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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情况下，那个时代的飞机都会采用俯冲轰炸方式。
因为俯冲，最低点尽可能靠近轰炸目标，离地面的距离就会降到很低的地步。飞机就完全处在捷克式轻机枪的射程内，只要射击时机把握得好，一梭子子弹就会有相当一部分打中飞机。
当飞机俯冲向城墙时，张昊对身边战士们狂吼：“打！”
身边战士们手中机枪向飞机喷射出子弹，一盒子弹几秒打完。
奇迹发生，从张昊处向城墙投航弹的日军飞机，航弹投下的同时，飞机机身被二十多粒子弹击中，其中有多粒子弹击中油箱。
航弹投在离城墙两米处爆炸，巨大的爆炸把城墙上的张昊及战士们震得一个趔趄，城墙被炸弹破片打击后，大量砖块坍塌。不过城墙没有倒下。
那架被击中的日军飞机拖着浓烟，在远处爆炸。
张昊大叫：“装弹！”
机枪手立即把身边的另一只弹盒插上，做好射击准备。
到处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有三架日军飞机被击中坠毁在城内，城墙也被一枚航弹击中，两组机枪手被炸死，城墙塌掉一截。
投下航弹的其他日军飞机把机头拉升，飞向高空，绕一个大圈，往来的方向飞去。航弹极重，一架飞机只能携带两枚，投下航弹后，飞机就只能返回了。
其他准备轰炸市内目标的飞机虽然飞行高度比轰炸城墙的飞机高出了许多，但仍然处在轻机枪子弹的射击范围，当这些飞机经过城墙时，又有五架被子弹击中油箱，日军飞机驾驶员吓得丢掉了半条命，扔下炸弹后，把机身拼命拉高，被击中油箱的五架飞机中，有三架往来处逃跑，两架驾驶员跳伞，飞机坠毁在城里。驾驶员也落进城中，张昊命令特务连快速前去抓捕跳伞驾驶员。
县城内到处着火，烟雾把县城笼罩住。
王师长、参谋长、张昊、顾营长、警察局长几人在城楼汇合，王师长对张昊说：“张连长，你的主意真妙，我们开创了用机枪击落日军飞机的先河，将来日军飞机就再也不敢如此嚣张了。”
张昊大声说：“飞机就暂时不要再管了，接下来，日军必定会用炮火轰击城墙，还会用炮火轰击城内设施。王师长，您和参谋长必须立即离开城墙，回师部坐镇指挥。协调全城防务工作，组织力量救火。跳伞日军飞行员逃不了，我的人已前往抓捕，抓到后，就先把他们押往师部。”
王师长点头说：“行！我和参谋长立即返回师部坐镇指挥，你带着特务连也返回师部，你将是我守城的救火队，哪里出现险情，我就把你派往哪里。”
张昊肃立大声说是。
第32章 城墙被炸出巨大缺口（）
日军旅团长山木一郎少将站在一个小高地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县城方向，县城上空被浓烟笼罩着，城墙没有按原计划炸塌，但八架飞机却被击毁。在山木一郎少将看来，把全城中国军队全都杀死，也补偿不了八架飞机的损失。
山木一郎少将虽然是陆军，但他心怀全日本军队，他可不能让日本空军在这座小小的县城再蒙受损失了。他决定不再请求空军支援，而用自己的军队攻下县城。
山木一郎少将去年9月开始沿津浦路向山东进兵，在与中国军队的交战中，他有成功的喜悦，也有惨重失败的教训。第一个让他耿耿于怀的教训是，桑园火车站遭袭，被韩复渠的军队夺去了30多门火炮及1列钢甲车，在德州，日军使用上了几十架飞机，对该城进行了狂轰烂炸，以牺牲数百人的代价，才把守城一个团国军全体消灭。山木一郎少将闭上眼睛，脑想中浮现一幕幕在山东与中国军队打仗的情景，骇河，临邑，商河至济阳之间，包括济南，哪一仗打得轻松？全都以惨重伤亡为代价换取的胜利啊！
大日本皇军拥有着飞机大炮装甲车，中国军队只有轻武器，连一门山炮都没有，仗却打成这样，不得不赞佩中国军队的了不起。假如让中国军队拥有山炮，山木一郎少将以为，日本军队到现在为止都极难渡过黄河。
山木一郎少将心想，日军夺取济南之后，一路向南过于轻松，导致了日军出现骄横情绪，以为所有中国军队都已不堪一击，却忘记了在泰安以前的所以战斗是何其惨烈，获得的任何一个胜利都是那么地不容易？
看着滕县县城上空的浓烟，山木一郎少将感受到了坚守该城中国军队的坚强意志。
回想黑岛中佐的熊样，山木一郎少将隐隐感受到，拿下该城极有可能会付出惨重代价。
参谋长田中中佐小声问山木一郎少将：“是不是趁中国守军被飞机轰炸发蒙之时，立即向塌了一截的城墙处发动进攻？”
山木一郎少将摇头说：“被飞机轰炸，中国守军会发蒙，但不会垮，城墙只是塌了一截，但高度仍然超过两米，步兵爬不上去。硬冲，我们承受不了伤亡。这样吧！调集所有山炮，集中炮火，把那段城墙给我全体轰垮了。”
参谋长田中中佐大声说：“是！”
特务连驻地，张昊在指导一排使用掷弹筒，张昊对大家说：“炮管虽短，但不会炸到炮手，大家在使用时，不要害怕。架掷弹筒的地方，假如土质松软，或不平整，炮手必须用双手把它固定住。掷弹筒可是宝贝，是我连和机枪平起平坐的火力。”
副连长吴健雄说：“炮弹总共四箱不到，打完了就没有了，必须省着打。”
张昊说：“日军手雷也可以用掷弹筒打，在将来的战斗中，假如能从日军身上缴获手雷，一起集中交给一排。”
副连长吴健雄点头说：“行！”
张昊对炮手们说：“角度是关键，因为掷弹筒没有瞄准镜，只能凭感觉，通过调整角度发射。”
炮手们齐声说：“是！”
张昊看一排长张良笑说：“它能打三四百米，比我们徒手扔手榴弹远了好几倍。”
一排长张良笑说：“连长放心吧！交给我们一排，我们一排就保证把它用好。”
东北方向传来炮弹爆炸声。
张昊对大家说：“日军在用山炮轰击城墙，大家赶紧休息，随时做好支援准备。我到师部去，听候命令。”
张昊和王冰并肩走着，大牛和勤务兵跟在后面。
王冰说：“城墙已被日军飞机炸伤，哪还能承受得了日军炮火的轰击？”
张昊点头说：“这一点谁都清楚，所以我要到师部来，随时接受师部支援任务的呀！”
王冰说：“可惜两名日军飞行员都自杀了，要能活捉的话，可以把他们绑在城墙上，日军就不敢打炮了。”
张昊苦笑说：“日军都是亡命徒，宁死都不愿意当俘虏，我们必须放弃抓日军俘虏幻想，即使抓到日军伤兵，都把他杀了。”
王冰叹气说：“日本人怎么会是这种东西？”
张昊笑说：“日本人都不是东西。”
王冰笑说：“我突然想活下去了。”
张昊站住，皱着眉头看着王冰的眼睛，小声问：“你害怕了？”
王冰笑说：“好想一辈子都能待在你身边。”
张昊摇头说：“王冰，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旅团日军的进攻，日军拥有压倒性的火力优势，城墙随时都有可能垮塌，不要想太多，一门心思想着城破后，怎么和日本鬼子拼命吧！”
张昊从现代穿越而来，全城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守城官兵将会全体阵亡。王师长和参谋长都会死，正常情况下，王冰也会死。既然大家马上都会死，那就无牵无挂地去死吧！
王冰挺酥胸，小声说：“我不怕死，城破后，我会和战士们一起，和日本鬼子拼命。”
张昊点头说：“很好！我们要做好和日军一条街一条街争夺，一幢楼，一幢楼争夺准备。说句实话，我并没有准备活下来，所以，你父亲叫我在战后照顾你，这是句空话。”
王冰点头说：“明白，上级没有给我们守城时间表，我们即使打到只剩最后一个人，也不能撤离。”
张昊轻轻叹气说：“对我们守城官兵来说，这是最大的悲哀，尤其是军官们全都清楚这一点，没有任何退路啊！战士们是不清楚的，他们只能在军官们的指挥下，象没有头脑的机器一下指东往东，指西往西。即使是刀山火海，也只能扑上去。”
师部，王师长看着地图一动不动，参谋长接听着电话，大声冲电话喊叫着。
张昊重重叹了一口气，城墙被日军炸塌了，出现了一个大缺口，这个大缺口，将成为中日两军的绞肉机，将会有几千人战死在这里。
张昊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特种兵，对川军守县城情况是有所知晓的。
因为出现了穿越事件，很多史实必然也会有所改变，城破时间可能与历史真实时间并不一致。
参谋长把电话按在座机上，转身对王师长说：“日军步兵正向缺口蜂涌而来，一团一营伤亡惨重，已经有几十个人战死了。”
王师长点头问：“司令部特务营到哪了？”
参谋长说：“正从火车站向这里跑步赶来，大约一个小时后到达。”
王师长点头说：“很好！命令警察部队撤下城墙，在缺口处城内构建三道防御工事。命令一营坚守，给警察部队构建工事赢得时间。”
参谋长点头说：“是！我马上安排。”
张昊来到王师长面前肃立，大声说：“师长，让我们特务连上吧！”
王师长看着张昊的眼睛，说：“张连长，你应该清楚，缺口一旦被日军占领，滕县县城很快就会被日军攻克。”
张昊挺胸大声说：“师长，让我们特务连上吧！我保证把缺口堵上。”
王师长紧绷着脸大声说：“行！你们必须坚守到特务营接替。即使全部战死都不能后退半步。我跟你一起去，这里让参谋长坐镇指挥。”
第33章 白刃战（）
张昊带着特务连来到一幢二层楼房旁，张昊和王师长探头观察。
缺口处，一营几十个战士正在和日本兵拼刺刀。警察部队在局长带领下正在离缺口不远处构建工事。
缺口处不断有日军涌进来，眼看一营战士们顶不住了。
王师长举着手枪对张昊大声说：“带上你的人冲上去，给我坚决把日军打退。”
张昊对身后特务连战士们大声说：“带足手榴弹，全体上刺刀。”
张昊对身边大牛和王冰大声说：“你们留下保护师长，师长假如出现意外，老子把你们全都枪毙。”
大牛和王冰赶紧用身体挡住王师长，大声说是。
张昊看吴健雄，小声说：“吴副连长，行动必须迅速，我们必须一鼓作气。”
吴健雄把步枪握紧，点头说：“明白！”
张昊举起驳壳手枪突然站起来，大喊：“杀啊！”
张昊不等战士们跟上，就快速向缺口处冲了过去。
特务连全体立即大喊着“杀啊”，跟着就冲了上去。
王师长看着张昊的背影，眼眶湿润，在心想赞叹，张昊，我作为师长，能拥有你这么好的军官，感到骄傲！
王冰对王师长大声说：“爸爸，我也要上去。”
王师长拉住王冰，看住王冰的眼睛，摇头说：“听张连长的，你待在这里保护我。”
王冰噘嘴说：“怕死鬼！”
王师长摇头说：“冰冰，爸爸什么时候害怕过？”
王冰知道说错了，赶紧闭嘴。
缺口处，顾营长带着战士们和日本兵拼着刺刀，顾营长的身上粘满了血，宽大的军服被血浸湿后，贴在身上。顾营长杀红了眼，手中的驳壳枪向不断涌上来的日本兵喷射愤怒子弹。
战士们一个个倒下，日本兵也在不断倒下，缺口处被尸体覆盖住。
张昊踩着柔软尸体，象无畏勇士，不断向前跳跃着前进，手中驳壳枪只要响，日本兵必然中弹倒下。
子弹打光后，张昊从地上捡起一把三八大盖就和日军拼起了刺刀。
顾营长枪中子弹打光后，也捡起一把三八大盖和日军拼刺刀。
张昊和顾营长背靠背站在缺口处，顾营长大声说：“必须赶紧把鬼子打退，不然会有更多鬼子涌进来。”
张昊点头说：“再多鬼子涌进来，我们都要把它们打退。”
张昊离开顾营长，扑向一群鬼子，在鬼子中间，用三八大盖左挡右刺，和日军进行殊死搏斗。
特务连全体加入战团，用血肉之躯，和日本兵拼杀。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立即补上，即使肚子被刺刀挑破，手中的刺刀也要刺向日本兵。有人骑在日本兵身上，双手掐住日本兵脖子，妄图掐死日本兵，有人的肚子被两把日本兵的刺刀刺穿，身体被日本兵推着后退，虽然彻底失去了战斗力，但仍然怒视着日本兵。有一个战士被日本兵扑倒后，拉响了手榴弹，轰的一声爆炸，与日本兵同归于尽。
张昊手中的刺刀刺穿一个日本兵的胸膛，正要拔刺刀之时，身后一个日本兵挺刺刀刺向张昊的后心，说是迟，那是快，一位战士从斜刺里扑过来，背靠张昊，用胸膛承受住了日本鬼子刺刀的捅刺。
张昊回转身，用枪托砸击那位日本兵的面门，日本兵的面孔被砸烂，鲜血迸溅。
经过二十多分钟的肉搏，终于把发了疯一样的日本鬼子打退，缺口被守住。
张昊和顾营长并肩趴在缺口处向败退日军射击。
直到日军全都退出步枪射程后，张昊和顾营长两人才停止射击。
此时，张昊却对顾营长说：“赶紧撤离。”
顾营长大惊说：“不行！我们付出了上百人的代价才把缺口堵上。”
张昊大声说：“日军马上就会打炮，我们只能在日军停止打炮的情况下，才能再过来。”
顾营长想了想后，对身边战士们大喊：“撤！”
一营撤至城墙西侧，全体蹲城墙下。特务连撤至城墙东侧，全体蹲城墙下。
张昊问吴健雄：“伤亡情况怎么样？”
吴健雄小声说：“战死十五人。”
张昊点头说：“战死的都是英雄，活下来的也是英雄。日军马上会向缺口处打炮，打炮一结束，日军会再次向缺口发动疯狂进攻。你现在就观察一下，看看在那里架设掷弹筒妥当，当炮击停止，日军步兵发动攻击时，让一排用掷弹筒打击日军。”
吴健雄点头说：“是！”
缺口处突然发生猛烈爆炸，碎砖纷飞，部分尸体残骸炸飞空中，四散落下。
张昊抬手下按，身后全体战士们都把身体尽量与城墙墙角贴紧。
日军炮击至少有二十分钟，缺口处落下的炮弹不下二一千枚，各种炮弹都有，山炮、迫击炮、掷弹筒全都用上。覆盖在缺口处的日我两军官兵尸体全都被炸烂散飞掉，缺口又扩大了七八米，还被炸低了很多。
张昊刚来到缺口处，正想观察日军情况，突然一阵密集弹雨袭来，张昊只能趴下。
其他战士也想过去，被张昊大声喝止。
张昊听了一会，对不远处城墙脚下的特务连大声说：“日军至少使用五挺重机枪向这里射击，叫一排想办法用掷弹筒把日军重机枪火力压制住。”
一位战士跑向正在架设掷弹筒的一排后，张昊又对战士们大叫：“全体准备手榴弹，日军步兵一定正潜伏于城墙外面两侧，机枪一停，日军步兵必然会冲向我这里。”
特务连二排三排全体一人抓住一枚手榴弹，做投弹准备。
张昊转身对西侧城墙脚下顾营长，大喊：“让你的兵准备手榴弹！”
顾营长大声说：“知道了。”
此时，正如张昊所料，日军两个小队在重机枪火力掩护下，正从缺口两侧悄悄爬过来，准备等机枪停止射击的刹那冲进缺口。
张昊随身只带两枚手榴弹，他把手榴弹全都用右手抓住，把后盖拧开，把引线捋直，随时准备拉断引线。
在远处墙角观察着战场形势的王冰对王师长大声说：“爸爸，张连长被日军火力压制着，太危险了，我要去救他。”
王师长摇头说：“先观察一下再说，假如我军守不住缺口，不要说你需要上，我也要上。”
大牛大声问：“师长，我军这么多队伍都在哪里？为什么不调一个师过来袭击日军？怎么能让日军一个劲攻打我们？”
王师长看着大牛，叹气说：“大牛，冰冰，我跟你们说句实话吧！孙将军把他的特务营都派来了，表明特务营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援兵了。我们四十一四十五两军在前线打得极苦，抽调一团一营过来，已属于釜底抽薪。滕县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大牛大声问：“为什么会这样？您可是师长，为什么不把全师收缩在这里？”
王师长苦笑说：“大牛啊！我们守滕县的目的是保卫徐州，我军在徐州正在下大棋，各部大军正汇聚徐州，我军决定在徐州一线与日军决战。我们两个军在这一带，只是为徐州布局争取时间。各路大军千里迢迢徒步赶来，太需要时间了，我们为了全局，只能作出牺牲。”
王冰的心猛一紧，她知道，不仅县城内守军有可能会全都战死，四十一四十五两军绝大多数也会战死。
大牛小声说：“谢谢您信任我，把这么重要的机密都告诉我。”
王师长笑说：“这已经不是机密，日军也很清楚，山木旅团被我们堵在这里，山木一郎比我们更着急。日军目标是在极短的时间内打通津浦线，山木旅团是矶谷师团的拳头，我们把山木旅团拖住，日军就没有办法实施战役计划。说实在的，我们大家都应该感到骄傲，因为我们在与日军最精锐的队伍打仗，我们正在为全局战略部署作出最大贡献。”
大牛说：“师长，我明白了，我一定与县城共存亡。”
王师长点头说：“很好！我们大家都要与县城共存亡。”
吴健雄副连长对一排掷弹筒炮手，大声说：“预备！”
一位战士扶掷弹筒，一位炮手双手握炮弹，把炮弹放筒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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