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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晋康] 太空雕像-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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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清扫,家庭条件比较窘迫,恐怕这对他的性格不无影响。在同学的交往中,他会默默地记住别人对他的点滴恩惠,认真到了迂腐的地步。你知道,这与我的性格并不相合,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知不觉地开始了和他的交往,直到成为恋人。他有一种清教徒般的道德光辉,也可能是这一点逐渐感化了我。”
    我好奇地问:“究竟是什么契机,使你们选择了共同的生活和共同的终身事业?”
    玛格丽特从文件簿中翻出两张发黄的报纸,她轻轻抚摸着,沉湎于往事。良久她才回答我的问话:
    “说来很奇怪,我们选择了一个终身的事业,也从没有丝毫后悔,但我们却是在一时冲动下作出的决定,是很轻率的。你看这两张剪报。”
    我接过两份剪报,一份是英文的,一份是中文的,标题都相同:《太空垃圾威胁人类安全》。文中写道:
    最近几十年来,人们不仅把地球弄得肮脏不堪,而且在宇宙中也有3000吨垃圾在飞,到2010年,垃圾会增加到一万吨。仅直径10厘米的大碎块就会有7500吨,其中一些我们用望远镜就能看到。
    考虑到这些碎块在地球轨道上的速度,甚至直径1厘米的小铁块都能给宇宙飞船带来真正的灾难。飘荡在地球上空的核动力装置具有特别的危险性,到下个世纪,将会有上百个核装置,其中含有1吨多的放射性物质。这些放射性物质总有一天会掉到人们的头上,就像1978年前苏联的‘宇宙…954’掉在加拿大北部一样。
    科学家提出用所谓的“宇宙扫雷舰”,即携带激光大炮的专门卫星来消灭宇宙中最具危险性的较大的放射性残块。但这项研究也遭到强有力的反对,怀疑者认为,在环地球空间使用强力激光会导致这个空间发生不可逆的化学变化和引起空间变暖。
    我们已经在地球上干了许多破坏性的蠢事,今天它已在对我们进行报复:肮脏的用水、不断扩大的沙漠、被污染了的空气等等。宇宙何时开始它的报复?可以肯定的是,这种报复比地球的报复要厉害得多。
    见我读完,玛格丽特又对我作了解释:“那天,太炎带着这张报纸到我的研究生宿舍,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激动。他喃喃地说,人类是宇宙的不肖子孙,人类发展到现在,已经成了急功近利的技术动物。我们污染了河流,破坏了草场,玷污了南北极,现在又去糟踏太空。我们应该站出来大声疾呼,不要再去戕害地球母亲和宇宙母亲。我说:人类已开始认识到这一点了,世界范围内的环境保护运动已经蓬蓬勃勃地开展了,即使在中国这样的发展中国家,也逐渐树立了环保意识。但太炎说的一番话使我如遭锥刺,那是一种极为尖锐的痛觉。”
    我奇怪地问:“他说什么?”
    “他说,这不够,远远不够。人类有了环保意识是一个进步,但坦率地说,这种意识仍是建立在功利主义基础上的——我们要保护环境,这样才能更多地向环境索取。不,我们对大自然必须有一份母子之爱,有一种对上帝的敬畏才行。”
    这番话使我很茫然,可能我在下意识地摇头。玛格丽特看看我,微笑着说:“当时我也不理解这些话,甚至奇怪在宗教气息淡薄的中国,他怎么会有这种宗教般的虔诚?后来,我曾随他到他的家乡小住,亲眼看见了两件事,才理解了他这番话的含义”
    她在叙述中常沉湎于回忆,我那时已听得入迷,孩子气地央求:“哪两件事?你快说嘛。”
    玛格丽特娓娓说道:“离他家不远,有一个年近60,靠拾破烂为生的老妇人。十几年来,她一共拾了12名残疾弃儿,全带回家中养起来。新闻媒介报道之后,我和太炎特意去看过。那是怎样一种凄惨的情形呀,看惯了北京的高楼大厦,我想不到还有如此赤贫的家庭。12名弃儿大多在智力上有残疾,他们简直像一群肮脏的猪崽,在这个猪窝一样的家里滚来爬去。那时我确实想,如果放任这些痴傻的弃儿死去,也许对社会、对他们自己,都未尝不是件好事。太炎特意去问那个鲁钝的农村妇女,她为什么把这么多非亲非故的弃儿都领养起来。那位老妇在极度的赤贫和劳累中已经麻木了,她低着头,表情死板,嗫嚅着说,她也很后悔的,这些年全靠乡亲们你帮一把,他给两口,才勉强没让这些娃儿们饿死,日子真难哪。可是只要听见垃圾箱里有婴儿在哭,她还是忍不住要捡回来,这也许是女人的天性吧。”玛格丽特叹息道,“我听到过多少豪壮的话,睿智的话,但都比不上这席话对我的震撼。我们悄悄留了一笔款子走了,这位‘有女人天性’的伟大女性始终留在我的记忆中。”
    她停下来,很久很久不说话,我催促道:“另一件事昵?”
    “也是在他家附近。一个男人在50岁时突然决定上山植树,于是一个人搬到荒山上,  —去就是20年。在他71岁时,新闻媒介才发现了他,把他树为绿化的典型。我和太炎也去采访过他,问他,是什么力量支持他独居山中20年,没有一分钱的酬劳。那人皮肤粗糙,满手老茧,他整个就像一株树皮皴裂的老树,但目光中却是知识分子的睿智。他淡淡地说:你可以说是一种迷信吧。老辈人说,这座山是神山,山上的一草一木,走兽飞虫都不敢动的,动了就要遭报应。祖祖辈辈都相信,都怀着敬畏,这儿也真的风调雨顺。大跃进时,我们都破除了迷信,对这些传说嗤之以鼻,雄赳赳气昂昂地砍光了满山的古树——后来也真的遭了报应。痛定之后我就想,人类真的已经如此强大,可以伤天害地并且不怕报应吗?当然,所谓神山,所谓现世报,确实是一种浅薄的迷信。但当时谁能料到,这种迷信恰好暗合我们今天才认识到的环保理论?在我们嗤笑先人的迷信时,后人会不会嗤笑我们的幼稚狂妄,上帝会不会嗤笑我们的自不量力呢?我想,我们还是对大自然保留一份敬畏为好。当年砍树时我造了孽,那就让我用种树当作忏悔吧。”
    玛格丽特说:“我生长在一个天主教家庭,过去对没有宗教信仰的中国人多少有点偏见,有点异己感,但这两次采访后我发现了中国社会中的‘宗教’,那是延续了五千年,弥漫无形的中国人的人文思想和伦理观念。太炎在这两次采访后常陷入沉思,喃喃地说他要为地球母亲尽一份孝心。”她笑道,“说起来很简单,在那之后,我们就结婚了,也确立了一生的志愿:当太空清道夫,实实在在为地球母亲做一点回报。我们想办法建造了那辆清道车,太炎乘坐那辆车飞上太空,从此再没有回来。”
    她说得很平淡,但我却听得热泪盈眶。我说:“我已经知道,正是你倾尽自己所得的遗产,为李太炎先生建造了这辆太空清道车,此后你一贫如洗,不得不迁居到这个山村。在新闻热过后,国际社会把你们彻底遗忘了,你不得不独力承担太空车的后勤保障,还得应付世界政府轨道管理局明里暗里的刁难。玛格丽特,社会对你们太不公平了!”
    玛格丽特淡淡地说:“轨道管理局本来要建造两艘太空扫雷艇,因为有了清道车的先例,国际绿色组织全力反对,说用激光清除垃圾会造成新的污染,扫雷艇计划因而一直未能实施。轨道管理局争辩说,单是为清道车送给养的摩托艇造成的化学污染,累积起来已经超过激光炮所造成的污染了!也许他们说的不无道理。”她叹息道,“可惜建造这辆车时没有考虑食物再生装置,这是我最大的遗憾。”
    我在她的平淡下听出了苦涩,安慰道:“不管他们,以后由我去和管理局的老爷们打交道——对了,我有一个主意,下次送给养时,我代替李先生值班,让他回到地球问你团聚三个月。对,就这样干!”
    我为自己能想到这样—个好主意而眉飞色舞,玛格丽特却略带惊异地看看我,凄楚地说:“原来你还不知道?……他已经不能回到地球了!我说过,这件事基本上是私人性质的,由于缺乏经验,他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没有医生的指导,太空停留的时间太长,这些加起来,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你可能已经看到他的两腿萎缩了,实际更要命的是,他的心脏也萎缩了,已经不能适应有重力的生活了!”
    我觉得一盆冰水劈头浇下来……只有这时我才知道,这对夫妇的一生是怎样的悲剧!他们就像中国神话中的牛郎织女,隔着天河可以听到对方的声音,却终生不得相聚。我呆呆地看着她,泪水开了闸似的汹涌地流淌。玛格丽特手足无措地说:“孩子,不要这样!不要哭!……我们过得很幸福,很满足,是真的!不信,你来看。”
    她拉我来到后院,在一片茵茵绿草之中,有一座不算太高的假山。近前一看,原来是一座垃圾山,堆放的全是从太空中回收的垃圾。各种各样的铝合金制品,钛合金制品,性质优异的塑料制品,堆放了多少年后,仍然闪亮如新。玛格丽特欣喜地说:
    “看吧,这全是40年来太炎从太空中检回来的。我仔细统计过,有13579件,共计1298吨。要是这些东西还在太空横冲直撞,会造成多大损害?所以,你真的不必为我们难过,我们两人以自己的微薄之力为地球母亲尽了孝,生命是很充实的,我们一点都不后悔!”
    我慢慢安静下来,真的,在这座垃圾山前,我的心灵被彻底净化了,我也像玛格丽特一样,感到心灵的恬静。回到屋里,我劝玛格丽特:“既然李先生不能回来,你愿意到太空中去看看他,吗?我能为你安排的,这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玛格丽特凄然一笑:“很遗憾早几年没碰到你,现在恐怕不行了。我的身体已经太差,不能承受太空旅行了,我想尽量多活几年以便照顾太炎。不过我仍然感谢你,你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她拉着我的手说,“如果我走到了他的前边,你能不能替我照顾他呢?”
    我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不祥,忍住泪说:“你放心吧,我一定记着你的嘱托。”也许那时我已经在下意识中作出了自己的人生抉择,我调皮地说,“可是,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我既不想称你李奶奶,也不想叫你阿姨。请你原谅,我能唤你一声麦琪姐姐吗?”
    玛格丽特可能没有猜中我的小心眼,她慈爱地说:“好的,我很喜欢能有这样一个小妹妹。”
    四个月后,我再次来到李先生的太空清道车上。这次业务是我争取来的,索罗船长也清楚这一点。他不再说怪话,也多少有些难为情,张罗着把太空摩托艇安置好,脸红红地说:“请代我向李先生致意,说心里话,我一直都很钦佩他。”
    我这才向他转达了上次李先生对他的致意。我笑道:“船长,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天下最好的好人,这是上次李先生告诉我的。”索罗难为情地摆摆手。
    当我在广袤的太空背景下用肉眼看见那辆清道车时,心里甜丝丝的,有一种归家的感觉。李先生急不可耐地在减压舱门口迎接我:“欢迎你,可爱的小丫头。”
    在那之前我已经同他多次通话,已经非常熟稔了。我故意嘟着嘴说:“不许喊我小丫头,玛格丽特姐姐已经认我作妹妹,你也要这样称呼我。”
    李先生朗声大笑:“好,好,有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妹妹,我也会觉得年轻的!”
    我刚脱下太空服,就听见响亮的警报声,李先生立即说:“又一块太空垃圾!你先休息,我去捕捉它。”
    在那一瞬间,他好像换了一个人,精神抖擞,目光发亮,动作敏捷。电脑屏幕下打出了这块太空垃圾的参数:尺寸230×54毫米,估重2。2公斤,速度8。2公里每秒,轨道偏斜12度。然后电脑自动调整方向,太空车开始加速。李先生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回头简单解释说:“我们的清道车使用太阳能作能源,交变磁场驱动,对环境是绝对无污染的。这在40年前是最先进的技术,即使到今天也不算落后。”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豪。
    我趴在他身后,紧紧地盯着屏幕。现在离这块卫星碎片只有两公里的距离了,李先生按动一个电钮,两只长长的机械手刷刷地伸出去。他把双手套在机内的传感手套上,于是两只机械手就精确地模拟他的动作。马上就要与碎片相遇了,李先生虚握两拳凝神而待,就像虚掌待敌的武术大师。
    我在他的身后不敢喘气。虽然清道车已经尽量与碎片同步,但它掠过头顶时仍如一颗流星,我几乎难以看清它。就在这一瞬间,李先生疾如闪电地一伸手,两只机械手一下子抓住那块碎片,然后慢慢缩回来。它们的动作如此敏捷,我的肉眼根本分辨不出机械手指的张合。
    我看得目醉神迷。他的动作优雅娴熟,巨大的机械手臂已经成了他身体的外延,使用起来是如此得心应手。我眼前的李先生不再是双腿萎缩、干瘪瘦小的垂垂老人,而是一只颈毛怒张的敏捷的雄狮,是一个有通天彻地之能的宇宙巨人。多日来,我对他是怜悯多于尊敬,但这时我的内心已被敬畏和崇拜所充溢。
    机械手缩回机舱内,捧着一块用记忆合金制造的卫星天线残片。李先生喜悦地接过来,说:“这是我的第13603件战利品,算是我送给麦琪的生日礼物吧。”
    他仍是那样瘦弱,枯槁衰老的面容藏在长发长须里,但我再也不会用过去的眼光看他了。我知道盲人常有特别敏锐的听觉和触觉,那是他们把自己被禁锢的生命力从这些孔口迸射出来。我仰视着这个双腿和心脏萎缩的老人,这个依靠些微食物维持生命的老人,他把自己的生命力点点滴滴地节约下来,储存起来,当他作出石破天惊的一举时,他那被浓缩的生命力在一瞬间作了何等灿烂的迸射!
    面对我的专注目光,李先生略带惊讶地问:“你在想什么?”我这才从冥思中清醒过来,没来由地羞红了脸,忙把话题岔开。我问,今天是玛格丽特姐姐的生日么?老人点点头:“严格说是明天。再过半个小时我们就要经过日期变更线,到那会儿我就给她打一个电话祝贺生日。”他感叹地说,“这一生她为我吃了不少苦,我真的感激她。”
    之后他就沉默了,我屏息静气,不敢打扰他对妻子的怀念。等到过了日期变更线,他挂通家里的电话。电话铃一遍又一遍地响着,却一直没人接。老人十分担心,喃喃地重复着:“现在是北京时间早上6点,按说这会儿她应该在家呀。”
    我尽力劝慰,但心中也有抹不去的担心。直到我快离开清道车时才得到了确实的消息:玛格丽特因病住院了。在登上太空摩托艇前,我尽力安慰老人:“你不用担心,我一回地球马上就去看她。我要让爸爸为她请最好的医生,我会每天守在她的身边——即使你回去,也不会比我照顾得更好。你放心吧。”
    “谢谢你了,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回到X…33B,索罗船长一眼就看见我红红的眼睛,他关切地问:“怎么啦?”我坐上自己的座椅,低声说:“玛格丽特住院了,病一定很重。”索罗和奥尔基安慰了我几句,回过头驾驶。过了一会儿,船长忽然没头没脑地骂了一句:“这些混蛋!”
    我和奥尔基奇怪地看着他,他沉默了很久才说:“听说轨道管理局的老爷们要对太空清道车实行强制报废。理由是它服役期太长,万一在轨道上彻底损坏,又要造成一堆太空垃圾。客观地说,他们的话不无道理,不过……”
    他摇摇头,不再说话。
    回到地球,我就不折不扣地履行了自己对老人的承诺,但医生们终于未能留住玛格丽特的生命。
    弥留的最后时光,她一定要回到自己的家。她婉言谢绝了医护人员的照拂,仅留我一人陪伴。在死神降临前的回光返照中,她的目光十分明亮,面容上蒙着恬静圣洁的柔光。她用瘦骨嶙峋的手轻轻抚我的手背,两眼一直看着窗外的垃圾山,轻声说:“这一生我没有什么遗憾,我和太炎尽自己的力量回报了地球母亲和宇宙母亲。只是……”
    那时,我已经作出了自己的人生抉择,我柔声说:“麦琪姐姐,你放心走吧,我会代你照顾太炎先生,直到他百年。请你相信我的承诺。”
    她紧紧握住我的手,挣扎着想坐起来。我急忙把她按下去,她喘息着,目光十分复杂,我想她一定是既欣慰,又不忍心把这副担子搁在我的肩上。我再一次坚决地说:“你不用担心,我一旦下了决心就不会更改。”
    她断断续续地喃喃说:“真……难为……你了啊。”
    她紧握住我的手,安详地睡去,慢慢地,她的手指失去了握力。我悄悄抽出手,用白色的布单盖住她的脸。
    第三天,她的遗体火化完毕,我立即登上去休斯敦的飞机,那儿是轨道管理局的所在地。
    秘书小姐涂着淡色的唇膏,长长的指甲上涂着银色的蔻丹,她亲切地微笑着说:“女士,你和局长阁下有预约吗?请你留下姓名和电话,我安排好时间会通知你的。”
    我笑嘻嘻地说:“麻烦你现在就给老邦克打一个电话,就说小丫头徐放想见他。也许他正好有闲暇呢。”
    秘书抬眼看看我,拿起内线电话机低声说了几句,她很快就放下话筒,笑容更亲切了:“徐小姐请,局长在等你。”
    邦克局长在门口迎候我,慈爱地吻吻我的额头:“欢迎,我的小百灵,你怎么想起了老邦克?”
    我笑着坐在他面前的转椅上:“邦克叔叔,我今天可是来兴师问罪哩。”
    他坐到自己的转椅上,笑着把面前的文件推开,表示在认真听我的话:“说吧,我在这儿恭候——是不是李太炎先生的事?”
    我惊奇地看看他,直率地说:“对,听说你们要强制报废他的太空清道车?”
    邦克叔叔耐心地说:“一点儿不错。李太炎先生是一个虔诚的环境保护主义者,是一个苦行僧式的人物,我们都很尊敬他,但他使用的方法未免太陈旧。我们早就计划建造一至二艘太空扫雷舰,效率至少是那辆清道车的20倍。只要有两艘扫雷舰,两年之内,环地球空间不会再有任何垃圾了。但是你知道,绿色组织以那辆清道车为由,搁浅了这个计划。这些只会吵吵嚷嚷的愚不可及的外行!他们一直叫嚷扫雷舰的激光炮会造成新的污染,这种指责实际上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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