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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函谷摇摇头:“以前我也曾与你这般天真,面对妖祸降临时,想着重玄老祖为何不现身帮助传人弟子。后来等老祖神气托舍,我才明白世间气数玄妙非常,修为越高,便能察觉自身牵连的气数越广、缘法越深。若是举动太过显眼瞩目,邪修一伙定会窥见天机,我可不想重蹈覆辙。”
“你现在立起这么一座造化炉,就不显眼了?”郭岱反驳道。
“你真是凡夫眼界,就知道盯着眼前所见。哪怕是换做楚玉鸿在这也能听懂,哪像你这般,呆头呆脑。”关函谷毫不客气地评断道。
郭岱被说得无言以对,只得闷闷地站在原地攥拳不动,气氛十分尴尬。
“说不过就装死,我还以为你打算撒泼打滚一下。”关函谷嘲讽道。
“你们修为高的都这么喜欢耍嘴皮子吗?”郭岱问道。
关函谷笑了一声道:“那你是想我耍嘴皮子还是动手?”
“我想学《含藏手》。”郭岱话锋一转:“我师父教的不全。”
“这不就得了。”关函谷讲道。
郭岱抬起双臂,看了看说道:“白天你一击将我双臂打断,可瞬间就又恢复原样,就跟从未受伤一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含藏手》既是武学招式,也是法术。”关函谷对道法讲解并不藏私,细细讲述。
含藏手的精义乃是含蕴物性、藏养气机。作为武学,招式朴质无华,但依各人秉性而千变万化。若是方真法术,含藏手能够含蕴自身内外精微气机,藏养蓄积到一定程度,轰然发出。
而像关函谷这样的道门修士,注重全形养生,含藏手就算不作为杀伐之术,也天然具备含蕴生养活络的气机。所以当关函谷用武学招式一击打断郭岱手臂后,第二掌盖落天灵,其实是发出生养气机,反倒将郭岱瞬间治愈。
不过这也多得郭岱根基扎实,才受得起关函谷这般一来一回的折腾,换做是炉鼎气机稍弱之辈,恐怕也无法做到这样快速伤愈。
“含藏手有正传二十八路,我就给你演示一遍,记住多少看你自己。”关函谷没有再多啰嗦,当即将含藏手的招式演练一遍。
世间武功招式多有演练套路,但那并不等同于比斗厮杀的技巧。精妙的演练套路,是为了调动习武者的筋骨、熟悉招式路数,更深层则是导引气机、锻炼炉鼎。至于能不能打,归根结底是看人,而不是看招式套路。
尤其是武学修为到了郭岱这种层次,看得更是关函谷手眼身法的配合变化。拳掌到处,意劲含而不发,可要是有谁莽撞靠近,绝对会被磅礴劲力一掌轰飞。
二十八路含藏手演练完毕,关函谷收功吐纳,听他说道:“你看懂多少了?”
郭岱说道:“原来《五气朝元章》与《含藏手》是动静互补的功夫?”
“还行,不至于蠢到无可救药。”关函谷的嘴一贯那么毒:“道门修仙玄功,一贯动静结合。正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破除诸般习性陈见,以达自性逍遥、真常应物的境界。”
郭岱闭眼回味一番,虽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可身中筋骨微微颤动,腑脏气机运转如沸,已经将含藏手的招式功夫领会了七七八八。
“那法术呢?我能学吗?”郭岱睁眼后问道。
“什么学不学的,关窍要诀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关函谷一脸奇怪,“自己运动元神,接合身内外气机,含蕴物性慢慢习练便是。”
“可是我……尚未炼就元神。”郭岱兴致大减。
“不可能!否则你是怎么御使白虹剑的?”关函谷说道,顺便将短剑还给郭岱:“你再像白天那样做试试?”
郭岱半疑半信地接过白虹剑,然后凝神握剑,剑上生出三尺白虹。关函谷突然出手,一掌按在郭岱脑门,摄住他一身神气。
“这……不对啊。”关函谷一收手,郭岱倒吸一口凉气,三尺白虹消散无踪,浑身冷汗地喘息。
“你、你干什么?”
关函谷盯着郭岱说道:“你炼成的是……武道元神?”
郭岱只觉得体内气机翻腾,刚才行功半途,被一股外来力量侵入身中。那种感受几乎与凌迟没甚差别,即便只有一瞬,也足够让郭岱心生惊怖。
“武道元神?难道元神还有不同说法的吗?”郭岱问道。
关函谷来回走了几步,一手按着下巴说道:“不,世上但凡通灵之物,皆有元神,无非隐现而已。炼就元神者,实乃显现清明之我。即便在佛门里,也有止观定慧的成就。各家说法不一,但归根结底是要将静定中内守的那一点灵光修炼得圆融无碍,至于往后有何求索,那是各家各教之别了。
除此之外的元神修法,其实都是歧途。尤其是自古以来的邪道修士,抽取活物魂魄养炼自身,假求外物壮大元神之功,对于修仙道而言,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万一静定根基不稳、或有外缘滋扰,自身元神立遭反噬,到时候连元神脱壳夺舍都不可求。
而你这……这武道元神乃是根植于内虑而生。这……说实话,别说是我,就连老祖长久岁月中也极少见过这样的修士。”
“元神本在人身之中,因内虑而生有何不妥吗?”郭岱不解道。
“不对不对!你说的没一句是对的!”关函谷不满道:“果然没有师门传承的正法指引,你们这些人就知道胡思乱想。我现在就跟你说清楚——”
按照关函谷的讲述,元神并不能单纯解释为寄托在人身之中的“事物”。尤其是道门修仙,大多追求形神俱妙,形体若有损伤,元神也未必安定;反之,元神昏乱,形体肉身也会衰弱。两者是并存互依,不可分裂看待。
世上是有一些方真修士,不重视肉身炉鼎,认为长生只需元神长存便可,从而诞生各种养炼元神之法。但对于道门修士来说,元神是不假外求、不以外物而存的,唯有如此求证长生久视。
这里的“不假外求”,只得并不是修士不吃不喝就能修炼有成。而是指在修炼元神的过程中,元神要摒弃一切外缘所扰,清明无碍照见自我,内观心念生灭聚散,外观炉鼎气机流转。制七情、破六欲,这才是正法元神的功夫。
而郭岱的武道元神,虽然是生于内虑,但内虑本身也并非凭空出现,而是因长久外缘积年影响下而成。内虑过深者,元神难成,反倒是易生心魔。
常人心魔亦如寻常心念,随外缘流变聚散,没什么大成就。可是对于郭岱常年行走生死之间,意志之坚定远超凡俗,心魔自然也强悍非常。心魔壮大后,反倒炼就这种武道元神。
“方真道自古以来的确有不少以武入道的天才,但人家最终求证的也是正法元神,并非一意壮大心魔。”关函谷看着郭岱,想骂又骂不出口,只得说道:“你这个人啊,就是缺少发泄。说不过别人就憋在肚子里,偏生又是死都不改的硬骨头,导致心魔越来越大。换做是别人活成你这样,早就逼得发疯了。”
郭岱默然低头,看着手中白虹剑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看,又不说话了。我看以后干脆叫你憋精得了,硬生生用心魔炼就元神,真是憋成精了!”关函谷说道。
“武道元神有什么缺陷吗?”郭岱问道。
“我说不准,这类人世上太少了,放在方真道中也是太少了。而且修行艰难,没有正法元神那样完善的进境次第,未来祸福难料……而且估计是祸大于福。”关函谷拿过郭岱的白虹剑,说道:“你看看我。”
言罢,关函谷手腕一转,手中短剑居然变成三尺青锋,并非凝光聚芒而成的三尺白虹。而且三尺青锋上更有符箓勾勒,是一柄法剑模样。再一挥手,三尺青锋通体化作一缕白虹,绕身飞旋,好不自在。
“这才是白虹剑的御使之法。”关函谷解释说:“刚才老祖接过白虹剑时就明白了,它是受到造化炉中罗霄正法气机所激而生感应。你化现的三尺白虹,应该就是领悟了仙家所留的《白虹真解》。白虹剑虽然失落,但这门道法后来演变成我罗霄宗的《仙虹剑章》,是一门极其高深的法诀……现在看来,后人有些增补反而意义不大,《白虹真解》就是一部完整的道法功诀。”
郭岱一听,问道:“那我能够修炼吗?”
“你都能化出三尺白虹了,已经练上了啊。”关函谷收回白虹,落回手中又是短剑模样,还给郭岱说道:“但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你的武道元神终究不是正法之道,别说长生久视,未来恐怕想要数百年寿数也难得。你要是想求个录名仙册的机缘,最好趁现在废掉武道元神的根基。”
郭岱将剑收好,摇摇头道:“不用。”
关函谷气得脸色几变,真是恨不得将郭岱当场拍扁。明明有自己这样一位“高人”在前,就算废掉武道元神,未尝不能重修有成。可这种事偏偏强迫不得,只得个人自愿。
“罢了罢了,此子心魔深重,劝是劝不动的。但白虹剑在他手上……”关函谷念头一起,元神中自有重玄老祖的回应:“白虹蒙尘,在他手中难显神剑之威,却有出其不意之用。”
“对了,炼制力士金甲之前我还要做几天准备,这些日子你就留在这里吧。”关函谷言道。
郭岱说道:“楚玉鸿估计也不会很快离开。”
“那正好,往后几天夜里,也是这个时辰,你来找我听讲道法。”
郭岱问道:“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心了?”
“你我好歹也是罗霄宗门人!真要按照法脉师承,你得叫我一声……我算算啊……嗯?我得叫你师叔?有没有搞错!”关函谷掐指推演,算到最后生气得跺脚。
罗霄宗昔年传承兴旺,光是常驻门中就有三千多弟子,在外的俗家弟子数不胜数。其中门内弟子分成五支法脉,不同法脉间因为传承代数不太一致,所以不好直接论辈分。根据范青所说,这个问题过去在罗霄宗也很让尊长苦恼,有时候明明入门时日相近的两名晚辈弟子,因为拜入不同法脉,有可能二人差了两代辈分!
这下倒好,关函谷借老祖玄功妙法,推演天机,算出两人辈分高低,让关函谷气恼不已。他一挥手,将炉火壁障散去,骂骂咧咧地将郭岱赶走,自己一个人留在造化炉边生闷气。
第20章 风华交战()
郭岱坐在一块石头上,握着白虹剑凝神专注,剑上白虹吞吐不息,时短时长。信手一挥,白虹剑光轻而易举地将身前一块石头切开,甚至不闻交迸声响,仿佛是石头自行分离一般。
这几天夜里,郭岱都在跟关函谷修炼道法,有这样的高人指点,郭岱进境飞快,但也明白自身的缺陷与短处。
道门修仙的正法元神,是一切道法的根本,能够以元神内照自身、洗炼炉鼎,亦可外观万象、洞察阴阳,更是发动内外气机接合勾连的根本。
如果说杜老汉是天生灵根,那么但凡炼就元神的道门修士,就是将自我灵根塑造而成,甚至在未来修炼中不断锤炼,以至于贯通内外关窍。
武道元神则不同,因为修行根基有偏,武道元神并不能很好地接合内外气机,而是根据修士本人心性积习而有所偏重。
譬如道门法术中最基础的御器之法,郭岱就做不到像楚玉鸿一样,随便拿到一件法器就能上手御使。他目前就只能用自己手中的白虹剑,而且还不能尽展妙用。
“这也算祸福相依了。”关函谷当初说道:“白虹剑锋芒过甚,方真修士若要施法御器,必须豁尽全力、催谷神气,玄功根基、心境定力稍有不足,会被白虹剑耗空法力。而你的武道元神缺弊甚多,内外接合也不完善,白虹剑再有惊天锋芒,在你手上也就三尺白虹,甚至不能变化剑胎之形。如此一来,只要你神气不绝,凝神御器便有白虹锋芒在手,至于锋芒如何,但看你的修为了。”
郭岱此刻手中的短剑,其实是白虹剑的剑胎之形。就如同尚未出生的胎儿一般,锋芒尽敛。
但世上方真法器炼制成形后,就如同人身长成,除非另外施法御器,不会再有其他变化。而白虹剑则不同,原本完整的法剑之形已经有损,反化成剑胎。勉强打个比方,就是修士受伤后居然变成了小孩模样,修为还在,可人变小了。
“白虹剑难道受损了?”郭岱问关函谷。
“我不好这么说,因为作为三九之器,白虹剑的妙用并未削弱。”关函谷思忖着说道:“这也是我不解的原因,白虹剑按说一直就在罗霄宗门内,为何就没有再度发现?我仅仅只能猜测,白虹剑本身的器型已经承受不住妙用锋芒。神剑有灵,为了自保而蜕形返胎,历经漫长岁月,终于慢慢恢复。而你十分幸运,亲历白虹剑重获新生的过程。”
“可是……这剑除了我师父,就只有楚玉鸿施法御使。”郭岱说道:“而楚玉鸿也会时不时借走参详。”
“没所谓,白虹剑炼制之妙,在于境界而非法力,她爱看便看,只是不要再借给别人了。”关函谷也不是很在意。
“你挺用功的嘛。”楚玉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郭岱收起白虹剑,问道:“你修炼,我也修炼,没什么大不了的。”
眼下正好是朝阳初升的时分,郭岱看着从山峦间缓缓升起的一轮红日,说道:“是时候了。”
楚玉鸿问道:“什么时候?”
郭岱抬手指向下方的石屋,桂青子扶着杜老汉走出来。一贯醉酒昏沉的杜老汉,此刻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澎湃活力,周遭气机蠢蠢欲动,如同发现猎物的野兽。
楚玉鸿见状便已明白,他还没上前询问,关函谷便从天而降,问道:“杜总匠,你准备好了?”
杜老汉抬头说道:“叫人帮忙的时候,不应该飞在天上说话吧?”
关函谷向来不羁,但听见杜老汉这话,居然乖乖落回地面,一翻手掌,出现一枚通体碧绿、波光晶莹的圆石。关函谷言道:“我已将符法与混元之精祭炼完毕,只待杜总匠妙手神铸,炼成力士金甲。”
杜老汉提了提手里的传家宝,说道:“我随时都能动手,就不知道关道长有何准备了。”
关函谷微笑着掉头,一转身,抬手指向北侧如屏风般的山壁。那里有一处洞窟,外界只有一条栈道相连。
“便请杜总匠前往此处,我已布下法阵,保证力士金甲顺利炼成。”关函谷说道。
杜老汉看了关函谷一眼:“如果炼制失败,混元之精失衡爆发,法阵能够免于山陵崩毁,能保我性命周全吗?”
关函谷说道:“贫道会尽力而为。”
杜老汉也不知道信没信对方,摆了摆手便往栈道走去。
此时传来一阵沉重急促的脚步声,虎爷匆忙赶来,满头是汗地对关函谷说道:“关道长,不好了!大风军的人杀来了!”
关函谷眉头一皱,仰天抬手,掐算一阵,喃喃说道:“居然在这个时候来捣乱?但我分明已动手扰乱天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道长,别算啦!我们该怎么办?”虎爷焦急问道。
关函谷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杀机,但转瞬即逝:“你们华岗会本来就是举旗起义出身,这些年应该没少练兵吧?就算不比朝廷大军,利用周遭山头地势,阻挡一下总归可以吧?大风军也是乌合之众,你们以前也交过手的。”
虎爷问道:“道、道长不打算帮我们吗?”
关函谷答道:“力士金甲的事情不能拖!我今天帮你、明天帮你,那我自己还要不要干事了?造化炉炼制符金是我给你们的福缘,能不能消受得起那是你们的事。如果你们觉得守不住,聚众离开让给大风军也可,我没所谓。”
“不不不,我们华岗会绝对不会退让半步!”
“那不就得了,你是华岗会的领头,你自己判断情况便是。”关函谷对杜老汉言道:“待会儿杜总匠闭关炼器,至少三五天功夫不能出来,而我需要在一旁专心护法。一旦受到惊扰,混元之精爆发出来的力量,恐怕能震碎方圆山陵。我是不怕啊,就不知道你们能否承受得起。”
虎爷擦了擦汗水,立马镇静下来:“那我现在就去安排人马,祝关道长与杜总匠炼器成功。”说完,他飞奔着离开了。
等虎爷离开后,关函谷脸上却多了几分忧虑之色,他看向郭岱说道:“你去帮帮华岗会,我总觉得大风军突然袭来另有隐情。”
“刚才你不还是铁面无私的样子?”郭岱叹了口气,说道:“你要我怎么帮?”
“没所谓,大风军来多少杀多少便是。你不是习惯收钱卖命吗?事成之后让华岗会给你钱、给你符金就行。”关函谷言道。
“战阵杀伐我可未必擅长,不过既然你开口了,我去便是。”郭岱也没反驳。
楚玉鸿闻言走了过来,指着自己茫然问道:“那我呢?”
关函谷随口回了一句:“你该干嘛干嘛去!”
楚玉鸿最怕关函谷,被说得不敢回话。
杜老汉在一旁与桂青子道别,关函谷看了看桂青子,抬手虚弹。便见桂青子身上散出一阵星辉,消失不见。他说道:“你身上的禁制我已经解除了,你便留在洞门外护持。这柄祭阳令你先拿着,别说我没给你法器防身。”
祭阳令是一根两尺短杖,杖头是一颗金灿灿的宝珠,散发着淡淡光晕,宛如日轮,自有一股阳和中正之气。桂青子一下子还不敢相信,朝杜老汉看了一眼,得到对方示意才收下。
郭岱看着关函谷的背影,此人虽然言行不羁,甚至多有愤世之辞,可秉性慈悲。也不知道是关函谷本来如此,还是重玄老祖神气托舍后的结果。
……
郭岱没花多少功夫便追上虎爷的队伍。
华岗会当年本来就是一支由矿工匠人组成的起义军,虽说后来被招安,可是保留在山中的势力并未解散。华岗会能够屹立不倒,也是向南境诸国提供铁器有关,造化炉所在的山间谷地,只是华岗会的据点驻地之一。
虎爷得到消息,便是从这些山头据点用烽火传讯得知。郭岱从虎爷那里了解到,原来大风军与华岗会算是“比邻而居”,但两者关系从来就没好过。
横贯