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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敌兵正往上爬,有的滚得像雪狗样,在那里呼哧呼哧直喘粗气。敌人头目也啃着满嘴雪花,还在那里命令敌兵“快上、快上!”刘华清见是时机,对身旁同志说:“给他们点厉害看看。”说着,几个人避过敌人视线,从山侧绕了过去,隐蔽在一片溜坡树丛中,等敌人靠近猛不防地就是一飞腿,将三个爬在前面的敌人踢下陡坡,其他敌人见状,吓得惊惊慌慌地朝上乱放了一通枪后溃退了。
刘华清想,这个洞还不保险,还得往上爬,另找一个安身之处。
空中雪花飘飘,高山寒流滚滚。再往上爬真是寸步难行。别说没有羊肠小路,就是能立足的岩石也被大雪覆盖得难以辩认,稍一失足,就要跌入千仞峭壁之下粉身碎骨。这些出生于山野农家子弟跨险山如履平地,虽是冰天雪岩,也能攀上高峰,找到一处岩洞立足,当晚挖点葛根充饥,随手掰几根挂在岩沿上的冰凌解渴。
第二天,那帮敌兵又发起凶猛反扑。一股子复仇劲爬上了昨天刘华清他们呆过的岩洞,见没什么动静,又怕遭伏击,便朝洞内“砰砰”几枪以探虚实,还是没动静,再扑进岩洞内一看。敌头目吼叫起来:“他们都跑了,往上爬!”这可由不得敌人痴心妄想,他们爬呀爬,爬不过丈把高,只听“扑通、扑通”随着两声惨叫,两个敌人被摔下了山岩,敌头目见此惨状,也吓出了一身冷汗,才命令停止上爬。刘华清居高临下,对敌人的疯狂挣扎全看在眼里。只听敌头目还在吼叫:“饿死他们,冻死他们,看他们能活几个?”喊叫着狼狈而退。
敌人走了。眼下,岩洞虽好,但无法生存。一是寒冷,冷得滴水成冰,他们衣单棉薄,刺骨的寒风从洞口吹进,冻得大家瑟瑟发抖。他们只好在洞内生起篝火,围坐在火堆四周暖身。二是没有吃的,天寒地冻,就是葛根也难挖到。为了生存,不得不继续挖葛根刨观音土来充饥。
好几天没见一粒米,没吃上一口饭,就是葛根、观音土也寻不着了。敌人在山下的包围圈似铁桶一般。有的同志主张冲下山去打粮,刘华清不同意,这怎能行呢?冲下去不是白白送死吗?
“好吧,科长,你说咋搞?我们总不能在这儿困死啊!”
“对,我们绝不能困死,能生存就是胜利。”刘华清说,小时候我吃过榆树皮,能不能找到这种树!
榆树哪里找呢?茫茫雪原,哪儿是山峰,哪儿是树林,在白色皑皑的大雪映衬下,朝外望去尽是一片扑朔迷离的白景。几个人只得深一脚浅一脚跌跌绊绊地凭直觉判断树林方向,总算找到一片树林,在树丛中一棵棵查看,还是刘华清最先发现一棵老榆树,大家也顾不得冻僵的双手,围着树身剥起皮来,足足剥了两大捆背到洞内,火堆旁,战士们边烤边嚼,越吃越香。有了“粮食”,大家浑身来了劲,议论了一番明日的战斗,便“怀抱手中枪,背靠大树桩”在洞内躺着入睡了。那个洞后来命名“红军洞”。
1934年1月15日,敌第三十二师、四十四师抽调三个整团,分三路向仰天窝合围。
敌人来势相当凶猛,声言要在腊月间把红军“剿灭”干净,好收兵回营共贺新年,匪兵所到之处,喊声连天:“消灭吴焕先,过年也心安!”
当天,部队想要摆脱敌人已经来不及了。吴焕先当机立断指挥几个连队抢占有利地形,顽强抗击敌人的进攻。战斗从下午一直打到天黑,这才从仰天窝突围出来,转到老君山以南地区,谁知敌人全部精简了行装,每人只带几天干粮,紧紧尾追而来。这时,敌人又调动华家河、吕王城、宣化店等地驻军,从四面实行围追堵截。经过数日苦战,红军却难以打退敌人的围攻,无奈又一次转到仰天窝以北山地,与敌进行周旋。
21日,敌人又以四个多团的兵力,向红军发起猛烈攻击。当时部队已弹尽粮绝,指战员多以大刀、长矛和石头进行搏斗。敌人惧怕白刃格斗,就在四下放火烧山,呐喊壮胆。乘此机会,许多手执大刀的战士,迎着浓烟烈火反扑上去,与敌拼刺肉搏。不少战士从敌人手里夺得武器弹药,继续坚持战斗。黄昏,敌人的攻势减弱了,吴焕先忙把营以上指挥员召集起来,决定乘夜晚突出重围。谁知有个杀红了眼的麻子营长,说什么也不肯突围,嘴里骂骂咧咧的,“怕个吊!革命不怕死,怕死不革命。……”
“住嘴!”吴焕先怒目圆睁,脸色气得铁青。当时就宣布:“谁敢违抗命令,就给我捆起来,把枪下掉!”
麻子营长立刻被捆了起来。可他还在破口大骂:“突围个吊,老子不怕死,就是不怕死!怕死鬼才去突围……”情况紧急,吴焕先也顾不得多加解释,部署了突围方向路线和集合地点,命令高敬亭带一个营向西运动,瞅准敌人的空隙地带,先行突围,为后续部队杀开一条血路。于是,大家都按照统一布置分头行动起来。
在此危急关头,吴焕先则亲自带领军部交通队抢占了北面的一座高地,掩护部队分头实行突围。双方僻僻啪啪对抗了一阵,把周围几股放火烧山的敌人,全都吸引过来。打退敌人几次猛扑之后,部队已向西突围而去,吴焕先这才按照约定的会合地点,与交通队一起分散突围。然而,他们已陷入敌人重围,与敌人相互搅在一起,以大刀厮杀鏖战。蜂拥而来的敌人,四下里大喊大叫:
“抓活的,抓活的!”“谁抓一个共产党,赏给两块大洋!”“抓住了吴焕先,赏给大洋两千!”浓烟烈火之中,到处是一片声嘶力竭的嚎叫声……
吴焕先身上裹着一件黑呢子大氅,手里拎着一把手枪,目标显得十分突出,敌人更是拼命地追捕着,疯狂地吼叫着:“快呀,抓住那个穿大氅的……别叫他跑掉!”“快抓呀,抓住有赏!”“哈哈,两块大洋叮当响,年下抱个大姑娘……”就在这危急时刻,吴焕先领着一班战士,奋不顾身地穿过一片黑烟线绕的火海,在团团烟雾的遮掩之下,夺路而去。
谁知刚从浓烟烈火中闯了出来,斜刺里忽然又冒出几个敌人,朝着吴焕先猛扑而来。有个亡命之徒,猛一把揪住了吴军长的黑呢子大衣,被他一个回头巴掌,就势掀了个嘴啃地。“他跑不了啦,快抓活的……有赏!”另外几个敌人连声吆喝着,眼看就追到了跟前,情势十分危急。这时,吴焕先急中生智,急忙甩掉身上大衣,把随身携带的一袋银元撒向敌人,乘敌人争抢银元之时脱险突围。
当天夜里,部队又在宣化店以东的黑狗寨集中起来。说来也巧,吴焕先到达集合地点不久,那个双手被捆的麻子营长,随后也跟着奔跑而回,独自追赶上队伍。见到吴焕先只是闷声闷气地说:“军长,我回来了!”说着就垂头丧气地坐在一旁,像个囚犯似的听候发落。
“你个违抗命令的反革命,还有脸回来!”交通队战士一哄而起,骂不绝口。
“住嘴!都给我住嘴!”吴焕先立即制止住这种举动。随后才走到麻子营长跟前,默默地审视了一会,见对方一动不动地呆着,禁不住大喝一声:“给我站起来,立正!”
麻子营长乖乖地站了起来,低着脑袋,默不作声。
吴焕先沉了一会才说:“十个麻子九个怪!你个麻子……也日怪得不成!突出敌人的包围,就是怕死鬼么,唵?你这个营长是怎么当的,也不摸摸你有几个脑袋!”
“军长,我嘴上没安保险,好出口伤人,我,我可不是反革命……”
“谁说你是反革命?”吴焕先不由反回了一句。紧接着又说:“我们红军队伍里面,也没有这样的反革命!你能够跟随部队突围出来,表现还是可以的,革命也是坚决的!但你违抗命令的行为,也不能饶过……”随后为其松开绑绳,命其回该营担任连长。
天亮以后,吴焕先才把部队收拢起来,仔细清点了一下人数。除了战斗中牺牲的十几名同志以外,大都从浓烟烈火中突围出来,包括麻子营长在内,没有一个人掉队离队。不少挂了彩的战士,也在战友帮助下及时赶到集合地点。仰天窝突围的前后经过,全体指战员的心里都一清二楚,他们称赞军长的果断指挥,临危不惧,危急时刻又一次保存了部队,摆脱了敌人。
“同志们!马克思在天之灵保佑,我们突出了重围,又在一起会合了!”吴焕先十分风趣地讲道。可是,指战员谁也乐不起来,想笑却笑不出声音。大家都直瞪瞪地瞧着军长出神。
是呵,军长身上的黑呢子大氅没有了,丢失了,现在只披着一块破旧棉毯,不伦不类的着装打扮,活像个落难的书生一般。瞧他那么一张清瘦的脸盘,划破了好几处伤痕,凝结着斑斑点点的血痴。好久没有理过发了,细长而又蓬乱的一头黑发,覆盖着一副白净的面孔……
吴焕先继续讲道:“我们这次能够突围出来,就是个了不起的胜利,很大的成功!没有一个人掉队,也没有一个人逃走,我们的每一个同志,都是革命的坚决分子!我们这个队伍是打不垮的,冲不散的……这多年的事实证明,只要大别山不倒,红军队伍就垮不了,革命红旗也倒不了!”讲到这里,他又打了个形象而生动的比喻,把每个指战员都比做大别山中的一根细竹,在没有扎成扫把的时候,每根竹子都很孤单力弱,被人一折就断;但要扎成了扫把,紧紧扭成一团,就不容易被人折断!一个连队是把大扫把,一个班也是把小扫把,拆不散也折不断。有这许许多多的大小扫把,早晚会把敌人扫除干净,保证革命成功!
“同志们,今天恰好是腊月初八。该吃腊八粥啦!”吴焕先忽然又冒出这么一句话儿,战士们都忍不住哄笑起来。但他紧接着却说:
“可是没有办法,吃不上啦。现在,我们又到了弹尽粮绝的时候,最要紧的还是多奔跑几个地方,打上几个胜仗!……”
翌日黎明,也就是1月23日,吴焕先带领红二十五军即以极其神速的飘忽行动,一举攻入罗山边界的铁铺,24日攻占三里城、大新店,25日占领双桥镇。三天内袭占四镇,歼敌民团数股,缴获了一大批粮食、物资和武器弹药。
红军经过几次远距离的飘忽游击,补充了大批粮食和过冬物资,便又转回到老君山地区,进行短期休整。这块唯一能够立足的根据地,也屡遭敌人的残酷一清剿”,山湾村落大都变成荒无人烟的废墟,战乱流离,土地荒芜;红军所到之处,实际上也见不到几户人家。这天,部队从牛冲一带路过时,附近的好几处山湾,都被敌人糟蹋得不成样子,断墙残壁之间,长满了没膝深的野草,几场风雪过后,而今也枯了黄了,成为山鸡、野兔、乌鸦相互角逐觅食的场所。较之箭场河更为偏僻的一块红色区域,人力、物力、财力几乎已经穷尽,寥寥无几的几户山民,吃无粮,住无房,缺耕牛,少农具,甚至连锅碗盆瓢之类的日常生活炊具,也找不到几件完整的。即使偶尔看到茅屋顶上飘起的几缕炊烟,也是那么冷落,那么悲凉,那么发人幽思……
四年前,即1929年秋天,吴焕先就曾深入到这一带发动群众,创建革命根据地。就在这个地方,牛冲、胡湾、潭洼等十多个村子的苏维埃政权,大都是他亲自建立的,当时就形成一块独特的红色区域,然而,这块存在于大别山腹地的根据地,现在除了红军往来占据一下之外,又有几户人家能够重整旗鼓,再把苏维埃政权成立起来,厮守住这块故土?人是万物之灵!屡遭敌人摧残破坏的根据地,这一带的两千多户居民,约有三分之一的人家,完全成了绝户。敌人一次就在张山村箱子石崖下枪杀群众一千余人。设在张山村的一处红军医院,也被敌人所摧毁,烧死了成百名伤病人员。没有几处人烟的山湾村舍,就是完全恢复和巩固起来,又能怎么样呢,简直不堪想象!吴焕先心里也很清楚,根据地所以濒于这种危难境地,“一方面是由于敌方形势的险恶,一方面也由于鄂豫皖领导和工作上许多严重错误造成的……”
西北风呜呜地吹着,裹着细碎的雪粒儿,籁籁地扑打着脸面。面对着眼前的凄惨景象,吴焕先心头刚刚燃起的一团烈火,对恢复和巩固苏区充满着新的希望之光,顿时又好像蒙着一团黑云,茫茫然不知所措。大难当头,真正的出路何在?退一步很不容易,半年来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进一步就那么轻而易举,完全可以达到预期的目的?退到了这种境地,新的胜利之路的里程碑,又坚在哪里?天真冷啊!他的身上曾经裹着的一件黑呢子大氅,倒是可以取暖御寒,但此时已经丢了。不免感到冷气逼人,不寒而栗。一副蕴藏着火热之心的躯体,顿时就像坠入冰窟一般,浑身上下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似乎也在打着摆子。多么令人寒心的根据地啊!
在牛冲徐家祠堂的后山上,吴焕先听说有一座红军坟墓,当地群众称之为“老祖坟”。这是一座掩映在山花绿草中无名烈士墓,从碑文的时间推算恰是1929年10月粉碎敌人第三次“会剿”之时,徐向前伏兵铁寨岗的那次战斗。吴焕先不由得想起战死的桂步蜡,黄埔一期生,徐向前的同学。他参加过南昌、广州和黄麻起义,家住麻城乘马岗以北的楼子洼,别名叫正拾,佃户们都称他“拾老爷”,是他带头把田分给佃农,舍家革命,他的身世也和吴焕先相似,更引起他的同感。紧随其后的警卫员姚小川知道军长有谒墓的习惯,便采集了一束松柏山花,编织了一个普通的花环放在坟头。
高敬亭这时闻风而来,大大咧咧地笑道:“军长,队伍都在开饭,你也不喂喂脑袋!”他看到吴焕先一脸苦相,问道:“你在为谁吊丧?”
瘦高个头的高敬亭,穿着邋里邋遢的,腰里时常别着个旱烟锅儿,脸面又黑,完全是一伙夫班长的模样。高敬亭因为出身成份的绝对优越,鄂豫皖中央分局成立时,就被破格地补选为分局委员,就其党内职务来说,当时还高于吴焕先。现在虽说都是省委常委,但在部队的军事行动方面,他同样得听从军长的指挥,一点都马虎不得。夜晚间行军作战,是绝对禁止吸烟的,可他老是带头违犯纪律,动不动就要抽上几锅。有次被吴焕先发现,当着全师指战员发出警告:“你个杀猪的,一点都不遵守规矩!从今往后,你再敢随意抽烟,我就下掉你的烟袋!”楞是把他制得服服贴贴。当然了,有时候烟瘾发作起来,也少不了让警卫员拉开毯子,蒙住脑袋,偷偷摸摸地抽上几回。但要听到吴焕先的咳嗽声,就像老鼠见了猫儿似的,慌忙又把烟锅子磕尽,把火星子踩灭。大千世界,总是一物降一物,高敬亭也只有吴焕先才能够制服他。
都说这个人有“三大”:烟瘤大、胆子大、疑心也大!胆子大是革命坚决,英勇不屈,打仗不怕死!疑心大是“肃反”方面的过错,他要发现什么人的言语、行为或神色不对,心里总是疑神疑鬼的,轻则捆绑吊打,重则脑袋搬家。因此,有人也曾给他加以“屠夫”的恶名。这也不是有意贬他,据河南党史人物传记载,担任省委常委、红七十五师政委的高敬亭,在七十五师的“肃反”中,他先后捕、杀一千多人,并解散了党的组织,对他这些错误的做法,当时的省委和军领导都是支持和赞赏的,甚至还称高敬亭为“肃反专家”。然而这个后来也死于革命队伍的枪口底下、而又沉冤三十八年之久的英魂,说到底还是十个指头之间的比例问题,功大于过!
就在这时,他发现吴焕先半晌没有作声,便又规规矩矩地问道:“听说你在看地形,是不是要在这搭宿营?”
吴焕先不由一怔,沉了一会才说:
“是的,是在察看地形。这地方风水很好,我想为自己瞄好一块墓地,死后也埋在这里,与几位阵亡烈士作个伴儿……”
“哈哈,你要埋在这搭,我就发动全军将士,为你立一块碾盘大的石碑!”高敬亭大大咧咧地笑了起来。
“使不得,使不得!你要这么胡闹腾,我死后也饶不过你……非把你扯到马克思面前打官司不可!”吴焕先忙不迭地讲道。他怎么也想不到,高敬亭突然会冒出这么一句话儿,完全曲解了他的用意所在。他很想把他的意思表个明白,因为考虑得不够成熟,也不便信口就说。眼下,正是转变斗争方针的紧要关头,一旦把他刚才所萌发的思想情绪张扬出去,反倒会影响军心!吴焕先无可奈何地笑笑,随后才说:“我的这把骨头,死后也只能填个窟窿,肥上一块田地。沈胡子在我们面前倒了下去,使我们的头脑清醒多了,聪明多了。我死了以后,假若能够为全军同志垫平一块道路,多消灭敌人,少遭受损失挫折,也就心满意足了。通向胜利的路程远着呢,也苦着哪!翻山越岭总得有人用身体填路坑,过河搭桥也得有人用肉体作桥墩,就是到了攻打县城省城的时候,还得有人填填战壕、搭搭人梯、碰碰铁丝网……”
“只要有一个人活着,就不会把你搬下!我是不会咬文嚼字,可也会照葫芦画瓢,像这么两句碑文……嘿嘿,我也凑合得了!”高敬亭煞有介事地笑笑。其实,他并没有领会吴焕先的意思所在。
“日他娘的,亏你还是个杀猪的!”吴焕先忍不住笑骂起来。过了一会才说:“嫁个坐官的当娘子,跟个杀猪的翻肠子。谁要跟上我这个军长,怕也只能在这块无人区域忍受折磨,没有别的出路可走。到了这种地步,看来……呵呵,真是要与根据地共存亡了!不瞒你讲,我这枪膛里面随时都留着两发子弹,到时候给自个用的,还要防备一发是塌火!
“该死吊朝天,不死就爬山。快走快走,你不说要翻过铁寨岗,赶到卡房去么?”高敬亭操着吴焕先离开墓地。
从牛冲到卡房,只不过十几里路程,一翻过西面的铁寨岗,老远就看到卡房街头的一座小戏楼。郑位三当时就住在这里,一面坚持对敌斗争,一面集中训练便衣队骨干,积极开展便衣队活动。为保持与省委的联系,及时交流情况,吴焕先当天就带领队伍赶到卡房。
卡房地处老君山的北面,一条窄长弯曲的小街,盘于三条小河的交流处,原名叫三河镇。地处大别山腹地的三河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