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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花歪了歪头，道“看谁厉害吧。”
“我以为是长子继承酋长之位呢。”
金花笑道“那是你们汉人的继承法，我们苗民信奉谁有本事谁当酋长，”金花难得叹气道“我阿爸说，我们苗民的日子太苦，要是当酋长的没一点本事，那底下苗民的日子只会更难过，因此没戏选酋长，长老们都会选能干品德又好的，这样才能带领苗民过好日子。”
穆扬灵微微眯眼，“所以酋长不是老酋长指定，而是长老们选择吗”
这和他们收集到的消息有些出入，穆扬灵仔细的问过酋长继承程序，然后问起桑林的几个儿子，“你见过桑林酋长的儿子们吗你觉得他们谁最厉害”
“见过，”金花情绪不是很高，撇撇嘴道“我觉得他们谁都不我阿哥，真要说，估计是老六较好点，他功夫好，但我阿爸和姐夫都说，以后俾沙苗寨只怕是二王子当家作主，我实在看不出二王子有哪里厉害，论打架，他肯定打不过他六弟。”
“那大王子呢”
“死了呀，是跟你们打仗战死的。”
“除了二王子，还有谁能干点”
金花想了想，迟疑道“三王子我听我姐夫说起过他，说他做生意很棒，这应该算能干吧。”
“这当然算能干。”穆扬灵从金花这里大致了解了一下桑林酋长剩下的七个儿子，知道了许多只在苗民流传的消息，还顺便打听了一下其他苗寨和俾沙苗寨的关系。
越听下去，穆扬灵越决定回头一定要和齐浩然说一声，无论如何要刘大黑轻易不要对金花泄露机密，她太八卦，嘴巴太没把门，心态没防备了，这对获取消息的他们虽是好事，但如果对象调换过来，算不得好事了。
范子衿敲了敲桌子问道“也是说桑林酋长有可能对我们怀有敌意”
“不一定，”齐浩然皱眉道“我记得当初率众投降的时候，桑林酋长紧跟在吉安酋长之后，是第二个投降的，而且，我们来这儿大半年了，也没见他给我们找过麻烦。相之下，其他几个苗寨却总是麻烦不断。”
。。。
第669章 俾沙苗寨
齐浩然在屋里走了几圈，道“此事虽涉及桑林酋长的二儿子，但不一定受桑林授意，这其相差很大。最新章首发”
范子衿蹙眉，“可我们距离俾沙苗寨不近，苗寨的消息又向来难打听，怎么查知他们的意图”
齐浩然停下脚步，哼道“看来，我们应该去俾沙苗寨见一见桑林酋长了。”
“不可，”齐浩然的师爷钱先生忙阻止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俾沙苗寨若有反意，王爷这一去，不是羊入虎口吗”
齐浩然大笑道“本王别的不敢说，自个的安全还是能保证的，你们只要将矩州城守好没事。”
钱先生暗暗着急起来，他被皇帝派到王爷身边来，其一个目的是要监督王爷注意自身安全，不让他身处险境的。
钱先生着急的看向范子衿。
范子衿倒是对齐浩然很有信心，只是问了一句营的兵权谁管。
齐浩然道“交由底下的大将，但令符我交给了阿灵，一旦出现意外有阿灵领兵，到时候还要你支持她。”
范子衿知道他说的意外是诸如大理西夏冒边等，而苗寨反水这样的事只交给营的将领处理即可。
钱先生微微惊讶，没料到王爷和国公爷如此信任王妃，见王爷主意已定，显然是听不进去他的规劝了，只能叹息一声。
范子衿见状笑道“钱先生不了解浩然的本事，只要是在地面，他手里有兵，这世能难为住他的人还未出生呢，何况这次他带去的都是身经百战的亲卫，自保不是问题。”
“可俾沙苗寨已有反意，此时去到底还是太过危险，王爷何不派个使者前去一试”
范子衿哼道“只怕别的使者去查不出什么来，放心，浩然亲自去的危险要低很多，俾沙苗寨现在不知我们手掌握了多少证据，山下是营十万大军，俾沙苗寨老少加在一起也不过八千人，他们不会以卵击石的。”
“那他们若是扣押了王爷做人质呢”
范子衿“不会，浩然不蠢，桑林酋长也不是笨蛋。”
齐浩然能耐在那里，他不会叫人轻易抓住，而且苗寨经西夏一役青壮年损失不少，寨更多的是老弱妇孺，只要桑林心还有苗寨，还有苗民，不会犯下那样的错误，不然他能带走的不过是些青壮，却是把苗寨的根断了。
他们是去拜访，是去调查事情，又不是直接拿他们问罪，聪明人都知道应该怎么选择。
穆扬灵也放心得很，还给齐浩然收拾了几套衣服，钱先生见最为关心王爷的两个人都这么放心，他也只能按捺下心的焦虑。
他心自嘲的想，要不是知道王爷王妃伉俪情深，王爷和国公爷兄弟感情也好，他几乎要怀疑是王妃和国公爷联手想将王爷陷于危险之地了。
钱先生阻止自己的脑洞，脸忙正色的直视前方，好表示自己刚才并没有胡思乱想。
齐浩然怪的看了他一眼，觉得钱先生刚才有些怪怪的。
这一次齐浩然将一个翻译给带了，虽然苗寨的当权者都会说汉语，但他觉得还是带翻译更好。
桑林酋长听说荣郡王来访，微微吃惊，不知道这位大齐王爷怎么跑到他这儿来了，他又不像吉安一样拍朝廷的马屁。
站在桑林身后的二王子桑林仲却是脸色微变，手紧握成拳，眼里闪过阴霾。
桑林季瞥眼看了一眼二哥，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桑林仲的动作也瞒瞒阿爸阿妈和几个小的弟弟，在几个大的之间却是公开的，桑林季对大理没多少好感，一直反对二哥跟大理的来往，做做生意也罢了，竟然还妄图合作反朝廷，也不看他们的本事。
桑林季一直担心二哥会将整个苗寨拉下水，所以在二哥清除后患的时候才没阻止，可现在齐浩然却找门来了，是发现了
桑林家的兄弟虽然知道他们的二哥和大理来往密切，也知道他的事被一个苗民不小心听到，正在清理后患，但更具体的不知道了，那毕竟是机密事，他们也不好打探太过，免得招恨，所以齐浩然这一来苗寨，除了桑林酋长和几个小儿子还有些迷糊外，其他人人都紧张起来。
见齐浩然带着二十亲卫笑盈盈的下马，他们的心微微放下一些，敢带这么点人来他们苗寨，应该不是问罪来的吧
齐浩然在众人的陪伴下简单的参观了一下俾沙苗寨，提出要和桑林酋长单独谈谈。
桑林仲突然抬头看向齐浩然，眼睛微眯，齐浩然不避不让的看向他，微微一笑，问道“这位是酋长的二儿子吧倒是青年英才。”
桑林酋长一愣，笑道“王爷夸奖了，他王爷可差远了。”
桑林酋长说的可不是客套话，齐浩然才过弱冠能统帅三军，帮他大哥平定天下，镇守一方，而桑林仲都三十多了，现在也只在他手下帮着处理苗寨的一些事物，并没有什么杰出才能。
桑林酋长回身将儿子们都挥退，请齐浩然进屋恳谈，“王爷此次亲自来访，不知有什么事”
齐浩然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将阿银的口供给他看，面有苗汉双字，算桑林不认得汉子也能看明白。
桑林疑惑的接过，只微微看了看面色大变，他“啪”的一声压下手的口供，面色变了几变，才问道“王爷此行是为了问罪”
“酋长以为呢”
桑林拳头紧握，闭了闭眼，问道“要问我苗寨反叛之罪”
“酋长会带着苗民反朝廷吗”
“不会”桑林说的斩钉截铁，“俾沙苗寨经不起战乱了。”
说到这里，桑林几乎是老泪众横。
他今年五十三岁，在苗寨酋长算是长寿的了。
他儿子多，但死的也多，废的也多，齐浩然只知道他因战事死了两个儿子，却不知道因为战事，他还有三个儿子残废了，等同于废人。
俾沙苗寨本有万人，青壮最多，但战事一起，他们并了附近几个苗寨，四万多人最后只活了八千多人，还是老弱妇孺居多，全因为他们俾沙苗寨的位置，他们在西夏和大理进攻的节点，西夏大军入关后势必要经过他们苗寨，所以他们死伤最惨重。
当初朝廷招安，他不顾儿子们对朝廷的反感执意投降，是不想再有战事，可没想到他儿子私底下却将苗寨陷于危险之地。
桑林酋长纵使心痛，也不敢拿整个苗寨来保他，他没那么大的脸，也没那么狠的心。
。。。
第670章 满意
桑林的两个儿子都死在和朝廷的对抗，虽然那个朝廷是大周不是大齐，但在他看来，都是汉人的朝廷，是一样的。：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尤其是他最喜欢的长子，要说不恨汉人是不可能的，但之前西夏兵肆虐，他的族民死伤大半，是齐浩然带人将西夏兵赶出去，给了他们一条活路，他自认没有能力与齐家兄弟对抗，所以在大齐招安时，他紧随在吉安身后投降。
这是感情和理智。
现在，他依然不喜欢身为汉人的齐浩然，却会对他很客气，甚至是谄媚，只希望他不要因为他的二儿子而迁怒整个苗寨。
看到桑林眼的哀痛，齐浩然满意了，虽然痛苦，但他还是选择了大局，既然如此，齐浩然不介意卖他一个好。
齐浩然敲了敲桌子问道“不知道仲公子和大理那边有什么来往”
桑林脸色一沉，良久才道“苗民日子难过，汉人和我们做生意时常压价抬价，没办法，我们只能和大理以物易物，只是单纯的生意往来，至于老二，他私底下和大理有什么勾当，我却是不知，王爷要是不信，我可以将他叫来，你可审问一番。”
“桑林酋长客气了，这次我之所以只带了二十亲卫来是不想将事情闹得太难看。”
桑林的脸色微缓。
齐浩然继续道“但大理狼子野心，本王却不能不防，当年大周国难，大理能趁机脱离国土，现在他们能趁我大齐新建时再分割我大齐国土。”
桑林心一跳，微微坐直了身子问，“所以王爷的意思是”
齐浩然笑道“桑林酋长，其实这次来见酋长，本王还有一事相求。”齐浩然正了正神色道“本王有一子，已满两周岁，却还不会吐字，听闻苗医手段了得，所以我想托您帮我找找厉害的苗医。”
桑林眼闪过迷茫，有些拿不准齐浩然的意思。
齐浩然又道“本王每每看到他调皮心是又气又欣然，都是为人父，本王想，只要还念着父子之情，这心都是一样的，孩子犯错固然气恼，但也免不了心疼，少不得要为他擦干净屁股，仲公子有错，但只要还未真正踏出那步，悬崖勒马，也未尝来不及，本王也是由己推彼，不希望酋长晚年还丧一子。”
桑林老泪众横，拉着齐浩然的手哭得像个小孩，“王爷，您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生了十一个儿子，如今七个，完全的只剩下四个了，再去一个，老汉我心疼呐”
齐浩然眼睛微热，想到了还在努力牙牙学语的小熊，本来只是做戏，此时也带了七分真情，倒真的感同身受起来了，他拍了拍桑林的肩膀，道“此事我会禀报圣，圣宽恕下来，只要仲公子不再行差踏错，此事算过了。”
桑林身子一僵，抬着满是泪水的老脸问道“圣”
“圣会宽恕的，”齐浩然板着脸道“圣也是父亲，又最心善。”
桑林不相信一个皇帝的善心，却愿意相信皇帝是个哥哥，见齐浩然神情不似作伪，倒真是起了慈父之心，他心里升起了希望。
这事真要在皇帝那里过了明路，无非是两个结果，皇帝不同意饶恕老二，把他拉出去砍了。
皇帝愿意看着齐浩然的面轻轻放过，那以后这事算爆出来老二也能保住性命。
毕竟，齐浩然愿意放过他，只是他们私底下的商量，和一个皇帝愿意光明正大的放过效果是不一样的。
桑林当机立断的跪下，紧紧地拉住齐浩然的手，“多谢王爷，王爷放心，我一定看好逆子，不让他再做错事，苗医那里，我也倾力寻找，必不辜负您的信任。”
门外，桑林仅剩的七个儿子正巴巴的望着门口，见齐浩然和桑林一老一少相携出现都有些惊讶。
两个小的不过微微惊讶高兴起来，以为父亲和吉安酋长一样和王爷交了朋友，其他五个知道内情的却是相视一眼，心都有些惊疑不定。
桑林仲更是直接阴沉着一张脸，忐忑不安的看向父亲。
齐浩然站在台阶对桑林的七个儿子微微点头，再一次在心里感叹桑林和他妻子好能生，目光在他三个断臂瘸腿的儿子身一扫而过，着重看了一眼桑林仲和桑林季，笑着和桑林拱手告辞。
桑林酋长毕恭毕敬的将人送到寨门口，保证道“王爷别急，我一定尽力将人找到。”
齐浩然感激道“那劳烦酋长了。”
齐浩然对这一行非常满意，不仅正式收服了俾沙苗寨，和桑林酋长的感情更进一步，还打探到了他们和大理交易的具体过程，甚至得到桑林的保证，会想办法让他通过他们的商队到大理走一趟。
而桑林酋长也很满意，虽然心有些叹息，但不得不说，他此时有些感激齐浩然，毕竟因为他，他可能可以保住一个儿子。
老二虽然混账，但他养了三十多年，长子死后一直是他帮着处理寨事物，他哪里舍得这么舍弃
桑林酋长挥手送别齐浩然，一转身一张笑脸落下来，他阴阴地的看向老二，沉声道“你们跟我来。”
七个儿子到堂屋里一溜儿站好，老五拄着拐杖慢了两步。
桑林的目光在儿子们的面扫过，看向两个未满八岁，还有些懵懂的儿子，道“你们一旁站着。”
两个小的对视一眼，手拉着手站到一边。
桑林再看向断臂的老四老七和断腿的老五，心到底不忍，道“你们坐下。”
三兄弟对视一眼，相扶着坐到一旁椅子。
桑林满眼血红的看向站在间的老二和老三，哑着声音问道“知道老子为什么要单留下你们两个吗”
桑林仲身子颤了颤，没说话，桑林季咬咬牙，最后跪在地道“阿爸，对不起。”
桑林气得一脚踹在他胸口，直接将人踹飞出去，“你袖手旁观的时候怎么不说对不起他是你哥哥，你眼见着他犯错”
。。。
第671章 打击
桑林季咬牙不语，桑林失望不已，脊背微弯，头发都白了两分，他伤心的看着他道“你有十个兄弟，到现在还健全且长大成人的，只有你和老二，汉人有句话说得好，兄弟齐心可断金，我一直希望你们能守望相助，可你看看你们现在成了什么样”
他看向坐在椅子的三个儿子，道“除了你们两个小弟，你们谁是冤枉的谁不知道老二做的那些混账事谁想过拦他，谁想过告诉我”
兄弟几个都低下头。匕匕小
桑林仲扯扯嘴角，有些嘲讽的笑了，正巧被回过头来的桑林酋长看见，他气得倒仰，直接一脚去，将人踹到地，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笑什么老子这么多儿子里最混账的是你”
说完从墙扯下鞭子，边抽边打骂道“蠢笨如猪，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没心肝的东西你有没有想过你做的那些事情会连累你父母，兄弟，亲族和族人”
桑林酋长打得气喘吁吁，还是不解气的前踩他几脚，骂道“我们才安定了不到半年，你这是要把大家都往悬崖下推啊”
桑林仲咬住嘴唇，不服气的道“齐家兄弟不过是前朝四品小官，他们能安天下，我们为何不能他们只有两兄弟，而我有七个兄弟”
“放屁，”桑林酋长啐他，“汉人会服你的通知”
桑林仲梗着脖子道“那我们和大理白族段氏一样把黔南分出去**，阿爸，苗人汉人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我们苗人世代都被汉人欺压，低人一等”
不说桑林酋长，是桑林季都直接讥讽出声，“二哥好大的志气，只是这九沟十八寨，有多少苗寨听命于你人家段氏振臂一挥，白族莫不听从，你呢不说十八寨，只我们寨，你到外头喊一声，看谁应你。”
桑林仲脸色涨得通红，怒目瞪向他。
桑林酋长压下心的怒意，缓缓坐在椅子，道“老二，你不服气，不如现在出去喊一声试试看我也很想知道，现在寨子里有多少人听从于你。”
桑林仲吓了一跳，跪在地不敢说话。
桑林酋长看着他们，讥笑一声，“七兄弟你们七兄弟连人家两兄弟的一个手指头都不，人家是其利断金，你们却只会给自己兄弟拖后腿。”
桑林酋长有些心灰意赖，摆摆手，道“我老了，你们大哥也去了，是管不住你们了，老二，我且问你，那个吉鲁是死是活”
桑林仲咬牙，“活的。”
“把人送到我这里来。”
“阿爸，”桑林仲“嚯”的抬头，膝行两步，抱住他的腿问道“荣郡王，他，他知道”
“你以为齐家兄弟能得天下是靠运气”桑林酋长叹气道“老二啊，不是阿爸看不起你，你要真有那个本事把黔南分出去，我是睡梦也能笑醒，可你连我们苗寨的长老都收服不住，怎么去收服黔南十八寨更别说苗寨底下数万的汉民，你别忘了，荣郡王有二十万大军，他十二岁从军，十四岁能**领兵抗御金兵，他你小了十多岁，西夏兵入侵的时候，我们苗寨被西夏兵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人家却能领着西夏少一半的兵力将西夏兵赶出去，你真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瞒得住他”
桑林酋长指了指他的其他儿子道“你连你的兄弟们都瞒不住啊”
桑林仲脸色变得灰暗，桑林季着急的问道“那阿爸，荣郡王来的意思是”他是袖手旁观了，但不代表他愿意看整个苗寨都被拖下水，之前也没想过事情会被朝廷发现，会如此严重。
桑林酋长冷笑一声，“王爷心善，暂且饶过我们这一次，但之后再有动作，不仅老二，是整个苗寨也难逃干系。”
桑林仲脸色虽灰白，但眼里恢复了些活期，桑林酋长恨铁不成钢的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人给我带来。”
吉鲁被抓后被关在地牢里，被审讯那天到底听到了多少话，几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