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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手党之战-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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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时分,他们用完晚餐后的英式甜点,想再来点法国葡萄酒。很显然她的儿子凯文和他的南姆巴也是这样的心思,上菜的间隙他俩一直在跳舞。另一边,凯里搂着恩尼玛或叫安尼玛,他们的对话最终用上了一种都不是他俩母语的共同语言——德语。这一幕相当具有代表性,斯蒂菲想,凯夫在那儿摩擦他的骨盆,而凯里则在练习他的语言技能。 
  乐队在一刻不停地奏着一支慢节奏的伦巴,卢卡邀请她来到舞池。他俩跳得非常稳重,在他们旁边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自动设备制造商和一个年轻的金发女人,她在刚刚重拍的《开放的城市》中担任女主角。 
  “这是个好地方,”卢卡小声说道,“你是个好女人。”他带着她转了一圈。接着说道,“你坐我的班迪朗特去巴勒莫吧。” 
  “你的什么?” 
  “是我巴西分公司的航班。恩布拉尔110,飞得很快。” 
  “你是说你开有一家航空公司?” 
  卢卡大笑起来,他的所有牙齿,甚至连智齿,都好像在自身放射的光华下全部展现出来。“是我和唐潘卡拉奇奥以及我以前的合伙人唐西奇奥合开的。” 
  “他们是不是也叫你唐·卢卡?” 
  他做出意大利南方人特有的那副姿势——耸耸肩,抬着下巴,嘴角一撇,眼睛半翻,这表明有些事也许是真的,但出于谦虚,他是不允许别人去核实的。与此同时,他却始终随着音乐的节拍跳着舞。 
  “我不懂,”斯蒂菲听见自己的声音又响起来,“为什么我们卡斯特拉梅尔人不能成为你们的亲密朋友。” 
  可她立即意识到今晚的开场节目还没有完,自己就已经傻乎乎地暴露了终场游戏,于是将不得不忍受整个中间过程。这种事情是进展得相当慢的。他用另一种南方人的眼光盯着斯蒂菲,一种凶狠的、心灵对心灵的凝视;他的双目既严肃,又具有穿透力,仿佛要读出她脑中和心里最深处的秘密。这种目光带着各种目的,主要是为了建立霸权地位,(如果不是主人地位的话,)确立他们的关系,警告她任何越权行为都将被视为背叛。斯蒂菲发现,特别惹人注目的是那蓝莹莹、冷冰冰的眼光,来自一张被太阳晒成棕色的脸庞,犹如密林深处的两束阳光。“比亲密朋友还要亲,”她听见他说道,“亲得多。” 
  她很惊奇,他那么快就弥合了他们之间的裂痕。唐卢卡有些着急了吗?这种浪漫关系有没有什么最后期限?但这突然表白的真心诚意使斯蒂菲想到了别的——在和她儿子同住的套间里,她怎样才能再有什么进展。 
  当他们重新回到桌边时,她的两个儿子已经和各自的女伴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样就无须她劳神了。唐潘克拉奇奥转达了他们的歉意,以及他们对主人的深深感谢,主人一本正经地接受了这些,好像是从一张单子上勾去什么似的。毕竟已经凌晨一点了。如果两个男孩想和他们的姑娘在一起,他,唐卢卡是完全能够理解的。如果在这过程中他们把母亲留给他,由他悉心陪伴,又有什么不好呢? 
  “很好,好小伙子们。”他说着,同时将热烈的目光射向斯蒂菲的身体。斯蒂菲紧裹在一身裁剪讲究、新颖别致的旅行装里,谁都认为这套衣服适宜任何场合穿着,除了格丽·拉米齐这样的小地方。但无论何时何处斯蒂菲发现唐·卢卡的目光像是在撕扯她的衣服,直至肌肤。“这个地方,”他说,“依你们的说法……不带劲?” 
  “你想到什么更疯狂的地方了?” 
  卢卡没听懂这个词,他求助似地看了看唐潘克拉奇奥,后者则瞪大双眼建议:“巴比诺附近唐弗斯托开的俱乐部怎么样?” 
  “甜茴香吗?”卢卡摸摸耳朵,做了一个同性恋的意大利语手势。 
  在巴比诺路的另一头,人民广场附近,一扇高大豪华的铁门拦住了一条通往私人石子路——维可罗·迪·波盖托路的入口。小车把他们带到那里,卢卡走进大门,一个瘦瘦的年轻人从黑暗的小巷中走出来,为他们打开大铁门。 
  当他们走进地下俱乐部时,里面有人正用钢琴弹奏着一首布鲁斯。他们很快被领到看台下的桌子边。在离他们不到一英尺的舞台上,一个十几岁的男孩正用女性化的幅度大的下流动作慢悠悠地脱衣服,好像是在向观众扔吊袜带和三角裤。当第二个男孩上台并和他做了同样的动作之后,弹钢琴的换了一支节奏稍慢的布鲁斯。第一个男孩脱光时,第二个男孩脱到了膝盖部位,他正伸手摸向膨胀起来的阴茎,他一头浓发像玉米串一样地编得松松散散。斯蒂菲心想,如此繁复的发型如何能存在于这样一个充满原始意味的场合。 
  卢卡强健有力的手捏牢了斯蒂菲的膝盖。稍停片刻,开始向她的腹股沟移过去。斯蒂菲拿起他的手,放在桌子上,此时,一个男孩正与另一个男孩进行口交。观众随着缓慢的布鲁斯节奏拍着手。 
  “你是一个高尚的女人,”卢卡说道。他花了不少力气来发“声誉”和“女人”冲的两个“h”音①。“原谅卢卡。卢卡被你陶醉了。” 
   
  ①卢卡发音不标准,其实这两个“h”并不需要发音。 

  台上,两个男孩正如同阴阳两极那样互相交融在一起。台下观众此起彼伏地模拟着一些粗鲁下流的声音。一个女人发出一连串低沉平稳的叫声,自我陶醉又有所节制。“哇噢——哇噢——哇噢——哇噢——哇噢——” 
  “以前从没有一个女人对卢卡这么做过。这个地方,不该是你来的。”他站起身,桌子翻了,滚向一边,像一台锯床的锯齿那样要把阴阳两极割开。什么地方有个女人尖叫了起来。 
  不知从哪里冒出两个身躯庞大的职业拳击手,两人都穿着网眼袜和高跟鞋,围着红色缎子衬垫。他俩似乎都能只用胳肢窝就把卢卡夹起来。他们朝他扑来。几乎没有任何停歇就动起了手。在幽暗的房间里,一盏蓝色聚光灯照亮了卢卡手中一把短刀的锋刃,刀刺进一个拳击手的肚皮。刀子进去时是蓝色的,出来时就成了红色。刀子又刺进另一个人的内脏,同样也是在瞬息之问。 
  小巷。铁门。他们走上门外的巴比诺。屋里乱作一团。小车向他们疾驶而来。他们上了车,扬长而去。 
  卢卡用一块纸巾擦着那把四英寸长的小刀。小车向人民广场飞驰而去,他摁了一下电钮,放下车窗,将克林内纸巾扔出窗外,然后折好小刀,放进衣袋。他迅速地比划了一下洗手动作,然后向斯蒂菲投去迷人的微笑。 
  “对不起,”他瞥见斯蒂菲膝盖上有一滴血,不禁皱起眉头。他弯下身,津津有味地慢慢把血舔净。“挺好,”他说,又由于嘴唇得到的快感而发出啧啧声响。“敌人的血。味道不错,你的皮肤。” 
  他的舌头又热又湿。她感到一阵颤栗掠过大腿,一直延伸到腹股沟,就像性高潮前的滋味一样。对两个人突然袭击的帮凶。所幸不是谋杀。齐奥·伊塔洛会不高兴的。这个令人愉快的杀手决定了她的命运会像一窝面临灭顶之灾的猫崽。 

  
  
第四十章



  “这个狗屎东西最终是要付出代价的,”温切·里奇说道。他穿了一件稀奇古怪的长白裤和一件长达膝盖的短袖紧身束腰外套,举手投足轻柔温和,活像一只迷失在异国街巷中的上流社会的猫。 
  相形之下,他身边的巴茨·埃勒显得又小又矮,心神不宁。他也穿一件白褂子,使这场演出显得十分别扭。他们在扮演医生。 
  当初米拉玛尔…阿蒂尼落成时,是一家非常豪华的私人赌场,金碧辉煌,令人眩目不已,身着晚装的赌徒坐在轮盘赌台边,他们的太太午睡后就一直穿着长礼服。这里以欧洲流行的游戏著称,如巴卡拉特①,老虎机在此是严令禁止的。当然,这家赌场在温切据为己有之前很久就破产了。那种孤注一掷、以命相抵的赌博向来为阔佬们所不齿,但它的确是那些想入非非的中产阶级常用的一种手段,他们希望凭借这种方法有朝一日时来运转,飞黄腾达。后来里奇娱乐有限公司接管了米拉玛尔…阿蒂尼,老虎机排满了每面墙,摇着银铃送上桌的老一套的“五道菜”晚餐让位于自助餐,酒吧供应统一的大罐桑格丽亚酒②和啤酒,包括免费酒水。从美国东海岸飞来的一天三班的里奇旅行包机猛然间全部爆满。 
   
  ①巴卡拉特是一种牌戏。 
  ②桑格丽亚酒是一种红葡萄酒与橘子汁混合而成的饮料。 

  可这仍是赌博生意,即使也附带为数不少的毒品交易,也开始让温切觉得没劲了。满足婴儿那种受好奇心驱使的需求仅仅是个开端。他已开始全身心地追求他的梦想——除了自己谁也不依赖的毒品买卖,按照由他独自一人设计的思路进行的交易。总之,不是他从家族传统中继承的什么。 
  在真正投资之前必须打消外界所有的疑心,温切深知这样做的重要性。因此,他首先把米拉玛尔…阿蒂尼的顶楼改装成一个秘密的疗养院。对于一个整整一星期没合眼的赌徒来说,到楼上好好恢复一下元气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话传出去了。等到伊塔洛把本妮弄到那里去的时候,温切已经把整个华美的废墟改造成一个诊所,里面有咨询室,实验室,还有一个令人瞩目的表演场,不用说,除了为运动员按摩双脚之外,它没有派过其他更为复杂的用场。 
  当温切决定回大陆①发展时,他向每个与此有关的人——也就是伊塔洛和他自己,证明了戒毒和赌博一样,都同样可以从中产阶级那里捞到不少油水。它不需要破坏任何法律,而且可以用社会公益作幌子。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扩大它的基础,使其发展成为那些支柱产业中的一种,就像煤炭和钢铁。而一个国家,无论贫富,都得依靠这种支柱产业才能生存。 
   
  ①这里指相对巴哈马群岛而言的北美洲大陆。 

  他毫不留情地逼迫巴茨干活。在欧洲,温切和整个西欧共同市场签订了合同,让他们订购这些特效药品,如强力止痛片DF118,又叫双氢可待因,有英国的奎阿努德,名称叫曼德拉克斯和孟加顿,还有一种迄今尚未有人生产但具有止痛特效的药物,国外名称是帕尔弗姆。他还为巴茨制定了人为炒热现有止痛药的目标,这些止痛药有迪劳迪、地美罗、帕可丹以及麦哌根。他肯定会有提高这些药的药效的办法,也就意味着使人们对海洛因的替代品更加上瘾,如盐酸美沙酮,以及苯二氮族的抗焦虑药剂。他还给了巴茨一张兴奋剂的单子。这张单子上的药写满了他实验室的黑板,有氯丙嗪、盐酸阿米替林、哌托弗里安、西奎安、盐酸丙咪嗪等等。 
  他很不情愿地把DF 118划掉了,因为可待因是鸦片的提炼物,而他的目的是使自己的货来自更容易得到的化学试剂而不是罂粟。他对于其它的药品寄予很大希望,或是提高它们的效力,足以使吸食者无法抵御其诱惑,或是获得产品的专利,从而垄断药品的买卖。 
  他不能和巴茨分享这些梦想。他想象对巴茨也许这么说:“你的医学技术会使从东海岸到西海岸的客人纷纷前来光顾,里奇医疗中心即将垄断戒毒产业。我们将把药品生产从乡村企业发展到全国性的联合财团的规模,包括我们的实验室,我们的工厂,我们的诊所,还有你的配方。将来,会遍及全世界!”最好不要让巴茨参与他研究成果的产品制造工作,还不到时候。精明的温切深知巴茨·埃勒身上有一种从事研究的医生所具备的天赋,可他觉得巴茨还应负有另一项更高的责任,一个声誉良好的高级人才所应承担的责任。此外,这个高级人才的个人意志应该不复存在。 
  在附近一家由另外的黑手党家族——多罗若索斯开设的赌场中,温切完全摧毁了巴茨·埃勒的个人意志。虽然这种施行表面上很文雅,但仍令人不忍目睹。他有意安排让巴茨无限制地借款,仅此而已。剩下的就都由巴茨自己完成了。强迫性沉迷型的人几乎在任何情况下都会上钩;埃勒诊所的创始人现在已经完全沉溺于赌博而不能自拔。他现在不能指望赚大钱,破产和欠债使他索性死心塌地地与赌桌结缘。 
  可对已经着了魔的巴茨来说,钱只不过是某种用于交换商品。每天晚上他都能重新塑造出一个新的自我来。他坐在最漂亮的发牌小姐对面,做着些优雅的手势,这些手势代表着“中了”,“挺得住”,以及其他几个他所知道的赌场行话。巴茨灵巧地做着这些无声的手势,与人频繁地目光交流着,在自己脑海中树立起一个男人的形象:他神秘、显贵,既有权势又有威望。环顾四周,他发现商人、部族首领、军火商,以及比现实生活中更迷人的女人都在看着他这些省力气的动作,以及他对输钱的冷漠与轻视。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受难仪式上的耶稣,被鞭笞,被棍打,鲜血淋淋,却获得了永生。他做的每件事都自有一种庄严的气派,就连小心地挠挠耳朵。这是一个暗号吗?这个神秘的医生想用这个手势表示什么? 
  同时,他受虐狂一般的心中,正在滴着鲜血。他已经有好几个星期没有和怀孕的妻子通电话了。他给曼哈顿的医生打电话,可他们不回话。银行退回了他开的所有支票,他的信用卡也被吊销了。由于透支了过多的保险费,他已经不再享有保险,不管是受伤、死亡、火灾、盗窃还是玩忽职守。为他办理办公室和房产抵押贷款的银行已经追踪了他好几个星期,这两种贷款他都超期六个月;加起来共有近两百万元。他还欠温切十万多元,欠多罗若索斯赌场四万多元。他正在受到鞭笞,很好。 
  不可告人的痛苦。战胜了常人无法忍受的惩罚后涌上心头的暗喜。可他正在接近这一境界——这个富有魅力、神秘莫测的医生,在赌桌边从容镇静,风度优雅。打击。屹立不倒。21点! 
  4月中旬到了,巴哈马群岛上百花盛开,一片葱郁。棕榈,蕨类植物,一个新生的世界,还有纠结缠绕的九重葛如一匹匹绚丽的紫色和橘色的瀑布。在温切亲戚、一位年轻的化学家托尼·雷戈的协助下,巴茨终于找到一种协同性化合物,它能使药物中单个成分的效力提高十倍。他给温切打了个传递佳音的电话,使此刻正在地中海的温切大喜过望,两天后就飞了回来。 
  “看这儿,”巴茨站在黑板前,俨然一派学者风度地讲述。他用手指点了点用粉笔写下的“MAO”①一词。“单胺氧化酶,”他解释道,“有些青春已逝的人就会产生大量这种酶,最终破坏输送到大脑中的信息。于是这种人会变得情绪沮丧,常想自杀。” 
   
  ①MAO是momoamine oxidase的缩写,即单胺氧化酶。 

  “说说好消息吧,”温切催促道。他穿上了医生的白大褂,显然他还需要有个听诊器鼓鼓囊囊地揣在口袋里,或是袋口冒出一个压舌板什么的。如果没有这些,那么其他的职业标志如墙角边的一个高尔夫球袋也能凑合一下。 
  “好消息是MAO的抑止物如闷可乐和强心百乐明。它们会抑止MAO,人会因此变得异常兴奋。” 
  “发疯吗?” 
  “会对生活非常地满意。”站在巴茨身后的助手托尼说话的腔调,似乎憋住了迸到喉管的咯咯一笑。“如今,我们还有另一类药品,叫松肌剂。这也是用于减轻精神沮丧的,不过方式不同,它是通过刺激脑部血液循环的方法。” 
  “巴茨,宝贝儿,说正题。” 
  “正题是我们已把两者合二为一。” 
  “于是,哇!”托尼·雷戈大叫起来。 
  “怎么样?”温切又问道。“怎么样?快说!” 
  “嗯,”巴茨支吾道,“我们只是在自己的身上试了试,而且剂量相当小。但如果我们真能在一段时间内,比如说六个月,来完成一次试验,我想我们就可以向你展示一种能使人产生从高处堕落的幻觉的新型药品。” 
  “好吧,好吧,”温切的墨镜不停地随着他头的转动而晃来晃去。他的黑头发根根直立。“这种药需要一个名字。MAO。MAO。”他像只猫一样喵呜起来。“一个既上口又简单的名字。MegaMAO①!托尼,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①“meea…”有“巨大、强有力”的含义。 

  巴茨看着两位亲戚默不作声地进行旁观者一窍不通的西西里式的交流。“你是不是在想第117街和百老汇交汇的拐角处那间‘马蒂大叔’餐馆?”托尼问道。 
  “我在想那里地处哥伦比亚大学区,我们会有一大帮可供实验的蠢货。学生。” 
  托尼是个又高又瘦的小伙子,下巴极短,但前额突出。他笑了起来,上下颌错开,咬得跟条小虎鱼似的,这动作简直有些像那些只会吸吮手指的婴儿做出的。“学生!”他重复道。“总是很穷!从不挑剔条件,也不计较收费!而且,年轻力壮,不可能在实验进行一半时膝盖瘫软死在你身上。” 
  “但六个月可不行,”温切接着说,“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巴茨。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你就得知道结果。” 
  “那我就个太可能把它称为实验了。对于这样一种新的化合物,会有太多的并发症。如果MegaMAO是致命的呢?” 
  “你是想让我为此坐卧不安吗?”温切顿了顿,放下跷着的腿。他站起身,取下墨镜,可看得出他下面不会说出让人开心的话。“多罗若索斯的人正在捣乱,巴茨。他们在法国给我打电话。说要不准你再进赌场。” 
  “什么?” 
  “你在那儿成绩不佳呀。”温切深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巴茨,用冷冷的目光来说明了消息的严重性。“你已经超过了多罗若索斯所规定的期限。欠我的债也拖得太久了。不管在什么地方你都不可能再有什么举动。” 
  巴茨窄小凌乱的实验室中充溢着令人恐惧的沉默。在他身后,托尼·雷戈怜悯地慢慢摇着头。禁止巴茨赌博就等于抽掉他的脊梁骨。不能再玩二十一点了? 
  “嘿,温切!嘿!我们马上就要当爸爸了,你和我。你对和你一起做爸爸的同伴干的这叫什么?”巴茨能听出自己话中透出的过于急迫的乞求口吻。通常情况下他是受不了这个的,但还有比自尊更重要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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