心内却不安,这究竟是怎么的一回事?这时,黄九公又拿起古制钱递给了沈逸裕,沈逸裕有乃兄前例先生,他就不再发问,随手也将那枚制钱收了下来。

如今轮到了甄宗威父女在深虑了。

他们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一枚古制钱,与自己所保存的一模一样,可真是无独有偶了。

不过,古制钱虽稀,但却难保别人没有,是以也只有疑在心中,闷在心中了。

接着,黄九公捡起其中一柄镶有“川”字的小银剑,然后转朝姚凤婷说:“凤姑娘,这把小银剑乃是沈逸川沈三侠的东西,如今请你保管,信你收藏……”

姚凤婷系是一位心智灵巧的姑娘,她一听就知道答案所属了,既喜又羞还恐慌。

不过,她毕竟是有修养、有见地的,沉稳、庄重,因此美目圆睁地说:“前辈,你这是……”

黄九公虚心地说:“凤姑娘,你要谢,别谢我,你要怪,可也别怪我,这乃是沈姑娘姊妹二人的意思,老朽只是代为转达罢了。”

“那麦无铭他……”

沈如娴立即接口说:“他还没有回来。”

姚凤婷回首转眸,说:“那块玉佩……”

“那块玉佩以及这桩事情乃是他在临走以前交待我们的。”

“你们……”姚凤婷故作生气地说:“你们彼此串通着来戏弄我、消遣我,我……”

当然,她不得不发威,遮羞嘛!“凤姊……”如娴随即靠了过去,并且伸手接过了那支银剑塞入姚凤婷的腰带内,低下声音说:“喔!如今我改口称你为凤姨吧!凤姨,请你原谅,这乃是无铭的意思。“姚凤婷螓首低垂了,粉颈通红了,她原本也只是装装样子,因此不再说话,表示已经同意了。

最后,黄九公朝甄宗威父妇二人说:“这一把乃是沈四侠的东西,也请甄姑娘收受了吧!”

任你是巾帼英雄,任你是女中豪杰,姑娘家终究是姑娘家。

甄玉珍平时大方,平时话多,如今明白了事情的意思,她哪里还敢去接?一样的低头,一样的脸红了。

甄宗威却激动地说:“姚姑娘和沈三侠正是门当户对,老朽恭喜他们,而我父女,和沈家庄岂不差之天壤?”

“甄老英雄说得言重了。”沈如娴又把话头搂了过去说:“我沈家庄一未营金屋,二没量斛珠,武林儿女凭的是江湖正义,讲的是两情相悦。”

“好一个江湖正义,好一个两情相悦。”余永钦欣然地说:“甄老英雄,你只要问问你闺女可愿意?若是,那就把小银剑给收起来吧!”

“不用问,知女莫若父,再说,以沈家庄的声誉,以沈四侠的人品,就算是打起百把盏灯笼也无处觅呀!”甄宗威竟然涕泗交流,他说:“那老朽高攀了。”

“哈哈……”余永钦朗声地笑了起来,然后说,“三喜临门,一堂吉庆,哈哈……”

杜衡好酒,他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教金樽空对月。”

“哈哈哈哈……”黄九公也笑了几声说:“对!喝酒去,今日里我们更是不醉不休,不醉不休呵!”

“人逢喜事精神爽。”

但是,精神太好了也是一件麻烦事。

因为男人都是酒囊,都是饭袋,他们高谈阔论,他们行拳猜令,不会约束,不知节制,是以这一喝又忘记了时间。

又是两餐相连在一起,直待玉兔高升,真待星光满天,才各自地扶醉入房安寝,连女客也被拖累了,也波感染了,喜事嘛!果真是不醉不休呵!微风在徐徐吹拂,树梢在轻轻摇动。

山兽在徜徉觅食,夏虫在振翅高鸣。

还有那经年亘月的瀑布、溪水,忽喇忽喇地在下泻,咽咽呜呜地在奔流……谷坳之景,怡人胸襟,谷坳之幽,也糜人雄心。

月亮在徘徊,星宿在跳跃,大地在沉睡,黄石山庄内的人们,全都在打着呼噜,梦着周公。

值夜者当然除外。

而这时,山谷外却有两条黑影趁虚逸了进来。

由于值夜者浑沌迷惘,由于侵入者艺业高绝,是以,霎眼之间,他们秋毫无惊地驰到了堂屋之外面。

那两条黑影一个高,一个矮,一个胖,一个瘦,犹如舞台上的王哥柳哥,犹如庙宇内的七爷八爷,两相对照,蔚然成趣。

未见他们作势,来见他们使力,高的一个像竹竿上拔,矮的一个似皮球急弹,就这样,两个人巳经轻飘飘地越上了屋脊。

一阵观望,一阵巡行,而这两个人的足下还有意无意地发出声响。

可是,屋舍内的人们依旧高卧隆中,了无警觉。

高的一个说:“姓麦的娃儿莫非是沽名钓誉,言过其实?”

“不会吧?”矮的一个迟疑片刻说:“我们都曾经会过他们,却是功力悉敌。”

“那他们怎皆作缩头乌龟,不见出来?”

“恐怕是不在山庄之内吧?”

“既然如此,我们又该怎么办?”

“给个时间,给个地点,期约他们出来也就是了。”

“好吧!”

两个人又双双地纵下了地面,又双双地掠出了谷口。

谷口旁竖有一方黄石山庄的石碑,石碑上头凸出一片平滑的峭壁,高的一个朝上望了一望,看了一看。

这次,他运气了,他作势了,身形上冲,双臂箕张犹如大鹏鸟,手脚并用,巨体附壁犹如黑猩猩。

然后,匀出右手,然后,凝直食指,就在峭壁上面书写了起来,刻画了起来。

两个姓麦的娃儿日正当中天都峰顶候见字样虽然只有二分深浅,但却是难能可贵的了。

因为,由于躯体悬空,因为,由于着力不易。

接着,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继之,再轻轻地吸入一口真气,又开始在字的右旁划上一个大圆圈,大圆圈中间两个小圆圈,小圆圈下面再加一个中圆圈。

那是什么?哈!那是一个和尚头!最后,散拳松指,与和尚头并排地印上一个手拿印。

啊!好大的手掌,这简直是蒲扇嘛!过量的酒会麻痹人的神经,过量的酒会蒙蔽人的心智。

因为这是喜酒,所以开怀畅饮,就这样,大家失聪了,大家迟钝了……麦小云也不例外,平时他很少喝酒,但今日却不能不喝,不得不喝,不为如娴和如婉,也得为三叔和四叔。

恍恍惚惚,他闻悉屋瓦上有异声。

迷迷离离,他听见广场中有人声。

那是意识,那是直觉,那是修为,那也是功能所使然。

麦小云开始振作,开始奋起,但是当他掠出室外的时候,对方已经鸿飞冥冥,鹤去杳杳了。

懊恼、自遣、踯躅、徘徊……只见月亮在天空中笑,只闻风儿在树梢间啸……他漫无主见地踱出了谷口,忽然,看见地面上散布着一层白光光的粉末,和不少亮晶晶的石屑。

麦小云心头不由动了一下,再次的凝视,再次的搜寻,当他的眼波瞟到了峭壁上字句和记号的时候,顿时大大地震撼了起来。

字句简单明了,任何人看了都会悉于心胸。

至于记号呢?别人或许不知道,麦小云兄弟当瞧得出来,当看得懂它,不然的话,对方也就不会以记号来代替姓名了。

宿酒醒了,汗毛竖了,眸子中的神光不由也本能地闪烁起来了。

那记号究竟代表着什么人?它怎会使麦小云见了震惊不已?它,和尚头乃是“矮和尚”潘松秋。

它,手掌印乃是“催魂手”廖不一。

潘松秋和廖不一乃是当今武林数一数二和绝无仅有的大怪杰,大魔头。

他们行事不论是非,只凭好恶。

因此正邪不分。

他们曾经进入过地狱门。

他门曾经为石镜涛所罗致。

因此,他们也曾经替石镜涛出力与麦小云兄弟鏖战过一场,事为一支翡翠玉如意,地在太湖桑头渚的大路上。

最后,麦小云兄弟请出了地狱门中的阎罗才阻吓了他们,驱离了他们。

如今,这两个魔头怎么又出来了?怎么又找上自己兄弟?是友么?似乎不像,是敌么?大致不差。

麦小云怔住了,对方约了自己兄弟,可是麦无铭不在。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乃是孙子兵法中的精辟之论,中肯之词。

他衡量着情势可以不找人家,如上次撇开石家庄而先去万里船帮就是一个例子,但是,对方约他,他又焉能不前去赴约。

声誉何在?颜面何在?自尊又何在呢?“咚、咚、咚、咚……”

山庄内的护鼓已经敲出了四下,是四更天了。

麦小云略一摄神,心中也就作了决定。

那就是去,去、去,他非去不可。

如今,首先须要做的,必须刮去峭壁上的留字。

于是,他也运气,他也作势,不像大鹏鸟,而像一条龙:“云天青龙”冲天而起。

不像黑猩猩,而像一只虎:硕大的壁虎附吸在山岩上面。

照样地匀出右手,先削去上面的字句和记号。

照样地凝指成力,刻上了“黄石山庄”四个大字。

麦小云文才郁郁,是以字体苍古。

麦小云武艺赫赫,是以凿石三分。

他又回到了庄内,他又进入了房中,然后,觅纸找笔,写下了一张书笺。

天都峰就在左近,但他不愿让别人知道而担惊受怕,尤其是他的娇妻如娴,以故尽早地走了。

就这样,麦小云一同乃弟麦无铭,留书出走了。

天都峰,又是天都峰。

天都峰该是黄山群峰之最最嵯峨的峰峦了。

午时,午时初起。

午时初起的时分,麦小云就已经来到了天都峰。

在他由山脚下经过半山寺的中间一段路,似乎发现时有眼睛在偷觑着他,注意着他。

麦小云立即得高了警觉,作成了防范。

这次行程,说不定就是一生行程的尽头。

这次的会,也可以称之为死亡的约会。

可是,麦小云还是毅然地来了。

有时候,在某种场面之下,人皆抱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豪气和想法,要不然,“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或者是“风萧萧兮水易寒”的诗句也就不会相继地出现了。

“催魂手”和“矮和尚”,其中任何的一个,自已都无必胜的把握,何况二第麦无铭尚未返回,他即单刀赴会。

更何况此处是幽冥教的地盘和窠穴,可能两面受敌。

是以他心头戚戚,而且还有一个思虑未经澄清,那就是潘松秋和廖不一二人是否也加人了幽冥教?但如是的话,这次的拚斗,这次的鏖战将会更加棘手,更加艰辛。

照理说,像这种武林魔头应该不致被人支使,受人指挥,但是,事情也有万一,万一他们听了人家闲言,万一幽冥教仿效着石家庄故技把对方奉为太上,那可又另当别论了。

天都峰陡峭,它处处有悬崖,天都峰危岌,它在在是峭壁。

攀登峰巅,只有一条细狭如羊肠,嶙峋如角锥而又欲断却还续的石级或岩块聊可通行。

这何如蜀道?一般胆小的人,一般气馁的人,他门都会望而生畏。

既达峰巅,使人有出世之感。

头顶碧空朗朗,足踏白云绵绵,心清、神怡、意舒、气爽,霎时之间天人合一。

还谈什么声名?还管什么利禄?所以,列朝的圣者贤者,仁者智者,他们不都挂冠的挂冠,谢客的谢客,舍弃红尘,退隐山林了么?是谁?是谁?有张良,有范蠡。有“烟波钓徒”张志和,有“山谷道人”黄庭坚……咳!多得不胜枚举!太阳还没有爬到正中,廖不一和潘松秋也已经匆匆的掠上了天都峰的顶头。

这两个人年在古稀,但精神矍铄,体态健旺一如五十来岁的人。

麦小云见了就抱着双拳说:“前辈,久违了。”

这话虽说寒暄问候,但出自他的口中,却带有一些高傲的感觉。

“唔——我们果真有几年不见了。”

潘松秋回答的也有点冷然。

廖不一环目聊作观望,然后疑虑地说:“咦!怎么只你一人,还有一个娃儿呢?”

“还有一个尚未赶回来……”

“怪不得呢!”廖不一舒出了一口气说:“怪不得我们昨夜前去黄石山庄探候,却不见你们出来朝相,你们果真度都不在庄内呀!”

他吐这口气无非是释然的表示,但实际上乃上山脚奔急了,在调息,在匀气。

麦小云不禁暗叫“惭愧”,他不愿说明,也不予否认,口中含含糊糊地错过话锋说:“前辈找我们兄弟有事?”

潘松秋沉声地说:“不错!”

“请道其详?”

“欲取尔等兄弟的性命!”

“哦!是我们兄弟冒犯了你们?”

麦小云的心中早有所觉,所以听了并不感到意外和惊奇,只是不明其中原由,因此加以深究。

“不曾。”

“那我们兄弟得罪了你们?”

“也不曾。”

“这就奇了……”

“这并不奇怪。”潘松秋接过话头说:“如今轮到我老人家来问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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