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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公案(上)-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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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因身无钱财,只得小心别过王婆,含泪而去。又过半年,身无所倚,遂学裁缝。一日,吏部邓郎中衙内叫裁缝做衣,遇着彭应凤,遂入衙做了半日衣服。适衙内小仆进才递出二馒头来与裁缝当点心,应凤因儿子睡浓,留下馒头与他醒来吃。进才问道:“师傅你怎么不用馒头?”应凤将前情一一对进才泣告,我今不吃,留下与儿子充饥。进才入衙报知夫人。彼时那邓郎中也是山东人氏,夫人闻得此言,遂叫进才唤裁缝到屏帘外问个详细,应凤仍将被拐苦情泣诉一番。夫人道:“监生你不必做衣,就在衙内往,俟候相公回,我对他讲你的情由,叫他选你的官。”不多时邓郎中回府,夫人就道:“相公,今日裁缝非是等闲之人,乃山东听选监生,因妻子被拐,身无盘费,故此学艺度日,老爷可念乡里情分,扶持他一二。”郎中唤应凤问道:“你既是监生,将文引来看。”应凤在胸前袋内取出文引,郎中看了,果然是实,道:“你选期在明年四月方到。你明日可具告远方词一纸,我就好选你。”应凤大喜,写词上吏部具告远方。邓郎中径除他做陈留县县丞。应凤领了凭往王婆家辞行。王婆问:“彭相公恭喜,今选哪里官职?”应凤道:“陈留县县丞。”王婆忽然心中惶惶无计,遂道:“相公,你大官在我家数年,怠慢了他。今取得一件青布衣与大官穿,我把五色绢片子代他编了头上髻子。相公几时启程?”应凤道:“明日就行。”应凤相别而去。
  王婆唤亲弟王明一道:“前日彭监生今得官,邓郎中把五百两金子托他寄回家里,你可赶去杀了他头来我看。劫来银子,你拿二分,我受一分。”
  明一依了言语,星夜赶到临清,喝道:“汉子休走!”拔刀就砍,只见刀望后去,明一道:“此何冤枉?”遂问:“那汉子,曾在京师触怒了何人?”
  应凤泣告王婆事情,明一亦将王婆要害之事说了一番,遂将孩儿头发编割下,应凤又把前日王婆送的衣服与之而去。明一回来见王婆道:“彭监生是我杀了,今有发编、衣服为证。”王婆见了,心中大喜,道:“祸根绝矣!”
  应凤到了陈留上任数月,孩儿游入姚知县衙内,夫人见了:这儿子是我生的,如何到此?又值弘禹安排筵席,请二官长相叙,许氏屏风后觑看,果是丈夫彭生,遂抢将出来。应凤见是许氏,相抱大哭一场,各叙原因。时姚知县吓得哑口无言。夫妇二人归衙去了,母子团圆。应凤告到开封府,包公大怒,遂表奏朝廷,将姚知县判武林卫充军;差张龙、赵虎往京城西华门速拿王婆到来,先打一百,然后拷问,从直招了,押往法场处斩。大为痛快。
  二十二 孙氏子下毒害张虚 谢厨子招认求宽恕
  话说包公在陈州赈济饥民,事毕,忽把门公吏入报,外面有一妇人,左手抱着一个小孩子,右手执着一张纸状,悲悲切切称道含冤。包公听了道:“吾今到此,非只因赈济一事,正待要体察民情,休得阻挡,叫她进来。”
  公人即出,领那妇人跪在阶下。包公遂出案看那妇人,虽是面带惨色,其实是个美丽佳人。问:“汝有何事来告?”妇人道:“妾家离城五里,地名莲塘。妾姓吴,嫁张家,丈夫名虚,颇识诗书。近因交结城中孙都监之子名仰,来往日久,以为知己之交。一日,妾夫因往远处探亲,彼来吾家,妾念夫蒙他提携,自出接待。不意孙氏子起不良之意,将言调戏妾身,当时被妾叱之而去。过一二日,丈夫回来,妾将孙某不善之意告知丈夫,因劝他绝交。丈夫是读书人,听了妾言,发怒欲见孙氏子,要与他定夺。妾又虑彼官家之子,又有势力,没奈何他,自今只是不睬他便了。那时丈夫遂绝不与他来往。将一个月,至九月重阳日,孙某着家人请我丈夫在开元寺中饮酒,哄说有甚么事商议。到晚丈夫方归,才入得门便叫腹痛,妾扶入房中,面色变青,鼻孔流血。乃与妾道:“今日孙某请我,必是中毒。”延至三更,丈夫已死。未过一月,孙某遣媒重赂妾之叔父,要强娶妾,妾要投告本府,彼又叫人四路拦截,道妾若不肯嫁他,要妾死无葬身之地。昨日听得大人来此赈济,特来诉知。”包公听了,问道:“汝家还有甚人?”吴氏道:“尚有七十二岁婆婆在家,妾只生下这两岁孩儿。”包公收了状子,发遣吴氏在外亲处伺候。
  密召当坊里甲问道:“孙都监为人如何?”里甲回道:“大人不问,小里甲也不敢说起。孙都监专一害人,但有他爱的便被他夺去。就是本处官府亦让他三分。”包公又问:“其子行事若何?”里甲道:“孙某恃父势要,近日侵占开元寺腴田一顷,不时带领娼妓到寺中取乐饮酒,横行乡村,奸宿庄家妇女,哪一个敢不从他。寺中僧人恨入骨髓,只是没奈何他。”
  包公闻言,嗟叹良久,退入后堂,心生一计。次日,扮作一个公差模样,后门出去,密往开元寺游玩,正走至方丈,忽报孙公子要来饮酒,各人回避。
  包公听了暗喜,正待根究此人,却好来此。即躲向佛殿后在窗缝里看时,见孙某骑一匹白马,带有小厮数人,数个军人,两个城中出名妓女,又有个心腹随侍厨子。孙某行到廊下,下了马,与众人一齐入到方丈,坐于圆椅上,寺中几个老僧都拜见了。霎时间军人抬过一席酒,排列食味甚丰,二妓女侍坐歌唱服侍,那孙某昂昂得意,料西京势要惟我一人。包公看见,性如火急,怎忍得住!忽一老僧从廊下经过,见包公在佛殿后,便问:“客是谁?”包公道:“某乃本府听候的,明日府中要请包大尹,着我来叫厨子去做酒。正不知厨子名姓,住在哪里。”僧人道:“此厨子姓谢,住居孙都监门首。今府中着此人做酒,好没分晓。”包公问:“此厨子有何缘故?”老僧道:“我不说尔怎得知。前日孙公子同张秀才在本寺饮酒,是此厨子服侍,待回去后,闻说张秀才次日已死。包老爷是个好官,若叫此人去,倘服侍未周,有些失误,本府怎了?”包公听了,即抽身出开元寺回到衙中。
  次日,差李虎径往孙都监门首提那谢厨子到阶下。包公道:“有人告你用毒药害了张秀才,从直招来,饶你的罪。”谢厨初则不肯认,及待用长枷收下狱中,狱卒勘问,谢厨欲洗己罪,只得招认用毒害死张某情由,皆由于孙某使令。包公审明,就差人持一请帖去请孙公子赴席,预先吩咐二十四名无情汉严整刑具伺候。不移时报公子来到,包公出座接入后堂,分宾主坐定,便令抬过酒席。孙仰道:“大尹来此,家尊尚未奉拜,今日何敢当大尹盛设。”
  包公笑道:“此不为礼,特为公子决一事耳。”酒至二巡,包公袖中取出状一纸递与孙某道:“下官初然到此,未知公子果有此事否?”孙仰看见是吴氏告他毒死他丈人状子,勃然变色,出席道:“岂有谋害人而无佐证?”包公道:“佐证已在。”即令狱中取出谢厨子跪在阶下,孙仰吓得浑身水淋,哑口无言。包公着司吏将谢厨招认情由念与孙仰听了。孙仰道:“学生有罪,万望看家尊分上。”包公怒道:“汝父子害民,朝廷法度,我决不饶。”即唤过二十四名狠汉,将孙仰冠带去了,登时揪于堂下打了五十,孙仰受痛不过,气绝身死。包公令将尸首曳出衙门,遂即录案卷奏知仁宗,圣旨颁下:孙都监残虐不法,追回官诰,罢职为民;谢厨受雇工人用毒谋害人命,随发极恶郡充军;吴氏为夫伸冤已得明白,本处有司每月给库钱赡养其家;包卿赈民公道,于国有光,就领西京河南府到任。敕旨到日,包公依拟判讫。自是势宦皆为心寒。
  二十三 孙船艄谋财杀情妇 冤和尚落井误坐牢
  话说东京城三十里有一董长者,生一子名董顺,住居东京城之马站头,造起数间店宇,招接四方往来客商,日获进益甚多,长者遂成一富翁。董顺因娶得城东茶肆杨家女为妻,颇有姿色,每日事公姑甚是恭敬,只是嫌其有些风情,顺又常出外买卖,或一个月一归,或两个月一归。城东十里外有个船艄名孙宽,每日往来董家店最熟,与杨氏笑语,绝无疑忌,年久月深,两下情密,遂成欢娱,相聚如同夫妇。
  宽伺董顺出外经商,遂与杨氏私约道:“吾与娘子情好非一日,然欢娱有限,思恋无奈。娘子不若收拾所有金银物件,随我奔走他方,庶得永为夫妇。”杨氏许之。乃择十一月二十一日良辰,相约同去。是日杨氏收拾房中所有,专等孙宽来。黄昏时,忽有一和尚称是洛州翠玉峰大悲寺僧道隆,因来此方抄化,天晚投宿一宵。董翁平日是个好善之人,便开店房,铺好床席款待,和尚饭罢便睡。时正天寒欲雪,董翁夫妇闭门而睡。二更时候,宽叩门来,杨氏遂携所有物色与宽同去。出得门外,但见大阻雨湿,路滑难行。
  杨氏苦不能走,密告孙宽道:“路宽同去。出得门外,但见天阻雨湿,路滑难行。杨氏苦不能走,密告孙宽道:“路滑去不得,另约一宵。”宽思忖道:万一迟留,恐漏泄此事。又见其所有物色颇富,遂拔刀杀死杨氏,却将金宝财帛夺去,置其尸于古井中而去。未几,和尚起来出外登厕,忽跌下古井中,井深数丈,无路可上。至天明,和尚小伴童起来,遍寻和尚不见,遂唤问店主。董翁起来,遍寻至饭时,亦不见杨氏,径入房中看时,四壁皆空,财帛一无所留。董翁思量,杨氏定是与和尚走了,上下山中直寻至厕屋古井边。
  但见芦草交加,微露鲜血,忽闻井中人声,董翁遂请东舍王三将长梯及绳索直下井中,但见下边有一和尚连声叫屈,杨氏已杀死在井中。王三将绳缚了和尚,吊上井来,众人将和尚乱拳殴打,不由分说,乡邻里保具状解入具衙。
  知县将和尚根勘拷打;要他招认。和尚受苦难禁,只得招认,知县遂申解府衙。
  包公唤和尚问及缘由,和尚长叹道:“前生负此妇死债矣。”从直实招。
  包公思之:他是洛州和尚,与董家店相去七百余里,岂有一时到店能与妇人相通期约?必有冤屈。遂将和尚散禁在狱。日夕根探,竟无明白。偶得一计,唤狱司就狱中所有大辟该死之囚,将他密地剃了头发,假作僧人,押赴市曹斩首,称是洛州大悲寺僧,为谋杀董家妇事今已处决。又密遣公吏数人出城外探听,或有众人拟议此事是非,即来通报。诸吏行至城外三十里,因到一店中买茶,见一婆子,因问:“前日董翁家杀了杨氏,公事可曾结断否?”诸吏道:“和尚已偿命了。”婆子听了,捶胸叫屈:“可惜这和尚枉了性命。”
  诸吏细问因由。婆子道:“是此去十里头有一船艄孙宽,往来董家最熟,与杨氏私通,因谋她财物故杀了杨氏,与和尚何干?”诸吏即忙回报包公。
  包公便差公吏数人密缉孙宽,枷送入狱根勘,宽苦不招认,令取孙宽当堂,笑对之曰:“杀一人不过一人偿命,和尚既偿了命,安得有二人偿命之理;但是董翁所诉失了金银四百余两,你莫非捡得,便将还他,你可脱其罪名。”宽甚喜,供说:“是旧日董家曾寄下金银一袱,至今收藏柜中。”包公差人押孙宽回家取金银来到,就唤董翁前来证认。董翁一见物色,认得金银器皿及锦被一条:“果是我家物色。”包公再问董家昔日并无有寄金银之事。又唤王婆来证,孙宽仍抵赖,不肯招认。包公道:“杨氏之夫经商在外,汝以淫心戏之成奸,因利其财物遂致谋害,现有董家物色在此证验,何得强辩不招?”孙宽难以遮俺,只得一笔招成,遂押赴市曹处斩;和尚释放还山,得不至死于非命。
  二十四 白鹤寺飘叶索冤债 小妇人殉节送皂靴
  话说包公为开封府尹,按视治下,休息风谣。行到济南府升堂坐定,司吏各呈进军卷与包公审视,检察内中有事体轻可者,即当堂发放回去,使各安生业。正决事间,忽阶前起阵旋风,尘埃荡起,日色苍黄,堂下侍立公吏,一时间开不得眼。怪风过后,了无动静,惟包公案上吹落一树叶,大如手掌,正不知是何树叶。包公拾起,视之良久,乃遍示左右,问:“此叶亦有名否?”
  内有公人柳辛认得,近前道:“城中各处无此树,亦不知树之何名。离城二十五里有所白鹤寺,山门里有此树二株,又高又大,条干茂盛,此叶乃是白鹤寺所吹来的。”包公道:“汝果认得不错么?”柳辛道:“小人居住寺旁,朝夕见之,如何会认差了?”
  包公知有不明之事,即令乘轿去白鹤寺行香,寺中僧行连忙出迎,接入方丈坐定,茶罢,座下风生。包公忆昨日旋风又起,即差柳辛随之而去,柳辛领诺,那一阵风从地下滚出方丈,直至其树下而息,柳辛回复包公。包公道:“此中必有缘故。”乃令柳辛锄开看之,见一条破席包卷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妇人在内,看验身上并无伤痕,只唇皮迸裂,眼目微露,撬开口视之,乃一根竹签直透咽喉。将尸掩了,再入方丈召集众僧行问之。众僧各道:“不知其故。”一时根究不出,转归府中,退入私衙后,近夜,秉烛默坐,自忖:寺门里缘何有妇人死尸?就是外人有不明之事,亦当埋向别处,自然是僧行中有不良者谋杀此妇,无处掩藏,故埋树下。思忖良久,将近一更,不觉困倦,隐几而卧。忽梦见一青年妇人哭拜阶下道:“妾乃城外五里村人氏,父亲姓索名隆,曾做本府狱卒。妾名云娘,今年正月十五元宵夜,与家人入城看灯,夜半更深,偶失伙伴,行过西桥,遇着一个后生,说是与妾同村,指引妾身回去。行至半路又一个来,却是一个和尚。妾月下看见,即欲走转城中,被那后生在袖中取出毒药来,扑入妾口中,即不能言语,径被二人拖入寺中。妾知其欲行污辱,思量无计,适见倒篱竹签,被妾拔下,插入喉中而死。将妾随行首饰尽搜捡去,把尸埋于树下。冤魂不散,乞为伸理。”
  包公正待细问,不觉醒来,残烛犹明,起行徘徊之间,见窗前遗下新皂靴一只,包公计上心来。次日升堂,并不与人说知,即唤过亲随黄胜,吩咐:“汝可装作一皮匠,密密将此皂靴挑在担上,往白鹤寺各僧房出卖,有人来认,即来报我。”胜依言来到寺中,口称叫卖僧靴。正值各僧行都闲在舍里,齐来看买。内一少年行者提起那新靴来,看良久道:“此靴是我日前新做的,藏在房舍中,你如何偷在此来?”黄胜初则与之争辩,及行者取出原只来对,果是一样。黄胜故意大闹一场,被行者众和尚夺得去了。胜忙走回报,包公即差集公人围绕白鹤寺,捉拿僧行,当下没一个走脱,都被解入衙中,先拘过认靴的行者来,审问谋杀妇人根由。行者心惊胆落,不待用刑,从实一一招出逼杀索氏情由。包公将其口同叠成案卷,当堂判拟行者与同谋和尚二人为用毒药以致逼死索氏,押上街心斩首示众;其同寺僧知情不报者,发配充军。后包公回京奏知,仁宗大加钦奖,下敕有司为索氏茔其坟而旌表之。
  二十五支 弘度试假反成真 轻狂子受托变死鬼
  却说临安府民支弘度,痴心多疑,娶妻经正姑,刚毅贞烈。弘度尝问妻道:“你这等刚烈,倘有人调戏你,你肯从否?”妻子道:“吾必正言斥骂之,人安敢近?”弘度道:“倘有人持刀来要强奸,不从便杀,将如何?”
  妻道:“吾任从他杀,决不受辱。”弘度道:“倘有几人来捉住成奸,不由你不肯,却又如何?”妻道:“吾见人多,便先自刎以洁身明志,此为上策;或被其污,断然自死,无颜见你。”弘度不信,过数日,故令一人来戏其妻以试之,果被正姑骂去。弘度回家,正姑道:“今日有一光棍来戏我,被我斥骂而去。”再过月余,弘度令知友于漠、应信、莫誉试之。于谟等皆轻狂浪子,听了弘度之言,突入房去。于谟、应信二人各捉住左右手,正姑不胜发怒,求死无地。莫誉乃是轻薄之辈,即解脱其下身衣裙。于谟、应信见污辱太甚,遂放手远站。正姑两手得脱,即挥起刀来,杀死莫誉。吓得于漠、应信走去。正姑是妇人无胆略,恐杀人有祸,又性暴怒,不忍其耻,遂一刀自刎而亡。
  于谟驰告弘度,此时弘度方悔是错,又恐外家及莫誉二家父母知道,必有后患。乃先去呈告莫誉强奸杀命,于谟、应信明证。包公即拘来问,先审干证道:“莫誉强奸,你二人何得知见?”于谟道:“我与应信去拜访弘度,闻其妻在房内喊骂,因此知之。”包公道:“可曾成奸否?”应信道:“莫誉才人即被斥骂,持刀衣死,并未成奸。”包公对支弘度道:“你妻幸未污辱,莫誉已死,这也罢了。”弘度道:“虽一命抓一命,然彼罪该死,我妻为彼误死,乞法外情断,量给殡银。”包公道:“此亦使得。着令莫誉家出一棺木来贴你。但二命非小,我须要亲去验过。”及去相验,见经氏刎死房门内,下体无衣;莫誉杀死床前,衣服却全。包公即诘于谟、应信道:“你二人说莫誉才入便被杀,何以尸近床前?你说并未成奸,何以经氏下身无衣?
  必是你三人同入强奸已毕后,经氏杀死莫誉,因害耻羞,故以自刎。”将二人夹起,令从直招认。二人并不肯认。包公就写审单,将二人俱以强奸拟下死罪。于谟从实诉道:“非是我二人强奸,亦非莫誉强奸,乃弘度以他妻常自夸贞烈,故令我等三人去试他。我二人只在房门口,莫誉去强抱,剥其衣服,被经氏闪开,持刀杀之,我二人走出。那经氏真是烈女,怒想气激,因而自刎。支弘度恐经氏及莫誉两家父母知情,告他误命,故抢先呈告,其实意不在求殡银也。”弘度哑口无辩。包公听了,即责打三十,又对于谟等道:“莫誉一人,岂能剥经氏衣裙,必汝二人帮助之后,见莫誉有恶意,你二人站开,经氏因刺死莫誉,又恐你二人再来,故先行自刎。经氏该旌奖,汝二人亦并有罪。”于谟、应信见包公察断如神,不敢再辩半句。包公将此案申拟,支弘度秋后处斩,又旌奖经氏,赐之匾牌,表扬贞烈贤名。
  二十六 假奶婆借宿成好情 小婢女露言陷鱼沼
  话说有张英者,赴任做官,夫人莫氏在家,常与侍婢爱莲同游华严寺。
  广东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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